主頁 類別 小說園地 極品家丁

第91章 第八集 第六章 叼羊大會

極品家丁 禹岩 47174 2023-02-05
  圖索佐狐疑的四周望了望,猛的手臂一揮,大喝道:搜!   他所帶都是部族最精銳的勇士,雖只有百餘人,卻是個個身手非凡。聞他一聲令下,突厥人片刻間便拔出雪亮的彎刀,沿著營帳四散分開,向那密密的草叢中搜索而去。他們手中的戰刀不時揮舞,用力斬斷簇簇青草枯枝,疾速向前推進。   難道是她回來了?!望著族中的勇士前進的步伐,圖索佐喃喃自語著,眼中閃過幾絲明亮而又興奮的光芒。   趙康寧臉上又青又腫,面色卡白。只是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重回大華的希望全在這突厥右王身上,他怎敢得罪圖索佐?這一鞭子唯有生生的受了。   聞聽圖索佐自言自語,小王爺咬了咬牙,硬是湊上前去,諂道:大人,您在尋找什麼?

  他的一言一行似乎都沒有超出圖索佐的預料,年輕的突厥右王看他一眼,慢慢道:在尋找一種味道。   見圖索佐再無粗暴之舉,趙康寧暫時找到了些慰藉,捂著臉頰道:一種味道?大人,能否說的詳細些?!   圖索佐哈哈笑了兩聲:事關圖索佐心儀的女子,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   趙康寧急忙陪笑道:原來如此!!能被右王大人您看中的女子,一定聰明智慧、美若天仙,就像草原上最燦爛的木棉花。康寧祝大人心想事成、早達宏願!   這句話似乎極有效果,圖索佐臉上綻放出幾絲笑意,拍著趙康寧肩膀道:不僅如此,她比你想像的還要強上百倍小王爺,我也知道你是憂心前線戰事。方才是我太過於激動了,一時失手,還請你不要往心裡去。

  哪裡。哪裡,小王爺受寵若驚,連連抱拳:右王方才教訓的極是,康寧急功冒進,確有不妥。   圖索佐嗯了幾聲:明天一早,十萬精銳就要馳往前線。在這個時候,如果我對國師提出異常要求,別人定會以為我是膽小鬼,明明是有理的,最終也會變為沒道理,我索圖佐不幹這樣愚蠢的事情。如果你方纔所報屬實,巴德魯確實在藉機打壓我族勇士,我會在適當的時候向大汗稟報,相信大汗一定會秉公處斷,懲罰奸人。還我族勇士一個公正的!   有這一句,方纔那一鞭子挨了也值。趙康寧大喜,躬身抱拳:康寧代九泉之下的父王、代受苦受難的大華子民,謝過大人恩德。   這還用的著謝嗎,圖索佐微微扶起他:你也是為了汗國著想,話雖過激了些,但即使是傳到大汗耳中去,也不會有人責怪你的。

  除了欣喜的點頭,趙康寧再也找不到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二人說了幾句話,那負責搜索的突厥勇士已經返回來了,手裡抓著幾束濕淋淋的花草,滴答滴答的溢著水珠。   右王,草叢裡沒有發現異常。勇士們只在烏湖中,撈起了這些花草,都是湖邊常見的,有可能是族中牧民丟棄的。   趙康寧在突厥待了有一段時候了,勉勉強強能將這勇士的話語聽懂。   圖索佐接過那被水浸泡的花草,放在鼻子邊輕嗅了幾下,良久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緩緩搖頭,臉上的欣喜卻是再難抑制:是她嗎?!也是時候了,她應該回來了!!   恭喜右王大人!趙康寧在他身邊聽得正清楚,哪會放棄這近在眼前的拍馬機會。   望著那捆紮得緊緊的花朵,圖索佐搖頭微笑,深藍的眸子裡滿是光彩,喃喃自語道:如今的身分已經不一樣了,你卻還是這麼的喜歡嬉笑玩耍!

  年輕英武的突厥右王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的溫柔笑容,讓人看的目瞪口呆。   趙康寧眼珠疾眨,顯然是在思考,能叫圖索佐這樣的草原英雄心折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他左右看了一眼,不解道:右王大人,您的意思是,王妃就在這附近麼?!   趙康寧倒是個滑頭,這麼快就叫上王妃了。圖索佐哈哈笑著搖頭:小王爺弄錯了,她不可能做我的王妃!   不可能?那你還這麼高興?趙康寧看的百般不解。   圖索佐也不去解釋,笑著嘆道:我和她從小在草原一起長大,她是我們突厥百年來,最美麗、最傑出的女人。聰明智慧,無與倫比,處事果斷,個性獨特,從來不喜歡別人打聽她的行蹤。今天我們在烏湖見到這些花兒,已經是個意外的驚喜了!不過,據我猜測,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這幾天就會回王庭了。畢竟,大日子也快到了。

  說起大日子,圖索佐臉上泛起幾縷興奮的笑容,眼中充滿了渴望。趙康寧急忙道:大人,是什麼大日子?!   圖索佐哈哈大笑,搖頭不語。他身邊一個的隨從不滿的喝了聲:趙小王爺,你到了汗國這麼久,難道不知道每年春天,我們王庭都會有叼羊大賽麼?!   叼羊大賽?趙康寧恍然大悟,急忙抱拳,躬身道:原來如此。康寧在此恭祝右王大人,旗開得勝、馬到功成。來日康寧必送上大華出產的最華貴的珍珠,恭賀大人的好日子!   好,好!圖索佐放聲大笑,眼中滿是欣喜。      將軍,要不要現在動手?!在水下一口氣潛了好久,遠離了圖索佐的帳篷,許震冒出水面,長長的出了口氣,興奮的比劃了個手勢,臉上滿是凶悍之色。

  這突然而來的突厥右王圖索佐,乃是一條不折不扣的大魚,如果能幹掉他,就等於剪斷了突厥人的左膀右臂,況且,還有那賣祖求榮的趙康寧,更是叫人恨得牙癢癢。若能將這二人盡數拿了,那簡直是一舉兩得,難怪許震會眼冒金光呢。   抬眼往對岸望去,突厥人和趙康寧言談正歡。右王的數百精壯侍衛,已經逐漸增大了巡邏範圍,連湖面上都派駐了一隊守衛。林晚榮緩緩搖頭:這個圖索佐可不是盛丹那樣的草包,他這人極為謹慎。紮營的陣形也大有講究,篝火架在湖岸,帳篷卻遠離著水邊。讓人無法合圍。再有那數百精銳拚死護衛,只要稍有風吹草動,他就可以縱馬而逃。   許震仔細打量了圖索佐的大營,確如林晚榮所說,突厥右王出手,的確非同凡響。他們的帳篷相距得當,暗含守勢。數百人的突厥衛隊,更是胡人精銳中的精銳。個個孔武有力、身經百戰。巡邏的範圍,已經擴大到周圍數百丈,不管從哪個方向進攻,都會暴露在他們眼皮底下。他們要想死守或有困難,但要出逃,卻不是難事。

  許震無奈的嘆了聲,臉色悻悻。林晚榮拍了拍他肩膀,鄭重道:小許,你要記住。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一個圖索佐,而是整個突厥王庭!攻陷克孜爾。那才是對胡人最直接、最有力的打擊!至於圖索佐和趙康寧,會有收拾他們的時候的!   許震神色一震,急急點頭:將軍說的對,咱們這時候應該捨小的,抓大的,那才過癮。   林晚榮拍著他肩膀,哈哈大笑了幾聲。從趙康寧與圖索佐的談話中已經得知,克孜爾外圍聚集的十萬胡人,馬上就要馳援賀蘭山前線,看來徐芷晴確實在想盡辦法吸引敵人的目光,配合林晚榮的行動。   爬上岸來,將人馬召集清點了一番,放好暗哨,這才急匆匆往回趕。   胡不歸、高酋、李武陵諸人早已等的不耐煩,見他們回來,頓時欣喜的圍了上來:林將軍,前面可有消息?!

