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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集 第六章 快馬出擊

極品家丁 禹岩 30233 2023-02-05
  捉鬼?寧雨昔微微一愣,接著就明白了,聽他方才與另外二人商量的語氣,他是要去捉拿東瀛人了。   你是要我與你做通譯麼?寧雨昔微微一笑,這人的鬼心眼真多,明明有求於自己,卻偏偏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林晚榮哈哈一笑,拍掌道:仙子姐姐真聰明,我瞧你慈眉善目的,將來一定是個好媽咪,我是好爹地。   寧仙子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搖搖頭冷冷道:我與你之間的協議,並無包括這麼多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梆梆兩聲輕響,杜修元在外面拍門道:林將軍,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您發號施令了。   我馬上就來。林晚榮大聲應道,說話間卻覺眼前身形一晃,寧雨昔如一縷青煙般飄然而去,留給他一個無限動人的背影。

  就這麼跑了?林晚榮呆呆愣了半晌,好歹大家是一路人,她怎麼能說走就走?跟女人還真是不能講義氣啊!   眼下時間緊迫,先擒住那些東瀛人是正經,他急匆匆開了大門,與杜修元下樓而去。剛才只顧著與寧仙子說話沒有留意,盞茶之前還是熱熱鬧鬧的西城大街,眼下卻人影稀疏。見杜修元笑得詭異的模樣,林晚榮奇道:這是怎麼了?人呢,你把他們都趕跑了?   杜修元哈哈笑道:末將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我只是安排了兩個兄弟,在城門外的窪地裡撿了兩錠金沙,消息流傳開來,於是,大家都趕著去了,城門外正排隊呢。   做人怎麼能這麼奸詐呢?杜大哥,你要向我學習,學習我的坦誠和正直。林大人搖頭一嘆,對杜修元的做法深惡痛絕。

  杜修元還真是一點不含糊,片刻之間,便調集了數千人馬,將那小院子團團圍住,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來。林晚榮走了過去,盯住那正門,冷冷哼了一聲:杜大哥,裡面有動靜麼?   杜修元搖搖頭道:一點動靜沒有,這些東瀛人可真能忍。   那是杜大哥你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在東瀛叫做忍者,其實就是忍著的意思。林晚榮嘻嘻一笑,大手一揮,神機營數百名火箭手,手搭長弓,箭支上染上煤油,箭頭熊熊燃燒,對準了那小院。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抗拒從嚴,坦白更嚴。限你們一盞茶之內出來投降,否則,統統死啦死啦的!林大人雙手荷在嘴邊,對著屋裡大聲叫道。沒人翻譯,有點為難他了,幸虧他會幾句通用的東瀛語喲西,死啦死啦,花姑娘張嘴就來!

  屋裡寂靜無聲,死一般的沉寂,火箭上劈里啪啦的火花亂竄,聲響顯得格外的刺耳。   林將軍,怎麼辦?杜修元沉聲問道:要衝進去麼?留不留活口?   先拿火燒,燒不死再衝。留一個活的,能張嘴說話就行,腿啊,腳啊,小雞雞什麼的就無所謂了。林大人嘿嘿一笑,說的甚是輕鬆,杜修元聽了卻是陣陣惡汗。他朝後面揮了揮手,一隊弓箭手便執著火箭簇擁而上,箭矢對準房梁正要發射,忽聽屋內一聲尖銳的哨響,數十條黑衣人影如密蝗般一飛沖天,手中彎刀帶著淒厲嘯聲,直往眾人撲來,來勢極為迅猛。   弓箭手,射杜修元久經戰陣,對這場面自是昂然不懼,號令一出,數百支箭矢便如紛飛的蝗雨一般激射而去。這十餘名黑衣人,論起個人搏鬥術,強於場中任何一人,但要與這經歷戰火考驗的鐵血之師相比,卻無異於以卵擊石,還沒哼出幾聲,便被紛飛箭雨籠罩,手中彎刀拚命抵擋幾下,便已被數箭穿心射成了刺蝟。尚有幾個強悍的,雖是渾身插滿了箭支,卻拚命的衝破了箭雨封鎖,直往林晚榮面前奔來。

  步營,守杜修元大吼一聲,數百名步騎結陣,手中長矛一起揮舞,在林晚榮與杜修元面前結成一片密不透風的牆壁。那衝破箭雨的黑衣人早已是強弩之末,力竭之下正撲在鋒利的長矛上,渾身上下被捅出了無數個窟窿,眾兵士用力一甩,便將他屍體扔回了院中。   這一番衝擊射殺,隨著杜修元的口令,短短時間之內便已完成,乾淨利落,顯示了這支隊伍精良的素質。林晚榮看的心懷大慰,這樣的隊伍,就是碰到了彪悍的胡人,也差不了多少。   數十名東瀛武士,一聲未吭,眨眼之間便被消滅的乾乾淨淨,林晚榮四處查看一番,卻是個個死透了,沒一個能張嘴的。   杜大哥,昨日你清點沒有?躲在這屋裡的總共有多少人?林大人皺眉問道。   總共是十五人,眼下只有十二具屍首。杜修元自信滿滿的答道,朝著屋裡奴了奴嘴。

  林晚榮老懷大定,我說杜大哥怎麼如此氣定神閒呢,原來算準了裡面還有沒死的。這些東瀛武士甚是狡猾,若是昨夜杜修元沒有清查人數,今日說不定就會有幾個漏網的。換句話說,這十二個人做了誘餌,那最後剩下的,必定是重要人物。   活的,我要活的。林晚榮對杜修元打了個手勢,輕輕言道。   杜修元點了點頭,對著身後又是一揮手,數十名弓箭手緩步上前,舉弓瞄準了屋裡的窗戶。那箭支甚是奇特,除了尖尖的準星之外,最為顯眼的,是箭支上纏的一層薄薄的小袋子,袋裡裝著的是粉麵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玩意兒?我還沒見過呢,林大人嘖嘖稱奇,杜修元笑道:這個是李聖想出來的主意,他說,也是跟林將軍你學的。   跟我學,我可不會射箭。林晚榮笑著道。

  杜修元哈哈一笑,掃了弓箭手一眼,揮手道:對準窗戶,射!   噗噗的輕響,箭支順窗而入,落地之時,正好擊穿小袋,陣陣白色煙霧騰騰升起,在房中瀰漫開來。   迷藥!!!這白色的粉霧,林大人可太熟悉了,正是他隨身攜帶的寶貝之一。這樣的招數都能想出來,李聖真是太有才了,林晚榮哈哈大笑,難怪杜大哥說是跟我學的呢,還真沒冤枉我。   等了一陣,煙霧漸漸消散,杜修元拔劍一揮:兄弟們,跟我衝啊!數百名兵丁一擁而入,眨眼就將小院占得滿滿,林晚榮跟在杜修元後面衝進屋去,就見兩名黑衣人躺倒在地上,不斷的咳嗽著,顯然是中了迷藥,尚未完全昏迷。   早有兵士衝了過去,將二人綁了起來,連帶前面死透的,總共也只有十四人。杜修元帶著眾人前前後後的搜查了一遍,卻仍未見到最後一人的影子。

  杜大哥,你沒有數錯吧?林晚榮看了一眼被俘的兩個東瀛武士,笑著問道。   絕不會有錯,十五個人!杜修元嚴肅道:還有一個帶頭的,我昨夜認得他的身形,瘦瘦的,今日卻一直沒有見著。   要的就是帶頭的!聽杜修元這麼一說,林晚榮頓時來了精神,杜大哥他們一直守在門外,沒有任何人出去,按理說他應該還在啊!   沒有任何人出去?等等,不是,有一個人進來,他又出去了。難道林晚榮猛的一拍大腿:哎呀,不好,移花接木,那王八跑了,那王八化裝成師爺跑了。許震,快去叫許震。   什麼移花接木?杜修元腦子沒有林大人轉的快,還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稟將軍,前面院子裡發現一具屍首。一個兵士急急過來稟報道。杜修元一愣,看了林晚榮一眼,林將軍微微嘆了口氣:不用看了,死的那個是真師爺,出去的那個是假師爺。媽的,這些狗東西,真是狡猾狡猾的。

