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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四集 第一章 佳畫定情

極品家丁 禹岩 32918 2023-02-05
  一連過了好些日子,再無他事相擾。   林晚榮日子過得逍遙自在,眼瞅著離年關越來越近了,快活的日子過一天便少一天。白天在酒樓裡做做甩手掌櫃,陪著巧巧記賬,到了夜間,則與兩位娘子宿於畫舫之上,何其逍遙自在。   食為仙連鎖下的第二家酒樓已經開業了,第三家店也正在裝修。林晚榮按照青山的提議,將第二店命名為太好吃。這個名字大俗,不過大俗即大雅,這個道理,搞了多年營銷的林晚榮是深深知曉的。   太好吃開業的時候,洛敏親自駕到,現場手書一番,賣足了林晚榮面子。目前他還是江蘇總督,不過江蘇官場都知道洛大人的前景不看好。   程德的案子牽連極廣,前些時日,蘇州織造陶宇被罷了烏紗,理由是結黨營私。林晚榮想起那位被自己廢掉的陶東成,心裡陣陣爽快。可是再想想那個叫陶婉盈的小妞,心裡也難免唏噓,想來她與侯公子應該配成了一對了吧。

  擅斬程德的事情,朝中正鬧得沸沸颺颺,估計過不了幾日便會有聖旨下來,洛敏吉兇難料。林晚榮見他眉飛色舞,連眉間的皺紋都少了許多,知道這老頭是真的灑脫,心裡也有幾分佩服。   看著林晚榮命人將墨寶取走裝裱,洛敏意味深長的道:林兄弟,我這薄禮,可不要給你惹來麻煩才是啊!   林晚榮哈哈一笑:洛大人,你也說過,禍福乃天定,我們都是凡人,哪能事事照應周全。他壓低了聲音笑道:你做的這些事情,別人不明白,金鑾殿上的那位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何況還有徐大學士從中斡旋,你這是一時擱淺,卻能換來十年龍騰,洛大人,小弟該說恭喜才是。   洛敏大笑:小兄弟寬我胸懷,老朽感激不盡。你是有福之人,若我有了意外,我這一兒一女還請你多多照應才是。

  說起兒女,林晚榮這才注意到,洛遠正和青山鬧成一團,卻未見著洛凝的影子。想起當日花船之上說過的話,他又忍不住一陣頭疼,難道真要大張旗鼓去追洛凝?可巧巧、仙兒還有二小姐怎麼辦?不能厚此薄彼啊!   洛敏見他眼光四處搜尋,忍不住笑道:別找了,這是凝兒讓我送你的書信,我老倒是老了,卻沒想到還要做你們這些小兒女的信使,真是越活越倒退了,呵呵!   讓她爹幫忙送情書?打死我也不敢,這個洛才女實在太有才了。不過也只有碰到老洛這樣開明的老爹,她才敢這樣做啊。   洛敏笑著道,一副為老不尊的樣子:怎麼,不敢當著我的面拆啊?這倒也是,你們小兒女的話,我這個做老人家,怎好意思偷看呢。   林晚榮打了個花腔:哈哈,怎麼會呢?他拆開那信條,上面一行娟秀的小字言簡意賅:大哥,想你!想你!想你!

  這丫頭,有膽色啊!林晚榮心裡暖暖的,想我還躲著我?看來這次真的要我主動了。   見洛敏玩味似的眼光,林晚榮縱是久經沙場,也忍不住一陣臉紅,正義凜然的道:哦,洛小姐祝我開業大吉,生意紅火,送我十兩銀子的利是,說是寄存在洛大人處。大人,這紅包你帶來了嗎?   秦仙兒跟在他身旁,得知是洛凝的信後格外的瞅了一眼,見林晚榮對著洛敏打馬虎眼,心裡哼了一聲。   洛敏對林晚榮豎了豎大拇指,意思是:你小子,有種!   蕭家也送了賀儀過來,兩串珍珠白銀千兩,極為貴重的一份大禮,無人能比。蕭家尚不知這些酒樓都是林三的產業,但知道是董巧巧開的,想來與林晚榮肯定也有關係。只憑這一點便大禮相送,倒也確實有誠心。林晚榮心裡感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先是得罪了大小姐,相送徐渭那日,蕭夫人也是大怒而歸,想來,與蕭家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蕭家送賀儀來的,卻是四德與蕭峰二人。他們見了林晚榮,心中大喜,急忙擁了過來道:三哥,三哥   林晚榮笑著道:你們兩個小子,最近過得怎麼樣啊?   二人一起嘆了口氣道:三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林晚榮奇怪道:怎麼了?府裡出了什麼事情?按理說,白蓮教滅了,程德被砍了,趙康寧灰溜溜的逃回了京城,蕭家所有的家業都順風順水,正該欣欣向榮才是。   四德紅著眼睛道:府裡倒沒有什麼大事情,就是情形有些不對頭。夫人不管事,大小姐最近脾氣特別不好,容不得別人辦錯一點事情。二小姐深居簡出,每日向佛。三哥,我們都想你啊。

  這個大小姐!林晚榮心裡忍不住一怒,創業容易守業難,你這樣不能容忍,莫不是要把老子的產業敗光了才是?他壓住了怒氣,現在和蕭家處於分居狀態,這些事情懶得去理了。      翌日一早,春風得意的林晚榮醒得極早,瀟灑的跨出他的船艙。這艘畫舫被林晚榮命名為幸福號,反正是秦仙兒的嫁粧,以後也姓林了,他毫無一點吃軟飯的自覺。   前些日子,他囑咐巧巧在金陵城裡選定了一處大宅子,是個穩退的閣老的故居,小橋流水,庭院樓閣,很有些味道。林晚榮帶著兩位娘子過去瞧了一眼,心裡很是滿意,便把它定了下來,反正現在有錢了,該腐敗的就一定要腐敗。有錢就要花,花了再賺,這是林晚榮一貫堅持的信條。雖說還有數日就要過年了,過完年就要進京,然而金陵是他的第一個根據地,更是他的發跡之地,留下了太多的回憶,不買個大宅子,實在對不住自己,對不住幾個老婆。

  定了宅子之後,聽洛遠的小道消息說,洛凝也偷偷摸摸的過去看了宅子,臉上是帶著笑容的,看來也甚是滿意。林晚榮聽得一身大汗,這小妞還沒過門,就如此關懷以後的起居了,心急了點吧。   不過他還是喜歡在船上待著,這裡清靜,無人打擾,船上就他們三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生活真美好啊!林晚榮對著湖水大喝了一聲,湖面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帶著些涼氣,看不清遠處的情形,他卻赤裸著膀子,感受這冬天的涼意,心裡舒爽之極。   這樣安逸的日子過不了幾天了,馬上就要入京了,那裡會有什麼事情等待著自己呢。林晚榮懶得想了,便開始鍛鍊起來,伸伸腿彎彎腰,做個第七套廣播體操。   一套操剛剛做完,便聽湖面上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呼喊道:林三,林三

  我不是聽錯了吧,這麼早,有誰喊我?林晚榮搖了搖頭,騷興正高,做完廣播體操做眼保健操。   林三,林三聲音越來越急切,裡面還夾雜著一個熟悉的女子的呼喊。這次沒錯了,他心裡奇怪,還真是有人找我的。   那聲音越來越近,林晚榮凝目望去,只見水面上划來一艘小船,蕭夫人帶著幾個丫鬟下人,正在急匆匆行來。   林晚榮大聲喊道:夫人,你是叫我嗎?   蕭夫人聽見他的聲音,急忙看過來,見畫舫之上站著一個人,不是林晚榮還有誰來,臉上頓時驚喜,對船夫道:快划,快划!   小船靠近畫舫,林晚榮笑道:夫人,你怎麼到這裡來找我了?   蕭夫人抹了一把額頭的香汗,急急道:找到你還真難啊,林三,玉霜在你這裡嗎?

