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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集 第四章 京華學院

極品家丁 禹岩 32570 2023-02-05
  不打了,不打了。林晚榮嘻嘻笑著跳出戰圈,笑道:李小將軍武藝超群,在下也不是對手,佩服,佩服。   李武陵家傳淵源,武藝不錯這是不假,但要與他這種半高手又上過戰場的人相比,自是遠遠不如。林晚榮與他鬥了幾個回合,也不還手,只任他狂攻,發洩著他心中的焦躁之氣。   李武陵年紀雖小,卻是聰明的緊,心裡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情,急急停下手來,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的光芒,抱拳道:林將軍,謝謝你!   林晚榮攬住他肩膀道:謝我做什麼?下次撈花燈的時候記得叫上我就行了,我還想多認識些千金小姐呢!說起來前幾天與人猜燈謎,受了欺負,沒有報上你的名字,還真是虧了。   李武陵道:那是!這京城之中,只要報我李武陵的名號,任誰也要給我幾分面子,敢欺負我李家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林晚榮哈哈大笑,歷代從軍,譽滿大華,這小子的確有資格狂妄。   他們二人在校場上比鬥一番,早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許震見他二人說說笑笑,心裡也甚是佩服,這林將軍就像是一塊磁鐵,不管誰靠近他身邊,都會情不自禁的和他打成一片。   好不容易送走了李武陵這小魔頭,林晚榮才偷偷的齜牙咧嘴起來:這個小兔崽子,下手沒輕重,我好心好意讓著你,你小子還專揀脆弱的地方踢。李武陵年紀雖小,卻是有些蠻勁。今天故意挨他幾下,能為大華培養出一員猛將,也算是沒有白費功夫,林晚榮安慰自己道。   李聖、杜修元、胡不歸三人早已得了許震的稟報,躲在遠處看林將軍調教李武陵,見他忍痛模樣,急急走了過來,想笑卻又要強忍住。

  見了眼前三人,林晚榮抱拳嘻嘻笑道:諸位大哥,好久不見了,小弟給諸位拜晚年了。祝大家晚年愉快,生活幸福。   幾個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四人用力握手,胡不歸道:林將軍,我們方才在校場上見到了李武陵與你激鬥的場面,那真是龍爭虎鬥,氣象萬千啊。   林晚榮打了個哈哈,他故意認輸給李武陵,心裡也沒覺得什麼不妥,這幾位都是殺敵無數的將軍,自然看的出來。大家故意與他調笑一番,卻是兄弟之間親密無間的情誼,任誰也不會計較。   幾位大哥,在這京華學院待的如何?學了些什麼新鮮玩意兒?林晚榮笑著道。   胡不歸搖頭嘆道:我老胡自幼就討厭學堂,教我認字的先生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沒想到到了這般年紀卻要重進學堂,真是出乎意料。

  杜修元道:這倒也是,你老胡進窯子的時間,比進學堂的時間多出無數倍。這學堂自然比不上窯子。眾人哈哈大笑,胡不歸臉膛紅了一下,卻出奇的沒有反駁。   李聖笑著對林晚榮道:林將軍,你有所不知。胡大哥進京之後,就在窯子裡軋上了一個姘頭,眼下正是如膠似漆,正籌備著銀子為那姐姐贖身呢!   汗,老胡原來喜歡這個啊,與高酋喜歡熟婦的愛好倒有的一拚。胡不歸有些不好意思,望了林晚榮道:林將軍,你也是來這書院學習的嗎?這下可好了,有你的帶領,我們弟兄幾個學的好了,月後開赴前線,殺那些胡狗一個屁滾尿流。   林晚榮笑笑道:胡大哥,我今日是送人進書院,並非來此學習的。   幾個人愣了一下,杜修元道:林將軍,這是為何?徐大帥早已準備好了引薦信,只要你一到,我們右路軍數萬兄弟就又都聚齊了。到時候上戰場,殺胡人,立下不世功勳,指日可待。林將軍怎能放棄?

  林晚榮淡淡笑了笑道:諸位大哥,以我的身分,這軍國之事,與我有關嗎?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呆住了。他們得林晚榮賞識提拔,經歷血戰,短短時日便從百戶長升至萬戶侯,對林將軍的愛戴和感激出自內心,從未想過他的身分問題。但林將軍與他們不一樣,他沒有軍籍,而且他對從軍也沒有興趣,所以才會數次婉拒了徐大帥為他請功的好意。若是他不想去,沒有任何人能強迫他。林將軍的血性,他們是親眼見過的,只是搞不懂他此時為何會這樣消極。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林晚榮笑道:我俗人一個,胸無大志,從不奢望建功立業,大家不要對我抱了太大的希望才好。   幾個人互相打了個眼色,林將軍獨特的個性他們都見識過,平時嘻嘻哈哈與人打成一片,可關鍵時刻是說一不二的,要說服他,需要時間,需要機緣,也許要等徐渭出馬才行。

  胡不歸幾人在此深造,拉著林晚榮要去他們那學堂觀賞一番。那軍論學堂卻是寬廣的很,正中間擺著一個巨大的沙盤。林晚榮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只見這沙盤上道路山峰,河流阡陌,皆是按照比例所製,就連那城樓也是依照真實城牆所建,精巧異常,高度長度都極為準確。比照林晚榮前世看過的軍用沙盤,這沙盤建的還粗糙了些,但是在這個冷兵器時代,有這樣的思維和創舉,並把它付諸實踐,這實在是一個偉大的成就。   杜修元看見林晚榮發呆的表情,笑道:林將軍,你覺得如何?   林晚榮點點頭道:杜大哥,這沙盤是何人所建?   杜修元面露羨慕的道:林將軍,說出來你不信,也令我等男兒汗顏,這沙盤竟是學院中一位女先生所製。這位女先生不僅琴棋書畫、術數曆法樣樣精通,就連兵法也是嫻熟無比。據說李泰老將軍也常常向她請教。這沙盤便是女先生苦心鑽研親手所製,我等初見之時,無不驚詫萬分。

  李聖插嘴道:我神機營的連環弩,這位女先生也加以改造,結構更加小巧,威力卻大大的增強。我等雖是男子,對這位女先生也是敬佩無比。   女先生!沙盤!連環弩!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那丫頭竟然這麼大的本事?娘的,老子要不要收回那句話呢,難度太大啊!   幾個人正說著話,那邊李武陵卻拉著一個鬚髮皆白,神態威嚴的老頭子走了過來。   胡不歸等人見這老頭,神情一凜,急急一抱拳恭敬道:參見李老將軍!   李老將軍?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大華頂梁柱李泰?林晚榮抬頭掃了一眼,只見這老人白髮皓鬚,額頭眼角滿是皺紋,卻紅光滿面,精神奕奕,走起路來大開大闔,虎虎生風,自有一股威嚴氣質。   李武陵嘻嘻笑道:爺爺,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林三,他親口說沒有聽過你的大名,不信你問他,我可不打謊語。

  汗,這小子沒良心啊,我陪你玩那麼長時間。你卻拉著家長來打擊報復我了。林晚榮急忙拱手道:這位慈眉善目、氣勢凜凜的,莫非就是傳說中胡人聞風喪膽的李泰老將軍?   李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忽然開口道:你就是徐渭所說的林三?我見你相貌普通,倒看不出有什麼本事,如何能率領大軍敗了白蓮?   林晚榮笑道:李將軍說的正是本事不是看出來的,與相貌也無關係!那潘安空有絕世之容貌,卻及不上將軍這般銅筋鐵骨、豹顏虎威,又要之何用。   李泰撫鬚微笑道:拿老夫與潘安相比,也虧你想的出來。我來問你,治軍者,首重何物?   林晚榮嘻嘻一笑道:老將軍,這個問題能不能不回答?在下學問粗淺,就算答上來,怕也不能讓你滿意啊。

  李泰臉色一板道:要答就答,哪來這麼多的廢話?   這老頭,真直白啊,林晚榮想要打些花腔卻被他一下子戳穿,當下厚著臉皮訕訕笑了兩下道:治軍者,首重德行。無德失軍心,唯有關愛兵士,寬人嚴己,方能攏聚人心,軍令暢行。   李泰笑了笑道:你倒會泛泛而談,這如何攏聚人心卻是一門大學問,你說來聽聽。   這個簡單。林晚榮大言不慚的道:同吃同住同行,待之如手足,衝鋒在前,享受在後,珍惜兄弟生命,學會逃跑!   聽到後面一句,胡不歸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又想起了滁州統兵之時林將軍那番驚世言論。李泰奇道:學會逃跑?此言何意?   保存有生力量,不作無謂犧牲,學會將拳頭收回來再打出去。林晚榮笑著道:有時候,逃跑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李泰未置可否,瞪他一眼道:你若在我帳下,敢出此種言論,我必定先辦了你。   這李泰身經百戰,戎馬一生,瞪他一眼,氣勢十足,胡不歸等人不敢說話,就連一向喜歡調皮搗蛋的李武陵也安靜下來。林晚榮卻是不懼他,笑著說道:李將軍辦了我,我也還是要這般去做。李將軍是要對大華負責,我卻要對手下兄弟負責,我們出發點不同,處置方式自然也不同了。   眾人見他與李老將軍爭執起來,心裡暗自焦急,胡不歸偷偷拉了拉他衣裳,林晚榮略一搖頭。李泰忽然笑道:你年紀輕輕,倒也有些想法,難得難得!徐渭在我面前再三舉薦你,今日見了你倒確實有些出乎意料,這樣吧,你到我帳下來,我安插你個參將,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兵帶的好,我升你做統帥,帶的差了,你直接捲鋪蓋滾蛋!

