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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集 第五章 絕世才女

極品家丁 禹岩 26793 2023-02-05
  兩個人嬉鬧一陣,卻是前所未有的解脫與開心,大小姐心願得償,便任由他拉著小手往回走去,反正眼下天黑風高,誰也看不清。看著大小姐甜美的笑容,林晚榮無奈感嘆,老子這情場還要歷練啊,如果錯過了玉若,那真的是終身遺憾。   回到府裡的時候,宋嫂等人正在焦急等待,大小姐臉孔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好在眾人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何況哪有當下人的責怪主子這回事情,這件事情便被輕輕鬆鬆掩蓋過去了。   宋嫂見大小姐渾身衣衫半濕,心疼的道:大小姐快去沐浴更衣,外面天寒,可別染了風寒。   大小姐嗯了一聲,望了林三一眼,輕道:你也快去洗洗。   同洗趁眾人不備,林晚榮比了個口型,大小姐微惱的嗔他一眼,臉帶紅暈的速速去了。

  同洗當然只能是個笑話,大小姐屋裡有丫鬟伺候,他總不能進去把她們主僕都辦了吧。大小姐心情剛復,他自然要暫時收斂幾天,不能讓她再落下話柄。   接下來的兩天,林晚榮果然收起了狼尾巴,每日與大小姐準備些賞花會的事情,出出主意,說說笑話,順便摟摟親親,一時過的不亦樂乎。安碧如自那夜鬧出一段旖旎之後,便再未出現過,林晚榮擔心仙兒,但再想想她們師徒親密的關係,就不再憂心了。   日子雖快活,他心裡卻越來越多的思念巧巧,還有那遠在濟寧的洛才女,青璿的事情自然就成了他的心病,像一塊石頭般壓在了他心上。青璿若真是大華的公主,要想見她,就只有去皇宮裡。可是要如何才能進宮呢?   想起與青璿分別時說過的笑話,若是找不到她,便在京中到處張貼她的畫像,雖是說笑一下,卻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他趁著閒暇功夫,回憶青璿的樣子,筆落丹青,將這日夜思念的女子,栩栩如生的刻於紙上。

  這日上午,諸事準備的差不多了。大小姐便命宋嫂將近期的賬本取出謄寫核對一遍,再由大小姐親自核算收入。   蕭玉若這幾天與他耳鬢廝磨,親親摸摸,早已情深似海,見他呵欠連天的樣子,想想他這幾天像是改了性子般勤勤懇懇,又知道他不喜歡拿筆幹活,便柔聲道:你不是要去拜訪徐先生麼?等忙過了今日,明日我們便去徐府拜訪一番。說起來,到京中這些天來竟沒有去看看徐先生,實在失禮之至。   林晚榮點點頭,見玉若這樣為自己著想,他也不好意思到處閒逛了,便湊到大小姐身邊看她記賬。只見大小姐秀腕微抬,小楷如風,正在將那賬目一點點的記上,然後核算。不看不知道,看了幾眼,林晚榮眉頭便皺了起來。   原來店舖記賬都是用的籌碼,不僅計數麻煩,運算就更為複雜。見蕭玉若新嫩的小手不斷的抄寫謄算,林晚榮忍不住搖頭,這樣算下去,要到何年何月啊,別的不說,就是大小姐的小手這樣折磨下去,那也絕對受不了啊!

  他嘆了口氣道:大小姐,你們便是這樣計算的嗎?   蕭玉若嫵媚嗔道:是啊,自祖宗以來,便一直是這樣計算下來的,有什麼不對麼?你這人,就喜歡大驚小怪。   林晚榮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0字,問道:這個數字,大小姐,你認識麼?   玉若搖頭道:這是什麼?怎地如此奇怪!   林晚榮扔筆一嘆,看來阿拉伯數字還沒有傳過來啊。他前世擁有豐富的數學知識,自然知道阿拉伯數字是在十四世紀左右傳入中華的,可是由於籌碼計數的存在,阿拉伯數字一直沒有得到及時的推廣運用,直到五百年後,阿拉伯數字才開始在中華推廣,比歐洲整整晚了六百年。   媽的,六百年啊,就是在這六百年裡,中華科技遠遠的落後了歐洲,會不會跟這計數計算方法有關呢?這可是基礎啊!

  他來來回回的踱了幾步,卻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毫無疑問,阿拉伯數字和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各種運算法則,使用起來更加簡練有效,這對整個社會科技的進步是不言而喻的。   他猛的一拍手,幹,老子就搞搞這阿拉伯數字了,又簡單又有效。這些基礎科學,比那些憑空飛來的什麼造火藥造大炮的技術要有用多了。相信憑著大華人的聰明智慧,有了這簡單有效的計算方法,趕超歐洲並非美夢。   他越想越興奮,奪過蕭玉若手中的筆,微笑道:大小姐,你先別忙了,我教你一種簡單有效的計數方法,保證比你這個實惠多了。   他提筆寫下了十個阿拉伯數字和四個運算符號,將其中意義一一解釋給大小姐聽,蕭玉若是做生意的,對這數字天生敏感,聽了一會兒頓時來了興趣,笑道: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東西,聽著似乎真是簡單了不少。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不過如果你答應讓我親一下,我就算洩露了也無妨。   蕭玉若瞥他一眼,羞道:與你說上幾句話,就又沒個正經了。你若想親,便找那姓安的狐媚子去。   汗,這丫頭記仇上癮了,他臉皮早已不是一般的厚實,嘿嘿笑了兩聲正要霸王硬上弓,卻見環兒小臉紅撲撲的跑進來道:大小姐,三哥,戶部尚書徐渭大人攜夫人和小姐來訪。   我靠,正想著去拜訪老徐,沒想到這老頭子竟然先來了,還帶了夫人和小姐。夫人是蘇卿憐,那小姐不就是徐芷晴?這小妞不是拜訪我來的吧,老子現在可正在禁慾期,想要實踐昔日的諾言有難度啊。   他正愁眉苦臉的想道,那邊大小姐早已欣喜的道:快快有請!   說話間,門外已傳來一陣朗笑道:蕭大小姐,林小兄弟,老朽不請自來,兩位可莫要見怪啊。門外依次走進三人,領頭的面容清瘦,精神矍鑠,正是天下第一學士徐渭。他旁邊跟著的便是白髮紅顏的杭州名伶蘇卿憐,後面卻是那見識非凡的徐芷晴小姐。

  大小姐早已起身迎上前去,恭敬行禮道:小女子蕭玉若拜見徐大人、夫人和小姐。   徐渭哈哈笑著扶起她道:大小姐怎麼恁的客氣了,昔日在金陵,老朽還承蒙郭小姐照顧呢。   蘇卿憐昔日在杭州便是因這二人做媒,心裡自然感激,也笑道:相公說的極是,我與相公能有今日,皆是林公子和大小姐所賜,卿憐沒齒難忘。   徐芷晴拉住蕭玉若道:這位就是蕭家妹妹麼?果然生得美麗端莊,儀表萬千。我早就想與妹妹敘些話,只是今日才得了空閒,還望妹妹莫要怪罪。   大小姐急忙道:姐姐說的哪裡話來。玉若初到京城,本該先當拜訪徐大人和姐姐才是,只是近日事務繁忙無暇得空,正準備明日過府拜訪,沒想到叫徐大人搶先了,我這做晚輩的實在慚愧得緊。

  林晚榮聽他們文縐縐的掉書袋子,老大的不習慣,笑嘻嘻的抱拳道:徐先生,好久不見了,你好嗎?蘇姐姐,你好嗎?徐小姐,你也好啊!   徐芷晴似是沒聽到他的話般,繼續與蕭玉若說話,她自進屋之後,便未曾看過林晚榮一眼,惹得林某人心裡一陣發騷,媽的,那日的手槍算是白打了,浪費彈藥。   這兩個女子,徐芷晴年紀大上個五六歲,皆是美麗聰明的人兒,說了幾句話便姐姐妹妹親親熱熱的叫上了。林晚榮聽得搖頭,女人的情誼果然來的便宜。   他轉頭看了蘇卿憐一眼,笑道:蘇姐姐,幾日不見,你卻越發得年輕美麗了,想來定是徐大人滋潤灌溉的功勞。我這裡恭喜二位了,那謝媒酒什麼時候請我喝啊?哈哈!   他是徐蘇二人的大媒,又如此相熟,開些玩笑自是無妨,倒叫那邊敘話的兩位小姐聽得面紅耳赤,暗罵無恥。

  蘇卿憐是紅塵裡打過滾的人,聽他說話半葷半素,忍不住臉泛紅暈,嬌羞道:林公子休要取笑我了。卿憐能有今日,皆是公子所賜,今日便是特地前來謝媒的。   徐渭在旁邊撫鬚微笑,附和道:正是如此。林小兄可是我們的大恩人哪!   徐老頭的氣色比金陵之時好了不少啊,看來蘇姐姐也是個養人的妙人兒,他齷齪的笑了兩聲,拉住徐渭悄悄道:徐先生,那謝媒酒晚些再吃也無妨,倒是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   徐渭奇道:能叫林小兄開口相求,這倒難得,你快說來聽聽,只要徐某能夠辦到,定當從命。   林晚榮嘿嘿一笑,咬牙道:我要進宮!      進宮?徐渭駭然的望了他一眼道:林小兄如何會有這種想法?莫不是你與諸位娘子相處不和諧?亦或她們讓你不滿意?