  將軍,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杜修元心有不甘說道,守了一天一夜,卻叫帶頭的給跑了,心中沮喪可想而知。   他想跑?他能跑的了嗎?林晚榮嘻嘻一笑:杜大哥,有許震跟著他呢,媽的,真是臭棋出妙著啊。   杜修元也醒悟了,對啊,有許震跟著呢,他跑不了的,林將軍還真是有神通,處處都有後手。   殺了真師爺,裝作假師爺,這些狗東西真夠歹毒。林晚榮哼哼了兩聲,在院子裡走了幾步,沉吟道:連自己人也殺,那便只有一個解釋他是急著去見一個非常重要的人,要借這師爺的身分掩護自己!   總算你還有點小聰明。窗外傳來一陣女子的譏笑,接著便聽噗通一聲,一個黑影摔落在了院中,正是那方才逃走的假師爺。   仙子姐姐,我愛你!林大人興奮的跳了起來。

     房外寂靜無聲,也不知道寧仙子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林大人可不在乎,他愛的人多了去了,再多一個也無妨,喊出這一聲就像我要吃飯一樣簡單。   將軍,什麼仙子姐姐?杜修元疑惑不解的問道。林晚榮搖搖頭,嘆道:關於仙子姐姐,這是一個纏綿悱惻的情感故事,等以後有時間再講給你聽吧。你現在先把許震找回來,那小子去跟蹤這師爺,眼下師爺回來了,他怎麼還不見人影呢?   正說著,就聽外面有聲音傳來:林將軍,杜大哥,不得了,不得了了。許震氣喘吁吁的穿過眾人,急急奔到二人身邊,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看見,我看見   你莫非是看見鬼了?林晚榮和杜修元互相望了一眼,笑著說道。   不是見到鬼,是那師爺進了,進了他四周望了一眼,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進了誠王府。

  杜修元臉色一變,急忙追問一聲:你沒有看錯?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見著兩個長得相像的人也不是什麼稀奇,你一定是看錯了。是不是啊,小許?   許震愣了愣神,他也是個聰明人,急急點了點頭笑道:對,對,一定是我看錯了。兩位將軍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咦,他,他,他怎麼在這裡?方才追問的急,許震尚未看清地上躺著的人是誰,待到見了他的面孔,頓時如同見了鬼般,滿面驚異之色。這怎麼可能?莫非真如林將軍所說,世界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而且恰巧同時出現在了兩個地方?   林大人嘿嘿一笑,對許震的驚奇絲毫不感詫異,倒是對寧雨昔的手段,心裡很是佩服。這東瀛人的頭子,假扮成師爺進了誠王府,定然是有什麼圖謀,寧仙子卻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抓回來,手段可謂非同凡響。   那假師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先前之時,林晚榮等人並未看清那師爺的樣子,所以才叫這個東瀛人有機可趁。換上身衣服,貼上兩撇小鬍子,李代桃僵的混了出去。現在明白了,哪裡還會放過,林晚榮朝他身上踢了兩腳,那人倒在地上一聲不吭。杜修元彎腰蹲在那人身前,觸了觸他鼻息,搖搖頭道:將軍,他還沒死,只是被打暈了過去。   林晚榮點了點頭,寧仙子下手果然有分寸,知道這人我用的著,他一擺手,大聲叫道:取水來。   早有兩個軍士抬來一盆冷水澆在那人身上,假師爺渾身打了個冷顫,緩緩睜開了眼,一見眼前站了眾多軍士,頓時大叫一聲八嘎,他飛快的站起身來,習慣性的便到腰裡去拔刀。許震眼疾手快,狠狠一腳踹在他後膝蓋上,啪啦一聲輕響,假師爺便跪倒在了地上,額頭冷汗涔涔,痛苦不堪。   沒有翻譯在場,林大人便只有自力更生了,他眨了眨眼,嬉皮笑臉道:喲西,你的,聽得懂英吉利語麼?   八嘎   八你媽個頭!林晚榮一腳踹在他小腹上,惡狠狠道:連國際通用語言英吉利語都聽不懂,真沒素質!老子都沒法和你交流,就你這聳樣,你們天皇也敢派你到我大華來瞎混?給我打   許震和杜修元也不知道英吉利語是個什麼語言,但看林大人凶神惡煞般的發了號令,哪裡還會忍得住,二人一起伸展拳腳,向那武士撲去。   那東瀛武士怒圓睜,口裡一陣嘰哩呱啦亂叫,張牙舞爪掙扎著要站起來,只是腿骨被許震踢折,無論如何也站不穩當,在杜修元二人的一頓老拳中,剎那間就鼻青臉腫,口角鮮血溢出。   林晚榮止住了許震二人,臉上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好了,先別打了。我大華是禮儀之邦,講究的是以德服人待會兒再打。這位武士,你聽不懂英吉利語,只怪你爹沒有教好你,我也不說什麼了,可是你到我大華來瞎混,總不能聽不懂我大華的語言吧?   嘟無麻,所噶組足伊斯塔!那東瀛武士怒吼了一蘆,眼中凶光閃閃,雙拳緊握,面上滿是猙獰之色。   許杜二人面面相覷,這東瀛話晦澀難懂,他們哪裡聽得明白,便把求救的眼光望向了無所不能的林將軍。林晚榮嘿嘿一笑,點點頭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說你到我大華是拜見祖宗來了,唉,麻煩你下次吐詞清晰點,要不然我真的很難聽懂。   窗外傳來噗嗤一聲輕笑,旋即就沒了聲音,林晚榮聽得大喜,我就知道,仙子姐姐一定是躲在附近的。他哈哈笑了幾聲,正要所噶咪西的施展一通,便聽那東瀛武士操著生硬蹩腳的大華語吼道:八嘎,東瀛武士,你的侮辱,大華,豬!   操你爺爺!林大人怒火沖天,拔過旁邊一把朴刀,厚厚的刀背一下擊在那東瀛人的背上,砸的他一個趔趄,直挺挺的撲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屎。   許震和杜修元雖然不懂東瀛語,但是他侮辱大華的這句,卻聽得真真切切,二人眼中冒火,衝上去就是一陣老拳。三人拳打腳踢,暢快之極,林晚榮無心一瞥,只見那人眼珠泛白,似乎撐不下去了,頓時哎喲一聲,急忙止住了二人,笑著道:先不要打了,來日方長,咱們也不急在一時。   他朝那武士嘿嘿笑了一聲,操著蹩腳的東瀛話,漫不經心說道:你的,什麼名字的,幹活?   東瀛武士急劇喘氣,來不及答他的話,林晚榮已經開口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的小雞公王子叫做武樹,你和他長得這麼像,估計你是他哥哥,名字叫六樹,怎麼樣,我沒猜錯吧。   八道,胡說。那東瀛武士憤怒的看了他一眼,大華語似乎也順溜了許多:你的,良心大大的壞。我們,武樹王子,日照大神的兒子,我不是他的哥哥。我,日照大神門下,武士首領新佑衛門佐佐木。   新佑衛門佐佐木?媽的,這些東瀛人寫字是把華語簡化一半,起個名字卻要拚命湊字,說他們不是怪胎,還真沒人信了。   我說新佑衛門佐佐木啊,林大人嘻嘻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們這次到大華,有何貴幹啊?   我的,沒幹的,什麼都。佐佐木鼻子裡哼了一聲:我的,居住在這裡,你們,闖進來,殺死我同伴,我,要向天皇稟報,懲罰大華皇帝。   懲罰大華皇帝?林晚榮仰天大笑,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些小鬼子真是什麼藉口都能想的出來。   佐佐木驚疑不定的望著他,眼前這位大人,看起來是官,所作所為卻更像無端匪類。   