  胡不歸等人大喜,原來李泰這般嚴厲質問,卻是看中了林將軍。到李泰老將軍帳中,那是大華無數軍士的夢想,意味著赫赫的軍功和無數的榮耀。李泰直接叫林將軍去他帳下領參將之職,更說明對他的看重,雖說裡面少不了徐渭的舉薦,但林將軍自己的表現也占了很大比重。   杜修元見林晚榮發呆,急忙拉了拉他道:林將軍,林將軍   哦?林晚榮清醒了點,見李泰正望著自己,他苦笑一聲道:謝李將軍厚愛。只是在下淺薄,還未有再次從軍的打算,恐怕叫你老人家失望了。   什麼?李泰哼道:你不願意來?怎的,做了徐渭的右路軍統帥,就不願意在我帳下做個參將?我告訴你,打胡人和剿滅白蓮根本不是一回事,胡人比白蓮凶悍十倍,絕非幾個蟊賊可比。   見李泰鬚髮皆張,氣勢威嚴,李武陵也急忙拉了拉他袖子道:林三,難得爺爺如此看重你,你就答應了吧。你可是我舉薦的!   林晚榮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這麼搶手了,連這大華頂梁柱也要請我去當兵,不去的話這老頭還惱火之極。   林晚榮正色道:李將軍,我對軍國之事向來不感興趣,也無從軍之心,此次進京,乃是另外有事要辦!還望老將軍見諒!   胡鬧!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身為五尺男兒,正當一馬平川,建功立業,怎能為瑣事所累?又有何事能勝過我大華安危?李泰怒道。   林晚榮怎麼好意思說,因為我要找老婆,所以不能去參軍。他自己知道自己事,上次被徐渭拉去剿滅白蓮,連打勝仗純屬意外。此次上前線對陣胡人,可不是剿滅白蓮那樣的十打一,這是生死血戰,沒有絲毫投機取巧的可能。單是自己戰死了那還好說,頂多世上多了幾個寡婦,可若是連累了弟兄們,那就百死難贖其罪了。   眾人皆不理解他的心情,望著林晚榮堅定的搖頭,李泰大失所望,嘆道:徐渭眼光向來獨到,只是此次卻也失了準頭。可惜,可惜了!      望著李泰拂袖而去,幾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李武陵開口道:林三,你真的不想從軍?雖然我不贊成你的觀點,但是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敢於這樣和我爺爺說話的人,還不多見呢。   林晚榮笑著道:說真話是對老將軍的尊重。眼下我雖不想從軍,但世道無常,變化多端,沒準哪一天咱們就又成生死兄弟了,這個誰也說不準的。   胡不歸急忙點頭道:正是正是。林將軍行事神鬼莫測,不是我等粗淺之人看的明白的,想來他日定有讓我等兄弟驚喜之時。   聽林將軍拒絕再次從軍,大家心裡雖然失望,但正如林將軍所說,世事無常,萬物皆會改變,有朝一日他又回來了也未嘗可知。   眾人都是豁達之人,言談之間敘些兄弟情誼,倒也快樂的很。李武陵年紀雖小,但自幼在軍中長大、與他們幾人打成一片,全無隔閡。   林晚榮問起胡不歸等人到京中之後的情況,三人頓時又面現得色。原來,徐渭對立了大功的右路軍甚為看重,大軍回到京城之後,徐大帥親自向皇上舉薦,胡不歸等人入朝覲見,受到嘉獎,各領萬戶封賞。   不僅如此,徐渭還將他們三人推薦到大華第一元帥李泰老將軍帳下,待到奔赴前線抗擊胡人,他三人再立新功自然不在話下。   林晚榮點點頭,徐渭確實是一個難得的有識之士,不求私,不貪功。剿滅白蓮、整飭官場老徐是能手,但論到抗擊胡人,卻首推德高望重的李泰老將軍。胡不歸等人都是有勇有謀的驍勇之將,只有跟隨李泰帳下北上抗胡,才是人盡其用。   說了一會兒話,胡不歸嘆道:說到抗擊胡人,我雖有必勝之心,只是有些事實卻也不得不承認。胡賊人高馬大、體格強健,又擅於馬戰廝殺,我軍論起單兵搏殺,確實力有不逮。但我大華勝在謀略與指揮,憑此便可禦敵於國門之外。只是這些年來,朝廷重文輕武,大華盛世,浮誇成風,士學都去學那些不中用的詩詞書畫,到了真正用兵之時,放眼朝中,卻選不出幾個像樣的武將。更有甚者,竟有王八羔子提出割土讓地,歲予朝貢,以安撫胡人,保大華一時之安寧。娘的,這些人是豬腦子麼。胡賊狼子野心,人人瞧的請楚,唯獨這些吃的肚大腰圓的大人們看不出來?窩囊,真他媽窩囊說到這裡,胡不歸氣得重重一拍桌子,滿面憤怒之色。   見林晚榮驚愕,杜修元知道他不在朝中,不知道這些軍國之事,嘆口氣道:林將軍莫要怪胡大哥失禮。數月之前,徐大人上疏議論今春出兵抗擊胡人之事,竟有人提出割地求和,實在讓人不齒。幸虧徐大帥與李老將軍力陳弊病,皇上才下定了決心,要今春發兵,與胡人決一死戰。只可惜,我大華安逸多年,文風鼎盛,才子大儒層出不窮,唯獨武將卻是匱乏之極。大軍遠征,遍數朝中文官武將,除李老將軍外,竟無一人堪作大用。無奈之下,唯有請李老將軍再掛帥印,以古稀之年率軍遠征,怎不叫人心傷?   說到這裡,幾人一陣唏噓,連那年紀小小的李武陵也是連連搖頭。   盛世興文,亂世興武,這是社會發展的自然規律,哪一朝哪一代也逃不開,林晚榮倒是看的開,笑道:這個倒不用擔心,我大華歷史悠久,絕不是沒有人才,只是龍潛於淵,尚未被發掘而已。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到了危急關頭,自會有英雄好漢挺身而出的。   胡不歸點點道:話雖是這樣,但是看著老將軍這般年紀還要千里跋涉,為國征戰,我等弟兄心裡著急啊林將軍,你就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   說了半天,他們還是在動這個心思啊,林晚榮笑著道:這事擱下再說吧,計畫也許趕不上變化呢。哦,對了,你們說的徐先生,莫非就是教授術數曆法的那位徐小姐?   杜修元奇道:正是這位徐先生。怎的,林將軍見過她?那可好,你們都是這般有才華之人,定能好好交談,引為知己。   知己?汗,我怎麼感覺像是死敵!胡不歸也點點頭:徐先生博學多才,天文地理、術數曆法無一不知,以前我還不太相信,這些時日以來,她與李老將軍經常來為我等講習兵法,連老將軍也常常向她請教,我胡某才心服口服。說她是大華第一奇女子,也不為過。   聽他們幾人吹噓那徐小姐,李武陵笑道:這些還用你們說,徐姑姑的才華,京城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姑姑?林晚榮奇怪了一下,徐小姐是李泰的女兒?不對啊,分明一個姓徐,一個姓李,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哪裡來的姑姑。   他拉過杜修元道:杜大哥,這徐先生和李老將軍有關係嗎?   杜修元嘆口氣道:你不在軍中,不知他們淵源,這也難怪。李徐兩家相交莫逆,徐小姐自幼便被許給了李泰將軍的二公子。只是老將軍常年戍守邊關,與京城相距甚遠,李二公子跟隨父親身邊,與徐小姐尚未見上一面,便戰死在了沙場。李家滿門忠烈,兩位公子都為國捐軀,皇上連下了十八道聖旨,才拗過了老將軍的性子,將他自邊關接回京中養老。   原來如此,林晚榮深深一嘆,這位徐小姐竟然是李泰未過門的兒媳婦,難怪問她成親沒有,她根本就不予回答,也難怪她梳著婦人髮髻,那位什麼葉公子卻依然緊追不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況還是守寡的文君(人名。