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小說園地 極品家丁

第73章 第六集 第十二章 驚天爆炸

極品家丁 禹岩 29505 2023-02-05
  高酋在門外早已等待多時,見林晚榮興高采烈出來,湊上前去望著他額頭,頓時一驚:林兄弟,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府裡有刺客,你怎的受了如此重傷?   方才只顧著高興了,倒沒有想起這事,高酋不說還好,叫他一提起,林晚榮頓覺額頭火辣辣的疼痛,伸手摸了一下,只覺觸處軟軟綿綿,鼓起了好大一個包。   他齜牙咧嘴哼哼了一聲:沒什麼大事,就是徐府裡的假山走路時不帶眼睛,撞了我一下。高大哥,你快幫我看看,撞的重不重,會不會有損我英俊的容貌?奶奶的,我可就全憑這一張臉混飯吃呢。   高酋聽得哈哈大笑,擺手道:無妨無妨,只要不是撞到了你的嘴,那就沒什麼大不了的,耽誤不了你吃飯、勾搭姑娘。   瞧這老小子說的,我掙錢吃飯、用心泡妞,那靠的全是真功夫,可不是嘴皮子說說那麼簡單的,林晚榮白眼一翻,甚不服氣。

  高酋在懷裡撥拉了一通,儘是些瓶瓶罐罐,林晚榮眼尖,瞅見其中不乏羅漢大佛棍神仙脫衣衫這樣的絕世名藥,頓時大為羨慕,嘖嘖嘆道:高大哥果然名不虛傳,行走江湖竟然帶著這麼多的靈丹妙藥,我看你十輩子也用不完呢,江湖上的那些俠女們,可真是有福氣了。   見林兄弟滿臉的淫笑、齷齪無比,有了上次杭州歸來途中整治掏公子的經歷,高酋對他可是有些懼怕,忙一股腦收起那些寶貝,嘿嘿道:瞧兄弟你說的,我是那樣的人麼?對中意的女子,我主要還是以培養感情為主,藥物為輔,藥物為輔   好一個藥物為輔,真虧你老小子能開的了口,我怎麼就結交了你這樣的敗類呢,和我一樣有性格!林晚榮哈哈大笑著拍拍高酋肩膀,頓起惺惺相惜之感。

  高酋翻了半天,找出一瓶跌打藥緩緩為他塗上,賊笑著問道:兄弟,事情進行的如何了?看你這春風得意的模樣,莫非是得手了?!那徐小姐可是咱們京中有名的冷美人,又清高又有學問,不曾想叫兄弟你採了,老哥先在這裡恭喜你了!   這老高果然是習慣了藥物為輔的人,眉眼不正不說,開口便是這些黑道切口術語,又是得手又是採摘的,你把我當成何種人物了?我一向是花開應有時,只與兩心知,講求的是心靈溝通、身體共鳴,可不帶用藥的。林晚榮心裡大大的鄙視了老高一番,想要回答他問題,可他自己也有些迷惑。與徐小姐說著說著話,就被她趕出來了,這算怎麼回事,到底是成還是沒成呢?   兄弟,怎麼樣,到底得手沒?哎呀,咱哥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實話實說就行了!高酋眼巴巴的望著他,急切道。

  真是辜負了高大哥的一片信任啊,林晚榮慚愧的低下頭:未遂!   未遂?高酋神色頓時嚴肅起來,正經點點頭道:徐小姐果然不愧為徐小姐,竟然能叫林三兄弟你碰釘子。這事要是傳出去,她的聲名威望恐怕又要倍增了,不行,不能讓她得逞,我一定要助你一臂之力。兄弟他抖抖懷裡的瓶瓶罐罐,四處瞅了一眼,神秘兮兮道:要哪種藥,你自己選吧,老哥我的家當,可就全部在這裡了。你看這個行不。這個叫做烈女吟,是今年最流行的,窯子裡的老鴇新收清白姑娘,都灌這個的,一包頂過去十包   這老高怎麼就天不怕地不怕呢,我是那樣的人嗎?林晚榮哭笑不得,忙打了個哈哈:謝高大哥厚愛了,這事先不急,以後用的著的時候再找你買藥。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高酋替他抹完藥膏,二人正要離去。徐家大宅的朱門卻呼啦打開,小丫鬟玉珠飛奔而來,急急叫道:林相公,林相公,暫請留步

  小妹妹,有什麼事嗎?林晚榮嘻嘻一笑:現在在府外,你要是再摸我,那可是要收費的!   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小丫鬟臉兒羞臊的通紅,頭都垂到胸前去了,輕聲道:林,林相公,小姐叫我把這書信和藥瓶送給你。你自己看吧,我,我要走了。   玉珠一股腦的塞給他一封書信和一個小藥瓶,轉身便飛快的跑了,一刻也不敢多待。高酋好奇的取過那藥瓶,看了一眼,便嘖嘖嘆道:好你個林兄弟,都得手了,卻還瞞著我,虧我老高還為你擔心。   得手?!我沒有啊,林晚榮大感冤枉。高酋嘿嘿笑著搖搖手中藥瓶:還想瞞我?看看,這是什麼?   跌打藥啊,林晚榮不解道:這有什麼特別的。   是跌打藥不假,而且是上好的跌打藥,這藥可是採用陽春三月柳枝上的露珠、冰山上隔歲的雪蓮花入藥,消腫止痛,滴滴見效,功效神奇無比。高酋得意洋洋的點頭,賣弄著自己的學識。

  林晚榮聽得迷迷糊糊,三月的露珠,隔歲的雪蓮,這些可消腫止痛不假,可又和我得不得手有什麼關係呢?   裝,又裝了不是,高酋嘿嘿笑著道:林兄弟,你學問那麼高深,又會寫詩又會弄詞,這藥在你們才子中間叫什麼名字,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他媽是個狗屁才子啊,林晚榮嘿嘿笑道:高大哥,我的性格你還不清楚麼?你見過像我這樣粗壯有力、整人整到死的才子麼?   這倒也是,看林兄弟模樣,又不穿白袍又不拿摺扇,整天嬉皮笑臉的勾搭各家小姐,哪裡有半分才子模樣。高酋欣慰的點頭,哈哈道:這就難怪你不知了。你想想,陽春之露、冰山之雪,這麼好的東西,往那些才子佳人口中一傳,這藥的名字還能不變嗎?跌打藥,這名字多麼俗氣啊!

  那到底是叫什麼?見高酋東拉西扯,就是不說正事,林晚榮也等的急了,忙拉住他問道。   這還不好猜?!高酋嘿了一聲:陽春之露、冰山之雪。合起來,不就是春風玉露麼?這跌打藥,就叫做春風玉露!也不知那些吃飽了飯撐著的公子小姐們是怎麼想出這名字的。   春風玉露?!林晚榮倒抽了一口冷氣,好淫蕩的名字啊,幾可與神仙脫衣衫相媲美!他忙拆開信封,往那信箋上瞅了一眼:花殘春風曉,歲寒玉露知。何人剪窗燭,淚落夜雨時。   字跡娟秀整潔,正是徐小姐親題。這詩的意思,林晚榮也看的明白,百花殘了春風知曉,寒日來了玉露先知,只是這位春雨的夜裡落淚的小姐,卻是無人憐惜,這就是一首的的確確的情詩,字裡行間有一股自怨自艾的味道,徐小姐倒的確是好才情。

  再往下看去,信箋裡還綴著一行小字:吾之事,君已知。唯盼金鳳來,門戶自開。   這無頭無尾的一句話,看的林晚榮一愣神,什麼金鳳來,什麼門戶開,這是打啞謎呢?他細細一思索。頓時哦了一聲明白過來。金鳳不就是青璿麼,徐芷晴的意思是要叫青璿親自上門求親,她才能應承。這丫頭還真是與青璿別上勁了,大概凡是清高的才女,都有這毛病。   只是這徐丫頭也不想想,青璿乃是何等人也,她沒有認識林某人之前,把誰放到眼裡過?她要知道了這徐小姐要與她一較高下的心思,怎麼可能上門求親。   林晚榮頭大如牛,現在家裡已經有了兩個山頭。一派以仙兒為首、蕭家母女力撐,一派唯青璿是瞻、凝兒巧巧護航,如果再加上個兩面都不沾的徐芷晴,那還不得亂成一鍋粥?