新佑衛門佐佐木,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林大人微微一笑道:昨日相國寺的事,是你們幹的吧?   佐佐木眼中神色一變,還未說話,林晚榮擺了擺手,高深一笑:不用否認,老子不喜歡玩虛的,你們為什麼而來,誰邀請你們來,我查的一清二楚。你也不想想,我是從什麼地方把你捉來的?   佐佐木剛進了王府便昏了過去,醒來時已經在這裡了,還沒來得及思慮前後因果,聞聽他的話,頓時面色大變:難道是王爺不可能,他的,絕對不會,在山東他說了一句便意識到了什麼,偷偷瞥了林晚榮一眼,急忙住口了。   你是說在山東,你們合夥劫走了三十五萬兩白銀是吧?林晚榮心裡一喜,臉上神色絲毫不露,漫不經心說道。   你,你的知道?佐佐木再也難以掩飾心中的驚駭,前日山東劫銀,昨日相國寺刺殺,一環扣一環,皆是事先精心策劃安排好的,就算這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查到。   哈哈哈哈林大人放聲大笑:我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麼?你們的日照大神知道那些銀子藏在那裡麼?他肯定不知,可是本大人我知道啊。   不可能。佐佐木大驚道:那些,士兵,毒藥,統統死拉死拉的。你絕不會知道!   士兵?毒藥?五千人!林晚榮倒抽了一口涼氣,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機,緊握了拳頭,緩緩言道:三十五萬兩白銀,車馬日夜不停的拖,也要走上幾天幾夜,絕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些銀子,定然還藏在濟寧周邊   佐佐木木然不語,林晚榮再也忍耐不住,一腳踢在他腿上,破口大罵道:你他媽個畜生,竟敢下毒殺人,老子宰了你!      杜修元和許震雖是不明原委,大概意思卻是聽得不差,知道這些東瀛人為了銀子,竟然毒殺了如此多的大華同胞,頓時義憤填膺,拉住了佐佐木讓他絲毫動彈不得,林晚榮重重踢了幾腳,拔出鋼刀架在佐佐木脖子上,冷冷道:老子再問你一遍,那五千兵士,都被你們東瀛人毒殺了嗎?   佐佐木哼了一聲:他們的,沒用。死的,很好!   林晚榮額頭青筋根根繃起,強自壓制了憤怒,陰陰一笑道:許震,我把他交給你了,你要向我保證,一年之後他必須還活著,但是,要比死了還難受。   得令。許震嘿嘿一笑,眼中噴出陣陣怒火:末將一定完成任務。   揮揮手,許震便將佐佐木押了下去,杜修元見林將軍心情似乎不太好,便乖巧的退了出去,留下他一個人靜靜思索。   你真的要殺了這倭人麼?你不想知道他們藏銀子的地方了嗎?一個女子聲音在林晚榮耳邊響起,輕柔縹緲,淡淡的幽香飄進他鼻孔,讓他心思也活動了幾分。若換在平日,他定會好好調戲一番,只是今日,卻沒了那興趣。   這些是東瀛忍者,是他們培養的死士,藏銀子的地方,你認為他會說嗎?三十五萬兩白銀,可不是那麼輕易搬的走的,只要在濟寧地界內,就是把濟寧挖地三尺,也要找尋出來。至於這個雜碎,我不是要殺他我是要讓他生不如死,讓他後悔在這世界上投了胎。林晚榮咬牙哼了一聲,眼中射出憤怒的光芒:五千人,足足五千人!這些倭人,在我大華的土地上,毒殺了我五千同胞。仙子姐姐,若是換了你,你會怎麼做?   寧雨昔眉頭輕皺,淡淡說道:倭人固然毒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五千人是背棄了皇帝,投入到了另一個陣營當中做了反賊。說的不客氣些,他們是助紂為虐,死有餘辜!   林晚榮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輕蔑味道,與從前的色迷迷眼光絕然不同,這是一種徹頭徹尾的輕蔑,這種神情出現在他身上還是頭一次見。寧雨昔凝眉道:怎地?我說錯了嗎?!   你沒錯!錯的是你師傅。林晚榮輕嘆口氣:她把你培養成一個高高在上、不識人間煙火的絕代仙子。你代表的是正義,是公信,看起來人人敬仰,風光無限,可是,你真的以為自己了不起麼?   寧雨昔惱怒道:不許你背後議論我師傅。   議論她?我沒那興趣。我是在教你,教你一個最淺顯的道理,你和你師傅從來沒有弄明白過的道理。林晚榮冷冷一笑,說話如疾風驟雨,絲毫不留情面。   寧雨昔轉身便走,懶得聽他廢話,林晚榮看著她疾行,搖頭輕蔑一笑:你們根本就不明白人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寧雨昔緩緩止住了腳步,轉過身掃他一眼,淡淡道:你說什麼?   我說的不清楚麼?仙子姐姐,你知道人是為了什麼而活著嗎?林晚榮斜靠在桌邊,臉上滿是玩世不恭的神情。   寧雨昔思考一陣,正色道:每個人都有理想,這是他們活在世上的動力。   扯淡吧。林晚榮嘴邊浮起一絲微笑,不屑的揮揮手:讓我來告訴你吧,仙子姐姐,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吃飯。什麼理想,什麼追求,那都是吃飽了撐的,和飽暖思淫慾是一個路數。你說那五千兵士是反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對他們來說,效忠皇帝和效忠誠王有區別麼?一樣是要賣命,一樣是要換口飯吃,注定只有少部分人可以飛黃騰達,其他人一樣是要戰死在沙場,他們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明白,自己究竟為了什麼而戰鬥,可是大部分人都沒有選擇的機會。說穿了,他們不是罪人,更不是我們的敵人,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被人利用的可憐蟲,不管是皇帝還是誠王,在他們面前,人民永遠都是被利用的對象我說的這些你能聽懂麼?   寧雨昔臉上滿是驚愕之色,顯然對他這番驚世駭俗的話語難以理解,林晚榮搖頭苦笑,心中忽然想起肖青璿,在金陵之時,每日在自己的小房子裡與她聊天,胡聊海侃的,那丫頭總是喜歡聽他講起各種各樣的驚奇理論,然後深深思考,針對性發問,叫他都應付不過來。說起政治抱負,唯有青璿是他的知音。他長長出了一口氣,輕聲嘆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寧雨昔有些吃驚,她少女時代便已是萬人敬仰的對象,這些年下來更是見慣了盛世繁華人間美景,何曾有人如此教訓過她?偏林三這番話語字字珠璣、處處深刻,觀點極為新穎獨特,叫人忍不住的深入思考。   說的過於複雜了,你可能聽不懂。林晚榮嘻嘻一笑:不過,以你的智商,聽不懂也情有可原。   這一句倒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寧雨昔掃他一眼,哼了一聲:你這人,好端端的,為何又要罵人?   不是罵人,只不過情不自禁的比較了一下你和安姐姐。仙子姐姐,你和安姐姐相互之間鬥爭了這麼多年,彼此應該都是知根知底了。恰巧小弟弟我,又和兩位姐姐都有過親密接觸,你知道在我心裡,我更喜歡誰麼?林晚榮嘿嘿笑道,拋出了一個誘人的糖果,是個女人都逃不開這個誘惑。   寧雨昔微微一笑:我不聽你胡說八道,我與安師妹的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喜歡誰也與我無關就算你喜歡她多一些又如何?   這仙子姐姐真是大大的狡猾,林晚榮哈哈笑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喜歡安姐姐勝過仙子你至於原因麼,唉,仙子姐姐一定不想知道,我還是不說為好。   