漢臨邛人,生卒年不詳。為富商卓王孫之女,有文才。司馬相如飲於卓府,時文君新寡,相如以琴心挑之,文君夜奔相如,同歸成都。卓王孫大怒,不予接濟。後二人回臨邛賣酒,卓王孫引以為恥,不得已才將財物、僮僕分與。後相如欲娶茂陵女為妾,文君賦白頭吟,相如乃止。),這也正常。   林三,你也認識我姑姑麼?李武陵道:我感覺,你們兩個應該很談得來。   小伙子,男人的感覺往往是錯誤的。林晚榮哈哈笑著拍了拍李武陵的肩膀。胡不歸等人也是大笑起來。   辭別了這幾人出的京華學院,天色已是暮暮,也不知道大小姐去拜訪夫人的舊友回來沒有,林晚榮閒著無事,便在京華學院外閒逛起來。   這京華學院依山而建,懷抱一潭深湖,卻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碧波潭,環境幽雅,風景宜人。湖邊涼風習習,刮在臉上,雖覺微微凍骨,卻也讓人清醒。   林晚榮尋了個乾淨的地處,靠著一棵乾枯的柳樹,一屁股坐下。湖上煙波浩淼,水霧濛濛,他卻看的有些愣神。   什麼時候才能尋到青璿?難道真的就要這麼一直等下去。等到七月初七?可是巧巧怎麼辦?她還在金陵日夜期盼自己回去。想到這裡,他心裡有些煩躁,扔起個石頭砸在水中,噗通一聲輕響,層層的波紋便向四處瀰漫開來。   什麼人?不遠處傳來一聲嬌喝。   林晚榮愣了一愣,抬頭望去,卻見不遠處的一棵樹邊站著一個人影,依稀可見是個女子,粗壯的樹幹遮掩了她苗條的身軀與面容,讓林晚榮竟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想來是這一聲異響驚醒了那女子的沉思,她才會開口相詢。   這湖又不是你家的,扔個石頭也要如此大驚小怪?他心情不好,哼了一聲叫道:不是人!   那女子聽他這般言語,凝神打量過來,開口道:原來是你!   看清樹後的嬌俏面容,卻原來是那個徐小姐,算上昨日廟中相逢這竟是兩日之內的第三次相遇了。   人生何處不相逢,嘿嘿,徐小姐,我們可真是緣分不淺哪。既然被她看見了,他索性大步朝徐小姐跟前走去。   徐小姐警惕的望他一眼,驚詫道:你是跟蹤我來的?   跟蹤?老子不用這招很久了。林晚榮聳聳肩:我說不是,你會相信麼?你就當我跟蹤你吧。很好,我是劫個財,還是劫個色呢?   徐小姐皺眉道:語出輕薄,實在該打。   她揚揚手裡的連環弩:昨日已經警告過你了,你卻還不悔改。   這小妞,隨身都帶著這玩意兒防身啊。林晚榮笑道:悔改,悔改什麼?我一不偷二不搶,要向誰悔改。倒是徐小姐你,隨身帶著連環弩,也不知道在防備誰。李聖李大哥難道沒有跟你說過,這連環弩不是萬能的?   你認識李聖?徐小姐奇怪道:這連環弩威力強勁,適合騎兵與步兵作戰,還有何種兵器能夠比它更強啊   砰的一聲大響,水花濺得老高,湖面上一個巨大的漩渦緩緩四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煙火的味道。   林晚榮嘿嘿一笑,伸出手掌晃了晃道:你瞧見沒有,這叫做一陽指,比你那連環弩強上百倍。我是讓著你,才不與你計較的。   徐小姐方才初聞那聲大響,嚇得一下子摀住耳朵,待到看見他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卻是忍不住噗嗤一笑道:火槍便是火槍,你卻要裝作什麼一陽指,欺負的了別人,卻休想騙過我!   你知道火槍?林晚榮驚駭道,青璿送給自己的這玩意兒寶貴無比,可不是什麼人都知道的,這位徐小姐竟能說出名字,怎不叫他驚詫莫名。   這火槍乃是西洋人傳進來的,昔年宮中曾有一位不列顛的傳教士演示過,我曾經見識過它的威力,也曾反覆研習過,只是以我大華的工藝,尚不能仿造   不列顛傳教士?林晚榮大驚,向她身前行了一步,大聲道:他叫什麼名字?   徐小姐急退了兩步,揚揚手中連環弩道:你要做什麼?   娘的,老子還能非禮你不成,林晚榮緊張道:請問徐小姐,這位不列顛傳教士,是不是叫做約克?   徐小姐驚詫的望著他道:你如何知道?約克傳教士早已返回不列顛了,難道你手中的這把就是   謝天謝地謝人哪,林晚榮恨不得仰天痛哭,總算找到能夠說的上話的人了,雖然這個人對自己不是那麼的友好。   他盡力使自己臉上的表情變得和藹,輕柔道:徐小姐,請問你知道,傳教士約克後來把這火槍贈與誰了嗎?   你手裡拿著火槍,還要問他贈與誰了?徐小姐搖頭哼道:手拿火槍欺負我一個弱女子,還偏要這般賣弄,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呢,不是你拿箭對著我,我會對你拔槍?林晚榮心裡惱火,臉上卻是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徐小姐誤會了。這火槍是我一位朋友送的,可惜後來我們離散了,我還不知道她住在哪裡,所以才有此一問。有一位叫做肖青璿的小姐,你認識麼?   徐小姐搖頭道:你說的肖小姐,我不認識,至於這火槍被約克贈與了誰,我也未曾聽說。   我靠,什麼都不知道,你還這麼拽?林晚榮努力使自己臉上的笑容不僵硬:徐小姐,你說約克是傳教士,昔年你是在宮中見過他的,是嗎?   這次徐小姐總算點頭了,林晚榮卻是愣住了:宮中?青璿怎麼和宮中扯的上關係?宮女?不像,有長得這麼漂亮的宮女嗎?皇帝能饒的過她?嬪妃?呸呸,她是我老婆,雙修的時候還是黃花處子,嬪妃個屁!   身在宮裡的,不是宮女,又不是嬪妃,難道她是他心臟噗噗直跳,驚得自己都差點跳了起來。   公主?我老婆是公主?日啊,那我不就是駙馬?他簡直不敢想下去了,想想青璿絕世的風姿與眾不同的氣質,越來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老子感謝蒼天,感謝蕭家,感謝白蓮教,是他們聯手,送了我一個公主老婆,哇哈哈哈!   他這邊兀自美夢,那邊徐小姐卻是看的迷惑,只見蕭家這個下人,臉上的表情豐富萬端,時而驚詫,時而欣喜,時而淫褻,時而思念,真個叫變幻莫測。   三林,你怎麼了?徐小姐見這人癡癡傻傻,忍不住眉頭輕皺,喚道。   哦,徐小姐是在跟我說話嗎,我很好,我很好,嘿嘿林晚榮自意淫中清醒過來,眼下這些都還是他的猜測,在未找到青璿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   戒驕戒躁,再接再厲,他心中對自己鼓勁道,臉上的笑容卻是犯賤得很,嘿嘿連笑了幾聲才道:徐小姐,您對這宮中的事情很熟是不是?你說說,咱們當今大華這皇帝,膝下有幾位公主?   徐小姐笑道:也說不上很熟,只是你問的這些事情,大華子民人人都知道,怎地偏就你不知?莫非你不是居住在我大華不成?   我火星來的,不行啊?林晚榮乾笑道:主要是最近太忙,把腦子攪糊塗了。請問當今皇帝共有幾位公主,都是多大年紀啊?   徐小姐仔細打量他,見他神情急切不似作假,心裡直覺奇怪,這人莫非是從地下冒出來的,竟連這些都不知道。   當今皇上共有兩位公圭。長公主已是四旬年紀,小公主卻正是雙十年華。   四十歲的肯定不是我老婆,莫非青璿是那二公主?這姐妹倆竟然相差二十來歲,皇帝也不知道怎麼生的。   徐小姐似是看穿了他心中疑問,又知道他對皇家子嗣之事一無所知,便索性開口道:當今皇帝勤政愛民,操勞日久,畢生只娶了五位嬪妃,且都是未登基時所娶。