  媽的,不就是進個宮麼,怎麼扯到我老婆身上去了,林晚榮嘿嘿笑道:徐大人說到哪裡去了,我和幾個老婆相處的好著呢,每晚大家都互相謙讓,怎麼會不和諧?徐大人想的太多了!   徐渭奇道:如此說來倒怪了,你生活美滿,夫妻和諧,為何要進宮呢?要知道那宮裡的執事成百上千,你雖知曉天地、滿腹才華,卻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即便你淨身進了宮,未必比的上外面逍遙快活何況你淨身了,你外面這些娘子如何處置,你將她們置於何地?   淨身?林晚榮驚駭的看了徐渭一眼,我說進宮,這老頭竟然以為我要當太監,靠,他腦子裡整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齷齪不堪!是男人什麼都可以做,絕不做太監。   他嘿嘿乾笑了兩聲道:徐先生你說到哪裡去了,我春秋鼎盛、需求旺盛、夫妻生活美滿和諧,怎麼會淨身做太監呢?

  徐渭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了兩聲道:原來如此,竟是老夫誤會了小兄弟,罪過罪過。原來林小兄是想入朝為官,如此老夫倒有些辦法。不過,我也奇怪了,以林兄弟的戰功赫赫,以前老夫要在皇上面前為小兄弟請功,卻都被你拒絕了,如今怎麼改變了想法呢?   林晚榮哭笑不得,這徐老頭聰明一世,怎麼就糊塗一時呢,我和他說要進宮,他不是以為我要當太監,就是以為我要去做官,靠,除了這兩點難道就沒有別的了嗎?我去偷偷公主不行嗎?   他嘆道:徐先生又誤會了,小弟非是要進宮當太監,也非是想入朝為官,這麼說吧,我是想到皇宮內院去看看,去尋一個人。   徐渭疑惑的望了他一眼,卻更堅定的搖頭道:林小兄,此事萬萬不可,那皇宮內院裡乃是公主嬪妃所住之地。除了皇上一個人是男子外,其餘便是宮女和淨了身的執事,外人絕不可能進入,你若真捨得淨了身做太監,此事倒還可以商議一番,除此之外,再無他法可想啊。   林晚榮皮笑肉不笑的道:也正是這樣有難度的事情,小弟才要請徐大人幫忙啊,若是真要一刀喀嚓了當太監,那也用不著徐大學士您來擔心了。   徐渭見他決絕的樣子,知道他確實是想進入皇宮內院,雖不知他要尋的是什麼人,只見他甘願冒此風險,便知那人對他絕對是意義非凡。   徐渭眉頭緊皺,臉色凝重,也不答他話,便緩緩在廳內踱起步來。   林晚榮也知道這事有難度,見老徐思考,他便也安靜下來,靜靜等待結果,那邊正在說話的蘇卿憐與蕭徐二家的小姐,聽他二人唧唧喳喳一陣又安靜下來,俱都奇怪的望了他們一眼。   徐渭想了一陣,卻還是為難的搖搖頭道:林小兄,男子擅闖內宮,那是殺人頭、抄九族的大罪,以你對老夫的恩典,我便是為你冒這大罪亦無不可,只怕我們做了這犧牲,你卻依然被發現,那可就大大不值啊。   老徐說的誠懇,林晚榮細細一想,他所說的也不假,便忍不住的嘆了口氣道:若照徐先生這樣說,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徐渭見他失望的表情,笑著道:小兄弟先不要悲觀,辦法倒是有,就看你肯不肯去做了!   什麼辦法?林晚榮興奮道:為了青璿,這天底下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徐渭微笑道:此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甚難,那後宮雖是嚴禁男子闖入,可是只要有人說一句話,你便可以正大光明的進去。   你是說皇帝?林晚榮驚訝道。   徐渭點頭道:林小兄果然絕頂聰明,後宮是皇上的後宮,只要他發話請你進去,那便是堂而皇之了,誰人也不敢攔你。   靠,這老徐說話不靠譜,那後宮是皇帝的家,皇威重於天,又有誰敢到皇帝家裡逛一逛?就算我去對皇帝說,那白蓮教是靠林三我才給你滅了的,他也頂多封賞個大將軍,弄幾百顆東珠幾千兩黃金,要進他後宮逛逛純粹是癡心妄想。   徐渭人老成精,早已將他心思看穿,笑道:小兄弟也勿要著急。你在皇上面前,也絕非無名之輩,此次進剿白蓮,你是第一大功臣。你居功不傲,不僅不要封賞,卻連名號也不願見於皇上,皇上除了驚奇,對你更是大加讚賞,讚你隱士風範、青松傲骨,對你的印象甚佳啊!   老徐這馬屁拍的,老子真是喜歡聽,他哈哈笑了兩聲道:徐先生,這些好聽的話就留待日後再說吧,我只是關心怎樣進宮去。   徐渭道:林小兄莫慌,我說的也正是這事。眼下,你在皇上面前已經有了好的口碑,只要你再為我大華多做幾件大事,到時候有老朽引薦,你突然出現在皇上面前,皇上見你儀表堂堂、學識超群,必定龍顏大悅,對你歡喜無比,到時候不要說你是進去尋一個人,就是要他將公主許配給你,他也定然答應。   我靠,我要的就是公主,如果青璿是公主的話。他心裡一陣活絡,見徐渭眼神閃爍,似是奸計得逞的樣子,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徐渭一眼,點頭笑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徐先生今天來,看來也是有事情要辦啊。   徐渭見來意被他看穿,尷尬笑了笑道:哪裡哪裡,我今日來此,主要便是為了與小兄和大小姐敘敘舊誼,其他的都是附帶,附帶而已。   好一個附帶,當老子是傻子啊,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道:徐先生,咱倆是老關係老朋友了,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大家都可以打個商量的。   徐渭點頭笑道:小兄弟是明眼之人,那老朽也不說暗話了。前日,老朽去李將軍府上拜訪,席間談起軍中之事,老將軍對你手下的胡不歸、杜修元、李聖、許震諸人都頗多讚賞,倒是對身為統帥的小兄你頗有微詞啊。   林晚榮擺擺手,截斷他的話道:徐先生,統帥之職已是過去,眼下我是俗人一個,每日與大小姐說說話,做做事,頗多開心。老將軍要怎樣說,那便由他去吧。   徐渭尷尬道:話雖是如此說,但是老朽向李將軍舉薦了你,李將軍又親自對你考量過,讚你有學識,有膽色,唯獨對你獨善其身、拒不為國頗多微詞,依老朽與林小兄的交往過程來看,林兄弟你絕非這種人,不知道小兄弟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果然是為了這事啊,李泰那個老頭也太小題大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志向,強迫也沒什麼意思。   徐先生,你也知道,我在蕭家過的甚是快活,若非你上次相邀,我和什麼軍國大事根本就沾不上邊,儘管打了一次仗,老實說,那也是運氣所致,我自己有幾斤幾兩也是知道的。與其上陣去誤人誤己,倒不如認清自己,老老實實的做些腳踏實地的事情為好。   林晚榮話音方落,卻聽一個女子聲音嘆道:世間頗多自私自利之人,為一己之私,而罔顧家國,偏還尋些歪理,振振有詞,實在是好笑之極。