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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七集 第八章 特別訓練

極品家丁 禹岩 32574 2023-02-05
  林兄弟,你怎的了?高酋大驚失色,趕緊抱住了林晚榮身體,只見他臉色發白,面露困頓,眼皮子幾乎就要粘到一起了。   好厲害的七步散!高酋驚聲嘆道。   林晚榮極力的忍住困乏,眼睛睜得圓圓,惱火道:狗屁的七步散,她嚇唬你的,這針上塗的是迷藥!高大哥,你掐我一下,我快睡著了。   高酋急急在他人中上用勁捏了一下,林晚榮困頓中,對這些微的疼痛,卻沒有多少反應,頭腦裡迷迷糊糊,若不是高酋扶著,他早就摔倒了下去。   見他二人手忙腳亂的樣子,李香君咯咯笑道:怎麼樣,嘗到我這七步散的厲害了吧?!叫你不聽我的話!   這位小姑娘,你身為林兄弟的小姨子,對他不親不愛也就罷了,卻怎麼使出如此歹毒的手段?連我這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望著小姑娘笑意吟吟的樣子,高酋也怒了。

  我使出什麼手段了?!李香君臉色倏的變冷:便准你二人辱我,就不准我打你?!這是什麼道理?!   李香君講的也不錯,說到底還是老高害人啊,林晚榮哭笑不得,見小姑娘的臉色極為難看,便急忙打了個哈哈道:香君小妹妹,其實高大哥是開玩笑的,他一向都是這麼幽默的。你想想,你年紀這麼小,我怎麼會對你感興趣呢   你說什麼?!李香君柳眉一豎,眼中似能噴出火來。   啊,不是不是,林大人急忙擺手:我是說,我長得這麼老,而你年紀這麼小,你怎麼會對我感興趣呢。高大哥信口胡說,那完全是無稽之談嘛!你說是不是,小妹妹?!   他說了幾句話,那迷藥的勁就上來了,腦中迷迷糊糊,眼皮子彷彿都要粘在一起,滋味難受的很。

  總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小姑娘哼了聲,瞥他幾眼,憤憤道: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也不知師姐是怎麼看上你這種奸人的!這針就在你身上扎著吧,也替我師姐出口氣。   李香君年紀雖小,卻有股子憤世嫉俗的味道,開口閉口就為肖小姐鳴不平,林晚榮一忍再忍,終也忍不住的惱怒了。   小妹妹,念在你是青璿姐妹的份上,我才對你一再忍讓的,你可不要以為我怕了你。林大人面露凶色,惡狠狠道: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告訴你,我身上帶著槍的!   你帶著槍,哎呀,真的嗎?!我好害怕哦!李香君拍了拍胸脯,笑嘻嘻道。   高酋眨巴眨巴了眼睛,趴在他耳朵邊小心翼翼道:林兄弟,你真帶著槍?在哪裡?那快掏出來,打她啊!

  林大人滿面正色,為難道:她年紀太小,高大哥,我做人是講原則的,身為一個成年人,怎麼能對小女孩胡亂掏槍呢?   李香君將他二人話語聽得清楚,忍不住嬌笑幾聲,不屑哼道:什麼掏槍,你當本姑娘是那麼好騙的麼,有本事你就打   話音未落,便聽砰的一聲巨響,大地都似顫抖了幾分,嗡嗡的響聲,直在山巒間來回激盪,綿延不絕。   你,你李香君小臉發白,手指指著林晚榮臉頰,死死盯住他手中那還在冒煙霧的火器,彷彿被嚇傻了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說李香君,這突然的沖天巨響,連高酋也是嚇得渾身一哆嗦,耳邊回聲嗡嗡不絕。林兄弟,你,你真的帶了槍?!高酋結結巴巴道。   火槍直指天空,方方發射過的槍管中還有煙霧裊裊升起,林晚榮哼了一聲,面目兇惡,渾身殺氣抖現:我殺人的時候從不開玩笑!鋼槍既出,四方臣服,不見血光,誓難收回。嘿嘿,我可是很認真的警告過她的!

  連寧仙子都幾乎傷在林某人的火槍偷襲之下,何況李香君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這一聲火槍響過之後,她便似被嚇得傻了一般,呆呆立在原處,大眼睛中淚珠蘊積,便似一株帶雨的梨花,模樣好不可憐!   小娘皮,終於服軟了吧,對待女人,光說沒用,就得用槍!看小姑娘嚇得痛哭,林晚榮對著槍口吹了口仙氣,說不出的得意。   林兄弟果然厲害,對付小姨子的方法,實在是出神入化、別具一格。佩服,佩服!高酋腆著臉讚道。   是嗎?!林晚榮得意洋洋揮揮手:哪裡,哪裡,高大哥過獎了。小姨子不聽話,那就得揍,可別慣著!等以後高大哥有了小姨子,你試試就知道了!   高酋騷騷一嘆,搖頭苦臉道:我怕是沒兄弟你這個福氣了。有這麼如花似玉的小姨子,我老高寧願天天被她扎屁股!

  剛才還說四條腿的女人滿地都是,現在就成這德行了,老高真是沒救了。林晚榮搖頭嘆氣,甚是失望。   高酋羨慕了半晌,想起一事,忽的驚奇道:咦,林兄弟,你中的迷藥,怎麼不靈了?!   叫老高一提醒,林晚榮頓時驚奇了:對啊,我怎麼不暈了?!難道是我從前對別人用迷藥用多了,連帶著自己也產生了抗體?   他發愣間,李香君忽然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淚珠兒如雨點般灑落:我,我恨死你了!你欺負我   欺負你又怎麼著,林大人擠眉弄眼,嘻嘻一笑,得意的晃晃手中火器:誰叫咱有槍呢!   是啊,誰叫咱有槍呢!小姨子還扎姐夫屁股,這下扎出問題來了吧!高酋跟在林大人身邊,二人齊齊淫笑,表情說不出的得意,模樣說不出的猥瑣。

  哇李香君何曾見過這般場面,頓嚇得大哭,調起小腳轉身飛奔:師傅,師傅,林三他欺負我!   這小姑娘真經不住嚇,高酋哈哈大笑道:叫你師傅出來也沒用,林兄弟有槍的,說不得叫他連你師傅一塊也欺負了!林兄弟,林兄弟   他急急拍了拍林兄弟的肩膀,卻見林兄弟嘴巴大張,雙眼圓睜,手中握著的火槍顫顫發抖,就似中了魔咒一般。   高大哥,她剛才說什麼!林晚榮嘴唇囁嚅幾下,聲音平靜中,有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她說你欺負她!   不是,不是,前面那句!   她叫她師傅   師傅?!林大人喃喃自語,臉上的肌肉陣陣顫抖。仙子姐姐在這裡?!他興奮的大呼一聲:高大哥,快,我們快過去!雨昔,我來了   有林大人吩咐,高酋怎敢怠慢,急急帶著他輪椅,飛一般衝進那草廬中。

  房裡陳設簡陋,唯獨窗前的一襲白衣觸動了林晚榮的神經,那似是嬌俏的女子,正在凝神思考問題。這白衣白裙,正是寧仙子最喜歡的顏色。林晚榮眼中濕潤,手掌微顫,直直向前摸去,喃喃道:雨昔,是你麼?   不是我!白衣女子嘻嘻一笑,轉過身來,順手便摘下了他手中的火槍。   待到看清那女子的模樣,林晚榮又羞又怒:你,你敢哄我?!   不哄你哄誰?李香君笑著站起,抖抖身上的白衫,婀娜的轉了個身:你瞧瞧,我像不像我師傅?!   這衣裙便是寧仙子的,李香君年紀幼小,衣衫穿在她身上大了兩號,但她生的國色天香,這寬大的衣衫套在她青春玲瓏的嬌軀上,別有一番韻味。   差的遠了。林晚榮不屑的哼了聲:你與仙子姐姐,便有如雲泥與蒼穹之別,你修上十輩子的仙途,也趕不上她半分。

  你,你李香君氣得淚珠在眼眶裡打轉,把那火槍往他太陽穴上一頂,狠狠道:我警告你,你小心點說話,我有槍!   高酋嚇得大呼:慢點,慢點,這西洋人的暗器,很容易走火的。小姨子與姐夫,隨便鬧鬧就算了,何必這麼欺負人呢?!   你這黑炭給我出去!李香君立即就惱了,小手一指,怒斥高酋。   小姑娘臉上滿是怒火,林大人又在他手中,高酋也奈何她不得。   高大哥,你就出去吧。林晚榮笑著道:我和小妹妹是親戚,她不會欺負我的!   欺負你又怎麼著?!待到高酋出了草廬,李香君咯咯輕笑,得意的晃晃小手中的火槍:誰叫咱有槍呢!   真是現世報,還得快啊,這小丫頭把那話又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林晚榮搖頭笑道:欺負就欺負吧,我林某人還沒怕過誰呢。不過小妹妹,在你欺負我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教教你!