兩位公主之間,也曾有一位皇子誕生,只是二十年前皇上尚在潛邸之時,皇子意外身故。後雖有公主誕生,但喪子之痛讓皇上傷心不已,二十年間竟再無所出。   原來是這樣!這皇帝三十多歲登基,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怎麼就再沒個兒女誕生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操勞日久,那玩意兒損壞了?有古怪!   林晚榮心裡疑惑不止,要讓我三十多歲當皇帝,老子龍精虎猛,二十年時間,不生一百個兒女,也要生八十個!   那再請問徐小姐一聲,這位小公主,許配了人家沒有?林晚榮腆著臉皮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莫非你想徐小姐笑笑道:這二公主生性淡泊,深居簡出,一年之中,難得有人見她一面,連我爹也是在她幼時才見過。至於有沒有許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也許,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後面一句純屬譏諷了,林晚榮假裝沒有聽到。生性淡泊,深居簡出,這個倒是和青璿有些相像,可是只憑這一點,就能判斷我老婆是公主嗎?看來有必要進宮一趟,和這位二公主交流交流了。   見這位三公子苦苦沉思,徐小姐道:你還有問題要問嗎?   基本沒有了,謝徐先生答我心中疑問,改天有空請你吃飯!林晚榮嘻嘻笑道。   徐小姐微一搖頭:可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怎麼認識李聖的?你認識胡不歸、杜修元他們嗎?   應該算認識吧,畢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   徐小姐微微點頭道:我明白了,三林,林三,原來你就是他們經常提起的林將軍!   愧不敢當,我不是什麼將軍,只是蕭家籍籍無名的一個小小家丁,混口飯吃而已!林晚榮嬉皮笑臉道。   徐小姐仔細打量他一眼,正色道:這樣說來,那日觀燈猜謎的也是你?那種子發芽、油鍋洗手的也是你?聽爹爹說起你的事情,我原本對你很是敬佩,只是你昨日那般作為,卻很難讓人生出好感。做惡事的時候就用假名,做正事的時候卻用大名,虛假的很。   大名?你以為林三就是我的大名?這小姐有意思啊!他大笑著道:徐小姐說這話倒讓我疑惑了,聽你所言,我要不像昨天那樣作惡,就會對我有些好感了?   徐小姐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括,便讓對方抓住了語病,這林三反應倒迅捷的很。   小姐大概是見多了謙謙君子,對我這樣的邪人還不太習慣。其實甭管惡感還是好感,這都是感覺,記住就行了。再說,我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好人做好人能長命嗎?   這番歪理讓徐小姐也不知該如何反駁,林晚榮將藏在身後的火槍揣回懷裡,笑嘻嘻道:哦,順便問一句,聽徐小姐提起令尊,請問他老人家是哪一位,如何認得我?   他也是一介書生,名字不提也罷,你與他相見了自會知道。徐小姐神色淡然道。   一介書生?姓徐的?林晚榮臉色一變,驚奇道:你是老徐家的丫頭?我靠,老子腦袋被豬踢了?姓徐的,又是如此出類拔萃,還熟悉林三的事情,除了老徐他家閨女,還能有誰?   這人怎地這般不知禮數,徐小姐暗自惱火,卻沒有發作,只點了點頭。   林晚榮笑瞇瞇打量了她一眼道:哎呀哎呀,徐家的小姐都長這麼了?愣是沒認出來啊!乖,幾歲了?真是不打不相識,早知如此,昨天大家就一起避避雨,認認親了   徐小姐涵養再好,聽他這句話,也忍不住怒火中燒。見徐家小姐緊握的小拳頭,他裝作沒有看到,嘿嘿一笑道:說起來,你爹和你蘇姨娘,還是我保的大媒呢。對了,徐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見他如此囂張,徐小姐銀牙暗咬,只是聽他提起自己爹爹和姨娘,她不敢不答,咬牙頓道:我叫徐芷晴!      這名字不錯,汀芷芳晴,有意境的很,比我林三兩個字強多了。真不愧為天下第一學士之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林晚榮點頭笑道。   徐芷晴搖頭輕笑,這人說話古怪,亂扯一氣,聽他說話就當作是笑話聽聽了。   我說芷晴啊,回去跟你爹說說,等過幾天我得空了就去你家府上拜訪,想來徐大人一定是無限歡迎的。哦,對了,還有你蘇姨娘,說好了等我進了京,他們要請我吃謝媒酒的,可惜你的媒我就做不上了,這世界哪有自己為自己做媒的道理,哈哈   聽他口稱芷晴,親熱之極,後面又是老話重提,占自己便宜,徐小姐哼了一聲,長出一口氣,眼神卻是平和下來,似是沒聽到他這般胡言亂語,臉色古井不波,點頭道:林世兄的話,芷晴一定轉告姨娘與爹爹。   真不愧為徐渭的女兒,有些氣魄,林晚榮哈哈乾笑了兩聲:徐小姐有空的話,也可以到蕭家的分號來看看啊,我一直都在的哦,不是,是大小姐一直都在的。你不是要與她見面聊上一聊嘛,相信你們會有共同語言的。   徐芷晴長長的睫毛抖了抖,忽然開口道:林世兄,芷晴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林世兄可否答應?   這小妞要求我?林晚榮細細審視了她一眼,只見徐小姐杏眼桃腮,雪膚玉唇,柳腰纖細,身軀豐滿,雖已不復雙十年華,卻更有股成熟的韻味。小姐求我什麼?先說好了,如果是簡單的,我就答應,不簡單的,我就不答應。他笑瞇瞇道。   簡單之極。徐芷晴淡淡道:想借林世兄隨身攜帶的火槍一觀。   借槍?我隨身攜帶兩支槍,也不知道你是要看哪一支。他嘿嘿一笑,面色嚴肅道:這事對小姐來說容易,對我卻不簡單。這火槍是我一個朋友送給我防身的東西,對我而言,重逾性命。試想,我與小姐不過是區區兩面之緣,能放心的把性命交到你手上麼?   林世兄言之有理。徐芷晴點點頭。將手中連環弩遞到他手上道:這連環小弩改進成功之後。我便每日隨身攜帶,從不離身,也是我防身之用。為表我誠意,我便將連環弩交與世兄手中,這也算是一命換一命,你以為如何?   徐芷晴臉色凝重,不似玩笑,林晚榮看了那連環弩一眼,笑著道:這個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生死相許,至死不渝?我們才見了這麼幾面。就到這個地步是不是進展的太快了點?   徐芷晴鳳眼輕閉,示意沒有聽見他的話,林晚榮見好就收,哈哈一笑,將火槍放到她手裡道:給你看看也是無用,這玩意兒以我大華冶煉的水準,是仿造不出來的。   那火槍入手甚沉,徐芷晴握在手裡卻是秀眉一皺,輕道:昔年第一次見這火槍之時,我只是遠遠觀望,未曾觸摸,不曾想放在手裡,竟是如此沉重。   你不是說,你昔年曾經研習過麼?林晚榮奇道。   徐小姐嫣然一笑:我不這樣說,你能將這火槍借我一觀麼?   