玉若妹妹,你討厭這樣的人嗎?   說話的正是徐芷晴,她此時正在與大小姐說話,只是這句話聲音甚大,又正趕在林晚榮話後,卻似是故意說給某些人聽的。   徐渭好奇的看了女兒一眼,臉上浮起一絲神秘的笑意。   這小妞故意找碴吧,林晚榮看了徐芷晴一眼,嘿嘿笑道:那以徐小姐之見,什麼樣的人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呢?   徐芷晴故作驚奇的看了看他,微笑道:咦,我與玉若妹妹說話,沒想到倒叫你也聽見了。我方才諷的是那些自私自利之人,而那些真正的有學識、有見識的人,是絕不會任自己才華閒置的,為百姓、為國家謀福祉,乃是他們畢生的夢想。倒是那些半罐子,喜歡弄些話語推脫,實則是對自己本事無信心,說到底更是自私之極。   徐小姐果然是大智慧之人。林晚榮臉上閃過一絲戲謔,拍掌笑道:但不知徐小姐認為哪些才是有學識、有見識之人?是那些整日口上喊著我要上前線、我要打胡人的人麼?靠,這口號夠響的!若是這樣,那便當我沒問,我與小姐也不是同路之人。      好一個伶牙俐齒,徐芷晴微微一笑道:那依你之見,何種才是有學識、有見識之人?不是在說你自己吧?   林晚榮嘻嘻道:說我,亦無不可啊。   徐芷晴無奈搖頭,這人臉皮真是厚到家了。   林晚榮才不會管她怎麼想,微微一笑,指著蕭玉若道:不說我,那就說說我們家大小姐吧。單是大小姐這樣的,那就是有學識、有見識,了不起。   我?蕭玉若臉上含暈,脈脈瞥他一眼,輕道:你莫要瞎說,有外人在呢!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我可沒有瞎說。徐小姐不是問什麼叫做有學識、有見識麼?我只是拿大小姐做個比方,學識,見識,不是她想的那樣的。要叫我說,有學識有見識的人多了去了。不僅是大小姐,就算是田裡種地的,大街上賣豆腐的,鋪子裡打鐵的,任何一個普通善良的大華百姓,那都是有學識、有見識的,那都是了不起的。   此言一出,不僅是大小姐,就連蘇卿憐也來了興趣。這人怎麼盡說些別人不懂的話呢,徐芷晴心道。   徐渭自然知道徐芷晴是故意針對林三的。只是他看這年輕二人爭論,也甚是有趣。待到林三說到普通百姓,他更是興趣大大,急急道:林小兄有何高見,快請說下去。   望著皺眉的徐芷晴,林晚榮搖搖頭,鼻子裡笑出一聲,不屑的道:我說說倒無所謂,就怕徐小姐這樣的人不能理解。   徐芷晴倒是坦率,點點頭道:願聞高見。   林晚榮哈哈大笑,聲音中帶著點點的不羈:徐小姐不理解,這也很正常。放眼這世上,有幾個人能理解我說的話?   我大華的普通百姓,無論是種地的、打鐵的、賣菜的,他們雖然收入微薄,生活清苦,可卻是用自己的雙手堂而皇之掙來的,比誰都光榮。這些人也許不識字,不會念詩,更不懂什麼軍國大事,可他們照章納稅,該交的一分也沒有少,他們做了自己能為國家做的一切。他們所繳納的稅收,是國家富強的基礎,是他們默默無聞的支撐著國家、用辛勤的汗水養活了無數的、徐小姐口中的、有學識有見識之人。   他們不懂軍國大事,也從沒有豪言壯語,更不會隨時大叫著,我要入朝為官、我要上前線殺敵。可是沒有他們,大華就是空殼一張,那所謂的朝閣高官、元帥大將狗屁都不是,我請問徐小姐,你敢說他們沒學識、沒見識嗎?見徐芷晴咬牙不答,林晚榮哼了一聲,怒道:你所說的什麼學者、智者,那全是他媽狗屁!唯有千千萬萬的普通百姓,他們才是大學問、大智慧。他們的韜光養晦、大智若愚,天底下誰能看的懂?   徐芷晴臉色發白,不發一言。林晚榮心火上升,冷笑道:無數的稅收交上去,那都是土疙瘩裡面刨出來的,都是百姓的血汗錢啊。你當官的要什麼,老百姓就給你什麼,可是看看這些有學識、有見識的人都做了些什麼?會吟些詩詞,喝些美酒,拿著地圖說,我天朝上國、江山萬里、地大物博,乃是世界之首,世界之首?首首首你媽個頭啊首!   他臉色漲紅,將那盅重重往桌上一拍,狠狠道:拿著百姓的錢吃喝玩樂,連逛窯子都是公款的,對百姓作威作福,對外奴顏媚骨。敵人殺來了,你學問見識就統統來了?好的很,可是我倒要問一句,敵人為什麼會殺來?為什麼敢殺來?我大華每年數億的稅收都到哪裡去了?是他媽餵了狗了還是泡了水了?區區的幾十萬胡人,就能毀我長城,就能直指我中原腹地?國家建設,國防建設,有誰關注過,又做成了哪一樣?你這些大學問、大見識,胡人打來了你會叫囂了,可早他媽都幹嘛去了?你的大學問大見識,都讓狗吃了?   他滿口髒話,吐沫飛濺,說的卻是痛快之極,酣暢淋漓。   徐芷晴卻是臉色泛綠,不發一言。她身為天之驕女,何曾有人在她面前說過髒話?又何曾有人如此教訓過她?眼見這林三滿口穢語,全無風度,粗魯之極,她眼眶隱現些淚珠。若不是性格堅強,怕早就哭著出去了。   蕭玉若見他暴怒的樣子,心裡感動,想笑又想哭。急急拉了拉他袖子道:快莫要說了,徐姐姐都被你惹哭了。   哭就哭吧,老子還怕了你不成,反正是要追上她再甩了她的,只當前面一步省略了,後面一步照做了,他也懶得去看徐芷晴,拉住大小姐的手,溫柔一笑道:我說這些話,你聽得明白麼?   大小姐瞅他一眼道:有什麼聽不明白的,又不是頭一次聽你胡言亂語了,哪一次不是提心吊膽的?反正你惹下的事,我都認了就是了。   媽的,為什麼每次都讓老子感動的想脫衣服?他心裡激動,緊緊抓住她小手,笑道:我給你念首詩吧,有點少兒不宜的。   你弄得這樣不可收拾,還有心思念什麼詩?什麼少兒不宜,難聽死了。大小姐無奈的瞥他一眼,臉上有些害羞。   林晚榮嘻嘻一笑,望著她,輕輕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好詩,好詩,真他媽好詩啊!   原來真個是少兒不宜!大小姐心中急顫,緊抓他手,將他手指捏的生疼,一手摀住嘴唇,偏過頭去,肩頭顫抖輕泣道:什麼好詩,偏你這人喜歡害人,騙人眼淚,還叫別人看我笑話,你這死人,我恨你   恨就恨吧,恨一輩子好了。林晚榮嘻嘻笑道。   想的美!大小姐流淚輕道:一輩子哪夠,沒有十輩子,我也饒不了你。   他二人手掌越握越緊,頓時心意相通,情意綿綿,幸福塞滿心間。那邊徐家三人卻是震撼再震撼。   說的好!率先出聲的,卻是那杭州名伶蘇卿憐。蘇卿憐是紅塵中打滾過來的,見過無數的人事興衰、悲歡離合,感觸卻也最深。   她站起身來,緩緩擊掌,笑道:林公子今日一語,暢快之極。卻是大華數百年不見之箴言,叫人感慨萬分哪,那什麼大學識大見識,皆是些事後諸葛,叫囂的厲害,真正落到行動上的,卻有幾人?徒然欺世盜名而已。   徐渭微微搖頭嘆道:林兄弟,老朽活了五六十年,當官三四十年,論起眼光,卻是遠遠不及你看的深、看的遠啊!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徐先生勿怪,我他娘的就是一憤青,說的都是些空中樓閣的套話,徐先生莫要笑我才好。   徐渭放聲大笑道:憤青!這個詞用的好,老朽恨不少年時,與君同做一憤青!我大華要是多有你這樣的幾個憤青,卻何至於讓胡人欺負至此啊。   見徐芷晴面色發白,呆呆坐在那裡不言一語,林晚榮心中也是暗自稱奇,尋常女子聽了我的話,早就奪門而出了,這丫頭的臉色雖然不好看,卻仍堅強坐住了,實在是非同尋常的堅韌啊。   