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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集 第六章 神仙姐姐

極品家丁 禹岩 27819 2023-02-05
  媽的,仙子也會逃跑嗎?他渾身冷汗涔涔,想要長笑,卻又渾身虛脫,剛要坐下,卻又哎喲一聲彈簧般的跳了起來。   大小姐急忙扶住他,心疼道:莫要魯莽,你身上有傷呢。   林晚榮額頭汗漬滲出,咬牙道:這娘們,一針之痛,他日必定百針相報。   大小姐淚珠紛紛落下,氣道:都這般模樣了,你還想什麼扎針?叫你安排妥當冉來,你卻偏要來逞英榷,你是要氣死我才甘心麼?   想起大小姐方才捨了性命相救的情形,他心裡感動,對於她嘴硬心軟的話兒也不在意,咧嘴笑了笑道:不就是中了一針麼,死不了人的。說話間,他一伸手,便摸到屁股上那一截冰冷的銀針,這針還有小半露在外面,想來是那仙子發力時已是強弩之末,這一下雖是打中,卻未刺的太深。

  大小姐,青璿,巧巧夫人   他又一次將所認識的女子名字念了一遍,卻依然記得清楚無比,哪裡有失憶的症狀?靠,難道是這針效有一定的滯後期,要叫我回家之再忘了她們?想了想,卻是自己否決了,有這些延遲時間,老子足可以將她們的故事寫成一番簡介留給自己看了,就算失去了記憶也沒什麼的了。這仙子不會犯這麼低級夸錯誤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打針失憶是要扎準地方的。所以仙子姐姐才要靠近自己身邊以求穩妥,否則以她的功力,遠遠一針射來,老子不用躲就完蛋了。   越想越有道理,失憶的恐懼頓時消逝了許多,連屁股也不覺得疼痛了,見大小姐淚落如雨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不是讓你在家裡等著嗎?你怎麼跑來了。   大小姐惱道:還說呢,你一個人來這裡,又是敵我不明的,不是故意叫我擔心麼?我想跟在你身後來看看,哪知才到這裡,就聽到兩聲大響,又看到那女人要殺你

  林晚榮心中一嘆,還真是天意啊,若不是大小姐貿然闖來,我也不會挨這一針。她是關心才亂,如此漆黑的夜晚,一個弱女子獨行這麼遠的路程,只為了看看自己的安危,又怎麼忍心去責怪她。話說回來,若沒有她的出現,今天說不定就把這神仙姐姐射殺於此了,雖是一時快活了,只是日後見著青璿要如何交代?大小姐這一誤打誤撞,沒準還起了大作用呢。   想到這裡,他哈哈一笑道: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除了屁股上扎了一針,其他都是完好無損。   大小姐目光往他身上瞅了一眼,柔聲道:你真的沒事麼?那針在在你身上,疼嗎?   汗,能不疼嗎。他嘆了口氣,正經道:疼是有一點,不過我看不見傷口,無法將這針頭拔下。這受傷的位置如此不雅,又不能麻煩大小姐。唉,我還是再忍一忍,回到店中再說吧你不用擔心,頂多就把我疼死了,沒事的。

  蕭玉若小臉羞紅,銀牙一咬,輕道:我,我來幫你   她對林三雖是中意已久,這幾日嬉笑打鬧已是深情無比,但大小姐乃是真正的謹守禮節的女子,每日二人相處,她絕不肯有絲毫逾越,眼下要她為林三拔針,實在需要極大的勇氣。   這個不太好吧,大小姐千金之軀,如何能為我做這樣的事情,我還是堅持著回去吧。林晚榮眉開眼笑的道。   大小姐瞥他一眼,臉色羞紅的輕呸一口道:假正經,當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嗎?   她臉上嬌豔如霞,心中羞澀無比,望見林三臉上痛苦的表情,便咬咬牙,小手微微顫抖著,向他臀上摸去。   那溫熱柔軟的小手一觸到臀部,林晚榮便舒服的長哼了一聲,大小姐這小手,真是柔軟銷魂啊。要是能抓了後面,再抓前面,奶奶的,也不知道會美成個什麼樣子。

  左邊一點,再往左,往下,哦他心裡騷騷,忽地一下抓住了大小姐的小手。   大小姐又羞又怒,用力打了他手背一下,哼道:你喊什麼,那針明明是扎在右邊,你卻讓我往左邊摸什麼?   林晚榮苦著臉道:大小姐,我看不到哎,摸左摸右,還不是你說了算。你負責拔針嘛,唉,讓你占了便宜,你還來討我的麻煩   討厭大小姐臉紅似血,嬌羞的看了他一眼,小手觸到那銀針,猶豫了幾下,卻是不敢拔出來。   林晚榮雖是撩撥大小姐心裡癢癢,但是有一根針扎在屁股上始終是難受,忍不住道:大小姐,不要猶豫要不,你先摸一下再拔吧。   你想的美!大小姐正在猶豫間,見他油嘴滑舌沒個正經,一狠心,纖手用勁,那銀針便迅捷的被拔了出來。大小姐臉上滲出一層淡淡的汗珠,長長的吁了口氣,關切道:你怎麼樣了,還疼麼?

  林晚榮轉身將那銀針握在手中,只見那銀針晶瑩透亮,連一絲血跡也不曾沾上,入手甚寒,也不知道是什麼製成。這銀針和安碧如用的針幾乎完全一樣,林晚榮想起安姐姐說過的話,莫非她要自己打敗的,就是這位仙子?那可有趣了,算起來,老子今天晚上已經先勝了一陣。   見他凝神思考,蕭玉若知道他已無大礙,心裡放寬了些,問道:林三,這女子是誰?你怎麼會和她打起來的?青璿小姐在哪裡?   林晚榮苦笑道:說出來你不信。這女人是青璿的親人,她是來阻止我和青璿的。至於青璿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大小姐一驚:阻止你和肖小姐?那可怎麼辦?若是肖小姐聽信了她的意見,可就麻煩了。   林晚榮嘻嘻一笑,望了大小姐一眼,拉她手道:怎麼?你不吃醋麼?

  蕭玉若哼了一聲,白他一眼:你招惹的女子不知凡幾,我要是個個吃醋,怕是早就淹死了。話雖如此說,只是那酸溜溜的語氣還是暴露了她心中的苦楚。林晚榮嘆道:我也沒辦法,魁力大就是這樣的。   蕭玉若對他的臉皮早有領教,聞言也不與他鬼扯了,正色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很簡單,吃好,喝好,玩好,堅持找到青璿。   大小姐輕道:但是有人阻攔你們,還是肖小姐的親人,這   林晚榮一搖手:越有人阻攔,越說明青璿心中記掛著我,要不然她們不會如此著急。嘿嘿,我的老婆,誰也奪不走。   你倒會安慰自己,大小姐心道,只是她與林三感情日濃,對肖青璿又有感激之心,說話間倒也不似對秦仙兒那般有強烈戒心。

  林晚榮想起逃走的那仙子身中劇毒,若是無自己身上的解藥,也知道能不能活的下來,不過此時想要救她也找不到人了,索性不去想她,死了就死了,為了青璿,老子做什麼事情都是願意的。   這林中經方才一戰,火藥味道已經淡了許多,殘落的枝葉灑了一地,林晚榮屁股有傷,也不急著回去,緩緩躺在地上,長長的出了口氣。   蕭玉若見他不言語,便也靜靜的坐在他身邊。雙手蜷在腿上,仰望著星空沉默不語。   望著她美麗的輪廓、柔和秀美的身段,林晚榮伸出手掌緩緩撫摸著她腰肢,輕道:玉若   嗯?大小姐鼻子裡輕嗯一聲,臉色發紅,扭過頭來,見他深深望著自己,心中忍不住升起萬般柔情,便似被千蛛網纏住一樣難以自拔,柔聲道:你要說什麼?

