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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集 第十章 極品誘惑

極品家丁 禹岩 30469 2023-02-05
  不一會兒,那侍從便引著三人上了一艘畫舫,這畫舫甚為寬敞,臺几桌面一應俱全,竟是奢華得很。徐渭點點頭,甚為滿意,回頭對二人道:蕭大小姐,林小哥,快請進吧。   三人進了裡艙,卻見那艙內端坐著一個女子,面前一把瑤琴,卻是四五十歲年紀,鬢角已是斑白,額頭皺紋點點,只是臉上模樣,卻依稀可見當年風韻。   這是誰?林晚榮心中疑惑,卻聽徐渭欣喜的走上前道:卿憐,真的是你?   看這徐渭欣喜的樣子,這莫不是他的老相好?林晚榮心裡道。   卿憐一福身道:民女蘇卿憐,見過徐公子。她自稱民女,卻又稱呼徐渭為公子,這名稱顯得很是不倫不類,徐渭卻是渾不介意。   蘇卿憐?大小姐驚道:你便是西湖名伶,蘇卿憐大家?

  昔日卿憐,已非今日之人,小姐莫要再提。蘇卿憐望了徐渭一眼,冷冷道,眼中卻滿是恨與幽怨。   大小姐,這蘇卿憐是什麼來頭。林晚榮悄聲問蕭玉若道。   你連這個典故都不知道?大小姐驚道,心裡又氣又好笑,眼見你對逛窯子感興趣得很,卻連這等史詩般的佳話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整日想些什麼,便是那些齷齪不堪的事麼?   這蘇卿憐,乃是昔日江浙兩地的戲曲名伶,亦西湖風雅軒的第一當紅花魁。後與徐文長相知相戀,才子佳人,亦傳為當年之佳話。   汗,這蘇卿憐竟然是一個會唱小曲的粉頭。叫老徐去找粉頭,這老頭倒好,卻找來自己的老相好,林晚榮心裡忍不住好笑。   後文長先生北上求學,一去便是許多年未曾回頭。這蘇卿憐小姐,自文長先生一走,竟是封了瑤琴,閉門謝客,還立下了誓言,文長先生不回,她便琴不再啟,不梳髮髻,任紅顏老去。

  大小姐說到這裡,卻是嘆了一嘆,一個女人,要讓自己最珍愛的紅顏老去,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亦是什麼樣的深情?看這蘇卿憐現在的狀態,便知她那誓言,句句是真,否則斷不會如此紅顏白髮。   文長先生一去三十年,期間在京城成了家,他那娘子甚是賢慧,囑了徐先生派人相邀蘇小姐北上團聚。蘇小姐卻是修書一封,內書寥寥數字:妾一心侍君,望君亦一心待我。大小姐說到這裡,卻是滿含深意的看了林晚榮一眼。   說到這裡,林晚榮便明白了。汗啊,沒想到這徐文長竟然是個陳世美,幸運的是他娶的老婆心腸好,竟讓他納這蘇卿憐為妾。誰知道這蘇卿憐卻是個剛烈性子,便如那河東獅般,崇尚一夫一妻,指望徐文長心裡便只有她一人。不用說,這結果也可以想見了。

  如此一來,這蘇小姐三十年苦等,紅顏老去,卻終是未遂了心願,真是個苦命的人兒。大小姐眼圈通紅,瞥了林晚榮一眼,嘆道。   靠,大小姐不會也是崇尚這一夫一妻制吧,看見大小姐的眼神,林晚榮嚇了一跳,旋即想道,她崇尚一夫幾妻,與我可沒有關係,管她那麼多做什麼。   不過聽了蘇卿憐的故事,林晚榮這個徹頭徹尾的大男子主義者也是有些感動,剛烈至此,情深至此,不容易啊。這女子確實值得尊敬。   卿憐,一別三十年,你模樣卻仍是當年一般美麗動人。徐文長開口的這句話,便讓林晚榮大吃一驚,這老頭哄女孩子的手段,和老子有的一拚啊,看來當年的風流帳定然不少。   徐公子,我卻是來赴那昔年之約了。一日不歸,便不梳髮髻,三十年了,我終於可以再彈一回琴,再梳一回髮髻了。那蘇卿憐說著,卻是淚落滿面,蒼白的鬢角,在西湖的斜風細雨裡,顯得格外的淒冷。再看那徐文長,亦是老淚縱橫,扶住桌子,竟似站立不穩。