  二小姐?我倒是想偷她過來,可還沒來得及動手,你就已經找上門來了。他搖了搖頭道:沒有啊,我這些時日一直沒見過二小姐。夫人,二小姐她怎麼了?   蕭夫人嘆口氣道:昨日有幾個快嘴的丫鬟,私下談起你,還說玉若與你鬧矛盾,你被玉若氣走了,卻正巧被玉霜那丫頭聽見。你也知道,她還不知道你回來,這件事情我們一直瞞著她的。驟然聽到這些,她哪受得了,尋了玉若,吵了一番,今日早晨,竟是離開府宅,不知到哪去了。   該死!林晚榮哼了一聲,心道:二小姐對著自己雖然溫柔,可她也是個有性子的女子,當日又是威武將軍又是鎮遠將軍的,可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人。這次大小姐欺瞞她,她不鬧才怪呢。   林晚榮一下子跳到了蕭夫人的小船之上,急急道:夫人,二小姐出門之前,府裡難道就沒有人看到嗎?

  蕭夫人臉色通紅道:你、你能不能先把衣服船上!   見他上身赤裸,露出結實的肌肉,蕭夫人是個忠貞的女子,當日他口無遮攔說要追求幸福,已能讓她拂袖而去,今日他又這樣衣衫不整,還真是個無法無天的人。蕭夫人一陣苦笑,對這林三,絕不能以常理度之,只有他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不就是沒穿上衣嗎,這也能大驚小怪的,林晚榮無奈點頭。   秦仙兒和巧巧聽到有人叫喊,早已出了艙來。見林晚榮急切出行,秦仙兒一下跳下小船,將一襲厚衫披到他身上,溫柔的為他繫好衣衫,嫣然一笑道:相公,你去吧,早些回來。   蕭夫人見他二人恩愛蜜憐,想起自己女兒的事情,微微一嘆道:玉霜今日走的時候,門口看門的小廝以為她要出去辦事,哪會提防她?我想著她定然是尋你來了,只是你行蹤不定,她又不知道這許多事情,卻到哪去尋你來?這丫頭,年紀小小,未曾經歷過厲害之事,這一出走,萬一要是碰到歹人怎麼辦?

  蕭夫人說到這裡,已是落下淚來。近幾次與夫人接觸,蕭夫人的淚水多了起來,以前那種程式化笑容少了很多。林晚榮安慰道:夫人不要慌,二小姐聰明機智,又才走了幾個時辰,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她得知我在金陵,定然也會留在城中搜尋我,不會離開金陵的。   蕭夫人是關心則亂,聽他一番分析,頓時覺得大有道理,難得他在這般緊急時刻,還能保持這麼清醒的頭腦,心裡對他更加欣賞了幾分:林三,你分析得極是。我與玉若分頭,我來尋你,玉若則帶了家人四處找尋。   兩人說話間,小船已經靠岸,林晚榮率先跳上去,蕭夫人扯了衣裙走上船頭,林晚榮一伸手,拉住她手臂上了岸。   蕭夫人臉孔一紅,暗自惱怒,卻見他眼神清澈之極,並無絲毫猥褻之意,便也住口不言了。   林晚榮冷靜道:夫人,二小姐平日裡愛去的地方,你都派人去過了嗎?   蕭夫人白他一眼,這還用你說?她點頭道:凡是她平日裡喜歡的地方,我都派人尋過了,卻依然一無所獲。   林晚榮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在這裡別過,分頭尋找吧。金陵城能有多大,就算把這金陵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玉霜。他此時情急之下,也不稱呼二小姐了,蕭夫人聽了,反倒覺得他夠實在。   與蕭夫人分別開來,他細細回想與蕭玉霜相識以來的過程,兩個人的定情是在蕭府之內,談戀愛摸摸抓抓也大多在蕭府進行,若要說到城中二人的熟悉之地,也只有一個棲霞寺了。當日他與大小姐被白蓮教所擄,二小姐終日吃齋唸佛為他二人祈福,那地方具有特別的紀念意義。   也不管蕭夫人有沒有派人去找過,林晚榮便直往棲霞寺而去。眼下時辰尚早,棲霞寺內尚無幾個香客,只有幾個掃地僧在打掃著落葉,顯得甚是清靜。   問了幾個大和尚,有沒有漂亮的女施主來到,眾人皆是搖頭,唯有一個小和尚說,有一位女施主往大雄寶殿方向而去,生得花容月貌,好看之極。   林晚榮感激的謝了幾句,急忙往大雄寶殿而去。   大雄寶殿一個正殿兩個副殿,他直奔正殿之中,卻是空無一人。菩薩寶像莊嚴,他行了個禮,從前殿尋到後殿,別說女施主,便連母耗子也沒看見一個。   心中正在暗自惱火,卻聽前殿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聲音聽著細碎而又急切,似乎是個女子到來。   那女子進了殿來,在前面仔細搜尋一番,未有發現,忍不住輕輕一嘆,跪倒在菩薩身前的蒲團上道: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求您老人家保祐妹妹平安無事,弟子願以性命換她周全。只要她能平安回來,我就再也不去想念那個可惡的人,嗚嗚   躲在後殿的林晚榮一驚,輕呼出聲道:大小姐      幾日不見,蕭玉若似乎清減了許多,臉上掛著淡淡的哀愁,豐胸細腰小翹臀,身段依然挺拔玉立,與平日相比,更有一番特別的風韻。   蕭玉若言語簡單,只是聽在林晚榮耳裡卻已覺得不尋常,他低聲道:她想念的壞人除了我這個林三哥,還有誰能獲此殊榮?聽她語氣,似乎對我有那麼點嘿嘿,實在太意外了,會要人命的。   大殿裡空曠,林晚榮聲音雖小,落在蕭玉若耳裡卻是格外清晰。她沒想到後殿竟然有人,心裡吃了一驚,急忙站了起來喝道:誰?!   林晚榮暗自叫苦,怕什麼就來什麼,這不是故意整人嗎?他訕訕笑著走出來,對蕭玉若招手道:嗨,大小姐,你好嗎?二小姐好嗎?夫人好嗎?   蕭玉若張大著嘴巴道:是你?見從後面走出來的,竟是自己在菩薩面前念叨的人,她又驚又羞,想想方才說的話兒極有可能一絲不落的落進他耳裡,她頓時有了種要昏倒的感覺。   林晚榮乾笑了兩聲,連忙解釋:不是我,是菩薩,是菩薩在說話。你放心,我什麼都沒聽到。   蕭玉若心裡淒苦:是你,是你,就是你,你是故意的。望著這個討厭的人,心中卻是怒火一片,淚珠兒落了下來,泣聲道:你是故意躲在這裡看我笑話的!   見她哭得悽慘,林晚榮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若是像今天之前什麼都不知道,那便還罷了。偏偏在不恰當的時候,聽到了些不該聽到的內容,且被發現了,這事情還真難辦。一時之間,他也沒做好心理準備,只得緩緩走上前去,輕聲道:你不要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夫人早上來尋我,說二小姐不見了,我焦急之下,才會到這裡來看看的,哪知我在裡面搜尋,你卻在外面查看,這只是一個偶然之下的巧合,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至於你說的那些話,我一句也沒聽到!   蕭玉若哼了一聲,望著他:你真的什麼都沒聽到?淚珠兒卻滾滾滴落了下來,竟比剛才哭得還要厲害。似乎他真的什麼都沒聽見,反而更委屈。   林晚榮急忙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即使聽到了,我也肯定會全部忘記的,我以信譽擔保。   望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林三,蕭玉若再也忍不住了,撲上前去,揚起小拳頭,恨恨的砸著他胸膛,大聲哭道:我叫你聽不到,叫你聽不到,叫你聽不到,你這壞人,要欺負死我,你才甘心   無敵了,要我說聽不見的是你,要我說聽見的還是你,怎麼回答都是錯了,還要挨你這陣拳頭,我容易嗎我?