  林晚榮嘆了口氣道:以後遇到這種事,不要再瞎闖了,要相信我,我一定能處理好的。   大小姐獨立慣了,本待反駁,但見他神色鄭重,便也沒有張嘴,只輕輕嗯了聲嘆道:那你也要答應我,以後莫要再這樣輕易冒險。   人生之事,誰能提前預知?他呵呵一笑道:我答應你,以後再不輕易遇險,若是犯了,就罰你給我屁股打針。   大小姐羞得打他一拳道:胡說八道。   林晚榮一伸手臂,已是將她緊緊擁在懷裡,此處月黑風高,空無一人,二人姿勢又是如此曖昧,大小姐心裡急跳,顫抖道:壞蛋,你,你要做什麼?你還有傷呢。   傷在屁股上,不要緊的。他嘿嘿一笑,將玉若壓在身下,曲線玲瓏的女體傳來的柔軟感覺,凹凸起伏的美妙讓他心中一蕩,忍不住在大小姐嬌美的唇上輕輕一吻道:夜色如此美好,我們要是不做些什麼,豈不是辜負了上天一番好意?

  大小姐心中一顫,吐氣如蘭道:你,你不要欺負我,我告訴娘親去,嚶一隻火熱的大手輕輕伸進她長衫,正覆蓋在她豐滿挺拔的玉乳上,那柔滑的感覺讓林晚榮心中一陣讚嘆,奶奶的,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啊,都快比上安姐姐的大了。   蕭玉若一聲嬌呼,從臉上紅到脖子裡,只覺他大手在自己的嬌嫩上一陣緩慢揉捏,她身體便似中了魔咒般,癱軟了下來,臉頰如同火燒,卻興不起反抗的念頭。一陣微涼的感覺傳來,卻是林晚榮大手伸進她小衣中,正按上那兩棵鮮紅的相思紅豆。嚶嚀一聲嬌呼自大小姐小口中發出,她氣喘吁吁媚眼如絲,檀口輕吐道:林三,不要!   乖,不要怕,我只是為你做個身體檢查。林晚榮吞了口口水道。雙手卻是順勢下滑,持她雙乳握在掌中,手指滑動,撫摸著她滑若凝脂的細膩肌膚。一陣淡淡的幽香傳入鼻孔,讓他慾望大漲,一隻手掌摟住大小姐細若無物的腰肢,另一隻手自腰間輕輕往下,只往那隆起的翹臀上摸去。

  大小姐的身材本就是美妙絕頂,這一觸摸,只覺她翹臀緊繃極富彈性,竟如上好的緞子般滑潤,隻手竟然把捏不住。將她身軀抱進懷裡,雙手撫上她高翹的臀瓣,緩緩一陣揉捏,大小姐紅唇輕啟,小口中吐出如蘭的芳香,臉上嬌羞無限。眼中蒙上一層水霧,呆呆的望著他:罷了,罷了,我與他便是糾纏不清的孽緣,恨著他卻又想著他,就是為他死了也心甘情願,他若想做些什麼,就由著他去吧,便是被娘親打死了,我也無怨無悔。   感覺那火熱的大手緩緩深入自己緊繃的雙腿間,她心跳加劇,酥胸急劇起伏,雙眼一閉,美目輕合,長長的睫毛一陣顫抖,兩顆晶瑩的淚珠卻不爭氣的湧了出來。   冤家,她心中暗嘆一聲,正在苦澀而又嬌羞的等待那神聖一刻的到來,卻聽林三嘻嘻一笑,已是停止了動作,靜靜的望著她。   大小姐羞得一下摀住雙眼,輕道:你這壞人,在做什麼?   林晚榮微微一嘆,將她擁入懷裡道:我差點忘了原則,唉,其實我真的不是個隨便的人。   隨你個頭!大小姐又羞又怒又苦,心中隱隱還有些失望,恨恨的在他肩上打了一拳道:你把人家作踐夠了,便會說些風涼話了。你這死人她說到後來,心中百感交集,已是伏在他懷裡,失聲輕泣起來。   要不是今天挨了一針,老子會這麼老實的懸崖勒馬?媽的,神仙姐姐,我要不能打你一針,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見大小姐哭泣模樣,林晚榮嘿嘿一笑,正氣凜然道:唉,我與大小姐相交,貴在知心。這些事情,大小姐若是不願,便不提也罷,我有青璿、巧巧,還有仙兒,有些需求很好解決的。   作死啊你!大小姐聽他胡言亂語,臉頰飛霞,狠狠在他腰間捏了一把,偷看了一眼,忍不住又道:人家哪裡說過不願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林晚榮好奇問道。   此事若不稟明了母親,我怎能與你,與你那般你這死人,恨死你了!大小姐雙手摀住面頰,臉上的火熱竟把小手都映的通紅。   林晚榮哈哈大笑,心裡暢快無比,大小姐生性獨立好強,雖是與他吵架多多,卻也更加增添征服的快感,若是她過於柔順,反而沒了從前的那種味道,還是讓她保持本性為好。待到稟明了夫人,大小姐的性子也磨練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水到渠成,把大小姐,二小姐一起娶進房、扔上床,上面一個,下面一個,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媽的,想想都受不了了。他眼泛淫光的望著大小姐,心中做些黃粱美夢,竟連口水都滴了下來   神仙姐姐的這一針,雖然沒有造成重大後果,小弟弟也挺拔如昔,只是屁股上的疼痛直讓他在床上躺了兩天,想想面對半推半就的大小姐,酥胸半露,玉體橫陳的躺在面前,自己竟然做了偽君子,頓時便要捶胸大哭,老天他媽是故意玩我啊。   這兩日裡,皆是大小姐的丫鬟環兒來照顧於他,傷在屁股這種地方,部位大是不雅,按著大小姐的意思,本是要尋個夥計每日為他上藥的。林晚榮一聽大怒,老子的屁股,除了女人,誰也不能摸。大小姐又好笑又好氣,只得派了自己的貼身丫鬟過來看護於他。環兒一個小姑娘,方才成年,哪曾見過這陣仗,紅著臉應承下來,卻是連門都不敢進來,閉著眼貼那藥膏,竟是幾次差點從屁股貼到了他臉上。林晚榮卻是不在意,不就是往屁股上貼貼藥膏嗎,有什麼大不了,趕明兒個我也幫你貼,一貼一個準。   真印證了他的猜想,這針似子真的是扎錯了地方,不僅沒讓他失憶,反而讓他每日都把幾個美女的名字念上一百遍。以至於環兒聽他呼喊蕭夫人,也忍不住的心生慈愛道,三哥,你是不是從小失去了母親,要不怎麼如此記掛夫人?直叫他哭笑不得。   大相國寺的賞花會即將開始,大小姐這幾日忙的夠嗆。過來看他時,坐不了一會兒便又被人叫走,讓林三心裡好生無奈。經過了那夜之事,大小姐見了他便臉上害羞,似乎又想起了那夜酥胸半露任他撫弄的模樣,在人前卻要做出一絲不苟的樣子,深怕讓宋嫂等人看出了端倪。只是那眉眼間流露的關懷與媚意,卻是擋也擋不住,讓林晚榮看的心裡好笑。泡妞就當如此啊,欲說還羞、半遮半露,這才過癮嘛。   靜養的這兩天,他好好想了想那仙子的來歷,若她真是安狐狸的師姐的話,那這中間麻煩就大了。姑且不說這神仙姐姐的武功和能力,單是她對青璿有著莫大的影響力這一點,便讓人難辦之極。若是仙子此時已經毒發身亡,那青璿可能會怨恨自己一輩子。若是她沒有毒發,更會百般的阻撓自己二人,這事兩頭都為難,怎麼都不好辦。此時,能打個商量的,也只有安碧如這狐狸精了。可是自那日夜間被大小姐撞破曖昧之後,安碧如就像紅塵裡的一抹輕煙,無聲無息的消失在自己眼前,連到哪裡去尋她都不知道。唉,難哪,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那隻騷狐狸。      京城中香火最盛的莫過於天下聞名的相國寺了,殿宇瑰麗宏大,有金碧輝煌、雲霞失容之譽。寺內高僧講經、名僧雲集,同時萬姓交易,商業、娛樂都極為興盛,文人墨客往來不絕,有詩唱云:大相國寺天下雄,天梯縹緲凌虛空。三千歌吹燈火上,五百纓縵煙雲中。相國寺被譽為大華第一寺,自然名不虛傳。   今年的正月來的晚,眼下已到末梢,春風漸暖,楊柳已開始吐新芽,正是萬物復甦的大好時節。一年一度的賞花會,便要在相國寺中舉行。每年這個時候,蟄伏了一冬的才子小姐們便紛紛出動,藉賞花之名,前來賞人。