寧雨昔搖搖頭,無可奈何道:你這人還真夠無聊的,整日裡不會做些正事麼?不聽你胡說八道,我要走了。   林晚榮心中偷樂,你平日裡說走就走,哪像今日這般拖拉,還提前預警一聲?看來仙子也有思凡的時候,她也是女人,女人的那點小心思,她也逃不脫。   原因很簡單,安姐姐雖然敗在了你手中,但是她不斷的掙扎、堅強不屈,外表狡猾,內裡卻是溫柔如水,叫人感動和愛憐,她活的更真實,更像個女人。而仙子姐姐你,高高在上,高不可攀,就像那水中花、鏡中月,觸不著,摸不到,虛無縹緲,難以接近。說的粗俗點,恕我直言,除了胸前有肉,其他地方,還真看不出來你有什麼女人味道。林晚榮笑瞇瞇的在她豐滿的酥胸上打量了一番,臉上神色正義凜然。   你寧仙子涵養再好,聽他在自己面前口出粗俗,也忍不住氣結:你,你這卑鄙小人,無恥。   姐姐你罵的還不夠惡毒。林晚榮嘻嘻一笑:其實罵人也很有學問的,例如剛才這一句你就可以這樣罵嗯,你壞死了!!!關於這一點你可以虛心向安姐姐請教,一定會有不少的收穫。當然,什麼時候學會了勾引我,你就勉勉強強可以出師了哎喲,哎喲,你做什麼,君子動口,女人動手,猴子偷桃可以,但是打人千萬不要打臉   杜修元和許震在外面聽得面面相覷,這動靜鬧的,林將軍在裡面演雙簧麼?一個人扮兩把聲,學的維妙維肖,絕了!   哐噹一聲,大門推開了,杜修元二人望著推門而出的林大人,嘴巴張得老大,久久合不攏來,足可以塞下兩個雞蛋。   看什麼,沒見過男人打腮紅麼?林大人摀住面頰,惱羞成怒的說道。   見過,見過。二人忍住了笑道:將軍想人所不敢想,為人所不敢為,實在是有想法,有創意,末將等佩服佩服!二人說著,卻還賊頭賊腦往屋裡張望著,似是在尋找什麼寶貝。   來人啊!見了這倆小子擠眉弄眼的樣子,林大人一陣惱怒,大聲吩咐道。   卑職在!幾個軍卒速速上前,聽候林大人差遣。   林晚榮毫不猶豫的下令:去大街上買十斤腮紅回來,把這倆小子臉上屁股上全給我塗滿了,少一個地方也不行。眾人哄堂大笑,杜修元和許震嘩啦一聲跑開,溜的比兔子還快,只留下一串大笑灑落在院中。   遠遠的屋頂上,寧仙子出神的望著自己嬌嫩的雙手,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我修身養性這麼多年,今日竟被他激的發了怒火,這人真是太不要臉了。      林晚榮雖然臉皮甚厚,可是帶著仙子留下的鮮明印記,實在不好意思就這麼回去,便磨磨蹭蹭的在杜修元軍中又待了許久。閒來無事,把那佐佐木拉上來細細審問,拳打腳踢了一番,果然如同林晚榮所想,這東瀛人打死也不開口,武士道精神修煉到了極致。   從時間上算來,佐佐木就算插上翅膀,也不可能剛在山東劫完銀子,就又飛到京城來刺殺。由此看來,在山東劫銀子的應該是另一撥東瀛人夥同誠王做的,具體的藏銀地點,佐佐木也不一定知情,反正是在濟寧周邊肯定沒跑。今天擒拿這一幫東瀛鬼子,雖然盡量的控制了風聲不外洩,但是誠王也不是省油的燈,沒有見到佐佐木,他定然心生疑慮,那山東的銀子極有可能正在轉移,事不宜遲,山東這一趟耽擱不得,就是不知道徐渭那裡和老皇帝交涉,到底有個什麼結果。想到這裡,他再也坐不下去了,也懶得與小鬼子囉嗦,直接吩咐許震好好伺候著,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回到店裡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時分,從昨日早間被徐渭叫走,直到現在方才返回。他無奈搖頭一嘆,也不知道欠了誰的,老子還真是個勞碌命,男人千萬不能太能幹了。   臉上腮紅未乾,可不能讓人看見了,他躡手躡腳,正要偷偷潛入,卻聽一聲嬌呼:大哥,大哥回來了。從店裡瞬間迎出數人,巧巧在前,後面跟的是蕭大小姐。她神色憔悴,呆呆望了林晚榮一眼,張口叫了聲林三,便再也說不出話。身後的蕭夫人輕輕拍了拍她柔弱的肩膀,對林晚榮微笑著點了點頭。   啊哈,大家都在啊,吃飯了嗎?吃飯了就早些睡去吧!林晚榮打了個哈哈,摀住臉頰笑道。   大哥,你臉上怎麼了?巧巧離的最近,一眼就望見他臉上的嫣紅,頓時驚道。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眾人急忙將眼光往他臉上瞥去,林晚榮緊緊摀住臉頰,支吾道:哦,沒什麼,不小心撞樹上了,兩邊臉都撞了。不過你們放心,我英俊的面容沒有受到絲毫損害。   巧巧拉開他的大手,心疼的撫摸著,淚珠簌簌道:這是誰下的手,把你打成這樣。大哥,疼麼?   這小妮子,也不知道給老公圓個謊。我這是打的嗎?我這是和仙子姐姐親熱時候的誤傷,是工傷,知道不?   向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還沒見過他挨打的,這是怎麼了?大小姐焦急的望了他一眼,想要上前,見了巧巧那溫柔的模樣,便又止步了。   既然瞞不住,索性就不瞞了。他拉住了巧巧的小手,在小妮子鮮紅的臉蛋上輕輕擰了一下,嘻嘻笑著向蕭夫人大小姐一抱拳:沒事,是誤傷,過幾天我會打回來的。   大哥,你沒事吧?巧巧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他,聲音裡帶著哭腔道:你昨天被皇上叫走,一天一夜都沒有消息,把我們都急死了,大小姐一夜沒有睡,今早起來就去找徐先生,卻一直沒見著他的人影。   林晚榮望大小姐望去,只見她臉帶粉紅,櫻唇輕咬,正脈脈望著他。   沒事,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林晚榮嘻嘻一笑道:昨天和皇上商量事情,鬧得時間晚了,皇上老爺子就叫我在宮裡將就了一晚上,沒想到叫大家擔心了,都是我的錯,月亮惹的禍!   蕭玉若哼了一聲,輕道:留你在宮中?皇上待你著實不錯,怎的,招駙馬的事情已經定了嗎?何時迎娶公主過門?   巧巧,你出門怎麼帶這麼大一罈醋?林晚榮笑著道。   沒有啊,我哪裡帶醋巧巧愣了愣神,話說了一半,瞥見大小姐的神情,便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大哥,你壞死了。   大小姐眼眶一紅,話也懶得說了,提起長裙,轉身飛快的往店裡跑去。林晚榮呆了一呆,巧巧急忙推了推他,焦急道:大哥,瞧你胡說八道的,快去追啊。   這事鬧的,剛送走仙兒,又迎來了大小姐,這兩罈子醋也不知道哪一個更深一些。他為難的看了蕭夫人一眼,蕭夫人搖頭笑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太明白,你們自己處理好了,我相信你和玉若。不過,說句實話,林三啊,這兩日你不見蹤影,我們這個家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了,突然之間就像沒了主心骨一般失了生氣。玉若無精打采,做什麼事情都集不起精神,像是突然變了個人。從前沒有你的時候,這丫頭風風火火,敢想敢闖,什麼事情都不怕,可如今卻反過來了,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呢?   夫人這是話裡有話啊,不過說真的,林某人在蕭家真是挺自覺的,從來都是積極發揚主人翁精神,就沒把自己當過外人。林晚榮打了個哈哈,腆著臉皮道:是麼,夫人抬舉我了?唉,如此的擾亂了大小姐的心神,我實在是慚愧,出類拔萃真的是一種錯誤,我下次謹記了。   這就叫做驢臉不知馬臉長,林三的臉皮可謂曠古絕今,夫人苦笑一聲,嘆道:我蕭家苦苦支撐這麼多年,全憑兩個弱女子,你來了之後,我們的壓力減輕了許多,說你現在是我蕭家的主心骨,一點也沒錯。