好一個狡猾的小妞,林晚榮嘿嘿一笑,幸虧老子將這彈藥卸下了,要不然落在你手裡,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   徐芷晴仔仔細細的觀察擺弄了那火槍一陣,搖頭嘆道:西洋人的手藝精細的很,這槍膛和準線都是精緻活,我大華工匠略遜一籌,想要仿造,卻也造不出來。林世兄,你能不能打上一槍?我想看看火槍發射時的情形,方纔那一槍太快,我沒看清。   這個不太好吧,當著徐小姐的面打手槍,不太雅觀,我也不擅長啊!林晚榮靦腆道。   徐小姐見他神情說不出的猥瑣,頓時提高警惕:打手槍而已!為何不太雅觀?   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道:那你是希望我左手打,還是右手打?   徐芷晴只覺他表情說不出的怪異,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思索半天未覺有什麼差錯,只得道:林世兄習慣用哪隻手,那便用哪隻了。   林世兄嚴肅道:這種高難度的技術活,其實我兩隻手都不太擅長。不過徐小姐既然發話了,那我便打來看看,唉,當著這麼美麗的小姐面前打手槍,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他拚命的忍住笑,裝好子彈,瞄準池畔一棵乾枯的柳樹,砰的一聲大響之後,那樹上頓時嵌滿了彈子,深入樹幹數分。   放開掩住耳朵的小手,徐芷晴肅容道:西洋人的手藝,果然非凡,單憑這氣勢,便足可將人嚇倒,遑論這火槍發射的巨大威力。   林晚榮搖搖頭道:徐小姐,這不是手藝活,而是最初級的精密加工。單憑人手,是做不出這樣的工藝的。不知道徐大人有沒有和你談過法蘭西人塔沃尼的事情?李聖是到過塔沃尼的鐵甲船的,那鐵甲船上整塊切割的鋼板,還有船上的火炮,做工精密程度,都要強於我大華。這還是他們剛剛踏入精密加工的門檻。倘若我大華繼續故步自封,夜郎自大,待到西洋進入真正的機械時代,划船可以不用風不用槳,而是用熱能轉化成機械能,推動萬噸巨輪前進,那我們與他們的差距將是巨大的。不管徐小姐相不相信,這絕非危言聳聽,如果等到那一天我們再覺醒,則悔之晚矣。   徐芷晴縱是天資聰穎,聽了這些話卻也有些吃驚,訝異道:熱能轉化成機械能?這是什麼意思?那西洋,真的會有如此發達的一天麼?   就拿這火槍來說。徐小姐認為這槍膛裡裝填的彈子是如何發射出去的呢?   徐芷晴認真思考一陣,才道:這個我曾研習過,是火藥爆炸燃燒時將鐵彈子射出!   林晚榮苦笑道:你只知其表象,卻不知其內裡。這是兩種能量的轉化,火藥爆炸產生的熱能,轉化為推動子彈前行的動能這個,我說的,你能聽得懂麼?   見徐小姐睜大了天真無邪的眼睛,林晚榮無奈苦笑。老子說這些不是自找苦吃嗎?她願意懂麼?她能懂麼?   不說了,不說了,說了你也聽不懂,沒什麼意思。林晚榮意興索然的揮揮手,再也沒了興致,連招呼都沒打,轉身就向遠處去了。這天底下,到哪裡去尋個能聽懂他說話的人呢?   熱能?動能?這到底是什麼?徐芷晴皺眉苦思著,忽見那走遠的林三又回轉了過來,臉色有些尷尬的問道:徐小姐,問你個事?   何事?   皇宮怎麼走?   徐芷晴遲疑了半天,才笑道:你去尋皇宮做什麼?那裡是你能去的嗎?只怕你還沒到了近前,早已被人拿下了。   我去周圍轉轉,順便找個人。林晚榮嘿嘿笑著道。   你這人倒會做些美夢,那二公主乃是王之驕女,天生貴胄,每天想要求見她的富家公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莫要把自己誤了。想起林三先前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徐芷晴忍不住好笑,聽這人方才說話倒是有板有眼,怎麼轉眼就又癡癡傻傻了呢。   林晚榮嘻嘻笑道:徐小姐,你可千萬不要這樣關心我啊,會讓人誤會的。   徐芷晴淡然道:謝世兄關心了,我對許多人都是這般說話,卻也不見誤會。   又擺臉色了,有個性,惹惱了我,我就想個法子追上你,然後再甩了你,讓你痛苦後悔一輩子,嘿嘿,這個懲罰夠歹毒吧!他笑得淫邪,徐小姐似是猜中了幾分他心中想法,搖頭哼了聲,不再與他說話。   去皇宮看一看是一個偉大的夢想,林晚榮的人生目標是,想到就要做到,要做就做最好。徘徊在外城之前,遠望宮闕重疊,畫棟雕梁,九梁十八柱,無不精美異常。   皇宮內院可不是蕭家大院,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眼下立在護城河外,前方守衛森嚴,想要再進一步都是困難。林晚榮倒是平靜之極,他可不是傻子,就算青璿真的住在宮裡,這皇宮內院,光說房子就有幾千幾萬間,到哪裡去找她?一切都還要從長計議。   站在門闕處,遙望皇宮外城,他彷彿看見了青璿俏然挺立的身影,這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樣的想念我?   他嘿嘿一笑,旁邊卻是落下一乘小轎,轎中探出一個嬌俏的面孔,輕呼道:林三,你怎麼在這裡?   大小姐,我特意來接你啊!林晚榮嘻嘻一笑。   蕭玉若臉上一紅,白了他一眼道:不老實!我到這裡拜訪母親的一位故友,也是臨時決定,你到哪裡接我來著?怕是你到這裡做什麼壞事才是!   哈哈笑了兩聲,見天色已晚,便直接跟著大小姐的轎子回府裡去。將送玉霜到學院的事情與大小姐講了一遍,聽到徐渭的千金便在這學院裡授課,大小姐點點頭道:有徐家姐姐照應著玉霜,我就放心多了。等到忙過這幾日,我們便一起去徐大人府上拜訪一番,到時候好好與徐姐姐說說話,你看可好。   好,當然好!林晚榮笑著答道:大小姐今日這番忙碌,有什麼收穫沒有?   蕭玉若微微一嘆,輕聲道:母親離京多年,這些舊友早已疏遠的差不多,今日貿然上門拜訪,別人不給冷臉就不錯了,哪裡談的上什麼收穫?   人一走茶就涼,本來就是這個理,你又不是第一次見識到。見大小姐臉色有幾分淒涼,林晚榮勸慰道:世界上的事情本來就是這樣,越是艱辛的,你辦好了,就越有成就感。要相信自己,再說了,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啊,我是什麼人,我是林三啊!   討厭,我哪裡不相信自己了?就聽你吹牛皮。大小姐哼道:過幾日大相國寺要舉辦賞花會,對我們來說可是好機會,這幾日你不許偷懶,要天天跟在我身邊,好好謀劃一番。   我本來就是被你盤剝的命,要說不幫你,那你還不得把我吃了?林晚榮笑道:說起來,咱們那銀錢也賺了不少了,什麼時候把帳本給我看一看啊,可別被你做了假帳,黑了我的銀子。   你整日就記得銀子,等明兒個,把你那些銀子都從銀號裡搬回來,你都抱著睡覺好了。大小姐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心裡說不出來的惱怒,哼道。   看準宋嫂瞅不見的機會,林晚榮鬼鬼祟祟的將頭伸到小轎邊,輕薄說道:那我抱你好了,抱了你就等於抱了銀子。   大小姐心裡怦怦跳了幾下,扭過頭不去看他,輕聲道:無恥之徒!別想哄騙我,我可不是玉霜,只有她才聽信你那些鬼話。   林晚榮偷偷伸過手在她手背上撓了一下,大小姐急急將手收了回去,臉色羞紅,小聲哼道:你做什麼,有人看著呢!莫以為我像玉霜那般容易欺負!   林晚榮與她調戲一會兒,笑道:說起玉霜,我還真有些想念。