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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集 第九章 沙場英雄

極品家丁 禹岩 33552 2023-02-05
  蘇狀元完敗了。徐芷晴深深一嘆道,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林三軍無定法,看似都是些極邊緣的手段,找不到幾條符合兵法書本的計謀,可他偏偏就能打贏。若說一次是巧合,可每次都是這樣的話,那就是本事了。捫心自問,今天蘇慕白的處置並無不妥之處,甚至從開始的出奇兵,還搶占了先機,贏得一片褒獎。後面的潰敗,不僅他料想不到,相信這城樓之上,也無幾人能夠料中結局。這究竟是何緣故,若是換了我上去與林三對戰,又會是什麼結果呢?   眾人之中,鮮有幾人能夠料到這種結局。本來是要打三場的,可眼下兩戰一過,蘇慕白就被林三給俘虜了,第三戰根本就不用打了。眼前這一幕,直看的他們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   奇兵?什麼叫奇兵?這就叫奇兵啊!皇帝閉目微嘆,旋即張開眼睛,虎目一掃,大笑道:好,今日一戰,朕見識了兩位少年英傑,蘇慕白精通兵法,擅於陣謀,林三臨危不亂,奇兵迭出,更有大將之風,我大華有此英才,朕心甚慰。

  我的千匹戰馬啊!城牆上的李泰看到馬屁股後綁著的炮仗,心中肉疼,戰馬訓練不易,這一千匹戰馬怕是要將養好長一段時日,才能再為軍用。徐渭深諳他的心思,笑著拍拍他肩膀道:李將軍,勿要心疼,得此一將,勝過千軍萬馬。   能得此將,再得千匹戰馬,那就更好了。老將軍不知足的道。   兩人一起大笑起來,李泰望了徐渭一眼道:徐老弟,這林三的事,我可就交給你了。不管你使了什麼手段,一定要將他弄到我軍中來。   老將軍不要慌。徐渭笑道:我瞧著,有人比你更心急才是。   他二人相視一笑,抬頭偷窺天顏,只見皇上目光幽邃深遠,落在遠處那二位少年俊傑的身上,看的甚是出神。      這貼近實戰的兵演,竟是林三以壓倒性的優勢大獲全勝,彷彿領了五千兵馬的是他,著實令所有人大跌眼鏡。林三以弱兵抗強敵,又是遇到突然襲擊的情況下,卻反應迅速,調配有方,令人驚詫。

  見了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李泰笑道:徐丫頭,這林三兵力處於弱勢,蘇慕白又是突然發動襲擊,獲勝的卻是大家都不看好的林三。依你看來,這是為何呢?   徐芷晴微微點頭,正色道:依小女子看來,林三絕不是無準備之人。那火藥和驅動戰馬的炮仗,定然是事先準備好了的。只此一點,就說明他對場上形式研判清楚,準備得當。蘇將軍的排兵佈陣本是不錯,處處與兵法吻合,已是上上之策。林三卻能洞察先機,預先制敵,奇兵突出,此其取勝原因之一。第二點,依芷晴看來,林三善於協調用兵,並能充分運用神機營,取得良好效果。其騎營、步營配合相得益彰,堪稱完美,其對神機營的運用更是出神入化,似乎什麼法子都能想到。其指揮三軍協同作戰的能力,首屈一指,乃是大帥之才,在此方面,蘇將軍略顯死板,靈活不足,稍遜一籌。

  那一直沉默的誠王突然笑道:徐小姐,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依本王看來,林三善用奇兵,這是不假,可他對兵法卻是粗略的很,而蘇慕白在這方面卻是長項,若真上了戰場,是奇兵管用,還是兵法管用,這是誰也說不準的事。   徐芷晴微微一笑,沒有答話,李泰卻是哈哈一笑道:誠王未曾領過兵,自然摸不清楚這些門道。所謂兵法,乃以制勝為目的,表面上看,林三似乎只是出了奇兵,偶然取勝,可這卻是建立在他極強的預判和對全局的把握能力上,可以說,他是洞徹了兵法,才能出此奇謀,這是最上乘的兵法。誠王殿下多想想,便可清楚了。   這幾句話分明是在教訓誠王。可李泰是什麼人物,大華第一名將,軍中威望無人能敵,場上諸位重臣當中,誠王忌憚他猶在徐渭之上。聞聽他言,雖是心中不樂,卻也只是悶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皇帝笑道:聽幾位愛卿所言,這林三似乎頗多精采之處。朕倒想見他一見他話音方落,便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行來,在他耳邊輕言了幾句,皇帝聽得面色一變,怒哼道:豈有此理!這些胡狗欺人太甚!   眾人聽皇帝之言,似乎涉及到了胡人,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胡人的一舉一動都牽涉著大華的安危,眾人頓時便都安靜了下來。連誠王也是豎耳恭聽。   皇帝哼了一聲道:今日宮中有事,徐愛卿,誠王兄,你們跟朕一起回宮商議吧。   遵旨。誠王和徐渭一起答道。   鑾駕啟動,皇帝臉上帶怒,心事重重,便要起駕回宮,李泰看的心中焦急,急忙朝徐渭駑了駑嘴,徐渭明白他心思,急忙道:皇上,今日這兵演之事   皇帝腳步停了一下,道:本想今日見見這林三的,眼下卻是不成了。徐愛卿

  臣在!徐渭急忙恭敬抱拳道。   皇帝沉吟一陣,開口道:過幾日,萬國使節進宮朝拜,你便帶著林三也一起來吧。萬國使節進宮朝拜?這個林三有什麼關係?徐渭心中疑惑,但見皇帝虎步挪動,已上了御駕,只得放下了心中的疑問,緊緊跟了上去。      打贏了這一仗,皇帝總該接見一下我吧,靠,我要提個什麼理由混進他後宮裡去看一看呢?林晚榮正在做夢,卻見遠處鑾駕啟動,群臣跟隨,那皇帝竟是起駕遠去,眼望著就要退下城樓了。   他心裡一急,急忙策馬向前飛奔,用力揮手道:喂,喂,等一等,舉旗子的,等一等!鑾駕哪能待他,甚至都無人看他一眼,三兩下便走的乾乾淨淨。   喂,老丈人,你不能走啊!林晚榮在城樓下大喝一聲,城上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人來理他?