原來這丫頭真的有點喜歡我!林晚榮有些發愣,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細細回想和蕭玉若交往以來的經歷,還真有那麼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夾雜其中。只不過他給蕭玉若留下的第一印象便是卑鄙無恥,蕭玉若給他的第一印象也是高高在上、不切實際,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就像是鬥氣的冤家,誰也不肯服了誰,他壓根就沒想過蕭玉若會對自己產生好感。若不是今日無心偷聽到了,以他與蕭玉若的狀態,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往這個方面想了。所以說,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啊!   林晚榮輕嘆了一聲,頗有些幸福的煩惱的感覺。   蕭玉若見他神情古怪,更是羞急,不知該怎樣才好。   林晚榮想通了這些,再回想蕭玉若的所作所為,感覺頓時豁然開朗,原來這小妞的所作所為不是沒有道理,而是過於講道理了。他充分的發揚了人賤人愛的犯賤精神,嘿嘿笑著道:大小姐,我是真的沒有聽到啊!要不,你再說一遍,我保證一個字不漏的記住。   蕭玉若臉上一紅,急急擦去眼角淚珠,哼道:你做夢,沒聽見最好,鬼才希望你聽見呢。聽他似乎話裡有話,蕭玉若神情慌亂無比,也不敢看他,心裡撲撲直跳,臉上陣陣發燒。   想起與蕭玉若之間的種種,林晚榮微微一嘆,拉住她小手道:好了,不要鬧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夠多的了,我們先好好說一會兒話吧。   被他拿住了小手,蕭玉若只覺自己的心似乎都要跳出來,身軀一陣輕輕顫動,想要掙脫他,卻使不出力氣。她彷彿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嗓音中帶著絲絲顫抖,強自忍住羞澀,努力板起臉頰道:說說什麼你你要做什麼沒見過你這麼壞的人   她的心裡是越跳越快,早已說不下去,敷粉似的臉頰染上一層濃濃的暈紅,火燒般的感覺讓她渾身都失去了力氣。一句話結結巴巴的說完了,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更無絲毫底氣可言,她急忙低下頭去,不敢讓林晚榮看見自己火般滾燙的小臉。   林晚榮不經意道:我不在家,你不要苛責手下的人,創業容易守業艱難,該當好些對待他們,人家才能全心全意為你出力,不要亂發脾氣。   蕭玉若嘴唇張了張,想要反駁,望見他面容正經,卻又開不了口了。她臉上紅得像要滴出水來,輕咬紅唇,鼻孔裡輕輕嗯了一聲,旋即似乎又不服氣似的抬起頭道:我哪對他們不好了?這段時間心裡煩躁,才會過於嚴厲了些,我也沒做錯什麼,這些人就會跑去向你告狀!她那委屈的神情不似一個叱吒商場的女強人,倒似盡顯羞澀女兒家的種種風情。   林晚榮看的呆了一呆,大小姐若是每日都是這般柔情似水,那會是怎樣一種美景啊。   看什麼看!蕭玉若心裡嬌羞不堪。想要做出尊嚴,使盡了力氣,卻再也板不起面孔,被拿住的小手,緊張的滿是汗珠:我,我要去尋玉霜了。大小姐臉上一片鮮豔的紅色,急急低下頭去,以細如蚊蚋的聲音說道。   我們一起去吧。林晚榮道。想起玉霜。他心裡也是緊張起來,這裡沒有尋到那小妮子,莫不是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見林三臉上擔憂的表情,大小姐想起自己與他的關係,又想起妹妹與他的關係,她心裡為難,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要與你一起去,沒羞沒臊。聽他說話,大小姐心裡微微一顫。一陣甜蜜滋味湧上心頭,言不由衷的說道。   她用盡所有力氣,將小手從他大掌中抽了回來,臉上燦爛一片,再無絲毫勇氣去看他,輕聲道:我尋玉霜去了,你,你不要跟著我,我討厭你   討厭就討厭,不討厭才怪了。林晚榮望著大小姐,呵呵一笑。   大小姐彷彿被他看穿了心事,心中一顫,臉上浮起一層鮮豔的粉色,嬌軀輕扭,直往大殿之外奔去,步伐甚是急迫,似乎在這裡多待一刻,便會危險加上一分。   這丫頭,跑的倒快,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望著大小姐搖曳生姿的美妙身段,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人生真是奇妙啊,昨天還在埋怨這丫頭胡亂發脾氣,今天卻聽到了她的真心話,雖沒將他打懵,卻也生出些不真實之感。   大小姐,走錯方向了見蕭玉若急急往寺廟裡面奔去,顯然是心情激動之下,根本就沒有辨清方向,林晚榮笑著喊道。   要你管!大小姐臉上發燒,停下腳來,見果然是慌亂之下走反了方向,恨恨的跺了下腳,臉色如夕陽般紅豔,掉轉方向又往寺外跑去。走到林晚榮不遠處時,她偷偷瞥他一眼,臉上鮮豔如桃花,嬌哼一聲:你這討厭的人   她似嗔似怨,臉上薄怒中帶著三分羞紅,林晚榮看的發呆,心中一蕩,這大小姐銷魂起來,比安姐姐還要勝上三分哪!   蕭玉若見他目光如炬,哪裡還敢多留,頭也不回的向外奔去,只是心裡再也平靜不下來。   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見蕭玉若出了廟門,林晚榮無奈一笑,轉過身來,捐了一錠銀子做香火,對著菩薩前所未有的虔誠拜道:感謝各位菩薩大仙慷慨相助,等我從京城回來,一定為各位重塑金身。   他掛心蕭玉霜,又在棲霞寺內仔仔細細搜尋一番,逢人便問,卻是依舊沒有見著二小姐的影子。與大小姐那朦朦朧朧的滋味,本來甚是愉悅,但沒尋著玉霜,他心思卻再也好不起來。   出了寺院,大小姐早已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想想這丫頭此時的心境,恐怕也是亂成一團麻,哪裡能安下心來尋找玉霜?倒也為難她了。   正在想著回去召集青山洛遠開會,發動洪興中的兄弟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玉霜,他信步便已來到了棲霞寺前的湖邊。上次被擄歸來,便是在這裡正要與二小姐親熱時,被大小姐抓了個現行,當時將大小姐恨的牙癢癢,現在想想,這裡有頗多尋味,也頗多懷念之處。   湖面平靜,清澈見底。他目光隨意一掃,便見那湖邊坐著個少年公子,背對著自己看不清容貌。個子不高,身著一身淡藍的袍子,雙肩消瘦羸弱,髮髻盤起,露出修長潔白的頸項和晶瑩如玉的小耳朵。   這身影看著有些熟悉,是哪家的公子哥長得如此俊俏?林晚榮細細瞅了一眼,心中頓時大喜,悄無聲息的走過去,輕輕道:女施主,貧僧給你送茶來了   不要,不要,哪裡來的和尚,打擾本小那少年公子聲音清脆,說了一半,忽覺有異。急急轉過身來,望見眼前那張朝思暮想的面孔,雙眼立即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林三,真的是你麼   女施主,正是貧僧。哎呀,女施主,你撞壞老衲了   二小姐猛的撲進他懷抱,揚起小拳,拚命的打他胸膛,淚花落滿臉頰道:討厭,討厭。