你去吧,去看看玉若,好好哄哄她,這孩子夫人抹了兩滴眼淚,說不下去了。   夫人的柔情攻勢真是厲害,套的我死死的,想跑也跑不了,林晚榮對夫人的手段心悅誠服,抱抱拳閃身進屋,直往後院走去。天已全黑了,大小姐的房裡卻沒有掌燈,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她在不在裡面。   在門上輕輕拍了兩下,林晚榮清了清嗓子,柔聲喊道:大小姐,我是林三啊,開開門,我有話對你說。   屋裡沉寂一片,聲息全無,等了半天也沒見開門。林大人搖了搖頭,唉,這簡直就是逼我出絕招嘛,我無所謂,就怕你這丫頭受不了:玉若,小乖乖,小可愛,小寶貝,小心肝   在前廳裡的蕭夫人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這林三怎麼什麼話都說的出來,真個有傷風化,現在的年輕人哪!巧巧聽得臉上熏紅,對大哥的肉麻大法,她早就習慣了,一天聽不見,反而有些掛念。   一遍還未喊完,那門便已吱呀一聲打開,大小姐滿面淚痕站在他身前,又是羞澀又是惱怒道:你這人,胡亂喊些什麼,也不怕娘親聽見!   林大人像猴子一般鑽進去,嘻嘻笑道:怕什麼,我喊我的,她聽她的,她聽得高興,我喊的有勁,各取所需。小心肝,我再叫一遍,你喜不喜歡聽?   誰要聽了,花言巧語的,你對你的公主小心肝說去。大小姐哼了一聲,臉色卻已沒那麼難看了。   那怎麼可以呢,我指天發誓,玉若是我的小心肝,是獨一無二的。林晚榮右手舉的老高,滿面正色,眼也不眨的說道。他可沒有撒謊,大小姐是他的小心肝,仙兒是他的小乖乖,友好相處,互不侵犯。   大小姐臉色柔和了許多,還泛上些淡淡的紅暈,輕道:那你敢說,皇帝留你在宮裡過夜,難道不是要招你做駙馬?   皇上是絕對不願意招我做駙馬的,但是公主就鐵了心了要和我配鴛鴦,林大人唉聲嘆氣,搖搖頭道:此事說起來話長,中間坎坷曲折,幾天幾夜也說不完。咦,小心肝,你今天這身紫衫可真好看,像個仙子似的,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大小姐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見他言辭閃爍,便知他心裡有鬼,當即淚珠簌簌落下道:你便會拿話哄我,當我是那麼好欺負的嗎?你昨天一夜未歸,卻把我的魂魄都嚇得沒了,尚是初更時分便到徐大人府前守著等你的消息,你便這樣敷衍我嗎?你出去,出去,去找你的小心肝去!   大小姐推著他便往外走,林晚榮腰身一轉,便將她柔軟的身軀抱在了懷裡,嘻嘻笑道:我這不是正找我的小心肝麼?你看看,我可是受了工傷的。唉,說起來,我這兩日經歷之曲折,之險惡,是你永遠都想不到的。與你說的那幾句話,句句屬實,童叟無欺,若有虛假,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   無端端的你發個什麼誓,大小姐嚇得一下子摀住他的嘴巴,急急說道:若是靈驗了怎麼辦?沒了你,叫我怎麼辦?   林大人無奈的白眼一翻,這話說的,我是那麼沒誠信的人麼,他抓住大小姐的小手,放在嘴邊輕吻了一下,正色道:大小姐,我來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老實實回答我要是有一天我當了皇帝,你會怎麼辦?      大小姐目瞪口呆,呆呆的望了他半晌,良久才恢復了些神智,四處打量了一番,見無人聽見,才壓低了聲音顫抖著道:你,你不要命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出口?   嘿嘿,我開個玩笑的。林大人哈哈笑道:若是我做了皇帝,我定然封你個大貴妃,讓你榮耀鄉里,人人羨慕。   大小姐急忙將他往裡拉了拉,提防這大逆不道的言論被別人聽見,柳眉一豎道:你是過糊塗了嗎?天還沒全黑,你怎麼就做起夢來了我做貴妃,那誰做皇后壓著我?   啊,那個,我隨便說說的,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著吧,我明天早上再來看你。林大人話完便要遁走,大小姐哼了一聲,火道:你究竟還養了多少狐媚子,快些老實招來。   真是的,我是那種人麼?林晚榮嘿嘿道:你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我有多清純了。   大小姐望著他的臉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忽地泣道:這是她打的嗎?她怎麼下的了手?還沒過門便會這樣欺負你了!公主了不起麼,我這就找她理論去。   汗,這都是哪跟哪啊,能欺負我林三哥的女人,還沒出生呢。他打了個哈哈,急忙拉住了怒走的大小姐:你誤會了,這跟公主沒有關係,她在我面前跟貓似的。   那你這是大小姐溫柔的摸著他的面頰,柔聲問道。   是工傷,也是意外。他大言不慚的道: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我明日打早,要往山東去一趟,家裡這攤子事,你和巧巧多照應一些。   山東?你去山東做什麼?林三這兩天忙的跟騾子似的,大小姐連他的影子都沒見著。嘴上罵著,心裡卻是無比記掛,聽聞他回來之後便又要走,自然大驚失色。   林晚榮想了一想,拉住她手道:玉若,按說這件事大如天,本來是不能告訴你的。但是你也不是外人,我又誠實正直,不想說謊話騙你。你答應我,聽了這件事之後,一定要保密再保密,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林大人精通的就是這個,大事不瞞小事瞞,一句話說下來,蕭玉若中了他的糖衣炮彈卻不自覺,見他無比鄭重的臉色,大小姐心裡甜甜,乖巧的嗯了一聲,點頭應是。   山東出事了,洛家出事了。林晚榮深深一嘆,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大小姐是做生意的,對銀子的認識比任何人都深刻,聽聞在濟寧丟失了三十五萬兩銀子的軍餉,頓時驚得臉色煞白。她是女人,天生愛吃醋,對洛小姐與林三的事有些介懷,卻也知道此時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望著林三擔憂的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林晚榮苦笑著搖頭:當日在金陵的時候。洛敏對我有扶助之情,洛遠是我兄弟,凝兒又和我勾搭那個啥,我要是撒手不管,那還算人麼?今日一早我讓老徐進宮去求情了,希望皇上寬限幾日,我想辦法幫他們找回這些銀子。   賊人既然敢劫銀,自然早已安排妥當,你這一去,盲人瞎馬的,萬一找不回來大小姐憂心忡忡的看了他一眼,不敢說下去了。   若真找不回來,我就是變賣家財,也要救他們。林晚榮斬釘截鐵道,臉上沒有一絲猶豫之色。   大小姐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水霧,哀怨道:散盡家財,那你以後怎麼辦?為了洛凝,你真的什麼都願意付出?   換了你,我也是一樣的。林晚榮嘻嘻一笑:對我來說,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掙,可若是失去了喜歡的人,那人生活的就沒有趣味了。   大小姐沉默良久,忽的抱住他痛哭,小拳頭如雨點般砸上他胸膛:你這個花心的死人,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林大人滿臉正氣的糾正道:不是花心,是多情,有本質區別的。   