  林將軍心裡惱火之極,老子辛辛苦苦打一仗,你不說一句話就走了?你怎麼對得起你的祖宗,對得起你的良心,對得起我?   那邊杜修元急急騎馬跟了過來,叫道:林將軍,林將軍   林晚榮回頭望去,卻見杜修元臉色為難,似乎有什麼難決之事,便道:杜大哥,有什麼事嗎?   杜修元欲言又止,猶豫了幾下,終於鼓起勇氣道:林將軍,末將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   林晚榮笑道:杜大哥哪裡來的這麼多客氣話,你若是有什麼知心話兒瞞著我,那便是看不起兄弟我。   杜修元點頭道:既如此,末將就說了,林將軍,你聽了可不要生氣,咱們今天這一仗是勝了不假,可是。他朝場中指了指,嘆了口氣。   林晚榮放眼望去,卻見場中火焰高高,那糧草還未燃盡,蘇慕白的五千精兵,卻是有半數以上掛了彩,其中千餘人傷勢不輕,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哀嚎一片。林晚榮也是愣了一下,老實說,鬧成現在這個場面,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別無選擇,手段是辛辣了些,但卻足以讓人警醒,讓他們在以後的戰場上少流血。

  杜修元連連搖頭,雖說打起仗的時候拚殺過癮,但等到兵演結束,看到那千餘傷殘的兵士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強悍如胡不歸者,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以往兵演雖也有傷亡,卻只有寥寥數人。哪像今天這樣,又是燒傷的,又是踩傷的。摔傷的,砍傷的,數千人馬一起重傷,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這些不是胡人,而是自己的嫡親兄弟,以後上了戰場,乃是互相依靠的肱骨,唯有團結一心,才能克敵制勝、勇往直前,雖說兵演貼近實戰,刀槍無情,可畢竟都是血肉兄弟,今日傷了這麼多人,別人怎能沒有怨氣?   這事一個處理不好,杜修元和胡不歸他們,便會在軍中被孤立。孤軍上了戰場,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面,不用說也知道。   老子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是胡大哥杜大哥他們呢?還有跟隨我從山東拚殺回來的兄弟們呢?林晚榮深深的吸了口氣,拍拍杜修元的肩膀。由衷的感激道:謝謝你的提醒,杜大哥。我知道怎麼做了。

  他大喝一聲道:胡不歸   胡不歸急忙縱馬奔來:末將聽從將軍調遣。   胡大哥,叫弟兄們都過去幫幫忙吧。林晚榮看了一眼對面的傷兵,輕輕說道。   胡不歸一愣,旋即明白了,感激言道:林將軍,我代表兄弟們謝謝你了。   滾蛋,老子不要你們幫忙!一陣喧嘩的吼叫聲,從對面陣中傳來,林晚榮放眼望去,卻是許震等人在救助蘇慕白手下的傷兵,一個步兵千戶脖子上纏著繃帶,對著許震罵罵咧咧。   媽拉個靶子胡不歸大喝一聲,馬鞭一催,縱馬飛奔過去攔在許震身前,對那千戶道:打仗打不過,被老子抓了俘虜。老子好心好意來幫你,你還在這裡吼個球?   那千戶輕蔑道:打不過也好過你們,面對自己兄弟還往死裡打,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

  對啊,我們這麼多兄弟,都傷在你們手下,你們良心被狗吃了?千餘號傷兵一起破口大罵了起來。胡不歸一怒,馬鞭一甩,便要往那千戶身上砸去。   胡不歸用力了幾下,那馬鞭卻甩不下去,他朝後面大吼道:誰拉住我林將軍?   林晚榮一言不發,將胡不歸拉到身後,冷眼望著對面千餘傷兵,大聲道:我叫林三,今日這一仗是我指揮的,放炮燒糧草的是我,縱馬踩踏的也是我,你們哪個不服氣,便衝著我來。   眾人見他臉色發黑,氣勢洶洶,一時之間皆是一凜,無人敢於說話。被胡不歸擒下的騎營千戶劉國軒走了過來,瞅了林晚榮一眼,哼道:林將軍,即便你是取勝之將,卻也不能羞辱我等兄弟。同是大華一軍,你們卻下手毒辣,傷我眾多弟兄,這事怎麼也說不過去。

  下手毒辣?林晚榮仰天大笑道:你五千人攻我一千人,卻說我下手毒辣?這位千戶大人,照你這樣說法,我便只有命令手下弟兄們放下刀槍,任你等擒拿,那才是善良之輩,是也不是?   劉國軒愣了一下,臉上現出一絲赧然,稍前那步兵千戶卻是大聲道:可你們如此下手,卻與那胡人無異,何曾拿我們當過兄弟?   林晚榮馬鞭一甩,啪的一聲輕響,眾人神經一緊,卻聽這披了白袍的將軍道:你們作戰不力,五千人被我一千人打得唏哩嘩啦,若我輕鬆放了你們,那便是兄弟了?可是來日戰場之上,誰再拿你們當兄弟,放了你們性命?兄弟不是這樣當的!胡不歸何在   末將在!胡不歸大喝一聲道。   林晚榮刷的一聲撕掉身上長袍,露出那結實黝黑的肌肉,他冷冷一笑,將手中馬鞭遞於胡不歸手中。   胡不歸愣了一下道:將軍,你這是雙方軍士皆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林晚榮將身上長袍扯下,大聲道:唯有平日多流汗,才能戰時少流血,相信經過今日一戰,各位弟兄都能少些驕奢之氣,多些踏實之風,來日再有演戰,我林三依然會計謀百出,絕不留情。今日軍中實戰演習,傷了弟兄們,我林三心裡不安,卻從不後悔。此事與我手下弟兄無關,乃是我林三一人所指揮,有什麼得罪之處,我一人擔了。今日勞各位弟兄受苦,我林三便自領一百鞭!胡不歸,你執刑   將軍,不可胡不歸急急道。   林晚榮冷冷道:不聽軍令者,斬!若是一鞭不見血跡,那便加罰十鞭!你若想讓我少吃些苦,那便老老實實給我用點力。我醜話說在前頭,林某人今天這頓鞭子,是與各位兄弟同甘共苦,來日再戰,我依然不會留任何情面。胡不歸,動手   奶奶的!胡不歸熱血上湧,卻是一把扔下手中的馬鞭,扯開盔甲,刷的一聲將中衣撕開,露出黝黑的胸膛和道道的傷疤。豪放道:我老胡粗人一個。誰對我兄弟好,我就為誰賣命。林將軍是我數萬弟兄的主心骨,把命交給他我放心。末將胡不歸,願與將軍一起受這鞭刑。   末將杜修元(李聖),願與將軍一起受刑。李杜二人一起跪下,熱淚盈眶道。   我等願隨將軍一起受刑!林晚榮手下數千將士,竟是一起跪倒在地,苦聲哀求道。   情勢發展到這個地步,卻是蘇慕白手下數千人馬沒有想到的。軍中之人,都是血性方剛,見了眼前動人一幕,不說別的,光是這林將軍勇挑重擔、甘為兄弟賣命這一點,就沒有幾人可以做到。今日這一仗雖敗,卻也敗的不是沒有理由。林將軍這等有智謀有血性的男兒,是值得為之賣了性命的。眾人心裡變化,望著林將軍的眼神,漸漸由抗拒轉為敬佩。   林晚榮怒聲道:要你們都來做什麼,挨鞭子好玩麼?胡不歸,你敢違抗軍令麼?當我真的不敢斬你麼?   胡不歸咬了咬牙,猛的站起道:許震,我對林將軍執刑,你再對我執刑。我老胡,誓死追隨林將軍。   城樓之上的徐芷晴望著眼前一幕,忍不住搖頭道:這個林三,說他聰明吧,有時候又會冒些傻氣。   徐小姐身邊的李泰哈哈一笑道:這小子,平日嘻嘻哈哈,卻沒想到還有這麼一面,敢作敢當,是條漢子,單這一點,蘇慕白就是遠遠不及,你爹真的沒看走眼。哈哈,我就是拚了老命,也要將他帶到軍中,這麼好的苗子,可不能荒廢了。   