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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集 第十二章 斬殺程德

極品家丁 禹岩 18187 2023-02-05
  林晚榮呆呆望著那騰空的火箭,輕嘯,閃亮,燃盡,墜落,心裡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秦仙兒見他神色不妥,急忙道:相公,你說什麼?什麼動手了?   安碧如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道:滅了我白蓮,徐渭下一步就是要整飭這江蘇官場了,今日,怕就是程德的祭日了。   林晚榮吃了一驚。這安姐姐可真不簡單哪,只憑一句話,就能猜出今夜要對程德動手,絕對不可小覷了她。他忍不住在安碧如身上仔細打量起來。以前只見著安姐姐風情萬種的一面,從沒見到她如此透徹的分析形勢,再想想當日濟寧城破之時,若非白蓮聖王陸坎離不聽她勸告,那濟寧又怎會輕易被攻破?這位安姐姐,看著風騷萬分,實際卻是個睿智之極的人物,這一句見解就足以勝過許多男子。

  看我做什麼?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安碧如一笑,輕摸耳邊秀髮,萬種風情便隱然而現,她偷偷湊在他耳邊低聲道:小弟弟,想要抱我麼,那便等仙兒不在的時候,讓你抱一抱。咯咯,男人的懷抱,是個什麼味道呢,很想知道哦!   這妖精真是深諳男人心理啊,讓你看得到摸不到,恨得牙癢癢,卻又記掛著。林晚榮暗自一咬牙,當作沒看見她的樣子,微微一嘆道:姐姐,我到現在才發現,當日我那般容易取下濟寧,實在是太幸運了。若那白蓮軍全聽你的,這仗就有的打了。   安碧如想起前塵往事,苦笑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做一件事,到頭來卻是功敗垂成。不過,你也不差啊,圍而不打,虛虛假假,趁我軍心不穩之際,便又變假為真,實在狡猾。小壞蛋,你壞了我的好事,我恨死你了,咯咯

  林晚榮打了個冷顫,這狐狸精學大小姐說話,不是故意恥笑我嗎?   仙兒依偎在他身上道:相公,你與師傅是不打不相識,現在我們三個人這樣在一起,不也挺好的嗎?我和師傅,就由相公你照顧一輩子了。   汗,仙兒這丫頭,不是故意挑逗我麼,你不知道我和你師傅是互相覬覦麼?一不小心,說不定就發生點超友誼的故事,到時候老公變師公,你哭都來不及。   打盹的老虎也是老虎。小弟弟,看你信心滿滿,不用說,你們這次行事,定然是萬無一失了。安碧如笑道。   林晚榮想起巧巧和洛凝尚在船上,臉色一變,刷的立起,直往船下衝去。   相公,你做什麼?仙兒嚇了一跳,急忙叫道。   我到秦灘河上去一趟,仙兒,你和師傅姐姐在船上等我。林晚榮頭也不回急急說道。

  幸虧那快馬被胡不歸留下,還在岸邊拴著,林晚榮解開馬韁繩,方才騎上馬背,便覺一個柔軟的嬌軀輕輕飄上馬,緊緊抱住了他腰肢,那豐滿的酥胸貼住他脊背一陣摩擦。   相公,妾身跟你一起去,我要保護你。秦仙兒將臉頰貼在他寬廣的背上,深情款款的道。   這丫頭,林晚榮忍不住一笑,在她臀上摸了一把。他心下焦急,也不趕她下去,催馬飛奔而去。   安碧如望著這小夫妻二人離去的身影,輕輕搖頭,心中微微一嘆。目光輕飄飄的落在水面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路飛奔到了秦灘河邊,這裡早已被徐渭軍士封鎖,只許進不許出。這些將士皆是徐渭從當日林晚榮的右路軍中跳出來的精銳,大部分人都認識他,一見了林晚榮頓時驚呼道:林將軍,林將軍回來了。

  營中行出一個年輕的千戶,驚喜異常的快步跑過來道:林將軍,林將軍,原來你真的還活著   林晚榮和秦仙兒下了馬。拍著年輕千戶的肩膀道:許震,你小子行啊。幾天不見,都是千戶了,我看你和胡大哥他們一樣,封萬戶也是指日可待了。   當日他被佟成所害,部下們謀劃為他報仇,胡不歸便是派了許震偷偷潛入佟成押解的路上,一箭要了佟成的狗命,林晚榮自然要好好感謝他一番。   許震感激道:林將軍,當日是你賞識我提拔我。我許震能有今天,全靠您老人家,只要你一聲令下,我許震掉腦袋都不怕。   昔日滁州督軍的時候,這許震還稍顯稚嫩,旬日過去,又經過戰爭的磨練,這孩子已經去除了稚氣,成長為一名真正的軍人。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這些以後再說吧。許震,你快派幾個人划了小船,送我到河中大船上去。

  許震急忙道:林將軍,今日徐大帥下了令,這河上許進不許出,怕是要出大事了。前面危險的很,您可不能親身涉險。   你小子越活越回去了,仗都打了這麼多了,還說什麼涉險。林晚榮笑道:快去準備小船,遲了,我擔心發生事故。   許震不好意思的一笑,急忙下去安排了,秦仙兒緊靠在他身邊,嫣然一笑道:相公,你手下這些兵士,對你倒是忠心的很。   林晚榮搖頭輕嘆,這都是用性命打拚出來的交情,能不忠心嗎?   許震負責封鎖水面,手下快船自然多的很,他為林晚榮找到一條結實的木船,又親自搖槳,將林將軍夫妻二人向洛凝花船送去。   方才走了一半多一點的距離,許震忽然驚道:將軍,你看,走水了   什麼?林晚榮大驚,放眼望去,只見洛凝的花船和旁邊兩條才子遊船,皆都冒出濃濃黑煙,竟是同時著了火。三船一起著火,媽的,定然有人故意縱火,今夜注定不平靜啊。