  林晚榮點點頭,將湖中所見所聞講了一遍,眾人聽得目瞪口呆。光一個趙康寧就夠玄乎的了,再加上一個份量十足的突厥右王圖索佐,林將軍出馬,效果真是立竿見影啊。   這賣祖求榮的狗東西!高酋憤憤罵了聲,對象自是昔日的誠王世子趙康寧。   胡不歸笑道:挑撥突厥左右王,甚至還勸圖索佐廢汗自立,小王爺還真是有些膽量啊!   林晚榮嘆了口氣:趙康寧就不必說了,遲早會有人收拾他。我倒是沒想到這個圖索佐竟然如此年輕,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就成了戰功彪炳的突厥右王!   胡不歸沉聲道:圖索佐此人,絕對小看不得。他十三歲繼承父業,二十載不到的功夫,就將其部族經營成突厥數一數二的大部落,期間南征北戰,五次討伐九姓鐵勒,乃是突厥一統草原的最大功臣。此人極具雄心,兼之心志堅定、相貌堂堂,在突厥內部擁有極高的聲望,才不過三十歲年紀,便可與老邁的巴德魯比肩了。我雖未與他直接交過手,但突厥右王的名聲,卻早已是如雷貫耳了。

  原來這個圖索佐已經打了快二十年仗了,足足是我的二十倍不止,慚愧,慚愧。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既然圖索佐如此強勢,那進攻賀蘭山的重任,又怎麼落到了巴德魯身上呢?   這就是所謂的薑是老的辣了。巴德魯部族乃是突厥第一部落,連祿東贊也是出身這個部落,他們怎會任由軍權旁落?為了進攻大華,突厥聚集了所有的兵力,圖索佐要將自己最親信的部落勇士交給巴德魯統帥,你說,他心裡能好受嗎?這突厥左王右王相鬥,據說從圖索佐的父親就開始了。   難怪趙康寧敢放心大膽的挑撥離間呢,原來裡面有這麼多的門門道道,圖索佐確實夠委屈的。林晚榮嗯了一聲,忽然道:胡大哥,那你見過突厥可汗嗎?!   胡不歸搖搖頭,嘆息道:突厥可汗遠在克孜爾,而我們之前連草原都未進過,如何能看見突厥大汗?不僅是我,就連李泰大帥,他與胡人打了一輩子仗,也沒見過突厥可汗長什麼樣。話說回來,突厥又有幾個人見過我們皇上的模樣呢?

  老胡這比喻倒打的有趣,林晚榮點頭微笑:如此說來。我們極有可能成為第一個見到突厥可汗的大華人了?!   幾個人放聲大笑,心中隱隱有些憧憬。這可不是說著玩,只要拿下了克孜爾,不要說看看突厥可汗,就連生擒他活剝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突厥曾派祿東贊為使臣,到大華向霓裳公主求過親,他們的可汗想來也應該有四五十歲年紀了吧。林晚榮搖了搖頭,正色道:根據圖索佐和趙康寧的言談,克孜爾外圍的十萬大軍明日就要馳援前線。那麼,祿東贊會給突厥王庭留下多少人馬呢?!   眾人面面相覷。這個問題,恐怕只有祿東贊能夠回答了。胡不歸對突厥人的習性最為熟悉,斟酌了一下,小聲道:克孜爾不比別處,此乃是突厥王庭,是胡人守衛的重中之重。雖說靠近阿爾泰山天險,從未被襲擊過,但胡人就算掉以輕心,也不會太過鬆懈。據末將估計,祿東贊至少會留下一萬左右的精騎,以備不時之需。再加上城防力量,克孜爾應該有兩萬餘人馬。   胡不歸的估算是有道理的。在草原上,萬人的突厥鐵騎,就已經是一股勢不可擋的力量了。況且還有城防力量,再加上城中的壯丁,突厥王庭的守衛。絕對不止兩萬人。   以五千人馬去血拚兩萬突厥人,還是攻城戰。傻子都知道這事的難度了。就算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也不能這樣白白去送死吧,林晚榮眉頭緊鎖了起來。   克孜爾一戰,也許就是他們的最後一仗了,也必將是名垂青史的一役。不管勝負結局如何,這五千將士,都已經銘記在史冊了。可是作為身在局中的統帥,以最小的代價去換取最大的勝利,永遠都是他的職責。   大家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默默望著林晚榮。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將決定著五千將士的命運。   氣氛靜謐的都有些壓抑了。林晚榮緩緩踱了幾步,忽然停住了步伐。抬頭疾問:胡大哥,你聽過叼羊大賽沒有?!   叼羊大賽?諸人同時一愣。胡不歸急忙點頭道:聽過,聽過。這個是草原上最有名的盛事了。   哦?林晚榮興致勃勃道:這個羊,到底是怎麼個叼法?   草原的叼羊大賽,說穿了,就和咱們大華的比武招親差不多!   比武招親?!我就喜歡聽這個。高酋頓時眼睛一亮,興致大起:叼羊和招親怎麼能扯到一起。老胡快說。   老胡點點頭,笑道:胡人相親的習俗,和咱們大華不一樣。我們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胡人哪,他們崇尚自由交往,男女相見相戀,皆是出於自然。   這個倒是不錯。李武陵急忙拍掌:正合林大哥的胃口。他相親一百個,能成一百零一個。   林晚榮白眼一翻。諸人哈哈大笑。   這種自由相戀,本來是件好事。但是突厥各個部落間,男女不均衡,且在草原上各處一方,見面不易。因此,那原本用來慶祝豐收的叼羊大會,就改在春天舉行,變成胡人的相親大會了。屆時草原上各個部落的未婚女子,都會去觀看叼羊大會,挑選自己的心上人。不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可以去參加這叼羊大賽。為保證公平、防止事後遭遇迫害,參與叼羊的勇士們,需以黑布蒙住頭臉,標上編號。最先攜羊到達目的地者,便為當屆的草原勇士。而身分最尊貴的女子,可直接挑選最厲害的勇士為佳婿。   蒙面叼羊?!這事可真夠刺激啊!林晚榮嘻嘻笑道:突厥人真有創意,這哪裡是叼羊,分明就是叼郎嘛。   眾人嬉笑間,胡不歸猛的一驚,大喜道:將軍,你莫非是要利用這叼羊大賽?!      真的?老高樂的嘴都合不攏了:我就知道,這麼熱鬧的事情,林兄弟一定不會錯過的。相親,大家統統相親去!   這淫貨倒是時刻不忘那點破事,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什麼叼羊叼郎的,現在我還沒想好,到時候再看吧!另外,克孜爾的十萬大軍明早就要開拔,胡大哥你派幾個精幹的兄弟確認此事。他們離我們越遠,那就越安全。   老胡當然明白這事的重要,急忙點了點頭:末將認為,可由許震帶領兩路斥候,去探這十萬敵軍的行蹤。   許震少年老成、機智靈活,從他能追蹤著林晚榮的步伐、翻越賀蘭山天塹進入草原,就可以看得出來。林晚榮點了點頭,望了許震幾眼:怎麼樣,小許,有沒有問題?!   許震興奮的抱拳:請將軍放心,末將一定不辱使命。   追蹤這十萬大軍,最要緊的是要保持距離,絕不能讓胡人發現。否則便會偷雞不成蝕把米,一旦被人發現,以祿東贊的聰明,猜透林晚榮的目的絕不是什麼難事。   細細向許震囑咐了幾句,小許一一點頭記下,這才退下準備去了。林晚榮臉色一整:我們現在距離克孜爾僅僅三百里的距離,稍有不慎就會暴露我們的行蹤。在許震沒有傳回確切消息之前,我們的行動一定要謹慎。寧願等上一兩天,也不能被胡人騙了。   諸人急急點頭,林晚榮嗯了聲:還有。突厥右王圖索佐今夜宿在烏湖邊上。離我們僅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囑咐前方弟兄一定要提高警惕,隨時監視。遇有異常情況,即刻來報。