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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集 第五章 山東譁變

極品家丁 禹岩 26074 2023-02-05
  二人在墳前拜完,仙兒滿心歡喜,上次是拜師傅,這次是拜娘親,自己與相公算是完美了。林晚榮找來鋤頭工具,將秦如仙的寢陵修葺一番,秦仙兒雖是素服在身,但跟在相公身側,心情開懷,笑容也多了許多。   忙完這些事情,已是夕陽西下時分,林晚榮想起吩咐寧雨昔去辦的事情,不知道怎麼樣了,這丫頭會不會溜號了?   秦仙兒見他心神不寧的樣子,奇怪道:相公,你怎麼了?   林晚榮神色一緊,拉住她的手道:仙兒,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千萬不要著急。   秦仙兒嗯了一聲,點點頭:相公,你說吧,我不會急的。   林晚榮盯住仙兒秀美的臉頰,緩緩說道:今天早晨,皇帝遇刺了!   仙兒臉上神情急劇變化,時而驚詫,時而憤怒,小手卻是變得冰冷,她美目輕閉,兩顆淚珠滾出眼窩:相公,他傷得重麼?!

  想起今天親眼所見的情形,他也不想對仙兒隱瞞,便老老實實的點頭道:據我看來,傷得很重,只怕   秦仙兒倏的站起,抹乾眼淚,嬌聲道:相公,我們走!      走?到哪裡去?今天時辰晚了,明天再去不遲。林晚榮奇怪問道。   秦仙兒略微搖頭,嘴唇翕動了幾下,才小聲道:去看看那個人死了沒有,若是死了,我就放鞭炮歡慶。   林晚榮無聲一笑,這丫頭性子還真是倔強,明明是關心她老爹,卻又不肯明說,當下嘻嘻一笑,點頭道:正是,正是。到時候我幫你買鞭炮,放他個幾天幾夜。怎麼樣,老公對你夠心疼吧?   秦仙兒秀臉一紅,知道自己的心事瞞不過他,美目含情瞟他一眼,說不出的甜情蜜意。她本就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豔麗無匹,今日為祭拜亡母,渾身縞素之下,卻與平日多出了一種特別的韻味,讓林大人看的也是心癢癢,若不是顧慮這是在岳母大人陵前,說不得要好好占占這丫頭的便宜。

  此時天色已暮,秦仙兒心裡有事,著急下山,林晚榮自然隨她而去。回到了相國寺的禪房,卻見四處的守衛已經撤走,看不見老皇帝的影子,想來已經轉移回宮了。想起今日所見的老皇帝那虛弱的身子骨,林晚榮心裡忍不住的一聲輕嘆,幸虧今日來的及時,要不然任仙兒和她老爹這樣鬧彆扭下去,世間又要多一件憾事了。   不管承認不承認,秦仙兒如今已是大華霓裳公主,身分高貴無比這是事實,她上山祭拜亡母,鳳駕卻依然在山下等候,無數的宮娥宦官便一直在等待著她。見公主下山來,急忙跪下叩拜迎接。   秦仙兒俏臉上一絲肅穆之色,雖是縞素在身,卻是鎮定從容,愈顯雍容富貴之態,她微一揮手,淡淡道:大家都起來吧,本宮有急事回宮,你們腳步放快些。

  是。眾人急忙應了一聲,悄然起身,催動鳳駕便要回宮而去。   公主就是公主啊,不是蓋的。仙兒,你是越來越有氣質了。林晚榮嘿嘿一笑:跟你一比,我就是老土一個了。   又在胡說八道了。一個宮女挑起馬車的簾子。秦仙兒不待太監搭起馬鞍,小腳一踮,便輕鬆跨上馬車。手搭車簾子,回頭嫣然一笑,就如一樹素雅的梨花,盛開在了驛路之旁。   乖乖,不得了。仙兒做了公主,整個人的氣質越發的明媚了,比那寧仙子和安姐姐也不遑多讓,真是勾了老公我的魂了。林晚榮看的呆了呆,秦仙兒心中一喜,羞澀道:相公,你還在等什麼,快上來啊。   上來?好,好,馬上上來。林大人色與魂授的拉住仙兒小手,嘩啦一步登上馬車,兩個人一起倒在柔軟的車廂墊子上。

  車下的幾個宮娥聽公主稱這個人為相公,心裡都是驚奇,怎麼一會兒不見,公主就有了駙馬?不過不該問的絕不多問,這是在宮中當差的要訣,宮娥們素手放下車簾,溫暖的車廂內,便成了公主與駙馬的二人世界。   公主的鳳駕就是與眾不同,這馬車乃是八轡並馳,車廂無比寬大,足有十幾個平方。廂內鋪著大紅地毯,處處鑲金戴銀,尊貴無比。鳳榻之前掛滿了黃色幔紗,上面置著一個小壺和四個小杯,乃是官窯的上好瓷品。榻上整齊擺放著一襲鵝黃錦被,散發出淡淡幽香,象徵著主人身分的榮華與富貴。秦仙兒是真正的公主出身,自幼已經見慣了這場面,後來又孤身闖蕩多年,早已看慣了紅塵險惡、世間冷暖,對這些身外之物混不在意。林大人卻是一個大大的俗人,望著這滿車的金銀玉器嘖嘖驚嘆,奢侈啊,我太他媽喜歡了。

  秦仙兒微微一笑道:相公,你在看什麼?都入了迷了!   林晚榮點頭道:仙兒,這馬車還真是值錢,放在以前,我鐵定要把它騙來賣了。   仙兒咯咯一笑,依偎在他懷裡,柔聲道:隨便相公你處置了,只要相公不把我賣了就好。   秦仙兒身上溫暖芬芳,林晚榮摟住她柔弱無骨的身軀,在她小腰上緩緩撫摸著,口裡嘖嘖嘆道:哪能呢,我心疼你都來不及。我的仙兒小乖乖,這皮膚真是滑膩,就像洗了牛奶,比那大長今都不差。   誰是大長今?秦仙兒輕輕問道,小手在他耳朵上擰了一下。   哦,大長今啊,是我從書上看到的一個女子,就會點醫術農術,其他的,也沒有什麼了。林大人眼睛眨了眨,打哈哈道。   是嗎?秦仙兒咯咯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樣說來,這個大長今,與高麗來的那個漂亮小宮女毫無關係了?如此正好,我明日就給高麗使團發通牒,讓她們早日回高麗去,免得有人對她心存妄想。

  這丫頭指桑罵槐啊,不過心有妄想的可不是你老公我,那高麗小王子李承載要把徐長今送給我,都被我拒絕了,我可真不是一般的堅定啊。林晚榮嘿嘿一笑,在她圓翹的香臀上緩緩撫摸著,無比淫蕩的道:我對別人可沒妄想,我就對我的小乖乖公主有妄想,小仙兒,今夜,你就從了我吧。   秦仙兒聽得臉如火燒,渾身酸軟,嚶嚀一聲撲進他懷裡,輕輕道:相公,等師傅回來,仙兒就什麼都是你的了。   師傅?提起安姐姐,林大人心裡的慾火頓時煙消雲散,嘴角浮起一絲苦笑道:你師傅她來找過你麼?   嗯。仙兒點點頭道:師傅說她要回苗寨去看看,還說等她回來,就想辦法為我解了情蠱,讓我與相公做真正的夫妻。   安姐姐會回來嗎?等她回來,要等到猴年馬月了,林晚榮在仙兒的小臉上親了一下,輕道:你師傅走的時候,有沒有提起什麼?例如,提起我

  仙兒奇怪的瞄他一眼:提起你做什麼?哦,我知道了,準是你又使壞,被師傅治了,所以才會那麼怕她。咯咯,以後相公要是欺負我,我就稟告師傅,看你還敢不敢?   仙兒一語成讖,雖不中事實,卻也相差不遠,不過等她知道了安姐姐與她相公之間那些奇奇怪怪、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不知道她是個什麼反應?林晚榮心有不甘的道:她真的就沒留下點什麼。例如,書信啊,刺繡啊,血書什麼的?   仙兒咯咯嬌笑,在他額頭上一點。輕道:相公你最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傅的性格,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不拖拖拉拉。她要留這些做什麼,難道是留給她的情郎?不說她有沒有情郎,就說她國色天香、舉世無雙的模樣,這凡塵之中,能有哪個男子配的上她?還不都是癡心妄想。