徐先生覺得說到你心坎裡去了,只怕是令千金不覺得啊,我是把她得罪死了。林晚榮苦笑道。   徐渭哈哈一笑:如此甚好。林小兄還記得在杭州時我與你說過的話麼?當今天下,我只佩服兩人,其中一人就是你,另一人便是我這丫頭了,這絕非我誇大之詞,芷兒自幼聰明伶俐,三歲便能熟背詩詞,六歲便已是出口成章,更為奇怪的是,她不僅熱衷文學,對那奇淫技巧、天文地理也甚為感興趣。她曾歷時五年,每日觀星,畫下天上的星相圖,依她星圖推演日月星辰變化,竟是大致不差。   我靠,天文學家?厲害啊!徐渭見林三也是面現驚訝之色,忍不住得意道:這丫頭研究廣泛,知道下雨之前燕子會低飛、魚兒會上水,瞭解何種圖形的大堤最能抗擊水流,洛敏在江蘇長江治水,便是用的她擬定的方案。她還擅於推演,對數論也有心得。更為厲害的是,她對兵法也極擅長,五年前便開始跟隨李老將軍上前線對陣胡人,積累了無數的實戰經驗,那兵法陣法之學連李泰也要甘拜下風。   汗,這樣說來,這小妞豈不是天文學家、物理學家、水利學家、數學家、兵法家?真他媽全才啊,他忍不住望了徐芷晴一眼,只見徐小姐臉色慘淡坐在那裡,嘴角堅強的掛起一個弧度,顯示出這丫頭的堅韌與不屈。   唉,我還是把一個人看簡單了,他無奈搖頭,卻聽徐渭嘆道:我這芷兒,在你出現之前,說她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只可惜,我這老糊塗,卻害了她一生啊!   徐渭眼泛淚光,痛苦的搖搖頭,林晚榮驚道:徐先生何出此言?   徐渭深深一嘆道:我芷兒聰明伶俐,通學通用。小兄弟,照你自己想想,這天下有哪一家的男子能夠配的上她?   這倒也是,照徐芷晴的學問,那簡直就是國寶級的,更何況她還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許婆家肯定是甚難的。   徐渭連連搖頭,懊悔道:有芷兒在家,自十歲起,來提親的公子哥便絡繹不絕,可惜芷兒心比天高,這世界上能配上她的男子更是鳳毛麟角,她哪裡能夠看的上眼,可是我卻酒後失德,誤了我家芷兒的終生啊。   林晚榮眉頭一皺,照老徐這樣說,徐芷晴許給李泰的兒子,並非她的本意?這中間莫非還有什麼曲折?日,老子八卦啊不過男人粗狂之餘,偶爾八卦一下,也無傷大雅嘛。   他哈哈一笑,故作疑惑道:誤了徐小姐終身?這是何意?我見徐小姐髮髻盤起,似乎已是嫁了人的。   徐渭瞪他一眼,心道你小子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女兒的事京城盡人皆知,你這人精能不知道?他嘆了口氣道:京城眾人皆知,我家芷兒是許了李泰的二公子,此事一點不假。雖然芷兒從未埋怨過我,但卻是我害了芷兒終身不假。我長子大婚之時,芷兒方才十二歲,那年正逢邊關無戰事,李泰便也來賀。我與他多年不見,再加上長子成家,心裡高興,無奈席間多喝了些,便與他說起這兒女姻親之事了。恰他家中有一幼子,長芷兒三歲,已能上陣殺敵,臉熱酒酣之下,眾人一慫恿,我也喝的多了些,稀里糊塗便將芷兒許給了他第二子。   林晚榮大汗,徐芷晴那樣的丫頭定然是極有主見之人,徐渭替她拿主意,實在是錯之又錯,實在沒想到,名滿天下的第一學士也有這樣糊塗的時候啊。   林晚榮拍拍他肩頭,同情的道:老徐,我對你深表同情。   徐渭懊惱無比的道:我芷兒天生伶俐,雖只十二歲,這世間百態她又有何不知,她怎甘心如此輕易便許給了一個陌生人?只是她是個孝順的孩子,從不在我面前提起,維護著我的面子,及至後來,李泰第二子殉國,芷兒卻自始至終與她那未婚夫連面都未謀上,便做了寡婦,我徐渭聰明一世,卻誤了我女兒終身,你說,我是不是這世上最糊塗之人。   糊塗,果然糊塗透頂啊!林晚榮暗自搖頭,卻聽徐渭道:芷兒聰明伶俐,若說起來的話,這世間無任何一男子可以比擬。當然除了你!      哦?除了我什麼?林晚榮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老徐的意思,話裡有話啊?你打我的主意,我沒問題,可關鍵是你那丫頭現在和我不對路子啊。   大小姐見徐渭和林三二人說話,又見徐小姐臉色淒慘,便一拉她手道:徐姐姐,蘇姑娘,林三那人就是一張爛嘴,我們別聽他胡說。走,我們進去,我有好東西送給你們。   林晚榮知道大小姐是要送香水出去了,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大小姐臉色一紅,瞪他一眼,取過賬本,便拉著兩個女子走進內院去了。   林小兄,林小兄,你聽到我與你說話麼?徐渭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道。   啊,哈哈,有聽到,有聽到,那個什麼什麼他打了個哈哈:徐先生,這些事情稍後再說吧。你先看看這畫像,你認識這個女子嗎?   他從懷裡取出一張畫像,遞給徐渭,老徐接過畫像,只見這畫筆法獨特,稜角簡潔,畫的是一個飄飄如仙的女子,神態、容貌俱是絕色。他仔細看了一會兒,皺眉道:似乎有些印象,卻又說不清在哪裡見過。   林晚榮大喜,抓住他胳膊道:徐先生再想想,是不是在皇宮裡見過?   徐渭搖頭道:只是看著似乎有印象,至於有沒有見過,我也不敢肯定。   林晚榮道:那徐先生有沒有見過當今皇上的二公主?   徐渭苦笑道:二公主?還是在她年幼的時候見過,這十幾年來,她深居簡出,為人低調,見過她面的人,怕也只有皇上了。我與長公主甚熟,可是長公主也與二公主沒見上幾面,唉,這裡面涉及到皇上登基時的一段秘事。不提也罷。   林晚榮道:那徐先生再看看,這位小姐和長公主抑或是皇上長得像嗎?   徐渭看了一眼,笑道:林小兄,你問我這麼多話,莫非你畫裡的便是二公主麼?   林晚榮點點頭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些懷疑而已,若這真是二公主,那她與皇帝或者長公主之間應該有些像。   徐渭搖頭道:人之相貌,雖是取自父母,卻也大大的不同於父母。單憑相貌來判定血親關係,未免過於偏頗了。皇家血親,更是如此。歷朝歷代的公主,絕無難看之人,這是為何呢?因為身為皇帝者,自有一股威嚴氣質,那容貌絕不會太差,而身為妃嬪更是容顏俏麗,因此生出的公主集合了父母的優點,大多美麗異常。因為皇帝的威嚴不適合出現在女子身上,所以這些公主又絕大多數是遺傳母親的容貌,便說那長公主吧,她是遺傳了她母親的容貌,二公主亦是如此。這兩位公主乃是異母姐妹,不相像也甚是正常。   林晚榮頓時有些失望,若青璿相貌與長公主或皇帝相像,那就好判斷多了,偏偏老徐拋出個皇家公主相貌都隨母親的言論。看來光憑樣貌想知道青璿的身分,還真是難了。難道真的要再搞些功勞,等那皇帝開金口,請老子入內宮?   見從老徐身上找不到突破,林晚榮心裡也頗多無奈,青璿啊,青璿,你到底是不是公主啊?   兩個人又說了些閒話,林晚榮對那什麼從軍之事顧左右而言他,一會兒說邊疆好遠啊,一會兒說我軍真強大,盡扯些沒邊的事,徐渭鬱悶無比,和這小子說了半天話,也沒弄清他到底是想去,還是不想去。