  林晚榮大吼一聲道:走,我們快走。      哪裡走水了?徐渭統領數十萬大軍,聽說走水,心中微微一驚,卻不慌亂,大聲朝外面喝道。   稟告兩位大人,旁邊兩艘遊船和本船頂上廂房,皆著火了。眼下眾人慌成一團,形勢雜亂,還請大人定奪。   洛敏哼道:程德,原來你早有安排。   程德哈哈笑道:洛大人,我程某人行伍出身,行事素來謹慎。你這般大張旗鼓的為令千金招親,雖說是愛女心切,卻也不能不讓人生疑。下官防著一手,也是應該。如果不出我意料的話,這大火,怕便是從令嬡閨房著起來的。   洛敏還未說話,便聽嘩啦一聲輕響,窗戶被人撞開,兩個矯健的黑影破窗而入,鋼刀閃亮,便往洛敏和徐渭二人而去。

  保護二位大人高酋乃是宮中侍衛之首,處變不驚,將鋼刀壓在程德脖子上,大聲叫道。手下眾護衛急急護在兩位大人身前,那兩刺客虛晃一槍,便一起向高酋攻去,目標自然是救程德。   斬程德洛敏大聲叫道。   斬程德高酋大喝一聲,鋼刀嘩啦直劈而下,程德頭顱與身體瞬間分家,脖子裡鮮紅的血液迸發幾尺來高。   那兩個刺客想不到如此危險的時刻,洛敏竟然絲毫不顧自己安危,逾越職權,對程德說斬就斬。眼見程德屍首離異,兩名刺客微微一愣。高酋斬了一人,刀口染血,殺氣騰騰,一晃而上。一刀斬殺一個刺客,一干護衛一擁而上,將另一個刺客重重包圍起來。   速速救火,護衛洛小姐周全,派人看住小王爺徐渭急急道。   洛敏笑著道:徐大人,小女那裡,倒不用太過於擔心,有高首在,出不了什麼岔子。

  徐渭點點頭道:這縱火之事,恐怕不是程德幹的。你今日趁亂斬了程德,固然免除了後患,但兵部那裡恐怕不好交代了。      林晚榮焦急瞅了一眼,見洛凝花船上的大火,似乎是從主艙燃起,頓時想起洛凝和巧巧正在廂房中,心裡大急,紅眼道:快划   仙兒見他如此焦急,拉住他手道:相公別急,妾身助你。   秦仙兒立在船頭,腳下用勁,渾身功力急轉。那小船便如脫弦之箭往前射去。   日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那安姐姐不就經常拿這一招划船嗎,老子也有功夫的啊。他心急火燎,上前拉住仙兒小手道:老婆,我也來助你。   秦仙兒甜甜一笑,拉住相公大手,二人一起運功。林晚榮這一身功力非同小可,夫妻合力,這小船瞬間又加速不少。許震和幾位軍士在後面看的暗自吐舌,將軍與夫人不用槳就可以划船,真乃神人也。

  杜修元早已帶領著數千兵丁乘坐小船,高舉著火把,將水面照亮的如同白晝,三艘大船被團團圍住。才子們乘坐的兩艘船上早已亂成一鍋粥,軍士們迅速靠近大船,打水救火。   洛凝乘坐的花船上,皆是金陵城的名門望族達官顯貴,見了眼前又是刀槍又是明火的情形,也慌成一團。趙康寧坐在人群之中,巋然不動,嘴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神情,眼光不時向樓上洛凝的閨房打量一番。   待到小船靠近畫舫,林晚榮正要跨步而上,秦仙兒卻一下拉住他道:相公,且慢   林晚榮回頭不解的望著她,仙兒自衣衫裡取出一方面巾,遮住花容,羞澀道:妾身昔日在妙玉坊時,為了教中大計,周旋於諸人之間,金陵頗多人識得。今日我已與相公成親,若叫他們認出我來,定然會為相公招惹麻煩。

  這丫頭,想的倒周全,林晚榮微微一笑,見她捂好面孔,便拉她小手跨步而上。   林晚榮擔心巧巧二人安危,才急匆匆趕來,他向人群望去,到處亂糟糟的一片嘈雜,眼光搜索了幾遍,卻沒見著洛凝和巧巧的人影。   相公,你看!仙兒纖手一指,急急叫道。   林晚榮抬頭望去,卻見頂上廂房火勢洶洶,紙包的窗戶已經全部燃著,劈里啪啦的陣陣作響。兩條黑影沿著廂房簷壁正偷偷向裡摸去,這二人隱蔽的極好,若非仙兒看到,別人很難發現。   媽的,果然有人搞鬼,林晚榮大叫一聲,帶著仙兒便往樓上衝去。嘩啦一聲輕響,一塊燃燒的木頭落在身前,差點將他衣服點著。   仙兒見相公如此拚命,急忙護在他身前,林晚榮抬頭看去,只見那兩條黑影已經被一彪形大漢攔住,三人站在一起,林晚榮看的真切,那攔住二賊的正是高手高首。   大哥,大哥廂房裡忽然傳來一陣嬌呼。   林晚榮一扭頭,就看見巧巧趴在仍然完好的一扇窗前,正在揮舞著手娟,激動的向自己叫喊。   巧巧,等著我林晚榮蹦起來大喊道,見到巧巧無恙,他心裡才安穩下來。   仙兒與他二人正要繼續上樓,卻見洛敏與徐渭二人從一扇廂房裡出來,疾步行過來道:小兄弟,不要著急,我早已派了護衛保護二位姑娘,她們不會有危險的,你千萬不要親身冒險,只安心等著便可。   不急?我靠,那是我老婆,你們當然不急了。鄙視你們兩個老狐狸,一場甕中捉鱉的好戲被你們演成了一鍋粥,也好意思叫我不急。他眼睛一掃,只見趙康寧坐在椅子上,手上端著一盞茶,悠閒品味著,臉上神情似笑非笑,自得之極。   我日,你他媽還拽上了。林晚榮對仙兒耳邊輕語了幾句,仙兒輕輕一笑,尋了根竹筷折成兩截,纖手輕輕一彈,便聽啪啦一聲輕響,趙康寧那座椅散架,寧小王爺一屁股坐在地上,滾燙的熱茶潑了他一身,趙康寧啊的一聲慘叫了起來,倒把這一艙亂哄哄的人群給震住了。   林晚榮嘿嘿一笑,趁著亂與仙兒急急上樓,只見高首率著十餘個護衛,將四個刺客包圍在中間。媽的,原來還潛藏了兩個,幸虧老洛他們安排了,要不然今天這事可就沒法善了了。這些刺客武藝不弱,雖是被團團圍困,卻依然鬥志頑強,一望便知是死忠之輩。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你們這些頑冥不化的東西,你們主子已經被拿下了,還在這裡負隅頑抗。   那四個刺客雖是久經訓練,但人的本能還是讓他們的眼神不經意的往趙康寧望去。   果然是這個狗東西。林晚榮心裡怒火大燒,今日形勢大亂,讓仙兒發根神針,趁他不備,幹掉這個狗東西?這個瘋狂的想法讓他嚇了一跳,不可否認,這個想法很有誘惑力。但這樣一來,徐渭和洛敏二人就麻煩大了。   他恨恨壓下心中的想法,這邊仙兒卻沒閒著,曲指連點,那四名刺客便莫名其妙身形一頓,被高首抓住機會,一舉擒獲了。   巧巧,巧巧林晚榮衝入洛凝閨房,巧巧目中帶淚,臉上含笑,一下子衝進他懷裡嚶嚶哭泣道:大哥,大哥,你可來了!   小寶貝,你是我的小心肝,我當然要來了。林晚榮在她耳邊輕輕道,同時偷偷看了仙兒一眼。