  我有師傅,要你教什麼?!李香君哼道。   教你怎麼打火槍!林晚榮笑了笑,扳過她細嫩的手腕:這個暗器呢,是西洋人的玩意兒,這邊槍管是要朝內的,而彈子呢是從那邊槍膛裡射出的。如果像你現在這個姿勢,火槍對準的是你自己他攤攤手,瀟灑一笑:一旦勾下了扳機,想欺負我是不可能的了,欺負你自己還差不多!   我,我是故意拿反的,李香君羞得小臉發紅,急急將火槍調轉了過來:你笑什麼笑,不准笑!信不信我發這暗器!   林晚榮笑了幾聲,久久凝望著她,不發一語。見他目光有如實質,緊緊盯住自己,李香君惱火道:你看什麼?我發暗器   你把這身衣裳脫下來吧,林晚榮淡淡哼了聲:她不屬於你。   李香君倔強道:偏不這是師傅留給我的,我為何要聽你的?!

  李香君的性子,與寧雨昔相比,完全是另一個極端。望著那潔白無暇的衫裙,彷彿寧仙子再現眼前,林晚榮嘆了聲:高大哥,我們走吧!   高酋在門外應了聲,便要進來。李香君見他只顧自己說話,將別人當作了空氣,心裡著惱,憤憤喝了聲:站住!你就這麼想走麼?!   怎麼,小妹妹你要留客吃飯?!林晚榮笑著道。   李香君俏臉冰冷,哼道:你與我師傅,到底是什麼關係?   林晚榮淡淡揮手:一種很重要的關係,你現在還小,等長大了,你就會明白的。   李香君年紀雖幼,卻是精靈古怪,哪是那麼好糊弄的,聞言怒哼道:不要以為我不明白,你方才叫我師傅的名字,我都聽得清楚了。好你個林三,你這般無恥,如何對得起我師傅?又如何對得起我師姐?   林晚榮笑道:那你是想要我對得起誰,你師傅還是你師姐?!   這麼無恥的話兒都能說的出口,李香君哪是他對手,怒道:我師傅和師姐,都是天下最傑出的女子,你要敢對不起她們之間的任何一個,我絕饒不了你!   這小丫頭倒是公平,林晚榮笑了笑,神色無比鄭重:我的想法和你一樣的,青璿和雨昔,我若是辜負了她們之間的任何一個,就叫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他聲音不大,卻彷彿有一股獨特的力量,穿金碎石,擲地有聲。   李香君呆住了,林晚榮一刻也不願多留:高大哥,我們走吧!   高酋將他輪椅推出屋外,小姑娘便立刻省悟了,火道:你想的倒美,我便把今日之事告訴師姐,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隨便你。林晚榮嘆了一聲,該來的總是要來,乾脆一次解決。   你,你見他不聽自己勸告,滿不在乎的樣子,李香君氣得小臉通紅,晃晃手中火槍道:你信不信,我真的發暗器了!   林晚榮頭也不回,略微擺了擺手,算是作答。他二人的身形走的遠了,李香君緊握著火槍,臉色時紅時白,難以抉擇。   行出了老遠,高酋才小聲道:兄弟,你這小姨子只是嘴上功夫厲害,稟性卻是不差。便說針上用的迷藥,分明只是丁點,她卻故意說來嚇唬你的。   這老高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針沒有扎在他屁股上,他自然體會不出我的痛苦了。林晚榮笑道:打針的事就算了,她還搶了我的火槍呢,別忘了,我們現在都處在她的槍口之下。   說起這個火槍,我就覺得奇怪了。高酋皺著眉,面色甚是不解:方纔我進去的時候,這小姑娘拿槍的姿勢甚是怪異,和兄弟你用的時候不同,好像拿反了   噓林大人急忙壓低了聲音,詭異一笑:高大哥,做人不能太實稱,我沒有教過你嗎?!   高酋恍然大悟。   靜靜凝立峰頭,一道飛索直掛雲端,往那煙霧繚繞的千絕峰上飛去。輕輕撫摸長情索,冰涼的感覺傳入掌心,想起昔日之事,卻又似一股暖流縈繞在心頭。   雨昔   神仙姐姐   林晚榮雙手荷住嘴唇,朝著對面峰上,發瘋似的大叫起來。   雨昔   神仙姐姐   回聲陣陣,響徹山谷,便彷彿是林間的春風,經久不能熄滅。千絕峰雲霧繚繞,安靜的就如天空中的花園,看不清任何的景象,更無處尋覓寧雨昔的芳蹤。   從光芒萬丈的朝時到溫馨寧靜的日落,林晚榮彷彿不知疲累般,用盡所有的力氣,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   到了晚間,卻是飄起了毛毛細雨,打在人身上,彷彿刺骨的鋼針。山下燈火漸起,星星點點的光亮,如同晴夜裡的星辰,在雨絲中時暗時亮,飄渺虛無。   對面千絕峰上沉寂如昔,一絲的光亮也不曾見著,無比的荒涼。林晚榮渾身濕透,卻不肯退後一步,他輕輕咳嗽了兩聲,嗓音嘶啞,似有一口悶氣堵在了心頭。   雨昔,神仙姐姐,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他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奮力高喝,那沙啞而震顫的嗓音,經久不息,貫穿山谷,驚起群群夜棲的飛鳥。   寂靜。   難捱的寂靜。   千絕峰如同暗夜中的島礁,靜默著,悄無聲息。   雨絲打在臉上,寒徹骨髓。林晚榮咬著牙,雙眼濕潤。縹緲的雨霧中,隱有股淼淼仙音,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醉拍春衫惜舊香,   天將離恨惱疏狂。   年年陌上生秋草,   日日樓中到夕陽。   雲渺渺,   水茫茫,   行人征淚幾多長?   相思本是無憑語,   莫向花箋費淚行。      仙音清幽高遠,似從天外飄來,林晚榮喜不自禁,喃喃道:是神仙姐姐,是她,她聽到我說話了。   什麼神仙姐姐,高酋不知他念叨得是誰,但見林兄弟興奮得樣子,也知這人對他極為重要,便笑道:這是哪家得小姐唱的好詞,連我老高這種粗人,都能聽得感動了。兄弟,你這相好得硬是要的!   老高說得有趣,林晚榮也是莞爾,聽此一曲,今天一天得等待都值了。   那聲音清脆飄渺,在山間纏繞,在耳邊迴盪,彷彿清風拂過面頰,卻不知道是從哪裡飄來的。望著雲遮霧繞得千絕峰,也不管寧雨昔能不能看到,林晚榮興奮之下,用力揮手:仙子姐姐,我想你,我想你   山峰間響起重重回音,將他聲音送得老遠,連那細細得雨幕,也遮擋不住他得熱情。也不知過了多久,歌聲漸漸落下,餘音裊裊散去,那讓人牽掛得仙音卻再未響起過。   我就要出征了,仙子姐姐大概還不知道呢,她什麼時間才肯下山呢?林晚榮長嘆口氣,情不自禁凝望對峰,夜幕中細雨如絲,峰頭幽靜,看不清寧雨昔在哪裡。方才得那一曲清唱,便是她在千絕峰上輕歌曼舞麼?   兄弟,時辰不早了見林晚榮發呆,細雨濕透了他得衣衫,高酋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明日一早,我們就要上路了。   林晚榮嗯了聲,心情寂寞,這一北上邊關,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更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他心裡惆悵自是難免。今趟上山,隨得聆聽了神仙姐姐的仙音,但那咫尺天涯的感覺,卻更加添他心頭寂寞。   