第一學士遇上第一滑頭,也是沒轍啊。   林晚榮和老徐進了內院之時,只見蘇卿憐和徐芷晴一人拿了一瓶香水,正在好奇的擺弄,徐小姐的臉色似乎好看了許多,塗抹了些香水在晶瑩如玉的手腕上,輕輕聞了聞,臉上現出一絲喜色道:果然是香而不濃,媚而不俗。好妹妹,這可真是好東西,我喜歡極了,還有沒有,我想再要一瓶蘭花的。   汗,手裡拿著一瓶玫瑰的,還要再來一瓶蘭花的,這丫頭到底喜歡哪個調調啊?難道是時而清純,時而風騷?奇女子果然品味不同啊,和我品味很相近哎。   蘇卿憐笑道:芷晴,這香水在杭州可是搶都搶不到,價錢都已經翻了幾番,這麼一小瓶已經炒到三百兩銀子了。京中的太太小姐們也已經開始流傳起來,只是數量太少,也極少人知道,大家都是敝帚自珍。你這一開口,就又是幾百兩銀子呢。   徐芷晴笑著道:姨娘,我自然知道了。第一次與玉若妹妹見面,她便如此大方,我若是不再要上一瓶,豈不是虧了。再說,玉若妹妹也是聰明人,她是讓我們替她做宣傳呢。   大小姐見徐芷晴這樣清高的女子都鍾愛這香水,自然是滿心歡喜,笑道:無妨無妨,我就再贈徐姐姐和蘇小姐每人一瓶蘭花吧,這是我們家林三秘法釀造,別處再無可尋的。   徐小姐看了林三一眼,淡淡的哦了一聲。林晚榮摸摸鼻子,心道,我還以為你聽了是我製作的香水,會將這兩瓶還給大小姐呢,按黑市價,這可是六百兩銀子啊。   正思索間,卻見徐芷晴拿著大小姐的賬本,緩緩走過來道:林林公子,我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一下。   徐渭見女兒與林三說話,頓時哈哈一笑道:你們兩個見識俱非凡俗,正應該多聊聊才是。大小姐,老朽今日就賴在貴府,討上一杯水酒了。卿憐,去取了琴來,今日心情甚好,咱們就唱個小曲,與大小姐林小兄共樂一下   我靠,我和你女兒說句話,你就又是唱歌跳舞,又是美酒佳餚的,出力的是我,享受的是你,有沒有天理了?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啊,徐小姐,請教麼?待會兒吧,我也想去聽蘇小姐彈琴呢,唉,說起來,我也挺喜歡談情的,可就是談的不好,沒談上幾個。   徐芷晴淡淡點頭道:我本來是想向林公子請教一下阿拉伯數字的事情,不過既然你不得空,那便算了吧。   林晚榮大驚道:你知道阿拉伯數字?   徐芷晴眼中閃過一絲狡光,笑道:還是先聽蘇姨娘彈琴吧,林公子不是挺喜歡麼?   靠,這丫頭純屬報復,老子今天就和你談情了,他嘿嘿笑道:既如此那就算了吧唉,我本來還想和徐小姐討論一下這阿拉伯數字的計算方法的唉,談情吧,談情吧!   兩人俱是心懷鬼胎,暗中較勁,比的就是耐心,看誰先投降。   走了幾步,林晚榮想起自己要將阿拉伯數字在這世界傳播的事情,這雖是一門基礎,可是辦好了,就絕對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也許大華追趕歐洲的步伐就從此開始呢?   老子不會造大炮,不願製火藥,但這數學和理學的基礎,我要是傳播下去了,那是造福千秋萬代的事情,罷了,罷了,這無名英雄我就做了吧。徐芷晴有恆心有毅力,又知道這阿拉伯數字,我又何必為了鬥氣,而耽誤了這個機會呢。   想到這裡,他忽然停住腳步,嚴肅道:徐小姐,我也不與你嘔氣了,咱們好好說話,不管你如何看待我,當我胡說也罷,當我不學無術也罷,我想說,這阿拉伯數字和基於此時的計算方法是一個極為偉大的發明,沒有它,就沒有西洋人的強大。掌握了它,大華也許將是一個嶄新的時代。   徐芷晴見他神態嚴肅無比,與方纔那個憤青又似換了一個人,忍不住嘆道:你這人怎麼說變就變,這阿拉伯數字是西洋人傳進來的,在沿海那邊曾有記載,我也是在約克傳教士翻譯的雜書上看到了些微的記載,今日在大小姐的賬本上看到你用阿拉伯數字計數,心中好奇,這才問上一問的,這阿拉伯數字,真的有你說得那麼厲害麼?   厲不厲害,我說了不算,這樣吧,你出個算術題,咱們一起來算,以事實證明。林晚榮道。   這樣的確公平,徐芷晴點點頭,想了一下道:那我便出個題吧。一個橫五豎二的棋盤共有十格,第一格放一兩銀子,第二格放二兩,第三格放四兩,依此類推,要將十格全部放滿,共需多少兩銀子?   見徐小姐拿紙筆去算。林晚榮心算一下,笑道:不用算了,一千零二十三兩。   這題目是自己出的,他肯定無法作弊,徐小姐驚道:你是如何算出的?難道這便是阿拉伯數字的計算?   林晚榮笑道: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等你學會了使用阿拉伯數字,這些公式你們自己推演去吧,徐小姐,你學問廣博,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目前使用的計算方法,你覺得方便嗎?   徐芷晴想了想道:以前不覺得繁複,只是見了你算數,看來我得重新考慮這個問題了。   林晚榮點點頭道:我告訴你,無論是天文曆法,還是工程計算,這阿拉伯數字都是最有用的計算手段。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就把這一套教給你。我也不指望你能惦記我的好,我只希望你把這些學好了,再教授下去,讓更多的有志於數學和工程的人加入進來,大家集思廣益,將這數學發揚光大,有可能的話,將它們編結成冊,一直流傳下去。有了這些,我就心滿意足了你看我幹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很偉大?我告訴你,千萬不要搞個人崇拜,我怕會出問題。   徐芷晴搖頭笑道:你這人,剛覺得你有些正經,你卻又變了,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事實上,這也是我一直在做的。林晚榮是鐵了心要將這計算方法流傳下來,面對徐芷晴這個學生,他講起來甚是細緻,可惜他沒有做過老師,講起小學數學,也頗有些不知從何使勁的感覺,好在耍嘴皮子本就是他的長項,馬馬虎虎,倒也湊合下來了。   這徐芷晴果然聰穎無比,這幾個阿拉伯數字她早熟悉了。四則運算林晚榮只講了一遍,她便理解了,讓林晚榮也暗自咂舌這丫頭,比我小學時候聰明多了啊。   見她如此好學,林晚榮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那什麼指數運算也一併教與她,管她理解不理解,先講了再說,這情況,老子只能填鴨教學,要想理解,你課後慢慢鑽研去吧。   講了個半時辰,林晚榮口舌都乾了。那徐芷晴嘆道:這阿拉伯數字,果然精妙。有了這些計數方法,我大華工藝鐵定能更進一步。   林晚榮點點頭道:徐小姐,你記下了多少?   徐芷晴低下頭,臉色有點發紅,輕聲道:我才記下了九成,還有最後那指數一項未曾貫通。   汗,果然是天才啊。再講下去我就要給她證明勾股定理了,夠了夠了,老子任務完成了,其他的就靠她自己領會了。   他與徐芷晴也見過幾次面了,見她紅臉還是第一次,心裡忍俊不禁,板著臉嘆口氣道:唉,也就將就吧,我講授過的學生裡面,你是領悟最慢的了。   