只見那個最愛吃醋的小丫頭,笑臉望著巧巧,出奇的安靜。喜歡吃飛醋的仙兒,對巧巧竟然這般平和,這還真是緣分哪!   巧巧,這樓上著了火,又這般危險,你們怎麼不下樓?林晚榮道。   不是我不下去,是凝姐姐她巧巧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偷偷往床前看去:她說一定要等到你來,她才肯下樓   林晚榮一眼望去,只見洛凝那丫頭坐在床沿,臉上淚痕未乾,卻沒有任何表情,只呆呆望著他一言不發。   林晚榮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毛,這小妞是怎麼了,不會找我拚命吧?我是真的有急事啊,這不又趕回來了嗎?他心裡有些愧疚,強忍住心中的不安,納納走過去,蹲在她身前,輕聲道:洛小姐,你,你沒事吧?   一陣軟玉溫香猛的撲進懷裡,洛凝那豐滿火熱的嬌軀緊緊貼著他胸膛,雙手環住他腰肢,兩片柔軟滾燙的櫻唇猛的覆蓋上他的嘴唇,一股如蘭似麝的芳香衝進他鼻裡,讓他一陣目眩神迷。   懵懵懂懂之間,林晚榮腦中轟的一聲輕響,我日啊,老子被這小妞強吻了?      你娘的,這事情實在太突然了,太糟糕了,旁邊還站著我兩個老婆呢,拜託你,小姐,斯文點嘛。他往洛凝胸前靠了靠,無奈想道。   洛凝香唇柔軟而又溫暖,似是最甜的蜜糖,讓人愛不釋口。香津入口,帶著甜甜的芳香,洛小姐鼻息火熱,口中嚶嚀的輕聲嬌哼,早已忘了此處是何地!   吻就吻,誰怕誰來,林晚榮反手一抱,將洛凝的身軀摟進懷裡,伸出火熱的大手在她背上輕輕捏,痛快品嚐這妮子甜美的雙唇。   大哥,你是我的人了。洛凝被他吻的幾乎窒息,心裡又驚又喜,好不容易掙扎幾分,杏眼微睜,情緒迷離,蓮口輕吐著說道。   嗯?什麼?正沉浸在香甜裡的林將軍愣了一下,腦裡還沒反應過來,直覺告訴他,這話聽著有些不對頭。   洛凝也想起自己這話兒不對,羞臊之下,在他身上打了幾拳,輕聲哼道:都怪你,老是讓我說錯話。大哥,我是你的人了。   這話聽著才有那麼些味道,林晚榮嘿嘿笑了一下:洛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繼續   大哥(相公)巧巧和秦仙兒同時叫道,臉上都有幾分委屈。   林晚榮猛的想起這裡還是燃燒著的繡船,這閣樓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老子這是精蟲上腦了。洛凝這小妞也夠捨生忘死的。   相公,這廂房都燒著了,還是早些離去為好,此處可不是纏綿之所。秦仙兒哼了一聲,小嘴嘟的老高。   戀戀不捨的在洛凝唇上親了一下。林晚榮輕咳了兩聲,掩飾尷尬道:正是,正是。這個我方才與洛小姐只是做了一個高溫下口腔溫度的測試實驗,大家不要當真。我們是發乎情,止乎禮的。巧巧,仙兒,洛小姐,我們這就下去吧。   三個女子聽他信口開河。皆都輕呸一聲,臉蛋羞紅。洛凝最是不堪,方纔那般主動情景乃是情不自禁之下宣洩的結果,早已突破了平日極限。聽他胡亂調笑,嚶嚀一聲低下頭去不敢看這幾人。   仙兒拉了巧巧,林晚榮拉起洛凝便往樓下衝去。剛走了幾步,洛凝忽然抬起頭來。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聲道:大哥,我有話說   有話床上說哦,不是,有話船下說。林晚榮心急火燎的道。   洛凝堅決的停住了腳步,柔聲道:大哥,就要現在說,要不然,待會兒我怕自己改變了主意。   才女就是有想法,在火船之上說心思,真他娘刺激,刺的老子心驚膽顫。林晚榮苦笑道:快說吧,不然待會我們就成了紅燒鴛鴦了。   洛凝在他身邊,竟似是絲毫不懼怕這熊熊烈火,望著他哼道:大哥,那會兒我送芙蓉帳鴛鴦帕給你,你為何卻要匆匆離去?   忙嘛看著火苗撲騰撲騰,林晚榮心裡焦急,口生蓮花道:方纔那是有些急事要辦,事關人命,不去不行。你瞧,我剛處理完那邊的事情,這不是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嗎?告訴你吧,我方才一路之上,連巧巧都沒想,就專門想著你了。   我才不信。洛凝臉兒微紅,也不知道是火烤的,還是害羞:你今日在這許多人面前棄我於不顧,縱便有著急事,便連作一首詩的功夫也沒有?人家一個女兒家,都那般勇氣送你帳芙蓉帕鴛鴦,你卻這般待我。試想你若是凝兒,你氣惱不氣惱,冤枉不冤枉?   這倒也是,林晚榮心裡答是,嘴上卻打死也不能承認,急忙道:當時事太緊急,我也沒辦法,洛小姐,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洛凝搖頭道:你去救誰的人命?凝兒在大哥心目中,便比不上這人嗎?   這話問的有趣之極,林晚榮也是有些發愣,這個問題倒是沒有仔細考慮過。   洛凝哼了一聲,委屈道:不管如何,今日凝兒在眾人面前丟了醜,大哥你一定要賠償我。   賠償?如何賠償?林晚榮奇道。   洛凝羞道:我與大哥交往以來,都是凝兒主動示好,大哥卻從未對凝兒有所表示。凝兒縱是知道大哥的情意,但那外人卻以為是凝兒不知羞恥的纏著大哥。今日你火船相救,我捨了羞澀與大哥恩愛,乃是情意所致,凝兒心裡自知,這一輩子,我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可大哥情債太多,中意你的女子個個貌美如花,我也不知道在你心裡有無地位,心中著實苦惱。若是大哥心裡無我,凝兒寧願窮此一生,丫角終老,也絕不招惹大哥與幾位姐妹怨恨。若是大哥心裡當真有我,凝兒便等著大哥的音信,我要讓人人都知道,我與大哥是郎有情,妾有意,天配鴛鴦。   林晚榮細細體會洛凝話裡的意思,大意是說,兩個人戀愛至今,從來都是洛小姐主動,林哥哥像個木頭人般被動挨打,今次,要換他主動追求一番,給人家女兒家留幾分面子。   才女的想法就是與眾不同啊。不過你要我主動?