這初春的第一盛會,也得了個有趣的名字,叫做賞春會。   賞春會?好名字啊!林三哥折過路邊一枝新開的楊梅,笑著向小丫鬟環兒遞去。這賞春會的來歷林晚榮可不知道,只是聽了環兒的講解,在山下遙望相國寺前,卻見遊人如織,侍女如畫,這賞春二字,果然名不虛傳。   謝三哥!環兒嬌羞一笑,正要接過那柳枝,卻見林晚榮嘻嘻一笑,將柳條上唯一一抹嫩芽摘下,調笑道:不過,小環兒,你的春天還未到來哦,可別先忙著叫春哦。   三哥,你討厭死了。環兒嬌嗔道:大小姐囑咐你要早些到寺裡,你卻這般偷懶,這賞花會要是耽誤了正事,大小姐可饒不了你。   耽誤不了。林晚榮笑著指著前方道:你看,那不是宋嫂他們麼?   環兒往前一瞅,只見宋嫂帶著店裡的夥計,每人手中撂著一打紙片,正在往來往的小姐手裡塞去。附近早已駐足了不少的夫人小姐,邊觀看著手中的紙片,邊紛紛議論。   三哥,他們手裡拿的什麼?環兒好奇道。   這個啊,叫做傳單,是一種促銷方式,凡是領到傳單的小姐和夫人,都可以到相國寺前蕭家的臨時店舖裡,免費試用香水。林晚榮笑道。這種後世極為老套的促銷手段,在這個時代可是大不簡單。那香水之名,大多數人都未聽過,又見如此新穎的促銷手段,眾人便都興起了一試之心,一時蕭家臨時搭起的大棚之前,被擠得水洩不通。   環兒,這不是叫做賞花會麼,花呢,花在哪裡啊?林晚榮奇怪的往兩邊打量著,卻只見人影,未見花容。   環兒咯咯嬌笑道:相國寺,賞花會,這花當然是在寺裡了。三哥,這賞花會可熱鬧的很,待會兒你進去看了就知道了   閃開,閃開幾聲大喝打斷了環兒的介紹,山下緩緩行來一隊兵丁,護衛著數頂敞篷的軟轎,疾馳而來。   幾頂軟轎前後而行,相距不過數丈,林晚榮眼光一掃,望見那中間兩頂軟轎,頓時臉色大變。      此行中的前三頂轎子甚為惹眼,林晚榮目光歹毒,一眼便看見了第二頂軟轎上端坐的女子。   這女子紅唇雪膚,身形婀娜,眼神四處飄蕩,顧盼間美目生輝,似是嬌羞含情,卻又說不出的火辣大膽,嬌媚無比。她四周望了一眼,臉上升起一片柔美的笑容,嫵媚之極。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安姐姐。幾日不見,安姐姐似乎變了樣子,秀髮高挽,間插了一支金燦燦的龍鳳金釵,耳邊綴著兩顆碧綠的鑲金瑪瑙,豐胸肥乳,玉腿隆臀,身影綽綽,風韻十足,讓人看了目眩神迷。   她後面的一頂軟轎上,坐著的一個年輕公子,風流倜儻,瀟灑不凡,正面對人群微微含笑,那模樣林晚榮也不陌生,正是在金陵數次相鬥的誠王世子趙康寧。   有這趙康寧在,那最前一頂轎子上坐著的,不就是他老爹誠王爺了?   林晚榮急忙抬眼掃去,只見一個國字臉龐、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轎上,錦衣黃袍,氣勢非凡,不用說,這定然就是那有著賢王之稱的誠王爺了。這誠王爺果然不愧為天之驕子、國之貴胄,身形魁梧,眼神凌厲,雖是唇邊帶笑,顧盼處卻無人敢與他對視,威嚴十足。   奶奶的,這狐狸精總算出現了。林晚榮心裡先是一陣驚喜,旋即又有些迷惑起來。安碧如要藉著誠王爺之手對付她師姐,這一點是早就知道的。只是自從白蓮教被滅掉之後,她已失去了立身之所,想要再助誠王爺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何況,一旦失去了勢力,她和誠王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了,對他再無影響力,鬧不好還會受制於人。林晚榮與安碧如相處了有段時間,知道安姐姐是絕不肯吃虧的人,她在自己面前從來不提起誠王爺,前幾天更是要求自己去對付她師姐,怎麼才幾日不見,她就又和誠王搞到一起去了?莫非他們本來就是老相好?   他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只是望著安碧如嫵媚的笑顏,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趙康寧父子一行數百人,前有兵丁開路,後有諸官護衛,浩浩蕩蕩向山上行去,威勢十足,引得諸人駐足觀看,歡呼不已。   看,是寧小王爺哎。環兒望見趙康寧,拍著小手興奮的道,小臉激動的通紅。   那趙康寧正自軟轎上含笑揮手,與周圍眾人打著招呼。他人生的風流倜儻、儀表堂堂,又是皇族長子,家世顯赫,自然有無數的女子趨之若鶩。見小王爺揮手打招呼,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尖銳的呼喊聲,大多是些採春而來的女子,夢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見著了偶像,哪能不瘋狂?   望著環兒癡癡呆呆的樣子,林晚榮暗自搖頭,笑著道:環兒,你覺著這小王爺很好麼?   環兒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好不好,不過小王爺生的模樣俊俏,玉樹臨風,又是王爺世子,別人哪裡比的了?聽說咱們現在的皇上膝下無子,要將這小王爺過繼過去繼承大寶呢?這樣的風流人物,又是如此權貴,大家當然都說他好了。   繼承大寶?林晚榮心裡哼了一聲,這個小王爺外表俊朗,背地裡卻是有一套手腕,若是他當了皇帝,那可不是百姓之福。不過從徐渭對趙康寧的態度來看,似乎看不出有老皇帝要將他過繼的意思,否則這趙康寧父子怎會勾結白蓮教謀反,而徐渭又要千方百計削減他們羽翼呢?這過繼之事,多半是有心人要把水攪渾而故意做出來的,不過朝廷廟堂,水深之極,又豈是尋常百姓弄得明白的?   望著誠王爺一行人等向山上行去,安姐姐的身影漸漸遠去,林晚榮嘻嘻一笑,問道:環兒,那要是三哥我和小王爺站在一起,你會喜歡哪個多一點?   環兒小臉一紅道:三哥,你好壞啊,哪能問人家這種問題嘛。她想了想道:這小王爺長得好看,只是隔著我們卻遙遠的很,就算現在看起來很好,但知人知面卻不能知心,也不知道他這人到底如何,怎能和三哥你比?三哥雖然長得不像小王爺那樣英俊瀟灑,但是為人親切和藹,即使有時候有點壞,我心裡卻喜歡的很   她越說聲音越小,一副懷春少女模樣。林晚榮卻是憤憤不平,娘的,這狗屁小王爺長得比我帥麼,什麼眼神啊,他無非就是長得比我白一點。可老子這叫健康,無數人羨慕都來不及,千方百計都要烤成我這種皮膚呢。   林晚榮有心尋那安姐姐說幾句話,只是他見安碧如和誠王走得這麼近,也不知道他二人關係到底如何,若二人是老相好,自己再去找她,豈不是自尋無趣?說不定還暴露了目標,惹上一身腥臊,所以還是等等再看為好。      相國寺前香煙裊裊,遊人如織,呼朋喚友的公子、嬌羞無限的小姐,穿來行往,甚是熱鬧。   賞花會還未開始,蕭家的品香會倒是搶先一步、如火如荼的開展起來了。女子天生愛美,剛剛過完冬天的夫人小姐,聽說有一種新的、特別的香粉上市,便都想來試上一試,又恰逢蕭家的臨時店舖就搭在相國寺前,可謂事事便利,不一會兒便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隊中都是些年輕貌美的小姐,頓時吸引了無數的眼球,踏春的公子哥三三兩兩的聚集在這周圍。