見那胡不歸就要動手,徐芷晴忍不住焦急道:李伯伯,你就不要說風涼話了,那笨蛋就要挨鞭子了,你快些下去喝止他們吧。真氣死個人了,就沒見過這麼笨的人。   李泰驚奇的看了徐丫頭一眼,徐小姐鎮定道:伯伯,你瞅我做什麼?我這可不是關心他,只是不忍心見了笨蛋受欺負。   李泰哈哈大笑道:徐丫頭,你可說錯了,這林三可不是笨蛋,他是真正的聰明人。男人之間的情懷,你是永遠不會懂的。這一頓鞭子,不知道能拉得多少人為他賣命,卻是大大的賺了。我喝止他做什麼?   說話之間,那邊胡不歸一咬牙,重重一鞭抽在林晚榮背上,一道鮮紅的血印,便刻在了林晚榮身上。胡不歸身後的許震一狠心,也是一鞭子下去,胡不歸粗糙的後背,也是一道印記。   火辣辣的疼痛自背後傳來,林晚榮牙齒一咬,奶奶的,又要挨鞭子,又要當英雄,這就是代價啊。要說胡不歸也是笨蛋,你就不會在鞭子上抹點藥水麼,害老子這頓苦受的,今天晚上連覺都睡不成了。   啪啪的悶響,抽在二人身上,卻也敲在眾人心上。雙方將士都是血性漢子,尤其是林將軍手下的老兵們,見了林將軍身上交錯的血痕,俱都跪立在地上,熱淚盈眶,卻誰也不肯低落下來。   見那胡不歸下手恁的沒個輕重,徐芷晴心裡怦怦直跳,哼道,你這人喜歡逞英雄,今日挨了打,卻又要賺蕭家妹妹不知多少的眼淚了,也多虧有個人心疼你,要不然還不知道你鬧成個什麼樣子呢。   見那李泰看的津津有味,徐芷晴再也看不下去了,惱道:那黑大個胡不歸,力氣太小,捨不得下手,看的沒趣。伯伯,我先回去了。   不會啊,大鬍子的力道我知道的最清楚,軍中比起力道,沒有幾個能及得上他的。李泰自言自語道:徐丫頭他抬起頭來,只見徐小姐身影匆匆,早已走的遠遠去了,似乎一刻都不願意多待。   這一頓鞭罰,看的人人心悸,蘇軍千餘傷兵也是暗自折服,那騎營千戶劉國軒急急跪下道:末將劉國軒,今日敗得心服口服,請將軍免了責罰。   數千名傷兵攙扶著跪下道:我等心服口服,請將軍免去責罰。   林晚榮咧開大嘴,勉強笑道:劉大哥,各位兄弟快快請起,今天晚上我請喝酒,不醉不歸,醉了也不歸哎喲,胡不歸你個兔崽子,你就不會輕點   眾人一陣莞爾,哈哈大笑中,卻覺得這林將軍分外的親切,便似是自家兄弟一般,一時之間,沙場上又是哭又是笑的,熱鬧非凡。      回到蕭家的時候,已是夜深時分,是杜修元等人攙扶著他回去的,饒是林將軍自認銅皮鐵骨,卻也架不住這一頓好打。他背上傷痕纍纍,血漬隱現,連見慣了搏殺場面的眾將也是暗自心悸,這老胡還真是根直腸子啊。   軍人打架,就是一根大道通到底,服就是服了,沒有二話。蘇慕白手下將士原有一萬之眾,今日親眼見了林將軍忠肝義膽的情形,皆都暗自心折,主動與他握手言好。林將軍挨了一頓鞭子,卻能換到眾心所向,在軍中威望更上一層,這倒是杜修元等人沒有想到的。   胡不歸也是渾身傷痕,不過他是經過了無數戰火洗禮的老油條,皮實的很,不像林將軍這樣的小黑臉,經不住打。胡不歸挨了鞭子,又與眾人痛飲了烈酒,便倒在地上沉沉睡去,那背上的層層傷痕,彷彿不存在似的。   這大鬍子,老子什麼都不服他,就皮糙肉厚這一點,不服也不行。白袍小將林將軍將那披風與羽扇一扔,心裡無奈的想道。   幾人攙著林將軍,方才到了店舖門外,卻見一頂小轎急急從遠處行來,還未行到近前,便聽到一個女子聲音在裡面焦急道:停下,快停下。   小轎急急落下,一個女子飛一般自裡面衝了出來,望見被眾人攙著的林三,先是一愣,接著便不由自主眼眶一紅,淚珠兒噗噗落了下來:你,你這是怎麼了?   林晚榮嘻嘻一笑道:沒事,今日騎馬不小心,摔了一跤,明兒個就會好了。   就你會扯謊,那女子抹了淚珠,衝過來望了他一眼,咬住嘴唇泣道:當別人都是傻子麼?大小姐靠近林三身邊。望見他背上錯亂的鞭痕,頓時心驚肉跳,小手摀住嘴唇,眼淚落的更急。   護送林晚榮歸來的杜修元滿臉尷尬,抱拳道:夫人,末將護衛將軍不力,請夫人責罰。   什麼夫人?大小姐淚珠依舊,臉色卻是通紅,瞅了林晚榮一眼,強自道:你,你可不要亂說。   我從來不亂說。林晚榮苦笑道:但是別人亂說,我就管不了了。   你這死人,都這般模樣了,還要欺負人。大小姐心疼的嗔他一眼,扶住他胳膊。偷偷向他背上一望,頓時又悲上心頭,急急忍了眼淚道:各位兵大哥,快請屋裡坐,環兒,看茶   杜修元匆忙擺手道:夫人折煞末將了。今日未能護好林將軍,小的實在問心有愧。眼下將軍已經安然返回,只有委託夫人好好照顧於他了。林將軍乃是我軍將士之靈魂,末將代表我軍中數萬將士,謝過夫人恩德了。   杜修元說著,卻是含淚跪下,向大小姐磕頭。   蕭玉若急急道:這位大哥說的哪裡話。照顧他本就是我的責任,哪裡是什麼恩德。你這死人,還不說句話,快讓這位大哥起來。   林晚榮咧嘴一笑道:杜大哥,你就快些起來吧。要不然,待會兒,她還不知道會怎樣折磨我呢。咦他眉頭一皺,卻是輕聲叫了起來,原來是大小姐聽他胡言亂語,忍不住在他腰間輕輕一捏,他驚叫之下,觸動身後傷口,疼得叫了出來。蕭玉若又是後悔又是心疼,急急拉住他手,眼中滿是愧疚。   杜修元起身感嘆道:將軍與夫人恩愛異常,實在羨煞旁人。末將不敢打擾您二位,就此告辭。林將軍,兄弟們明日再來看你。   林晚榮擺手一笑,大小姐臉色羞紅送他出去,轉回身來的時候,卻見林三臉色蒼白,憔悴不堪,哪裡還有平日裡生龍活虎的樣子。   沒了外人在,大小姐滿腔的擔憂與惱怒便不再掩飾,淚水像是決了堤的河水般嘩嘩流淌:你這死人,我才一日不在家,你怎地就鬧出這般模樣?   林晚榮嘻嘻笑道:今天這事是個意外,兄弟們太熱情了,挨幾下鞭子,也沒什麼關係的。咦,你不是在徐小姐家待著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最起碼要住上個十天半月呢。   大小姐抹了眼淚,輕道:原本是想與徐姐姐多敘些話的,只是想著你這閻王留在家裡,也不知道鬧出些什麼難受的事。正心裡不安,徐姐姐便回來了,說你受了重傷,我,我,我嚇得魂都沒了   說到這裡,蕭玉若早已忍耐不住,嚶嚶哭泣了起來,又想方才一路擔憂的情形,眼淚便如放了閘的河水,唏哩嘩啦止不住了。   汗,徐芷晴這丫頭說了些什麼,把大小姐嚇成這個樣子。見大小姐酥胸急抖,梨花帶雨的模樣,饒是他方才血氣方剛,眼下卻也沒了半分脾氣,拉了拉大小姐手,笑道:別哭了,我沒事的。不信你親我一下試試?什麼,你不願意?難道要我親你,拜託,我是傷員呢!   親你個頭。大小姐羞急交加,輕聲哼道:都這般模樣了,心裡還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見林三悻悻模樣,她心裡一柔,再也板不起臉孔,伸出小手,輕輕撫摸著他背上傷痕,聲音顫抖的道:這是誰打的?下手這般狠毒?疼麼   林晚榮微嘆道:是有點疼,不過肉再疼,也比不上大小姐你的心疼。   油嘴滑舌。蕭玉若臉現紅暈,目泛柔光,輕叫一聲道:環兒   在門外伺候的小丫頭便急急進了門來,大小姐溫柔道:三哥受了傷,你與我一起扶他進去。   環兒應了聲是,兩人便一起架住他,小心翼翼往屋裡走去。   被兩個女子一左一右包夾的滋味,著實讓人心裡騷癢難耐,感受著二女柔嫩的香肩與腰肢,望著大小姐秀美的臉頰和潔白柔嫩的小耳垂,他騷心大發,靠在大小姐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蕭玉若心裡一顫,渾身發軟,腳步都有些站立不穩。