  安姐姐走的不是一般的決絕,就如一抹輕鴻般,來無影,去無蹤,絕不留下一絲痕跡,這倒的確是她的性格。林晚榮心中大大的失望,拉住仙兒的小手笑道:你把你師傅說的這麼世間無雙,難道就真的沒有一個男人能配得上她嗎?你看看你老公我,長得高大英俊、瀟灑倜儻,配她還不是綽綽有餘。   仙兒聽得悟唇嬌笑:相公你再好,也是仙兒的相公,怎能與師傅相配。她眼睛一眨,倏地驚道:哦,你是不是對我師傅有覬覦之心?我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見仙兒的小拳頭就要上身,林晚榮急忙笑道:仙兒,你要相信老公我,你看我長得正氣凜然,一看就知道是個正直誠實的人,怎麼會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哦,不過要是別人這樣胡思亂想,我就管不著了。

  秦仙兒忍住笑嘟嘴道:若世上都是你這麼誠實的人,那就真的完蛋了。別人哪會胡思亂想,我看就你喜歡心思花花。哼,你個色魔、色狼、色狂相公,要是真敢打師傅的主意,我就告訴師傅,讓她收拾你。   林晚榮聽得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抱住仙兒的小腰,在她鮮紅的櫻桃小嘴上狠狠啄了一口,又意猶未盡的舔舔舌頭,眉開眼笑道:對,對,你就告訴安姐姐,讓她來收拾我。唉,幾天沒有被她收拾了,皮還真是有點癢癢。   秦仙兒白了他一眼,攤上這麼一個無賴一樣的相公,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她卻就喜歡與相公在一起的這種無拘無束、卻又處處驚喜的感覺。   對了,仙兒,你說安姐姐回苗寨了,那苗寨在哪裡呢?林晚榮想起久久徘徊在心中的事情,終於逮住了機會開口問道。

  仙兒警醒的看了他一眼,小嘴嘟道:我不告訴你,讓你胡思亂想去。   這丫頭真有覺悟啊,林晚榮嘿嘿一笑,抱住她坐在自己懷裡,雙手覆上她豐滿的胸膛,那柔軟豐挺的感覺,讓他心裡陣陣的悸動,忍不住輕輕的按住那鮮紅兩點,緩緩的揉搓起來。   仙兒渾身輕顫,聲音抖動著哼了聲:色魔,相公,不要,哦   林晚榮在她小耳垂上親了一下,又往她小耳朵裡吹了口氣,輕輕言道:唉,安姐姐真是可憐,一人孤單漂泊在外,這些年頭了,才能回家看看。仙兒,你怎麼不跟她一起回去看看呢?   仙兒渾身酥軟,臉上火燒一般的滾燙,櫻桃小口微微張開,露出兩排整齊潔淨的編貝,在他作弄下,早已失去了警惕之心,輕輕哼哼了幾聲,吐氣如蘭道:我,我也說要跟師傅一起去,可是四川那麼遠,來回不便,師傅堅決不同意。哦,色魔,相公,壞蛋,討厭死你了   原來是在四川啊,林晚榮嘿嘿一笑,在仙兒潔白的酥胸上親了一口,秦仙兒星目迷離,嬌喘吁吁,緊緊抱住他,輕聲道:相公,師傅說了,她找到解開情蠱的方法了。等她回來,我們就做夫妻。到時候,你要是喜歡徐長今那丫頭,我就從高麗把她要過來,給你做個填房的,讓她在房中伺候我們,讓你嘗嘗異國風情,師傅教過我好多花樣的,唔,不說了,羞死人了   秦仙兒臉上像著了火般的紅熱一片,急忙雙手覆住了面頰,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色。   這還是首次有人跟自己談到房中的花樣問題。而且還是自己的親親公主老婆,唉,有個風騷的師傅就是好啊,林晚榮騷癢難耐,急忙拉住她小手道:哦,都有些什麼花樣,是安姐姐親自教你的嗎?她都會麼?老漢推車、倒澆蠟燭、隔岸取火、毒龍探舌仙兒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是個純潔的人。剛才所講的這幾式,都是武功路數,唉,一看就知道你想到別處去了,真是的。   聽他講的這些花樣,秦仙兒又羞又臊,摀住了小臉不敢看他:討厭!我就知道相公是個大色魔了。師傅說要攏住你的心,就要照顧好你,還要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女人。叫你嘗著我的好,就天天戀著我,不會再去想別的女人了。人家為了你,才忍了羞去學那些,你卻來取笑人家,哼   妙啊,林晚榮聽得心花怒放,安姐姐教的好,什麼是真正的女人?入的廚房,出的廳堂,上的蕩床!果然不愧是敢愛敢恨的苗女,什麼都敢教,夠火辣。   我怎麼會取笑你呢?林晚榮嘿嘿笑道:相反的,我歡迎都來不及。夫婦敦常乃是人倫大道,本就應該放開了討論交流,這才能促進夫妻關係和感情更加和諧嘛。唉,安姐姐太自私了,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光教你,不教我呢?不行,下次見了面一定要向她討教討教,老樹盤根這一招難度很高,我還一直沒有融會貫通,下次一定要跟她討論一下。   就喜歡胡說八道。秦仙兒終於忍住了嬌羞,趴在他胸膛道:師傅還說,若是你喜歡其他女子,我也不用怕,就把她們都納入你房中,讓她們看看我是如何伺候相公的,讓她們學也學不來,氣死她們!徐長今那小妮子,你看她一本正經的,不過師傅給她看過相,據相書上說,這種外表純潔的女子屬於內媚型,一旦相公破了她的身,她會更害羞,偏在榻上就會熱情似火,萬般迎送,這個叫做剛媚,相公,你喜歡麼?!我就把她留下來了!   這個話題真是太邪異了,不過我喜歡!這些事仙兒肯定是說不出來的,除了那嫵媚放蕩的安姐姐,還有誰能說出這麼石破天驚的話?看來以後仙兒要做巧巧和青璿她們的師傅了,如何伺候好老公,要先培訓才能上崗,嘿嘿。   他淫笑了兩聲,摟住害羞的小仙兒,心裡想的卻是,以後與知識豐富的安姐姐討論這些下流話題,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場景?想想都要流口水。   馬車嘩啦直往宮裡而去,有了霓裳公主護駕,林大人再也不用擔心混不進宮了。躲在車廂裡,與仙兒說些私房話兒,聽聽安姐姐教她的路數,自然過的是神仙一般逍遙的日子,到了地處,林大人卻捨不得下車了,真是車中一刻,價值千金。   停車的地方,離著老皇帝住的乾清宮沒有幾步的路程,路過的宮女太監見是霓裳公主駕到,急忙跪下迎接。   秦仙兒走了幾步,卻漸漸地躊躇起來,臉上現出幾分猶豫之色,腳步不知不覺的減慢了起來。   怎麼了,仙兒?林晚榮拉住她道。   相公,我,我怕秦仙兒眼瞼低垂,忐忑說道。   怕什麼呢,他不是別人,他是你的親人,他與你有著血緣親情,永遠割捨不開的。林晚榮安慰她,緊緊拉住她的手道:要不,相公陪你一起過去?   秦仙兒甜甜一笑,拉住他的大手,心裡說不出的安穩,走的堅決了許多。剛到乾清宮門口,高平正從裡面走出來,見到秦仙兒到來,竟一時愣的呆在了那裡。   怎麼了,高公公,不認識霓裳公主麼?林晚榮微笑說道。   高平嘴唇哆嗦了幾下,激動跪下道:老奴高平見過公主千歲。請公主稍待,老奴這就進去稟報皇上。他驚詫的來不及行禮,一咕嚕的自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平常的禮數,走了幾步便大聲喊了起來:皇,皇,皇上,公主來了!皇上,公主來了!   秦仙兒小手緊緊抓住相公,將林晚榮抓的陣陣的生疼,林晚榮搖頭一笑,愛憐的拍了拍她香肩:小乖乖,我們進去吧。   仙兒猶豫了一下,接著輕嗯了一聲,依偎在他身側,二人一起踏入乾清宮中。方才走了幾步,就見宮裡的太監宮女一個個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抬起,向前望去,卻見高平扶著虛弱的大華皇帝,緩緩向外走來。   參見皇上眾人一起高聲唱道。   老皇帝似是沒有聽到眾人的話,只把目光落在秦仙兒身上,眼中閃過濃濃的欣喜,柔和道:霓裳,霓裳,是你麼?   我不叫霓裳,我叫秦仙兒,是娘親為我起的名字。仙兒冷冷說道。   