不看門道,專看熱鬧。   不僅如此,場上盛傳那金陵來的蕭家大小姐,更是美豔冠絕群芳,今日這品香會便是由她親自主持。美女香水,相得益彰,更引的眾人瘋狂。   這品香會操作起來甚是簡單,便是每樣香水配上相應的花朵,讓花瓣的香味與香水進行直接對比,引人入勝的同時,又貨真價實。   大小姐手持一瓶蘭花香水,正微笑著向諸人介紹:這香水乃是我蕭家一位聰明絕頂的先生,採取百花精花,經過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精心釀製而成,香味馥郁,經久流長。可謂花中之王,香界至尊。根據採用花朵的不同,可分為不同的類別,例如我手中拿著的這瓶蘭花香水,幽香淡雅,沁人心脾,適合各位淡薄而又優雅的小姐使用,再說那玫瑰香水,奔放熱烈,花香濃郁,適合性格活潑、熱情奔放的小姐使用。還有那茉莉香水   大小姐邊說話,邊將那香水瓶子打開,一股淡淡的清香便如和藹的春風般,沁入眾人鼻孔,果真是高貴幽雅,香中之王。   根據大家口味的不同,各種花朵的香水也分為濃香、淡香、幽香型,各位夫人和小姐可以根據自己的口味選用不同的花型、不同的香型,而且使用方便,只需輕輕塗抹一點,便可以長香保留兩天。大小姐輕輕一揮手,便有丫鬟手捧各種各樣的花瓣走了過來。   蕭小姐,這是何意?一位小姐奇怪說道。   蕭玉若微微一笑:口說無憑,眼見為實。小妹將在各種花瓣上塗上相應的香水,再發放於諸位姐妹手中,請諸位與那未塗香水的花瓣比較一番,是何效果,便可一目了然。   眾位小姐紛紛點頭,這個方法好,簡單而又直接,耍不上手腕。   丫鬟將各種花瓣分別發放到夫人小姐們手中,諸位女子按照自己的喜好分取不同的花瓣,放在鼻尖輕輕一觸,頓時一種與眾不同的芳香撲鼻而來。雖是憑花釀造,卻比那花朵更香,讓人一聞之下再難捨棄。   蕭小姐,這香水多少銀子一瓶?一位小姐握著一瓶玫瑰香水,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眼中閃過濃濃的喜愛之色,急急問道。   蕭大小姐微微一笑道:這香水只有我蕭家能夠釀製,花朵採集異常困難,釀造更是不易,每月產量甚少,我們在金陵和杭州都是限量發售的。目前在京中存貨極少,價格也還未確定,所以此次賞花會上,我們並不發售香水,只是為大家做一個簡單的推介。   一聽說不賣,夫人小姐們臉上頓時閃現點點的失望,更有幾個女子將手中那沾染了香水的花瓣小心翼翼捧住,深怕它掉落了下來。   大小姐看的暗笑,心道,這傢伙也不知道怎麼想出這些花招的,他對這些女子的心理,簡直是琢磨透了。故意說明今日不賣,便是為了吊足大家胃口,讓眾人知道這香水的珍貴。   不過今日正逢京中盛世,又是這賞花大會,我們便為大家助個興頭,今日我們為大家準備了千份贈品,皆是各種樣式的香水,大家請看   大小姐話音一落,便有兩個丫鬟端著彩盤而出,盤中放著一個個小小的玻璃瓶,嬰兒拳頭般大小,每個瓶中都裝了小半的香水,雖是不多,卻足以讓眾人驚嘆了。   眾女子頓時驚呼出聲,千份贈品,這是多麼大的手筆啊,不說那香水,光說這精巧的玻璃小瓶,便要價值一兩銀子了。   人群一陣驚嘆,這蕭家真是大手筆啊,光今日這一番只賠不賺的促銷,便要花去兩千兩銀子,實在叫人咋舌。   這時代人心淳樸,眾人何曾見過如此手段,一時人聲鼎沸,眾皆歡騰,便往那贈品而去。大小姐急忙道:諸位姐妹先請登記造冊,然後便可領取贈品,謝謝大家對我蕭家的支持。   這沸騰的場面,林晚榮在半山便看的清楚,忍不住心中得意,世界上誰不貪點小便宜呢,尤其是女人,便是此中翹楚。一兩銀子便能讓她們成為最好的促銷員,而且是最忠實的那種,這生意做的划算之極。   兩千兩銀子促銷,先抑後揚,故意不賣,卻是大筆贈送,真是賺足了綵頭,想不被人誇也難。蕭家的聲名一躍沖天,一百個兩千兩也賺的回來。他的算盤打得穩穩當當,絕不會出錯論起琢磨人心,論起做生意,這世界上又有誰能夠比得上他呢?   接著便是香皂的宣傳,有了香水的先例,這次就不用多費口舌了,都是可以一眼看到的東西,又有大排場在先,眾人很容易便接受了這偉大發明。一時之間,領取贈品的隊伍從山上遠遠排下,望著甚是壯觀。幸好蕭家搭建敞篷的地方,離相國寺正門還隔著一段距離,若是不然,那賞花會的入口非被堵死了不可。   這邊正熱鬧著,忽聽傳來一陣女子的驚呼道:是徐小姐,京華學院的徐小姐也來了。   蕭玉若急忙抬頭望去,就見徐小姐滿面含笑,輕輕巧巧的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數名京華學院的教習,其中就有那次在雲來仙境見過的田文鏡。   徐姐姐,你怎麼來了?大小姐急忙迎上去,嬌聲問道。   徐芷晴笑道:那香水我用的好極了。蘇姨娘也是愛不釋手,特意囑咐我過來謝你。我收了妹妹你的好處,怎能不幫你一幫?姐姐我在京中還有些薄面,往這裡一站,說不得要為你吸引些姐妹來。   她的話說的自信之極,卻不是吹噓,圍觀的眾人見徐芷晴到來,紛紛驚呼起來。徐小姐琴棋書畫、天文地理、曆數算學無一不精,又有絕世容貌,被譽為大華第一奇女子,影響力自是非同凡響,她往那裡一站,便是活生生的招牌。   大小姐心裡感激,拉住她手笑道:既如此,小妹就謝謝姐姐恩德了,也謝謝蘇小姐厚愛。   徐芷晴點頭一笑,望著洶湧著領取贈品的人群,嘆道:那香水實在是美妙之極,蘇姨娘身上用了些,就連爹爹也是讚不絕口。蕭家妹妹,香水真是林三發明的麼咦,怎麼沒看見林三?   大小姐四處張望,這死人怎麼到了這時還不到來,莫不是在路上又看見了什麼小姐,惹事去了?真個惱人死了!   她體貼林晚榮傷重初癒,早晨走時便囑咐他晚些到來,本來只是客套話,心裡還是希望他早早的陪在自己身邊,哪知這人別的事不聽,偷懶的話卻牢牢記在了心頭,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見個人影。   他啊,大小姐無奈一嘆道:我們家就沒人能管的住他。眼下這般時辰還沒到來,估摸著又是哪家小姐遭殃了。   徐芷晴聽得咯咯直笑:妹妹,叫你這樣說,林三好像就是你們家的霸王了,我就不信了,你如此精明的人兒,會管不住他?   跟在徐芷晴身後的葉公子好奇道:徐小姐,你們說的林三,是哪一位?這香水便是他造出來的嗎?   何止是香水。大小姐輕輕一嘆,附在徐芷晴耳邊輕道:便連我送你與蘇小姐的那奇怪的內衣,也是林三的發明。   此言當真?徐芷晴臉色通紅的問道。   大小姐點點頭,徐芷晴愣了半晌,才道:難怪爹爹說這個人是最難看透的,他偷學了人家的阿拉伯數字,這香水和內衣,卻又不知道是哪裡抄來的?   那葉公子問話,兩位小姐沒有回答,他卻一點也不尷尬,風度翩翩笑著道:這位便是蕭大小姐麼,在下葉雨川,見過大小姐。聽田文鏡兄數次提起大小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田文鏡便站在徐小姐與葉公子身後,早注意大小姐多時,此時見她得空,便笑著走上來道:文鏡見過大小姐。自那天燈會一別,已有數日,大小姐可還安好?   大小姐微笑回了一禮,道:謝田公子關懷,小女子一切都好。   田文鏡四處瞅了一眼,見蕭家人手充足,領取贈品場面也是井井有條,便慇勤道:大小姐眼下可有空閒?