她秀臉發燒,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怒中帶羞的神情,銷魂之極。   還是床上舒服啊!二女將他面朝下放在床上,林晚榮抱住枕頭,深深感慨一聲道。   大小姐也不理他,對小丫頭道:環兒,你去準備藥水。哦,對了,還有剪刀!   林晚榮嚇了一跳,急急道:大小姐,你要剪刀做什麼?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我還沒死呢,一切功能都很正常,不信你試試。   環兒噗嗤一聲輕笑,大小姐羞怒焦急,想在他身上來一下,卻怎麼也捨不得下手。只得在他手心裡狠狠抓了一下:胡說八道些什麼!叫人聽了笑話。   待那小丫鬟出門去,林晚榮便拉住她手,大小姐臉色溫柔,乖巧的坐在了他身邊。想起徐芷晴對自己說過的話,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實現,忍不住輕輕嘆了一聲。   林晚榮道:大小姐,你今日神色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徐芷晴那受了什麼欺負?告訴我,我給你找場子去。   我不受你欺負,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會有別人來欺負我。大小姐嘆了一聲道:林三,我問你一件事,你須得好好回答我,不許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天下還有比我更誠實的人麼?林晚榮面不改色的道:大小姐,你與我相處這麼久了,我的這個長處,你應該知道的很清楚了,還要我再重複嗎?   大小姐神情癡癡傻傻,望著他,輕聲道:林三,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像肖小姐這般不見了,你會這樣瘋狂的找我嗎?也會為了我做任何事情嗎?   林晚榮嚇了一跳,不會吧,大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徐芷晴那丫頭和她說了些什麼,讓她這樣胡思亂想。   蕭玉若緊張的望著他臉色,見他猶豫,心裡一陣劇痛,淚珠兒滾落下來,卻堅強的別過臉去道:算了,你不用說了,我不想聽你說謊話。   大小姐,你看著我的眼睛。林三語帶摯誠、無比正經的說道。   幹什麼?大小姐望了他一眼,只見他眼睛睜得又圓又亮,似乎滿是真誠。   你從我的眼睛裡面看到了什麼?林三微笑著道。   大小姐強忍了笑,輕道:除了血絲,什麼都沒看到。   林晚榮眉間黑線隱現,這小妞,咋就不入戲呢?他輕嘆一聲道:大小姐,每個人在我眼中看到的影子,都是不一樣的。同樣,在我心裡,你和青璿也是不一樣的。她聖潔高貴,似是月宮裡的仙子,你成熟而又豔麗,便是水裡的洛神。這洛神和嫦娥,一樣的美麗,一樣的高貴,就像一根扁擔的兩頭,你一定讓我分出那邊重那邊輕,這不是為難我了嗎?   什麼嫦娥洛神,說的好聽。大小姐眉間含笑,目泛柔光,輕道:若真是如此,我叫你離開那肖小姐,你會願意麼?   林晚榮搖搖頭道:沒有這個可能。就像青璿如果要讓我離開你,我也不會答應,是一個道理。唉,博愛是一種偉大的胸懷,縱是世上無人理解,我也要將博愛進行到底。   討厭的壞蛋!大小姐輕哼了一聲,臉泛紅暈,緊緊拉住他手道:我蕭玉若自認聰明,卻不知道哪裡招了你,便被你這樣拿的死死的,若是你敢對我薄情,我便死給你看。   薄情?林晚榮吃驚道:這還是人做的事嗎?大小姐,請你千萬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兩個字,聽到這兩個字我就渾身打哆嗦。   作怪!大小姐嗔笑一聲,小手在他掌心裡輕撓了一下,林晚榮心裡騷癢,顧不得背上傷痛,手上用力一拉,大小姐驚的啊了一聲,卻是瞬間撲倒在床上,正靠在了他枕邊。   你要做什麼?大小姐見他臉上似笑非笑,面頰便近在眼前,心裡噗噗直跳,卻是升不起一絲反抗的力氣。   蕭玉若酥胸急顫,身軀微微抖動,面上浮起兩抹濃濃的暈紅,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蓮花小口微吐,朱唇一張一兮,陣陣如蘭的芳香自她口中吐出,說不出的火熱誘人。   奶奶的,拚了。林將軍眼中火熱,心中騷癢,背上疼痛也顧不得了,卻是一翻身,便將玉若摟在了懷裡。   不要躺在他懷裡。大小姐嬌軀酥軟,眼中嫵媚如水,檀口火熱,輕輕顫道。   要的,要的。林將軍微微一笑,雙手緩緩撫上她柔嫩的香肩。輕輕揉捏一陣,便由上而下,在她滑如凝脂的腰際一番徘徊,又自順流而下。魔爪一探,正撫上那豐挺的翹臀。   大小姐軟如團棉的嬌軀一陣輕顫,緊緊按住正在自己臀瓣上作怪的大手。蓮口輕吐道:你這壞蛋,怎地如此大膽,便不怕我娘親治你?   她治我,我治你。林晚榮無恥一笑。順著那柔滑的絲緞,將蕭玉若隆起的翹臀包裹的珠圓玉潤。他急吞了口口水,大手一伸,便揭開那裙襬,往裡面探去。   小姐丫鬟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卻一下子驚醒了正無比親暱的二人,大小姐急忙一下翻起身站下地來,臉上紅的都能擰下水來,美目嗔他一眼,無限羞澀的道:你這壞蛋,便是受傷了卻還能做出這般壞事,我討厭死你了。   咦,你不說我倒想不起來了,原來我受傷了啊。林晚榮嘻嘻一笑道:唉,連一個傷員都不放過   你說什麼!大小姐又羞又怒,卻是一下子撲到他身上,兩個人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良久方才止住,大小姐望他一眼,忽地撲到他懷裡,眼淚簌簌落下道:你這害人精,我每日便都這般想著你,念著你,恨不得與你永遠這般才好。   魅力大沒辦法,林晚榮雙手一攤,環住她細細小蠻腰,輕道:這樣還不算好,還有些更美好的事情等待我們去做,其實現在這樣也可以做老樹盤根、倒澆蠟燭這兩式我很久沒用過了,不如我們今天來共同探討一下吧。   雖然不明白這兩式是個什麼來路,但見他眉眼間的色笑,便知不是什麼好東西,大小姐惱怒的在他身上撓了一下,環兒卻已取了創藥急急走了進來。   環兒,你來的真及時。林晚榮嘻嘻一笑,意味深長說道。   老實點!大小姐玉顏緋紅,小手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大力一點,再大力一點,哦,耶斯林三發出一陣怪叫,聽得二女嬌顏火燒,環兒羞得轉過頭去,大小姐怒也不是,羞也不是,恨不得將他屁股踹個稀巴爛,只是心裡,卻隱隱的留戀著這種歡欣的味道。   取來剪刀,細細的為他剪去與淤血粘在一起的布衫,林晚榮雖是淫叫不止,只是臉上豆大的汗珠和變調的嗓音,卻顯出了他巨大的疼痛。環兒看的心驚膽顫,早已扭過頭去,不敢看那血肉模糊的背膀。   蕭玉若緊咬玉唇,小手微顫著,為他剪去布衫,淚珠卻一道道的在眼中打轉。待見到他嘴唇咬出的鮮血,便再也忍不住,扔掉藥水剪刀,一把撲在他背上,用自己嬌嫩的臉頰輕輕磨擦那火熱的傷痕:你這壞人,真要了我的命了   環兒見小姐痛哭,便也跟著撲在他肩頭嬌聲哭泣起來,兩個女子的淚水,順著他肩膀流下,落進傷口,卻是陣陣的疼痛。   媽的,我忍!