好,好,仙兒,你娘親為你起的名字,那你就叫仙兒。不管你是叫霓裳,還是叫仙兒,你都是朕最疼愛的女兒!老皇帝慈祥一笑,卻引來一陣輕輕的咳嗽,高平急忙為他捶背,皇帝蒼白的面色才有了些微好轉,吩咐高平道:還愣著幹什麼,快為公主賜座,林大人也賜座。   高平急忙應聲去了,秦仙兒將林晚榮大手抓的緊緊,手心裡沾滿了汗珠,猶豫半晌,終於咬牙開口,聲音卻細如蚊蚋:你,你怎麼樣了?   老皇帝身體本是虛弱不堪,唯獨對這句話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臉上肌肉抖動了幾下,眼中升起一絲水霧:仙兒,你不用擔心,父皇身體康健的很。你能來看我一眼,父皇很知足。朕總算找回了一個女兒。   秦仙兒搖頭,倔強道:我不是來看你的,我只是進宮來收拾娘親的東西,路過這裡,順便   順便來看看父皇,朕明白,朕明白!老皇帝臉上閃過一絲由衷的笑容,看了林晚榮一眼,讚許的點頭。   高平早已取過錦凳,請諸人坐下。仙兒看了皇帝蒼白無血的面色一眼,沉默良久,終於開口道:你,你把手伸出來。   皇帝疑惑不解,林晚榮笑道:老爺子,仙兒是要為你號脈呢。老皇帝恍然大悟,身體微微一顫,緩緩伸出手來,笑道:朕倒是忘了,仙兒跟著安仙子,學了一手歧黃之術,堪比回春國手,父皇真的很欣慰。   仙兒也不說話,伸出纖纖細指,緩緩搭在皇帝手腕上,號脈片刻,便神情一變,驚道:怎麼會這樣?   老皇帝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微笑道:乖女兒,父皇身體康健,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聽你叫一聲父皇   秦仙兒眼眶一紅,將林晚榮手腕都抓破了,嘴唇緩緩蠕動,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林晚榮微微一嘆,輕聲言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父皇秦仙兒悲泣一聲,跪倒在地,撲在父皇的膝上,痛聲哭泣了起來。   乖女兒,乖女兒老皇帝哈哈大笑,咳嗽聲中,虎淚滾滾而下。   林晚榮偏過頭去,長噓一口氣,只覺眼角有些濕潤,急忙對高平打了個眼色,二人急急退了出來。      出了門來,高公公小心翼翼的將門掩上,深怕驚擾了裡面經過千辛萬苦才團聚的父女二人。   林晚榮聽著裡面秦仙兒的輕泣聲,忍不住搖了搖頭,今日這件事算是辦對了,但願他們父女能好好相處,讓林大人我的一番苦心沒有白費。   林大人,林大人,高公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有人要見您。   見我?誰啊?!林晚榮驚奇問道,在這皇帝的乾清宮中,還有人要見我,這才是奇事了。   高平略一點頭,輕輕言道:請大人跟我來。他率先起步,向外殿的偏房走去,穿過了幾間房屋,尋著了其中一間,恭敬道:就是這裡了,大人您請進。   大殿中所有的房間都是燈火通明,唯有這一間沒有一絲燈火,滿是漆黑,林晚榮心中疑惑,緩緩推門而入,就見一個蒼老的黑影,靜靜站在窗前,空洞的眼眶閃著幽幽的光芒。   魏大叔?!!林晚榮驚叫一聲,急忙上前去拉住他手:你,你怎麼在這裡?   魏老頭微微一笑道:我為什麼不在這裡?   林晚榮愣了半晌,良久才長吁一口氣,點頭一嘆道:我明白了,原來魏大叔你也是皇上身邊的人。   魏老頭微微一笑,語氣中頗多感慨: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皇上身邊的管事。昔年皇上尚在潛邸之時,我就跟在他身邊伺候了,算起來,已有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一個瞎子跟在皇帝身邊伺候三十多年,的確是個奇蹟,這主僕二人倒是有情有義。老魏似乎洞穿了他的想法,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一個瞎子老頭,怎麼能跟在皇帝身邊伺候三十多年呢?   魏老頭是林晚榮的救命恩人,對他如同再造,林晚榮在他面前格外的老實,也不隱瞞心中所想,點點頭道:我的確有些疑問。   你不用懷疑,說穿了很簡單,在二十年多前,我與你一樣,也擁有一雙健全的眼睛。老瞎子幽幽一嘆,聲音中隱藏著無比的憤懣與遺憾:昔年先皇病重,皇上宅心仁厚,衣不解帶,日夜照顧在他身邊,孝順仁義,美名天下傳揚。先皇甚是感動,在賓天之前,擬下旨意,將皇位傳於皇上。只是,在這最緊要的時刻,卻突然有大批的刺客闖入先皇養病的相國寺中。皇上為了保護先皇,身受重傷,連唯一的皇子也遇刺身亡,我為了保護皇上,也失去了雙眼。危急關頭,幸有李泰忠誠耿直,調集數萬大軍,平息了內亂,才確保了皇上平安。   說起往事。老魏語氣平緩中帶著些激動,林晚榮聽得暗自心驚,上次老皇帝輕描淡寫的說過這事,語焉不詳,魏老頭一席話,卻說的明白了許多。原來那一戰,不僅魏大叔被刺瞎了雙眼,就連老皇帝也身受重傷,而且,他還失去了一個兒子。大概是從那次受傷之後落下的病根,老皇帝登基之後,竟然沒有生出一男半女,尋致江山後繼無人,難怪他對誠王憤恨到了骨子裡。   為了永葆大華江山,皇上自十幾年前便開始挑選人才,我作為其中唯一的知情人,接受了這個事關大華千秋萬代的重任,四處奔走尋訪,搜尋可造之才,直到後來,遇到了你。老魏頓了一頓,幽幽一嘆,搖搖頭道:晚榮,我真不知道該讚你,還是該罵你?   大叔,你想罵就罵吧。老實說,我做人的理念和你們不一樣,我是先要快樂,再要權勢富貴。如果沒有了快樂,我寧願什麼都不要。林晚榮老老實實道。   這一點我自然知道,我看中你,多多少少也有這方面的因素。你思維開闊,敢想敢做,想的開,放的下,行事的手段又不拘一格,仁義與狠辣兼備,的確是塊好料子。當初看你快活無邊的樣子,我以為你得知真相後會有所改變,所以也沒有在意。卻沒想到你瞭解了原委之後,竟還是一樣的執拗。皇上對你,又是欣賞又是無奈,只是我卻心有不甘哪!   林晚榮嘻嘻一笑道:大叔,我上次跟皇上說過了,能不能尋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即不為難我,也不為難他。你老人家足智多謀,一定能想出好辦法的。   魏老頭苦笑道:你小子撂擔子倒是一把好手,兩全其美的辦法,哪裡有這麼容易想到?雖然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讓我多苟延殘喘了幾天。   苟延殘喘?大叔,我不明白。林晚榮不解說道。   就是苟延殘喘。魏大叔一嘆: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皇上盡忠,為大華挑選一個合適的人才。一旦找到了這個人,也就是我走到盡頭的時候   滅口?!!林晚榮大驚道。   我心甘情願。魏大叔淡淡一笑:主子給了我一切,為他盡忠,是我畢生的心願。   林晚榮呆呆看著瞎子老魏,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不屬於這個時代,自然難以理解老魏的心態,但他尊重魏大叔的選擇。站在皇帝的角度看,為了讓大華基業千秋萬代傳承下去,為了永遠的保守秘密,該死的人就一定要死。他無奈搖搖頭,若是我今天答應了老皇帝,那就可能再也見不到魏大叔了,心裡頓時不是滋味。   公主回來了,好久沒見皇上這麼高興過了。老魏站在窗邊,幽息一聲,感慨道:晚榮,我代主子,謝過你了。   