她去了學院,這內院之中,只剩下我與大小姐二人,孤男寡女,我真怕,唉   大小姐聽得心驚膽顫:你,你要做什麼?要是你敢欺負我,我就去告訴娘親!   那要是你欺負我呢?林晚榮嘻嘻笑道:難道我也要去告訴你娘親?那怎麼好意思呢?我可是正經人   蕭玉若再不敢聽下去了,惱怒瞪他一眼:你可不要以為我是那般隨便的女子,你要是敢有什麼不軌之心,我就   好了!林晚榮輕輕笑道:不要威脅我了。和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等著我去行不軌的女子多的是,排隊你也要等三個月啊!   大小姐放下簾子,在轎子裡大聲道:抬轎子的,行快些!宋嫂,吩咐下去,今夜不必準備林三的晚膳!排隊伺候他的人,都等了三個月了。   大小姐果然說到做到,這晚膳便無人過來招呼他,林晚榮也不在意,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那才怪。   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忽聽吱呀一聲輕響,房門被人打開了。   大小姐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啊,他心裡一喜,急急起了身來,見了門外走進的那人,卻是一愣,驚道:你,你要做什麼,不要過來,我喊非禮了      怎麼,怕我吃了你麼?那你便大聲叫著試試,看誰會來救你。那女子手中執著一柄短劍,微微搖晃一下,笑著欺上前來,眼中水汪汪的一潭。   望著明晃晃的短劍,林晚榮心裡一陣鬱悶,這魔女怎麼來了,而且還是夜晚闖進我房裡?她要是把我辦了,我是叫還是不叫呢?為難啊。   唉,反正你是準備用強的了,看在你是仙兒師傅的面上,我也不反抗了,你奸吧,可千萬不要用背入式啊。   安碧如秀臉一紅,咯咯笑道:小弟弟,幾日不見,你這臉皮似乎是越來越厚了啊。怎的,那日的醒酒湯沒有治好你麼,要不,姐姐再為你準備些好東西吧,保準你喜歡的。   不提醒酒湯還好,一提這回事,林晚榮立即悲上心頭,你這狐狸精,總有一天老子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半醉半醒、欲仙欲死。他打了個哈哈道:哪裡哪裡,沒有安姐姐在旁邊錘煉,小弟弟我總覺得最近靦腆了不少呢姐姐,好久不見了,真想你啊,來,抱一個!   他作勢要摟,安碧如嘻嘻笑著,晃晃手中短劍道:好啊,我不介意的!   咦,你手裡拿著刀劍幹什麼,晃得我眼暈。正月還沒過,動刀動劍不吉利的,快快放下了,上床來說會話。林晚榮笑道。   安碧如大大方方在他身前坐下,略一打量屋裡擺設,搖頭道:這蕭家待你真的不怎麼樣啊,瞧你這屋裡寒酸的,連個暖床的丫頭都沒有。小弟弟,以後跟著我吧,姐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那蕭家的夫人小姐們,你玩玩就扔了吧,別沾上身了。   無語,這位姐姐真是世界第一女強人!老子到蕭家又不是來當大爺的,有這麼個獨立房間,還能每日調戲下小姐,如此出眾的一份工作到哪裡去找。   林晚榮哈哈笑著起了身,坐在她身前道:姐姐,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唉,這刀劍明晃晃的,看著嚇人,還是收起來為好。   安碧如嫵媚一笑:要尋到你還不容易麼,你又不是那宮中的皇帝老兒,我有千百種手段尋你這刀劍還是拿在手裡安穩,我們孤男寡女身處斗室,你若是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奴家到哪裡喊冤去?   林晚榮惡汗,我欺負你?你不強暴我,老子已經大叫萬歲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他搞不定的女子的話,這位安姐姐絕對就是其中之一。   姐姐,你用你的賤對著小弟弟,我真的很不習慣唉,能不能請你把你的賤稍微收回去一點點,我怕嚇著小弟弟。林晚榮肅容望著她道,臉上的神情無比懇切。   這劍是我防身之用。你若不放心,大可以也亮賤啊。當日濟寧城外,你可是威風的緊,怎麼今天就這樣畏縮了,你還是不是男人。哎呀   林晚榮將手中火槍往她碩大的胸前頂了頂,軟綿綿的感覺讓他又推進了幾分,在她身上掃了一眼。急吞了口口水道:咱們打個商量吧,姐姐,你雖有絕世好賤,但我隨身也帶著兩桿槍,其中一桿還是專打女人的,厲害無比。如今的你不是白蓮教的聖母,我也不是官軍的將領,咱們一個是仙兒的師傅,一個是仙兒的相公,都是她至親之人,好說好商量,不要做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就像昔日在微山湖上那樣,大家一起談談心,享受一下生活,不是挺美好的嗎?   安碧如噗嗤一聲掩住了小嘴,嫵媚瞥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會說這些話,你看我的這好劍是什麼?   她玉手輕撥,嘩啦一聲脆響,那明晃晃的小劍便從中間斷成了兩截,露出中間的一截空心,卻原來是一柄貨真價實的假劍。   奶奶的,拿假東西糊弄我啊,要不是老子拔槍了,你這狐狸精怕是要嚇唬我到底了。   我只是與你開個玩笑,月餘不見,姐姐我還真有些想你呢,咯咯安碧如酥胸挺了挺,臉上浮上一抹奇異的豔紅,媚笑著望他一眼:還不將你的槍拿開,對著我做什麼?   再讓我的槍頂一會兒吧,機會難得嘛!林晚榮嘻嘻笑道。見這狐狸精似乎沒有一點害羞的意思,想起仙兒所說的,師傅一直潔身自好,他只能深表懷疑了。   這個世界上,能讓我安碧如害怕的,也只有小弟弟你了。狐狸精微笑道。   彼此彼此了。林晚榮嘿嘿直笑,兩人鬥智鬥騷,實在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誰也占不著便宜。他性格開朗,與安姐姐鬥上一鬥,卻湧起些惺惺相惜的感覺,這世界上,能夠找出一個制住我林三的人,不容易啊。   師傅姐姐,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我還正準備找你呢。不與安碧如調笑了,林晚榮便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找我做什麼?怕是要找仙兒才是真吧,說的倒好聽。安碧如道:今日我在外面辦事,恰好見了蕭大小姐的轎子,又湊巧看見了你,所以便來看看了。你這人不惦記我的好,卻拿槍頂我,良心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專門來看我,我和你很熟嗎?林晚榮哈哈一笑道:那就多謝姐姐了,小弟弟感激不盡。前幾天到了京中便想與仙兒聯繫的,只是她走時匆忙,也沒留下個尋找的地址。哦,對了,仙兒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安碧如微笑道:仙兒啊,我讓她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了,怎麼,你很想她麼?我這不是代表她來看你了嗎?   冷汗!她是我老婆,你代她來看我,那你還能代她完成些別的工作麼?