小姐,我很忙的哎,等著嫁我的美女都排隊呢,我要是個個主動,哪裡忙的過來。再說了,明明是你追我,我要再一主動,那不成乾柴烈火一燃就著了?把你吞了你都不知道,傻丫頭,我這是愛護你,知道嗎?   林晚榮呵呵一笑,故意道:洛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哎。   大哥,你討厭,明明什麼都清楚得很,卻還來裝聾作啞。洛凝嬌羞無限看他一眼,嘟起小嘴哼道:我不管,你若是不來。我便昭告金陵,說你對我喜新厭舊,始亂終棄,將人家那個了,卻不要我   那個?哪個了?林晚榮笑道。   叫你壞,叫你壞!洛凝伏在他胸口,輕輕打了幾下,忽地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道:就這樣說定了。大哥,我等你話完,洛小姐羞澀而又嫵媚的一笑。美妙的身軀一扭,便咚咚咚的飛快下樓去了。   秦仙兒望著洛凝的身軀,嬌哼道:小狐狸精,趁我不注意。就會使些手段迷惑我相公。   巧巧拉住她手笑道:仙兒姐姐,凝姐姐不是狐狸精,我瞧著你才像是呢。   仙兒對巧巧親近得很,聞言奇道:為什麼?   巧巧笑著道:大哥才出去幾天。你便與他結成了夫妻,這速度無人可比。不是你迷惑了他又是什麼?何況姐姐你長得這般好看,做個狐狸精迷住大哥,有什麼不好?咯咯   這小屁股扭的,嘖嘖,夠勁!林晚榮望著洛小姐飛奔而下曼妙的身軀,眼光在她小臀上留戀一圈,才艱難的嚥下一口吐沫。   仙兒急急過來拉住他道:相公,你怎地了?那洛丫頭與你說了什麼,害你這樣癡了?   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若要讓仙兒和巧巧知道了洛凝的念頭,這兩個丫頭也要照本宣科讓我主動一番,老子這一輩子就什麼都不用幹了。他裝模作樣的四周看了一眼,驚道:哎呀,大火燒過來了。仙兒巧巧你們先走,我掩護   討厭二女見他做作,咯咯一笑,也不追究洛凝與他說了什麼,拉了他便下樓去了。   杜修元帶領的兵丁早已登上了大船,正在接續水龍,忙著滅火,見他下來,急忙走了過來抱拳道:林將軍,洛大人在那邊等你。   林晚榮往那邊看去,果然洛敏坐在大椅上望著他微笑,方才下樓來的洛凝,乖巧的站在洛敏身邊,貌似目不斜視,但嘴角掛著的那絲笑容,每個人都能清楚看見。   洛敏左手邊大椅上,坐著滿面怒火的趙康寧小王爺,方才茶水打濕的衣衫還來不及換,臉色扭曲,神情暴躁,與平時風流倜儻的形象大相逕庭。   趙康寧的一個護衛走過來,對著他耳邊說了兩句,趙康寧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臉色氣得蒼白:什麼?他們竟敢如此大膽?放肆!太放肆了!   洛敏面無表情,裝作沒聽到他的話,把玩著手裡的茶盞,眼中閃過絲絲興奮的光芒。   林晚榮下了樓,就見老董和青山一下子圍了過來:大哥(賢婿),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林晚榮笑道。巧巧與仙兒分立他兩邊,嬌豔如花,即便是看不見仙兒面容,但光憑她那美妙的身段,就可以想像她絕世的容顏。   洛遠走過來道:大哥,你與姐姐是怎麼回事?我見著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送給你的絲帳和帕子,你可要收好了。   這個小洛真是後知後覺啊,你姐姐的心被我俘虜了,你就沒看出來?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放心,一定收好,還會天天拿出來觀賞。   徐渭帶著高酋走了進來,高酋遠遠的望見林晚榮,心裡大喜,自那日濟寧一別,他以為林晚榮已經葬身炮火之中,今日再與他相見,自然親切異常,也不顧了禮數,用力向他揮舞手臂,高叫道:林兄弟,林兄弟   林晚榮嘻嘻一笑,抱拳道:高大哥,我好著呢。   趙康寧看見徐渭進來,臉色一變,怒聲道:徐大人,小王需要你一個解釋。   徐渭望見趙康寧,臉上一陣驚喜,急忙走過來道:這不是寧小王爺麼,失敬失敬,沒想到在這金陵城秦淮河上還能見到您啊。   趙康寧一擺手,冷笑道:徐大人,小王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您,實在是意外意外。   徐渭瞇眼一笑道:老朽進剿白蓮完畢,又奉旨到江蘇行走,乃是領了皇上旨意辦差,勞碌的命啊!倒不知小王爺到江南是為何事啊?莫非也是辦公差來的?   與徐渭這天下第一學士鬥智,趙康寧遠遠不如,訥訥道:哦,我是奉父王之命,到這江南看望幾位故人的。徐大人,別的不說,康寧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人明示。   此時大廳中諸人都已疏散完畢,金陵名流皆已轉移到另外的畫舫上去。這大船上只剩下滅火的兵丁和寥寥數人。林晚榮笑著搬了凳子坐在一邊,看這幾位大人打花腔。   徐渭點頭微笑道:小王爺但講無妨!   趙康寧面色當場漲得通紅道:徐大人,那江蘇都指揮使程德程大人,犯了何種罪行,你們竟然要將他斬殺?他是朝廷大員,執掌一省兵丁,犯有任何罪行,皆要報兵部審理方可獲罪。你們這樣做,究竟是要幹什麼?   徐渭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康寧一眼:小王爺的信息倒是靈通的很。既然小王爺問到了,老朽也不敢欺瞞。江蘇都指揮使程德,瞞上欺下貪贓枉法不說,擅自調兵,私通白蓮,暗藏金刀玉璽,意圖謀反,我已拿到他確鑿罪證。我便是奉了旨意,專為整肅江蘇官場而來,辦了程德,乃是順應民意天意,有何不可。   趙康寧在艙中急急走了幾步,猛的一拍旁邊桌子,厲聲道:徐大人,程德乃是朝廷有數的大員,不是你說謀反就能謀反的,便是有了鐵證,那也得先稟告兵部再行處治。你如此擅斬大員,草菅人命,如何向兵部交待,如何向朝廷和皇上交待。   