就是花心,就是花心。大小姐擦了淚珠,依依不饒的看他一眼,忽地輕聲道: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不待林晚榮說話,她轉身就走,哐噹一聲關門出去了。   林晚榮眉頭一緊,這丫頭幹什麼去了,神神秘秘的。等了好大一會兒,大小姐才推門而入,遞給他一個小包袱,柔聲道:這個,你拿著。   這是什麼?林晚榮驚奇道,這小包袱很輕,摸著沒什麼重量,似乎就只有幾張薄薄的紙片。   這些,是我蕭家在金陵、杭州、京城等地的地契,合計起來也有十餘處,估摸著能值些銀子,還有我蕭家在各地的分號,典當之後,價值也是不菲。大小姐淡淡說道,眼中滿是堅定之色。   這怎麼能行?林晚榮大吃一驚,急忙將那小包袱塞回她手裡:把這些給了我,蕭家就什麼都沒了。你如何向你的宗親族戚、如何向夫人交代?   大小姐哼了一聲:蕭家現在是我當家,娘親不會說什麼的。倒是你方才說過的話,自己都忘記了嗎?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掙,可若是失去了喜歡的人,那人生活的就沒有趣味了,這是你教我的,我都牢牢記著呢。   大小姐總是這樣,外表看起來冷漠嚴厲,可真是要溫柔起來,每次都讓老子感動的要去投江,林大人眼角濕潤,心懷激盪,正要去抱緊她,忽見大小姐手裡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正對準了胸口,剪刀鋒利,在窗外射進的淡淡月光照耀下,閃著幽幽的寒光。   林晚榮滿腔的柔情頓時化作驚駭:大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蕭玉若哼了一聲,冷冷道:我蕭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了,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從現在起,這把剪刀就跟隨在我身邊,若你辜負了我,我就拿這把剪刀,先捅你,再捅我。大小姐神情冰冷,對著他狠狠比劃了幾下,又對著自己胸口比劃了幾下,神情決絕,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林大人背上冷汗刷刷而下,彷彿見到自己做了陳世美渾身上下被捅出十八個窟窿的樣子,大小姐的性格夠特別,夠火辣,我太他媽喜歡了。他小心翼翼的取過那剪刀丟在地上,緊緊抱住大小姐,感激涕零道:大小姐,玉若,小心肝,你對我太好了,我要是辜負了你,我就太不是人了。   大小姐依偎在他懷裡,臉上泛起一陣勝利的微笑,柔聲道:只要你一輩子對我好,我就什麼都知足了。   多麼樸實的話語啊,天下的好女子都讓老子碰到了,林大人心裡陣陣的慚愧,緊緊摟住大小姐,眼淚鼻涕一起流下:大小姐,我坦白,我有罪,我對你的心思不純,每次都想占你便宜。   廢話,沒我的默許,你能占到便宜?大小姐臉上陣陣的火熱,裝作若無其事的摟住他,拍拍他肩膀道:你知道就好,以後可要改正了。   不僅於此,我還有更大的罪過。大小姐,我的心思齷齪,每次見到你和二小姐在一起,我就想,我就想   你想什麼?大小姐捏緊了小拳頭,心裡噗噗跳了兩下。   我有罪,我想把你們剝光了一起騙上啊一陣淒厲慘叫驚天動地,傳入蕭夫人和巧巧的耳膜,巧巧凝眉道:夫人,你聽到了嗎?像是大哥的聲音!   是嗎?我怎麼沒有聽出來?是你太想他了吧。夫人笑道:他和玉若說話,玉若的性格你還不清楚?她對你們家林三心疼的像寶貝似的,還能出什麼事。   這倒也是,大哥不對大小姐做出點什麼已經是異數了,若說大小姐制住了大哥,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心裡正想著,忽見門口出現一個身影,巧巧嚇的啊的尖叫一聲:大哥,你怎麼了?   林大人衣服也被扯破了,頭髮亂成雞窩,緊緊摀住臉頰,尷尬笑道:沒什麼,剛才一不小心,又撞樹上了,與大小姐無關,真的無關。   大小姐含笑自他背後走了出來,將那小包袱塞進他懷裡,溫柔而又甜蜜的為他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髮髻,將他衣衫梳理整齊,臉上浮起一絲甜美的笑容:我方才與你說的,你都記住了嗎?路上要當心安全,注意飲食,防火防盜。不要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否則,我會很生氣,後果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後果很嚴重。林大人捂著臉頰,諂媚笑道。那神態落在巧巧與夫人眼裡,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裡同時浮起一個詞:詭異,說不出的詭異!      這一夜,林大人睡得半醉半醒,一會兒夢見自己與青璿生兒子,一會兒夢見大小姐將自己捅了幾個窟窿,醒來之時,渾身冷汗淋漓。媽的,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難道老子天生就是做陳世美的料子?   他擦了一下汗珠,只見旁邊的巧巧小妮子還在熟睡中,鮮紅的小臉上帶著甜蜜的微笑,似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兩截藕荷一樣的粉嫩小臂伸出被外,隱隱露出香肩酥胸,風光無限。林晚榮心裡升起一股淡淡的柔情,在小妮子粉雕玉啄的小鼻子上親了一下,又在她豐滿的臀上掏了一把,便淫笑著起身了。   眼下的時辰不過二更天,他卻再也難以入睡了,念著山東的事,也不知道老洛一家現在怎麼樣了,心裡焦急的很。更可惡的是,老徐自從進了宮之後,便一直沒有消息,從昨夜等到現在,那老頭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連個屁都沒有一個,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怎麼個說法。不過,山東這一趟是必去無疑的,不想見到巧巧和大小姐傷心難過的樣子,便想趁她們熟睡早些出發。   從巧巧收拾好的行囊裡,取出大小姐給的那個小包裹,雖是只有幾張薄薄的紙片,感覺卻是重逾千斤。大小姐的性子,真可謂讓我歡喜讓我憂,想起昨夜大小姐趁他不注意偷笑的樣子,心裡陣陣的溫暖。   京城到山東,快馬加鞭,一天一夜才能到達,幸虧有突厥人送的汗血寶馬,老子今天就要試試它的滋味了。林大人心滿意足的打量著這高大的突厥馬,在馬屁股上重重的拍了兩下。   二更時分,天色暗淡無光,長街上星星點點的燈火,便如暗夜裡的明燈,給與他溫暖,指引著方向。回頭留戀的張望了一下那熟悉的小屋,大小姐、巧巧、蕭夫人都還在睡夢中,但願她們能有一個好夢。   他長長的伸了個腰,正要翻身上馬,忽聞前方一陣車軲轆響,在這凌晨寂靜的大街上聽得甚是刺耳。   吁一聲輕喝之後,一輛馬車正停在林晚榮身前,徐渭急急忙忙從車上跳下:林小兄,林小兄,哎呀,謝天謝地。老朽總算沒有來遲。   就這還不遲?你老小子玩我呢。林大人皮笑肉不笑的道:喲,這不是徐老哥麼?怎麼,蘇姐姐沒伺候好你啊,這麼大清早的出來亂晃。   徐渭苦笑著擺擺手:小兄莫怪莫怪,老朽從昨天進宮直到現在方才出來,這中間好生辛苦啊。   聽老徐話裡的意思,這事進行的似乎不是那麼順利啊,林晚榮心裡一咯噔,也顧不得取笑了,急忙道:徐老哥,皇上到底怎麼說,答應沒有?   