仙兒全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若是得知我到了京中,一定會飛一般的到來看我,怎會這麼長時間還不見人影?有古怪,這安妖女肯定是瞞著仙兒呢。她究竟派仙兒做什麼去了?媽的,拿我老婆不當人,太囂張了。   安碧如見他神情閃爍,似乎猜出了他所想,搖頭笑道:你放心吧,仙兒自幼由我帶大,我與她的感情你也見了,比你待她好的多,絕不會害她的。倒是你,若真是這般在意仙兒,卻為何一直不與她洞房,做真的夫妻?這丫頭因為此事,一直悶悶不樂,你要是心疼她,就早日圓了她的心思。   這件事也一直是林晚榮的心病,原本想到了京中找到青璿,請她想個辦法。只是看眼下這情勢,若青璿真是大華的公主的話,要見到她也不知等到何年何月,仙兒那事還是要再想個辦法才是。   想到這裡,忽地想起在金陵安碧如與自己說過的話,心裡頓時生出了希望,望著她道:姐姐,我叫你一聲師傅了,仙兒的心思我也明白,只是她那身上的情蠱,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解。請姐姐幫我想個辦法,下輩子小弟弟一定以身相許。   下輩子?安碧如嘻嘻一笑道:你倒打的好主意。要解那情蠱,我與你說過的,休掉另外幾個老婆,與我家仙兒好好過一輩子就是了。當日在微山湖上,我要是看著你們洞了房,也沒今日這般麻煩了,仙兒丫頭就是心太軟了。   要是那樣,我還和你囉嗦個屁。媽的,和這個妖女說話,她總喜歡打哈哈,別以為你是仙兒的師傅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把老子惹火了,我就輪了你手指和火槍一起上。他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個提議真的很有趣,我長這麼大,什麼都寫過,就是沒寫過休書,也不知道寫那玩意兒是個什麼滋味。   安碧如觀他臉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忽然喟聲一嘆道:林兄弟,你不要把我想的那般不堪,這癡情之蠱乃是苗女癡情的見證,種蠱之時,她們也要承受許多苦楚,哪是這麼容易解去的。   安姐姐與林晚榮相識以來,這樣稱呼他還是首次,見她臉色前所未有的正經,林晚榮心裡打了個突,靠,這蠱到底是個什麼蟲,能種不能解,這不是糟蹋人麼?   昔年仙兒年幼,卻因身世坎坷,痛恨天下多妻多妾的男人,便央求我為她種蠱。我曾再三勸阻,無奈這丫頭性子倔強,我與她說了許多話,也不能打消她的念頭。恰好我那時迭遭打擊,心緒不寧,便依了她的意見,種下了情蠱。原本想著以仙兒的容貌,天下能夠配得上她的男人已是鳳毛麟角,有誰還敢在她面前再想起別的女人。奈何,遇上你這麼個奇怪的人,仙兒那傻丫頭便亂了方寸,若是你只鍾情她一人,那還好說。可惡的是,你卻有這許多的紅顏知己,仙兒愛你到極致,為你捨棄了多年前的誓言,只是這情蠱之事,種下容易,解開卻是困難。否則便也不是癡情之蠱了。安碧如幽幽說道,眼神帶著絲絲波瀾,語氣黯然,似乎又想起了往事。   林晚榮聽得明白,她說的是種下容易解開難,但並沒有說不能解,這也就是說還有希望。   姐姐,你就別逗我了,有什麼法子你就直說吧,我還等著仙兒給我生兒子呢!她身段好,臀圍胸圍都大,天生就適合生兒子,師傅姐姐就快想個辦法吧。林晚榮嘿嘿道。   安碧如咯咯一笑,瞥他一眼道:你這人,怎麼什麼話都說的出來,若是遇到別人聽到你說出這些話,怕是早就將你打出去了。   靠,要是坐在眼前的是別人,我早就將其撲倒了,哪裡還輪的著她這樣跟我說話。   安姐姐美目如水,臉頰有些暈紅,輕嘆了口氣道:這蠱是我種的,我自然有辦法解掉,只是那法子卻過於為難,我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除非,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林晚榮道:我明白了,這才是安姐姐今日來找我的目的吧。瞭解,瞭解,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就算是交換條件吧。   安碧如嫣然一笑:林兄弟果然夠聰明,和你這樣的人說話,不用多費事。不過,你也不必太過失望,我今日來此,十成裡有九成是為了這交換條件,還有一成,也是專門來看你的,咯咯   忽悠,你就忽悠吧,林晚榮無所謂的聳聳肩道:打開天窗說亮話,安小姐,你究竟想要我做些什麼?我自問,除了長得帥、學問多、溫柔體貼、謙虛謹慎,別的就沒有什麼優點了,你究竟是看上了我哪點呢?   安碧如幽幽望他一眼道:小弟弟,這一聲安小姐,卻把我們叫的生分了,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安姐姐。   我要信你才是見鬼了,林晚榮笑道:安小姐這話說的不對了,我們這是交換條件,說不上誰欠誰,就像做生意一樣,還是分開點好。談談你那條件吧,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安碧如見他神色湛然,不似作假,遲疑了一會兒,才笑道:我來尋你,自然是你有把握能做到,而且是你最擅長的。   最擅長的?身上最長的部分,我倒是清楚,可是最擅長的,我卻不明白了。   林兄弟,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聽完這個故事。你就會明白了。安碧如輕嘆口氣道。   從前有一位天下聞名的大師,她收了兩個弟子。這兩個弟子皆是女子,生的天仙般的模樣,琴棋書畫,武藝騎射皆都出類拔萃,天下少年英傑,無不心神嚮往。師傅是冠絕天下的大師,有著崇高的威望,人人敬仰,她對這師姐妹二人同樣施教,一向未有偏倚,師姐妹二人也相互交好。忽然一天,有人傳說,那師姐竟是皇族遠親,血脈高貴,聖潔高雅,而那師妹卻是苗女出身,外表放蕩。自這謠言傳開之日,師傅就有些改變了,漸漸格外的器重起師姐,單獨授她課程。師妹不明就裡,見師傅不再教授自己,便向師姐質詢,卻被師姐使了手段,恰好讓師傅聽到。師傅怒斥師妹,再不授她學問,並在臨終之時,將師門交於師姐手中,囑咐她輔佐當時尚在潛邸的皇帝,助他登上大寶之位。   安碧如神情安靜,語氣黯淡,追憶著往事。林晚榮不發一言,一聽這故事的開頭,他便知道這是安碧如在講她自己的身世呢。   若是公平比試,敗於師姐手下,師妹自也無話可說。只是師傅偏聽偏信,失去了公允,那師妹本是苗女出身,出身低人一等,遇事格外敏感,見師傅都這般歧視自己,心裡淒涼,便在師傅靈前發誓,一定要打敗師姐,還自己一個公道。當日靈前,弔唁之人甚多,這師姐妹二人皆是心高氣傲,一言不和,便大鬥了一場。二人自幼相處,武藝本是不分上下,鬥來鬥去,誰也奈何不得誰。哪知卻有宵小之徒,趁師妹不備,暗中偷放冷箭,師姐僥倖勝了半招。師妹一怒之下,帶傷下山,自此便與師姐徹底反目。師姐輔佐的是當年的二王爺,師妹便要幫皇帝第三子,二人暗中相鬥,誰也不曾占得分毫便宜。只是那誠王爺剛愎自用,關鍵時刻不聽勸解,被人反水,終致兵敗於野。