你這討厭的壞蛋,嗚嗚,叫你不來找我,我打死你算了,然後再陪你一起死   他這前胸方才在廟中遭遇大小姐暴揍,眼下又被二小姐惡打,心裡唯有哭笑不得:我與這姐妹二人,緣分實在奇妙了些。   將玉霜緊緊抱在懷裡,這丫頭哭得唏哩嘩啦。淚水濕透了二人衣襟,二小姐卻是越哭越厲害,如同長江之水洩了閘門,抽泣著幾乎要暈厥了過去。   何苦呢,林晚榮心裡嘆了口氣,老子這是自作自受啊,真為難了玉霜!他輕輕在玉霜後胸上拍了幾下,小聲道:二小姐,不要哭了,你哭的我心裡也不好受   二小姐猛吸了一下鼻子道:我就哭,就哭,難受死你這個沒心肝的。你在外面風流快活,愜意的很,哪裡還記得我,我哭死了你也不會管的。   我怎麼會不想你呢?我每日白天想,晚上想,吃飯的時候想,睡覺的時候還在想。甜言蜜語不用細想,張嘴就來,他微微嘆了口氣道:唉,二小姐,你不知道,我這次出去,九死一生,差點就沒有命活著回來了。   二小姐果然被他這一招轉移了精力,嚇得也不敢哭了,緊緊摟住他道:林三,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帶鎮遠將軍去收拾他,看誰還敢欺負你。   林晚榮哭笑不得,心裡卻更感動,抱住她道:你不用擔心,那些欺負我的人,早已被我幹掉了。以後誰要敢欺負你,你也跟我說,我現在手上人多,打他個骨頭稀爛是沒有問題的。   吹牛!聽他語氣輕鬆,二小姐也破涕為笑:要說欺負我的,第一個就是你了,你自己與自己算賬吧。   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哪能呢,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捨得欺負二小姐呢。   你自己說說,你回金陵多少時日了,卻從不來看我。枉我每日為你留在房中祈禱求福,府裡的人都說我改了性子。蕭玉霜眼泛淚花,委屈的道。   想想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從前那般活潑,喜好惡作劇,自從遇到自己之後,卻變得如此多愁善感,算來算去,自己就是罪魁禍首了。想到這裡,林晚榮正色道:玉霜,你以後不要刻意的壓抑自己,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還是喜歡見到原來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   蕭玉霜羞澀一笑,哼道:只要你不欺負我,我就還是那個玉霜。你說說,你什麼時候沒有欺負我?見她目中含淚,臉上帶笑,年紀雖是不大,卻生的明目皓齒,豔麗非凡,神情一片殷切,與大小姐風味迥然不同,林晚榮心裡搔癢,嘿嘿一笑:那我就欺負你一輩子,你願不願意?   蕭玉霜望著他,臉上驚喜萬分,猛的勾住他脖子道:這是你說的,以後我們就互相欺負,誰也不准離開誰。她呆呆的望著他,突然開口道:林三,你帶我私奔吧?   林晚榮大汗,這丫頭怎麼又冒出了這種傻傻的念頭,私奔難道很時尚嗎?他笑著道:私奔是一種很沒有品味的行為,我們目前還沒有必要走到這一步吧。此話一點不假,蕭夫人早已經透露過這個意思,只不過是眼下正和蕭家打冷戰,所以才將這事推後再說了。   誰說不到這一步了?二小姐嘟嘴道:你都和姐姐吵成那樣了。她連家門都不讓你進,難道還會允許我們的事嗎?   你都知道了?咳,咳,二小姐,其實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麼複雜的。   二小姐哼了聲道:聽姐姐說,你是帶了兩個女人回來,姐姐擔心我,才將你拒之門外的。是也不是?   關於這件事,林晚榮本也沒打算瞞她,點點頭道:玉霜,不瞞你說,眼下在金陵我已經有了兩個紅顏知己,我是絕不會離開她們的,就像絕不會離開你一樣。   蕭二小姐緊咬嘴唇,輕泣道:你這壞蛋處處留情,人家早就知道了,可恨我就是喜歡你。你要怎樣,我還能攔住你不成?人家為了你,連家都不要了,你敢不要我,我就死給你看。   哪裡哪裡。怎麼會呢?林晚榮呵呵一笑,將二小姐摟進懷裡道:對了,你怎麼會這身裝扮,又到了這裡呢?大小姐方才尋你來著,你見到了嗎?   玉霜在他手臂上咬了一下,哼道:你現在才想起來問麼,我生氣了,不告訴你。   那我要將你娶進家門,你願不願意?林晚榮嘿嘿笑道。   二小姐臉上染起一抹紅暈,低頭道:現在麼?人家還要到京城求學呢,要不,我們成了親再去好了她一抬頭,便看見他臉上促狹的笑容,頓時小臉通紅道:你個壞蛋林三,就會這般欺負我。我將來一定要將你欺負個夠。   與這天真無邪的丫頭聊了兩句,又放下了心裡的擔憂,林晚榮著實開心。   二小姐道:昨日我從丫鬟那裡得知了你回來的消息,惱恨姐姐一直瞞著我,還將你拒之門外,就去找她理論。姐姐心情似乎也很差,我和她說著,她也有些激動。人家一時委屈,就想出來尋你了。   說起昨夜的情形,玉霜臉上又泛起一陣委屈之色:當時夜色深,我又不知道到哪裡找你,只好等到今日天蒙蒙亮才出門。為了避人耳目,我出門之後就換了這身衣裳,到處尋你。可你這人也不知鑽到哪裡了,我尋你不著,又無處可去,便想到了這個地方。我就在想,本小姐就一直在這裡等著,看你能不能尋到我。你三天不來,我就等三天,你三年不來,我就等三年。要是你個沒良心的,永遠想不起我,我活著也沒意思,就算是凍死在這裡也是活該。   這丫頭竟然和她姐姐一樣執拗的性子,林晚榮又好笑又感動,在她小臉蛋上拍了兩下道:什麼凍死活該,以後可不准說這些話,你年紀還小,幸福滋味都沒嘗過呢,以後你會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之一!這兩個字在心裡唸唸也就算了,可不能說出口來。   二小姐在他腰肢上用力扭了一把,哼道:你就會說好聽的哄人,那兩位姐姐,定然也是你這樣騙來的。她將頭靠在林三胸前,甜甜一笑,柔聲道:不過,總算你還有些良心,知道到這裡來尋我,還能認出我來。方才姐姐來時我看見了,我特意躲開她的。她出來的時候模樣好生奇怪,就像我想你時候的樣子,也不知怎麼了。我當時心裡不忍,差點就叫住了她,可再一想想她那般待你,我就忍住了。林三,我知道姐姐那樣對你,你受了委屈,心裡肯定難受。但是我心裡也不好受。姐姐她也是為我好,我代她向你賠罪,你就原諒她,好不好?   原諒?現在的問題比這個複雜多了!他呵呵一笑:我這個人一向記性不好,睡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忘了。二小姐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知道?又沒和你睡唔,討厭!二小姐上了他的當,打他一拳,在他懷裡一陣撒嬌。   想想現在兩個老婆都已經在家裡了,玉霜這丫頭過門也是遲早的事情,幾個人見一下面開個聯席會議是很有必要的。他撥拉一下小妮子光潔玉潤的小耳朵,湊在她耳邊道:你那二位姐姐現在都在一個很好玩的地方,那裡有一艘好大的船,就只有我們幾個人在上面,誰也看不見我們,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與你兩位姐姐,每天都會做一些很好玩的事情。你想不想去看看?我帶你去好不好?   好不好!小丫頭先是心生嚮往,接著似是想起了什麼,羞紅了小臉,急急否定道:你又未明媒正娶,我去你那裡幹什麼?是不是又想做壞事了?   汗啊,我長得那麼像大灰狼嗎,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豎起大拇指道:二小姐,你警惕性真高,今天不去,那就日後再去吧。   