他說著,竟要跪下身去磕頭,林晚榮急忙扶起他:大叔,你這不是要折我的壽麼?我的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何況,仙兒是我娘子,老爺子是我老丈人,讓他們父女消除誤會,早些團聚,也是我應該做的。   你與公主之事,怕不是這麼一帆風順的。老魏緩緩言道:今天你若答應了皇上的要求,你的身分就會隨之改變,皇上會安排你名正言順的進宮。你與公主之事,那就永遠不要再提了。   林晚榮張大了嘴巴,難怪老皇帝要我與仙兒結為兄妹,原來這裡面有這麼多道道。不知道魏大叔說的名正言順是個什麼意思?就算入了朝堂,風言風語自是難免,誰能駕馭那些老辣的重臣,又有誰能對付的了誠王?   這世界上還無人敢小看皇上,他對時局的掌控,對大事的把握和果斷,是誠王那些庸人絕不能比擬的。老魏哼了一聲,緩緩說道:你入朝之後,皇上會安排你逐漸掌管吏部,剔除叛逆官員,讓你做恩科主考,擢升天下士子,還會叫你輔佐李泰,掌控兵權。只要有兵權在手,管他風大浪大,你的地位,自是穩如泰山。有官權與兵權,誠王那種小廝,一樣是砧板上的肉,又能奈你何?   老魏浸淫在皇帝身邊,熟悉他的心思,談起這些政事來,是一個大大的行家,林晚榮聽得暗自咂嘴,照魏大叔這樣說來,還真是很有吸引力。唉,要是又能娶仙兒,又能玩權勢就好了,老子做個逍遙快活王,豈不美哉?   怎麼了,是不是後悔了?老魏雖然眼不能看,卻是伺候皇帝出身,對人性深有洞察,微微笑道。   後悔倒也不至於。林晚榮嘿嘿一笑: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用搶也能得到。就像仙兒和老爺子,歷經了這麼多年的坎坷,最終還不是團聚了嗎?   魏老頭點頭一嘆,臉上現出淡淡的笑容:這次真是多虧了你,皇上沒有看錯人。   今日仙兒與老皇帝團聚,林晚榮又與魏大叔重逢,真可謂雙喜臨門。仙兒父女敘話良久,乾清宮的燈火一直亮到深夜,林晚榮便也在宮中住下了。與魏大叔秉燭夜談一番,許多以前的疑問漸漸地明白了,心裡當真是無比的快活。只是看著仙兒與老皇帝其樂融融一家團聚的樣子,林晚榮欣慰的同時,卻又有一些些的失落。世人皆有父母,皆可以承歡膝下,唯獨他是個例外。表面看處處春風得意,卻是無根之萍,不知道該飄到哪裡,比那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孫猴子還要孤單千倍萬倍。   他心裡有事,睡到後半夜,卻無論如何也閉不上眼睛。春寒露重,窗外已凝積了些淡淡的露珠,一輪彎月掛在空中,點點螢輝灑落下來,說不出來的清冷感覺。披了件長衫,推開房門,緩緩跺出,一陣淡淡的寒氣襲來,讓他昏昏沉沉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   老皇帝房裡的燈火仍未熄滅,不時傳來輕輕的說話聲和抽泣聲,林晚榮聽得清楚,這正是仙兒的聲音。他忍不住的搖頭輕笑,這丫頭,與老爹團聚了,卻從頭哭到尾,也不知是太悲傷還是太高興。   出了乾清宮來,看見旁邊一個院子有些燈火,便信步走了過去。那院子與乾清宮相隔極近,燈火幽暗,唯有幾個值守的太監宮女,在油燈下打著盹。   林晚榮踏步入了院內,只覺一陣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似蘭似麝,芬芳異常。他心有所覺,抬頭仰望,正見大殿當中掛著一副長長的畫卷,只掃了一眼,他便如遭雷擊,呆呆的立在了那裡。      雖是宮燈昏暗,那畫裡的情形他卻看的一清二楚。杳杳湖光山色中,一片煙波浩淼,遊船如織。近處的岸邊,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正站在湖邊揚眉冷笑。這男子側身面對湖面,畫中只見其輪廓,看不清面貌,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腳上那雙破破爛爛的布鞋甚是扎眼。一個身著淡黃長衫的宮裝女子嫻靜淡雅,靜靜立在湖邊,正凝望著那男子出神,似是不解,又似是驚奇。畫面右側鐫著兩行娟秀的小字: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的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青璿,青璿!林晚榮看的癡癡呆呆,眼中漸漸紅潤,刷的一聲衝了上去,旁邊卻湧出兩個小太監,急急攔在他身前:何人擅闖禁宮重地?   禁宮?我老婆在這裡,老子管你什麼禁宮,他欣喜激動之下,哪裡還管有人攔在自己面前,腳步不停,直往裡面闖去,口中高呼道:青璿,青璿,你在哪裡?   那兩個小太監大概也未想到,在這皇宮內院當中,還有如此膽大妄為的人,竟敢擅闖皇宮禁地。一時不察間,被他撞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林晚榮衝到那畫卷面前,仔細凝視那畫上的女子,細眉修目,粉面櫻唇,亭亭玉立於洛水之側,笑容點點凝於臉上,便如謫凡的仙子般高貴聖潔。雖是多日未見,但這個身影早已刻在他骨子裡,正是他苦苦尋覓的肖青璿。立於青璿旁邊那個男子,笑得那麼的奸猾,可不就是當日的自己?這畫便是畫的當日他與青璿在玄武湖畔初見的情形,看這筆法,必是出自青璿之手。   他嘩啦一聲跳上長桌,小心翼翼的將那畫圖取下。仔細凝視一番,只見畫上的肖青璿如同活了般浮現在自己眼前,彷彿看見她含羞帶笑與自己嬉鬧,又彷彿聽見她在自己耳邊淺吟低語,他看的呆呆傻傻,輕輕撫摸著青璿的面頰,想笑,鼻中卻是哼出一聲,一陣酸酸的感覺湧上心頭。   青璿,青璿他發瘋般不停的仰天長呼,跳下桌來就往裡面衝去。殿內掛滿了秀幔長紗,在昏黃的燈光中美麗異常,輕輕飛舞。他一路尋去,將這大殿找了個遍,卻是空空如也,別說是肖青璿,就連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青璿,你在哪裡?望著畫卷上那美麗如仙的面容,他仰天一嘆,眼眶早已濕潤。   就是他,擅闖禁地,快將他拿下了。一陣乒乓亂響,殿外湧進兩隊侍衛,將他重重包圍了起來。林晚榮似是沒有看見般,緊緊盯住那兩個小太監,大聲道:青璿在哪裡?   什麼青璇綠璇,是哪裡的野雜碎,我們不認識,哎喲話音未落,便聽啪啪兩聲脆響,兩個小太監腮幫子腫的老高,二人急忙摀住了面頰,驚恐的望著面前這人。   你敢辱罵我老婆?林晚榮雙手捏的咯吱咯吱作響,臉上肌肉猛烈抽動幾下,眼中射出陣陣凶光:老子殺了你這狗東西。他滿腹怒火之下,早已不管這是什麼地方,一手擰住一個小太監脖子,竟將二人死死提了起來。   衝進來的侍衛們看的呆了一呆,敢在皇宮裡這麼蠻橫的,他們還是頭一次見,正待衝上去救人,卻聽外面一聲大叫道:住手,快住手!   眾侍衛回轉頭去,卻見高公公急急忙忙奔了進來,一看見林晚榮的樣子,嚇得哎喲一聲衝上前去:林大人,林大人,您快住手啊,氣著您奴才可擔當不起。   啪啦兩聲大響,林晚榮將兩個小太監扔在了地上,二人氣喘吁吁的喘著粗氣,臉色嚇得煞白,見高平都要在這位大人面前彎腰屈膝,他二人便知道自己今天壞事了。   高公公,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事吧?林晚榮陰陰一笑,額角的青筋卻是根根暴起。   哎喲,林大人,您這是從哪說起啊,咱家可不敢當。您有什麼事情就儘管吩咐。高平急忙諂媚笑道。