  林兄弟,可是好事將偕?!徐小姐催你提親了?見林晚榮臉上神色變幻,高酋笑道。   林晚榮臉色一板:提什麼提?我一提,那可就全亂了,不慣她這毛病!   高酋敬佩的豎起大拇指,敢不將徐小姐放在眼裡。這林兄弟實在是牛的不行了。   將那什麼春風玉露、信箋情詩一股腦的收進懷裡,林晚榮意猶未盡的朝徐府看了一眼。也不知那徐丫頭是不是躲在某處偷偷打量自己,這一去,那留在府中的林三公仔可就要受苦了,不知要經受多少折磨蹂躪。   懶得管了,他拉著高酋走了兩步,旁邊便是自己的府宅,想想青璿、凝兒、巧巧她們還在府中為自己收拾行囊,一時甚是想念,拉開大步便門前行去。   兄弟,去不得啊,高酋急忙拉住了他,神秘兮兮的指了指他額頭:你有傷在身,公主和洛小姐都是那麼精明的人兒,說不了兩句話就會露餡的。

  有道理啊,還是高大哥警覺性高,林晚榮忙停住了腳步,想起徐芷晴出的那難題,無奈的搖頭嘆息,這才叫吃不著羊肉又惹上了羊腥臊,現在有外傷在身,若叫青璿她們看見了,定然會對徐芷晴產生不滿,到時候就更難以收拾了。一時想不到好的解決辦法,他索性不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轉而問道:高大哥,誠王府那邊,有多少人看著?   說到正事,高酋可不敢開玩笑了,正色答道:至少有百十號人,都是信的過的兄弟,隱身在他府宅周圍。徐大人交代過了,沒有軍令,誰也不能驚動大魚。   百十號人,這動靜也不算小了。林晚榮沉吟半晌,腳步拿開往外行去:高大哥,你跟我一起去看看。高酋應了一聲,急急跟上他步伐。   誠王的府宅,還是多日之前來過,便是那一夜,在這王府之中,林晚榮見到了安碧如最真實的一面。想起那狐媚子柔弱的眼神、無助的淚水,他心裡便是一陣翻騰,唏噓不已。若有昔日重來,他絕不會再犯那樣愚蠢的錯誤。

  現在那狐媚子在幹什麼呢,還在忙著相親麼?她是誠心要氣死我啊。望見那高大的府宅,金碧輝煌的玉壁雕欄,繁華如昔,安姐姐的一顰一笑浮現眼前,叫林晚榮心裡又苦又澀,感嘆萬分。   王府門前的車馬依然來往頻頻,看似繁華依舊。只是有心人都看的出來,這情形與昔日誠王得勢之日相去甚遠,幾可謂天壤之別。朝廷最近的一系列人事異動,雖是皇帝在不知不覺中暗自部署,給人的感覺不像快刀割肉那般猛烈,可朝中的大人們就是在這種日子下討生活的,嗅覺自然靈敏異常,稍有風吹草動,便已有人嗅出了這種味道。有意無意的漸漸疏遠了與誠王的來往。   林兄弟,就是這裡了。高酋摸黑在王府對面的小巷子裡摸索了一圈,尋著一戶普通人家的大門,扣住門環輕輕拍了幾下,頓挫有力,三長兩短。   大門嘩啦一聲打開,一個精壯的漢子露出頭來,見了高酋,頓時面色一喜:高統領,您來了。   高酋點點頭。朝旁邊林晚榮一指:這位就是林三林大人,快些來見過了。   您就是折了突厥軍師的林大人?那侍衛一喜,急急躬身抱拳。   說起這事,林晚榮至今心裡不舒服,無奈嘆道:慚愧,慚愧。又叫他跑了,讓兄弟們失望了。   這事可不能怪您,我們都知道的。那侍衛忙安慰他,又道:林大人,高統領,你們來的正好,徐大人方才來了,正在屋裡說話呢。   話音未落,便聽徐渭的聲音自裡面傳出:林小兄麼?快些進來敘話。   林晚榮與高酋進了門,就見徐渭穿了一襲破棉襖。頭上耷拉個冬帽,臉上還沾了些鍋灰,乍然一看,還真是認不出來。   這老徐還是化裝來的啊,林晚榮心中好笑,像老徐這樣的名人,走在哪裡都有人認識,不喬裝打扮一番,根本就無法行動。   徐先生為了國家大事,甘願作此犧牲,小弟佩服,佩服。林晚榮笑著抱拳道。這話也不完全是調笑,似徐渭這樣的清高讀書人,能扮此模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見笑,見笑了。徐渭打了個哈哈,將他拉到一邊,瞅準四處無人,壓低聲音道:林小兄,我拜託你的事情如何了?你可見過芷兒?我不是跟你說過,今日家中無人,叫你便宜行事的麼。   這事說來話長啊,林晚榮也不好意思說他半途被徐小姐趕了出來,斟酌了半天才道:徐小姐麼,見是見過了   見過了?!徐渭大喜,將他手抓的更緊:如何?你送了她什麼賀儀?今日芷兒慶生,她可過的高興?   林晚榮靦腆笑了笑:我把自己送給她了   什麼?老徐一下子驚呆了,鬍鬚顫顫巍巍直哆嗦:你,你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傷風敗俗啊,我芷兒還是清白閨女呢。快,快些託媒人上門提親,你們明日就成親!   這老徐的思想真不健康,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想岔了。將徐渭鄙視了一番,林晚榮尷尬道:徐先生,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送她一個禮物而已,並無發生苟且之事,我和徐小姐很純潔的。   很純潔?徐渭臉色頓時多了幾分失望:為何不苟且呢啊,不是,我是說,為何不陪她一起慶生?哎呀,你額頭怎麼了,你受傷了?   林晚榮摸著額上大包,嘆了口氣道:因為技術原因,發生了一起小小的人為故障,導致慶生未遂。不過你放心,徐小姐應該是高興過的。   他說話像天書,老徐縱是天下第一學問,也猜不透裡面的玄機,無奈擺擺手,笑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想怎麼鬧就怎麼鬧吧,我想管也管不了了,只要我芷兒高興就好。   這是典型的撂擔子、甩包袱,林晚榮才不上他當,哈哈笑道:瞧徐先生你說的,我們年輕人經驗欠缺,正需要你的指導呢,別人不瞭解,我還不知道麼,遙想當年,你也是縱橫過四海的箇中高手   林兄弟,徐大人,大事不好,話音未落,便見高酋闖了進來,急急道:誠王來了!      你說誰來了?林晚榮聽得一陣眩暈,不會這麼巧吧,老徐他們的特務工作是怎麼做的?還監視別人呢,怕是早就被別人監視了。   徐渭也是大驚:誠王來了?這怎麼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我們在這裡。高酋你別急,慢些說。   高酋嚥了口吐沫,沮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誠王府的大門忽然打開,王爺帶著幾十號人馬直往這邊奔來了,外圍警戒的兄弟才剛剛傳回消息,這會兒王爺他們已經到了巷子口上,眼瞅著就到了。   他真來了?!徐渭輕撫著鬍鬚,沉默半晌,望向林晚榮道:林小兄,你看我們該如何處置?   這老徐倒是狡猾的很,在關鍵時候就把燙手的山芋交給我了。林晚榮老大的不滿,嘿嘿笑了一聲:高大哥,你確定,誠王只帶了幾十號人過來?!   高酋連連點頭:確定,十分的確定。這巷子口小,百十號人只能排著隊進來,他帶再多的人馬也沒用。   這就是了,林晚榮點點頭,又道:那我再問一聲,高大哥,這王府周圍我們的眼線有多少?   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都是宮裡的好手,要真鬧起來,我們絕吃不了虧。高酋自信滿滿道,他是皇宮內院的侍衛統領,對手下弟兄的身手自然心裡有數。   這就奇了。林晚榮緩緩踱了兩步,不緊不慢笑道:論情勢,我們在暗,他們在明。論人手,這巷子周圍,我們有一百來號,他才區區幾十,打架他們也不是對手。那麼他主動來找我們幹什麼?自己找虧吃嗎?!   