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相國寺賞花會,京中貴人來此賞花甚多,錯過這機會實在可惜,小生願為大小姐引路,一同賞花而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徐芷晴和葉公子都看出了田文鏡的心意。大小姐並未答他,轉頭望著徐芷晴笑道:徐姐姐,你們今日便是專為賞花而來嗎?   徐芷晴笑道:算是吧   葉雨川插嘴道:可不是這麼簡單,徐小姐還親手培植了幾株花朵,要在這賞花會上展示呢。   大小姐驚喜道:真的麼,姐姐?   徐芷晴淡淡一笑:我種花草只是興趣,這展示也談不上,無非是尋幾個同道中人,交流一些經驗。好妹妹,你若得了空,便與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今年這花會應該熱鬧的很。   大小姐嘆口氣道:姐姐,我也想與你一起進去,只是我家那林三卻不知跑到哪裡遊逛去了,等他許久都不到,真個氣死人了。她這話說的極為巧妙,不動聲色便拒絕了田文鏡的好意。   田公子實在弄不明白,邀請大小姐進去賞花,和那林三到不到來又有何種因果?只是以他的膽量,恐怕做夢也想不到,那個叫林三的家丁膽大包天,不僅偷了蕭家的二小姐,就連眼前的大小姐也是他盤中之物了。   葉雨川聽到林三這兩個字,總覺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聽過,忍不住道:蕭小姐,你說的林三,到底是何人?   田文鏡惱怒道:葉兄,林三便是那日猜中了徐小姐燈謎那人。聽蕭大小姐意思,這香水香皂也是他搞出來的。   葉雨川一拍手道:我想起來了,徐小姐,那日在學院門口頂撞你的,便是這林三麼?他還用了個假名叫做三林的,原來是這小子,果然狡詐的很。   徐芷晴搖頭輕笑,不發一言,大小姐哼了聲道:我們家林三,雖是平時喜歡嬉鬧不拘小節,卻是光明磊落之人,他用假名自是有原因,說不得是有人欺負了他,迫不得已而為之。   葉雨川和田文鏡見大小姐如此維護林三,心中雖有奇怪,卻以為這是她在護短,也不以為意。   徐芷晴好奇的看了大小姐一眼,笑道:既如此,那我們便先進去了。蕭家妹妹,待會兒等著了林三,你可一定要進來看看啊。      望見那排的長長的領取贈品的隊伍,林晚榮嘿嘿直笑,這是老子以後賺錢的來源啊。他往山上走了幾步,卻瞧見趙康寧幾人已下了轎子,正往相國寺裡走去。   那安姐姐走在誠王爺身邊,王爺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笑話,安碧如那狐狸精嫵媚瞥了王爺一眼,頓時咯咯嬌笑起來,玉面桃腮,豐乳肥臀,渾身花枝一般顫抖,狐媚之極,誘人之極。   騷狐狸。林晚榮憤憤不平的吞了口口水:勾引老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般賣勁?   三哥,你說什麼,什麼騷狐狸?賣什麼勁?走在他身邊的環兒嬌聲道。   林晚榮老臉一紅,嘿嘿笑道:哦,沒什麼。我是說,環兒妹妹這樣子,頗有些成為小狐狸精的潛質啊,特此鼓勵一下。   呸環兒嬌哼一聲,臉色飛霞,急急向前跑了幾步。   林晚榮哈哈一笑,正要追去,眼神瞥處,卻見那安姐姐在寺門微一回頭,眼光直往這邊射來,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嫵媚迷人起來      你怎的才來?遠遠望見林三和環兒嬉鬧著過來,大小姐急急迎上前去,嗔道:別人都忙的頭暈眼花,反倒是你,最為清閒了。   重傷員嘛,受點照顧是應該的。林晚榮嘻嘻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了蕭玉若一眼,由衷讚道:大小姐,你今天真漂亮。   蕭玉若聽得心裡歡喜,臉上生暈道:要你來油嘴滑舌。來的這樣晚,方才徐姐姐邀請我進去賞花,見你沒來,我也只得作罷。   大小姐原本是一個工作狂人,平日裡忙起經營,是絕不會有功夫想起這些閒事的。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已心有所屬,又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這等花前月下的美事,自然心生嚮往。再加上今日促銷大為成功,就算是犒勞一下自己,進去欣賞一番又如何?   她心裡有此想法,卻不好意思先提出來,見林三臉上嬉笑沒個正經,忍不住暗哼一聲:這死人,如此這般時候,平時的機敏也不知到哪裡去了?   林晚榮何等眼力,見大小姐神情扭捏,眼神不時往相國寺裡面瞟去,哪還能不明白,心裡卻是暗自好笑。真的是春天來了,連大小姐都開始思春了。   他哈哈笑了一聲,招呼道:宋嫂,這發放贈品之事你就幫忙照應著吧,我與大小姐進寺裡走走不要誤會,我們是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大主顧可以聯絡一下感情的。唉,如此賞花盛事,我卻一心想著工作,實在是忠良淑德、世之典範啊。   去吧。宋嫂笑道:這裡有我照看著就行了,你和大小姐好生玩耍一番。這幾日,可是忙壞了她了。   品香會,林晚榮只是負責出出主意,動動嘴皮子。雖然很有技術含量,但剩下的瑣碎之事,全由大小姐和宋嫂安排。如此大規模的促銷,又沒有經驗,要準備的事情多多,著實把大小姐忙的夠嗆。   蕭玉若臉上一紅,強辯道:是林三這人想偷懶,我才不要去呢喂,你不要拉我。   宋嫂望著二人的身影,忍不住搖頭微笑,但願林三與大小姐能有一個好的結果吧。兩人進了相國寺大門,便覺一陣暖意撲面而來。寺中遊人穿梭,熙熙攘攘,竟比寺外還要熱鬧幾分。林晚榮心裡奇怪,這相國寺賞花會便有這麼大魅力麼,怎麼感覺像是整個京城的人都湧到這裡來了?   望見大小姐微微薰紅的臉龐,林晚榮笑道:這寺裡莫非有火爐麼,怎麼比外面還要暖和?   大小姐好笑的看他一眼:你這人平時精明無比,事事都清楚明白,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相國寺後山便有一汪大的溫泉,氣候舒適,四季如春。那寺裡的花園受溫泉灌溉,在初春時節便能百花盛開,蔚為奇觀,這便是相國寺賞花會的來歷。要不然,這等時節,你到哪裡去欣賞如花美景呢。   原來是這樣啊,林晚榮嘿嘿笑了兩聲,難怪這賞花會如此的興師動眾,原來這裡是京城第一春。不過那溫泉落在和尚廟裡,著實暴殄天物,若是落在蕭家大院,老子發明些三點式和丁字褲,每日與兩位小姐鴛鴦戲水,何其美哉。      相國寺歷史悠久,源遠流長,因為獨特的溫泉氣候,寺中的後花園更是天下聞名。   兩個人自相識以來,還未曾有過如此輕鬆相處的時刻,漫步寺中,無拘無束,說些大小姐心驚肉跳的肉麻話,直把蕭玉若逗得小臉通紅,心裡狂跳,想要罵他,眼中射出的,卻全是水般柔情。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後花園,還未走近,便有一陣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寒香飄了過來。   