早些間送走蕭夫人,晚些間又要別離寧仙子,明日連自己也要走了,巧巧,大小姐,仙兒,青璿,從此便是人海茫茫,天各一方,那難言的愁緒,即便他這樣一向快活的人,也有些受不了了。   走吧。雨絲凝集成顆,順著臉頰,一滴一滴淌下,林晚榮抹了把雨珠,最後留戀得看了一眼千絕峰,轉身堅定言道。   高酋應了聲,轉過輪椅,推著他便往山下而去。行了幾步,就見一個小姑娘手持著火槍,冷冷站在二人面前。   兄弟,怎麼辦,令小姨子   林晚榮輕飄飄揮手:管她做什麼,我們繞開走路就是了。   還是林兄弟看得開啊,高酋謹遵他教導,二人繞了路程正要下山,那李香君卻一閃身又擋道了二人面前,哼道:想繞開我,沒哪麼容易!   林晚榮臉色一沉:小妹妹,我今天心情不好,也沒時間和你玩遊戲,你要惹惱了我,我就先把你打的老實了,再去向青璿交待!   聽到他威逼恫嚇,李香君咯咯笑道:你要打我?!就你這缺胳膊斷腿的我可不是我師姐會任你欺負喂,你這火器還要不要了?!小姑娘晃晃手中火槍,得意洋洋的哼了一聲。   林晚榮嘿嘿道:不要了,這玩意兒我家裡多得是,每天換一個,都數不過來呢。你自己留著玩吧。   呸,李香君哼了聲:我和你非親非故,收你這破男人的東西做什麼?就你這點本事,若無火槍相助,只怕上了戰場,一個回合就被和人砍下馬來了她嘟著小嘴將那火槍塞到他手裡:還給你,我才不要你得破東西。   高酋哦了幾聲,湊到林晚榮耳邊詭異一笑:林兄弟,我沒說假話吧,令小姨子心裡其實是想著你得,你瞧,這不擔心你的安危,又把那火器給還了回來麼!   什麼令小姨子,這老高說話真是騷的沒邊了,林晚榮哭笑不得,自小姑娘手裡接回火槍,笑著道:謝謝香君小妹妹得關心了,你放心,我上了戰場,一定多殺胡人,不叫你失望。   誰關心你了。李香君面孔一紅,嬌聲道:我是怕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師姐傷心。至於你這厚臉皮的人是死是活,關我何事?!   小姑娘就這個性子,林晚榮哪會與她計較,嘻嘻笑著作個揖便要離去。李香君又道:你回去與我師姐傳個話,就說我明日下山去陪她!   明天啊?!林大人嘆了一聲:小師妹,何不現在就和我一起下山,我們兩個人也有個照應嘛。要是等到明天,我一大早就走了,你到時候看不到我了,豈不可惜!   誰要看你了李香君羞怒哼了聲:就是要等你走了,我才下山,免得看見你,我心裡上火。   那好吧,林晚榮感慨著道:你就在這裡多陪陪神仙姐姐。要是見著了她,也替我傳個話,就說我北上打仗去了,時間估計不會很長,十年八載的,打完仗我再來看她!   李君香想笑又不敢笑,小嘴囁嚅了幾下,輕哼道:還用的著打完仗?!笨蛋!   林晚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師妹,你在說什麼?   見自己的話兒險些被他偷聽了去,李君香又羞又惱:我說叫你這笨蛋快些滾蛋!與你多說上兩句話,我就要被你氣死。   這小丫頭生來就不是淑女的料,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朝她揮揮手,與高酋摸黑往山下行去。   一路上春雨星星點點,打在車簾子上,沙沙作響,路邊的燈火在雨霧中昏昏沉沉,模糊不清,林晚榮沉默著不說話,心思也不知飛到了那裡。   林兄弟,宮裡的高公公來了。將行到林府門口,馬車慢慢停了下來,高酋探頭近來,小聲報道。   高平?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難道是皇上又要見我?!凌亂的心思叫這高平一驚擾,頓時統統收了回來,林晚榮掀開簾子,只見高平披了件蓑衣,身旁帶著兩個小太監,裝扮做尋常人間的打扮。   高公公,你怎麼來了?高酋將馬車放好,林晚榮下了車,有些吃驚的說道:為何不進府去?!   高平深深一躬,壓低聲音道:林大人,皇上命老奴來宣個口諭。   這老太監神秘兮兮的,高酋知道是密旨,便識趣的走開了。林晚榮點點頭:高公公,有什麼事,您就直接說吧。   高平道:皇上有兩個消息,要老奴稟報大人,其一,誠王被沒收田地,革去封號,今日一早,便在公差的押解下,啟程往北而去了,皇上親自相送與長亭,怒斥了王爺的罪過,又相贈千金令其養老。此事已昭告天下了,皇上也算仁至義盡了   今天就走了?林晚榮愣了愣。這老爺子的動作夠快的,這樣縱虎歸山的事情,他還幹的不亦樂乎。只是他讓高平來告訴我這個消息,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真如顧順章所言林晚榮揣摩了半天,卻拿不準皇帝到底是個什麼心思,以老爺子的深沉心計,天下能猜中他心事的人,當屬鳳毛麟角。   另外一件事情麼,就是一見天大的好事。高平諂媚的笑著:林大人,前期那吏部尚書告老的事情,您老還記得麼?   這事還是林晚榮一手促成的呢,那能不記得。林晚榮笑道:這朝中的人事調動,皇上和我說幹什麼?!   您聽聽就知道了。高平笑道:林大人,前江蘇總督洛敏,和您是什麼關係?   是我老丈人!林晚榮嗖的一驚:高公公,難道皇上他   高平微笑點頭:皇上親自擬的旨,今日一大早就八百里加急發出去了察前江蘇總督洛敏,為官清明,吏治突出,任於江蘇時,繳剿白蓮立有大功,今已查明,程德與誠王勾結,確有謀反之心,洛敏斬殺程德,縱有過錯,但不掩功。洛敏遭貶於濟寧,亦能勵精圖治,追查官銀糧餉,剿滅白蓮餘孽,造福濟寧百姓,與山東江蘇兩省百姓中,官聲極佳,朕觀其言,察其行。蓋因其功高不傲,與謫不挫。拳拳之心,難能可貴,是為我大華之棟梁,百官之楷模,著其即日覲見,執掌吏部林大人,我不恭喜您,還要恭喜誰來?   老洛要進京了?這果然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啊,林晚榮笑著抱拳:謝高公公吉言。林某無以為報,他日北上歸來,定然水酒相謝。   豈敢?豈敢?高平急忙欠身,小心翼翼道:待到大人北上歸來,便是當朝第一人了,老奴以後還承蒙大人您多加照顧呢。   當朝第一人?高平這種機靈人,那話可不是隨便亂說的,林晚榮想了想,這才明白老爺子的意思,戶部由徐渭執掌著,吏部又來了洛敏,這二人與林晚榮的關係匪淺,說穿了,他們就是一家人,林大人本身也了不得,他這次上戰場,相助李泰,打的是胡人,只要他為人機靈點,在軍中定然威望鵲起。李老將軍年事已高,待到北上歸來之時,那兵權便責無旁貸的落到他林某人身上,何況他還兼著一個忠勇軍統帥的虛銜。握了軍權,百萬雄兵在手,兵部也就是個擺設了。   五部之中,林大人獨占其三,且都是最有實權的部門,要錢有錢,要兵有兵,要人有人,那禮部和工部就不用說了,他林某人想做什麼還有誰敢攔著?!   這樣一想老爺子的良苦用心便昭然若揭了,他在不聲不響中,扳倒了誠王,安排了五部。幾乎鋪平了所有的道路,難怪連高平這種機靈的人都忍不住向林大人示好。   媽的,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我還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呢。