叫林兄弟這麼一分析,高酋也納悶了,按照道理說,誠王這種人城府極深,是不應該這樣冒險的,他到底要幹什麼?   林兄弟,王府對面就只有這一條巷子最大,這裡面住著好幾十戶人家,他會不會是來走親訪友的?高酋想了半天,似是自己問自己般,提出了見解。   這老哥還真能自己安慰自己,林晚榮搖頭笑道:高大哥,走親訪友用的著晚上麼?再說了,他是皇子龍孫,就算是走親訪友,也應該是別人去拜訪他,哪用的著他去訪問別人。   有道理。高酋聽得連連點頭,徐渭撫鬚問道:難道是他發現了我們的行蹤?這個老朽倒有些自信,周圍的明樁暗哨都是我親自佈置的,人手精幹之極,絕不會洩露了風聲。連老朽來這宅院,都是化妝而來,無人認得出,想來他們不可能發現此處。   洩露了行藏倒不至於。林晚榮搖搖頭:若真是這宅院暴露了,他也不會親自出現了。   徐渭連連點頭,林小兄這一番話正說到點子上。若真是發現了此處,以誠王的城府,絕不會暴露出來:那以小兄之見,他到底是做什麼來的呢?   連名聞天下的徐文長也要向林三問計,這林兄弟真是越來越神了,高酋佩服的五體投地,急忙豎起了耳朵傾聽。   照我猜測,他是示威來的。林晚榮輕輕言道。   示威?高酋和徐渭同時大驚。   不錯,正是示威。林晚榮神色嚴肅,嘆了口氣:徐先生,你久在朝中為官,自是清楚人心百態。皇上最近在朝中的一番動作,雖是不聲不響暗中進行,卻連坊間都在暗自揣測,誠王這樣的老江湖,他會不知麼?   徐渭點點頭道: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以王爺的城府,絕不會輕易表露出來的。   這就是了。林晚榮一拍手道:皇上這一番動作是針對誰,天下皆知,誠王是什麼人物,又豈會不知。若我所料不錯,他定然早已知道府外有人監視,現在正是兩軍對峙之時,欠缺的就是一把火,他料定我們還缺乏動手的理由,才會這樣突發奇兵,一方面打我們個措手不及,擾亂我們的部署,另一方面也帶有些暗示的味道,叫我們縮手縮腳、不敢輕舉妄動。   林兄弟,你的意思是,王爺他也許並不知道我們在這裡。他的突然出現,就是要震嚇周圍我們布下的暗樁?高酋總算聽明白了。   林晚榮嘿嘿一笑:就是這個道理。他並非是針對我們而來,反正這府外佈滿了眼線,只要他露個面,自然會有人把消息傳遞過來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這就是一場心理戰,看誰先頂不住。   論起揣摩人的心理,林三認了第二,天下無人敢稱第一,徐渭聽了頓覺大有道理。一個侍衛急急行進來,在高酋耳邊耳語了幾句,高酋壓低了聲音道:徐先生,林兄弟,王爺離著這裡,就只有幾步的距離了   只有幾步了?!林晚榮心裡怦怦跳了起來,他雖然分析的頭頭是道,但那都是一廂情願的猜測,誠王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誰也拿不準。眼見誠王竟然像是不怕死似的直衝了過來,大大有悖平日裡的言行,林晚榮心裡也是一陣緊張,他咬咬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與高酋、徐渭二人輕行到院中,剛貼著牆根站好,便聽見一陣嘩啦嘩啦的腳步聲傳來。   父王,天色這麼晚了,您老人家還去相國寺幹什麼?明日再去也不遲啊。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這人林晚榮不陌生,為洛凝和徐長今都與他結過嫌隙,正是小王爺趙康寧。   誠王輕輕一嘆,聲音有些蒼老:去相國寺禮佛還分早晚麼?昨日,父皇與我託夢,怨我好些時日未與他上香,愧為人子人臣。我今日一天都心神不寧,連上朝都不能聚起精神。今夜便去相國寺,好好陪陪他老人家。   一聽是聖皇先帝託夢,趙康寧便住口不語了,誠王略略頓了頓,往四周瞄了一眼,神情中似有無限的留戀:自成年之後從宮中搬出,一轉眼三十餘甲子,這四面的民宅巷居,也沒見多大變化。還似多年前那般模樣,只是我卻老了。   趙康寧急忙躬身道:父王春秋正盛,如青松翠柏,何曾老去?   誠王輕輕咳了兩聲,淡淡搖頭:你也不要說些好聽的話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這兩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也不知還能不能看到今秋的紅葉了。康寧,若是我今年去不成了,你便代我去看看吧,也算完成了我最後的夢想。   父王趙康寧痛哭流涕,再不敢言語。   巷中步伐漸漸遠去,聽不到人聲,林晚榮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高酋道:林兄弟,你是不是弄錯了,王爺真是來示威的嗎?我瞧著倒像是悔過的。   徐渭朗聲一笑:正所謂大奸必有大智,他若真心悔悟,只在家裡自己說說就可以了,何必跑到這巷子裡來說與別人聽。叫我說,林兄弟猜的一點不錯,他這就是示威來的,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叫我們不敢輕舉妄動,說不定還會被他這番言語所迷惑。   高酋聽得老臉一紅,他雖在宮中當差,卻是江湖人,哪裡明白誠王這種梟雄的手段,那笑與淚都是無堅不破的利器,若不是徐渭這老油條點醒,恐怕就真的要被誠王這番發自肺腑的言論給迷惑了。   未必便都是假的,林晚榮笑了笑:人性麼,總有那麼些是真實的、難以掩蓋的。不過徐先生有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我,似王爺這樣的大人物,絕不會無的放矢,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感嘆,到底是要給我們傳達個什麼樣的信息呢?   徐渭點了點頭。誠王這樣的人雄,每句話都是有深意的,難得林小兄如此機敏,他不去當官真是太可惜了,要不,憑他的才華,位極人臣絕不是一句空話。   高酋的思索能力遠不如林徐二人,他的思維比較直接,哼了一句道:還用想麼。要不就是真的示弱,要不就是假的示弱,兩樣裡面總有一頭。   高大哥的見解,果然非同凡響。林晚榮豎起大拇指笑道。   徐渭也是大樂,這高酋的話,基本就等於什麼都沒說,他嘆了一聲:若是真的示弱求饒,那就是我大華之福了。只可惜,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他怕是別有所圖。可是他辛辛苦苦建立的白蓮教基業,去年便已被我們摧毀一空,如今他手裡無兵,又被困京中,他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呢?   徐渭眉頭緊蹙,苦苦思索,似是自言自語。   誰說他手裡無兵?林晚榮淡淡道:他就不會借麼?   借?!一語點醒夢中人,徐渭驚駭失色:林小兄,你的意思是,他與胡人這數典忘祖的事,他真有這膽子?   林小兄的猜測太大膽了,饒是徐渭久經風浪,也不敢接著說下去了。自太祖皇帝建國以來,胡人便屢犯大華,雙方戰事不斷,數次邊關戰役,胡人占了大華的土地,踩著華人的血跡強盛起來,連太祖皇帝龍駕歸天之時,口中依然念念不忘胡除國興。若誠王這樣的皇子龍孫投靠了胡人,那不僅是背叛了祖宗,更是大華的奇恥大辱。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脆弱的。林晚榮苦笑搖頭:徐先生,你在朝中這麼些年,這種事情,見識的應該比我更多吧。   