他是跟在天子身邊的人,皇帝對林大人怎麼樣,他心裡比誰都清楚,雖說林大人現在官職不高,可那是林大人不想,只要他願意,取代誠王和徐渭、李泰,成為當朝第一人,那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對這樣一位大人物,他哪敢懈怠呢。   那好,林大人點點頭,臉上滿是陰霾,指著那兩個小太監道:這兩個王八蛋,敢出言侮辱我老婆,我要求不高,割掉他們舌頭就行了。你罵我可以,你要是敢罵我的青璿,你他媽就是找死,找死,找死他暴怒之下,聲音一聲大過一聲,惡狠狠的往兩個小太監身上踢去,下手全不留餘地。聽著兩個小太監淒厲的慘嚎,眾侍衛面面相覷不敢吱聲。皇宮內院是皇帝的家,一個外官,敢在宮內毆打內官,這簡直就是欺負到皇帝頭上了,再看高公公唯唯諾諾不敢開口的樣子,更是匪夷所思。   林晚榮又狠狠踹了幾腳,才停了下來,哼道:我從來不藉權勢欺負人,但是誰要敢觸了我逆鱗,老子有的是手段!高公公,你看著辦吧!   高平一點頭,尖聲道:來啊,將這兩個冒犯林夫人的狗東西拉下去,割了舌頭,再重挫一百大板林大人,您看這樣如何?!   林晚榮望著畫卷上青璿美麗的瞳孔,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那兩個小太監嚇得尖聲叫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這裡是禁地,奴才只是盡忠職守   高平擺了擺手,眾侍衛便將兩個小太監拉了下去。林晚榮沉默良久,才開口道:高公公,你認識這畫裡的女子麼?   高平往那畫上瞅了一眼,仔細的打量一番,良久才搖搖頭:咱家不認識這個女子。   不認識?林晚榮疑惑的看了高太監一眼,以今時今日自己在皇帝面前的地位,以及和皇帝的關係,高太監絕對不敢在自己面前說謊,難道他真的不認識青璿?這怎麼可能呢?青璿作的畫,青璿的畫像就掛在宮中,他跟在皇帝身邊多年,怎麼會不認識呢?   那這裡為什麼被劃為禁地呢?林晚榮轉了話題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自從我十幾年前伺候皇上開始,這裡已經被列為禁地了,一直無人居住。高公公恭敬說道:除了皇上本人外,再無他人來過此處,您手裡的這幅畫卷我也沒見過。   除了皇帝,便再無他人來過?那青璿親手所作的畫像,論時間不會超過半年,怎麼會掛到這裡來呢?他思索良久,怎麼也找不出原因,看來,只有去向老皇帝要答案了,不會又是像仙兒娘親那樣的一筆孽債吧?   想著有了青璿的蹤跡,他緊緊抓住那畫卷,心裡無比的振奮,急急忙忙向乾清宮走去,口中問高平道:老爺子,哦,皇上,皇上睡覺了嗎?現在。   皇上方纔已經安歇了。奴才是聽到外面的動靜,怕擾亂了主子的安休,才過來看看的,哪知就看到兩個小兔崽子冒犯大人您。高平急急說道。   安歇?安歇也不行,我今天才為他做了這麼一件大好事,他也必須得給我解釋清楚青璿的事情,要不然我就鬧他個雞飛狗跳。   心裡有此想法,正要說話,卻聽前面傳來一聲輕輕嬌呼:相公,你怎麼還沒有安歇?秦仙兒從乾清宮緩緩走了出來,眼睛哭得紅腫,臉上淚痕未乾,煞是楚楚可憐。   奴才見過公主。高青急忙跪下行禮。   秦仙兒淡淡一揮手,走到林晚榮身邊,掃了一眼他手中的畫卷,眼中閃過一絲奇光,小鼻子裡卻輕輕的哼了一聲:我道你如何半夜還不安歇,卻原來是心裡想著那狐媚子,連這畫卷也捨不得丟下。   林晚榮微微一笑,不去答她,反問道:你和老爺子談好了嗎?不會再鬧彆扭了吧?   秦仙兒點頭嗯了一聲,柔順的抱住他肩膀,緩緩依偎在他肩頭,卻順手把那畫卷取了過來:相公,你放心吧,我再也不會和父皇鬧彆扭了。我誤會他老人家這麼多年,今後一定要好好孝敬他,再也不讓他一個人孤單。這畫我先替你收著吧,以後有機會再看。   林晚榮心中好笑,這個小醋罈子,說著他父皇的事,卻還念念不忘青璿。他未答仙兒的話,卻轉向高平道:高公公,你去轉告皇上一聲,就說我現在要見他。    下章<誠王的陰謀>簡介   終於找到相國寺後山那幫東瀛人的祕密基地,林晚榮帶著杜修元等一幫子弟兵,準備將這群倭寇一舉成擒。沒想到這次的行動卻讓他得知了一個大祕密原來這幫東瀛人在大華竟有靠山的,而那靠山正是   三十五萬兩白銀、五千精兵在濟寧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皇帝老子下令,若林晚榮一週之內無法將白銀追回,則問斬洛敏全家      這個高平一陣為難道:公主也知道,皇上他已經安歇了。見過的官員多了,還數這林大人最牛,別人都是等著皇帝吃飽喝足拉完了才能召見,林大人卻是要把皇帝從床上拉起來。   安歇了也要去。林晚榮深深一嘆:這件事情哽在我心裡,要是不問個清楚,我心裡就難以安寧。高公公你放心,有什麼事情我擔著,皇上要責怪就責怪我。   給高平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打攪皇帝的清夢,可是見了林大人剛才上演的全武行,他也深知,這位也不是什麼好鳥,若是一言不和,說不定也要挨上一頓霸王拳。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讓他為難不已。   相公,你這麼深夜還要見父皇,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麼?秦仙兒柔聲道。   是很重要的事情。林晚榮鄭重點點頭,在仙兒這小醋罈子面前,他可不能說明是什麼事情,要不然,誰知道這丫頭會從中搗什麼亂。   秦仙兒點了點頭,望向高平道:你去看看父皇睡熟沒有,就說我待會兒陪相公過去。   見霓裳公主發了話,高平無可奈何的領命而去,秦仙兒看了林晚榮一眼,小嘴一撇:相公,你是不是要問那狐媚子的事情?   這個,可以不回答麼?林晚榮嘿嘿一笑,要說仙兒這小妮子,真不是一般的精明,什麼都瞞不過她。   你要問便問,我還能攔住你不成。早就知道你對那狐媚子舊情難捨了。秦仙兒嘟著小嘴道。   舊情難捨?我什麼時候捨過,這丫頭可真會用詞!林晚榮哈哈一笑,摟住她小腰道:你放心吧,我會一根扁擔挑水,兩邊打的平平的。唉,要照顧你們,我也不容易啊。   仙兒甜甜一笑,將摟住他臂膀的小手緊了緊,幽幽嘆道:相公,其實依著我的意思,我只想與你好好過一輩子,再好好孝敬一下父皇,對做什麼公主,並不感興趣。   那你怎麼改變了主意?林晚榮奇怪問道。   師傅說的對。相公你是曠古絕今的人才,要是埋沒在民間就太可惜了。我有這樣一層身分,父皇又那麼寵愛我,只要相公你想做,這天下就沒有什麼你做不成的事情,何況父皇又是那麼的中意你。秦仙兒眼中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堅定的望著他,臉上滿是依戀與信賴。   不會是那老爺子又對仙兒說了什麼吧?唉,覬覦之心不死。做人不能太出色啊!林晚榮將畫卷收起來,摟住仙兒騷騷一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咱們一起努力,生他十幾個娃娃,讓老爺子每天抱一個,嘿嘿!   秦仙兒臉色嫣紅,躲在他懷裡不敢出來,輕輕嬌哼:胡說八道,我娘親一輩子才生了我一個,我與相公生兩個好了。   兩人正摸摸抓抓,卻見高平急急匆匆走了出來,望著林晚榮道:林大人,皇上說他睡下了。   這話有水平啊,是忽悠我還是忽悠你那?林晚榮嘿嘿一笑:這是皇上的原話?!   高平點頭道:是原話。他老人家讓我傳口諭,說他睡下了,若林大人有什麼事,明日再自行求見。   