苦惱的笑了笑,朝高平道:慚愧慚愧。請高公公放心,只要您好好地伺候皇上,他老人家絕不會虧待您的。   高平謝了他的恩典,急急回宮交差去了。   小雨淅淅瀝瀝下著,園子裡美麗的花朵競相綻放,嬌豔欲滴,花香裡帶著些春天裡的泥土芬芳,與那略帶著些寒意的春風一起刮來,叫人臉頰冰涼的時候,忍不住的心神一震。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林大人感慨著,面隊滿園子的花朵騷騷一嘆:好詩,真他媽的好詩啊。   噗嗤,輕笑在身後響起,一雙溫熱柔軟的小手輕輕摀住他眼睛:猜猜我是誰,警告你,你只有三次機會!   蘭蘭?!   胳膊上猛的一疼,那女子哼道:再猜!   圓圓?!   惱死我了!!圓圓是誰?!   林大人慘叫一聲:莫非是芙蓉?哎呀,讓我死了吧!   討厭,討厭。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氣死我了。那女子眼瞅著就要哭出聲來,林晚榮急忙轉身環抱著她,笑道:這是最親親的二小姐,我怎麼聽不出來呢?!其實在你走進我的那一剎那,就有一種春風拂面的感覺,聽到你輕輕的心跳,不用猜,我也知道你是誰。玉霜,我發誓,這種奇妙的心靈感應,只屬於你和我二人。   聽他情話說多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覺,年輕的蕭二小姐哪是他對手,面熱心跳的被他擁進懷裡,又羞又喜間,仍忍不住在他胳膊聲狠狠掐了下:蘭蘭,圓圓,芙蓉她們都是誰?你何時又認識了這麼多女人?!   這丫頭,醋勁也不小啊,林晚榮哈哈笑道:這幾位女生麼,都是很優秀的,她們勇敢的暴露自己的胸懷,以拯救天下男性蒼生為己任不過,我和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二小姐嘟這嘴道:你說的好聽,看你叫她們名字的那個親熱勁,也不知偷看了人家多少次了。   真的很冤枉啊,我從來不偷看他們。林晚榮汗流浹背,撫摩著玉霜光滑的小耳朵道:二小姐,你怎麼在這裡,專門等我的嗎?!   玉霜輕嗯了聲,羞澀道:這兩天你忙著辦大事,我看不見你,心裡念的慌。今天早上我娘親走的時候,我哭著哭著就想起你了,壞人,你抱抱我!二小姐纖纖巧巧的身子骨鑽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腰肢,淚珠和雨珠兒一起落了下來,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   林晚榮急忙依了她心願,將她摟的緊了些:其實我也很想你啊,這幾天辦事的時候,我總在想,為什麼玉霜不在我身邊呢,要是她在我身邊,我一定能將這事辦的更好。唉,都是我的錯。   他這話也就能騙騙二小姐,偏偏玉霜聽的欣喜,抬起小臉嬌聲道:真的麼,壞人?你發誓!   哦,那個,男人不能隨便發誓的,我永遠喜歡我的小玉霜,這絕對假不了。林大人笑嘻嘻的,輕輕巧巧的就將這事蓋過去。   二小姐就只記住了他後面兩句話,小臉通紅,輕輕道:壞人,我也永遠都喜歡你,我發誓!   林大人慚愧的點頭,蕭玉霜從壞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壞人,這是娘親留給你的。   夫人留下的?!林晚榮急忙拆開來,那字跡娟秀輕柔,帶著淡淡清香,便如同蕭夫人俏麗的模樣:善待吾女,勿欺勿侮。征途漫漫,望君保重!   這信紙便只寥寥十數個字,林晚榮笑道:夫人太客氣了,說一聲不就得了嗎?寫這麼多字,恐怕要廢好長功夫呢,最重要的是浪費紙張筆墨啊!   二小姐白了他一眼:娘親說,你有傷在身,怕誤了你的休養,才不讓我們告知你。這是心疼你,你卻還來埋怨?!   那是,那是。林大人乾笑了幾聲。   見他悻悻模樣,二小姐捂唇一笑,推著他輪椅往前行去,不經意道:壞人,今日你到哪裡去了。我們找你好久了呢!   林大人道:哦,明天就要出發了,所以我和高酋去辦了些重要事情。要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他。   蕭玉霜咯咯一笑:問他做什麼,我有什麼不信的不就是去聖坊和千絕峰麼?!大家都知道了!!!    下章<我現在要出征>簡介   終於要出征了!林晚榮必須拋下眾老婆和青璿肚子裡的小孩,上戰場去了!   尷尬的是,戰場上他還得面對跟他似乎不對盤的冤家徐芷晴。而且還沒啟程,他就碰到難題,不得不就事關大華未來百年基業的大事,去她的臨時閨房商討大事      什麼,都知道了?!林大人驚得差點跳了起來:不會吧,我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的,除了我和高酋,你們怎麼可能知   壞了,林大人懊惱的拍拍額頭,一定是山上的那小丫頭告密了,我還道她為什麼主動的歸還火槍呢,原來是背後早就想好了辦法。   壞人,你怎的了?看他懊悔的樣子,二小姐關切的摸摸他額頭,感覺他體溫比較正常,這才疑惑不解道:不就是去了趟聖坊千絕峰麼,這有什麼了不起的,要瞞著我們幹什麼?   沒什麼了不起?二小姐這麼看的開?!見玉霜笑意吟吟,絲毫不見惱怒的樣子,林晚榮迷惑的拉住她小手,打個哈哈道:其實我也沒打算瞞著你們,我不是怕你們擔心麼?!二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蕭玉霜羞澀一笑:今日早晨送別娘親,你與我們分路而行,姐姐們都說你定是偷偷私會哪家的小姐去了   不會吧,這樣也能被她們猜中,那世間還期盼著我去解放的萬千的大家閨秀們,豈不是沒有活路了?!林大人唉唉了兩聲,苦惱之色溢於言表。   可我覺得你不是這樣貪花好色的人,二小姐堅定道:我對姐姐們說,你一定是有要事待辦,這才走的快了些。   林晚榮緊緊握著她的手,感激涕零:謝謝你,二小姐。正所謂相識滿天下,知己只一人。我到了今天才知道,這天底下,最瞭解我的人,非你莫屬了。   蕭玉霜輕輕拍著他的手,略作安慰。接著道:大家見你不發一言就走了,再加上方才送別了娘親,一時之間都有些意興闌珊。公主姐姐為了安慰大家,便提議到聖坊去看看,她說那裡新近組建了學堂,還由你擔任了祭酒,各地學子進駐,氣氛熱烈的很。以後這聖坊學院便是我大華中興的中流砥柱,相公你擔任了祭酒,將來弟子滿天下,堪稱教化天下的大華第一人。   慚愧慚愧,我這校長其實就是一個甩手掌櫃,所有的事情都是青璿安排的。林大人點頭道:所以,你們就去聖坊了?!   當然要去了。二小姐嘟著鮮紅的小嘴:這聖坊學院可是你教化天下的地方,將來才學大家都會層出不窮,姐姐們為你感到驕傲,心裡自然興奮不已。就連仙兒姐姐也嚷嚷著要去看個究竟呢。   林晚榮長長嘆了口氣,虧我還自以為保密,沒想到竟是被她們抓了個現形:玉霜。你們什麼時候上的山,我怎麼沒見著你們呢?!   我們沒有上山。