徐渭無語以對,歷朝歷代,數典忘祖者多不勝數,誠王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徐渭嘆了口氣:林小兄,茲事體大,沒有真憑實據,切不可信口傳揚。   是不是信口胡說,林晚榮心裡有數,既然突厥毗迦可汗能把那比黃金都貴重的煙葉送給趙康寧,兩家的關係自然不一般,趙康寧可沒他林三那般本事,靠一張嘴就能把那煙葉訛詐過來。   我也希望是誤會了王爺。林晚榮嘿嘿笑了兩聲:只是事情恐怕比徐先生你想的更嚴重徐先生你不知道麼,王爺借的大軍,早已經出發了。   出發了?在哪裡?越聽林三的話,徐渭越是心驚,這林小兄今日怎麼改變了作風,還是像往日那般說些笑話多好啊,一聽他談起軍國大事,就有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味道,讓人心驚肉跳。   高麗!林晚榮的回答簡潔有力。   徐渭嘩啦一聲坐在椅子上,臉色瞬間煞白。   高麗!高麗!!!他喃喃自語著。如果林三的推論成立的話,誠王不僅勾結了胡人,更勾搭了東瀛,簡直就是大華民族的千古罪人了。想想山東軍餉案,再想想東瀛出兵高麗的時間,林三的話,幾乎就不用證據去證明。   徐先生,高麗那邊的情形如何了?大華忠勇軍走到哪裡了?不去管徐渭的驚詫,林晚榮不緊不慢問道。   徐渭到底是見識過人。沉默一會兒便恢復過來:東瀛的戰船早已到達,這兩日倭人都只派出小股兵士進行試探登陸,高麗軍誓死抵抗,現在雙方呈膠著狀態,高麗王早已呈了數道急報上來,向朝廷請求增援。我大華忠勇軍由於新兵過多,邊行軍邊操練,進度甚是緩慢,眼下還沒過江。   不急,不急。林晚榮嘿嘿陰笑:既然高麗與東瀛還在膠著。那就讓兄弟們多練練,過兩天再過江也不遲,反正高麗軍士為了守土,都是寧願戰死的,讓我們為他們的勇猛祝福吧。   林晚榮說的隱諱,徐渭這種老狐狸哪還不明白。這就是軟刀子殺人,讓高麗人先與倭人血拚,為大華忠勇軍的進駐掃清障礙,高麗王就算明知這是個陷阱,卻也不得不咬了牙往裡跳。   叫林小兄這麼一陰險,因為誠王與倭人勾結所引起的不快頓時消散了許多,徐渭老懷大慰,豎指讚道:林小兄,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聖賢書。只要有你在,我大華就絕對吃不了虧。   那是因為早已吃過虧了。林晚榮嘆了一聲,旋即嘻嘻一笑,抱拳道:徐先生過獎了,其實,小弟還有一件事要麻煩徐先生你呢。   他湊在徐渭耳邊說了兩句,徐渭長長哦了一聲,望著他笑道:果然是少年風流,連高麗的小宮女都不放過。不過這小宮女倒的確有些學識,若不是身為蠻夷,倒也將就配的上林小兄你。你只管放心好了,我這就叫人打探她的消息。   林晚榮有苦說不出。這件事就是他的奇恥大辱,要讓外人知道精明強幹的林三大人,竟被一個高麗小宮女迷姦了,他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什麼風流不風流的,他尷尬笑了一聲:我只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她那兒遺留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種子,只怕將來會引發一連串不可預測的不良反應,所以才想請徐先生幫忙打探一下。   又來了,每次聽林小兄說天書,老徐就是一陣頭大。好在他也是風流過來的,哈哈笑著打了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小兄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辦妥的。   對了,徐先生,相國寺那邊可有安排?臨到末了,見天色已經全黑,林晚榮已與高酋走出門外,忽然又回頭問道。   林小兄真是勤勤懇懇、不知懈怠啊,徐渭讚了一聲,點頭應道:小兄放心,大魚走到哪裡,都有漁網跟隨。   林晚榮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妥的感覺,可是思來想去,卻又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直到回至蕭家進了大院,他頭腦裡還在思索,腳下沒留意,卻差點撞在一個人懷裡,那酥酥軟軟滑如綢緞的感覺,讓他緊張了一天的心頓時一酥,順手掏了一把,騷騷笑道:咦,仙兒,你故意撞我幹什麼?還傷得這麼厲害,你瞧,都起了兩個大包。   誰故意撞你了?!那女子羞怒交加,急急躲開他魔爪。   這丫頭還害羞,他頭也不抬,出口調笑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我是故意的啊!來,叫老公抱抱   什麼?你是故意的?!幾聲憤怒嬌叱在他耳邊同時響起,將他耳膜震得嗡嗡作響。      不妙!林晚榮急忙縮回了手,抬起頭來望時,只見站在面前俏臉通紅、氣得酥胸都在顫抖的,正是蕭家夫人。她左手邊站著玉霜、玉若姐妹,右手正拉著秦仙兒。三個女子都瞪大了眼睛望他,二小姐神情緊張焦急,仙兒捉黠般似笑非笑,大小姐卻握緊了小拳頭怒目而視,看那樣子,一旦他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便要好生收拾他。   林晚榮頓時寒毛倒豎,奶奶的,擺了烏龍不要緊,但也別被人抓個現形啊,面前的一個是老婆,還有兩個是準老婆,這下亂子大了。   啊,大家都在啊他急忙打了個哈哈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眼珠卻骨溜溜亂轉,頭腦飛速運行。   其實,我真是故意與大家開個玩笑的。他腆著臉皮望住蕭夫人笑道:啊,夫人,你真是青春豔麗,與仙兒站在一起,就像嫡親的姐妹一般,我第一眼見著的時候,真是分不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了。冒昧開個玩笑,夫人可不要見怪哦,要怪,也只能怪你太年輕貌美了!   二小姐輕輕拍了拍酥胸,微吐口香氣,嬌笑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壞人,下次可不要再這般玩笑了,叫外人聽去,豈不是鬧出大笑話。不過麼,娘親本來就青春美麗,你贊的也不錯。是不是啊,娘親?!   她撒著嬌抱住蕭夫人的胳膊鶯聲燕語,蕭夫人笑不得、哭不得,一根青蔥玉指點在她額頭上。憐惜嘆道:鬼丫頭,胡說些什麼。   你真是玩笑的?蕭玉若精明強幹,可不像二小姐那般好騙。她狐疑的望了林三一眼,臉上滿是不信的神色。   玩笑,當然是玩笑的。林晚榮急忙舉起右手:我指天發誓,我經常與夫人開些這樣的玩笑,大小姐不信,可以親自問問夫人。   娘親大小姐頓了一頓,這事事關母親的清名,她一個做女兒的還真不好開口,玉若遲疑了半晌才小聲道:他,他可還老實?   你幾時聽說林三老實過?蕭夫人吃了虧,卻訴不得苦,見林三緊張兮兮的望著自己,眼巴巴的神情顯得甚是可憐。她心中火頭暗起,哼了一聲道:老實麼,倒算不上   什麼?!聽母親一言,大小姐頓時柳眉倒豎,氣得俏臉通紅,指著林晚榮道:你,你怎麼可以   林晚榮急急擺手:冤枉啊,我可沒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大小姐,你可要相信我的人品啊,夫人,你要想好了再說啊,會死人的。   