徐渭嘆了口氣道:小兄弟,你也知道,皇上昨日方才出事,心情本就極差,接著老朽又報了這個消息,皇上能高興起來嗎?差點就把我給斬了啊。   斬你?笑話,老爺子還沒昏庸到那個地步,你和李泰是大華的左梁右柱,斬誰也不會斬你們哪,分明是藉機邀功嘛。林大人嘿嘿一笑道:徐老哥,你的辛苦我是知道的,事成之後虧待不了你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徐渭一喜:這可是你說的,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待會兒你答應我就行了。我昨日將這消息稟告了皇上之後,皇上龍顏大怒,當場就要頒發諭令斬洛敏全家,老朽死死相諫,皇上罰我在御書房外跪了三個時辰,直到昨日夜裡,方才准許我進去說話。   最是無情是皇家,即便徐渭對他忠心耿耿,依老皇帝的性格,這事也絕對做的出來,林晚榮點點頭道:那後來怎樣了?   老朽面聖之後,苦苦相勸,又說小兄弟你願意親自出馬追回餉銀,皇上才面色好看了些。徐渭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說道:不過,皇上把那期限縮短到,縮短到七天,小兄弟,你沒事吧?!   七天?媽的,這不是要我的命嗎,老爺子這手真夠絕的,林晚榮咬咬牙道:我沒事,徐老哥,你繼續說下去。   皇上說,山東境內的兵馬官員任你調配,七天之內,你若能幫助洛敏追回餉銀,他便既往不咎,還會再度重用洛敏。若是你沒找回銀子,那山東大小官員,洛敏全家,就都得人頭落地、滿門抄斬!徐渭從袖子裡取出一封書簡遞給他道:這是皇上的手諭和調兵的兵符,你收好了。皇上得知你要去山東,讓李泰挑選了最熟悉濟寧地形的胡不歸協助於你,他昨夜已經啟程,連夜趕回濟寧了。   胡大哥也去?林晚榮欣喜道,總算這皇帝老爺子還念點恩情,知道為他女婿我著想。   徐渭點點頭道:林小兄,我算是看出來了,皇上對你,那是非同平常的恩典啊,你可要盡心盡力為皇上辦事。   廢話,都是一家人,我能不盡心嗎,林晚榮點點頭道:徐大人,還有一件事麻煩你,待會兒你就回宮,對老爺子稟報說,昨日那刺客,我已經全部捉拿歸案,死十二個,活捉了三個,眼下都關押在杜修元軍中。   此言當真?徐渭驚喜道:難怪皇上如此看重你,林小兄,老朽對你是心服口服啊。   林晚榮將昨日之事講了一遍,徐渭聽得眉頭深皺,沉吟道:眼下我大華與胡人開戰在即,若是誠王真的與東瀛人勾結了起來,那可就難辦了。倭人在東南沿海一帶犯我邊防,殘殺漁民,已有成寇之勢,福建水師的戰報一封接著一封,北方的胡人又來勢洶洶,若再加上內亂,這形勢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妙與不妙,老爺子心裡最清楚。林晚榮淡淡笑道:不要看他身處宮中,這外面的事情沒有一件瞞得過他的。刺客是誰派的,他不用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就把實情如實相告就是了。哦,對了,突厥,高麗,東瀛的使團還駐留在京城麼?   徐渭一拍手:你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前幾日東瀛的繼宮武樹便歸國去了,現在看來,他是故意讓我們放鬆警惕,暗下殺手。那高麗與突厥的使團還未歸國,也不知道想要做些什麼。   繼宮武樹跑了?媽的,那日揍他,下手還是不夠狠哪,早知道就割掉他小雞雞,讓他回去做閹雞。至於高麗麼,他們留下來就是為了找人對付倭寇,這些事老子懶得管,有空多摸摸長今妹妹的小手才是正經。   徐老哥,這幾天我不在京中,你就幫助李聖他們盯一下阿史勒那幾個大鼻子。林晚榮笑道:我送了他們一門打不響的大炮,可別讓他們把零件給拆跑了。   徐渭哈哈笑道:這個我聽李泰老將軍講過了,李聖他們緊盯著呢。   諸事交代完畢,也不與徐渭廢話了,正要撥馬而行,卻聽徐渭道:慢著慢著。林小兄,你忘記方才答應過我的要求了嗎?   林晚榮奇道:你有什麼要求等我回來再提嘛,現在我可沒時間去為你辦事。   這事啊,還就必須現在提。徐渭笑著向車裡道:芷晴,你自己跟徐小哥說吧。   車廂簾子掀開,跳下一個勁裝女子,芙蓉面,柳葉眉,身材窈窕豐滿,亭亭玉立,卻是徐渭愛女徐芷晴小姐。   老徐,你要幹什麼?林大人抱住了肩膀驚恐道:你可不要趁機落井下石,亂點鴛鴦啊!告訴你,我富貴不能淫,會誓死捍衛清白的。   你胡說些什麼?徐芷晴滿面粉紅,怒喝道:我是要與你一起去山東。   你去山東?林大人吃了一驚,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小姐,我這是去開戰,不是去旅遊,你還是省省勁吧。   開戰?!徐芷晴不屑笑道:我上戰場打胡人的時候,你還在買冰糖葫蘆吃呢。   挑釁,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林晚榮嘻嘻一笑:姐姐,知道你年紀大,不過你也不用整日掛在嘴邊嘛。你長得漂亮,身材火爆,只要你不說,沒人知道你三十五了。   見徐芷晴要暴走的樣子,徐渭趕緊跳出來當和事佬:好了好了,林小兄,廢話就不說了。洛家小姐昔年在京城求學之時,便是芷晴一路照顧的,她二人感情深厚,乃是手帕知交,此番前去相助也是理所當然。而且芷晴數次上過前線抗擊胡人,論起智謀策略,李泰也是讚賞有加。只要你們好好合作,找回那三十五萬兩白銀是水到渠成。   孤男寡女,這一路恐怕不太方便吧!林大人擠眉弄眼道:而且我這一路前去要日夜兼程,可沒時間等她。   徐芷晴哼了一聲道:在北方前線,我與數萬將士同吃同住抗擊胡人,可曾有人說過孤男寡女?偏就你這人話茬多。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徐渭一拍手,笑著道:江湖兒女,哪還計較這麼多閒言碎語。至於時間麼,不會耽誤你的,胡人不是送了你兩匹汗血寶馬,你二人一人一匹,雙騎並轡,可不就結了嗎?!   我倒!敢情這父女倆早就合計好了,連老子家產都弄得一清二楚了。想起昔日初遇徐芷晴時自己說過的話,望著徐小姐那凹凸有致的美妙身材,林大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淫蕩了起來   林三,林三大小姐從夢中驚醒過來,急忙抬頭望去,窗外剛剛露出一抹魚腥白,竟是三更不到。想想林三就要遠行,正要起身收拾,卻見床頭放著一個小小的包裹,上面壓著一張薄薄的紙片。   將那包裹解開,地契銀票原封不動,一樣未少的留了下來,寥寥幾行小字映入眼簾:吃好,喝好,睡好,不要胡思亂想,剪刀我帶走防身了,只在一個時候會想你呼吸的時候。   獨特的簡體字,這世界上只有林三一個人能寫的出來,誰也仿冒不來,大小姐看的又哭又笑,摀住小嘴淚珠簌簌:林三,我討厭死你了!      濟寧處在金陵與京城正中間,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徐小姐的性子似乎比林晚榮還急,騎在馬上連續奔行了三個時辰,愣是一直領先在前,吭也沒吭一聲。汗血寶馬果然名不虛傳,奔行有力奔跑迅捷,一口氣跑了三四百里路程,愣是沒看出一絲疲色,難怪突厥騎兵如此強盛。   喂,徐小姐,前面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可別累壞了寶馬,這可是價值千金的寶貝啊。林晚榮騎行幾步,好不容易追上了徐芷晴,笑著喊道。   徐小姐慢慢放慢了馬速,瞥了他一眼,哼道:你受不了就直說,別找什麼藉口。這汗血寶馬日行千里絕不是虛言,就算你倒下了,它也一樣能馱著你到濟寧。   