二小姐拉住他手道:你從前對我說,要多學些本事,幫助娘親,幫助姐姐,你不在的這幾日,我已經開始很用功的學習了。不僅學些詩話,還學術數計算之法,到了京中,我還要拜請名師,本小姐就不相信了,別人能做的事情,我蕭玉霜為何就做不得?   她的神情決絕,眼中射出堅定的光芒,望著有些像蕭夫人,卻也能看到大小姐的影子。林晚榮心裡暗嘆,這丫頭長大了,心裡有主見了,但願到了京中能遂她所願吧。   林三,到了京中,若是我忙於學習,冷落了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蕭玉霜靠在他身上輕輕道。   這丫頭,竟然給我打起了預防針,林晚榮將她摟在懷裡笑道:你學的越認真,我就越高興。你要是不好好學,我會打你小屁股的。   壞蛋玉霜眼中蒙上一層水霧,想起了那些往事,只覺小臀上似乎有些熱辣的感覺,忙嚶嚀一聲,含羞依偎在他懷裡。   摟著二小姐,忽然想起今日與大小姐在殿中的種種糾葛,林晚榮心裡頓時升起絲絲旖旎,原本只想偷一個小姐,哪知一不小心,超額完成了任務,這可怎麼辦是好?大小姐可是朵帶刺的花兒啊,扎手得很呢。   在懷中那柔嫩的嬌軀上輕輕揉捏一陣,他嘴角蕩笑,思緒早已不知飛到了哪裡      林三,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二小姐坐在馬車裡,靠在林晚榮身上,好奇的道。   去一個好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林晚榮哈哈一笑:你今天瞞著夫人和大小姐偷跑了出來,她們此時定然焦急不堪。我們去這個地方看完之後,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二小姐嗯了一聲道:那你呢,你回不回去?   我在外面再遊逛些時日吧,前些日子太累了,這就算是放假吧。等過完年進京的時候,我們再一起赴京城好了。林晚榮答道。他現在與大小姐的關係,糊塗裡透著曖昧,曖昧裡又有些糊塗,回不回去倒成了一個真的難題了。   二小姐乖巧的應了一聲,依偎在他懷裡:那我聽你的,等去了那地方之後,你便送我回去。不過,你以後每天都要來看我,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向你請教。要是敢再丟開我,我就,我就天天罵你,罵到你來看我為止   林晚榮啞然失笑,這丫頭的威脅太嚇人了。   二小姐哼了一聲,從懷裡摸出一張珍藏的小紙條,望了一眼,有些欣喜又有些害羞,她抬起小臉,似嗔似怪的看了林晚榮一眼,目光迷離的輕吐小口道:你這壞蛋,離家那麼長時間,好不容易寫封家書回來,偏還只有這麼幾個字,連張紙都捨不得用,氣死個人了。   連張紙都捨不得用?我有這麼吝嗇嗎,林晚榮心裡奇怪,拿過玉霜手裡的紙條一看,卻是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二小姐,我想你!   這是當日到達豐縣,收到大小姐的信後,他連夜炮製的一封書信,請了徐渭專程送回來的。他自然記得清清楚楚,可那信明明是三句話,叫到了三個人的名字,怎麼到了二小姐手裡就只剩下這一句了?   二小姐,這字條是誰給你的?林晚榮奇怪問道。   當然是姐姐給我的。她說你給我寫信了,我心裡歡喜的要命,哪知拆了來看,卻只有這麼幾個字。你這狠心的人。二小姐小臉通紅,將那字條奪回貼在心口,又依偎在他懷裡輕聲道:只寫這麼幾個字,偏還讓人家做夢都要念著你,討厭。   林晚榮明白了。定然是大小姐見了那書信覺得不雅,便將信紙裁成了三條,一人分發一條,雖是紙張外形差了點。但總比什麼都沒有要來的強。靠,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大小姐太有才了。林晚榮恨不得長笑三聲,大小姐太知心了。只不過不知道給夫人的那字條在哪裡,莫非被大小姐保留著了?那可是罪證啊。   找來的這馬車走了幾步,林晚榮掀開簾子。無意識的向外看了一眼,只見棲霞寺邊的山腳下立了一座殘破的草廬,一個青布衣衫的女子身影時隱時現,似是一個女修士。   胸挺大的!林晚榮眼光極好,寥寥幾眼便看的清楚,心裡齷齪了一會,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叫道:停車,停車   二小姐驚奇道:怎麼了?   林晚榮道:去看胸,哦,不是,去看一個熟人。二小姐,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下去看看,馬上就回來。蕭玉霜輕輕點頭。   林晚榮下了馬車,往前走去,那茅屋殘敗,四處漏風,一個身著青衫的女子,將秀髮高高挽成一個髮髻,用一尊小小的佛帽遮住,竟真的是一個女居士。   林晚榮望著這女子的面容,吃了一驚,輕輕道:陶小姐,真的是你?   陶小姐睜眼見他,啊的一聲張大了小口,臉色通紅,手中的經書掉在了地上,旋即站了起來,欣喜道:林三林施主,怎麼是你?   望著眼前這個有些消瘦的女子,林晚榮怎麼也想不到,竟會在這裡碰到她。陶小姐美妙豐滿的身軀掩映在一襲寬大的長袍裡,遮去了無限美好的身段。想起這小妞從前的潑辣,林晚榮心裡困惑:陶小姐,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這是在做什麼?   陶婉盈輕輕嗯了一聲,強裝平靜道:我在這裡有幾日了,眼下正在帶髮修行。   帶髮修行?這丫頭正是如花妙齡,怎麼就要出家做姑子,莫非是和侯公子鬧了彆扭?他急忙勸解道:陶小姐,你正是花朵般的年紀,怎麼就想著要出家呢?是不是和侯公子鬧彆扭了?唉,你們年紀輕,吵架也是正常的,可不要一時義氣,做了終生後悔的事情啊。   陶婉盈搖頭道:林施林三,你莫要胡說,我和侯公子一點干係也沒有!   一點干係也沒有?林晚榮狐疑的望了她一眼,笑著道:陶小姐,你與侯公子的事情,大家都看得清楚。眼下洛小姐已經明確的拒絕了侯公子,你正應該好好待他,與他配成雙才是正經,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修佛來了。   胡說。陶婉盈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絲怒氣,隱約又見昔日那個暴走的小妞的影子:從前我對侯公子雖有些崇拜,但距離你說的那般境界卻差的甚遠。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和他更扯不到一塊去,你千萬莫要誤解了才是。   見陶婉盈說的決絕,不似作假,林晚榮無奈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免得你一怒之下,又要拔刀衝過來。   陶婉盈聽他提起往事來調笑自己,臉上一紅,輕道:林三,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我印象中,你可不是什麼虔信神佛的人。   我來這裡辦點重要的事情。倒是你,陶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真的要出家麼?   陶婉盈輕輕嘆道:最近我家出了許多事情,父親丟了官職,哥哥又變成那般模樣,家道中落,早已不復昔日繁盛。