我越是知道你的人品就越不放心,有娘親說話,你還能怎麼否認?大小姐恨恨咬牙。小拳頭捏的緊緊,淚珠兒便要落下來。   二小姐見姐姐與林三急了起來,忙一閃身擋在林晚榮身前,伸開玉臂護住他,辯解道:娘親,姐姐,壞人不是這樣的人,他是好人!你們可莫要誤會了他。   什麼叫信任,什麼叫做患難見真情,感動啊。林晚榮涕零交加。   見林三低頭怏怏,大有淪為千夫所指之勢,蕭夫人心裡一陣快意,能整治這林三一次,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她這些時日所受的委屈彷彿也消散了許多。   林三的性格,你還不知道麼?蕭夫人淡淡一笑,拉住玉若顫抖的玉手:他在別人面前何曾老實過?不過麼,在我的面前,還算規矩   夫人這一句話真是救命的及時雨啊,林晚榮偷看蕭夫人。只見她眼裡射出冷冷的怒火,夾雜著些莫名的笑意,彷彿抓住了林三痛腳一般。林晚榮頭皮發麻,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娘親,你怎的不早說。大小姐長長的鬆了口氣,抹了淚珠,泣中帶笑:我知道他這人在別人面前雖不太老實,但是在您面前還是有些規矩的。   蕭夫人苦笑難言,這兩個女兒終究是許了人家的,還未過門,便都向著他說話了。   規矩,還是要講一些的。見林三似乎低頭認罪服法的樣子,蕭夫人淒涼的心境總算稍稍好轉,嘆了口氣拉住玉若的小手,又將二小姐牽了過來,壓低聲音道:他便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你們兩個可莫要太寵著了,否則這輩子便要被他騎在身上作威作福。兩位小姐急忙嗯了一聲,謹遵母親的教導。   相公,你笑什麼?!秦仙兒一直便在冷眼旁觀,將眾人言行神色一一看在眼裡,見林晚榮低著頭的樣子,便微笑問道。   我哪裡是笑了,我是在為夫人的仁愛而感動啊。林晚榮抬起頭來,臉上已經換了一副感激的表情。   秦仙兒與他是合二為一的夫妻,哪會不知他變臉的本事,聞言輕輕一笑,見那邊母女三人說著體己話,便湊到林晚榮耳邊,嬌笑了一聲:相公,你是不是對夫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怎麼可能呢。林晚榮忙壓低了聲音拉住她手:仙兒,我的人品你還不相信麼?我怎麼會做出那種禽獸的事情呢就算我肯,夫人也不肯哪!以後可千萬不要在大小姐和玉霜面前提起此事了,後果很嚴重的。   是嗎?仙兒哦了一聲,上上下下打量他,臉上的神色不清不楚,看不明白是個什麼心思。   這是什麼意思,不相信我嗎?誠信可是我立身之本。林晚榮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老臉也陣陣的發紅,忍不住神色一惡,狠狠道:仙兒,你先去洗白白,待會兒我們一起解蠱。   呀!秦仙兒驚了一聲,像被拿住了命門般,臉色剎那緋紅,急急摀住美麗的俏臉,嚶嚀了一聲垂下螓首,再不敢言語。   大小姐與母親輕言了兩句,見林三也不知與秦仙兒調笑什麼,叫秦小姐面紅耳赤,似是三月盛開的桃花般美豔。   她哼了一聲,緩緩走過去,望住林晚榮,未言臉先紅。沉默半晌,才低頭輕聲道:你還在怪我麼,我給你陪個不是,方才是我冤枉你了,叫你受了委屈。   蕭玉若容顏俏麗,臉色緋紅,道歉時頭都要垂到胸前,幾要抵住那豐滿的玉乳,林晚榮看的色與魂授,急急吞了口口水,擺手道:不冤,不冤,一點都不冤。   這是他的心裡話,大小姐哪能知曉,還道他心懷如此豁達,溫和點了點頭,袖中忽的滑出一柄利器,柔聲道:你瞧,這是什麼?   鋒利的匕首在院中微弱的燈火中閃爍著耀眼的黃光,林晚榮心中一驚,頓時想起了,在金陵時大小姐便與玉霜各執了一把匕首,用作防身,她這時候拿出來幹什麼。他不動聲色的向蕭玉若手中摸去,諂笑道:大小姐,女孩子還是拿繡花針穩妥一些,這些刀啊槍的,不適合你們,還是暫時交給我保管吧。   大小姐玉手一轉,躲過他手勢,輕哼了一聲:這是與我護身用的,我們女兒家的清白,比那性命還要重要。若是有人敢欺負我娘親,敢在她面前不老實,我就   你就怎麼樣?林晚榮驚了一下,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   大小姐牙齒一咬,面色潮紅,小手猛的向下一揮,神情甚是堅決:我砍!   林晚榮心驚膽顫,不自覺道:砍哪裡?   蕭玉若臉頰冰若寒霜,冷冷一笑:哪裡作惡,我就砍哪裡。   不會吧。林晚榮下意識的護住關鍵部位,小聲道:大小姐,用的著這麼狠麼?   蕭玉若忽的嫵媚一笑,細滑的香腮染上兩抹嫣紅,吹彈可破的粉臉滑若凝脂,櫻桃小口鮮豔欲滴,嫣然笑道:又不是你作惡,你怕個什麼?   她這一笑,如百花綻放,曲線婀娜美妙,雪腿纖滑修長,盈盈細腰不足一握,輕紗羅裙掩不住那酥胸隆臀,兩座豐挺的乳峰便要脫衣而裂,令人遐思無限。   大小姐這是軟硬兼施啊,不過這般風情的大小姐,林晚榮還極少見過,他偷偷抹了抹額頭冷汗,眼光落在蕭玉若身上,無論如何也收不回來,乾笑一聲:那是,那是,我很少做壞事的。   見他那要吃人的目光,蕭玉若又羞又喜,就知道這壞坯子喜歡這一套,難怪秦仙兒對他施手段,一拿一個準。她雖與秦仙兒交好了,但似她們這般傑出的女子,怎肯落人下風,暗中較勁自是難免。   你這是怎麼了?在哪裡受的傷。林晚榮抬起頭來,色瞇瞇的目光落在蕭玉若身上,大小姐這才看清他額頭全貌,大吃了一驚。   玉霜也啊了一聲,急急擁到他身邊,連蕭夫人也掃他幾眼,隱有一絲關切。   院子裡燈光昏暗,仙兒方才站在他身邊說話,並未仔細打量,此時聞大小姐所言,忙轉過他頭邊,看的清楚了,頓時心中痛楚,怒道:相公,是誰傷了你?我去殺了她。   仙兒這丫頭,可是說到就做到的,要讓她殺了徐芷晴,那就什麼都玩完了。林晚榮怎能說實話,忙捂上額頭,支支吾吾道:哦,沒什麼,走路的時候,一不小心被假山撞了。   仙兒幾人看的心疼,三人六手一起在他額頭按摩,香甜嫩滑的感覺叫林晚榮心裡騷癢,只後悔這包不是撞在了屁股上。   蕭夫人置身事外,看的最清楚,見他眼神亂轉、言辭閃爍,冷笑道:你這是在哪家小姐的院裡,叫假山撞了?莫不是被人打著出來的。   一句話頓時提醒了三位小姐,以林某人的稟性,能把他打成這樣的男子,還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他不惱不怒甚好說話,這傷八成就是因女子而起。   難怪呢。大小姐哼了一聲,緩緩移開玉手,仙兒也偏過頭去不再言語,倒是玉霜真的體貼,不受外界影響,小手為他按摩,只是那力道卻大了許多。   林晚榮心裡有鬼,打了個哈哈,裝作沒有聽到蕭夫人的話,握住玉霜的手道:二小姐,怎麼這麼巧,你和夫人、大小姐她們都在這裡做什麼?   蕭玉霜待他最為直爽,點頭正色道:我們家最近行事不順,姐姐被困,直到昨日方才歸來。娘親今日去廟裡求了個破解之法,大師傅囑託我們在家裡乾坤方位掛上十八盞大燈籠,鎮住邪氣。你回來的時候,我們正在掛燈籠呢,娘親最虔誠,太過於專注,便被你撞上了。   是嗎?林晚榮這才看到,蕭夫人立身處,搭起了木架,掛上了彩條,十八盞鮮豔的燈籠已經掛上,尚未點燃,正在微風中輕輕搖晃,甚是好看。   林晚榮看了秦仙兒一眼。這幾日京中情勢緊張,他還囑託過諸人盡量不要外出,怎麼今日夫人就出去求籤了,要是途中出了事,這可怎麼得了。   