林晚榮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圓形的拱門立在眼前,門上正中兩個大字梅園。   大小姐見他發愣,便笑道:又不知道了吧?這相國寺裡依花而分,最出名的是梅園、桃園、蘭園和牡丹園。這才是第一個呢。   梅乃四君子之首,素有高潔雅名,乃是文人墨客賞花的首選。穿門而入,兩人便沒入一片梅花的海洋裡。   那枝上梅花點點,紛紛復復,紅的如火,白的似雪,粉的像霞,處處皆有花香,五彩繽紛,美不勝收。園子裡人聲歡騰,麗影穿梭,好不熱鬧。   大小姐臉上一片歡容,驚喜的叫了一聲,嬌軀一扭,便急急衝入落英叢中,點點梅花映著她秀麗的臉頰,無比的嬌媚。   平日那樣嚴肅認真的大小姐,難得露出這樣小女孩般甜美的笑容,林晚榮心裡一熱,急急追上去笑道:大小姐,你這樣好興致,不如我們做個採花的遊戲吧?   什麼採花遊戲?大小姐停住腳步,奇怪問道。   這採花遊戲,說起來很簡單啊,看清這樹上最高的那一枝梅花沒有?要麼,我抱住你將那花枝採下來,要麼你抱住我採下來,怎麼樣,是不是簡單之極?   你這壞蛋,整日腦子裡就沒點別的念頭?大小姐羞澀的哼了一聲,臉上浮起一抹紅暈。每日聽他胡說早已有了免疫力,更是成了習慣,一天不聽他說話,總覺不適應了。   大小姐扶住眼前一棵梅花樹,見那樹幹乾枯,曲曲折折盤旋而上,粉紅的花朵沾染著點點水珠,似是初承雨露,豔麗非凡。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摘下一枝梅花握在手上,輕輕吟道: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寄一枝春。   好濕,好濕,真是好濕。林晚榮拍掌笑道:大小姐這是想念金陵了嗎?趕明兒個天氣暖和了,便把夫人也接到京中來,了卻大小姐一番思念就是了。   大小姐瞥他一眼,笑道:隨便做做,哪是什麼好詩,偏你最會說話。你說好詩,那你便也作一首梅花詩來聽聽。   梅花啊,這個好說,我不僅會做梅花詩,還會做杏花詩呢,你信不信?林晚榮笑著道。   你這人別的不擅長,就數吹牛天下第一。大小姐捂唇笑道,身如花枝般顫抖,那美豔的韻味,竟勝過了滿園的花朵。   見她粉面桃腮,春意濃濃的樣子,林晚榮心裡一熱,拉住她小手,湊到她耳邊騷騷一笑道:因何(荷)而得偶(藕),有幸(杏)不須媒(梅)。大小姐,這詩好不好?   這壞蛋。大小姐心中甜蜜,輕嗯一聲,急急低下頭去,臉上那抹粉紅,直把枝頭的紅梅都比了下去。   蕭家妹妹,蕭家妹妹一個女子聲音響起,大小姐一驚,急忙甩開了林三的大手。   梅花樹下閃出一個俏麗的身影,拉住蕭玉若笑道:怎地,等到你們家那林三了?   蕭玉若臉上一片羞赧,也不知方才自己二人的情形有沒有被她看到,急忙道:徐姐姐,你在說些什麼呢,我聽不明白。   這徐芷晴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破壞老子與大小姐的情致,林晚榮心裡惱怒,只是見她與大小姐說話,模樣甚是親熱,也不好發作,只得忍了下來。   徐姐姐,你們都遊過這花園了嗎?蕭玉若心中有鬼,便開口問道,轉移徐芷晴的注意力。   我也是方才進來,葉兄與田兄見這梅園精緻幽雅,正在那邊鬥詩呢。我聽著無趣味,便過來尋你說話。徐芷晴淡淡笑道。   林晚榮聽得也是奇怪,這徐芷晴不是全能通麼?怎麼聽那葉兄和田兄吟詩卻覺沒趣味呢?   正說話間,葉雨川與田文鏡已經走了過來,田文鏡見了大小姐,急急湊過來笑道:蕭大小姐來的正好,我與葉兄鬥梅花詩,便請大小姐做個評委吧。   大小姐眉頭一皺,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林晚榮卻是心裡明白,這哪是鬥詩,分明是在大小姐面前賣弄呢。   東風才有又西風,群木山中葉葉空。只有梅花吹不盡,依然新白抱新紅。這是田某方纔所做新詩,請蕭小姐品鑒一番。田文鏡不待大小姐說話,便急急將那詩詞念了出來,殷切望著大小姐,期待得到一絲讚許。   葉雨川也望了徐芷晴一眼,含笑道:眾香國裡人來去,花信風中鳥倒懸。更喜水光相映發,橫斜疏影托波來。   林晚榮將兩位公子的神色看在眼裡,姓田的明顯在追求大小姐,姓葉的也對徐芷晴有意,好嘛,沒老子什麼事了。他突的哈哈笑了兩聲道:好濕兩首,勝過喝酒,好濕,好濕啊!   田公子當日便是折在他手下,聞言頓時狠狠瞪了他一眼,葉公子則明顯高人一籌,只淡淡掃了他一眼,微笑不語。   大小姐笑了笑道:兩位公子高才,小女子自認不如。這詩便不評也罷。她一句話便推脫了,田文鏡眼裡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葉雨川卻把期冀的眼光望向了徐小姐。   按說這兩位公子的賞梅詩都是做的不錯,徐芷晴這種才女應該讚賞才對,哪知她微微搖頭道:葉兄,田兄,你們這詩非是做的不好,論起寫景,這兩首堪稱一絕。只是古人有云,文以載道,詩以言志,這兩首只為應景而作,論起意境,卻還差了些。   原來如此,林晚榮點點頭,這位徐小姐自己有深度,當然也喜歡有深度的人,可惜啊,老子再怎麼深造,也比不上她的深度,林晚榮嘿嘿直笑,在徐小姐身上巡視一圈,目泛淫光。   徐芷晴說話直白,那兩位公子卻不見著惱,只是深深一恭道:謝徐小姐指點,雨川(文鏡)受益匪淺。   蕭玉若見兩位公子對徐芷晴如此尊重,便促狹一笑道:徐姐姐,你既有興致,那不如也做首梅花詩,讓小妹也見識一下,何謂景色與意境雙得?   正是,正是。田文鏡拍著手行到大小姐身邊,道:蕭小姐所言,正是文鏡心中所願。   願,願,願你媽個頭啊,見那田某某如此親近大小姐,林晚榮心中光火。一閃身,正擋在大小姐身前,對著田文鏡皮笑肉不笑的道:田兄所願,亦為林某所願也田兄,幾日不見,你好嗎?你小弟弟好嗎?老夫人和二姨太都好嗎?   這傢伙竟然知道吃醋,大小姐心裡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卻乖巧的躲在他身後,任他為自己遮風擋雨,心中柔情萬種。   田文鏡哼了一聲,懶得答他話語。徐芷晴蓮步輕搖,走了幾步,緩緩念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華。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這幾句景色幽暗,卻是借物傷懷,用在徐芷晴身上再合適不過。   七步成詩,這丫頭還真是有幾分才氣啊,再聯想她學習阿拉伯數字時舉一反三的迅捷思維,林晚榮不得不承認,這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存在。   好詩!田公子和葉公子同時叫道,臉上滿是敬佩之色,蕭玉若拉住徐芷晴的手道:姐姐,你通天曉地,經綸滿腹,如高山仰止,真叫小妹佩服不已。   徐芷晴一嘆道:叫妹妹見笑了。這詩詞之事乃是盛世之花,只為娛人娛己,若是興在亂世之中,便是禍國殃民啊。   說的好!林晚榮豎起大拇指讚道。這丫頭倒和我的觀點一致嘛,他忽地想起了與青璿第一次相見時的辯論,亂世唱盛歌,非民之罪,乃國之誤也。   