旁邊洛敏哈哈大笑道:小王爺勿要著急。這斬殺程德之事,乃是老朽下的令。當時事態緊急,程德拔了兵刃便要刺殺我與徐大人,又有同夥突然闖入意於救人,這種情形之下,老朽只能下令就地斬殺,以防此賊逃脫。此事之後,老夫會親自上折子向皇上和兵部各位大人稟明實情。這程德的樣樣罪行皆有鐵證,他推脫不得。朝廷怪罪下來,老朽一力承擔就是。若皇上和各位大人斷定程德無罪,老夫願意一命換一命。   說到後來,洛敏臉上一片傲然之色,不見絲毫畏懼。洛凝和洛遠姐弟臉色一急,同時叫道:爹爹   洛敏揮手一笑,止住她二人道:凝兒,遠兒,爹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人之一生,想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太難,今次爹爹卻是做的痛快之極,能為我大華剷除此賊,我便是送了性命也無所謂。你二人勿要為我擔心。   洛凝含淚拉住他衣袖,輕泣一聲道:爹爹   這個老洛,倒確實有幾分氣勢啊,想起他為民徵稅,興修水利的種種所作所為,林晚榮心裡一嘆,這老頭是個好官,江蘇百姓能攤到這樣一位總督大人,也算是福氣了。   好,好趙康寧氣得說不出話,望著洛敏旁邊梨花帶雨的洛凝,他更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啪的一聲,猛將茶盞摔在地上怒笑道:洛大人,你好一張利嘴。但願朝中諸位大人面前,你還能如此悠閒。徐大人,你包庇洛敏,藉公徇私,我定要如實向皇上,向父王,向朝中諸位大臣稟報。兩位好自為之,告辭!   徐渭乃是皇帝登基的頭號功臣,更是當朝第一名臣,當世第一名士,雖年紀大了,書生傲骨卻是不改。見趙康寧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徐渭哈哈大笑道:小王爺,老臣說句托大的話,要在我面前發脾氣,你還不夠格,便是誠王爺親來,也要好好斟酌斟酌才能與老臣說話。話說二十年前,你父親可比你厲害多了,可如今落在小王爺身上唉!走好,不送!   趙康寧牙齒咬得吱吱響,渾身直打哆嗦,啪的一聲踢斷門楣,帶著眾護衛奪路而去。洛敏和徐渭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快意的大笑起來。   林晚榮輕拍了兩下巴掌,走上前去,笑著道:兩位大人,罵得精采啊,這什麼小王爺此次沒有被罵死也要被嚇死了,小弟還要向兩位好好學習啊。   徐渭拉住他手道:小兄弟,你就不要恥笑我們兩把老骨頭了。若要論起這罵人整人的本事,當世之中,無人能出你右啊。   過獎,過獎。林晚榮大言不慚道:我也是向徐先生學習。   徐渭哈哈一笑,猛的拍掌道:洛老弟,今日之事,做的痛快之極,老朽說不得要借你兩杯水酒喝喝。快去快去,將你那上好的女兒紅獻上來,我們與林小兄三人,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醉了也不歸洛敏老懷大慰,放聲大笑起來,引來一陣急劇的咳嗽。   洛凝姐弟早已去將上好的女兒紅抬來。徐渭見那酒罈的封條上貼著一張褪了色的紅紙,上面題道一行小楷:慶小女凝兒滿月之喜!   徐渭大喜道:果然是二十年的陳釀女兒紅,林小兄,今日我等有口福了。   洛敏豪爽道:那是自然。這是凝兒滿月之時為她備下的,原本想等她嫁人之時再行開啟。不過今日實在痛快,我們便放開胸懷,暢飲一番吧。   徐渭哈哈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洛凝和林晚榮一眼道:今日乃是洛小姐定情之時,這酒開啟的也沒錯,喝的也舒爽,洛老弟,你有福了。   洛敏開懷大笑,洛凝偷偷望了林晚榮一眼,羞得急急的低下了頭去。   花船之上已無他人,火勢被完全撲滅,門窗卻燒了個精光。淡淡的月光灑落進來,照在二老一少三人身上。   老少三人席地而坐,捨了小盅,舉起大碗,開懷暢飲。一輪彎月落在酒碗中,形成一個美麗的倒影,微微閃動著。   三人將大碗水酒一飲而盡,快意的擦擦嘴角,徐渭大聲道:林小兄,你是我們的小朋友,年紀雖小,能耐卻不小。老朽闖蕩一生,所服不過兩三人耳,你便是其中之一。   洛敏哈哈一笑:好一個小朋友,這稱呼有意思,來,小朋友,為了這相遇相知之情,我們便浮上一大白!   林晚榮高舉大碗道:小弟祝兩位老朋友每日都這般開心,乾!   日尋開心皆不易,未知身是夢中人。小朋友這話大有深意啊,佩服,佩服,乾了!洛敏朗聲一笑,三人美酒下肚。   這洛敏和徐渭雖是鬚髮皆白,卻皆是書生本色,大碗喝酒早已醉意朦朧。大笑聲中,徐渭將酒碗撲放在地,手執竹筷,緩緩敲擊,輕唱道: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怎乾忙。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   唱到盡情處,洛敏擊節而和,兩人一起唱道:且趁閒身未老,須放我,些子疏枉。百年裡渾然是醉,三萬六千場。三萬六千場,三萬六千場   這二人唱著和著,遍遍詠嘆,已是滿臉淒涼,眼閃淚光。他二人年少入仕,位極人臣,看似風光,只是這其中幾多辛酸幾多淚水,只有他們自己明瞭。   林晚榮以前從未體會過這些有才能的讀書人的心境,醉眼朦朧中,抬眼望去,只見月光灑在這鬚髮皆白的兩位老人身上,兩個五六十歲的老頭目泛淚光,擊節而唱,情景無比的悲傷和淒涼。   他心緒也受了些感染,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中泛起點點悲涼,猛的立起,大唱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塵世如潮人如水,不勝人生一場醉。