林晚榮身上難受,心裡卻是騷癢,臉上浮起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咯咯,好一對同命鴛鴦,好一幕郎情妾意啊一陣嬌笑聲自院中響起,那聲音聽著似遠似近,便彷彿迴響在幾人耳邊。   大小姐一驚,急忙停止了哭泣,轉過身來驚道:何人喧嘩?小丫鬟環兒也嚇得一哆嗦,急急躲在了二人身後。   嘩啦一聲大響,門板已被人一腳踹開,門口卻是站著三個蒙面黑衣人,手中執著明晃晃的鋼刀,眼中射出湛湛神光,正盯緊了林晚榮。   你,你們是何人?大小姐心裡一驚,臉上現出一絲恐懼,卻勇敢的護在了林三身前,不教他受到丁點傷害。   來了,來了,安姐姐演的好戲來了。林晚榮心裡一震,驚喜中帶著些忐忑,勇敢的跳出去擋在二女身前道:來者何人,速速報名,本將軍饒你們一死   話音未落,便見一陣明晃晃的刀鋒直往眼前閃來,那刀聲呼呼帶風,來勢迅疾,竟是一點未留情面,要生生將他劈在刀下。      見那刀鋒寒光閃閃,直往自己胸前砍來,林晚榮心裡一驚,這哪是演戲?分明就是玩真的。他心中念頭急轉,閃身避過這一刀,背上的傷口卻又傳來一陣巨疼。那殺手刀鋒不停,轉刺為挑,豎直直往他小腹劈來,比方才更是迅疾。   媽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林晚榮驚怒之下,也顧不得背上疼痛,看準那殺手面門,運足力氣,憤而一拳擊出。他這一式,後發而先至,比那殺手速度還要快上許多。殺手也是吃了一驚,手中長刀疾揮,堪堪護在自己要害之前。   去你爺爺的。林晚榮大喝一聲,收住拳頭,猛的踢出一腳,正中那殺手小腹處,砰的一聲,便將那人踢出門外。與此同時,屋內另兩名殺手卻也沒閒著,二人刀鋒急轉,繞過林晚榮,便往背後的大小姐襲去。   林晚榮一招得手,心裡頓時安穩了許多,對這二人也是不懼,順手拾起手邊一張長凳,便往偷襲的二人架去。嘩啦一聲輕響,刀鋒與木凳相接,木凳被劈的稀爛,片片散落。林晚榮也不遲疑,將手中的殘垣狠狠扔出,正中一名殺手胸前。他憤怒之下,渾身力氣爆發,這一擊勢沉力大,那殺手悶哼一聲,急退了數步,不斷的喘息著。   走!林晚榮大喝一聲,拉著大小姐與環兒,便往那門口衝去。方才踏入院中,就聽一聲嬌笑道:想走?沒那麼容易!!語音方落,便聽一聲尖銳的呼嘯帶著凌厲勁風,直往自己面門襲來。   聽到這聲音,林晚榮心裡鬆了口氣,旋即又大是惱怒起來。媽的,安碧如這騷狐狸,說好了是演戲的,可這他媽哪一點像演戲了?選哪天不好,偏要選老子受傷的時候。老子一個不慎,剛才就被那幾個小子劈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他完全看不透的人的話,那就非安姐姐莫屬了,論起手段、論起智謀都不在他之下,還披著一張華麗無比、讓人目眩的外衣,實在難以防範。   那襲來的暗器,卻是一盞打磨的極為精緻的白蓮花,飛旋不已,虎虎生風。林晚榮看準那來勢,順手一接,頓覺一股大力透過鐵蓮花傳來,彷彿一記大錘,往他胸前砸來。他連退了兩步方才拿穩身形,還未喘過氣來,便見一條黑影騰空而起,手中長劍疾抖,如一道流星般向自己胸前襲來。   那黑影雖是輕紗蒙面,卻生的隆胸肥臀,搖曳多姿,在空中的身形劃出一個美妙動人的曲線,甚是勾人。奶奶的,你終於出來了,他心裡暗哼一聲。打了這麼長時間,幾度遇險,卻也沒見到那什麼仙子出現相救。安碧如這騷狐狸,到底有沒有摸清她師姐的行蹤,別逗老子玩才是。   那黑影御劍而行,如一道霹靂般迅捷無匹,離得近了,林晚榮都能看清她眼裡的凜冽殺氣。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閃身疾躲,安碧如眼中寒光一閃,長袖一甩,袖中一枚小箭激射而出,眨眼便到林晚榮胸前。那小箭箭頭黝黑,竟是淬了劇毒。   我日,你真的想要老子的命啊!林晚榮渾身冷汗,拚命向旁邊躲去。那袖箭來勢極快,眼看便要射中他身上,卻聽一聲輕嘯,斜刺裡忽地射來一枚銀劍,正中那淬毒的袖箭。兩器相接,火花四濺,那袖箭瞬間被擊得一偏,堪堪擦過林晚榮肩膀,砰的一聲,插入身後木柱上。   媽的,還真有人來救我,林晚榮心裡發出一陣驚嘆,也不知是該喜該憂。安碧如發出一陣驚呼道:何人阻攔於我?   一個女子聲音幽幽嘆道:安師妹,我們又見面了。那聲音乃是自對面房頂發出,諸人放眼望去,卻見對面屋梁之上,俏然挺立著一個身態修長的女子,面蒙輕紗,白衣白裙,微風拂來,吹動她長髮微微飄起,淡然幽雅,高貴聖潔,便像是神仙一樣的人兒。   雖看不清她的面容,林晚榮只掃一眼,便知道,這人就是那夜傷在自己手上的那位神仙姐姐了。那日這神仙姐姐分明是中了毒針,沒曾想今日卻又生龍活虎的站在了自己面前,看來真如安碧如所說,這神仙一般的人兒,哪能那般輕易就被人射殺了。她與安碧如和仙兒同根同源,破解那毒針,自也應該不在話下。   原來是寧仙子駕到。小妹有失遠迎。十數年不見,仙子容顏更勝往昔,著實可喜可賀啊。   安碧如俏立庭院之中,一襲緊身黑衣,更將她襯的豐胸翹臀,身形曼妙,同樣是一襲薄紗蒙面,卻多了幾分妖冶氣息。這兩個女子一上一下,一個高貴如仙,一個嫵媚如狐,氣質截然不同,偏還生的一般美豔,又是同門師姐妹,實在叫人驚詫。   大小姐靠在林晚榮身邊,輕聲道:林三,這人我怎麼看著似乎有些熟悉。   她說的,便是立在對面的安姐姐。林晚榮呵呵一笑,能不熟嗎,你還吃過好幾次飛醋呢。不過他自然不會傻到自己去點破,當下笑道:是嗎,我倒沒有注意呢。在我眼裡,除了大小姐、青璿和我幾個老婆之外,其他女人長得都是一般模樣,分不出什麼美醜來。   貧嘴!大小姐嬌嗔道,卻是更緊的依偎在了他身邊,想起方纔他那般捨生忘死的擋在自己身前,心中幸福而又感動,小口微啟,在他耳邊輕道:壞蛋,今後不要那麼傻了。要是傷了你,我一個人也絕不苟活於世。   兩個人甜甜蜜蜜、恩愛纏綿,那邊高立於房上的仙子卻是輕輕一嘆道:師妹,你這是何苦呢,昔年之事,乃是一場誤會,你又何必把這些怨氣撒在不相干之人身上。我們十餘年不見,正該握手言歡,敘些情誼才是。   安碧如咯咯一笑道:敘情誼?好的很,經年不見師姐,我也甚是想念師姐呢。咯咯她說著,卻是纖手疾揮,兩隻銀針寒光閃過,轉眼便到林晚榮身前。   安碧如動作雖快,不過那仙子對她似乎甚是瞭解,也不見她腳步如何動作,轉眼便到了林晚榮身前,長袖輕揮,那迅捷的兩枚銀針便收入她袖中。   仙子臉色微微一陣發白,旋即恢復了正常。望著安碧如笑道:師妹,這些年不見,這冰魄神針,你卻更是精熟了。昔年師傅親手將這神針傳授於你,卻也沒選錯了人。   原來這玩意兒叫做冰魄神針,難怪插到屁股上總有一股涼勁呢,林晚榮暗自想到,卻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屁股,又偷偷望了望身形曼妙的安姐姐一眼。想起了昔日微山湖上這騷狐狸為自己打針的情形,一時之間感慨萬千。   安碧如咯咯一笑,語中卻是帶著說不出的悲憤與蒼涼味道:師姐,多謝你還記得師傅。你若不說,我倒忘了這冰魄神針竟是她老人家親手傳授於我的呢。傳藝之德,我本該沒齒難忘才是。可是當初她當著我二人面前說過的話,我縱是死了也難以忘懷。苗女根骨頑劣。縱有天資,卻有禍國之根。這話,我每日都要念上百遍,師姐,莫非你就忘了嗎?哦,我倒忘了,你身分高貴,乃是生於人世間的一朵奇葩,師傅對你看重都來不及,又怎能理解我這下賤苗女的心情?   林晚榮心裡哦了一聲,難怪安姐姐如此偏激。在這時代,遠沒有達到民族平等的境界,苗女在世人眼中乃是荒蠻野族,尚未開化,身分極為低下。