師妹不甘心就此沉淪,便又借助力量,組建了白蓮教,意圖東山再起   說到這裡,安碧如微微看了林晚榮一眼,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辨,輕道:按照我從前的性子,壞我事者,我定然不會饒過。哪知,你卻是仙兒的相公,難道這便是我的命運嗎?   她長長的吁了口氣,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林晚榮聽了個大概,原來這安碧如是與她師姐爭位失敗,便想借助趙康寧他爹打敗師姐,哪知誠王爺又敗了,無奈之下只得組建白蓮教,與師姐抗衡,卻又稀里糊塗的滅在了自己手裡。這樣算來,我和她的仇可不算小啊。   安小姐,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了,你就想開點吧,你師姐與你只是立場不同而已,談不上什麼深仇大恨。林晚榮開解她道。   安碧如淒然一笑,眼中淚光盈盈:無恨?我這些年顛沛流離,四海為家,遭人白眼,受盡欺辱,卻是誰所致?她是出身高傲的仙女,便可以高高在上,我卻是一個低賤的苗女,就只能任人踐踏麼?難道我苗家女子,便是天生比她下賤?   林晚榮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如果說安碧如只是簡單的內心嫉妒,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不但仇恨不減,反而嫉恨更深,這已經不是嫉妒二字所能解釋的了。或許是那種巨大的階級落差刺激了她吧,這只是兩個階級的代表而已,想到這一點,他也不覺得奇怪了。   不要哭了吧,我能理解你,這不是你的過錯。林晚榮從懷裡掏出個手絹剛要遞給她,看了看,卻是青璿當日留給自己的雲錦,急急又往回收。   安碧如哼的一聲,奪過他手中的雲錦,擦了擦淚珠,卻又笑道:你這人,怎麼恁的小氣,連塊絲巾也捨不得,當我這淚珠是做出來的嗎?   我靠,這是我和青璿的定情信物,老子平時都捨不得摸一下,你這狐狸精真是不知好歹。   安碧如見他臉色不好看,也嘆了聲道:我與她鬥了二十年,一次次敗了,卻又一次次的站起來了。屢敗屢戰,我卻從未害怕過,不管如何,我今生一定要打敗她,一定!   她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林晚榮嚇了一跳,急忙道:安姐姐,你看我做什麼,你不是讓我去打敗她吧?我日,你饒了我吧!我和仙兒還沒洞房生兒子呢!   安碧如咯咯笑道:有我在,你怕什麼?   媽的,正是因為有你在我才害怕,沒你,這世界就安寧了!   你以為我是叫你去和她比武麼?你雖然有這奇怪的暗器,可就算能偷襲著她,卻也不能致她死傷!安姐姐嘻嘻一笑,纖纖玉指點在他鼻子上道:真笨!我會那麼傻麼,雖然你傻了點,但是我還沒笨到這個程度吧!   她方才哭過,長長的睫毛上沾染著點點淚珠,俏臉微紅,身形輕顫間豐乳隆臀,這似嗔似嬌的一指,便似情人撒嬌,媚到了骨子裡。   娘的,又在誘惑我,你就是脫光了,我也不上當,老子只擅於床上比武,其他的都免談。林晚榮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巡視一番,嘿嘿乾笑幾聲,卻不答話。   打敗一個人,有很多種方式,憑武藝打敗她,只是其中一種,雖然簡單直接,卻少了許多樂趣。安碧如微笑道:你還有許多種方式可以運用,例如智謀,例如才學,例如咯咯,自己想去吧。   你不是要我出賣色相吧?林晚榮堅定道: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打這個主意,我是個正直的人,你在我面前說這些,是對我的侮辱她長得有你好看麼?哦,我只是順便問問,你千萬不要誤會了!我是個正直的人!   傾城傾國,猶勝褒姒。安碧如道。   我靠,都美成這樣了,那就讓她傾城傾國去吧,我還是喜歡那些成熟的、帶刺的,嘿嘿,安姐姐不要誤會,我不是說你,你都成熟的快枯萎了   安姐姐嫵媚的嗔了一眼,道:你可別後悔啊。我這位師姐,有人說她是月宮裡的嫦娥,是出塵的仙子,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被她正眼瞧過一眼,你說她好看麼?   嫦娥?仙子?林晚榮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日玉佛寺外遇到的神仙姐姐,他母親的,不會是她吧?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事似乎有點刺激,老子要不要考慮一下呢?他心跳加速,呆呆愣了半晌,安碧如見他神情,頓時笑道:怎的,聽說人家長得好看,你便動了心思?男人還真是經不得誘惑。   林晚榮裝作沒有聽見她的諷刺,好奇道:那麼請問安小姐,這位仙子住在哪裡?怎樣才能見著她?   想見她?咯咯,這世界上想見她的男人,能從京城排到金陵去,可是真正見了我這師姐真面目的,又有幾人?安碧如搖搖頭,微笑望他一眼:當然,你是一個例外。只要你答應了這條件,有我從中安排,你想見她多少面都是可以。至於怎麼打敗她,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最不濟,目標暴露,你被她殺了,咯咯   林晚榮聽得冷汗不止,剛才只是注意了這事的刺激,卻忽略了危險,幸虧這狐狸精點明了。   他嘻嘻一笑正要答話,卻見安碧如眉頭一皺,輕聲道:有人來了   林晚榮凝神聽去。走廊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聽著似是一個女子。這女子似乎是特意壓輕了腳步走路,若不仔細凝聽,根本就感覺不到。   誰安碧如眼珠一轉,臉上一絲狡黠,忽然開口問道。   那窗外女子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裡面竟會傳出女子聲音。她咬咬牙,捏緊了拳頭,怒哼道:你又是誰?   咯咯,我是林三的相好安碧如媚笑著望了林晚榮一眼道。   你瘋啦?林晚榮嚇了一跳,急急拉住安姐姐,手掌一下摀住她的櫻桃小口:奶奶的,你想害我麼,這是大小姐。小心我將你先殺後奸,奸了再殺,殺了再奸看什麼看,沒被奸過吧?   安碧如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微微一抖,臉上泛起一抹奇異的粉紅,櫻桃小口輕啟,一陣如蘭似麝的芳香便傳入他鼻孔:你怕她麼?那可更好了。你答應我便罷,不答應我救命啊,大小姐救   我日你,林晚榮大手猛的一下摀住她小口,將她身體往牆上狠狠一壓,兩個人便緊緊靠在一起。   我警告你啊,我想做什麼事,沒有人可以強迫我,你不要自作聰明,我他媽的可是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的。他目露猙獰,凶神惡煞的說道。   安姐姐小嘴急喘,吐出的芳香氣息噴在手掌之上,卻是癢在他心裡。林晚榮一隻腿頂住她修長圓潤的玉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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