徐小姐的意思,葉、田二位公子自是聽得出來,他們不敢反駁徐小姐,但是見林三發言,卻再也忍不住了,田文鏡瞪了林晚榮一眼,哼道:此地哪有你插話的份,還不快快滾到一邊去。   林晚榮還未說話,大小姐已怒道:田公子,我家林三說話,卻也輪不到你插嘴。   田公子一愣,大小姐臉上卻是羞紅,望見林三正對自己微笑,便伸出小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   徐芷晴好奇的望了林晚榮一眼,笑道:原來如此,蕭家妹妹,你眼光倒著實獨特。林三,你除了猜謎算數,竟還有如此手段,倒叫人小看了。   靠,老子手段多著呢,你要不要每樣都嘗嘗,林晚榮心中暗自哼道,只是大小姐這一番維護,卻讓他從頭爽到了腳。   那田文鏡臉色一變,也顧不得風度,便自拂袖離去,葉雨川拉了幾下,竟是沒有拉上,只得無奈的望了徐芷晴一眼道:徐小姐,田兄他   徐芷晴不以為意的一笑:去便去了,田兄這般與人計較,卻也不是君子所為。不過她望了林晚榮一眼,笑道:林三,蕭大小姐這般照顧於你,你是否該當有所表示呢?也不為難你,今日既是詠梅花,那你便也做上一首,就當是謝蕭家妹妹賞識了。   做濕?我不太會哎。林晚榮謙虛道,大小姐倒是瞪了他一眼,你為那洛凝小妖精勇奪金陵賽詩會魁首,為我做一首便不行了?一碗水要端平!   徐芷晴也不說話,笑望了大小姐一眼,看她如何處置。蕭玉若心中一陣惱怒,臉上卻是泛起一片紅霞,狠狠跺腳哼了一聲。   唉,這是隻愛吃醋的母老虎啊,林晚榮嘻嘻一笑,指著徐小姐和蕭玉若,笑道:放眼皆美女,蓮步玉顏霞。   葉雨川差點笑出聲來,這是什麼詩啊,狗屁不通,也不知道這小子當初是怎麼蒙對徐小姐的燈謎的。大小姐也是心中忐忑,這壞蛋不是突然變傻了吧。   紅唇腮邊露林晚榮指著蕭玉若和徐芷晴嫣紅的小臉,微笑道:點點是梅花。   死人,就喜歡玩弄玄虛,嚇死個人了,大小姐臉上羞臊,心中卻是驚喜。這首詩,前三句都是垃圾,最後一句,卻將垃圾變成了金子,實在是絕佳的點睛之筆。   徐芷晴淡淡一笑,這詩雖然有些意思,卻也不過是個遊戲之作,與那詩以言志的境界相差甚遠,林三便只有這個本事麼?   望見她嘴角那抹輕笑,林晚榮自然知道被人鄙視了,媽的,我要淫起好濕來,十個你也抵擋不住,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他也不去辯解,對著大小姐打了個勝利的手勢,偷偷來了個飛吻。   徐芷晴雖是女子,卻頗有大將之風,淡然處世的態度,便是男子也學她不來。去了一個田文鏡,便剩下兩男兩女,林晚榮老老實實的走在大小姐身邊,想起蕭玉若剛才的那番情意,忍不住在她耳邊輕道:大小姐,等晚上回去,我給你淫一手好濕,嘿嘿。   園子中賞花之人絡繹不絕,徐芷晴和大小姐似乎根本沒有受到田文鏡之事的影響,二人手拉著手,逛完了梅園逛桃園,倒似一對嫡親的姐妹。   在桃園裡行了幾步,兩個女子正說著話,卻聽園外傳來一陣大笑聲,一個魁梧的身影在眾人擁繞下,緩緩走了進來。   誠王!徐芷晴眉頭一皺,輕聲說道。林晚榮急忙扭頭看去,只見這人長眉闊目,體格雄偉,正是方才遠遠見過的誠王爺。      參見王爺。園子裡賞花的百姓與官員聞聽誠王到來,頓時惶恐不安,一起跪拜了下去。   誠王爺乃是當今皇帝的一母同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分何等尊貴,百官遇他皆要行禮,遑論是普通百姓。   跟在徐小姐身邊的葉雨川急急跪了下去,徐芷晴眉頭皺了一皺,她雖是學究天人,論起身分,也是徐渭之女,但這尊卑之別,即便是她,也不得不遵守。徐小姐輕嘆了一聲,無奈彎下身去。   林晚榮暗哼一聲,娘的,什麼狗屁王爺,還不是娘生爹養的?叫老子向你磕頭,沒門。他平時雖是嘻嘻哈哈,可遇事從不含糊,該是怎樣就是怎樣,見了誠王,說不拜就是不拜。   大小姐見眾人都下跪迎接,只有這林三卻是面現倨傲,直挺挺的立在那裡,不曾有絲毫動作,心裡一急,匆匆拉了他一把,嬌道:你這人,見了王爺也不磕頭,不想活了?   林晚榮笑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人生天地間,跪天跪地跪父母,這誠王爺算哪門子蔥,我憑什麼要跪他?   大小姐一愣,這人到底是不是活在這個世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說的出口?幸虧是遇到了我,要是讓別人聽到,哪裡還有命在?這死人平時吊兒郎當,這般時刻卻又賣起硬骨頭了。   徐芷晴倒是驚異的看了他一眼,這人竟還有如此傲骨,倒著實難得,也不枉他身為錚錚男兒身。只是想到他拒絕李泰好意,拒不為國效力,卻又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性格,真叫人看不明白了。   見大小姐焦急的神色,林晚榮唉聲一嘆,無權無勢就是難啊,與這誠王爺分明是不對路子,偏還要向他磕頭。想到權勢,他心裡忽然一動,當日在杭州靈隱寺外,曾經遇到一個華服老者,送自己一面奇怪的金牌,說是拿這金牌到京城任一衙門都能找他。看他身分氣勢,渾身透著貴氣,連徐渭也是遠遠不及他,定然是一個大大的權貴。可是自己到了京城中整天瞎忙,一時倒把這事給忘了。   他心思急轉,目光掃到徐芷晴身上,心中頓時一動,徐小姐見多識廣,沒準認得這個東西。想到這裡,他伸手到懷中,摸起那面沉甸甸的金牌,正要拿出來,卻見誠王微笑著一抬手,大聲道:諸位快快請起吧,今日本王乃是賞花而來的,只觀嬌花美景,與民同樂,這些俗禮就免了吧。   王爺英明。眾人行禮起身,抱拳恭敬道。這桃園地方寬廣,人數又多,林晚榮立身園中一棵樹後,也無人留意到他根本不曾下跪。   誠王身邊百官簇擁,世子趙康寧正行在他身邊,倒是那狐狸精似的安姐姐,卻又不知到哪裡去了,看不見她的身影。這桃花本是三月才開,但這相國寺得溫泉之利,竟讓鮮豔的桃花提前月許綻開,實在是一大異象。園中落英繽紛,紅白映襯,美麗之極,望著便似是一處真正的桃園仙境。   誠王一行人等緩緩向園中行來,前面自有相國寺一干僧人為之講解敘說,伺候的慇勤周到,唯恐怠慢了這位王爺。   趙康寧眼光甚毒,走了幾步,便望見立在一處桃花樹下的蕭大小姐和林晚榮。   他愣了一下,臉上卻是現出一分驚詫之色,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便附在父親耳邊輕輕言道了兩句。   誠王輕哦一聲,虎目一抬,神目似電,便往兩人立身處瞄了過來。   這誠王確實有幾分氣勢,那目光逼了過來,有如實質,叫人不敢與他對望。   大小姐紅唇輕咬,卻是堅強的抬頭挺胸,不肯怯了顏色。林晚榮倒是無所謂,反正老子就是和你對著幹的,也不是第一次了,還怕你不成。他對著誠王微微一笑,卻是坦然的很。   誠王邁著虎步,緩緩朝這邊走了過來,笑道:這不是芷晴小姐麼?今日也來賞花麼?   徐芷晴略一行禮道:芷晴見過王爺。今日乃是相國寺賞花盛會,小女子也來此湊個熱鬧,未曾想竟遇到了王爺,實在是有幸之至。   誠王朗聲笑道:什麼有幸之至,芷晴小姐太客氣了。本王與你爹爹相交多年,也是老朋友了,眼見芷晴小姐出落的颯爽大方,也甚是為老朋友欣慰啊。   