這安碧如天香國色、聰穎非凡,本該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唯獨身為苗女卻給她刻上了一個抹不去的印記。大概是她們二人的師傅也是一個純粹的血統論者,在得知了安姐姐的苗女身分之後,對她心生鄙視,才有了安姐姐方才重複過的那一番話。似安碧如這等高傲而又敏感的人兒,要是不反出師門,那才奇怪了。   話說回來,苗女有什麼不好,她們淳樸多情,奔放熱烈,敢愛敢恨,比那些嬌滴滴的大家閨秀卻又多出了一種獨特的味道,這安姐姐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她的個性給林晚榮留下了永難磨滅的印象。   仙子沉默了一陣,一聲幽息,緩緩道:先師已為古人,我等深受她養育陪護之恩,哪能再言她是非?以愚姐看來,師傅當日說這一番話,並非針對師妹,只是為了大局著想。在我心裡,無論何種民族,皆是我大華子民,本無高低貴賤之分,只是這世間人心險惡,非是人人都能寬和待人。我玉德仙坊世代領袖武林,協助帝王興國安邦,為世人所敬仰。昔年又恰逢國有大難,若是有人藉了師妹的出身大做文章,局面就更加難以收拾。為安撫眾民,保我大華安寧祥和,師傅她老人家才迫不得已做出姿態,在眾人面前挑穿了你的身分,實在是她老人家不得已而為之。   汗,竟然是當眾拆穿,這安姐姐的師傅也太不給面子了吧,似安碧如這樣高傲的人兒,你這樣刺激她,她不翻臉才怪呢。何況,你一個老太婆,就算是打著為國為民的幌子,又有什麼權利當眾揭人隱私?就為了你所謂的領袖群倫、拯救萬民?狗屎,說的好聽罷了。他心裡憤憤,對安碧如同情之心更盛。   安碧如哈哈一笑,目中淚光隱現:說的好,說的好,領袖武林、興國安邦,多麼偉大的理想!為了這個,師姐你一輩子清心寡慾,獨守寒窗,卻要丫角終老,連情愛滋味也未曾嘗過。這是多麼高尚的情操啊。可是小妹有一事不理解了,這武林,是習武之人的武林,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又有何人需要讓我玉德仙坊引領。又有誰來叫你安邦興國?師姐,這個問題,小妹思慮多年,卻一直沒有想通,你能不能為我解答一番?   說的好,林晚榮心裡大爽,苗女,苗女怎麼了?老子喜歡的就是苗女,這世界多種多樣,沒有包容的決心,何談領袖群倫?安姐姐果真是個聰明之極的女子,一語點中要害,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不是屬於什麼仙子,也不是屬於什麼玉德仙坊的,要打仗還是要和平,關你狗屁事,你丫能管得了嗎?還以犧牲別人為代價,來維護所謂的人間正義、世界和平,扯淡吧。   便是打著這個幌子,你們就置我一個弱女子於不顧,以犧牲我一輩子為代價,換來這人世安康、社稷太平?安碧如慷慨激昂,說到心痛處,淚珠已簌簌落下。瞥眼見到林晚榮目光灼灼,臉上滿是鼓勵的微笑,與平日嘻哈模樣完全不同,似是這塵世之中,唯有他一人是自己的知音。她心中一暖,望著他輕輕一笑,卻高高的昂起了螓首。   仙子搖頭道:師妹所言固然有理,可這國家乃是自古有之,非自今始。無數的事實證明,百姓需要有人領導,否則便會是盤散沙,受外族欺凌。如今日我大華外敵入侵,胡人氾濫,若是無人領導,何談安居樂業、國泰民安?這國與人便是一個千年不變的話題,為國,便須有人犧牲,不是你便是我。師妹固然受盡委屈,可愚姐又何嘗心安?師傅傳我基業,要愛惜我玉德仙坊百年盛名,愚姐誠惶誠恐、戰戰兢兢,又何敢走錯一步?   這寧仙子也是一個極有想法之人,這一番話說的是國與人的關係。大眾與小我,果然是一個千年難解的話題,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縱是林晚榮身處的前世,也是諸人各持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多說無益!安碧如怒聲一哼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師姐,今日之事與你無關,請你讓開,莫要威逼小妹對你動手。   仙子回過頭看了林晚榮一眼,眼神淡淡,臉上古井不波,看不出是個什麼表情。林晚榮笑嘻嘻一招手道:嗨,這位姐姐,你看著好面熟啊,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大小姐卻似極是崇敬仙子的樣子,輕輕捅了林晚榮一下,小聲道:你這人,莫要褻瀆了仙子。汗,我褻瀆她?這是什麼道理,我還擔心她褻瀆了我呢。   仙子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淡淡瞥他一眼,轉過身去,腳下如生了根般,護在他身前一動不動。一切果真都在安碧如算計之中,這位神仙姐姐不是一般的正直,簡直是正直的過分了,為了阻止師妹行兇,竟能拋下往日恩怨,果然有派頭。   安碧如眼光湛然,嬌聲一笑道:好,很好,師姐果然還是那般正直,經年不見,小妹今天就來領教領教名震天下的寧仙子又學了些什麼新奇的功夫。   仙子搖搖頭道:師妹,你與那誠王勾結一處,沆瀣一氣,草菅人命。我既是見了,卻也不能不管。這人雖是可惡,卻不能死於你手中。   要你來管說話間,安碧如身如一隻青燕般飄然而起,纖纖十指彎曲成鉤,細長指甲閃著湛湛銀光,聲勢極快,比之方才偷襲林晚榮快了數倍不止,直往仙子臉上插去。   寧仙子面色不變,長袖微撫,雙手間泛起一陣淡淡螢光,便似是聖潔的蓮花般,式子更快,眨眼便抵在安碧如手上。   安碧如輕哼一聲,化抓為掌,絲毫不讓的往她胸前印去。二人相鬥,以快打快,片刻之間,便接連對了三掌,砰砰砰三聲輕響過後,兩人同時疾步後退,耳根微微發紅,酥胸輕喘,顯是不相上下。   安碧如卻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物,飛退之間,手裡也不知道哪裡變出的一把小劍,功聚手掌,腕間一抖,那小劍便如破空的流星般,直往仙子酥胸飛來。   這二人相距極近,安姐姐的功力林晚榮也親眼見過,見她又出暗器全力一擊,那仙子似乎再無可躲之處,心裡頓時也隱隱的生起一絲惋惜,若是就這麼把仙子毀了,那實在是暴殄了天物。      事實卻並非如林晚榮所想,寧仙子與安碧如相鬥多年,兩人都是知根知底,見了安碧如手中抖出的飛劍,她也不如何驚慌,手中卻不知何時多了塊錦帕,秀腕輕抖,那帕子微微一轉,甚是好看,卻正覆住了疾飛的小劍。這一連串動作在電光石火之間,乾淨漂亮,神乎其神,叫人看的眼花繚亂。   林晚榮拍手笑道:好看,好看,這位姐姐,原來你還會抖帕子啊!   仙子似是背後長了眼睛,下垂的長袖中忽地滑出一柄長劍,寒光一閃,耀得林晚榮眼睛發花,滿腔淫心頓時消散殆盡。   安碧如一掌退下,卻更是不依不饒,袖中變戲法似的抖出一把秋水寶劍,似那月光般寒冷。林晚榮看的目瞪口呆,這騷狐狸身上到底藏著多少寶貝啊,為何我每次搜她身的時候都沒有找出來呢?要是我下次再輕薄她,她一聲不吭的掏出一個玩意兒,給我來這麼一下,老子的一堆老婆就要做寡婦了。   驛路梨花!安碧如嬌斥一聲,欺身直上,手中寶劍輕盈抖動,竟是一連挽出七朵劍花,分從不同方向,帶著凜冽鋒芒,直往寧仙子身前攻去。那劍花便如盛開的潔白梨花,甚是耀眼,淡淡的寒光卻有如刀鋒,刺的人不敢上前。