剛給他辦了事,眨眼就不認人了,這老爺子的臉還翻的真快啊,林晚榮正要拉住了仙兒往裡闖,那高平又開口道:皇上還說,擅闖禁宮之事就不追究了,你若有心,就謹記這三個字折寶丁!<註:折寶丁的寶為簡體字的寶>   折寶丁?!!什麼意思?林晚榮狐疑的望了高平一眼:皇上還說了什麼沒有?高公公,話可要一次說完哪!   高平苦笑一聲,躬身作揖:大人,皇上的口諭就是這些,我一個字也不敢落下,完完全全的傳達給您了。這其中的意思,奴才是什麼都不懂的。   見了高平的臉色,林晚榮知道,老皇帝今夜是不會見自己了,既然他連我擅闖禁地的事情都知道了,那他的口諭自然也是有感而發。只是冷不丁的說了出折寶丁三個字,這到底怎麼解釋?莫非跟青璿有關?說的這麼含糊,老爺子原來也是個謎語高手啊。   他苦思冥想,卻始終參不透這三個字的意思,想來就算硬闖進去見皇帝,以那老頭子的性格,該打的啞謎他一樣不會說透。今夜見了青璿的訊息,本是興奮萬分,只是想到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啞謎,自己與青璿就算身在咫尺,也無法相逢,心裡說不出的鬱悶,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這一夜便在焦慮和冥想中度過了,就連今日在後山遇到東瀛人的事情,也忘了對皇帝說。   第二日一早便去覲見,卻被高平愁眉苦臉的攔住了,他四處張望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道:林大人,您也不是外人,老奴就實話實說了,眼下御醫們都在裡面候著呢,皇上正在大發雷霆,已經拖出去斬了三個了。   斬了三個?難道是因為昨日遇刺受的傷?可是仙兒今早就回相國寺去了,她為娘親結廬的願望尚未完成,走的時候沒聽她說起老爺子的病情惡化了啊!想起昨日與徐渭、李泰他們商量的事情,心裡有些明悟,這是欲擒故縱法,老爺子也是深諳其中之道啊!   林晚榮想起昨天吩咐寧雨昔辦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把話傳到沒有,心裡有些記掛,但想著老皇帝可能知道青璿的行蹤,卻故意弄些玄虛,實在不夠意思,便也懶得去管東瀛人的事情,讓他們再刺殺一回好了。   出了宮來,就見徐渭鬼頭鬼腦的守在門外,模樣甚是詭異。林晚榮躡手躡腳走過去,輕輕拍拍他肩膀,徐渭嚇了一跳,轉過身來見是他,頓時長長出了一口氣:林小兄,你總算出來了。   什麼叫我總算出來了?林大人我又不是進號子,他嘻嘻一笑道:這話怎麼說?徐先生,昨兒個早晨不是還見著的嗎?   徐渭將他拉到一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又四周警惕的看了幾眼,才點點頭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昨日皇上召見你,直到今日早晨都沒有聽到你的消息,蕭家小姐和夫人都擔心你,託我問了好幾遍,巧巧小姐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倒是疏忽了,昨天一心想著幫助仙兒父女團聚,後來又遇到魏大叔,見到青璿留下的畫卷,又是驚喜,又是失落的,倒沒時間想起大小姐和巧巧她們,林晚榮心裡有愧,急忙問道:徐先生,她們都沒事吧?!   沒事!徐渭搖搖頭,意味深長的道:你不知道,現在蕭家有宮中侍衛暗中保護,出不了事的。倒是你,昨日去見皇上,頗叫老朽擔心了一番啊。   林晚榮也是精明人,對徐渭話裡的意思自然聽得明白,昨日皇上遇刺乃是天大的事情,偏偏在最緊要的關頭,皇上召林晚榮覲見,非是大吉便是大凶。別人見皇帝,都是盞茶功夫就出來了,偏偏他一天一夜沒有影蹤,徐渭這樣的老滑頭,自然能從中嗅出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林晚榮感激的抱抱拳,臉上神情極其複雜,說起昨日的經歷,現在都還感覺心驚肉跳,一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老徐能夠如此關心,倒還頗有些義氣,叫他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還有一件事情,徐渭眉頭一皺,滿面憂容,望他一眼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兄弟你說。   林晚榮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急忙道:哎呀,我的徐老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謙虛什麼,有話就直說啊。   徐渭苦澀一笑,搖頭道:不是我不說,是怕說了你沉不住氣。你知道李泰大軍,再過二十餘日就要出發了吧?   這個不僅是我,全大華的人都知道了。林晚榮不耐的擺擺手:徐老哥,說重點,說重點!   李泰的數十萬精兵,之所以拖到現在,是因為大戰所需的餉銀還未湊齊,這其中最重要的一批銀餉糧草,數目有三十五萬之巨,乃是來自江南。徐渭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   江南怎麼了?銀子湊齊了就是。林晚榮笑笑說道,他又想起了洛敏在金陵對青樓徵稅之事,男人的褲腰帶鬆一鬆,就什麼都有了。   三十五萬兩銀子,是剔除繳給國庫的銀子之外湊起來的,要押運進京,可是途中徐渭搖頭一嘆。   出事了?林晚榮一驚。   徐渭黯然點頭:三十五萬兩白銀,五千精兵護送,卻在山東境內發生譁變,一夜之間,三十五萬兩白銀,連帶五千人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十五萬兩白銀,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忽悠我吧,三十五萬兩啊,將近二十噸的重量,哪是那麼容易拉走的,你以為是開卡車的?   徐渭見他神色,便知他不信,無奈的搖搖頭,苦苦一笑說道:起初老夫也不相信,但此事乃是山東八百里快馬親自報來,皆是忠誠可靠之人,由不得我們不信。何況,誰會拿這掉腦袋的事情開玩笑?   見老徐急得腦門子上直冒汗,林晚榮神色漸漸地變了。三十五萬兩白銀不翼而飛,媽的,這是斷了李泰大軍的糧餉啊,沒了這些銀子,還跟胡人打個屁啊,直接餓死得了。   江南的稅銀,林大人的酒樓出力不小,雖然對苛捐雜稅頗為不滿,但總不能把老百姓的血汗拿去餵賊吧?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向來只有老子搶別人的銀子,還沒有人敢搶我的呢。   這是什麼時候的消息?昨兒個怎麼還沒聽說?你稟告皇帝了沒有?林晚榮小心翼翼問道。缺了這三十五萬兩白銀,李泰就得歇著,胡人趁機南下侵入中原,再加上內部的不和諧,大華就真的是岌岌可危了。只是老皇帝現在身子骨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這個打擊?   事情發生在前天夜間,昨日夜裡山東快馬才將消息送到,除了山東那邊,便只有你知我知了。皇上那邊,現在還沒有得到機會稟報。徐渭看他一眼道。   前天夜裡?那不就是老皇帝遇刺的前一夜?這邊皇帝遇刺,那邊糧餉被劫,陰謀,大大的陰謀!   不過,出了這麼大的事,老徐為什麼不急著稟報皇帝,反而先來和我說?