  看人家老情人見面,充當電燈泡的感覺十分的不好,林晚榮拉了大小姐要走出去,卻見大小姐倔強的立在原地,哭得比蘇卿憐還凶,便如那錢塘江決了堤。   乖乖,林晚榮暗吐舌頭,這小妞原來也喜歡看言情劇啊。林晚榮急忙在她耳邊道:這二人要敘別情,你卻站在這裡妨礙他們做什麼?   大小姐輕嗯了一聲,正要走出去,卻聽嗡的一聲輕響,竟是琴弦振動,不知何時,那華髮蘇卿憐已坐在那三十年未啟封的瑤琴旁,輕啟琴弦唱道: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她的聲音已不復昔年天籟之音,略帶嘶啞,偏這曲子情真意切,便是她一生之寫照,未見任何技法,卻是發自心扉,裊裊唱來。三十年之徘徊等待,三十年之魂牽夢繞,一朝得見,卻是紅顏老去,韶光不再,這中間有多少的幽怨淒苦,便皆揉入這小曲當中,有情有境,想不感動都難。

  大小姐哭得唏哩嘩啦,林晚榮卻也受不了這悲淒氣氛,輕嘆道: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林三大小姐淚眼婆娑的望著他,抽泣著道:你,會不會學這徐先生?      汗,這怎麼能和我扯上關係,我是大華朝英明政策的忠實支持者,老婆絕不能只娶一個。再說,我可比這老徐聰明多了。徐文長大事聰明,這事上卻是犯了傻。若我是他,這蘇卿憐要和我玩性格,我便直接把她綁來,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然後生下五六七八個兒女,看她再如何望君亦一心待我。   學他幹嘛,笨到家了,林晚榮道:這老頭應該學我才是。   學你什麼?大小姐抹了淚珠兒道。   學我,堅強、霸道、博愛、勇往直前,對著喜歡的女子,豎的不行來橫的,橫的不行來滾的,手段千萬種,絕不放手就是了,這徐老頭卻是鑽到牛角裡去,也算笨到家了。林晚榮感慨說道。

  本來十分感人的意境,被林三這番近乎流氓的言論徹底的破壞了,大小姐又氣又惱,這人卻不知怎麼回事,偏生笑的時候,他能把人弄哭,偏生哭的時候,卻又讓人發笑,討厭死了。   兩人說話還未完,卻聽崩的一下,琴弦斷裂的聲音,細看過去,卻是蘇卿憐那蒼白如雪的手指,用力扯斷了琴弦,她望著徐渭,緩緩道:徐公子,這瑤琴乃是昔年你所贈,今日便歸還於你,也算了結這三十年的情份。   徐渭嘴唇囁嚅,說不出話來,蘇卿憐淒慘一笑,急步奔出艙外,捨身便要向湖水中跳去。   林晚榮卻是眼疾手快,幾步趕上前去,拉住蘇卿憐的衣袖道:蘇姐姐,這邊水淺,去那邊才行。   你,你這是何意?蘇卿憐驚道。   林晚榮笑道:卻是解你心願來了。

  說話間,徐渭卻已是趕上前來,拉住蘇卿憐的手,激動道:卿憐,你千萬莫要衝動,昔年是我負你,我向你賠罪,便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蘇卿憐嚶嚶哭泣道:你現在與我說這些卻有何用,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去死。   徐渭緊緊的拉住蘇卿憐,二人卻是就此糾纏進來。   林晚榮看得鬱悶,這兩人,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偏又搞得這麼死去活來,真服了他們了,五六十歲的人了,還來這一套。   大小姐輕走到他身邊,皺眉道:這可如何是好?   林晚榮一笑,道:你袖裡藏的那團紅線呢?   大小姐臉紅了一下:誰藏那紅線了,你要這個做何用?   林晚榮對著蘇卿憐和徐渭指了指,笑道:看這二人鬧得多彆扭啊,說不得,便要我們當回月老了。

  大小姐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摀住小嘴笑道:就知道你鬼主意多。   好了,好了,莫要拉扯了。林晚榮走到徐渭身邊,藉著拉他臂膀,將一枚繡花針穿著紅線綴到他長袍上,然後朗聲道:就請聽我說一句吧。   大小姐亦是緊緊扶住蘇卿憐,將那穿針紅線綴緊在她衣上。   公子何人?蘇卿憐邊哭邊道,卻是問的林晚榮。   我是何人?林晚榮呵呵一笑:鄙人林三,徐文長號稱天下第一才學,我卻是天下第二,蘇小姐記好了。來日遂了心願可要好好謝我哦。   將死之人,卻要遂什麼心願?蘇卿憐泣道。   林晚榮微微一笑:人生雖如草芥,卻有春華與秋實,哪能輕易說生說死?蘇姐姐,三十年彈指一揮都已過去,你卻還在意這片刻功夫麼?