不得延誤。   得令!眾人急忙抱拳。齊聲大喝。   把手頭上的事情交代清楚了。諸位兄弟皆都散去,林晚榮嘿了聲,問身邊的高酋道:月牙兒在哪裡?   高酋往遠處茂密的青草叢一指:在那兒!好幾個兄弟看著她呢。   林晚榮放眼望去,遠處大片的青草足有半人來高、生長的茂盛繁密。彷彿綠色的波浪,中間被開闢出了一塊平整的草地。一個柔美的身影靜靜坐在地上,手裡拿著幾把青草,也不知道在編織著什麼。   林晚榮哼了聲,拔腳就往青草叢中走去,周圍將士見他到來,急忙起身恭敬行禮。林晚榮擺了擺手,衝眾人微笑。   沙沙的腳步聲驚動了兀自專注的玉伽。她抬起頭來,望見林晚榮黝黑的臉龐,驚了一驚,忙將手中的草簇藏在身後。   林晚榮也不說話,緩緩邁步踏了過去。目光有如實質,冷冷射在突厥少女身上。   月牙兒不服氣的抬起頭來,勇敢與他對視。過不了片刻功夫,又無奈的垂下了頭去,將手中的綠草握的緊緊。   很悠閒嘛。玉伽小姐?!林晚榮嘿了一聲,冷冷開口,陰陰的腔調,叫月牙兒頗覺不適應。   她抬起頭來,倔強望他一眼:悠閒又怎樣。還不是拜你這流寇所賜?!   把她給我綁起來!玉伽話聲未落,林晚榮已黑著臉怒吼一聲,那咆哮的模樣,連跟在他身邊的高酋也是嚇了一跳。   得令!早有幾位將士躍眾而出,虎狼一般向玉伽衝去,便要擰住她的胳膊上繩索。   不要碰我!!!突厥少女臉孔漲的通紅,奮力甩開身邊的大華軍士,急急後退了幾步,嬌聲怒道:你們這些大華男人,誰也不准碰我!!!   她憤怒的時候,眼中冷芒疾閃,臉上有股高貴威嚴的氣勢,讓人不敢侵犯。   不准碰你?!嚇唬我?!林晚榮擼起袖子,面寒冷笑,殺氣騰騰的向她走去:我就是大華男人。你看我敢不敢碰你?!   他腳下加勁,每一步都故意重重的踩在草地上。青草嘩嘩作響,聲勢甚是威嚴。玉伽臉色一變,手中冷芒疾閃,卻已掏出了那把珍若性命的金刀,冷冷刀鋒直指林晚榮道:窩老攻。你敢   奶奶的,身為俘虜,卻從沒有做俘虜的自覺,都到這時候了,還敢這麼橫?!林晚榮心中冷笑,刷的健步衝上前去,看準她握刀的手腕,便是狠狠一拳。   他這人習武雖是連半調子都算不上,可畢竟也是在肖小姐身上練過採補的。論起蠻勁力氣來,連最強壯的胡人都會暗暗心折。這一拳呼呼生風,帶著強烈勁氣,直往月牙兒手腕砸去,下手全不留情面。   卑鄙的人!玉伽驚呼一聲,便要撤掉金刀。只是手腕還沒來得及移動,已經被他緊緊的抓在了手中。   做的聲勢雖是嚇人,這一拳擊到少女身上,卻已經沒有了幾分力道。玉伽還要再掙扎,林晚榮手上略一加勁,突厥少女便嗯的一聲音,黛眉緊皺,手掌不自覺的鬆弛下來。   林晚榮將她手腕扭住,嘩的奪過那明燦燦的金刀。看也不看,刷的一刀,迅疾自她耳前劃過。   突厥少女呀的尖叫一聲,怒道:窩老攻。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理個髮而已,用的著這麼緊張嗎?!林晚榮不緊不慢的冷笑,刀鋒挑斷的幾根長長的秀髮,在空中輕舞飛揚,緩緩的飄落在地上。   玉伽臉孔一熱,轉過身怒哼道:你除了會欺負我,還會做什麼?!沒出息的大華人!!!   我欺負你?!林晚榮眼神一閃,嘿嘿冷笑:玉伽小姐,你太抬舉我了。咱們今天到底誰欺負了誰,你比我更清楚!   月牙兒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聽你的意思,難道還是我欺負了你?!哼,恬不知恥四個字,用在你身上正合適。啊   話聲未落,一簇沾著水珠的花草已被重重的扔在了她腳下。淡淡的清香拂過鼻孔,高酋嗅了幾口,卻迫不及待的打了好幾個噴嚏。   林晚榮老臉發黑,緊緊盯住她,皮笑肉不笑道:誰比誰無恥,誰又在欺負誰玉伽小姐,你當我是傻子嗎?   咦,這是什麼我欺負你了嗎?!玉伽抬起頭來,眼中竟是閃過幾絲天真無邪的光芒。   林晚榮恨的咬牙: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會醫術了不起嗎!?你知道無恥兩個字怎麼寫嗎?   這人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說無恥,突厥少女好笑又好氣,低下頭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老高。把她綁了!林晚榮怒吼一聲,將玉伽手腕一擰,大聲吩咐道。高酋嘿嘿陰笑,取過繩索疾步上前。正要動手,卻聽玉伽尖叫一聲:慢著!   動手!林晚榮的聲音抖的增大,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力。   玉伽卻是更加烈性,猛的回過頭來,雙眼圓睜,怒道:要綁我。也只准你動手!!!   少女激怒之下,臉孔漲紅,酥胸急劇起伏,眼中神光湛然,勇敢的與他對視,有一股凜然不屈的味道。   這算是什麼,要求還是威脅?當我不敢綁你嗎?!林晚榮心裡惱火,往外一伸手,高酋偷笑著將繩索遞了過來。   林晚榮哼了聲,把玉伽柔軟的雙臂縛在背後,將繩索纏了一道又一道,將她身子綁的跟粽子似的。臨到末了,還意猶未盡的拉拉繩索,惱怒之情溢於言表。老高看的暗自吐舌。林兄弟今天是真的惱火了,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啊。   突厥少女銀牙緊咬,倔強的偏過頭,看都不看他一眼,幽邃的雙眸隱隱有些濕潤。   咦,這是什麼?!高酋叫了一聲,目光落在月牙兒修長的玉手上。突厥少女被綁的絲毫不能動彈,纖手中緊緊握住一簇青草,寧死不肯放手。   又有陰謀詭計?!林晚榮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去掰她手腕。突厥少女卻不知道哪裡來的勁頭,雙臂不能動,那纖細的玉手卻似鐵鉗一般,握的緊緊。林晚榮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忙的滿頭大汗,卻也沒將她手掌撬開。   徹底的著惱了,林晚榮刷的拔出金刀,嘿的一聲,便要將那簇青草截斷。   不要!玉伽急急的淒喚了聲,被綁的緊緊的身體軟軟的癱倒在草地上,她臉頰埋在青草中,柔弱的香肩微微顫抖,纖巧的玉手終是緩緩鬆開了。   終於消除了一次危險,林晚榮長長的吁了口氣,急忙將那草簇取了過來,掃了一眼,卻是有些發呆。   預想中的危險品,卻是個青草紮成的草人。雖然是青草編織而成,但玉伽的手藝也是非同凡響,這草人做的有鼻子有眼,有頭髮有衣裳,看的甚是分明。   咦,好像有點眼熟。林晚榮疑惑的摸了摸鼻子。   這草人的臉上,用眉筆畫上了眼睛鼻子,寥寥幾筆,卻是生動鮮明。雖已經扯的有些鬆散了,依然能看得出那賊眉鼠眼的模樣。青草編成的頭髮長不長短不短,做成了胡人樣式,那身上穿著的也是突厥長袍,乍一看上去,模樣極為怪異。   好像是個胡人!高酋盯住緊瞅了陣,接著又搖頭:可是看這表情模樣,又好像是林兄弟你!你怎麼變成胡人了?!奇哉怪也!   老高一語點醒夢中人,林晚榮恍然大悟。這分明就是做了胡人髮型、穿了突厥長袍的林三嘛,難怪那臉盤看得如此順眼、如此的帥。   高酋也瞧出了些端倪。湊到林晚榮身邊,神秘兮兮道:林兄弟,怎麼辦,要不要給她鬆綁?!   鬆什麼綁?!林晚榮惱火的看他一眼:這分明就是故意誘我的,還想把我變成突厥人,當我是這麼容易上當受騙的人?!突厥人有我這麼帥的嗎?!   有道理,有道理。