二小姐輕嘆了口氣,有些失望的搖搖頭:我們行到山下的時候,看見了你的馬車,凝兒姐姐很是興奮,說你定然是看中了學院的哪個女弟子,這下可好,她也可以當先生了。   她可以當先生了?林大人聽得目瞪口呆,洛才女能教別人什麼?   那後來呢。後來你們為什麼沒上山?   玉霜搖搖頭道:中途出了變故,公主姐姐說她身體不適,有些頭暈,我們一下子就緊張了,她肚子裡的可是林家長丁,要出了意外,那還了得?大家便停在山腳,趕緊緊的回來了,請了郎中來。   青璿不舒服?林大人臉色一下子就急了:是哪裡不舒服?哎呀,我這就去看她。   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蕭玉霜急忙扶住了輪椅,安慰道:無妨的,皇上早派了宮中的御醫們來會過診了,公主姐姐身體康健,小寶寶也茁壯成長,沒有異常。她早間身體不適,大概是因為起的太早,又奔波一程,勞累所致,靜養兩天就好了。   林晚榮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急急要去看肖小姐。上了樓來,卻見房中火炬明亮,宮燈高懸,挑高的大紅燭臺佈滿了四方,將這黑夜照的如同白晝一般。半開的窗扇外,輕輕細雨飄打著窗臺,微涼的清風灑進來,說不出的清新潤濕感覺。只是這房子裡卻是空空,哪裡能尋到肖小姐的影子。   青璿,青璿林晚榮焦急叫了幾聲,房內寂靜,無人應答。   他正要去推那側邊的房門,忽聞噗嗤輕笑,房門推了開來,走進一個裊裊婀娜的身影。這女子身著大紅緞袍,柳眉輕輕彎下,紅唇微微翹起,嬌媚的面頰在燭火紅袍的映襯下,便如三月的桃花一般美豔。眉間偶爾流露出的幾絲堅毅,更增添幾分動人色彩。   林大人縱是號稱閱盡百花,卻也看的癡了,嘴角口水便要滴落下來。被他如此盯住,那女子眉目羞澀,急忙掩了臉頰,輕嗔一口:呆子,看個什麼?   大小姐,你,你真好看。林晚榮喃喃道。   蕭玉若紅暈上臉,櫻唇輕咬,垂下頭去:你這壞坯子,便只會說些好聽的話兒,哪裡好看了   衣裳好看   大小姐柳眉一豎,卻聽那壞坯子接道:人卻比衣裳更好看!   油嘴滑舌我這輩子,便是上了你的當。蕭玉若輕嘆一聲,長長睫毛微抖,忽的淚落紛紛,晶瑩的露珠順著潔白的臉頰滾滾流下。   林晚榮急忙拉住她小手:玉若,你這是怎麼了,打扮的這麼漂亮,怎麼還哭了起來呢?!   還不是被你氣的!一個清脆的聲音自房外傳來,肖小姐推門而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又急急拉住了大小姐,柔聲勸道:妹妹,莫哭,他便是這樣一個木頭人,不知人心,不識好歹,今後你便好好教教他。   大小姐抹了淚珠,輕泣道:我哪敢教他,從前他在我們家的時候,我是小姐,他是家丁。我瞅他一眼,他卻還要百倍還回。金陵都傳說,我是蕭一,妹妹是蕭二,他便是蕭三加林三,我與妹妹加起來,也敵不住他一人,我是被他欺負慣了。   蕭一蕭二蕭三?林晚榮忍住了笑,這是誰胡說八道啊,我有那麼壞嗎?!看著眼前兩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他眨眨眼,有些發愣,不知青璿和大小姐這是唱的哪一齣。   妹妹,你說的沒錯,他便是個呆子。見自己郎君發愣,肖小姐搖頭輕笑:你也莫急,待我去點化這呆子。   蕭玉若急忙拉住肖小姐的衣衫,淚珠簌簌而下:不要啊,姐姐,這壞坯子若自己不開竅,我去強求做什麼?   大小姐凝眉不語、面目淒涼,林晚榮去拉她手,她卻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小性子一覽無餘。林晚榮嘻嘻一笑道:誰說我就不開竅了,大小姐,你看看,這是什麼?!   他手中也不知何時多出了個小冊,紅紙所著,在滿堂的燭火中,泛著淡淡的喜色。   我,我怎知是什麼?!大小姐驚啊了聲,急急低下頭去,臉頰比那燭火還紅。   我來瞧瞧。門外也不知何時鑽進來個洛小姐,一把搶過林晚榮手裡的小冊,嘻嘻笑道:咦,這兩個字好奇怪呢,我不認識。青璿姐姐,你教教我好不好?   肖小姐笑著搖頭:蕭家妹妹說了,這兩個字,須得由那人來念,那才心誠。咱們啊,都做不得數。   幾個人的目光便又聚集在林晚榮身上。林大人尷尬笑了笑,清清嗓子,對著那小冊念道:婚書!蕭氏長女,年方韶華,美貌無雙,未及婚嫁。林家偉男,品性端正,謙謙之風,有口皆誇君子欲娶,淑女未嫁,有口皆碑,天作佳話。嗟乎!嗟乎!鴛鴦雙比翼,並立兩梅花!   這婚書足有上百來字,也不知是請哪裡的先生寫的,一口氣念完,連他自己都有些頭暈腦脹,偏偏洛凝和肖青璿聽得有滋有味。   大小姐,林大人捉住蕭玉若小手,將那紅色的小冊往人家姑娘手裡直塞過去:這帖子語出摯誠,字字發自我的肺腑!也不知你是怎麼個想法,是答應呢,答應呢,還是答應呢?!   聽他說話,蕭玉若呀了一聲,急急摀住了紅透的臉頰,拔腿就往外奔去。   肖小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又自林晚榮手中取過那婚書,笑著道:好妹妹,我便代表相公,向你求親了。你要是應承了,就叫一聲姐姐。要是不應承呢,那也沒辦法,就叫一聲林郎好了!   凝兒聽得捂唇輕笑,跟了相公之後,便連姐姐也會這些耍賴的手段了。   大小姐嚶嚀一聲,面紅耳赤的鑽進肖青璿懷裡:姐姐,連你也來欺負我。   好妹妹,真便宜他了。肖小姐輕笑著將大小姐拉回了身邊。   成了,林大人眉開眼笑,向凝兒偷偷擠眼。洛小姐在他耳邊哼道:大哥。你什麼時候寫了這聲情並茂的婚書,我怎的不知道。   慚愧,慚愧。要不是青璿把這小冊塞進我手裡,差點就耽誤了大小姐的一片深情。林晚榮深深一嘆,望著身著大紅妝袍的玉若,心裡說不出的感動。大小姐特意選在他出征前夜,定下這三生姻緣,這海一般的深情,縱是石頭人,也會被融化了。   林晚榮拉住玉若的手,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道:大小姐,你過來一下!   這般時候,正是女孩子家最嬌羞的時刻,大小姐縱是心裡一百個願意,又怎麼能說出口來。她轉身低頭,眉眼嫣紅,裝作沒有聽見他的話,卻是不由自主的與他靠近了些。   你摸摸我的腿。林大人湊在蕭玉若耳邊。神秘兮兮道。   我不大小姐倔強的嗯了聲,卻不由自主的伸出了細嫩柔軟的小手,摸索了一會兒,羞道:什麼東西,硬邦邦的。   林大人哼了聲:不要想到邪處去了,這是石膏,能不硬麼?往下,再往下點。   這壞坯子,大小姐羞的無地自容,正要給他一下,卻見他腳踝處衣角散開,露出隱隱的一抹紅線線角。   大小姐呆了一下,小手觸摸那柔軟的紅線,憶及前塵往事,恍如一場美麗的夢境。她微微一笑,輕輕提起長衫裙角,那晶瑩如玉的小腳踝上,卻也緊綁著一抹鮮豔的紅色,與林三腳上的一般無二。   還好,這次誰也砍不斷了。想起那些讓人心驚肉跳,卻又有些甜蜜的往事,林大人小心翼翼的往外瞅了一眼,驚魂未定道。   傻子!蕭玉若笑罵了一聲,卻是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裡,也不知怎的,淚珠兒便湧落了出來。   