不勝人生一場醉啊他將那大碗一口飲盡,面色漲紅,啪的一聲,將酒碗重重摔在了地上,放聲大笑著,眼淚卻不知不覺落了下來。   一時之間,老的哭,少的笑,或哭或笑,三人竟醉成了一團。      這一夜昏昏沉沉,和兩個老頭喝喝酒,說些笑話,聽他二人講些朝中的奇聞趣事,倒也逍遙自在。這三人皆是見識廣博,相互之間吹牛皮也是栩栩如生,相互辯不出來哪是真哪是假,林晚榮心裡直覺得有意思,和有學問的人說話就是爽。   第二日一早醒來,頭疼欲裂,睜眼一看,只見自己躺在仙兒的畫舫上,榻邊守候的,卻是巧巧這小丫頭。小妮子蜷在他身邊的榻上,睡的正熟,鮮紅的臉蛋還帶著甜蜜的笑容。   林晚榮伸出手在她臉蛋上輕輕摸了一下,笑道:醒醒,寶貝,天亮了。   巧巧迷迷糊糊嗯了一聲,睜眼就見大哥正在對自己微笑,當下驚喜道:大哥,你醒了?仙兒姐姐,快來,大哥他醒了   秦仙兒掀簾而入,望著林晚榮欣喜一笑:相公,你可算醒了。昨日夜裡,你醉的那般糊塗,可把我們忙壞了,把你搬過來就不容易啊。呶,先喝碗醒酒湯。   林晚榮將藥碗接過,咕嚕一仰脖子,一股辛酸嗆辣的味道嗆得他連連咳嗽起來。巧巧急忙輕拍在他背上,心疼道:大哥,慢些喝,這是醒酒湯,不是女兒紅,你昨夜那般喝法,怎能不醉。   仙兒給他弄的這醒酒湯與別的醒酒藥劑不同,味道聞著甚是奇怪,效果卻出奇的好。咳嗽了一陣,渾身的酒氣似乎眨眼之間便無影無蹤了。林晚榮拿著那碗細細聞了一下,奇道:仙兒,這是什麼湯,怎麼這麼靈驗?   仙兒神秘一笑道:這是師傅的獨門秘笈,她說不能告訴你,否則你定會將這湯藥吐出來的。   什麼玩意這麼大能耐,林晚榮心裡納悶。巧巧輕聲道:大哥,我聽說昨夜,仙兒姐姐的師傅找人挖蚯蚓,說是要做藥,也不知道是不是做這個了?   林晚榮臉色煞白,寒冬臘月挖蚯蚓?那玩意兒能找到麼?這個妖精,故意整我是吧。他強自忍住腹水往外吐的衝動,咬咬牙道:仙兒,安姐姐呢?是不是又在練賤?我有些事要和她諮詢一下。你別攔著我啊,你攔著我也要找她,蚯蚓那玩意兒是給人吃的嗎   秦仙兒臉上一陣黯然,微一搖頭道:相公,你今日要找師傅怕是不成了。她今日晨時,已經離開金陵,快馬往京城而去了。   走了?跑得倒快啊!眼見著就要過年了,安姐姐這麼心急火燎的跑京城幹什麼去了?林晚榮愣了愣道:仙兒,你師傅在京城是不是有什麼老相好?召她去團聚了?   秦仙兒又好氣又好笑道:相公,你胡說些什麼。師傅怎麼會是那種人?她說有正事要辦,我也不敢阻攔。   林晚榮站了起來嘆口氣道:這倒是可惜了。原本想留她下來過年的,我見她吃的東西少,添雙筷子想來也賠不了幾個錢。   因師傅離去,秦仙兒眼中原本有些濕潤,聽了他這一番話卻又噗嗤一聲笑出來道:相公,你真討厭!不知有多少人願意奉上萬貫家財終生供養師傅,師傅都未正眼看上一下,怎的被你說的如此不堪。   林晚榮呵呵一笑,他開這玩笑的本意,便是不想看見仙兒悲傷。見她笑出聲來,目的達到,便笑笑不答話。   秦仙兒自袖中取出一封信道:相公,這是師傅給你的書信。   給我的?林晚榮心裡奇怪,這個安姐姐走就走唄,無緣無故給我留書信幹什麼。   小弟弟,聽說我走了,是不是很開心?咯咯,姐姐在京城沒什麼老相好,要說相好,也只有你這個新結識的小相好了,其他人等還未入的我法眼,你可不要亂吃飛醋哦。   汗,林晚榮額頭冷汗隱現,這妖女,莫非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連這也能猜到。   你這人,看似什麼都不在意,實則處處精明,我昨夜告訴你那巧巧夫人,我要用蚯蚓做湯,想必她一定會告訴你的了,嘻嘻,很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哦。你滅我白蓮,我整你這一回,也算扯平了,千萬不要怪我,我怕你拿大炮轟我。大炮倒是有,但絕不輕易發射,林晚榮哈哈大笑,心中卻有些冷汗,這安姐姐的確是個人精,深諳他的心理。   京城與金陵相隔千里,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哦,快些來京城吧。大不了姐姐補償你,讓你抱一抱,不讓你這小壞蛋占點便宜,你是不會出力的,消極怠工是你的強項。當然,如果幹的好,還會有額外的獎勵哦咯咯,不知道仙兒看到這封信,會不會很高興?保重!   林晚榮將那信箋看完,臉色一片肅穆,對巧巧道:巧巧,快取火燭來。   巧巧嗯了一聲,取來明火,林晚榮將那信箋付之一炬,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這妖精,擺明了要害我,燒了這罪證,看你還玩什麼花樣。   秦仙兒奇怪道:相公,師傅說什麼了?   安姐姐說,要讓我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許諾對我重獎,但我是那種貪圖便宜的人麼?這信裡有些秘密,不能讓別人看到,你們二位縱是我的娘子,我也不能將它示於你們。否則,便是辜負了安姐姐,辜負了金陵父老,辜負了我大華民族。林晚榮滿懷悲愴的道。   他將淫心說成正道,義氣凜然,巧巧見他神情堅定,輕輕依偎到他懷裡道:大哥,你要做什麼事情,巧巧都會支持你的。   秦仙兒不甘落於人後,依偎在另一邊懷抱道:相公,我就是你的影子,你做什麼,仙兒都要跟著你。   真的?林晚榮拖長了腔調道:如此甚好,兩位娘子。今日陽光明媚,我們不如回到床上,研究一下打鼓的遊戲吧請不要以這種眼神看我,從本質上來說,這是一個很高尚的遊戲,就像我的人品一樣。無數先人嘗試過的,做一做你們就知道了   二女當中,巧巧是他貨真價實的娘子,早已有了夫妻之實。仙兒這丫頭每日與他同床共枕,對他的脾性也瞭解三分。見他眼射淫光,哪裡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兩個女子同時輕啐一聲。羞紅上臉,脫了他懷抱,手拉著手跑了出去。   