老高忙不迭點頭。   把那草人胡亂的塞進衣中,林晚榮嘿了幾聲,將那濕淋淋的花草撿起,緩緩湊到月牙兒小巧的鼻子邊上。突厥少女急忙閉緊了呼吸,忍不了片刻,便咳嗽了起來。   玉伽小姐,還在說我欺負你麼?這味道,我可是聞了一個時辰林晚榮神情漸冷:你自己調配的藥物,自己都受不住了?!   月牙兒哼了一聲,終於不再反駁。林晚榮嘆了口氣:以多種藥草搭配,溶於水中,散發出特殊的氣味。沒準,再過上幾個時辰,水質還會變色變味,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玉伽終於開口了,在事實面前,她再無隱瞞的必要。   林晚榮嘻嘻一笑:其實這也不難猜。烏湖是克孜爾飲用水的源頭,要引起你族人的注意,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烏湖變味變色,而你精通醫術,恰好就有這個本事。只要有你的族人在湖邊發現異狀,他們必會將這異象向上稟報。也定會有人來此查看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聰明,想出這麼個絕妙的主意通知你的族人。而且,差一點就成功了。我和我的兄弟,臨走之前,不得不撈了一個時辰的水草!   望著他濕漉漉的頭髮,玉伽哼了聲:你也不笨。只可惜,我還是沒有成功!   林晚榮哈哈笑道:怎麼說呢?!其實你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說你運氣差吧藥草才放入水中,還真就有人來了。說你運氣好吧,偏偏來的這人,是你的青梅竹馬,他熟悉這味道、更熟悉你的個性,竟把這求救信號,當作了你玩鬧的惡作劇越是相熟,就越容易誤事啊!   什麼青梅竹馬?月牙兒滿臉的疑惑:你到底在說誰?!   還能說誰?林晚榮嘿了聲:不就是你的老相好、你的親親,突厥右王大人!   玉伽驚喜的睜大了眼睛:你是說。圖索佐?!他怎麼會在這裡?!呸,你胡說什麼,他怎麼會是我的親親?!   原來你也知道親親這個詞啊。林晚榮嬉笑道:你否認也不要緊。反正圖索佐和你關係密切,這是假不了的。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個位高權重的老相好,真是意外驚喜!   我再說一遍,圖索佐不是我的情郎玉伽看了他一眼,忽的冷笑道:明白了,原來你在醋吃   什麼醋吃?林晚榮愣了愣。旋即大笑道:哦,那叫吃醋!玉伽小姐,你的大華語還要多加練習啊!喂,呸,呸,誰吃醋了?   你說是誰吃醋?!玉伽看他一眼,不緊不慢道。   你說我吃醋?!玉伽小姐。做人可要摸著良心說話。林晚榮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奶奶的,這丫頭的自戀,遠超我百倍啊!   你真的不吃醋?!玉伽雙目圓睜,狠狠望著他,眼中隱有淚珠旋轉。   不對啊,我明明是來收拾這丫頭的,怎麼又扯到吃醋上去了?林晚榮惱火的擺擺手,還未說話,玉伽卻已暴怒了:窩老攻,你快回答我!!!   回答什麼?!林晚榮沒好氣的答道。   玉伽呆呆望著他,流寇卻是滿臉的嚴肅,眼珠子呼啦呼啦轉動。   少女雙眸微閉,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咬牙道:好,你很有原則。窩老攻,你記好了,做出的決定,就永遠不要後悔!!!   這話說的,我做出了什麼決定?!我又後悔什麼?!林晚榮搖了搖頭,見玉伽閉上眼睛,似乎什麼都不願意說了,他也有些意興闌珊。   高酋小心道:林兄弟,現在怎麼辦?這丫頭可是狡猾的很!   把她綁成了這樣,她再狡猾又能怎樣?要是還能叫她耍出手段來,我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林晚榮拍拍老高肩膀,嘆道:高大哥,玉伽的危險性,想來你也清楚了。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解開她的繩索。後面,她還會有大用場的!   明白,叼郎大會嘛,突厥右王還等著她呢。老高喜笑顏開道。   叼郎?這詞還用的真準!林晚榮看了看蜷縮在地上的玉伽,搖頭苦笑。      鑒於玉伽的詭計險險得逞,差點就壞了大事。對這突厥少女的看守絕不能麻痺大意,沒收了她的金刀。又將她裡三層、外三層的重重綁緊,直到她軟弱無力的躺在草地上,再也無力動彈,林晚榮才徹底的放心下來。   回到簡陋的帥營,在雜亂的草堆上躺下來。想著此處離克孜爾不過三百里路程、而精明的突厥右王就安紮在二十里外的烏湖邊,他便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從離開京城,到深入克孜爾,已經幾個月的時間了。不知道巧巧、大小姐她們在家裡過的怎麼樣,仙兒有沒有和青璿鬧彆扭?凝兒和大小姐吵架了嗎?洛才女有沒有再畫些只能給我看見的激情畫?這些大小美女,是不是經常想起老公我?   算算時日,青璿的肚子應該已經高高的鼓起了。裡面的小傢伙,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呢?他知道他爹正在外面打仗嗎?   不想則已。這一感懷,濃濃的思念便如烏湖的潮水般滾滾而來。那一張張動人的臉頰,時而冷豔、時而嬌羞、時而嫵媚,一一在眼前浮過,叫他心裡又喜又酸,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急急飛回京中,與諸位夫人一訴衷腸。想到情深處,早已是淚珠浮起、蠢蠢欲動了。   這覺沒法睡了!心急氣躁之下,他索性從草堆爬起來,掬了捧清水往臉頰灑去。冰涼的感覺透入心底,他長長的吁了口氣。只覺胸口似有個軟軟的東西,正抵在了心窩,癢癢的。   在懷裡掏了兩把,取出來時,卻是啞然失笑。月牙兒紮的這草人還真有意思。飛眉毛瞪眼睛的,還給我穿上胡人的袍子,莫非她真想招我做女婿不成?不過這丫頭的手藝的確不賴,最起碼把我畫的還是比較帥的。   正洋洋自得的將那草人翻來覆去的看。身邊卻是噗嗤一聲,輕笑晌起,寧仙子的聲音悠悠傳來:這是誰紮的草人,看起來和你很像呢都跟個小賊似的!   姐姐說的對極了,林晚榮嬉皮笑臉的轉過身來,緊緊拉住她雙手:我就是個小賊專門偷仙子芳心的小賊。   沒羞沒臊。寧雨昔臉頰輕紅。從他手裡取過那小小的草人,細細打量了幾眼,無奈的搖頭:這突厥女子,倒的確是心靈手巧,只可惜,她再聰明,卻已經鑽進了你的籠中,再怎麼掙扎,都已經逃不掉了。   她語調輕輕,頗有些惆悵,明裡說的是玉伽,卻又何嘗不是自己此刻心境的寫照?   寧雨昔肌膚勝雪、白衣如仙,俏立月下,便如畫中的人兒,只是那眉間的幾縷淡淡哀愁,才讓這絕麗的仙子,多了幾分人間的氣息。   林晚榮握著她的小手,微微搖頭:神仙姐姐,你是住久了仙山、看慣了蓬萊,對這人世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從未深刻體味過,所以才會有這般說法。這個玉伽年紀雖小。但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若說她鑽入了我的牢籠,那真是太小看她了。