他二人相處的日子最多,鬧過笑過,卻又相依相伴,其中滋味,唯有自己知曉。燈光下,蕭玉若紅妝玉臉,人比花嬌,晶瑩的淚滴似是珍珠般璀璨,這一剎那的芳華,竟是連肖小姐也比了下去。   見著自己郎君與別的女人抱在一起,肖小姐縱是大度,多少也有些不好受,好在這蕭大小姐也不是外人。她笑了笑道:妹妹莫要哭泣了,今天可是個大喜的日子,那淚水該化作酒水才對。   大小姐急急自他懷裡爬起來,臉色紅如流火,嗔怪的瞪他一眼:都是你,使些什麼雜七雜八的手段,叫姐姐看笑話。   林大人哈哈笑了幾聲,忽又想起件事情,頓時驚叫:哎呀,還有玉霜呢,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   待到你想起,黃花菜都涼了。洛凝咯咯笑道:今早夫人走時,姐姐早就代你向蕭二小姐許過婚書了。只是玉若小姐,卻是個性烈些,定要你親自發話。若是不然,你以為蕭家夫人會放心的讓兩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就這麼無名無分的住在咱們家裡麼?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難怪玉霜這小丫頭眼巴巴的在門口等著我呢,原來她的終身大事都定下來了,可恨我這個當事人,還蒙在鼓裡啊。傻傻的小丫頭,這樣一想,對二小姐的疼愛卻又多了幾分。   肖小姐微微笑著道:我與仙兒、凝兒、巧巧,都是與你拜過天地拜過父母,夫妻名分早已定下了。可蕭家的兩位妹妹不同,她們在金陵還有偌大的宗族長老。這也是蕭夫人回金陵前的心願,無論如何,要先把這名分定下了,等到你北上歸來,再回金陵去操辦。   是,是,一定要好好操辦,要大辦特辦。林晚榮歉疚的望了諸位夫人一眼:我最近忙過頭了,連結婚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委屈各位夫人了。   巧巧嘻嘻笑著自門外探進個美麗的面頰:人都到齊了嗎?大哥,仙兒姐姐等的不耐煩了,我們要開席了!   開席?見諸人都等著自己發話,林晚榮急急點頭:開席,開席,咱們全家團圓!奶奶的,我要上戰場之前,才能全家圍上一桌,吃上這麼一頓飯,不容易啊!   分明是應該高興的時候,也不知怎麼了,他語氣就有點悲淒,想想自己,忙來忙去,整天不著家,也不知道到底是為的什麼。   凝兒與肖小姐同時輕喚了聲,大小姐也緊緊拉住他的手,幾人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對他的心境,感同身受。   巧巧親自下廚操辦,連仙兒都跟著她打下手,其隆重程度可見一斑。這是林家的第一次團圓,卻是為他餞行,怎麼看,都有些諷刺的味道。   左手邊是巧巧、仙兒與洛凝,右手邊是肖青璿與蕭家兩位小姐,林大人坐在八仙桌的正位,望著各位夫人和準夫人,一個賽似一個的嬌嫩,一個賽似一個的美麗,他忽的長長一笑:不錯,不錯,再加上兩個,打馬吊可以湊兩桌了。   二小姐一身嶄新的紅袍,坐在姐姐身邊,羞澀的頭都要低下去了:壞人,我不會打馬吊,你要教我。   這小丫頭,那會兒還大方的很,眼下卻怎麼害羞起來了。林晚榮笑道:打馬吊麼,以前我都靠自摸的,不過有你們就不一樣了,自摸太低級,以後我就只打放銃的!咦,二小姐,你臉怎麼紅了?結婚麼,這才是開頭,還有更害羞的事情在後頭呢。要大方一點,你看,我就很大方嘛!   誰能跟你比,諸位夫人輕啐幾口。大小姐輕哼道:莫要胡說八道,玉霜還是小孩子呢,你也不教些好的。二小姐偷偷對他眨眨眼,捂唇輕笑。   肖小姐微笑道:妹妹,你也莫怪他了,今天他新得了兩位嬌娃,來日還要做一回新郎官,心裡能不得意麼?   巧巧仙兒諸人咯咯嬌笑,大小姐臉頰刷的一下就紅了。   做新郎官麼,我是很想的。林大人長長嘆了聲:只是那圓房,能不能稍微往後推上幾天?啊,你們不要拿這種眼光看著我,我聲明在先,不是我不行,我是很厲害的,只是青璿不讓   還堵不住你的嘴。肖小姐又羞又惱,將一口熱羹塞進他嘴裡。仙兒諸人都是過來人,自然笑得不亦樂乎,大小姐羞紅著面頰。在座下狠狠踢他。   林晚榮忽然正了顏色,嘆道:其實去打仗也沒什麼,我這個人天生就是到處亂竄的命,不會那麼容易死,   不許胡說!幾位夫人同時喝道。連二小姐也是滿臉的嚴肅。   林大人急忙笑著點頭:是,是。我的意思是說,打仗我倒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你們。   肖小姐握住他手,柔聲道:這裡的姐妹,都是與你同生共死,患難與共的,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巧巧忙著經營酒樓,凝兒熱衷慈善公益,大小姐和二小姐要重修蕭家。大家都有事情做,我自然是不擔心了。林晚榮嘆了口氣:其實,我最擔心的,是你和仙兒!   相公仙兒紅唇輕咬,淚珠就在眼眶裡打轉轉。   仙兒,血緣這個東西,誰也無法割捨。林晚榮輕拍著秦小姐小手,悠悠道:你與青璿是親生的姐妹,這個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安姐姐與寧仙子之間,本就是一時的嘔氣,難道這仇恨就要一直延續下去?你想想,青璿會生孩子,將來你也會生寶寶,難道我姓林的一家兩個兒子,自己也要打起來?別人求都求不來的血緣親情,為偏要因那虛無縹緲的仇恨,而刻意的淡漠了呢?   秦仙兒也愣了愣,她與肖小姐既是嫁了同一人,將來二人生的娃娃,難道真的也要學自己一般同根相殘?這可是苦惱死了。   見仙兒有些意動,林晚榮拉住她小手,循循善誘道:俗話說的好,退一步海闊天空,你與青璿本就沒有刻骨仇恨,相反,還有割不斷的血緣親情,現在更是比親姐妹還要近上一層,那還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呢。   秦小姐遲疑了半晌,才小心的哼了聲:那要她以後不准欺負我才行!   肖青璿急忙拉住她手,激動道:妹妹,我們便是一樣的血脈,若我欺負了你,定叫我萬箭穿心,不得好   秦仙兒一把摀住她嘴唇,偏過頭去道:亂糟糟的發些什麼誓言,聽著心裡彆扭的慌,我可是看在相公面上,才認你這個,這個   她吶吶了兩聲,臉頰漲紅了,久久才喊出一聲姐姐,聲音卻是細如蚊蚋。   林郎肖小姐驚喜之下,緊緊抱住了林晚榮的胳膊,失聲痛哭了起來,惹得旁邊的兩位小姐垂淚,就連秦仙兒眼眶也是濕潤了。   亂糟糟的,這都是什麼事啊,林晚榮突然板了臉色,喝道:好了,都不要哭了。   一家之主的威嚴果然非同凡響,幾位小姐便立馬的止住了哭泣。林晚榮正色道:我出去打仗的時候,大家要相親相愛,相互照顧,不要讓我擔心。另外,要多吃肉,多吃魚,每個人都養的白白胖胖,等我回來的時候,大家一起生兒子。   夫人們紅了面頰,那氣氛活潑了起來。肖小姐抹乾眼淚道:你也莫要光叮囑我們。此次北上征胡,我們也要與你約法三章。   林大人笑嘻嘻點頭:洗耳恭聽。   其一,戰場之事,瞬息萬變,為著姐妹們合計,你要保重身體,不能有絲毫損傷。