相公,仙兒知他意思,不自覺的低下頭去,委屈道:我勸過夫人了,叫她過了這幾日再去。只是她愛女心切,一心要為蕭家消災解難,片刻都等不及,我也勸不住,那時又尋不著你,只得依了她去,我就一直護衛在她們身邊。   蕭夫人的脾氣,比大小姐更倔,林晚榮是親身領教過的,這事也怪不得仙兒。林晚榮拉住她手,笑道:傻丫頭,我哪裡怪你了。你是我老婆,有什麼事。我都一力為你擔著。   仙兒甜甜一笑,抱緊了他胳膊。大小姐見他二人甜蜜,情不自禁嗯了一聲,也不與林三鬧彆扭了,開口輕道:這燈籠還未點燃,依著規矩,應是我蕭家成年男子點燈才是。不過,我們蕭家無男   我知道,我知道。林晚榮搶著笑道:一個女婿半個兒,我來點就是。   大小姐俏臉熏紅,嗔道:美的你!娘親是長輩,你雖算是我蕭家的半男,卻不能算是完整,這燈籠便應由你與娘親一起點亮了才是。   好像有點道理,林晚榮哈哈笑了一聲,蕭夫人望了望他,微微點頭。   二小姐早已吩咐環兒取來火燭,這十八盞燈籠便由一個引線串在一起,點燃甚是簡單。秦仙兒與蕭家姐妹二人退得稍遠,林晚榮與夫人一起握住那火炬,許是離的近了,夫人臉色有幾分嫣紅,嬌顏上的灼灼熱氣,連林晚榮都能感覺到。   二人點燃火線,過不了片刻,十八盞燈籠便一盞接著一盞點亮,點點燈光自皮紙中透出,甚是溫馨。   蕭夫人沐浴在暗黃的燈色中,一襲潔白的衫裙緊緊包裹著曼妙美好的身材,秀美的臉頰閃爍著淡淡柔光,潔白頸項泛起美麗的紅暈,豐滿的酥胸時起時伏,衣裡隱隱露出的肌膚,彷彿象牙一般純淨無暇。她氣質高貴,宛如神女,似有股不容褻瀆的味道。   玉霜清純,夫人成熟,仙兒嬌媚,大小姐冷豔,四個女子站在滿地的大紅燈籠中,各具風情,看的林晚榮眼花繚亂,不知身在何處。   蕭夫人彎腰放下火炬,美妙成熟的身材劃出一道曼妙的波浪,林晚榮便站在她身邊,看的一陣目眩。夫人似有感知一般,頸項紅的通透,急忙立起身來。   真好看。二小姐手指著燈籠咯咯笑道:相國寺的法師,可真沒騙我們。   哪裡,你說哪裡?林晚榮心裡一咯噔,他現在可是對相國寺過敏。   玉霜嫣然一笑:相國寺啊,還能是哪裡?壞人,你不知道,那法師神著呢,不僅能猜出我和姐姐的名字,還能說出娘親的來歷。他賜的這燈籠也不簡單,沉著呢,一個能頂上平日裡的兩個。我們用了兩架馬車才搬回來,法師說,保證我們點上後紅紅火火,比金秋的紅葉還好看。   二小姐快樂如黃鸝,林晚榮聽得大驚,再也顧不得其他,雙手一抱,頓時摟住了旁邊蕭夫人的身體。   林三(壞人),你做什麼?!蕭家母女一起驚呼起來,蕭夫人羞怒交加,一腳正踢在林晚榮腿腕上。   吃痛之下,林晚榮齜紅了眼大叫一聲:仙兒,帶兩位小姐,快走   話音未落,轟隆轟隆,巨響如點燃的爆竹在耳邊接連響起,地動山搖中,通紅的火光映透了天空      秦仙兒對他是無條件的信任,聞聽他言雖不知他有何用意,心裡卻根本不作二想,迅疾抓住旁邊二女的臂膀,腳尖疾點,電光火閃般,如抄水的燕子般爆射出去。   三人腳尖還未立穩,就聽身後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殘磚碎瓦,似是飛蝗般激射而來,巨大的聲浪,就連耳膜都要震破了。   壞人   娘親   顧不得眼前紛飛的瓦礫,三人匆忙回頭,正看見讓人撕心裂肺的一幕。此起彼伏的爆炸連聲而起,林三與蕭夫人立身處便彷彿是爆竹燃燒時的最中心一般,殘磚碎片漫天飛舞,滾滾煙塵沖天而起,巨大的熱浪炙烤著面頰,就如同撲到了火爐上。   爆炸聲中,火光四射,那掛燈籠的木架正靠著蕭家存放布匹的庫房,隔壁院牆外就是一座四層來高的酒樓。轟的一聲,周圍房屋被夷為平的,那酒樓也動了根基,傾瀉搖晃著倒落下來,斷磚殘椽橫飛空中,濃濃的硝煙塵土灑落滿天,方圓幾十丈內都看不清人影,更別提蕭夫人與林晚榮的行蹤了。   相公秦仙兒雙目赤紅,如箭般激射而出,發瘋似的向那爆炸的中心處奔去。   轟轟的連聲巨響,燈籠裡隱藏的炸藥接連爆響,巨大的衝擊波激起層層煙霧,秦仙兒身子才觸到那波浪,便忍不住的嚶嚀一聲,胸口如遭重錘。鮮血順著嘴角汩汩流下,嬌俏的身軀被那波浪掀翻,直直的飛了回來。   仙兒姐姐蕭玉霜淒慘呼了一聲。與大小姐同時奔出,齊齊伸手去拉她。秦仙兒的身子正擊在她二人身上,三個女子同時慘叫,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爆炸一陣連著一陣,劈劈啪啪燃燒的聲響伴隨著牆壁倒塌的聲音,刺的人心裡生疼。片片飛簷就在身邊落下,蕭玉若腦中一片空白,心似撕裂了一般,對那危險絲毫不察。   壞人娘親二小姐泣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便要向那餘爆不斷的火堆裡衝去。這一聲嬌呼驚醒了蕭玉若,她急忙死死拉住妹妹,含淚道:玉霜,你做什麼?勿要魯莽!   二小姐神情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哇的一聲,痛哭著撲進她懷裡:姐姐,壞人和娘親在哪裡?他們會不會死?!我,我也不想活了。   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你知道,他這個人,壞的連閻王都不肯收的。蕭玉若撫摸著妹妹的頭髮,柔聲勸慰著,身體卻是止不住的發抖,淚珠嘩啦啦的落了下來。她雖是素來獨立堅強,但今日這慘禍早已超出了她的想像。尤其林三和娘親,便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片刻之前還在說笑打鬧,眨眼之間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這硝煙活生生的吞沒,面對如此淒慘的情形,怎不叫她肝腸寸斷?   真的嗎?!他們不會死的,是不是,姐姐?二小姐目光呆滯,躺在她懷裡喃喃自語。似是在問她,又似是說給自己聽,眼中一片死灰。   好妹妹,不會的,大小姐淚珠滾滾而下,擁緊了玉霜的身軀,喃喃道:娘親和他都不會死的。就是死了,我們也要和他們在一起,我們是一家人。永遠都不分離。   姐姐蕭玉霜驚泣一聲緊緊抱住了她,悲痛之下。渾身漸漸冰涼,竟是哭得暈了過去。   憶起方纔還與林三有說有笑,片刻之間,卻是生死兩茫茫,蕭玉若心疼的幾乎窒息。但她到底執掌蕭家多年,絕非輕易能被擊垮的,眼下娘親與林三生死未卜,正是需要她冷靜的時候。   秦仙兒自昏迷中緩緩清醒過來,第一眼見著的,便是蕭玉若堅韌而美麗的臉頰。她輕咳了一聲,鮮血順著口角緩緩流下,喃喃道:蕭,蕭家姐姐,相公呢,見著相公了嗎?   蕭玉若眸中含淚,嘴角卻浮起一絲堅強的笑容,輕輕擦去她嘴角的血跡:你放心,他沒事。你受了傷,要好好休息,要不然,他見了會心疼的。   秦仙兒搖搖晃晃著站起身子,爆炸已經平息了下來,硝煙慢慢散去,空氣中瀰漫著燒焦的氣味。蕭家大院連帶院牆四周的房屋酒樓,都已夷為平的,林晚榮與蕭夫人早已看不見了人影,他二人立身的地方,更是被倒塌下來的成片的瓦礫覆蓋,堆砌有三四丈來高。   那斷壁殘垣中隱隱露出一個衣角,已被血漬染得嫣紅,大小姐臉色煞白,身子搖晃了兩下,緊緊握住了拳頭,銀牙將紅唇都咬破了。   相公!!秦仙兒雖受了傷,眼光卻是利落,望見那衫角,頓時長長悲泣一聲,瘋狂一般向前撲去。   蕭玉若急忙扶住了她,二人緊緊依偎著前進,心跳都清晰可聞。大小姐彎下腰去,小手顫抖撫摸著那衣衫,淚珠無聲滴落,良久才咬了咬牙,緩緩拉動,衣衫一絲一點移動出來,越來越輕,竟是一抹撕裂了的衣角,衣上的血漬清晰可見。   