輕視別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仙子疑惑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她騙你?!這怎麼可能?!在死亡之海,她將所有的清水都留給你。天山雪崩,更是捨了性命拯救你若做戲都能做成這樣,那這女子,也實在太可怕了些。   寧雨昔所說句句屬實,月牙兒所做的一切,身為局中之人,林晚榮的感受最為真切。他深深的搖了搖頭:是不是做戲,我現在無法分辨。我唯一能確認的是,玉伽所作所為,目的絕不是那麼單純。姐姐你想一下,我和她,一個是大華人,一個是突厥人,本就是生死仇敵,就算因為我長得英俊瀟灑、卓爾不群,從而導致她對我產生了覬覦之心。但處在我們敵對的身分,她如此急切的表現,是否太過急色了些?   什麼英俊瀟灑、卓爾不群!寧雨昔笑著白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處在你們這種敵對的地位,就算她喜歡上了你,也應該很含蓄、甚至根本不能讓你知道,對嗎?   林晚榮神色嚴肅的點頭:從理論上來說,暗戀,就應該是這樣的!更何況,她還是暗戀一個敵人!即便她是勇敢自由的突厥女子,她也不能不考慮她父母、她族人的感受吧?   仙子微微沉吟,輕嗯了聲:你說的或許有理,但是,身心淪陷的女子,是絕不可以用常理推度的,就如同我誰還沒有個瘋狂的時候呢?!   她說著說著,臉上浮起兩朵紅雲。默默低下頭去,那欲語還羞的模樣,無比的銷魂。   神仙姐姐說話,真是越來越女人了,林晚榮看的呆呆,目睹絕麗的仙子一步步的淪陷在凡塵。這種滋味,非是一般人所能體會。   他嘻嘻一笑。搖著頭道:玉伽是玉伽,她怎能和仙子姐姐相提並論?事實上,我對玉伽的懷疑,還不止於此。   不止於此?仙子疑惑的看他一眼:難道還有其他?!   林晚榮點了點頭,神色驀地鄭重起來:事實上。從擒著了她的第一天,我就開始懷疑她的心思了!火燒巴彥浩特之後,我軍還來不及撤退,就恰好遇到了她,這時機太巧合了。而擒拿她的過程,相對於她絕麗的容顏來說,又太過於輕鬆。試想如此美麗的女子,怎會輕易的混跡於一個百人的商隊,防守還如此鬆懈?更何況,突厥右王圖索佐如此的鍾情於她,她的身分絕不簡單。怎會如此草率的出沒於草原前方那最危險的地域?你說,我能不懷疑她嗎?!   仙子微微一愕,聽小賊的分析,還真是有些道理。   還有一件很巧合的事情,在到達興慶府的當天,我和胡大哥他們都看見過玉伽。而就在當夜,大軍三路統帥同時遇刺,可此時的玉伽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當她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巴彥浩特的外圍了,不僅如此,還有更奇怪的林晚榮話語頓了頓。背身踱了幾步,眼神疾閃,便似是一頭機智的獵豹。   寧雨昔輕望著他,此時的小賊,不見了往日的嘻嘻哈哈,卻彷彿一個飽經風霜、智珠在握的長者,每一個眼神,都蘊藏著睿智的光芒。   這世界上能欺負他的人,應該還沒出生吧!仙子微微一笑心思安定,薄嗔道:要說就說,賣什麼關子?   奇怪的事情麼,姐姐應該也知道的。林晚榮嘻嘻笑著,握住她光滑的玉手:玉伽分明已經落到了我們手裡,祿東贊親眼所見,可是那突厥右王圖索佐竟然全不知情,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事的確有古怪,祿東贊回克孜爾調集重兵支援前線,與圖索佐必然見過面,他竟然沒有將玉伽被擒的事情告訴右王!這裡頭定然有玄機。   寧雨昔點了點頭:是不是因突厥左王與右王深有矛盾,而玉伽又是在前線被擒,祿東贊才故意隱瞞了這消息?!   林晚榮微微搖頭:不要小看祿東贊。若此人心胸真是如此的狹窄,那他也稱不上突厥最有智慧的人了。   那他為什麼不告訴圖索佐?!仙子疑道。   是啊,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林晚榮點了點頭,忽然掏出那把金光燦燦的小刀,晃了兩下,笑著道:姐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從伊吾進入死亡之海的時候,祿東贊做了什麼?!   望見那金刀,想起昔日之事,寧雨昔驚道:他把這金刀,又送回你手中了!   不是送給我,林晚榮默然搖頭:而是要借我之手,讓這金刀重回玉伽手中,因為,金刀在玉伽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用途。   什麼用途?仙子急問。   林晚榮輕聲一嘆:全草原都知道,金刀,是玉伽送給心上人的定情信物!祿東贊是在向我昭示,月牙兒的金刀還沒有送出。也就是說,草原最美麗的木棉花,還沒有找到心上人!嘿嘿!   話說到這裡,那核心的意思已經若隱若現,寧雨昔滿面的訝色:小賊。你是說,這一切,都是祿東贊和玉伽故意布下的棋局?   林晚榮握住她手,默默道:從月牙兒落入我手中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種奇異的直覺。彷彿鑽入了一個深深的套子,攻陷巴彥浩特之後,玉伽怎會那麼湊巧的出現在我們面前?又怎會如此輕易的被我們俘虜?雪山上不離不棄、沙漠裡生死相隨、突如其來的少女懷春,還有那一無所知的圖索佐很多無法解釋的東西!唉,其實,我真的很討厭下棋。   望著小賊臉上的落寞之色,寧仙子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此時心中的驚訝。原本的零零碎碎的疑點,被小賊一點點的串起來,竟然形成了這麼一個結論。若真如他所推測,那麼一手謀劃這騙局的人,不僅是好心思、好學識、好膽量,更是一個心性極高之人,她定然下過苦功夫,研究過小賊的性格習性,甚至深知他的秉性與缺點。   可是,她為什麼會把目標選定在你身上呢?!仙子喃喃自語。   林晚榮嘻笑著搖頭:誰知道呢。可能因為我長得比較帥吧。   其實不需要他回答,寧雨昔心中已經有了些模模糊糊的認識。今時的林三,已是大華一肩雙挑的駙馬。剿滅白蓮、剷除誠王,在官場上左徐右李、無人能及。而其在民間的聲望更是幾達巔峰。突厥國師祿東贊,也是對他心服口服。鑒於皇帝膝下無子,只要林某人願意,他甚至可以登上大華權力的巔峰。   選定這麼一個目標來征服,不僅極具挑戰性,更為重要的是,一旦成功了,對大華皇帝、對大華民心軍心的打擊,那將是毀滅性的。可以說,欲征服大華,必征服林三!   寧雨昔無奈的搖頭,輕聲一嘆:好好的一個女子,怎會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心智謀略呢?   林晚榮苦笑道:這個問題,大概只有玉伽能夠回答了。   仙子忽然哼了聲:你早意識到玉伽別有所圖,所以那大漠相護、雪山送衣,也不過是你耍的手段,對不對?你騙起人來,倒是套路百出,讓人上當了卻還不自覺。那玉伽倒是可憐的很。   喂,神仙姐姐,林晚榮差點跳起來了:拜託你有點是非觀念好不好?須知,現在被人玩弄的,不是那個月牙兒,而是小弟弟我啊!   寧仙子又好氣又好笑:你在大漠雪山的所作所為,讓她幾度落淚,難道也是她在玩弄你?我瞧是你在演戲騙她才對。   絕對不是騙!林晚榮正色擺手:以我眾口相傳的正派作風,我怎麼會去做那些不入流的事情呢?其實我的原則也很簡單。