徐芷晴卻不是那麼容易被唬住的人。抬頭笑道:你這人說謊話也不臉紅。不過,我倒是好奇,你這人也不算聰明,不知道這阿拉伯數字的學問,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靠,我不夠聰明,你是哪隻眼睛看到的?林晚榮憤憤道:等你覺得我夠聰明的那天,我再告訴你吧。我餓了,吃飯去。   徐芷晴愣了一下,旋即咯咯嬌笑起來,豐滿的嬌軀急劇抖動,竟是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下章<與仙女有約>簡介   林晚榮火速趕往北樺林,沒想到看到的不是青璿,而是當日玉佛寺驚鴻一瞥的仙女姊姊。這仙女姊姊竟是青璿最親的人,而她約他見面,竟然是為了消除他腦中對青璿的所有記憶相國寺的賞春會如火如荼地展開了!林晚榮帶著蕭大小姐前往推銷香水兼賞花,沒想到又遇上了當日在靈隱寺外見到的那個大人物,展開一場花魁辯論大會      徐渭今日情趣甚高,與大小姐和林晚榮說說話,喝些美酒,再與白髮紅顏蘇卿憐彈了雅琴、唱些豔詞,一時倒也意氣風發,頗有昔年第一風流學士的模樣。   徐芷晴卻與他們二人不同,早早的躲進房中研習方才學過的阿拉伯數字計算方法,又拉著林晚榮問了好幾個問題,卻是越來越有難度,越來越深刻。   林晚榮心驚之餘,卻也多了幾分佩服,有一個如此好學刻苦的女子帶頭,這數學基礎應該能夠很快的推廣到大華各地吧。   徐芷晴是個大方之極的女子,與他相處時極為自然,並無絲毫扭捏。林晚榮騷癢之下,想與她說幾句題外話,卻都被她輕言淡語的推辭開了,似乎除了學問之外,對其他事情再無興趣。   老徐一家三口在這裡逗留到傍晚時分方才悻悻離去,待到見那幾頂小轎去的遠遠,林晚榮才長長的吁了口氣道:這老頭,可算走了。   大小姐微笑瞥他一眼:瞧你說的這些話,徐大人這樣的大人物,別人是請都請不來,你卻怎麼像見了瘟神似的。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我倒不是煩老徐,只是他那位小姐,和我說話不太積極,我瞧著有些煩。   大小姐好笑道:你瞧瞧你纏住人家徐姐姐問的都是些什麼事情,什麼先有蛋還是先有雞,蛋是受精卵,雞是卵受精,公豬怎樣才能長得快。呸,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林晚榮臉也不紅一下道:都是科學知識,不懂就問我嘛,幹嘛不問?   大小姐笑道:問你做什麼,要叫我說,問了你,便是上了你的當,你莫要把別人看作了傻子。再說了,徐姐姐便是這種性子,以她的學識,天底下要想找到一個讓她正眼相看的,還真是難呢。   靠,我就不信,過了今日這事,她還敢斜著眼睛看我不成?別拿三哥不當幹部!   說了一會兒話,大小姐忽然輕輕拉住他道:林三,我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實答我在金陵之時,徐先生說是請你去協助他辦事,便是讓你從軍剿滅白蓮教去了嗎?   林晚榮愣了一下,奇怪道:你怎麼又問起這事來了?我當日是真的辦事去了,可沒偷懶。   大小姐眼眶微紅,打他一拳道:討厭,誰與你開玩笑,要你說實話。   這事已經過去了。也不用瞞她了,林晚榮點點頭笑道:是啊,那徐老頭拖著我去打仗,差點連這條命都丟了。若非仙兒相救,恐怕我現在就見不著你了。不過,好歹讓那些欺負過咱們的白蓮教王八蛋徹底玩完了咦,大小姐,你哭什麼?   蕭玉若急急抹了眼淚道:那日我在城外等你回來,便是你受傷之後麼?   林晚榮點頭道:嗯,當日傷還沒有好的利索,只是因為答應了洛小姐要趕回參加那賽詩會,才不得已連夜趕了回來。   都傷成那樣了,卻還惦記著她?大小姐又疼又怒的道:你是不是為了她,連性命都不想要了?   見大小姐淚珠兒越來越多,竟然有止不住的傾向,林晚榮急急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那日的事情來了?我這不是好了麼,還比以前更強壯了,不信,你抱著試試。   大小姐拚命的咬住嘴唇,淚眼婆娑的望著他,柔聲道:你恨我嗎?當日我那般待你?她忽地淚飛如雨道:我知道,你一定恨我的,在你那般重傷的時候,卻將你拒之門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嘛。那些時日我希望見著你,便每日晚間到城外去等。好不容易見你回來,心裡正在高興,卻又看見你帶了兩個女子,我,我惱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所以才要說也怪你這死人,誰讓你那般花花心腸自作自受!   汗,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吃醋的女子的確弱智了點,不過不吃醋也沒什麼意思了。他打了個哈哈道:哪能怨你呢。你不知道,當日我被你關在門外,仙兒對我好著呢,每日人參燕窩不斷口,晚上還有人陪睡,快活逍遙似神仙。   大小姐臉孔一紅,輕哼道:人參燕窩,我們家裡多的是,你想要多少沒有?要說陪睡,呸,你心裡就沒安點好心思,想要欺負我,盡會找些藉口,你當人家是那般隨意的女子麼?   林晚榮對蕭玉若的性子瞭解的很清楚,這丫頭是典型的嘴硬心軟,只要花些功夫,保準她柔的像團棉花。他嘿嘿一笑道:不說這些事了,我瞧見今日蘇姐姐和徐小姐走的時候,你似又送了她們些東西,是什麼來著,還要神神秘秘的瞞著我和老徐?   大小姐秀臉一紅道:你問這些做什麼,我偏不告訴你。   林晚榮哈哈一笑:不就是幾件內衣麼,用的著這麼神秘?   大小姐一驚道:你怎麼知道?莫非你躲在哪裡偷看?你這死人   她小拳如風,陣陣砸來,林晚榮笑著捉住她小手道:這還用想,看你們幾個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你要送什麼了。徐小姐身材倒是不錯,和大小姐有的一拚,只是蘇姐姐穿上這內衣,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嘖嘖,便宜老徐了,今晚要唱一首春江花月夜了。   聽他口裡花花,大小姐早已羞得用小拳教訓他,林晚榮嘻嘻哈哈,兩個人鬧成一團。大小姐欣喜之餘,卻是一下子撲在他懷裡,嚶嚶哭泣起來,心情複雜之至。說不清是苦澀還是甜蜜。   三哥,三哥二人正情熱,卻聽外面傳來一陣呼喊,環兒氣喘吁吁的跑進內院,望見擁在一起的二人,嚇得啊的尖叫了一聲,急忙扭過頭去,小聲道: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   林晚榮臉上裝出個凶狠的表情道:真的什麼都沒看到?我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殺人滅口了。說,你選擇先姦後殺,還是先殺後奸?還是邊殺邊奸?   