林晚榮站在仙子身後,卻也忍不住冰寒徹骨,這安姐姐果然是高手,平時與自己嘻嘻哈哈,原來是保留了許多情面的。   仙子眉頭輕皺,手中長劍以疾不可察的速度舞至身前,看準其中一朵梨花,不顧其它寒光,一劍直指。哐噹一聲脆響,兩劍接實,七朵梨花皆盡散去。   安碧如一劍落空,也不耽擱,手中寶劍微微一指,竟是漸漸顫抖起來,便似是一條不斷扭動的毒蛇,蜿蜒著向寧仙子射來。   神仙姐姐眼中神色鄭重,不敢輕易出手,待到那劍光將要及到自己胸前忽地換劍出指,一道疾風便往安碧如腕間射去。   這圍魏救趙的一式讓安碧如不敢小看,她急急一下跳將開去,咯咯一陣嬌笑,酥胸急劇起伏道:師姐果然好手段,經年不見,這靈犀一指更是出神入化了。只可惜你丫角終老,卻也找不到這靈犀相通之人,可惜了這靈犀美名了。   靈犀一指?我靠,這可是千金不換的秘術啊,有功夫一定要嘗試一下!望著安姐姐與仙子,這一黑一白的絕色雙姝,林晚榮伸出手指狠狠捅了一下,臉上滿是淫賤之色。      寧仙子淡淡道:武學之術,只是一個簡單的名字,心正則形正,與那靈犀相通毫無干係。倒是師妹這般心計,修的一身好功夫,全身上下皆是暗器,叫愚姐好生佩服。   仙子這是諷刺安碧如藉暗器傷人,安姐姐如何聽不出來,她咯咯一笑道:師姐果然心術高超,小妹佩服。不過,話說回來,師姐拿了寶劍殺人,卻與我拿了毒物殺人有何區別?同樣取人性命,難道你殺的便是高尚,我殺的就是齷齪?我不像師姐這般身分高貴,豔麗如仙,處處都有無數人為之瘋狂仰望,我是一個低賤的苗女,孤身行走江湖,周旋眾多男人之間,若無一身獨特本事,怕是早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了。說這些,你又怎能理解呢?   這絕美的二女輕紗覆面,說話間便似在敘些家常話,只是手下卻無絲毫停頓,眨眼之間雙劍交加,火花四濺,相鬥二十餘招,卻是一式比一式急,一式比一式狠毒。二人本就是知根知底的師姐妹,相互爭鬥多年,今日一個為殺人,一個為救人,都使出渾身解數,誰也奈何不了誰。   蕭家大院本來就甚是寬廣,除了林晚榮外,男丁極少,這二女纏鬥之下,無人敢來阻撓。大小姐盯住安碧如看了半天,忽地奇道:難怪看著眼熟,原來竟是她。你這死人,方纔還那般甜言蜜語哄騙於我,卻原來是與她串通好了,做一齣好戲。虧我還那般為你擔心,你竟串通了外人來騙我   林晚榮急忙一把摀住她小嘴,輕道:這事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的,反正你要相信我就是了,男人做事總是有理由的你仔細看看,我是壞人嗎?   大小姐掙扎開來,瞥他一眼,嗔道:你若不是壞人,那這世界上就都是好人了。   見她臉泛紅暈的模樣,天知道她又想到哪裡去了。林晚榮嘿嘿一笑,摟住她纖細的小蠻腰道:那是,我只對你使壞就是了。   院中二人已經纏鬥百餘招,卻難分勝負。安碧如見久攻不下,眼珠一轉,突地咯咯一笑,晃身避過仙子來劍,腳下輕旋,便如一縷輕煙般,瞬間來到林晚榮身前。正扶住他一隻胳膊,扣在了他脈門上。   林晚榮正與大小姐含情脈脈,忽覺幽香撲鼻,身體一緊,半邊身子被安碧如拿住,安碧如眼中含笑,豐滿的身子輕輕壓在他身上,嫵媚道:我可拿住你了。   喂,姐姐,你幹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我喊非禮了林晚榮驚道。寧仙子動作也不慢,見了安碧如舉動,她腳下疾點。眨眼便到林晚榮身前,正扶住他另外一隻臂膀。二人以他為界,成倚角之勢,絲毫不讓。   安碧如輕哼一聲,單掌疾揮,掌中白濛濛一片,冰冷徹骨,正印在他胳膊之上。林晚榮渾身一陣冷顫,只覺身體如掉入了一個冰窖裡,冷不堪言。那邊寧仙子也不多言,秀掌微翻,貼在他另一隻臂膀上,頓有一股暖流順著臂彎透入體內,炙熱無比。一冷一熱兩股暗流在他體內爭鬥不休,翻騰滾動。   喂,姐姐,拜託,你們給我做冰火也要專業點嘛,大爺是掏了錢買了鐘的。林晚榮大聲叫道,這感覺便像是躲在冰窖裡烤火爐,一邊身子在打冷顫,一邊身子在流汗,說不出的難受。媽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冰火兩重天?還是兩位神仙一般的姐姐給我做的冰火,如果是躺在床上做這事,一邊是冰山,一邊是火焰,那滋味該是多麼的美好啊。   安碧如咯咯一笑道:師姐,你這般護著這小子,莫非是動了凡心,看上他了?神仙姐姐面沉如水,無絲毫反應。   安姐姐輕喝一聲,腳下用力,帶著林晚榮,身如一隻鴻雁般翩翩而起。寧仙子拿住林晚榮另一邊胳膊,卻也不敢用力,只得隨了安碧如去勢,身形騰空,兩人便像是塵世中掠過的仙子般,直往牆外激射而去。   林三,林三大小姐驚叫了兩聲,急忙向外追去。   安碧如與寧仙子是何等快速,怎是蕭玉若這弱女子能追得上的,等她攆出門去,卻見屋外鴻影杳杳,哪裡還有三人影蹤。   這死人!大小姐狠狠跺了跺腳,薄怒嗔道。林三雖然被拿走了,不過怎麼看怎麼像是和那個姓安的勾結好的。這二人本就一直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姓安的狐狸精嫵媚妖冶,對林三殊是不錯,絕不會傷害到他。而那仙子更是來救助自己等人的,林三這一趟絕計不會有危險。只是不知道這傢伙在外面又要鬼混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他背上還有鞭傷呢。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能坐飛機的,我有恐高症被兩個女子架在了空中,林晚榮大力掙扎著,借勢往安姐姐身上靠了靠,壓住她胸前那高挺的玉乳,肆無忌憚的擠了擠,滑不溜秋,彈性十足。   安碧如卻無暇顧及被他占了便宜,兩個女子分別夾住林晚榮一邊,腳下疾點,如鴻雁般掠過高樹枝椏之上,另一隻手卻都沒閒下來,正在林晚榮面門之前激鬥,帶起的風聲撫過林晚榮臉頰,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媽的,你們兩個打架歸打架,可別傷到我英俊的臉頰,老子還要靠這個吃飯的,林將軍鼻尖驚得滿是汗珠,心中忐忑難安。   兩隻一樣纖細圓潤的玉手在自己眼前不斷晃動,甚至能聞見那指尖的淡淡幽香,林晚榮心中感覺殊是奇妙。被這天底下最傑出的女子架上天開飛機,還能順便占占便宜吃吃豆腐,這滋味,真他媽刺激。   這兩個女子乃是天下有數的高手,纏鬥激烈,手上動作變化萬千,便如翩飛的蘭花般亂人眼球,卻不會傷到他面頰一分。林晚榮擔憂了一會兒便安下心來,見這一仙一狐各有一手摟住自己,激鬥之下,卻是幽香陣陣,酥胸急顫,煞是養眼。   想想這兩個可是天底下最傑出的女子,今天和她們搞的這麼熱烈,簡直就是天賜良機。若是不幹點什麼,實在對不起自己。   他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見安姐姐酥胸亂顫,說不出的雄偉挺拔,心裡一酥。趁二人無暇他顧,一邊胳膊微微一動,似是有意無意的,在安姐姐胸前蹭了幾下。   安碧如媚眼生暈,百忙之中瞅他一眼,滿是嗔怪之色。   是了,是了,安姐姐一定是怪我只去占她便宜,不去占她師姐便宜。一碗水要端平,不能厚此薄彼,他大義凜然的想道,另一隻胳膊卻往神仙姐姐胸前抹去。   