玉伽如何對我,我就如何待她,我不占她便宜,但也絕不吃虧。   難怪呢。玉伽騙你,你又騙她。果真是公平的很。寧雨昔長聲一嘆:從前聽你對玉伽說,這是個危險的遊戲,我還不盡信,如今算是徹底的明白了。那突厥女子狡猾,你卻比她還要奸詐。   奸詐其實只是我的外表,那是對玉伽這樣的做戲者而言,林晚榮拉住她小手,無奈道:而我隱藏在外衣下那真摯的內心,唯有姐姐這般真摯的女子才能感覺得到,這才是兩情相悅的至高境界!   小賊哄人的甜言蜜語都不用經過腦子,張口就來。仙子臉頰微紅,輕輕搖頭:你這人,盡會說些好聽的話兒來哄我,玉伽固然心懷鬼胎,只是有一點,我瞧你卻不盡瞭解她真的只是在演戲嗎?!   林晚榮急忙眨眼:什,什麼意思?!   又來和我裝糊塗?!寧雨昔微笑瞥他一眼:即便再狡猾的女子,那眼神和心跳都是裝不來的。她在大漠裡捨生忘死的守護水囊,那瀕死的一刻心緒之堅定,連我都能感受得到。若這樣也是演戲的話,那只能說,她早已把自己融入了戲裡,就連自己也分辨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對她來說,這一切,已經沒有了分別。   仙子說著說著,竟是感慨一嘆,微微唏噓起來,似乎對玉伽又多了幾分同情。   林晚榮張大嘴巴啊了兩聲,陪笑道:這個,神仙姐姐,你分析的太深刻了,我有點聽不懂唉!咱們還是說點別的吧!   寧仙子白他幾眼,無奈道:你要裝糊塗,我也沒辦法。不過這也怪不得你,誰讓那突厥女子騙人在先,況且她又是胡人。   林晚榮急忙點頭嗯了一聲,不管事實結果如何,玉伽起初落到他手裡,那目的絕對不單純,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在執行的過程中,可能發生了一些她自己都沒有想過的、異常的變化,才讓她有些措手不及,至於事態到底會如何演變,大概只有老天知道了。   唉。男人太出色,就是麻煩多啊!先前有一個長今妹還沒來得及解決,現在又出了個玉伽,我到底招誰惹誰了我?!他搖頭嘆氣,臉色時喜時憂,模樣甚是古怪。   見他沉默不語,仙子忽然微笑道:小賊,胡人王庭已近在眼前,你準備如何動手?!   我也正在考慮呢。林晚榮皺了皺眉:敵眾我寡,而且是攻城之戰,又有圖索佐坐鎮,這仗實在不好打!   難是難了些,不過,你不是已經想出了主意麼?那叼羊大賽近在眼前,這倒的確是個好的契機!寧雨昔輕道。   姐姐你也贊成我的主意?林晚榮大為驚喜。想了想卻又搖頭:還是不行,聽圖索佐的意思,這叼羊大賽的重頭戲,應該就落在玉伽身上。可是月牙兒現在我們手中,到時候肯定無法出現,這姓圖的右王,大概也不會參加了。而那突厥可汗會不會現身,更是個問題。   就因為這個麼?!寧雨昔嫣然一笑:那你可以安心了,我向你保證,玉伽一定會出現在右王面前的!      寧仙子微笑著,信心篤篤的樣子。林晚榮驚駭得直眨眼,愣愣道:姐姐,莫非你要使用傳說中會變臉的易容術,化身為玉伽?這可不行,摸她和摸你,那可是兩種感覺啊。   寧雨昔噗嗤一笑,無奈道:胡說些什麼,世上哪有什麼易容術,那都是江湖術士騙人的把戲。這玉伽身分相貌與我無一相似,我去裝扮她做什麼?   林晚榮盯著她身子打量半晌,極為嚴肅的點頭:確實無法裝扮,你們相差太大以我的目測來看,月牙兒再發育十年,才能勉強達到神仙姐姐一半的規模,那還是她穿上罩杯之後。唉,人與人的差距,怎麼會這麼大呢?!   什麼規模,什麼罩杯?寧雨昔聽得疑惑,待見到他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豐滿的酥胸上,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她這才恍然,急急呸了聲,轉過身去,臉色嫣紅:你這小賊,才說了這會話,便沒個正經了!   正經正經,一定要正經。林晚榮唉的嘆了聲,拉住她手委屈道:不過有一點,還請姐姐理解。我這個人生性正直,有一說一,姐姐的身材本就比玉伽好上一百倍,難道要我違心的說,只比她好上十倍?!這不是讓我為難嘛,我真的不太善於說謊唉!   寧雨昔縱是個神仙般清淡的女子,被這人死皮賴臉的纏著、幾發糖衣炮彈送來,卻也禁不住的心中直跳。   胡說。那玉伽的身材也是一頂一的好,與我差距也不過只有幾分而已,她面色羞紅,輕哼了聲,隨手撩起一道亮光。   別,別動手啊!林晚榮眼尖,寧仙子手中銀光一閃,他便下意識的抱住了屁股,急急跳了開去。   叫你再說些混話!寧雨昔薄嗔輕惱的白他一眼,晶瑩的臉頰上似是撲了粉:安師妹說的對,對你這無賴,就要先來硬的,再來軟的。才能制住你!   狐狸姐姐真是這樣說的?林晚榮睜大了眼睛,忽然拍掌笑道:對極。對極,先硬後軟,我也會使用這種手段的,這是正常過程,大家都逃不開的!   看他笑得眼睛都開了花,仙子直覺這小賊不知又耍了什麼詭計,只是要她學安師妹那樣動手制他,心中卻是軟軟的、十二分的不願。   你啊。寧雨昔握住他手,眸中柔情隱現,臉上幾抹暈紅、風情萬種:便會將些正事說成邪的,再將些邪的,辦成正事!有這種本事的,世上只你一人。這便是上天懲罰我道心不堅,要我生生世世墮入輪迴,受你的摧殘折磨!人世之中,還有比這更苦的嗎?   她脈脈低下頭去,臉頰猶如火燒,雙眸卻是清明,如水般溫柔無匹。林晚榮聽得心都酥了,神仙姐姐這一招軟的,比安狐狸的霸王硬上還要管用、還要高明,竟讓我興不起一點反駁的心思。她們師姐妹二人,這一軟一硬,真是要人老命啊。   小賊,你知道我最喜歡你身上的哪一點嗎?仙子低下頭去,柔聲輕語,說到喜歡二字,臉若朝霞,眼中似喜似羞。   喜歡我身上的哪一點?林晚榮眨了眨眼,急忙朝身上打量。從上而下,又自下而上,瞅來瞅去,眼都發花了,我全身上下最出色的,應該就只有那一點!可是仙子怎麼會知道我這麼突出的特點呢?   姐姐。關於這一點,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啊!他低下頭去、靦腆道。   那便我來說吧,寧雨昔微微點頭,柔道:我最喜歡的,便是你的真實。   原來是這一點!林晚榮大感慚愧的低下頭去,仙子拉著他,紅唇輕啟:其實,自與你相遇以來,我便一直覺得你是這世上最真實的男子。雖然你奸詐、狡猾、貪財、好色,長相也說不上俊美   姐姐,你怎麼總喜歡把話反過來說呢?這下可好,我的優點全部暴露了。林晚榮嘻嘻一笑。   寧雨昔心中愈發溫暖,小賊雖然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卻總有辦法將那沉重的變得輕鬆,便連說上幾句壞話,他也能將其解讀為好事,以這般心境來哄騙女子,他生生就是女子的剋星。   仙子緩緩撫摩著他的臉頰,柔情似水:這些為凡俗之人所不恥的性格,出現在你身上,那卻是最寶貴的。因為你是個最真實的人,奸詐好色又如何?世上幾人不是如此?也無遮掩修飾,哭便是哭,笑便是笑,愛的和恨的,俱都一般熱烈,坦誠真摯,世上幾人有你這般胸懷?   原來我竟然真的有這麼多優點?看來我以前真是妄自菲薄了,以後還要大力發揚這些優點才是。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羞澀的低下頭去:姐姐,我也沒你說的這麼好了其實謙虛也是,我把這條漏了!   的確很謙虛!寧仙子微微點頭,好笑的白了他幾眼。   林晚榮嗯了一聲,忽的驚奇道:咦,神仙姐姐,無緣無故的,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難道是有詐?!   