秦仙兒站在大小姐身邊,連呼吸都忘卻了,望著那血紅的一片,她再也難以忍受這種煎熬,忽然一頭栽下去,發瘋似的用雙手扒開塊塊瓦,淒慘嬌呼:相公,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仙兒來找你了!   蕭玉若嚇了一跳,忙拉住她的手:仙兒妹妹,使不得,使不得,你這不是在救他,是在害他啊!   秦仙兒住了手,喃喃道:姐姐,你說什麼?   大小姐嘆了口氣:這上面都被瓦礫所覆蓋,若是娘親和林三真被掩埋在下面,我們不知他們方位,輕舉妄動的話,只會加劇這瓦礫的坍塌,最終害了他們。   秦仙兒一聽。再也不敢動了,急急拉住蕭玉若的手,淚光閃爍中泛起些驚喜:姐姐,你的意思是,相公他不會有事。是不是,是不是?   雖明知這是秦仙兒自我安慰的手段,但蕭玉若又何嘗不是如此?她擦了淚珠,淒笑道:你還不瞭解他麼?像他這樣的壞坯子,不把我們欺負夠,又怎麼會捨得離開?   秦仙兒嗯了一聲。似是汲取了許多力氣,驕傲的抹淚道:姐姐說的不錯,我們相公是最厲害的,誰也害不了他   話音未落,便聽遠處腳步陣陣,重重人影中,數百名精壯大漢飛速奔來。行在最前面一人,當頭跪倒在地,磕頭大哭:卑職該死!卑職該死!是我玩忽職守,是我沒有護衛林兄弟周全。卑職死罪啊!請公主賜高酋一死!   賜你一死就能陪我相公的命麼?秦仙兒聽得大怒,嬌顏一寒,淚珠兒浮動,大聲斥道:我要誅你們九族,禍及十八代   她雖是霓裳公主,卻是在白蓮教中長大的。又受安碧如調教,原本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女,眼見相公罹難,頓起滔天殺意,雙眼紅腫,便又恢復了魔頭本性。   蕭玉若漸漸冷靜下來,忙拉住她手,柔聲道:仙兒妹妹,要殺要剮也要等到稍後,眼下還是先救人要緊。   秦仙兒哼了一聲,紅著眼道:你們最好期盼我相公不要有事。他若是掉了一根汗毛,我就砍你們每人一條腿,本公主說到做到。   高酋心中有愧,低頭不敢出聲。蕭玉若擦乾眼角淚珠,將方纔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又嘆道:高壯士,依你經驗判斷,林三和我娘親,是否便在這瓦礫下面。   高酋緩緩行到那瓦礫旁邊。仔細觀察了一番,又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不禁暗自咂舌,這火藥勁力強烈,爆炸又是發生在蕭家院內,空間極為狹小,其威力可想而知。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小聲緩慢道:蕭夫人和林兄弟的遺骸,應該就在這下   你說什麼?!秦仙兒眉毛一挑,淚珠顆顆閃動,銀牙都要咬碎了,蕭玉若也是嬌軀搖晃,臉色煞白,險些就要倒下了。   如此猛烈的爆炸,又被這層層瓦礫堆壓,要能活下來,那簡直就是一個奇蹟。高酋老淚浮動,不敢再觸兩位小姐痛楚,事到臨頭,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就當林兄弟還活著吧。高酋一咬牙,大手一揮,猛喝道:速接水龍   早已有侍衛將水龍接好,高酋命人先往那瓦礫上澆水降溫,這是為了防止瓦礫下的殘垣斷壁過熱或燃燒,而引發下面二人的窒息。   見諸人開始行動,秦仙兒心裡稍稍好受了點,緊緊拉住蕭玉若的手道:姐姐,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開始救人?耽誤這麼些時間,相公和夫人在下面怎麼受得了?   急不得。蕭玉若無奈嘆道:這滿地的瓦礫,說不定什麼時候便要再次坍塌,水龍沖刷的速度絕不能過快。清理這瓦礫,也須得手工進行,若是再塌陷一次,娘親和林三就是有十條命,也保不住了。   秦仙兒咬牙嗯了一聲,虔誠的閉上雙眼,雙手合十靠在胸前,兩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緩緩落下。   大小姐心裡一酸,抱住仙兒胳膊,緩緩的靠上她肩頭,二人緊緊擁在一起,相依相偎!      這是哪裡?!林晚榮緩緩睜開眼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耳邊寂靜一片,半天聽不到一絲異動,偶爾的啪啦輕響,卻不知是從哪裡傳來,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硝煙味道,熏得他眼睛都睜不開,臉邊傳來炙熱灼痛的感覺,似有炭火在他周圍燃燒。   這是哪裡?他又問了一遍,正要伸手向四周觸摸,卻覺渾身似是散了架般,無一處不熱,無一處不痛,齜牙咧嘴間,連手都伸不出去,腿上傳來的痛楚尤為明顯。   這一番簡單的舉動,卻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啊的叫了一聲,嗓子乾的似要冒煙,聲音沙啞無力,連自己都聽不到。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雙臂無力垂下,身下似頂著一個柔和的沙包,軟軟綿綿,手感極好。他下意識的又壓了一下,幾縷秀髮自他嘴角拂過,一絲淡淡的芬芳沁入鼻孔。   濃郁的玫瑰香水,他情不自禁的讚了一聲,正要再嗅幾口,剎那間卻呆住了。   夫人!這是蕭夫人!遲滯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爆炸瞬間的情形在眼前浮現。火熱的巨浪襲來,他只記得自己用力將蕭夫人護在了身下,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爆炸?我還活著?!身上的劇痛越是劇烈,他就越是高興,如此真實的疼痛,就是為了證明我還活著。他激動的熱淚盈眶,我他媽要放聲歌唱!他嘶啞著嗓子啊啊啊,彷彿春雨滴落泥土的聲音。   夫人,夫人還活著嗎?他心裡漸漸冷了下來,蕭夫人柔軟的身體緊貼著他,柔滑仿似一塊上好的綢緞,那細膩的肌膚,如同牛奶一般潔白無瑕。   二人緊緊靠在一起,往日裡面對美麗成熟的夫人,他總是喜歡口花花的占些便宜。今日真與她如此接近了,他卻似乎變得高尚了,在這生命的絕境裡,也不知怎的,他變得平淡了許多,心中沒有一絲褻瀆的感覺。   蕭夫人身體冰冷透涼,感受不到一絲生命的痕跡,林晚榮心中劇顫,顧不得渾身的疼痛,用盡所有的力氣伸出胳膊,拉住了她的手,那小手冷如冰石,尋不到一點點的溫暖。   林晚榮呆呆的愣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濃濃悲傷忽的湧上心頭,他啊啊的大叫著,似要發洩所有的痛楚,破落的聲音如春蠶咀嚼桑葉般沙沙作響,那兩行淚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這,這是哪裡?下雨了嗎?!一個柔軟虛弱的聲音,在他耳邊幽幽響起。      夫人,你,你沒死?林晚榮驚喜的話都說不利索了,眼框不由的濕潤,乍然歸來的喜悅剎那間充滿了心胸。雖是暗黑中看不清蕭夫人的模樣,卻覺她的聲音如天籟般清脆動人,叫他喜不自禁。   你是,林三?!蕭夫人身子稍稍移動了一下,感覺有人像沉重的大山一般壓在自己身上,陣陣炙熱的男子氣息從背上傳來,叫她面紅耳赤,卻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傳來。   