這姐倆感情不賴啊,林晚榮看的愣了愣,心中大喜,性福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徐渭結束了金陵的事情,今日便要返回京城了。早上走了安姐姐,眼下老徐又要回京城,也不知怎的,林晚榮心中有種感覺,他與這京城像是越來越有緣分了。   將徐渭送至金陵城外。徐老頭笑著拱手道:林小兄,這江南之行,能與你相識相知,實在是一大幸事,快慰之極。但千里搭長亭,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眼下我們就暫且別過,老朽在京中等著小兄駕臨。   徐大人,我做事很低調的,到了京中,可不要大肆宣揚我啊。我最怕這一套了。林晚榮嘻嘻哈哈道。   瞭解,低調,一定要低調。徐渭哈哈一笑,卻遠遠的望見蕭府的一頂小轎急急而來。   小轎到二人跟前停下,蕭夫人從轎中行下道:文長先生,你怎的走的這般匆忙,也不在金陵多盤喧幾日,讓我略盡地主之誼。   徐渭道:郭小姐太客氣了。文長駐留江南已久,朝中諸事待定,實在耽擱不得。便請下次小姐重回京城,老朽再與小姐一敘友情吧。他停了一下,猶豫道:有一件事,老朽要轉告郭小姐。   先生請講。夫人正色道。   郭小姐,趙先生他這些年間一直念叨著你,盼小姐得空回京城去看看。徐渭吞吞吐吐的道。   趙先生?蕭夫人輕撫耳邊秀髮,淡淡一笑:世事如流水,文長先生不提,我倒還忘了。趙先生如此念叨君怡,實在是抬愛了,那便請文長先生代為轉達我對趙先生的感激之情吧。   聯想起瞎子老魏說過的話,林晚榮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了,這趙先生就是那一直對蕭夫人有好感的大人物了。   徐渭無話可說,長嘆一聲,抱拳上馬,眾人浩浩蕩蕩,直往京城行去。杜修元、胡不歸等人遠遠的向林晚榮招手,他們也知林將軍年後即將赴京,反正到時候又要相聚,倒也不如何氣餒。   林晚榮望著眾人遠去,長長嘆口氣道:走了,走了,都走了。昨日還一起飲酒高歌,今日卻迅即分別,這人生之事還真是反覆無常啊。   夫人望著林晚榮笑道:林三,勿要感嘆了。我來問你,你什麼時候與我回蕭家啊?   回蕭家?回去做什麼?林晚榮苦嘆道。   回去成親啊。蕭夫人嫣然一笑,便似一樹燦爛的桃花,綻開在這長亭之外。      成親?林晚榮驚道:夫人說笑了,我年紀還小,尚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再過個十年八年來討論一下,那還差不多。   夫人聽他瞎掰,忍不住笑道:林三,你勿要與我嘔氣了。以前我是擔心玉霜年紀還小,尚不懂這男女之情,擔心她走錯了路受了誘騙,才會那般對你說話。但這些時日以來,她對你情感非但未有減少,反而日漸熱烈,你離去的這些日子,她每日都念叨你,為你祈福,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這孩子乃是真心實意,不似懵懂之舉,對你確實情意深重。而你又如此能幹,不僅助我蕭家走出困境,在徐先生手下也是飛速發展。你與玉霜之間,我再也尋不著干涉的理由,我是玉霜的娘親,自然希望看到她一生幸福,她既然中意於你,我也不想從中作梗,索性,不如把這事情挑明了,你看如何?   夫人還真是個人精啊,林晚榮笑著道:夫人,這件事情是你的意思,還是二小姐的意思?   蕭夫人道:是我的意思,不過玉霜定然不會反對,這丫頭的心思,我這當娘親的瞭解得一清二楚。若是她聽說了這個消息,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   林晚榮搖搖頭,走了幾步,從路邊扯起一根野草道:夫人,你看,這是什麼?   蕭夫人奇怪的看他一眼道:這是野草啊,林三,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林晚榮道:一棵殘敗的野草,要想恢復旺盛的生命力,不是光澆水就可以的。隆冬到來之時,它想偷懶,想休息一下,所以選擇了殘敗下去。夫人,你是個聰明人,定然明白我的意思的,是不是?   蕭夫人凝眉沉思了一陣,喟然嘆道:林三,你不是小草,你是一棵參天大樹。雖是隆冬,但只要根鬚還在,到了春暖花開,就會有枝繁葉茂的一天。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累了,想要歇歇是不是?   林晚榮笑了笑,沒有說話。   蕭夫人道:林三。你累了可以歇歇,歇多久都沒關係。我只希望,你不要丟棄我們蕭家。   夫人說笑了。蕭家家大業大,應該是我懇求你們不要拋棄我才是。林晚榮嘻嘻笑道。   蕭夫人白他一眼:你方才說那什麼小草,倒還讓人感慨,你也是個率性男子,處處與人不同。眼下卻又怎的挖苦起我來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蕭家若無你相助,早已淪為別人的玩物,遑論欣欣向榮了。林三,不瞞你說,我答應你和玉霜的事情,便是希望能將你永遠留在我們蕭家。   這才是實話嘛,林晚榮看了蕭夫人一眼。   夫人輕拉長裙,緩緩向前走了兩步,望著遠處的山水一色,微微嘆道:林三,你也看到了,我蕭家十餘年來,並無壯丁男子,全靠我與玉若苦苦支撐。婦道人家,縱是有些業績,但也有無數人在等著看我們笑話。我與玉若都是好強之人,曾經發過誓言,絕不讓任何人小看了我們蕭家,所以才造就了玉若那副執拗不肯低頭的性子。她十三歲便跟我走南闖北,學習經營生計,性子裡剛強多於溫柔,愛好顏面,絕不允許別人小看了她,所以你覺得她過於霸道、從不認錯,但我生的女兒我瞭解,這孩子內心脆弱,很多時候,都是有苦說不出來。我希望你能理解她,不與她計較,也多幫幫她。我們孤女寡母三人,要頂著別人恥笑的眼光經營這麼一大家子,這裡面的辛酸苦辣,作為一個男人,你是不會明瞭的。   