就算銀子被搶了,也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吏部副侍郎,在我前面站隊的還有幾十個呢,何況吏部和銀子完全不挨邊啊。   徐渭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嘆了口氣道:不是我刻意向皇上隱瞞,實在是此事體大,一個不小心,便要有成百上千的人頭落地啊。何況,這件事又是發生在山東   山東?山東怎麼了?林晚榮奇怪道。   這事出在山東,出在濟寧。徐渭微微一嘆,滿臉的茫然。   濟寧?你是說洛凝?哦,不是,是洛敏?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同時心裡暗自慚愧,為什麼老子每次首先想起的就是女人,其次,才是正事呢?   是洛敏還是洛凝都無所謂了。徐渭苦笑道:在濟寧境內出了事,又是三十五萬兩銀子的大案,若你是皇上。你會怎麼辦?   林晚榮心裡打了個冷顫,攤上這事,沒得說,老洛小洛都完蛋。可憐我的凝兒小寶貝,還沒來得及享受人間最快樂的事,就要香消玉殞,不行,絕不能允許這件事發生。想到這裡,他才明白,老徐頂著壓力暫不上報,那是在為洛敏爭取時間,是在救洛敏全家的命。   現在你明白了?徐渭的笑容裡滿是苦澀,他在幫洛敏不假,代價是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林晚榮豎起大拇指,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講義氣!老徐,你夠哥們,我代我老丈人謝謝你了。   我與洛兄相交多年,現在他遇到難事,我怎能袖手旁觀?再說了,現在不是什麼謝不謝的問題,關鍵是怎麼追回銀子。徐渭搖搖頭,長噓口氣:遇上這事,洛兄遠在濟寧,老朽身邊無一個可商量之人,唯有林小兄你了。小兄弟你博學多才,智計百出,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我今天一早便在這裡等你了。   老徐的馬屁功夫都上來了,林晚榮點點頭道:徐先生,我又不在現場,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遙控斷案啊。不過,我林某人平時喜歡糊弄,關鍵時候絕不忽悠,洛凝是我女朋友,洛敏是我老丈人,老丈人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能找到銀子還好,若是找不到,我林某人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救凝兒一家徐先生,到時候找你借個十萬八萬的,你可不要吝嗇啊。   徐渭一陣愕然,林小兄的嘴巴真大,開口就是十萬八萬,別說是我,就算是皇上老爺子,要一下子拿出十萬,那也絕非易事。不過像林小兄這樣的斂財高手,又是酒樓又是香水的,身家數十萬是不成問題的。   林晚榮笑著打了個哈哈,與老徐胡侃一通,釋放了一下心中的壓力。凝兒要救,家財也不能丟,否則,老子以後怎麼養活這麼些老婆啊?為什麼每次都要遇到兩難的事,做男人,真他媽不容易。   林小兄,你看眼下我們該怎麼辦?徐渭愁眉不展的說道。他是戶部尚書,如果這三十五萬兩銀子真的尋不回來,籌備餉銀的任務還是要死死壓到他頭上,反正是跑不了的。   眼下這事,我們也慌不得。徐大人,下面就要委屈一下你了。林晚榮滿面正色說道。   徐渭疑惑不解的看他一眼:委屈,如何委屈?!!   林晚榮牙一咬,哼了一聲道:你現在就進宮去,將事實如實向皇上稟報,一字一句,老老實實,什麼都別落下。不管老皇帝剛才是真的在斬人還是玩虛的,估計聽了徐渭的消息,不真斬兩個,那是絕對不會消火的,但願他能撐得住。   徐渭倒抽了一口涼氣,難怪林小兄說要委屈我了,這不是一般的委屈,是要命的啊。皇上昨日受了重傷,今日又得到這個消息,到時候到底會出現個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林小兄,我現在稟報了皇上,那洛兄他徐渭臉色苦悶問道。   你想瞞,你瞞得住老爺子嗎?他是八爪魚,觸角無數,什麼東西能瞞住他?林大人搖搖頭苦笑道:徐先生,你跟隨皇上多年,你覺得皇上這個人怎麼樣?   徐渭是皇帝身邊的第一策士,對皇帝知之甚深,聞言微微一嘆,簡簡單單四個字概括: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說的好。徐先生,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連昨夜你與蘇姐姐纏綿了幾次,皇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相信嗎?林晚榮嘻笑著說,臉上卻滿是正經之色。   徐渭老臉一紅,再一細想,臉色卻是黯然下來:我明白小兄弟的意思了,皇上耳目無數,這件事是絕對瞞不過他的。既如此,老朽就向皇上如實稟報好了,若皇上真的要立斬洛老弟,我就算捨了這一身性命,也要救洛老弟一家。   林晚榮擺擺手,緩緩踱了兩步,才轉身道:先不要說的這麼光棍,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你去稟告皇帝老爺子,就說我林三打了包票,二十天之內,一定把銀子尋回來。   二十天?這個是不是太晚了點?徐渭疑惑的看他一眼說:過二十多天,李泰大軍都要出發了。   靠,這老徐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我跟皇帝說二十天,他就會准我二十天嗎?這個就是市場上買菜,若他只壓縮我一半的時間,那就是上天的恩賜了。   徐渭哦了一聲,終於明白了過來,繼而道:可是,若是在規定的期限內尋不回來呢?   尋不回來?林晚榮苦笑著摸了下鼻子:老實說,後果我還沒想過。最差的也就是我砸鍋賣鐵,唉,我好久沒數我們家的銀票了,也沒看巧巧記的帳了,不知道最近的收入是正還是負。他媽的,我官職太小,沒人給我送禮,要不然,三十五萬兩銀子還不是輕輕鬆鬆?徐大人,你要是不想我找你借銀子的話,你就跟皇上說,讓他升我的官,我只貪三十五萬兩,別的就不要了!   老徐哈哈大笑,與林小兄一番話下來,只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彷彿世間已無任何難事可以難倒他們。   那就這樣說定了,老朽這就進宮去。哦,對了,林小兄,你何不與我一起進宮,憑皇上對你的賞識,沒準可以多延遲一段時間?徐渭信心滿滿,似乎憑他在皇帝跟前的面子,一說一個準。   林大人嘿嘿笑道:你以為我傻啊,去見皇帝等著挨罵的事情也幹?   徐渭一愣,好小子,這不是罵我嘛,見怪不怪,也懶得與他計較了,便笑道:那你做什麼去?   我的事情很重要。林大人滿臉鄭重之色,喃喃說道:我去看看杜修元練兵練的怎麼樣了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真太他媽有先見之明了!仙子啊,我的好寶貝,你可別讓我失望了!   看杜修元練兵?這也算是正經事?什麼先見之明,什麼仙子,搞不明白林小兄在說什麼,徐渭搖搖頭,大步一邁,進宮面聖去了。      昨日李泰臨走之時交給林晚榮一萬精兵,眼下便駐紮在相國寺的山腳下。李泰知道杜修元等人是林晚榮一手提拔起來的,在山東攻打白蓮教,也曾立下赫赫戰功,便特意將杜修元所部留下供林晚榮差遣。放在昨日辰時,林大人定然還會譏笑李泰老頭多此一舉,唯有到了這時候,才能體會出大華上將軍處事的獨到與老辣。   