夫人,是我,是我。感受到蕭夫人的身上漸漸地傳來些暖意,林晚榮喜的淚珠都落了下來:我們沒死,我們還沒死。   他聲音沙啞,若非蕭夫人離他極近,根本就聽不清他說的話。黑暗中似有水珠落下,滴在她臉上,卻是溫暖的。   恍然憶起爆炸剎那,便是林三用血肉身軀掩住了自己,蕭夫人哽咽了一聲,兩行清淚滾落下來:林三,謝謝你。   謝什麼,只要夫人不以為我占你便宜就好。林晚榮嘆了口氣,半是正經半是調侃。   不說這事還好,聽他一提起,蕭夫人便覺臉頰火熱,此時兩人緊緊跌在一起,一個年輕的男子與自己相擁,姿勢又是如此曖昧,若落在外人眼裡,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是幼習師訓、謹慎守禮的貞節女子,男女之防有如隔山,自不甘與他如此接近,忙咬緊了牙關,將身子向外挪去。方才動了一下。就聽貼在自己身上的林三傳來一聲悶哼,牙關咬得格格作響,聲息卻小了許多。   蕭夫人嚇了一跳。再不敢動彈,急聲問道:林三,你,你怎麼了?   林晚榮額頭汗珠滾滾落下,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是多麼的蒼白,他咬著牙急劇喘息,語聲羸弱:我沒事,你繼續   這聲音,與平時裡嬉笑玩鬧中氣十足的林三,完全是兩個模樣。蕭夫人心中忐忑難安。她在這黑暗中待了一些時間,漸漸地適應了過來,雖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卻能模模糊糊看見一些影像。   此時二人的藏身處,卻是一個火藥炸出的大坑,狹窄的僅能藏下一個人身體。斷壁殘中林晚榮緊緊護住她身體,二人正落在坑內,一個巨大的木架橫倒下來,正格在土坑兩簷,這才擋住傾瀉而下的巨石。   土坑狹窄短淺。將他二人擠壓在一起,一動也不能動彈,身邊散落的木椽磚瓦,似是開水一般滾燙炙熱,帶著嗆人的煙霧,熏烤著她臉頰。她接連咳嗽了幾聲。卻覺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頓時急促,頭腦也眩暈起來。   低頭夫人忙俯下頭去,一隻胳膊伸到她嘴邊,林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一股不容違背的堅決味道:咬我胳膊   極度缺氧中,蕭夫人頭暈目眩,意識也漸漸地模糊起來,聞言便小口一張,正咬在他手臂。   使勁咬!林晚榮忍住了疼痛大聲道。夫人銀牙刺進他手臂的肉裡。鑽心的疼痛,他捏緊了拳頭,一聲不吭。   蕭夫人牙關張開的同時,自然而然的深深的呼吸,一股清新的空氣灌進她鼻腔口腔,她急急喘了口氣,頓時輕鬆了許多。意識恢復過來時,只見自己竟然緊緊咬住了林三手臂,她又驚又羞,忙啊的一聲鬆開小口,臉頰火一般的滾燙。   林晚榮知道她性子。搖頭嘆道:夫人,你不必自責,這只是一個缺氧時自救的小法門,當你感覺頭暈時,就再咬一口。   你當是紅燒肘子麼,還能再咬一口?蕭夫人臉頰發燙,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聽她嗯了一聲,便再沒有了言語。   夫人,你可不能睡著過去。久久聽不到她說話,林晚榮心急火燎的叫了一聲,這廢墟下空氣不流通,現在正是氧氣稀薄的時候,一旦堅持不住昏睡過去,只怕再也不能醒來了。   我沒有睡。蕭夫人輕輕言道,聲音中卻有一絲止不住的睏意,這正是缺氧時的最常見表現。   林晚榮大急:夫人,不能睡啊,一定要堅持住。你要是睡了過去,我就會占你便宜,那你就吃大虧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連威脅人都帶著這麼些痞勁,蕭夫人臉頰通紅,急忙嗯了一聲,又覺與他貼的太緊,甚是不妥,忙將身子緩緩向外移動了一下。這一動,正觸在林晚榮腿彎,他悶哼了一聲,顆顆冷汗滴落下來。   林三,你怎麼了?蕭夫人大駭,小手顫抖著,黑暗中正觸到他臉頰,卻覺濕漉漉、冷冰冰的滿是汗珠。   林晚榮急劇的喘著粗氣:不知道,可能是腿折了。   蕭夫人被他壓在身下,身體無法翻轉,手指便順著他臉頰肩胛緩緩而下,好不容易觸及到他腿彎,卻覺濕濕的、粘粘的沾了滿手。她顫抖著收回小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她啊的驚叫了一聲,顫聲道:林三,你,你的腿   林晚榮苦笑道: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還說什麼腿不腿的,可能是折了一下。   蕭夫人拚命的掙扎起身子回頭望去,一塊大石穿過坑上橫隔的木架,正砸在林晚榮腿彎,那殷紅的血跡早已沁透了他衣褲。他背上落滿碎石磚塊,就像活活把他砌在了瓦礫裡一樣。再看看自己,被他生生護在身下,除了衣衫破爛、手臂上幾塊細細的擦傷,卻是絲毫無恙。她呆呆的愣了良久,淚珠模糊了雙眼。   夫人,不要太感動。冷汗滾落,林晚榮咧開嘴不在意的笑道:我是拿你錢財,為你消災,你每個月的那些工錢,可不是白給我的。   見他都這副模樣了,還不忘貧嘴,蕭夫人又氣又惱,想要教訓他,嘴唇囁嚅半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眼淚結成串的滴落下來。   身下那嬌嫩柔滑的軀體輕輕顫抖著,黑暗中看不清夫人的面容,還道她是因與自己貼的太近生出些羞辱感覺,林晚榮淡淡一笑:夫人,你放心。我雖是貪財好色,卻從不做那暗中欺人的小人之事。在這廢墟之中,我絕不占你便宜,如違此誓,就叫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你胡說些什麼?!蕭夫人驚惱羞澀,急急打斷他話語:我何時說你占我便呸,我怎的與你說起這亂七八糟的事情   林晚榮笑了一聲,猛的咬牙,身形弓起。折了的雙腿一起使力,鑽心的疼痛叫他渾身上下陣陣的顫抖。他牙關咬得緊緊,汗珠滾滾而下,身下瞬間留出了一絲微小的縫隙。   汗珠落在自己蕭夫人身上,她驚顫道:你,你要做什麼?   林晚榮右手摟住蕭夫人往外一拉。夫人啊的驚呼了聲,嬌軀頓時向外挪出了幾分。與此同時,林晚榮力氣耗光,他怒吼一聲,身體用盡全力向左側傾去。嘩啦聲中,大石鬆動,他用盡全力將那折腿移開,殘轉碎瓦、土屑灰塵盡數落下,砸在他背上,他咬住了牙。一聲也未吭出。   如此一動,蕭夫人頓時從他身下挪開,變成了二人面對面的緊緊擠在一起,雖仍顯親暱,卻比二人疊在一起要雅觀多了,在這爆炸而出的小小坑中,這已是林晚榮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物理隔閡了。   夫人看的呆了,這樣高傲的林三,卻是她平日所未見。往日裡只見他嬉笑玩鬧、全無正經,別人惱他罵他,從未生氣過,哪知他骨子裡,卻比任何人都倔強、都高傲。   二人面對面的貼在一起,他的呼吸輕輕拍打在自己臉上,柔柔的感覺。蕭夫人眸中含淚,酥胸急劇顫抖,連林晚榮都能感覺到那起伏的波浪。夫人怒聲泣道:林三,你做什麼,不要命了嗎?   林晚榮淡淡笑了笑:命是當然要的,但在夫人眼裡,也許還有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我只好如你所願了。   蕭夫人氣得淚珠紛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