仙子眼中神光一閃,哼了一聲,手上加力,一股灼熱的疼痛感覺便自胳膊傳來。   林晚榮哎呀大叫一聲,怒道:喂,你燙我幹什麼?會留下疤痕的!能發熱了不起啊!我還能打水槍呢!   仙子微微一哼,沒有說話,安碧如咯咯笑道:我師姐的身子冰清玉潔,哪是你這粗俗的人物能夠沾染的。師姐,這小子占你便宜,你便讓我殺了他吧!   他該死,卻不能死於你的手中。寧仙子嬌聲說道,語氣說不出的平緩,似是沒有什麼事情能影響她的心境。   老子最討厭你這種自命清高、彷彿所有人命運都掌握在你手中的態度,林晚榮大吼一聲道:我該不該死,不是你說了算。和你這種人說話,著實沒什麼趣味。這位黑衣服的姐姐,還是你殺了我吧。   寧仙子面容不變,卻是忽地丟開他臂膀,左手長劍一抖,便往安碧如身上刺去。   安姐姐神色一緊,堪堪架住她那一劍,身體一顫,左手卻再也無暇顧及林晚榮。三人原本立於高高的樹梢之上,失去了依託,林晚榮大叫一聲,身如一塊墜石,直往下面落去。   安碧如看的心裡焦急,見林晚榮墜勢甚急,再不施救怕就要送了性命。她銀牙一咬,身體輕轉,如一片青葉般便往樹下墜去。   她快,卻有人比她更快,寧仙子一劍攻出,逼迫安碧如鬆手,她身體疾彈,順樹而下,眨眼便已到了地面,鳳眼一抬,便見那想占自己便宜的林三,自上面直直墜下,眼看便要砸到自己身上。   你要救我是吧,那就張開你的懷抱吧,我保證不會撲倒你的,林三臉上浮起一個淫賤的笑容,這位姐姐的善良,我真是太喜歡了。   似乎看穿了林晚榮心中的齷齪想法,寧仙子掩在輕紗下玉盤似的臉頰上浮起一絲冷笑。   仙子,我來了。眼見著仙子近在眼前,林晚榮伸出臂膀,便要來一個大力的擁抱。哪知雙手堪堪要觸到她腰肢,卻覺一個冰冷的長方之物,正格在了自己身體上,自胸前到胯間,一分也動彈不得。仙子眼力極高,手法精準,這一下不偏不倚,正架住他的落勢,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我日,神仙姐姐拿什麼頂我?林晚榮心裡惱怒一哼,往身下看去,卻見一柄薄薄的劍鞘正格在自己身下。   他悻悻的落下地來,拍手笑道:姐姐好手段,頂的這麼精準,是不是沒事的時候,也拿這個東西頂自己?   安碧如心裡鬆了口氣,刷的落在二人不遠處,笑道:師姐好計謀,原來是一招圍魏救趙,果然不愧為玉德仙坊的傳人。   仙子淡淡一笑道:師妹,今日我二人纏鬥多時,你鬥不過我,我也奈何不了你。這人雖是粗俗,卻不能任你殺害,你所作所為,皆是因我玉德仙坊而起,你要害的,便是我要保的。   林晚榮心裡暗自哼了一聲,你當日還要殺我呢,要照你這樣說來,豈不是應該安姐姐保護我才是?   安碧如哼了一聲道:今日殺不了他,卻還有來日,我就不信,你還能護在他身邊一輩子不成?   護他一輩子倒也未必,但護他一時卻是沒有問題。寧仙子淡淡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自信。   如此這般?莫非是師姐你看上這小子了?咯咯,林三,你交好運了安碧如放浪笑道,豐胸肥臀急劇起伏,劃出一道美妙的曲線。她忽地止住笑。冷聲道:不過你可莫要高興太早。我這師姐玩弄男人,可是勝我百倍,等到他日你上了她當,便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還是叫我殺了吧,比跟著她痛快的多。   真的?林晚榮驚駭的離了寧仙子數步之遠,煞是不信的望著她。   林三,你好自為之吧。話音一落,安碧如深深望了林晚榮一眼,身形一扭,便如一抹輕鴻,飛逝在茫茫樹林之中。   寧仙子也不說話,望著安碧如遠去的背影,輕輕一嘆,眼神幽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晚榮無比留戀的望著安姐姐美好的身形。和這冰冷的仙子比起來,安姐姐熱情似火,媚惑無限,與她說話那般放蕩不羈,實在開心的很。若是將這又騷又熟的婦人弄上床,唱他一個《一江春水》,嘖嘖,那會是個什麼味道。   林中便只剩下他二人,一時寂靜無比。寧仙子感慨幾分,轉過頭來,只見林三盯著遠處,面泛淫光,口水都要滴落下來,實在淫賤之極。她忍不住眉頭輕皺,青璿看上的,便是這麼個人物麼?那日要殺他,看來果真是英明無比的決定。   見神仙姐姐一言不發向自己走來,林晚榮急忙道:你別過來啊,我可不是個隨便的人。   寧仙子停住腳步,淡淡道: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她?   她?她是誰?林晚榮先是驚奇,旋即恍然大悟道:你說黑衣服的那個啊,她不是你師妹麼?要叫我選的話,我還是選擇相信令師妹。   為何?你難道不知她要殺你?寧仙子眼中平靜無波,問道。   她好像是要殺我,不過我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哪能讓她說殺就殺。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我選擇相信她,是因為她身材比較好。   仙子也不生氣,往前走了幾步,道:你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這倒的確,你武藝稀鬆平常,但若論起陰謀詭計,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及得上你的。那日險些讓我命喪當場,這便是明證。   林晚榮裝糊塗道:命喪當場?這是我做的?神仙姐姐,你弄錯了吧,像你這樣天仙般美麗的人兒,有誰捨得對你下手?唉,這種事我是絕計做不出來的,我要做就做一些更高尚的事。   神仙姐姐聽他狡辯,哼了一聲道:怎地,莫非你不認識我了嗎?   林晚榮細細打量她一眼,良久搖頭道:姐姐風姿卓越,儀態萬千,就像是月宮裡的嫦娥,美得冒泡。只是,你蒙著臉,我便是見過你,也看不出來啊。   那你認識這個嗎?仙子纖巧的玉手中,握著一隻細細的蜂針,幽幽的泛著銀光。   咦,這是哪裡來的繡花針?神仙姐姐,你的小手這麼細嫩,這些粗活哪是你幹的,快些把這針給我,我幫你扔了吧。林三面不改色說道,伸手就要取那蜂針。   仙子纖手急轉,動作極快,呲的一聲,那蜂針便在林晚榮手上狠狠刺了一下。   啊林將軍大叫一聲,臉色劇變,彷彿已能感覺到自己心臟的窒息。這可是仙兒老婆親手調配的毒針啊,老子要是就這麼死了那才真是冤枉。他拿蜂針扎人,卻從沒想到這針也會扎回到自己身上,當下也顧不得裝了,伸手往懷裡取解藥。   神仙姐姐見他動作,微微一笑道:你找什麼?   找解藥啊,呸呸,童言無忌,我是找糖丸,姐姐你吃嗎,給你一顆。林晚榮匆匆找到解藥,想也沒想便放了一顆吞入肚中。等了一會兒,只覺肚間一疼,接著疼痛散去,一股熱流順著胃腹發散開來,渾身似乎舒適了許多。   寧仙子也不阻止他,安靜的看他吃完藥丸,微笑點頭道:這解藥味道如何?是不是先是腹痛,接著渾身熱流翻湧?   哦,是嗎?林晚榮嘻嘻笑道,心中卻是一凜,神仙姐姐將這藥性說的絲毫不差,看來那劇毒她自己的確能解。   寧仙子揚起手中蜂針,笑著道:這蜂針之毒,調配之人煞費苦心,採集七種劇毒調配而成,中者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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