急匆匆趕到相國寺山下,還沒走近營帳,就聽有聲音驚喜叫道:林將軍?那不是林將軍麼?弟兄們,林將軍回來了,林將軍回來了。   林晚榮放眼望去,卻是幾張熟面孔,依稀記得這幾人是自己在滁州統兵時,杜修元從杭州帶來的秀才兵,如今也個個出落的彪悍勇猛,頗像北方的兒郎了。   杜修元手下人馬,是以當日在微山湖畔血戰白蓮的班底組建的,前幾天在校場演兵之時,林大人再展神威,一舉擊敗蘇慕白,更是人人親見。一聽說林將軍回來,眾人早已圍了上來問好。林晚榮嘻嘻笑著,與眾人打過招呼,許震急急匆匆從營帳裡趕出來,大聲道:林將軍,你可來了!   林晚榮一點頭,笑著道:許震,你們昨日收到我託人帶的信了嗎?   收到了,收到了。許震連連點頭,不解道:將軍,你是從哪裡尋的那麼個小孩送信?才四五歲的樣子,若不是杜大哥認得你的字跡,我們早就將他轟出去了。   小孩?林晚榮疑惑的看了許震一眼:你小子眼睛花了吧,那明明是一個天香國色的大美女,哪裡來的小孩?   不會啊!許震連連搖頭:不僅是我,營中還有許多兄弟都看到了,哪裡是什麼美女,就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難道是仙子姐姐的私生子?林大人臉上泛起一絲齷齪淫笑。不管是誰送的,只要信及時到了杜修元手中就好:那我吩咐你們的事情,辦了沒有?!   許震四處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開始見到那信,我們也不太拿的準,但是杜大哥說,林將軍辦事向來神秘莫測,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讓我帶了三千個兄弟到後山你信中指明的位置搜索。另一方面,故意裝作不小心,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於是,就有人抓住了缺口,悄悄溜了出去?林晚榮嘿嘿一笑,臉上頗有幾分得意。   許震滿面笑容道:那是自然了,抓人不容易,要放他們逃走那還不簡單的緊?昨夜趁著天黑,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我們的包圍中溜了出去,杜大哥帶了些精幹的兄弟,悄悄跟在他們後面去了。   杜修元這人精明幹練,辦事讓人放心,林晚榮點點頭。這邊皇帝遇刺,那邊餉銀被劫,若說這兩件事沒有牽連,打死我也不信。只要綴上了那幫東瀛人,順著籐子,我就不信摸不到瓜。   將軍,你讓我們放走的那些,到底是什麼人啊?許震奇怪的問道,他與東瀛人沒有打過照面,自然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   是一群圖謀我大華的雜碎。林晚榮嘿嘿一笑:杜大哥現在在哪裡?你帶我去看看。   許震欣然應是,從營中牽出兩匹快馬,二人登鞍,疾馳而去,方向卻是直奔城中。林晚榮眉頭一皺,莫非那些東瀛人藏匿在城中?這些傢伙倒是深諳兵法之道。   快馬入了城中,許震卻偏偏往那人口密集的西城而去,大街兩邊酒樓商舖林立,行人如織,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一派熱鬧繁榮景象。   就是那裡了。許震突然停住了腳步,指著前面一處宅子,輕輕說道。   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前面是一排居家的小院,許震指的是正中那一家,門樓不高,春聯還掛在梁上,兩扇大門緊緊閉合,聽不見裡面的聲音。林晚榮四處望了一眼,卻見四周行人熙熙攘攘,看不出任何異常。如果那些東瀛人真的就躲在這院子裡的話,那外面一定會留下警戒哨的,也不知道杜修元隱藏在哪裡?   將軍,我們上樓喝兩杯吧。許震嘻嘻一笑,指著身邊一座酒樓道。這酒樓四五層來高,正對著那小院,生意甚是興隆,林晚榮頭腦裡一道亮光閃過,杜修元選的這地方不錯。   二人上了樓,許震也不要酒保招呼,直奔頂樓的雅間而去,輕輕敲了兩下門,杜修元拉開門栓,欣喜道:林將軍,你來了?   辛苦你了,杜大哥。林晚榮呵呵一笑,三人推門而入。只見這雅間裡面擺設甚是簡單,窗戶卻正對著對面那小院。   如何了,杜大哥?見那院子裡一片沉寂,連個人影都沒有,林晚榮眉頭一皺,輕聲問道。   我們昨夜喬裝打扮,跟蹤他們而來,親眼見著他們進了院子裡。弟兄們輪流在前後門處把守,一直沒有見著他們出來。那院子我也打聽過了,是前幾天才轉手的,前任主人回山西養老去了。杜修元將大概情形講了一遍,他為人謹慎,並未發現對方有人在周圍警戒,就連這酒樓上的雅座,杜修元也是不斷的換人換房,絕不會打草驚蛇。   有沒有在院子裡見過他們?有沒有人來找過他們?林晚榮急忙問道。   杜修元搖搖頭:都沒有見著。這群人進去了之後,就像死在了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有沒有見過炊煙?或者,見他們上茅房?   杜修元連連搖頭,林晚榮忍不住眉頭一皺,這與他設想的情形相差甚遠,媽的,莫非這群東瀛人是木頭做的,吃喝拉撒什麼都不用,永遠窩在屋子裡?   林將軍,這些到底是什麼人?昨夜我們跟蹤的時候,見他們佈陣嚴密,警惕性頗高,看起來似乎是久經戰陣的。杜修元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許震也盯住了林將軍,這話題他早問過一遍了,只不過林將軍繞開未答。   林晚榮微微一嘆:是東瀛人!   東瀛人?!杜修元和許震同時大吃一驚:他們怎麼會到我們大華來。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們的目的很高尚吧,傳播文化,互通有無,沒準是到大華來朝拜的。林將軍戲謔笑道。   倭人與我大華互通有無?林將軍說笑了。他們那麼個芝麻綠豆大的地兒,連五穀雜糧都長不全,拿什麼與我大華互通有無?杜修元搖頭哼了一聲:我有數位知交好友在福州、馬尾的水師,據他們所講,東瀛賊寇屢屢犯我東南沿海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倭寇之患,隱隱直追北方的胡人,若是不妥善處置,只怕會遺患無窮。   杜大哥果然不愧為讀兵書的,看法獨到,眼光深遠。東瀛地處島國,資源匱乏,天災不斷,向陸地發展,是他們永遠不會熄滅的幻想。林晚榮眼光灼灼的看了杜修元一眼,正色道:杜大哥,你聽我一句,給你那些水師的朋友報個信,若是倭寇來了,就一定要狠狠的打,不要講什麼道德仁義,該殺該砍,一個也別放過,一定要打出我大華的士氣和威風。   好。杜修元一拍手,大聲道:我明日就給戚賢弟修書,只要倭寇再來犯,就一定要迎頭痛擊,為我大華長長威風。   林晚榮微微一笑,許震瞅了對面的小院一眼,擔憂的道:我聽說東瀛人奸詐貪婪,他們躲在這裡面這麼久還沒出來,會不會是已經挖好了地道跑了?   這種可能性不大。林晚榮沉默一陣,搖搖頭道:方纔杜大哥已經說了,這房子是剛剛才轉手,就算想挖地道,也絕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完成。而且此地身處鬧市,人多眼雜,又是四合院,挖地道很容易就被發覺。東瀛人來京城不過數日時間,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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