我知道,這是父親與哥哥做了錯事,是神仙在懲罰我們陶家,我這就是替他們還債來了。本想求著廟裡的大師剃度,他們卻說棲霞寺中不收女弟子,我苦求未果,只得在這寺外結廬,做個修行之人,希望能代父親與哥哥贖清罪孽。   她父親與她哥哥的事情,林晚榮都脫不了干係。不過相比他們做過的惡事,他並無絲毫愧疚之心,點點頭道:陶小姐倒的確是個孝順之人。不過我看你面目清秀,天庭飽滿,怕是紅塵夙緣仍未了結,這出家之事,估計成不了了。   陶婉盈噗嗤笑道:你又不是大師,怎的還會看相?我要不能出家,那便是拜託了你的烏鴉嘴所賜。饒不了你。   林晚榮與她相交不過幾次,對於她還真說不上熟悉,只不過見著一個風風火火的小辣椒看破紅塵要出家修行,心裡總覺得不太舒坦。與她說笑了兩句,望見她那襲寬大的佛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陶婉盈幽幽道:對了,還忘了恭喜你賽詩會上獨占魁首,眼下你是人人敬仰,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了。   那些都是胡鬧著玩玩的,當不得真,我對什麼才子名士,天生反感。林晚榮笑道。   陶婉盈看他一眼:那你真的要和洛凝姐姐成親麼?   這個,應該是吧。林晚榮笑笑,洛凝那丫頭也好久沒見著了,該當想個辦法去看看才是。   陶婉盈點點頭道:那我先祝你們百年好合了。能讓你這麼一個灑脫的人歸心,洛凝姐姐真了不起。你們郎才女貌,乃是天作之合。   陶小姐,你就不要揀些好聽的說了。這寺裡生活孤苦,你有空就多出去轉轉,心情自然會好起來的。我估計,用不了幾天,你就不會想著出家了。   陶婉盈眼睛一瞪道:要你來動搖我心境,我才不聽你的。   林晚榮哈哈一笑,轉身行去,陶婉盈呆了呆:林三,你要走了嗎?   聽她聲音裡似乎有些留戀,林晚榮也是輕輕一嘆,這也難怪的她,想來她到這寺外有一段日子了,能與她說上話的沒有幾個人,一個年輕的女子要青燈伴佛,了此殘生,實在是殘酷了些。   我又不出家,當然要走了。林晚榮回過頭道,見陶婉盈眼神一陣黯淡,急忙又笑著說:不過你也別慌,我在金陵還會待上幾日,有空的話,也會過來和你聊聊天,還有洛小姐大小姐她們,我會轉告你的消息,想來她們都會來看你的。到時候你們聊上幾句,你的心情就會好許多了。   陶婉盈沒有說話,苦澀一笑。   回到馬車上的時候,二小姐正靠在壁上微微打盹,林晚榮在她小鼻子上摸了一下,笑道:醒醒了,小傢伙。   二小姐睜眼見到他,臉孔微微一紅,急忙抱住他胳膊,不好意思的道:今日出門的早,昨夜又未睡好,等了一會兒竟然睡著了。你的朋友看完了嗎?   看完了。與陶婉盈比起來,二小姐算是幸運的了,林晚榮將她拉進自己懷抱裡,深情道:你接著睡吧,我守著你。   馬車進了城中,在一處大宅子面前停下,二小姐下了車打量了那朱漆的大門一眼,好奇的道:林三,這是誰家的房子啊,怎麼比我們家還大?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是林府。以後,你也是這府裡的一員了。   林府?二小姐呆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驚喜道:林三,你說的是真的?   那是當然,以後這就是我在金陵的家了。林晚榮笑道。   二小姐早已咯咯嬌笑著衝進府內,只見這宅子構造精美,地處廣闊,亭臺樓閣,小橋流水,規模比蕭家還要宏偉許多。   二小姐興奮的拉住林晚榮的手,臉色羞紅道:林三,你便是要在這裡與我成親麼?   那是當然。林晚榮道:這房子大,不用來娶老婆,實在太可惜了。到時候我專門給你建一座養狗場,讓你養點什麼狼狗藏獒,嘿嘿   二小姐聽得面露欣喜,躲進他懷裡含羞帶笑的道:好,等我在京中求完學,我就做你的娘子。   哇哈哈哈,這還用說,不僅是你,還有好幾個老婆等著呢!林晚榮仰天長笑,幸虧老子買的這房子夠大,娶上十個八個老婆輕鬆之極。   與二小姐在這新宅裡好好徜徉一番,卿卿我我,占些小便宜,心情愉悅之極。玉霜還有幾分小孩子脾性,拉著他嚷著要分配房間,林晚榮偷偷笑了幾聲。分配房間做什麼,大家住一起不挺好麼?同吃一鍋飯,同睡一張床,這才是親密無間嘛。   好好陪了二小姐一天,也算是這些日子怠慢了她的補償。直到夜燈初上,才拉著戀戀不捨的二小姐送她回去。   幾日沒回蕭府,站在門口竟然有些不習慣了。望著蕭府那朱漆的大門,林晚榮無奈搖頭。拐騙了二小姐,又偷了大小姐的心,這世界上還有比老子更牛的家丁嗎?這蕭家,莫非天生就是為我準備的?   蕭夫人得了下人們送來的消息,急急匆匆行出門外,一眼便看見女兒立在門前,當下驚呼一聲道:玉霜,你可算回來了   二小姐眼眶發紅,撲到夫人懷裡撒嬌道:娘親,我只是出去玩一玩,你不要著急。   你這丫頭蕭夫人憐愛的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薄怒道:偷偷出去也不與家裡人打聲招呼,叫我與你姐姐都急死了。   二小姐秀臉一紅,小舌頭輕輕一吐,撲在娘親肩頭,對著林三做了個鬼臉。   夫人也喜歡打玉霜的小屁股?手感真的很好呢。林晚榮嘿嘿淫笑兩聲,對著二小姐眨眨眼,二小姐羞得鑽進母親懷裡,唔唔兩聲,輕道:娘親,他欺負我   林三,你過來!聽女兒在自己懷裡撒嬌,蕭夫人忍不住微微一笑,見林三站在門口發愣,便開口招呼道。   夫人有何吩咐?林晚榮走過去道。   蕭夫人憐愛的撫摸了一下女兒的頭髮,眼中閃過一片柔和的光芒,點點頭:林三,玉霜的事多虧了你了。她年紀小,性子還未定型,若出了什麼岔子,你可要多擔待著點。她從小就由我和玉若照顧,現在她的心思全部在你身上,說不得,便只有請你好好照顧她了。   夫人說的這樣明顯,林晚榮縱是再強悍,也只有唯唯諾諾的應了幾聲。與二小姐這事已是板上釘釘,夫人偏還當著二小姐的面叮囑,就是讓他推辭不得。林晚榮心裡苦笑,夫人最擅長的就是這綿裡藏針了,這是硬著把我綁在蕭家啊。   二小姐也聽出了娘親話裡的意思,心裡怦怦直跳,卻不敢說話,藏在母親懷裡,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玉霜一聲驚呼中,大小姐從府裡衝了出來,直往二小姐行去,褶裙沾了地也顧不得了。   姐姐二小姐也一聲呼喚,投進了大小姐的懷裡。   蕭玉若緊緊抱住妹妹,擦了下眼角淚珠道:好妹妹,昨日是姐姐不對,不該那般責怪你,我跟你道歉,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蕭玉霜噗嗤一聲笑道:姐姐,我哪裡怪你了,我今日是偷偷跑出去玩的!   大小姐嗯了一聲,看到林三站在那裡對自己微笑,臉上頓時羞赫,心裡急促跳了起來,渾身發燙,拉著二小姐的手道:玉霜,你今天在哪裡?怎的與他與林三遇上了?   蕭玉霜害羞道:我是與他在棲霞寺遇上的。姐姐,早上你到寺裡去的時候,我也見著你了。   什麼?蕭玉若大吃一驚,臉蛋騰的一下變得通紅,心都要跳了出來,若是玉霜也在那裡,那自己與林三的一幕,豈不是都被她看見了?   不過,那時候我想著要去見他,所以不敢出來與你說話。姐姐你不會怪我吧。二小姐接下來的一番話,讓大小姐心裡安生了許多,急忙道:你這傻丫頭,說的哪裡話,你是我妹妹,不管做了什麼事,姐姐都不會怪你的。   說到這裡,她又偷偷看了林三一眼,卻見他正含笑打量著自己姐妹二人,目光火辣辣的。大小姐心驚膽顫,急急低下頭,將玉霜的小手捏的生疼。   