什麼有詐?!寧雨昔輕嗔:我是要提醒你,在玉伽這件事情上,你可不要犯糊塗。   犯糊塗?!林晚榮睜大了眼睛,滿是不解道:沒有啊,我覺得我很聰明啊!   仙子輕哼了聲:聰明什麼?自欺欺人而已。你自以為對玉伽所施的手段皆是以牙還牙,尚在沾沾自喜。殊不知,殺敵三千,自損八百,人在局中,皆為棋子,那玉伽已經難以自拔,你難道就可以一塵不染了?   寧仙子果真是火眼金睛,一語點中要害。林晚榮嘿嘿乾笑了幾聲,勉強道:這個,試試就知道了!   寧雨昔瞥他幾眼:這還用試嗎?!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了安師妹的良苦用心!論起眼光之深遠、識人之英明,無人能及得上她。   林晚榮急道:怎麼又和狐狸姐姐有關了?仙子,你能不能說的明白點。我聽不太懂。   仙子輕輕搖頭:這有什麼難懂的不管那玉伽如何掙扎,她的命運早已注定了。即便你現在放了她,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幾個月之後,她一樣逃不脫香消玉殞。要她出現在叼羊大會上,也並非不可做到,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什麼手段?林晚榮驚道。   你先不要問,寧雨昔微微一嘆:與你說這些,便是要解你憂愁,那玉伽的性命早已不在她自己手中,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結局?你又何必因忌憚她,而束縛住了手腳?   寧仙子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不管從哪方面來看,玉伽都已淪為了被動。從圖索佐對這突厥少女的迷戀來看,一旦玉伽出現在叼羊大會,圖索佐必到。而有右王參與叼羊大賽,還有草原上最美麗的少女,那突厥可汗極大可能會親臨現場。這簡直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林晚榮微一沉吟,猛的捏了捏拳頭:好,那我就去叼羊大會上逛逛。   仙子輕嗯了聲,無聲一笑,美麗的臉頰竟是略有幾分疲色。   以寧仙子的功夫,這事出在她身上可大不尋常,林晚榮大驚,急忙抓住她柔荑:神仙姐姐,你怎麼了?!   寧雨昔將絕麗的臉頰緩緩靠在他肩頭,溫柔道:我自幼修行,不喜這些爾虞我詐之事。此次北上,卻破了許多清規戒律,還要對玉伽施手段,只怕上天會懲罰我。   不會的,林晚榮心中一緊,急忙將她抱進懷中:我這人才是壞的透了。就算上天要懲罰,那也是懲罰我,與姐姐無干。   你這人,總喜歡把自己往壞了說。寧雨昔緊緊依偎他懷中,柔聲一笑:其實,你是天底下最有情有義的人小賊,我忽然很想念天山冰窟裡的婚紗。   仙子姐姐到底是怎麼了?林晚榮心裡忽然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好,好,等打完仗,我們就回去看看。我還要回蕭家,親手給你做一件呢。   寧雨昔展顏一笑,臉上泛起幾抹紅暈:我知道的。如果有那一天的話,你能不能親自給我穿上?不瞞你說,我從未穿過那麼美麗的衣裳。   當然,當然。你也知道。我最喜歡給姐姐穿衣裳的。   不知羞!仙子羞澀一笑。將發燙的臉頰緊緊貼在他胸前:小賊,我說一句心裡話,你不要笑話我。   你說。你說。林晚榮拉住她手,感受著她細細的脈動,有一股暖流激盪在心中。   寧雨昔閉上雙眸,溫柔而堅定道:小賊,與你在一起,便是犯了天條,我也認了。   姐姐望著她冰雪一般的絕世容顏,林晚榮無語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怕,有我呢!仙子微笑著擦去他眼角的淚珠,溫柔蜷進他懷中:今夜不打坐了。你抱住我,可不許鬆開了。   好,我一輩子都抱著你。心中泛起水般柔情,他將仙子柔若無骨的嬌軀緊緊摟在胸前,幾要揉進骨子裡。上天懲罰仙子?!我就懲罰這賊老天!      與突厥右王僅隔著二十來里的距離,這樣心驚膽顫的過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有探馬傳回消息,圖索佐與趙康寧天剛亮便離去了。站在他們宿營的湖邊,淺深深的馬蹄印直往遠處踏去,林晚榮這才放下心來。   自烏蘇布諾爾湖繼續北上,草原愈發的寬廣碧綠,彷彿一道連到天邊的地毯。或許是因為新組建的十萬突厥鐵騎即將出征賀蘭山,草原上的牧人極為稀少,更別說那白色的氈房了。   突厥人這是募兵了。胡不歸指著腳下的青草,對林晚榮說道。那是一排排紮過帳篷的痕跡,在不久之前,這裡應該居住過一個突厥部落,而他們這時候的消失,自然是祿東贊募兵的結果。   林晚榮點頭嗯了聲,從各方面的情況來看,賀蘭山那邊應該確實有了動靜,而且還是大華占優。要不然,祿東贊也不會如此著急的從克孜爾召集十萬鐵騎。只可惜,他們身處草原腹地,不知道徐芷晴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胡大哥,小許他們有沒有消息?林晚榮揉了揉眼眶,困頓的說道。昨夜擁著仙子入眠。雖是風光旖旎,卻因心中有事、擔憂多多,根本就沒有合過眼。   許震和兩個斥候隊昨夜便已出發了。在沒有等到他回報的確切消息前,絕不能輕舉妄動,這是大家早已形成的共識。這一天才走了五十多里地,放在這些來去如風的鐵騎身上。幾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饒是如此,現在離著克孜爾也只有兩百多里的路程了,胡人隨時都可能嗅到大華騎兵的味道。危險也正在一步步來臨。   尚無消息。胡不歸無奈搖頭。區區幾十人,在突厥人老巢裡追蹤十萬大軍的行蹤,怎麼看都有些刀尖上跳舞的味道。   林晚榮緩緩踱了幾步。在這膠著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耐心,任何的焦躁都於事無補。只要祿東贊大軍行出五六百里,他這五千騎兵,就可以在胡人的心臟裡跳舞。   一騎飛奔而至,在胡不歸耳邊輕言了幾句。老胡點了點頭:將軍,你要我打聽的那叼羊大賽有消息了。   哦?!林晚榮淡淡應了聲。昨夜與仙子的一番交談,讓他心中對這叼羊大賽充滿了莫名的敵意。倒是高酋立即來了興致:老胡,快說,快說,怎麼叼?!   胡不歸笑道:今年的叼羊大賽,三日後便要在克孜爾城外舉行了,草原上已是盡人皆知。各地的胡人部落,都派了最精銳的勇士,還有最美麗的少女,正星夜兼程,趕往克孜爾。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最精銳的勇士?高酋瞪大眼睛。不解道:他們眼下好幾十萬人在前線和我們打仗,哪還有什麼精銳的勇士?   老胡拍拍高酋肩膀。搖頭道:高兄弟,這你可弄錯了。突厥人的叼羊大會可不是一場簡單的比武招親,它也是突厥大小部落之間爭奪榮譽、相互連橫的一場大會。對於各個部落來說,這叼羊大會,甚至比前線交戰更為重要。   哦?老胡這一說,不僅高酋不解。就連林晚榮也是奇怪了。   胡人各個部落大小不一,為了生存發展,他們必須借助聯姻、連橫的方式來壯大自己。如果說戰爭是突厥國力的象徵。這叼羊大賽,則是各部落實力的象徵。