環兒小臉通紅,卻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三哥才不會呢,三哥是好人,我不怕   汗,老子做壞人這麼不成功?大小姐紅著臉在他腰間掐了一下,嗔道:就會胡說八道。環兒,出什麼事了?   環兒舒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道:大小姐,有人給三哥送信了?   給我送信?林晚榮奇道:我在這京中好像沒什麼熟人啊。   蕭玉若輕哼道:誰知道呢,你私下做的事情可是不少。   她說話間,卻是先手自環兒手中接過了一封信箋。那信箋甚薄,入手便有一陣淡淡的幽香,似是出自女子手筆。大小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林晚榮嘿嘿乾笑了兩聲,心裡卻是疑惑,我在京中認識的人物就這麼幾個,這是誰送來的?仙兒?安姐姐?   蕭玉若接過信封也不拆開,遞到他手裡道:快些看看吧,莫要耽誤了你的正事。   林晚榮拆開信封,輕掃一眼,臉色立變,驚道:青璿   肖青璿不僅僅是兩人共同的救命恩人,更是林三結髮的妻子,大小姐急急往那信籤上望去,只見上面字跡寥寥:欲聞青璿事,城北樺林知。速至!   林晚榮心裡無比激動,緊緊抓住環兒的小手道:環兒,人呢,這送信的人呢?   環兒小手被他抓的生疼,秀臉漲的通紅,急忙求救似的望了大小姐一眼。蕭玉若急忙握住他的手道:你莫慌,聽環兒慢慢說,快些放手。   林晚榮面色焦急,放開環兒的手道:那送信的人呢?   環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方才徐先生走後,我正在店裡幫忙,忽然覺得頭有些暈,只片刻功夫便已清醒,只是桌上卻多了這一封信,信上寫明了是三哥親啟,我就急急送來了。   林晚榮眉頭緊皺,這麼說,環兒連那送信的人是誰都沒見著了?媽的,是誰這麼缺德,送信連臉都不露,不知道老子著急嗎?   大小姐理解他心情,安慰道:你不要慌,先看看這信,這是不是青璿小姐的筆跡?   林晚榮與肖青璿在金陵逗留時,每夜談笑風生,早已熟悉她的墨寶,搖搖頭道:這不是青璿的字跡,但這筆畫圓潤溫滑,是個女子手筆。   大小姐點頭道:看這信裡的意思是說,你要知道肖小姐的事情,就要到城北的樺林裡走一遭。環兒,這城北有個樺林嗎?   環兒點頭道:有的,隔著這裡數十里路程,很大一片樺樹林。   林晚榮聞言,將那信籤往衣裳裡一塞,便直接往外衝去。大小姐急忙拉住他道:你要到哪裡去?   還能去哪裡?當然是去城北了。林晚榮心急火燎道。   大小姐嘆道:這信無頭無尾,既無稱謂,又無落款,若是有人假冒青璿之名給你送信,趁機加害於你,那可怎麼辦?怎的說到青璿,你平時的聰明睿智就全都不見了?難道這肖小姐真有這麼大魔力?   林晚榮堅定搖頭道:別無選擇,青璿是我妻子,為了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你大小姐見他如此倔強,又急又氣,哼道:我又不是不讓你去,只是讓你安排周全,確保萬無一失了再去。   林晚榮苦笑道:怕是來不及了,這信上寫明速速趕到,若是去的晚了,錯過了機會,那我要後悔一輩子的。大小姐,你們在家等我。   他話一說完,再不遲疑,幾步衝出門外,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裡。   去吧去吧,去了你就不要回來!大小姐狠狠一跺腳,哭著喊道:你這個不識人心的害人精。   環兒見大小姐與三哥吵架,乖乖的站在遠處不敢動彈。   大小姐流淚一陣,忽然轉身進屋,將披風緊繫,抬起小腳就要出門行去。環兒嚇了一跳,急急攔住她道: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蕭玉若微微一嘆:那死人生個倔性子,我不跟去瞧瞧,哪裡放的下心。   環兒焦急道:大小姐,眼下天已經全黑了,往城北路又不好走,前些時候還鬧過賊匪,你怎麼能去?   大小姐咬了咬牙道:去不得也要去,若是我死了,你告訴那壞蛋,我恨他一輩子。   大小姐風風火火的闖了出去,環兒卻是癡癡發呆,三哥和大小姐這是怎麼了?一會兒好的像掉進了蜜糖裡,一會兒又成了鬥氣的冤家,實在讓人看不懂。      城北的樺林隔著蕭家店面大概十幾里的路程,一路上地形坎坷,崎嶇難走,林晚榮心情急迫,飛奔之下,竟只花了小半個時辰就已到達。   這一片樺林占地面積甚廣,怕有數十畝之多。一棵棵樺樹根粗枝壯,甚是魁梧,枝上舊葉已落,新葉未生,根根枝椏伸於空中,便像是張開的細爪。初春的寒風帶著嗚咽,刮得樹枝呀呀作響,將這樹林襯托的分外孤寂。   林晚榮走到林邊,只見四周空曠,看不見一個人影,心裡疑惑,忍不住放開喉嚨大聲喊道:青璿,青璿,你在哪裡   他接連喊了幾聲,林中寂靜,無人作答,那約他至此的人也不見身影。密集的樹林裡幽森陰暗,他卻也顧不得,裡裡外外巡視一圈,仍是一無所獲。   是哪位約我林某人到此,快請出來一敘。他大聲喊道,心中越發焦急起來。依然不見任何動靜,他等的不甘,正要再叫喊,卻聽一個柔美的女子聲音傳來道:你叫林晚榮?   那聲音甜美溫柔,便如天籟之音,緩緩自他身後傳來。林晚榮轉過身去,只見那樹梢之上,立著一個絕麗的身影,白衣白衫,長裙輕拂,秀髮低垂,一方潔白的紗巾,正覆蓋了她的面容。      神仙姐姐?林晚榮吃驚叫道。眼前這個立於樹梢的造型很是眼熟,那日在玉佛寺邊便已見識過,還追著她行進了一段距離,眼下她雖然輕紗覆面,但那絕美的身形輪廓,卻是牢牢記在心中的。   神仙姐姐,是你找我嗎?見是一個如此美麗而又神秘的女子來找自己,林晚榮心裡的擔憂恐懼頓時減少了許多,早知道是和神仙姐姐幽會,老子就僱用一輛馬車來了,把力氣留著做更多的事情。   什麼神仙姐姐?你認識我?那女子微微頷首道,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憑林晚榮的知覺,這位姐姐定然是在微笑見了我林三哥,還有不笑的妞?那才是笑話。   怎麼,姐姐,你不認識我了?林晚榮發揮厚臉皮、自來熟的精神,腆著臉往前走了幾步,笑道:那日傍晚,玉佛寺邊,我們有過約會的。當時你在天上飛,我在地上追,追著追著,我倒了,你跑了   那女子秀眉輕皺,微一凝神思考一翻,卻是搖搖頭道:有麼?我卻是想不起來了。不過你這樣貌,我便是見了,怕也想不起來。   我靠,老子長得這麼帥,連我都記不住,你怎麼對得起天地,對得起父母?美女腦子都不好使,看來的確是真理。   他心裡不爽,見了美女在樹梢上飄飄欲仙的造型,心裡也大是憤憤,恨不得找把彈弓把她打下來。但見她身形窈窕,風姿卓越,又有些癢癢,騷騷一笑道:記不住也不打緊,今天之後,你怕是想忘也忘不了了。請問這位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今年貴庚啊?你是專門來找我的嗎?   女子點頭道:你若叫林晚榮,那我便是來找你的。   林晚榮緩緩走近了兩步,笑道:小弟弟正是林晚榮,請問姐姐,我妻子在哪裡?   你妻子?神仙姐姐皺眉道:誰是你妻子?   