  蘇卿憐感慨一嘆,林晚榮抓住她心神的那一絲猶豫,道:徐先生,蘇姐姐,我來問幾個問題,請兩位一定要謹慎回答,莫要說謊話,這可事關二位千秋萬代,大意不得。   徐渭自然知道這林三是要幫著自己的,急忙點頭,蘇卿憐卻是沒有說話。   文長先生,你這些年是不是已經忘了蘇小姐?林晚榮悠悠問道。   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徐文長也顧不得面子了,急忙道:此話從何說起,三十寒暑,我何曾忘記過卿憐,便是書信,卻也不知送來了多少。   原來這徐文長還在給蘇卿憐寫情書啊,也算難得了,林晚榮道:那你為何遲遲不來尋蘇小姐?   徐渭嘆道:昔年卿憐一封書信,天下皆知,卻是將路堵絕,我便是有心,又哪裡有顏面來見她?

  林晚榮點點頭,又轉對蘇卿憐道:蘇小姐,你便真的不再思念徐先生了嗎?   蘇卿憐板著臉哼了一聲,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悵然,林晚榮笑道:這個問題,便由我來代答吧。小姐封琴束髮三十餘年,思君念君,卻又憂君恨君,遙念長如水,幽恨綿似針,到了如今,怕已說不清是恨還是念了。對也不對,蘇小姐?   蘇卿憐臉色有些羞紅,旋即又嘆了口氣,卻終是沒有否認。   林晚榮又道:徐先生,你出來尋蘇小姐,你家裡老伴知情麼?   她已經不在了。徐文長黯然道。   她不在了,你才來找我?你這無腸無肝無心無肺之人。蘇卿憐又是嚶嚶哭泣了起來。   林晚榮瞅了徐渭一眼,這老頭,說話不會技巧點嗎?他嘆了口氣道:莫吵了,莫吵了,你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兩情相悅,相互懷念三十餘年,卻為何見面便人尋死覓活呢?恕我說句不當的話,你們還能有多少年頭可活?為何卻要如此矜持,再錯過這最後一次機緣呢?   徐先生,蘇小姐,你們想要分開,卻也是不能了,紅線都已經牽扯好了,哪能說散就散。大小姐笑著道。   徐渭和蘇卿憐急忙低頭看去,卻見一根細細的紅線,竟直直將二人連在了一起。   兩上人同時臉一紅,知道定然是這一對年輕的男女所為,徐渭畢竟做了一品大員多年,該有的氣勢還是有的,順勢抓住蘇卿憐的手道:卿憐,我是真的一直都在想念你。   蘇卿憐蒼白的臉頰染上片片紅暈,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任淚珠兒落了下來。   這個徐老頭,時機把握得不錯,泡妞也算有一手。林晚榮拉住大小姐向一邊行去,笑道:接下來的節目少兒不宜,我們便不要看了吧,可別耽擱了他們。   大小姐跟他行到一邊,坐在船邊的欄上,笑罵道:你這人方才正經了一會兒,便又要作壞了。她看了遠處的蘇卿憐一眼,輕聲道:蘇小姐用情至此,不惜以死明志,卻是天下女子之楷模。   林晚榮搖頭笑道:大小姐,我看這蘇小姐卻也有些心眼呢。   什麼心眼?大小姐皺眉哼道:你便當天下人都是你那般狡詐麼?   林晚榮呵呵道:大小姐,你想一想,這蘇卿憐當著徐先生的面跳河,便真能死得了嗎?   蕭玉若愣了一下,徐大人旁邊還跟著幾艘船,卻都是他的護衛,就算是蘇小姐墜了河,那也很快便能救起來,這樣一想,蘇卿憐確實死不了。   見大小姐皺眉的樣子,林晚榮一笑道:據我看來,這卻是蘇小姐要做給文長先生看的,是對他負心的小小懲罰,也是蘇小姐自下臺階的一種手段。這計謀卻是用得對極了。女人的手段,一哭二鬧三上吊,林晚榮卻是一點都不陌生。   你的意思是說,蘇小姐早已原諒了徐先生?大小姐疑道。   林晚榮點點頭道:這是自然,恐怕當年蘇小姐寫完那信之後,便已經開始後悔了,只是她被你們這些女子視為楷模,卻已是騎虎難下,徐先生和她又都有些放不下面子,這一拖,竟然就是三十年。