在叼羊大賽上取勝的部落,各個小部落都會趨之若鶩,爭相與之聯姻,從而導致該部落一家獨大。圖索佐與巴德魯的兩個部族,都是這樣發展壯大起來的。可以這樣說,在前線打仗的胡人,還允許偶爾出那麼幾個草包。但是參加叼羊大賽的勇士,卻不能有一個孬種。因為他們不僅為本部榮譽而戰,更事關本部落利益。不妨想想,高兄弟,要是你是部落首領的話,本部最厲害的勇士,你會派到哪裡呢?   當然是叼羊了。老高想也沒想的答道:前線打仗輸了,那是大家的責任,和和稀泥就過去了。可要是部落輸了,那就是我的責任。前線那麼多勇士,肯定也不缺我這一兩個。   胡不歸笑著點頭:就是這個道理了。同樣,那派出去選婿的胡人少女,也都是族中最美的女人,因為她們擔負著與大部族聯姻的重任。美女更美,勇士更勇,每年都會有幾個部族因此而大打出手的,所以,高兄弟不必擔心叼羊大會不精采,只怕到時候你會看得眼花繚亂。   原來是這麼回事,林晚榮恍然大悟,這就是一場交際盛會嘛。   正說著話,遠方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蹄聲,高酋瞄了幾眼,喜道:是前方有消息了。這下可好,咱們終於要殺入胡人王庭了。      那行來的將士,身上穿著一襲寬大的胡袍,縱馬如飛,越過大隊的先頭,直往胡不歸諸人奔來。林晚榮看的清楚,這正是隨許震前往偵測胡人動向的斥候之一,為了安全起見,這二三十號人全部裝扮成突厥人模樣。   那將士行到林晚榮面前,急忙翻身下馬,臉上的塵土也顧不得擦拭,恭敬抱拳道:稟將軍,前方有緊急軍情。   講!林晚榮沉聲揮手。   許將軍命卑職回報。今日一大早,克孜爾外圍的突厥人已經開拔,計有精兵十萬、糧草萬車,由突厥國師祿東贊親自率領,正疾速往南駛去。   祿東贊這次學聰明了,再不會重犯巴彥浩特的錯誤,這些糧草由十萬精兵親自押送,絕對出不了岔子了。林晚榮點頭道:這十萬突厥人,目前行到哪裡了?   斥候急道:許將軍命卑職回程稟報時,突厥人已經行進了一百餘里的。   斥候返程也需要幾個時辰,如此推算,不出意外的話,那十萬突厥騎兵此刻距離克孜爾應該已有小二百里地了,祿東贊推進的速度還真夠快的。   祿東贊給克孜爾留下了多少騎兵?林晚榮沉聲道。這個問題是他最為關心的,也是臨走之前一再叮囑許震摸清的。   那將士點了點頭:據我們偵測,祿東贊挑選了數萬的騎兵精銳留在克孜爾。再加上克孜爾原有的城防人馬,至少有兩萬人。   果真如胡不歸所料,祿東贊真的留下了兩萬人。兩萬突厥騎兵奔行在草原,幾乎就是一陣無敵的旋風。在阿拉善草原深處、突厥人的大後方,祿東贊竟也陳以重兵,可見他為人之謹慎小心。   胡大哥,你覺得如何?林晚榮看了一眼老胡,徵詢他的意見。   胡不歸思索了會,緩緩點頭:兩萬精銳守衛克孜爾,確實已經足夠了,若要強攻這突厥王庭,最起碼也要四五萬人。而在草原上,誰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呢?祿東贊的確是老謀深算!   突厥國師的精明自不用說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要想取下克孜爾,不可強攻,唯有智取。   幸好還有個叼羊大會,也算是咱們趕對了時候。高酋在一旁嬉笑著道。   是啊,還有這叼羊大會。林晚榮感嘆了一聲: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按照胡人現在的行軍速度,明日午時,他們應該已在克孜爾三百里開外了。明日午前,許震必然會再報一次。到時若是沒有意外,我們就可以加快步伐、直接殺向克孜爾。   好!眾人信心滿滿的大喝了聲。聞聽祿東贊已揮師南下,懸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大家情緒頓時高漲了起來。穿大漠、過雪山,跋涉千里,就是為了這一時刻。   將軍,末將還有一事稟報。待到眾人散去,胡不歸拉住林晚榮,小聲道。   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林晚榮笑道:胡大哥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幹嘛這麼神秘。   老胡笑了幾聲:是關於那玉伽的!   玉伽?玉伽又怎麼了?林晚榮奇道。   胡不歸嘆了聲:將軍,自您昨日與她一席交談之後。這丫頭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言不笑,連水和乾糧都不吃了。這都十二個時辰了!   絕食?!林晚榮眼神一閃,想起昨夜仙子那憔悴的模樣,頓時心中一痛,怒哼了聲道:她要想絕食,那就隨她去吧,我可沒功夫伺候她。   胡不歸小心翼翼道:這胡人女子,是我們的俘虜,也是我們的敵人。本來末將也不想管她的。可是,要攻陷突厥王庭,還非她不可。將軍不要忘了,叼羊大會三日後便要舉行,那重頭戲就是玉伽。若她到時候奄奄一息,咱們可不就是前功盡棄了嗎?!   不管林晚榮承不承認,老胡說的確實有道理,此時的玉伽,對於他們攻陷克孜爾至關重要,若在這時候出個什麼岔子,那才是得不償失。   胡大哥,你想我做什麼,就直說了吧。林晚榮正色道。   老胡乾笑了幾聲,壓低聲音道:將軍,值此關鍵時刻,還請您做出些小小的犧牲吧我瞧那玉伽肯聽你的話,還請您去與她說道說道。即便她要絕食,也要等到咱們攻取了克孜爾之後再進行啊!   林晚榮眼睛一瞪。小小的犧牲?說的好聽,這只是小小的犧牲嗎?!你們分明是要犧牲了我的清白,去使美男計啊!   對啊,林兄弟,老高這廝顯然是早得到過胡不歸的暗示了,也在旁邊煽風道:我們都知道您滿身正氣、從不行歪門邪道。可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為了大華,為了徐軍師,為了我們千千萬萬的兄弟,還請林兄弟從大局出發,對玉伽實施愛撫哦,不是,是安撫。只要混過這三天,什麼都好說。你儘管放心,此事只有我和老胡二人知道,我高酋以人格擔保,我們對誰也不會說的。   對,對,誰也不說。胡不歸急忙點頭,神色很是嚴謹。   這兩個淫貨!林晚榮暗地裡哼了聲,到關鍵時候,盡想著犧牲我的清白,當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只是玉伽要絕食起來,還真是件難辦的事。也不知道那突厥右王圖索佐看到奄奄一息的玉伽,是會興高采烈的叼羊,還是怒火萬丈的來和我決鬥?真是為難哪!   老高眨巴著眼睛,湊到他面前:林兄弟,考慮的如何?此時正值家國危難之際,兄弟們的希望就全在你身上了。   少廢話吧,林晚榮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笑道:這樣缺德的事情也叫我去幹?真壞了你們的良心!   高酋滿面嚴肅的搖頭:玉伽喜歡和林兄弟說話,你這是去勸慰她,是去拯救她,這怎麼能叫缺德呢?!難道看著她絕食,我們要見死不救,那就是有德?老胡,你說是不是?   這兩人擠眉弄眼、沆瀣一氣,林晚榮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月牙兒此刻絕不能死,那是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