看徐小姐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並未覺得疲累,傳說她曾經數次上前線抗擊胡人,看來也不是吹的。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瞧你說的,我能跟寶馬過不去麼?我這是擔心小姐你長途跋涉,萬一染點什麼風寒之類的,我可沒辦法和你爹交代。   多謝林大人你的好意了。徐芷晴搖頭,臉上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區區八百里路程,與兇猛的胡人騎兵相比,簡直就是不值一提。我倒是擔心林大人你的身板羸弱,這一天趕路下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撐的住!   我身板羸弱?你這丫頭是哪隻眼睛看到的?是目測過還是撫摸過?林晚榮嘻嘻一笑道:小姐觀察的真仔細,連我身板羸弱都看出來了。也是,我最近操勞過度,每晚上只能來上七八次了,不及以前的一半,看來我得進進補,你可不要偷看哦。他說著便伸手進衣兜裡摸出一個小盒,解開蓋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滿面陶醉的樣子。   徐芷晴只聞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傳來。好奇之下,順勢一眼瞥去,看清那物事的模樣,頓時羞得滿面通紅,怒道:你,你,無恥!   無恥?林晚榮驚奇道:我剛剛叫過你不要偷看的。唉,我吃吃藥進進補,這樣也能叫做無恥?還有沒有天理了?   虧你說的出口,這些淫穢的東西,就是你進補的藥?徐小姐怒哼一聲,催馬就要離去。   林大人搖頭一嘆:由物觀人,由物觀心。同一樣東西,在不同的人眼裡,看到的景象卻不同。便比如這玩意兒,在我眼裡,它是一件上好的藥品,是救人的功德,可到了徐小姐的眼中,它竟然成了淫穢之物。人與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那?   徐小姐學識淵博,對天文地理農科醫學皆有涉獵,聽聞他話,頓時有些猶疑:你,你說這真的是藥品?   徐小姐精通大華醫術,應該明白,華醫理論裡有一脈叫做形補,也就是咱們通常說的吃哪補哪。便如那蠶豆形狀像腰腎,便有滋陰補腎之功效。我手中的這玩意兒呢,叫做陽參,生於長白山萬年冰雪之下,至於藥性麼,根據形補理論,哈哈,我就不說了,小姐這麼聰明,一定會想得到的。林大人得意洋洋的賣弄著自徐長今那裡得來的華醫理論,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這便是高麗傳說中的陽參?徐芷晴顯然是聽過這個名字,聞言驚奇說道,臉上卻泛起團團的暈紅,她大概做夢也沒想到,醫書上記載的陽參竟然生的如此的淫穢,就像那林三一樣。   是啊是啊,這就是陽參。徐小姐,你拿過去瞧瞧吧。林晚榮笑著要將陽參遞到她手裡,徐小姐嚇的啊的一聲縮回手去,林大人則是哈哈大笑,氣的徐小姐直咬牙:卑鄙,下流!   嬉鬧了一陣,徐芷晴面色羞紅之下,再也不急著趕路了,下了馬來在大樹下歇息,卻與林晚榮離的遠遠的,彷彿他是洪水猛獸一般不可接近。   醫者父母心,這位徐小姐在思想的開放程度方面還要向大長今學習啊,林大人收起那嚇人的小盒,淫笑著向芷晴小姐走去。   徐芷晴在樹下歇息,卻是時時刻刻緊盯著他的動作,見他向自己走來,頓時心裡一緊,手中現出一把精巧的連環弩正對準了他:你,你要做什麼?   這樣子倒像極了當初在玉佛寺避雨時與她調笑的情形。慢點,慢點,小心走火。林大人嘻嘻笑著,扔給她一個小袋子:這個,給你。   徐小姐接過小袋,見裡面裝著水壺和幾樣精緻的糕點,淡淡的香味飄了過來。她愣了一下,輕聲道:這個,是給我的嗎?   林晚榮搖頭苦笑:本來不是給你的,但你是寡女,我是孤男,若是餓壞了你,我的清白名聲估計就被你毀了,所以還是先伺候好了你再說。   徐小姐忍住了笑,將手裡的小弩收了起來,也扔給他一個小袋:這個,是我昨夜準備的乾糧,你也將就一下吧。   林晚榮掀袋一看,卻見裡面有數樣精美的小吃,與巧巧的手藝不相上下,數量也不少,徐小姐一個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連我的乾糧都準備了,這丫頭挺上心的,林晚榮取出一塊糕點塞進嘴裡,哈哈笑道:這就叫互通有無,徐小姐有心了。   二人在樹下歇了一氣,林晚榮望著那汗血寶馬發呆了一陣,突然問道:徐小姐,你真的上前線與胡人打過仗?   徐芷晴喝了一口水,淡淡點頭:我曾三次上過前線。   那是打勝了,還是打敗了?林晚榮笑著道。   沒有勝敗,只有漫天的黃沙,鮮血,殘臂。徐芷晴眼眶有些紅潤、輕撫耳邊秀髮道。   林晚榮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嘆: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青山掩忠骨,處處是人魁!節哀,節哀!   徐小姐瞟他一眼,哼了一聲:林大人,能不能請你將你的髒手拿開?   哦,是嗎?哎呀,這是怎麼回事?林晚榮大吃一驚,訕訕乾笑了兩下,將環住徐小姐細腰的大手收了回來:騷蕊,騷蕊,習慣性動作,下次一定注意了。   徐芷晴冷冷笑道:下次施展你的習慣性動作之前,請你看清楚對象。我可不像凝兒和巧巧那般好欺負!   知道,你帶箭的嘛!林晚榮打了個哈哈,望了那兩匹碰在一起的汗血寶馬一眼,忽然驚道:哎呀,它們是一對戀人哎,幸虧徐小姐你來了,要不然我不知不覺之下就將這一對戀人拆開了,罪過,罪過。   徐芷晴抬眼望去,見那兩匹汗血寶馬果然鬢髮廝磨親熱異常,暗自呸了一口,若無其事道:畜生不知事故,人豈能學他?   這丫頭牙尖嘴利,處處暗含機關,林大人占不了便宜,只得哈哈笑了幾聲,看看天色道:時辰不早了,徐小姐,我們還是早些趕路吧。   徐芷晴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點點頭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這個意思。她起身走了兩步,扶住馬鞍正要踏上,忽地又轉頭,對著林晚榮道:林三,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時,你說過的話麼?   林晚榮一驚,這丫頭什麼意思,現在就要秋後算賬麼?他呵呵乾笑了兩聲,還沒說話,便聽徐小姐開口道:我提這事也無別的意思,只是希望有人能反思反省,若是以為他這願望真的能得逞,那便是日頭從西邊出來了,駕   一聲嬌喝之後,汗血寶馬縱蹄飛奔,掀起一陣滾滾的黃煙,眨眼就消失在視線裡。林大人愣了愣神,旋即放聲大笑,有意思,老徐這個丫頭太有意思了。   這一路去濟寧,二人二馬便一前一後綴著,保持了足夠的距離,再未說過一句話。到了深夜時分,兩匹汗血寶馬嘶嘶的吐著熱氣,不斷掀著尾巴,蹄聲漸漸地弱了下來,日行八百里,縱是汗血寶馬也撐不住了。林晚榮臉上身上滿是塵土,抬頭望去,遠遠一座巍峨的城樓聳立在二人面前,城牆堅固,守衛森嚴,當日白蓮大戰炮轟留下的豁口還未完全堵絕。   濟寧到了!林晚榮一勒馬韁繩,汗血寶馬前蹄騰空,長長嘶鳴一聲,留下一聲興奮的呼喊。   徐芷晴立馬城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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