徐芷晴微笑不語,誠王笑了兩聲,目光一掃,落在大小姐與林晚榮身上,沉吟一聲道:這兩位是   大小姐一咬牙,行禮道:金陵蕭家蕭玉若,拜見誠王爺。   誠王哦了一聲,笑道:金陵蕭家?原來是蕭閣老之後,蕭小姐快請免禮。他目光落在林晚榮身上:瞧這位小哥神清氣爽,儀表堂堂,莫不就是那叫林三的小哥?   林晚榮嘻嘻一笑:這位氣勢非凡、萬民敬仰的,就是誠王爺麼?小弟林三,見過王爺了,祝王爺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趙康寧神色一變,便要發作,誠王卻是微一搖頭止住了他,大笑道:有意思,林三果然名不虛傳,有意思之極。本王雖是身在京中,卻已聽說過你在金陵的許多故事。製作香水,油鍋洗手,火燒銅錢,真的是個妙人啊。   慚愧慚愧。林晚榮笑著道:這些都是小玩意兒,裝神弄鬼的,上不得檯面,哪裡及得上王爺您老人家日理萬雞,為江山社稷日夜操勞,在下對王爺的雄心壯志確實敬仰不已。   誠王微笑踱了幾步,到他身前,甚是親熱的拉住他手道:林三你也不必過謙了,你的豐功偉績雖是未曾報與朝廷,本王卻是瞭然於心的。似你這樣的人才,乃是天降的祥瑞,大華的福祉。康寧少不更事,從前有些地方做的不對,你也不要與他計較,本王代他向你陪個不是。   這誠王說著,竟是真的向林三行禮起來。眾人見他以王爺之尊,竟向一個下人行禮,這等禮賢下士、善待良才的舉動,讓眾人頓時憑添好感。   好手腕啊,見了誠王真摯的表情,若是不知他背地裡幹的勾當,林晚榮說不定便上了他當。似誠王這種人,非是大善,便是大惡,絕不可能走中間路線。林晚榮心裡也不禁感嘆一聲,這誠王不愧為當世之雄,有胸襟,有氣魄,為成大事,不拘小節,當得起梟雄二字。   王爺說的哪裡話。林晚榮笑嘻嘻的扶起他,卻是故意裝作手足無措,待到他行完禮方才動作,先占了這王爺便宜:我與小王爺相交甚好,在金陵還曾同臺競技,賽詩作詞,他哪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小王爺乃是人中龍鳳,王爺有此虎子,實在是叫人羨慕啊。   誠王早已知曉眼前這人的本事,江南事敗,可以說完全是因這林三而起,劫財蕭家,便是被他破壞,江浙商會也是毀於他手中,白蓮教更是他親手所滅,自己的江南糧倉被這林三毀滅殆盡。可越是如此,越說明了眼前之人是個大大的人才,若能收服籠絡,獲他助力,縱是失了江南,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他是做大事之人,眼光高遠,城府極深,心思從不外露,拉住林晚榮手笑道:如此便好。康寧年輕,有許多事情還要向你請教,以後還麻煩林小哥多多指教他才是。   說話間,他大手一揮,便有幾個隨侍端著禮盤送了上來。誠王笑道:久聞林先生大名,今日與先生初見,來的倉促,本王亦未準備什麼東西,這區區薄禮,便請林先生笑納了。   他打了個眼色,那隨從便將覆蓋在盤上的紅綢拉開,頓時金光燦燦的閃入眼睛,原來竟是黃燦燦的金葉子,這幾盤之下,竟有百兩之多。   從林三,林小哥,到林先生,誠王的稱呼一變再變,卻是把他的身分提高到無與倫比的高度,連這天之驕子的誠王也要稱呼一聲林先生,林晚榮的身分一下之間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跟在徐小姐身邊的葉雨川驚奇的望著林晚榮,這誠王求賢若渴,素有賢王美名,他的眼光絕不會差,看他如此厚待林三,這林三莫非真有絕世之才。   徐芷晴雖也聽說過林三的一些事跡,卻多是從旁人所得,那阿拉伯數字也是林三偷學來的,對於他的本事,還未曾真正見過。見誠王如此,心中頓時大感有趣,便把目光落在林晚榮身上,要看他如何回答。   這人群中,最為焦急的,便是蕭玉若了。不管林三有沒有本事,他現在都已經是蕭家的頂梁柱。誠王初見林三便許以如此重禮,可見對他是如何重視,若是林三受了誘惑,跟隨他而去,那我蕭家便是徹底完了。   她心中焦急,急忙偷偷拉了拉林三的袖子,眼中殷殷,滿是企盼之意。      林晚榮嘿嘿一笑,故作驚奇道:咦,王爺這是幹什麼,是不是曬金葉子玩來著?金燦燦的晃人眼睛,這習慣好。   誠王見他渾不在意,便一笑道:林小哥切莫誤會了。你是隱士高人,對這黃白之物自然不感興趣,這只是本王略表心意而已,還希望小哥你莫要見怪。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王爺抬愛了,我可不是什麼隱士,真金白銀,哪個不喜,哪個不愛,我林三俗人一個,見了這俗物,更是歡喜的緊。可是王爺憑空送我一個大禮,我心裡忐忑,想收也不敢收了。   誠王眼中精光一閃,盯住他道:小哥快言快語,正中本王心懷。實話實說,本王幕下,正缺少一個像林小哥這樣有才學有膽識的少年英俊。因此本王冒昧,想請小哥去我府中輔助本王,來日必有厚報。   這誠王果然是個厲害角色,當眾求才,許以厚祿,讓人心動。即便是求才不成,也做了樣子,贏了口碑,自有無數的能人異士找上門去,為其效力。   林晚榮搖頭走了幾步,笑道:什麼低才高才的,王爺太看得起小弟了。我只是蕭家一個小小家丁,沐浴在夫人的光輝下,在大小姐的關心愛護中,健康茁壯成長,每日種種花,養養草,閒來無事,寫就青山,過的甚是逍遙快活。其他的,我就什麼都不會了。王爺對我說什麼少年英俊、臂助輔佐,卻是對牛彈琴了,抱歉抱歉。哦,這金葉子我只是摸了一下,不收錢的吧?那就好,那就好,快請幾位大哥收回去吧。   誠王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面色不變,眼中光芒卻是鋒利起來,望了林晚榮一眼,又轉到大小姐身上道:林小哥,你不再考慮一下子麼哦,蕭小姐,你們現在是在京中經營了嗎?見大小姐點頭,他微笑頷首道:如此甚好,甚好。   林晚榮面色一變,別人聽不懂誠王話裡的意思。他卻是聽得明白,這是在拿蕭家威脅我啊。媽的,梟雄便是梟雄,為求成事不擇手段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林晚榮心裡暗恨,老子要怕了你,我把林三兩個字倒過來寫。   不用考慮了。林晚榮摘下一株桃花,放在鼻子邊輕輕一嗅,傲然微笑道:我想做的事,你攔住我也要去做,我不想做的事,誰也強迫不了王爺,這桃花可真好看啊,送你一枝吧?   大膽站在誠王身邊的趙康寧再也忍不住,神色一變,怒聲吼道:在我父王面前,怎容得你如此囂張。來啊,將他拿下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你父王是你父王,與我卻有何干係?我林某人一不求官,二不求才,你拿我你憑什麼拿我?這是天子腳下,小王爺雖然身分最貴,卻也不是最頂尖的,舉頭三尺有神靈,金殿之上還有皇上,拿不拿我,乃是王法說了算,是皇帝說了算,卻不是小王爺你說了算。   誠王涵養果真極好,連喝了兩聲道:好,好!目中卻是閃過一絲淒厲之色。   摸摸懷裡的金牌。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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