你可能做到?   肖青璿表情極端的嚴肅,林晚榮忙點頭道:當然能了,這也是我的心願嘛。你們放心,打仗的事情嘛,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這一點天底下沒有人能比的過我。   其二,最遲每隔上半月,便要寄回一封家書,肖小姐紅著眼眶道:叫我們知道你走到哪裡了,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不許隱報瞞報。要記住,你是有老有小有家有口的人了   這能算是要求麼?林晚榮感慨一聲,也點頭應了。   至於第三點麼,是凝兒特意加上的,也是我們所有姐妹的心聲。肖小姐哼了一聲,正色道:你打仗就打仗,可莫要把心思花在別的地方,莫要給我們帶上一個胡人女子回來!   怎麼會呢?林大人急忙笑道:我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旅遊,怎麼會和胡人女子扯上干係呢,青璿、凝兒,你們想太多了。   不是想太多。凝兒整整他衣衫,鄭重道:大哥,你看看我們這裡的姐妹,恐怕哪個都是你沒想到的。那胡人乃是化外番夷,何曾見過你這般優秀的華家兒郎,若是你在那裡招了駙馬,我,我們就死給你看。   幾位小姐俱都神色鄭重,看來這事早就在她們中間徵得一致同意了,林大人無奈苦笑,唯有簽了這約法三章。   家常敘到半夜,青璿連今日之事提都沒提,倒叫他好生的揣摩了一陣,也不知幾時才睡下。第二天清早,迷迷糊糊中,便聽高酋的破嗓子在小樓下喊道:兄弟,時辰到了!      天色還是黝黑的,淅淅瀝瀝的春雨輕輕飄打著院中的枇杷,沙沙作響。閣樓內燈火昏暗,幾位小姐早已起了身,默默的為他收拾著行囊,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洛凝服侍他穿好內衫,帶好盔甲,又上上下下打量著,小心翼翼的將他甲冑拉展伸直。   大哥,這是冬日裡的衣衫,另外一包是夏日裡穿的,都是我們為你新做的。聽說那塞外風沙大,早晚氣候異常,你可得及時更換衣裳,莫要偷懶。巧巧指著身前的幾個大包裹,一一叮囑著:這裡還有我為你收拾的漱洗之物,毛巾鹽巴香皂,還有我為你做的十餘雙新鞋,也不知夠不夠你穿的   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能帶上的都帶上了,生怕有一樣遺漏。小妮子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盈盈淚珠在眼角打轉。   我這哪像是去打仗啊,倒像是去旅遊,有老婆的日子,和以前打光棍的時候,的確是不能相比了。林晚榮苦笑搖頭,卻不能拂逆諸位夫人的好意,只得拉住巧巧的手,安慰的笑道:你們給我帶了這麼多東西,哪還不夠穿的。那塞外也不是想像的那般惡劣,你們放心好了。   林郎,這個給你戴上。肖青璿將一隻玉佛,小心翼翼的掛在他脖子上,輕輕道:這是我母后留給我的,她定會保你一路平安。   蕭玉若臉頰生暈,緩步上前,手中執著一根紅線串成的護心符,輕輕掛在他頸中:這個叫做連心鎖。我一隻,你一隻。她小手在自己豐滿挺翹的酥胸上比劃了下,又對著林晚榮胸口一點,眼眶就濕潤了。   凝兒、仙兒、巧巧、二小姐,卻是一個都不甘落後,金鎖、玉墜、平安符,人人都有貼身的小物事相送,將他脖子掛的滿滿當當的。   美人恩重,太難承受了,林大人搖頭嘆了聲,再這樣耽擱下去,只怕我自己都捨不得走了。   秦仙兒將寶劍在他身前掛好,高酋早已備好馬車在府門前等候著了。看他出門登車,駿馬便要揚蹄。   林三大小姐悲呼一聲。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提著長裙便竄上馬車,用力的鑽進了他懷裡。   看蕭玉若的模樣。車下的幾位小姐更是黯然,淚珠兒與這紛紛灑灑的雨絲融為了一體。   將大小姐柔弱無骨的身軀抱在懷裡,林晚榮心裡的滋味也難以形容:乖,不哭,不哭。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大小姐幽幽道:你便只有這句話會哄人麼?!   林晚榮愣了愣,旋即笑道:我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我從來都不會哄人的。小乖乖,等打完仗回來,我們就回靈隱寺去還願,我給你解的姻緣籤,可不都實現了嗎?那靈隱寺的大和尚,還算老實!   討厭!大小姐輕啐了聲,面紅耳赤的擰了他一把,又趁人不注意,摒住羞澀,蜻蜓點水般的在他臉頰一吻。柔聲道:快些回來,我等你!!!   大小姐羞澀著跳下了車去,我等你這一聲溫玉軟語,卻讓林大人的心都酥透了。   他忽然哈哈大笑,朝淚眼婆娑的諸位小姐大喊一聲:來,都抱抱吧!要注意紀律,一個個來。喂,二小姐,只說抱,沒說親啊   馬車走了老遠,高酋回過頭去,卻見諸位小姐凝立雨中,油紙傘早已不知丟落到了哪裡,那依依的樣子,彷彿就是一座座凝固了的望夫石。高酋搖頭嘆了聲:兄弟,我真是羨慕你啊,幾位夫人對你的深情,比那東海的海水都還要深。   是啊,確實是深情,林大人用力擦著臉上的口紅胭脂,無奈道:不過也太過於熱情了凝兒這胭脂抹的,她是誠心讓三軍將士看我的笑話啊,哈哈   小雨走一路下一路,還未趕到城外,那雨絲卻又加粗了,斜著飄進來,打在人的臉上,生疼的感覺。   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林大人掀開簾子,眺望遠處的山脈河流,細雨濛濛中,便似一幅上好的潑墨山水畫,他搖頭嘆了聲:又是風又是雨的,今天這個出發的日子,只怕選的不太好。   高酋哼道:這是欽天監選的,聽說那裡的糊塗老頭們夜觀星相,推測了個把月,才選定今天這個黃道吉日。哼哼,叫我看,這分明就是訛皇上的銀子。   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沒有答話。行到城北大營的時候,天色依然陰沉,照邊才露出一絲的曉光,大營裡卻是火炬高燃、燈火通明,偌大一座營房,照亮的如同白晝一般。   將軍,你可來了。大營門口,胡不歸、杜修元、李聖、許震悉數於列,諸人兵甲齊整,看見他的馬車到來,急急忙忙驚喜的趕了過來。   林晚榮掀開簾子下車來,朝諸人拱拳抱抱手,笑道:喲,大家都在啊。瞧你們,還擔心我不會來麼,我幾時當過逃兵來著?!   幾人聽得笑了起來。看他盔甲穿的齊整,腿上卻還打著繃帶,杜修元小聲道:將軍,你這傷勢怎麼樣了?   林晚榮點點頭:放心吧,過不了幾日就會復原的。等開到了前線,就又可以和駿馬賽跑了。   杜修元這才放心下來,幾個人正要進營帳,卻見斜刺裡奔出一條人影,正擋住了他們去路:林三,你,你說話不算數!   攔路的這人十三四歲年紀,雙眉緊皺,握緊了拳頭,也不知是受了什麼樣的委屈。林晚榮奇怪的看他一眼,笑道:喲,這不是小李子麼,怎麼了,我哪裡說話不算數了?!   