夫人眼中隱隱泛起些淚光,柔聲道:十餘年來,我蕭家忍受別人的挖苦嘲笑,只是因為缺乏一個男人的支撐。不瞞你說,我守寡多年,見過的事情不知凡幾,更有人覬覦我財產與顏色,拚命的討好於我。我若有這心思,便只需一句話,保教天下人再無人敢笑話我母女,但我郭怡君,不是那般隨意的女子,這蕭家再苦再累,我也認了,絕不會為了榮華富貴,做那失貞之事。林三,我厚顏與你說這些,你想笑便笑吧,我受人恥笑慣了,早已不在意了。   見夫人臉上淒苦,眼淚淌落兩行,如梨花帶雨般楚楚可憐,卻也更添一抹豔色。林晚榮心道,我能笑得出來麼,沒有同情的哭上兩聲已經算是堅強的了,你便是拿準我心軟的脈門來的。   我蕭家要想改變現狀,需要一個男子支撐,而且不能是一般的男子,並且還要有勇有謀敢於擔當,能為我孤女寡母扛起所有的風雨,這個人是誰呢?夫人望著他輕輕一笑,沾染著淚珠的臉頰,似是雨後盛開的朵朵桃花,豔麗無瑕。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有勇有謀,敢於擔當,天下的大多數男子都有這些品德吧?夫人隨便選上一個就是了。林晚榮賣乖道。   夫人美目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若天下男子都有這般品性,那這世上便是人人饑有糧,寒有衣,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與你這人說上幾句話,你卻處處裝糊塗,惱人之極。夫人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理睬他,豐滿的酥胸洶湧起伏,倒似是懷春的少女一般。   林晚榮哈哈乾笑了兩聲:夫人,你也知道,我是個謙虛的人,難道你一說這些優點,我就上來直接承認你說的是我嗎?拜託,謙虛難道也是我的錯?   夫人緩緩轉過身來,目光流轉,眼角還有些淚珠,臉上已經笑道:論起謙遜,便是說盡天底下所有人,卻也輪不到你。說起來,我蕭家上下,都應感謝玉霜那丫頭,若無她無意之中引薦了你,我蕭家也不知此時淪落成什麼樣子了。   想起與二小姐初見,那丫頭縱狗行兇的刁蠻模樣,林晚榮忍不住一笑,嘆道:蕭家,最有眼光的,就數二小姐了。夫人,不是我說你,你與大小姐,都要向她學習才是。   蕭夫人掩住小嘴,輕輕一笑:你這人,說你幾句,你果然謙遜了。她臉上笑容燦爛,望著林晚榮道:林三,你今年到底幾歲了?   十六啊,剛剛成年,怎麼了?林晚榮腆起老臉道。   夫人咯咯一笑,似嗔似怒的看他一眼道:貧嘴。你若是十六,那我也才二十了。   林晚榮瞪起眼睛,正大光明的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番,連吞了幾口口水,大聲道:怎麼,夫人難道你不是二十歲?天哪,沒天理了,你分明就是和大小姐一般年歲啊。   夫人望著他輕嘆道:你這張嘴啊,若是有一天說你迷倒了天下所有女子,我也不會奇怪。只是我卻奇了,看你模樣不過二十餘歲,但我與你說話,卻比任何老狐狸都難對付,也不知你哪裡學來這樣的性子。聽說,你昨日還連闖四關,得了那金陵賽詩會第一,連著總督大人的千金洛小姐,也送你鴛鴦帕,要與你成雙成對了,你怎的還這般沒個正經?才華絕倫,卻放蕩不羈,這天下的男子,似你這般的,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了。   夫人林晚榮靠近她身邊正色道:人生若是太正經,那便什麼意思也沒有。便像你這般,為了蕭老爺苦守貞節,看似正經了,卻是人生最沒趣味的事情。你是一個正常人,有著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為了那高高懸起絲毫不中用的貞潔牌坊,你捨棄了幸福,在我看來,你這是太正經了,正經的讓人無法接受。   你,你聽到他驚世駭俗的言論,夫人大吃了一驚,臉上驚怒交加,酥胸急劇起伏,纖纖玉指指著他道: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我說錯了嗎?林晚榮雙手一攤,無辜的道: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從來都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有錯麼?如果追尋幸福也是一種錯誤,那我寧願一錯再錯。   聽著他的奇言怪論,蕭夫人惱怒的看他一眼,匆匆行上小轎,怒喝道:回府   林晚榮看著蕭夫人遠去的身影,無奈搖頭,我什麼也沒做,只是很理論的和你探討了一下幸福的定義而已,你若不想要幸福也就算了,有必要這樣惱火嗎?   蕭夫人行了不遠,猛的想起來,我此行不是要勸解林三回府的麼,怎的與他說了兩句話,我竟先敵不住他的話落荒而逃了?這人如此大的殺傷力,這一番話談下來,也不知是我勸他還是他勸我了。   她苦笑了一下,叫停轎子,掀起簾子往外看去,只見林三騎了快馬,走得比她還快,三兩下之間,就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背影漸行漸遠,片刻之後,便消失在她眼簾裡    下章<京城第一戰>簡介   蕭二小姐得知蕭大小姐與林三鬧彆扭,林三氣得過蕭家而不入,憤而離家出走。三人來到京城的第一天,林三便見到一個肖似青璿的身影,只是當他前去追趕,這身影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憑著一股第六感,林三來到一間酒肆尋人,沒想到卻開啟了他在京城的第一場鬥智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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