其實,他們中間就隔了一張紙而已,捅破了,便什麼都好了。林晚榮嘆道。   細細一想,可不就是一張紙嘛,大小姐心中一嘆,她看了林三一眼,輕輕笑道:今日綁這紅線,卻也算你做了件善事,只是手法卻差勁之極。   哪裡差勁了?林晚榮不解的道。   這紅線,你卻牽的不是地處。   那該綁在何處?林晚榮奇道。   紅線牽腳踝,你這天下第二才學,卻連這典故都未聽過?大小姐得意笑道,像個不經事的小女孩般,抬起小腳,得意的炫耀一陣,不經意的將那紅線綁在了細嫩的腳踝上。   汗,這個,還真是沒研究過,林晚榮抱著純粹學術研究的心態,將那紅線的另一頭,綁在自己腳上道:這樣牽便行了麼,我看不牢靠得很哪,我與大小姐卻沒那緣分,如何能綁?   蕭玉若愣了一愣,呆呆的看著那綁在二人腳上的紅線,臉上忽然火紅一片,輕聲道:林三,你莫要瞎綁,快將你那腳上的解開了。她說著臉上已滿是飛霞,偏過頭去不敢看他。   幹嘛你的不解?林晚榮笑道:這點小事便要偷懶麼?   他正要去解那紅線,卻聽刷刷幾聲,從小下突然冒出幾條黑影,刀光閃閃,一人高喊道:殺了徐渭。   另一人卻是劍光甚急,不偏不倚,正中二人腳上紅線。   那紅線悄無聲息,便從中間斷開了。      那身影來勢迅疾,劍光所指,不為傷人,卻是專挑著那紅線而來。   林晚榮吃了一驚,這黑衣人功夫超絕,竟和青璿也差不了幾分。   蕭玉若啊的一聲驚叫,望著那順風飛舞的半截紅線,神情癡呆,便似是失去了魂魄般。   黑衣人一劍截斷紅線,卻是劍勢不停,順手向大小姐身前砍去。林晚榮急忙閃身攔在她身前,一拳擊在那人手腕上,那人迅捷退開,望著他二人哼了一聲。   大小姐神情癡呆,望著那紅線不發一言,竟似連那黑衣人的攻勢都沒看見。林晚榮急忙一拉她衣袖道: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蕭玉若回過神來,神色間有些淒婉,望他一眼,輕輕道:沒事的,林三,你,你可要當心了。   對面那黑衣人見大小姐關切的神態,卻又是輕哼一聲。   林晚榮聽這聲音有些耳熟,再看對方形態竟然是個女子。他心裡一凜,哎喲,這不是仙兒那丫頭麼?前次白蓮教劫掠蕭家,她要殺玉霜,今次卻又要來殺玉若。靠,這丫頭還真跟蕭家幹上了不成?   遠處那偷襲徐渭的黑衣人,卻是被徐渭的貼身護衛截下,兩人緊緊鬥在一處,遠處的護衛船隻飛速靠攏而來。   徐渭將蘇卿憐護在身後,冷眼看著這些圍攻的匪徒,眼中沒有一絲的害怕,卻閃過幾絲厲光。   既然仙兒都現身了,這偷襲徐渭的,自然是白蓮教的人了。徐渭昨天破了白蓮教的巢穴,斬殺白蓮教徒數人,今日卻又暗助蕭家扳倒了陶東成,自然是白蓮教的眼中釘。林晚榮三兩眼,便已將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眼見護在徐渭身邊的侍衛越來越多,白蓮教中一人高喊道:速殺徐渭,休得延遲。眾匪徒便皆捨了身邊對手,直往徐渭撲去。   秦仙兒又看了被林晚榮護在身後的蕭大小姐一眼,冷哼一聲,便持劍要向徐渭殺去。   林晚榮看得真切,心裡大汗,這丫頭,以前跟著白蓮教洗劫蕭家,當當強盜,那也就算了,現在卻又要殺朝廷官員當反革命,還真是有些血氣啊,以前在妙玉坊的時候,怎麼沒看出來呢。   仙兒林晚榮急忙上前一步抓住她皓腕道:你怎麼來了?   秦仙兒面容蒙在面紗裡,看不出神態,卻能聽到她哼了一聲道:你攔住我做什麼,你們繼續綁那紅線玩吧。話裡那股子濃濃的醋意,是人都聽得出來。   林晚榮聽得暗自好笑,這丫頭,還真是有性格,我與大小姐卻是鬧著玩的,她不問青紅皂白,衝上來便要殺人,這性子,說不得要幫她改上一改。   