林晚榮望著眼前這嬌豔如花的姐妹二人,一個嬌憨純潔,一個成熟羞澀,雖是一母同胞,卻有著截然不同的風韻。   大小姐越來越愛臉紅了啊。他心裡早樂開了花,老子這家丁當的可真不冤枉,又是大小姐又是二小姐的,勾勾搭搭,摸摸抓抓,誰能比得過我?感謝老魏,感謝老徐,感謝老洛,感謝夫人   正在得意間,卻見二小姐對著自己招招手,嗔道:看些什麼,你快過來   林晚榮凜然的走過去道:二小姐,有什麼事情?   蕭玉霜美目輕瞥他一下,眼中帶著點點羞澀,對夫人和大小姐道:娘親,姐姐,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大家都不要再見外了好不好?   夫人愛憐的看了女兒一眼,連。連笑道:好,好,當然好了,玉霜說的就是對。   二小姐嗯了一聲,臉泛紅暈,拉住蕭玉若的手道:姐姐,他這個人就喜歡胡鬧,那日是他故意氣你來著,你也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了。以後我們都好好相處,不要他再招惹你,好不好?   蕭玉若不知道該怎樣說才好,早上才被他拉了手,眼下見著他心裡都止不住的亂跳,哪裡還能體會到妹妹話裡的意思,不敢說好,也不敢說不好,只站在那裡,低著頭不說話,哪裡還有平時雷厲風行女強人的樣子。   夫人和玉霜見了大小姐此時的模樣,心裡都有些奇怪,蕭夫人道:玉若,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麼?   哦,我想大小姐可能是見著二小姐回來,心裡高興,才會這般模樣的,是不是啊,大小姐?林晚榮善解人意的為大小姐開脫道。   大小姐又羞又惱的看他一眼,臉兒染上一層丹楓,見他目光明亮,急忙偏過頭去低聲道:是啊,妹妹,你回來就好了,以後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過日子,永遠不分開。   蕭玉霜輕嗯一聲,小聲道:姐姐,林三也是我們一家人,他也與我們永遠不分開,好麼?   大小姐偷偷瞥他一眼,輕道:他想留就留,誰還敢趕他走不成!   二小姐咯咯嬌笑著與姐姐勾了勾手指道:那就這樣說定了。林三,你也與姐姐拉拉手指   好啊!林晚榮毫不猶豫的答應,臉色相當的正經。   不要大小姐的聲音細如蚊蚋,臉泛桃花,心跳得像打鼓一般,轉身便要離去。   玉霜眼疾手快,一下拉住她,笑著道:姐姐,你就原諒林三吧,與他勾一勾吧!   是啊,勾一勾吧,多勾幾下就好了,林晚榮心裡搔癢難耐。大小姐羞的不敢抬頭,半推半就之下,二小姐拉著她手指,與林三大手觸在了一起。   大小姐匆匆收回玉指,狠狠瞪他一眼,臉如火燒,拉住玉霜道:妹妹,不要管他,我們快些進去。   奇怪了,玉若今天是怎麼了,臉紅的這麼厲害?有些不對勁!蕭夫人望著兩個女兒的身影道。林晚榮嘿嘿一笑,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真是奇怪了!還沒見過玉若這樣呢。夫人自言自語的道,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   大小姐臉紅?咦,我怎麼沒有瞧見。林晚榮奇怪的看了夫人一眼,笑道:也許是天冷凍著了吧。不過以我看來,夫人臉色也很是紅潤呢,就像是   就像什麼?夫人問道。   就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唉,我這個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誠實,總喜歡實話實說,夫人莫要怪我才是。林晚榮嘆道。   蕭夫人摀住小口咯咯嬌笑,豐滿成熟的嬌軀一陣急顫,竟是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夫人何故發笑?林晚榮正經道。   蕭夫人用力擺了擺手,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臉色已是漲的通紅:林三,你這人,從來就沒個正經,依我看,不上你當的女子,還沒生出來。我可得與玉霜叮囑一番,省得被你吃了還要為你感恩戴德。   這夫人算把我看穿了。林晚榮哈哈一笑,當作回答。   蕭夫人見他不胡鬧了,便道:林三,你現在還不想回家來嗎?再過幾天就過年了,大家都念著你呢。   林晚榮搖頭笑道:夫人,你忘了我與你說過的小草的故事了?這段日子,就當作是放我的假吧。忙了一年了,也該歇歇了。等上京的時候,我再與大小姐她們同行。   夫人見他態度堅決,無奈點頭道: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就不勉強了。玉若這孩子性子急,約好了正月初三從家裡出發,到時候你可一定不要忘記了。   這個日子是大小姐早就商定了的,林晚榮知道那小妞的脾氣,為了事業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何況是一個正月?他苦笑一聲道:初三就初三吧。大小姐一個女子都能捨得這麼早出門,我還有什麼難受的呢?   夫人含笑點頭:那就辛苦你了。到時候你可要好好幫幫她,我們蕭家,就指望你了。   這話說的,大有學問啊。林晚榮嘿嘿一笑:哪裡的話,夫人,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怎麼也得互相幫助,你說是不是?   蕭夫人知道他是報復自己在玉霜面前硬拉他入伙,忍不住嬌笑道:你這人啊,叫你照顧玉霜,明明是你占了便宜的事情,卻做的這般委屈,莫非我蕭家便是天生欠著你不成。   夫人輕笑間,眉目暈紅,身體輕顫,搖曳生姿,頗有一番動人風韻,林晚榮心裡跳了兩下,乖乖,這姐仨都是一樣的誘惑啊,分明是在考驗我的定力嘛。   他對自己坐懷就亂的本質深信不疑。不敢在此處多待,急急告了個罪,辭了夫人,往回行去。   今日與大小姐勾搭一番,又與二小姐卿卿我我,收穫大的出乎意料,他心裡騷騷,臉上掛滿春風,暗哼著小曲回到了船上。畫舫之上卻甚是寂靜。洛遠和青山倆小子從船艙裡竄出,望見他回來,嘻嘻笑著迎上來道:大哥,你可回來了!   林晚榮尋了一周,沒見著仙兒和巧巧,心裡奇怪,對二人道:你們兩個小子怎麼在這裡?仙兒和巧巧呢?時間不早了,該回家睡覺了。   洛遠和青山縱是天不怕地不怕,也被他一句話幹敗,齊齊豎起大拇指暗讚一聲。   洛遠擠眉弄眼道:大哥,今兒個晚上恐怕只有你一人獨守空房了,兩位嫂夫人,已被我姐姐請去議事了。她們說好了今夜都歇在姐姐樓上,姐姐派我和青山在這裡守著,就是為了轉告你一聲,大哥莫要見怪哦!   洛凝請仙兒和巧巧去議事?她們三個女孩子能議什麼事?難道是要集思廣益討論一下如何伺候相公?關於這個課題,說起來話長,有必要專門成立項目進行論證。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以仙兒的性子,她怎麼會安安穩穩的和洛凝處在一起呢,這才是怪事了。   啊,小洛啊,你姐姐有沒有說請巧巧她們去有什麼事啊?我們船上這麼大,她們不在,我一個人睡有些害怕。林晚榮打了個哈哈,厚著臉皮道。   我也不知道姐姐和二位嫂夫人說了什麼。不過看巧巧姐那樣子,好像對大哥意見也挺大呢。洛遠神秘說道。   巧巧小寶貝對我也有意見?林晚榮想了一下,一定是洛凝那丫頭對她們講了什麼事情,她們才會如此同仇敵愾。看來,洛凝丫頭是真的等不及了,劫持了兩個老婆與她共進退來要挾我。這倒是為難了。   