林晚榮自懷裡取出那信籤,在風中輕擺了兩下道:這字條難道不是姐姐你寫的欲聞青璿事,城北樺林知。速至!   此信籤正是我所寫。神仙姐姐點頭承認。   甚好,甚好!林晚榮拍掌笑道:那青璿便是我家娘子,我與她苦別多日,此番進京,便是專為尋她而來的。姐姐果然是天仙般救苦救難的人物,助我夫妻團聚,小弟弟感激不盡。來日必定多買些喜糖報答姐姐。   神仙姐姐眉頭輕皺,搖頭道:青璿何時成了你家娘子?你可不要胡說八道。你與她既無媒證,又無婚姻之命,她與你本無瓜葛,怎可能是你娘子?   林晚榮緩緩跺了幾步,臉上泛起一個誠實的微笑道:聽姐姐此言,定是沒有談過戀愛吧不要瞪我,即便你是已經結了婚,只憑這一句話,便知你並無戀愛經歷。有一句話說的好,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早早晚晚。我與青璿兩情相悅,有青松為媒,天地可證,乃是真正的有情之人,早已夫妻恩愛,怎會無瓜葛?我叫她娘子,又怎麼有錯?   那女子微微嘆道:你雖生的好口舌,只是這些話兒,說來全是無用。你與她之事,乃是一段錯亂之緣。當不得真,我今日來,便是專為了此事而來,了卻你們這些兒女之事。   媽的,什麼錯亂之緣,給你面子,你還真當自己是仙女了,林晚榮怒極反笑道:請問姐姐,你是青璿何人?   我是她最為親密的人。神仙姐姐微笑道:我的話,她是絕對不會拂逆的。   哈哈哈哈,林晚榮長長一笑:那再請問姐姐一句,你說這些話,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青璿的意思?   那女子腳下輕點,卻是連著穿越幾棵樹,正立在林晚榮身前的高樹上道:我的意思,便是青璿的意思。   媽的,想要我仰望你,做夢去吧,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躺在草地上,拔出一棵枯草叼在口中,與那神仙姐姐相對視著。那女子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一笑,對他孩子氣的行動卻有些讚賞。   這位神仙,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我對我老婆有信心,若你想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那還是免了吧。有什麼事,你叫青璿直接和我說。   仙子輕輕一笑道:你看好了她纖細的手指迅疾劃出,一縷勁風自林晚榮身邊襲過,正中他身後大樹,嘩啦一聲輕響,那高聳入雲的樺樹便折斷成兩截了。女子微笑道:你不怕死麼   話音未落,便聽轟隆一聲巨響,自己腳下的大樹急劇顫抖,竟也是搖搖欲墜。仙子臉色大變,腳尖疾點,身如一抹驚豔的飛鴻,連越兩棵樹梢,才站穩了嬌軀。   你是用的什麼暗器?仙子芳心震顫,眉頭輕皺,好奇的望著他道。這暗器威力巨大,她對這林晚榮又無絲毫防範,更未想到他竟然會有如此厲害的暗器,一時大意間,差點栽在了他手上。   林晚榮聽得心裡大喜,青璿果然是我的好老婆,火槍偷偷送我,連這仙子都不知道。他想通了這一層,心裡高興,得意笑道:姐姐,我很怕死,可是我不相信你不怕死。   仙子見他眉飛色舞的模樣,心裡也覺好笑,微微點頭道:倒是小看你了。不過你這暗器雖厲害,卻只能偷襲,眼下我有了提防,你想傷我也甚難了。   林晚榮手心裡滿是冷汗,臉上卻是一副冷笑,大剌剌道:姐姐既然有如此自信,那不妨便來試試看   仙子也不說話,手中卻是現出一根銀針,竟比她纖細的手指還要長上幾分,在夜下泛著陰陰的銀光。林晚榮看的心裡冷顫,媽的,不是吧,比安狐狸精玩的那銀針還要長,老子最怕打針了。   哇哈哈哈姐姐,老實說,你是青璿的親人,我是她老公,我們兩個人打打殺殺,只怕青璿知道了傷心。再說了,你是有數的高手,我是手無殺雞之力的書生,你怎麼好意思欺負我呢?傳出去會讓人笑話的。不如我們今日先罷手,留下個通信地址,來日在青璿面前再好好敘敘友誼,這樣豈不對大家都好。見那銀針幽幽,林晚榮額頭汗珠隱現,安姐姐打針的場面依稀迴盪在眼前。這神仙姐姐也是玩針的,莫非,她就是那安姐姐口中的師姐?   那女子微微一嘆道:林晚榮,我與你素不相識,今日如此待你,乃是迫不得已,你與青璿的緣分,便如水中明月,鏡中美花,是不可能的事。這一針下去,不會傷你性命,卻能叫你忘卻與青璿之事,你莫要怪我。   林晚榮聽得大駭,這是什麼玩意兒?忘情水?忘記青璿,你他媽的還不如殺了我。   見那仙子輕輕移動,轉眼就到身前,林晚榮猛的伸出大手叫道:且慢   仙子腳步不停,眼神幽邃,輕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林晚榮咬牙道:既然你要讓我忘記青璿之事,那能不能讓我忘卻之前弄得更明白一些,我老婆青璿,她到底是什麼人?她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大華二公主?   那女子望他一眼,不答是,也不答不是,幽幽道: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你與她緣分已盡,自此相見不相識,連煩惱都省卻了,問這些事情又有何益。   話音一落,她腳下飛快,便如下凡的仙子般飛速躍下,手中銀針疾點,一股淡淡幽香傳來,便往他頸上揮去。   媽的,說打就打,還有沒有一點高手風範了,當老子是軟柿子呢。他也是惱怒之極,大喝一聲道:看槍,左一槍,右一槍,上一槍,下一槍   砰的一聲巨響,林晚榮手中火槍爆發,紛飛的彈子如同散落的塵沙般迅疾往外飛去。那神仙姐姐早已注意著他的暗器,聞見聲響,心中冷笑,想也未想,便往另一側偏去。身形方才騰挪,便見一叢黑蓬蓬的蜂針直往自己面前飛來,針尖幽幽,泛著淒光,自上而下,多如牛虻。   這一著比火槍更難防備,論起武功,神仙姐姐數倍於林晚榮,只是她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狡詐,他身上的火器卻是故意暴露,真正的殺著卻是這紛飛的暗器。情急之下,纖手疾揮,身上白衣便如一面厚實的板牆,擋在了自己身前。   這蜂針千千萬,神仙姐姐雖是功力駭人,卻仍有一枚蜂針落網,正中她纖纖玉指上。這女子輕哼一聲,身形一閃,便已疾退了幾步,豐滿的身軀輕輕顫抖,高挺酥胸微微起伏。   林晚榮渾身早已濕透,身上沒了一絲的力氣,心中卻是亢奮無比,打倒了,老子打倒了仙子。望著那嬌軀急顫的神仙姐姐,他恨不得長笑三聲。   娘的,看你還敢不敢給我打針!這下臨到三哥我給你打針了。林晚榮心裡鬱氣得抒,手提火槍,獰笑著向落難的仙子行去      他二人此時相隔數丈,林晚榮將仙子的神色形態都是看在眼中。神仙姐姐嬌軀微微發顫,雖是看不清臉色,但可以想像她的臉頰是多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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