林晚榮裝作沒有聽到她話般,輕輕問道:你們不是回濟寧了麼,怎麼又來到這杭州了?   仙兒看了他一眼,哼出一聲道:不說與你聽。   林晚榮將她身體一拉,隱身到一處廊柱之後,讓她那同伴看不見她,才輕輕笑道:是不是想著我,便偷跑到杭州來了?   秦仙兒隱在面紗裡的臉看不出紅暈,只聽她輕啐一聲道:誰是在想你了,你卻臉皮厚實得很。   那些白蓮教徒與徐渭的侍衛們越鬥越是激烈,已有好幾人慘死在侍衛手下,林晚榮卻是拉住秦仙兒不讓她過去。秦仙兒有心想要擺脫他,卻被他拿住了手腕,渾身便再無了力氣,只得羞惱的白他一眼道:你這樣拉住我做什麼?我方才壞你好事,你這便繼續吧。   林晚榮哈哈笑道:你壞我好事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說起來,我也應該好好地打你小屁股幾下。   秦仙兒羞道:你這人壞死了。   林晚榮呵呵道:那你是特意來尋我的?   誰特意來尋你的。仙兒哼道:我們昨日才到杭州,卻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裡。   你們是特意為了徐渭來的?林晚榮問道。   秦仙兒看了他一眼道:那是自然,他殺了我白蓮教那許多師兄弟,教中上下是不會放過他的。在這湖裡,我們已經潛藏多時了。   潛藏多時,便是要來割這紅線的嗎?林晚榮無語,心道,你們白蓮教禍害那麼多百姓,徐渭殺你們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但與白蓮教的小妖女說這些肯定不管用,他便懶得再說了,只嘆道:這蕭大小姐可沒惹著你,你要殺她做什麼?   誰說沒惹我?秦仙兒看了蕭玉若一眼,哼道。   蕭玉若躲在林三背後,聽到這殺手竟然是個女子,已是心中奇怪,待聽到她與林三說話,語氣竟是那般熟悉,又聽說她是白蓮教的,心中更驚。這白蓮教怎麼會與林三相識?難道林三也是白蓮教的?莫非往日種種都是他欺騙我不成?   紅線乍斷,大小姐心亂如麻,判斷能力急轉直下,心中滿是酸楚,指著林晚榮道:林三,你,你竟是與白蓮教暗通款曲?   汗啊,和仙兒說了幾句話,竟然忘了大小姐還在身邊,望著大小姐那泫然欲泣的眼神,林晚榮苦笑道:大小姐,我怎麼會和白蓮教一夥的?你用腦子想想好不好?   大小姐今日受了刺激,心裡難受,但細細想來,這林三所做的一切,雖是有時壞了點,卻從未對蕭家有害,那日在白蓮教中救助自己,今日晴雨樓上又含怒出手,卻都是情真意切得很。   大小姐心裡羞赧,我今日這是怎麼了,如此的失了分寸,竟懷疑起這壞人來了。   她心裡雖然認了錯,卻不好意思承認,又想起這秦仙兒今日所為,卻更是惱怒傷心,輕泣道:你與這白蓮教既無瓜葛,卻與這妖女拉拉扯扯做什麼?   林晚榮尚未開口,秦仙兒卻是怒道:誰是妖女,你快說個清楚?   大小姐對白蓮教可謂深惡痛絕,毫不懼怕的道:白蓮教妖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卻不是妖女是什麼?   秦仙兒氣得一跺腳道:你說我是妖女,我這妖女今日便要殺了你。妖女兩個字,唯有林晚榮可叫得,別人卻是萬萬叫不得,這是秦仙兒的痛處。   你便是會武術又怎樣,我卻未必便怕了你。大小姐哼道,看見截斷的紅線,不知為何,她心裡卻是愈發的難受起來。   我今日便不用武術,讓你也見識一下妖女的厲害。秦仙兒咬牙道,卻是將手中長劍一丟,竟是真的要學那潑婦般,與大小姐打上一打。   蕭玉若往日堅強溫婉,今日卻似中了魔般,望著秦仙兒怒道:我還怕了你這妖女麼?   汗啊,這兩個小妞一個比一個強悍,第一次見面便是吵了起來,甚至還要動手打架,還把老子放在眼裡麼?   