董青山見他眉頭緊皺,便道:大哥,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我們洪興幾千兄弟,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程德倒了,黑龍會散了,洪興已經是金陵城的第一幫派,說這話青山底氣甚足。   林晚榮搖搖頭,對洛遠道:小洛,你父親的事情怎麼樣了?聖旨什麼時候下來?洛敏這次的事件,朝廷裡已鬧得消沸沸揚揚,早有人叫囂著要重辦洛敏,嚴肅法紀。若非徐渭從中斡旋,怕早就出了大事了。   洛遠神色一黯道:聖旨還沒下來。從朝中的情形看來,罷官怕是最輕的了。   林晚榮拍拍他肩膀,正色道:小洛,大哥不刻意做壞人,但也不願意做濫好人。可對於你父親,我是有些佩服的,在這個時代,有理想有抱負而又善於保護自己的好官,不多了啊!   洛遠抹了把淚珠,笑道:大哥,我明白的。不管怎樣,我與姐姐,永遠都要與父親在一起。   現在我暫時還幫不了老洛,等到了京城,再想辦法吧。林晚榮生性開朗,哈哈一笑道:不說這些事了,說點有意思的。小洛,我和你姐姐的事情,你知道嗎?   洛凝這丫頭遲早是要拿下的,留著也是塊心病,唉,總要逼我出絕招啊。林晚榮無奈搖頭微笑。   洛遠聽他談起姐姐,豎起大拇指道:大哥,說真的,我是真服了你。我姐姐以前那是什麼眼光?見了誰都是愛理不理的,眼睛翹到天上去了,說什麼選郎君要能文能武,把四方才子都嚇跑了。可遇到大哥你,怎麼三兩下就被你折服了呢?大哥,你有空就多教教我和青山吧,我們都羨慕的緊呢。   青山雙眼放光,狠狠的嚥了口吐沫,急切的點點頭。望著這倆小子狼崽般的眼神,林晚榮哈哈大笑,春天到了嗎?老子怎麼聽到了叫春的聲音。   他嘿嘿一笑:你們是我兄弟,大哥教你們幾招自然沒得說。青山我就不說了,小洛,我要當你姐夫,你願不願意?   洛遠搖頭道:大哥,這事你應該問我姐姐才是,她才是拿主意的人啊,問我沒什麼用處吧。嘿嘿   叫你小子和我打花槍。林晚榮笑著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這樣說,那我就當你沒意見了?   我能有意見嗎。你們郎情妾意、勾勾搭搭都不知道多少時日了,還拉了我爹做信使,我還能怎樣?洛遠故作委屈道。   原來這小子什麼都知道啊,林晚榮長笑三聲,大喝道:取紙來。   兩個老婆都不在,青山臨時客串了書僮,從艙中找來宣紙。林晚榮細細思量一番,自懷中取出鉛筆,回想與洛凝那丫頭相識以來的情形。點點滴滴記憶湧上心頭,鉛筆在紙上一畫,下筆有如神助,不多時,便有一幅維妙維肖的畫圖現於紙上。   一個容顏俏麗的女子,立於樓中,望著懸掛在空中的四副對聯,臉上含笑,凝神思索。旁邊一個青年男子放蕩不羈,正與兩個少年猜拳取樂,不亦樂乎。那女子眉目清秀,臉上含暈,生的美麗異常。   青山仔細瞅了這畫圖幾眼,頓時驚道:大哥,這是我們酒樓啊,哦,我明白了,這是你與洛小姐初次見面的場景,你出了四副絕對。   洛遠也是暗自點頭,當日大哥寫完這四副對聯,便與自己兩兄弟喝酒取樂,渾不把姐姐當回事情,哪知到了今日,大哥卻真的要成為自己姐夫了,這緣分的事情還真是奇妙不堪。   林晚榮也不答話,微微一笑,順著那第一幅畫圖繼續揮筆。   一個青年立在講壇之上,虎目微掃,神情冷峻,臺下才子才女皆是面容驚異。洛凝站在中間,呆呆抬頭,銀牙輕咬,眉目微蹙,一副憂心模樣。   洛遠一拍掌道:大哥,這一幅,說的是你在金陵書院與姐姐講學的事情吧。我早已聽人傳的神乎其神了呢。想來定是那個時候開始,姐姐就被你吸引了,妙極,妙極,大哥,你一定要多教教我。   第三幅畫,卻是堤壩之上,一個女子望著辛苦勞作的民夫,面含憂色,提筆疾揮,旁邊一個青衣家丁望著小姐微微搖頭,滿面惋惜。   這個場景不用說,就是在金陵鬧得沸沸揚揚的家丁怒毆才子的典故了。林晚榮想起那日堤上場景,也忍不住微笑起來,這個洛才女大概就是受了數次打擊,才會對我記得如此深刻吧。   第四幅畫便是花船之上,一個青年面孔微醉一手提壺,笑對詩詞,卓然不群。一位小姐站在簾子之後,手執絲帳錦帕,面色微紅,侷促不安。   青山大叫道:這個我明白,是洛小姐送大哥芙蓉帳的情形。大哥,你畫這洛小姐可畫的太像了。   林晚榮略一沉吟,繼續揮筆,第五幅畫,前面是一個年青男子,手執一段紅綾,身後牽著一女子,那女子身形曼妙,卻只有一個輪廓,遠望似是洛小姐,近看卻是紅蓋頭半遮臉孔,那臉孔也未細細描繪,看不出是誰來。   一口氣將這五幅畫畫完,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又細細端詳了一番,甚是滿意。   洛遠懊惱的一拍頭道:大哥,你這些想法都是從哪裡來的?我平時怎麼就沒想到呢?有你這樣的奇思妙想,哪家的女子見了能不心動?大哥,我是真的服你。   林晚榮微微一笑,點頭道:青山,小洛,剩下的事情就要看你們的了。   大哥,要我們做什麼?青山大聲道:幾千號兄弟正等著你吩咐呢。   林晚榮哈哈一笑:用不了那麼多人,七八百號人就夠了。   他對青山二人囑咐了幾句,青山眼睛一亮,大聲道:高,實在是高,如此一來,那洛小姐不表態也得表態了。喂,小洛,我可等著喝你姐姐的喜酒了。   洛遠苦笑道:大哥,這動靜是不是太大了些,太轟動了些?我怕姐姐她心裡害羞啊。   動靜太大?你姐姐最擔心的就是動靜不大,害全金陵都以為是她倒追我,眼下我這樣做了,怕是她睡著了都會笑呢。   不要擔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林晚榮神秘一笑,信心篤篤的道。   洛遠只得點點頭,笑著說道:大哥,這些事情我們連夜去辦,保證讓你和姐姐都滿意。不過我們不在這裡,那你做些什麼呢?   林晚榮聳聳肩道:喝喝酒,睡睡覺。這些事情也很重要的,總要有人來做吧。唉,工作不分高低貴賤,只是分工不同而已。青山哈哈一笑,取了五副畫圖,拉著洛遠忙去了。   林晚榮心情難以平靜,想想仙兒和巧巧兩個丫頭都在洛凝那裡。她們兩個可是先進門的,怎麼也不能厚此薄彼吧。他便又取來紙筆,為兩個女子每人做了一幅畫像。   與巧巧畫的,是那日洞房花燭的情形,小丫頭面色含暈,輕垂螓首,害羞吹熄那蠟燭。與仙兒畫的,卻是當日被炮火所中微山湖上養傷,二人郎情妾意的場景。這些都有著深深的紀念意義,相信絕不會引起三女之間的戰爭。   畫到得意之處,望著幾個截然不同的女子面容,他心中寂寞難耐,恨不得飛到洛凝的繡樓上才好。      仙兒姐姐,昨夜睡得好麼?方才梳洗過的洛凝,拉住從裡間走出來的秦仙兒的小手,臉帶紅暈的說道。   秦仙兒聽到那聲姐姐,心裡受用,大方的點點頭,道:睡得甚好。洛小姐,你這《平沙落雁》的殘曲孤本是從哪裡得來的?我昨夜瞧了一夜,都捨不得放手了。她輕輕撫摸著手中一本有些殘破的小冊,眼光中透出濃濃的喜愛之情。   洛凝見她愛不釋手,心裡歡喜,羞澀道:仙兒姐姐,昨夜我們相談那般愉快,還用得著這麼見外麼,你直接叫我凝兒就是了。   洛凝是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秦仙兒出身卻更是非凡,雖然命運多舛顛沛流離,但那學問見識卻不輸於洛凝。昨夜洛凝請了她與巧巧來,二人相談一番,倒也頗對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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