李武陵哼哼了一聲沒有答話,胡不歸道:將軍,武陵一心想隨我大軍北上,大帥便將此事全權教給徐軍師處置,可徐小姐就是不允。眼瞅著大軍今日就要出發了,他能不急麼?!   林晚榮哦了聲,這才想起來,上次來營中的時候,李武陵便一心要跟隨他麾下上前線殺敵。只是他年紀幼小,又是李泰唯一的嫡孫,事關重大,沒人敢擅作主張,李泰也不置可否,只將這事教給了徐芷晴處置。李武陵的意思,是要找他向徐芷晴說道說道。   看小李子惱怒的樣子,林晚榮笑著拍拍他肩膀:怎麼,這事你徐姑姑還沒答應麼?!   她能答應才怪了!李武陵惱火道:我求了她不知幾百道,偏偏徐姑姑的性子就和你一樣,倔到家了。林將軍,林大哥,這事可是你當初應承過的,你說怎麼辦?!   林大人和徐小姐,現在正在打冷戰,要叫他開口去求徐芷晴,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要不,你先跟在我軍中出發,林晚榮想了想道:等到大軍出了邊塞,那就造成了既定事實,徐小姐想要責怪,也是沒有辦法了。   好啊李武陵正要拍手,杜修元急忙阻止了:將軍,此事不可行。徐軍師治軍嚴明,軍中兵丁數目每日一報,若有隱瞞漏報,那便要軍法從事。若是武陵貿然隱身軍中,一旦查出,依徐軍師的脾性,定會從嚴處置,斬首之罪,也不是沒有可能。   胡不歸等人在徐芷晴手下作訓已久,聞言深以為然的點頭。林大人聽得倒吸了口涼氣,不會吧,徐丫頭這麼暴力?   因此,若真要武陵隨軍,便只有去與徐軍師說些好話了。相信以林將軍的風采儀度,徐小姐定然會採納將軍之言的。胡不歸衝著林晚榮眨眨眼,神色甚是曖昧。他是跟著林晚榮去過山東的,親眼所見林大人對徐軍師又摟又抱,徐軍師除了惱怒之外,從沒真的責罵過,二人之間的關係可想而知了。   這個,容我考慮一下吧。啊,內急,上個茅房先此一時彼一時也,我和徐小姐早已是覆水難收了。林大人面色苦惱,便要使出個遁術。李武陵焦急的拉住了他:林將軍,林大哥,我求你了,再過上半個時辰,誓師大會開完,大軍就真的要出發了,我就一點指望也沒有了。快,快,我引你去見徐姑姑,求你了   這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推著他輪椅就往營中行去,林大人這個殘疾人士如何是他對手,叫了兩聲,李武陵步伐卻是愈發的快了起來。   徐芷晴的帳篷設在軍營正中,緊鄰著李泰的帥營,此時誓師大會即將開始,軍中人馬正在調度。一時刀槍劍戟、人來人往,成群的兵士殺氣騰騰的在林晚榮眼前跑過,氣氛十分的緊張。   我說小李子,這事能不能再商量下,想著要去見徐芷晴,林晚榮心裡就有些發毛:這樣好了,我直接去找上將軍,他是大元帥,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李武陵搖頭道:我的林大哥,都到了這個份上,找爺爺沒用的。他將調遣之事交與了徐姑姑,就絕不會再插手了。不就是與徐姑姑說上兩句話麼,你推來擋去的,難道是怕她不成?   激將法都出來了,林晚榮打了個哈哈,苦笑不已。   李泰的營帳邊上,挨著一個小巧的帳篷,簾子微微掀起,一陣昏黃的燈光透出,隱隱還能聽見些說話的聲音。   到了,李武陵悄悄的壓低了聲音,雙手合十,言辭懇切道:林大哥,你一定要替我辦成這事,我李武陵這一輩子,可就全指望你了。拜託拜託!   這小子言辭懇切,拳拳衛國之心,倒是頗為難得。都到了這個份上,想推脫也是不行的,林晚榮唯有硬著頭皮上了。   李武陵貓手貓腳的將他推到帳篷門口,林晚榮假惺惺的在那簾布上敲了兩下,發出一陣沙啞的響聲:請問,裡面有人嗎?!   何人喧嘩?!一個清越的男子聲音自帳裡傳出,甚是威嚴。   李武陵這小子,害我走錯門了,林晚榮笑了聲,正要退後,那簾子卻已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威武的男子,體態修偉,相貌堂堂,渾身穿甲戴胄,威武的很。他見了林晚榮,先是一愣,接著便笑了起來:這不是林將軍麼?怎的,你已經歸營了,來見徐軍師麼?!   這便是曾經主動請纓,要與林晚榮爭奪右路統帥的那位年輕將軍,叫做于宗才的,林晚榮記性好,自然認得清楚。   原來是于將軍啊,林晚榮抱抱拳笑道:失敬失敬。你穿的這麼帥,猛一看,我還不認識了呢。請問這裡,是徐軍師的營帳麼?我想找她商討些事情。   噓,于宗才壓低了聲音:徐小姐正在思索大軍日後的行程,可別驚擾了她。林將軍有什麼事情,不妨先對我說,再由我轉告徐小姐。   由你轉告?林大人傻眼了,這徐小姐的架子越來越大啊,竟找了這位于將軍當秘書。林晚榮長長的哦了聲,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一件事關我大華未來百年基業的小事,要與徐小姐商量一下。不知道于將軍方不方便通報一下?哦,若是不方便也不要緊,我去和上將軍商討,也是一樣的。   林大人口氣極大,一上來就是什麼事關大華未來百年基業,于宗才聽得不敢怠慢,小心翼翼道:林將軍,徐小姐是真的勞累了,能不能先對我透露一下,我再酌情稟報。   這位于將軍年輕英俊,又一再護著徐芷晴,心意恐怕不是簡單的下屬對軍師的崇敬那麼簡單。林晚榮笑著拍拍他肩膀:于老弟,這件事情很重大,若是能透露的話,以咱哥倆的關係,我對你露點口風又何妨?只是茲事體大,我也不敢冒昧做主,還請老弟原諒!   他年紀比于將軍小上許多,卻口口聲聲叫著老弟,笑得又是賊眉鼠眼,于將軍聽得怎不惱火。   我與你是個屁的哥倆,于將軍哼了一聲正要說話,帳篷裡傳出一個女子疲憊的聲音:外面誰在喧嘩?!   于宗才急忙道:徐小姐,是右路先鋒林將軍來了,他說有要事見你!   帳篷裡傳來咚的悶響,也不知是碰到了什麼,良久的沉寂之後,徐芷晴平淡的聲音傳來:于大哥,請你轉告林將軍,皇上馬上就要來到,大軍誓師即將開始。有什麼事情,大軍出發之後再談。   于宗才微笑看了林晚榮一眼,示意我已稟報了,徐小姐說不見你。   林晚榮笑了笑,漫不經心道:既然徐軍師不想聽,那就算了,反正事關我大華未來百年基業,徐軍師也不怎麼在意的。   他說完了話,調轉輪椅回頭就走,帳篷裡沉默了會兒,徐芷晴的聲音才悠悠響起:請林將軍進帳敘話。   你叫我進我就進嗎?林晚榮嘿嘿了聲,還沒走出幾步,便被于宗才拉住了:林將軍,徐小姐請你進帳。   于宗才對徐芷晴甚是敬畏,急急推了林晚榮進入營帳。這大帳地方不大,前面放著一張書几一個油燈,後面卻用簾子隔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想來就是徐小姐的臨時閨房了。   油燈昏暗,徐芷晴俏臉潔淨無瑕,晶瑩如冠玉。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裙衫,身材婀娜,丹鳳眼中隱見血絲。顯是這些時日休息的不好。   見了林三進來,她微微瞥了眼,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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