林晚榮哼了一聲,望著二人道:吵夠了沒有?   他話音雖不大,卻似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秦仙兒聽了他的話,自然不敢反駁,大小姐瞪了他一眼,卻也是沒有說話。   見兩個小妞都不敢說話了,林晚榮心道,這才像樣子,以後我說話,你們可都不准插嘴。他板著臉道:兩個女孩子,學什麼不好,卻要學人打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仙兒,你繼續去殺徐文長;大小姐,我們接著綁紅線。   二女愣了一愣,哪有他這樣的化解法兒,卻忍不住同時笑出聲來,旋即覺得不妥,相互望了一眼,卻又同時從鼻孔裡不屑的哼出一聲來。   大小姐羞澀道:誰要與你綁紅線,你這人沒羞沒臊。   秦仙兒小拳頭一捏,眼中淚光閃動,道:你們便慢慢綁吧,我殺人去了。   那邊卻有人高喊道:師妹呢,在哪裡?快來幫忙。   幾人往那邊看去,卻見兩邊已經是鬥得白熱化了,白蓮教的匪人攻勢雖是凌厲,但徐渭護衛眾多源源不斷的趕來,馬上便要將匪人包圍了。   這白蓮教還真是組織鬆散啊,林晚榮感嘆一聲,秦仙兒輕咬玉唇道:公子,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林晚榮見她神情楚楚可憐,便拉住她手道:這徐渭可不是好殺的,你虛張聲勢幾下好了,不要殺他,可也別傷著了自己,打不過就跑。徐渭身邊高手眾多,很明顯這次白蓮教無法得逞,仙兒的武功高絕,自保也無問題。   秦仙兒臉上一喜,淚珠兒卻是簌簌落了下來:公子,我與你之間,卻無那紅線相牽,你會記住仙兒麼?   這話落在大小姐耳裡,卻又是羞澀又是惱恨,這白蓮教的妖女,怎麼這等話兒也能說出口,端的不要臉皮了。   秦仙兒說完,深深望了林晚榮一眼,身體一轉,蓮足輕跺,飛奔而去。      林晚榮見秦仙兒神色中有些蕭索,心中忍不住一嘆。這個仙兒,若不是整天喊打喊殺的,卻也溫柔可人得很。若是什麼時候改了她的性子,那可就大大的好了。旋即又想到,若是她改了性子,那她還是秦仙兒嗎?還真是一個矛盾。   大小姐望見林三與白蓮教的妖女勾勾搭搭,再望見那斷開的紅線,心裡卻是不大痛快。怒道:你妖女,恁的可惡。   林晚榮嘆道:大小姐,你不要怪她,她也是個苦命的人兒。   大小姐哼了聲道:她是你的相好,你自然是為她說話了。   林晚榮吃驚的看了蕭若玉一眼道:大小姐,相好這種粗魯的詞,你竟然也說的出來。   大小姐臉上一紅,輕聲道:要你來管,我想說便說。這妖女也不知是什麼樣的狐媚,竟然迷倒了你這壞人。   她是名震金陵的妙玉坊花魁秦仙兒,可不就是個狐媚子麼,林晚榮心道,不過這個秘密可不能告訴你。   那白蓮教一方有了秦仙兒的支援,情形卻大是不一樣了。秦仙兒武功高絕,以一當十,一口氣砍倒了幾個侍衛,白蓮匪人迅速的奪回了主動權。   林晚榮見秦仙兒如此拚命,卻是暗自著急起來,這傻丫頭,竟然這樣不要命了?那徐渭對付白蓮教的手段是有目共睹的強硬,你偏偏還這麼執著幹什麼?讓你的師兄弟們抵擋一陣,你快跑路去吧。這白蓮教中,林晚榮只對秦仙兒一人有好感,至於其他人該怎麼著怎麼著吧。   大小姐卻是首次見到殺人,驚得啊的叫了一聲,急忙偏過頭去,不敢看那血光。   林晚榮急忙將她護在身後道:快轉過頭去,不要看。   大小姐輕嗯了一聲,見他身板擋在自己身前,心裡便輕鬆了許多。只是望見他腳上還纏著的那半截斷了的紅線,心裡又忍不住輕顫,看了那正在拚殺中的秦仙兒一眼,咬了咬嘴唇怒哼一聲。眼神便連她自己也難以明了。   徐渭身邊的護衛卻是越積越多,幾艘大船也迅速靠了過來。無數的兵丁手執弓箭瞄準船上,只等一聲令下,便要放箭了。   徐渭大聲道:白蓮教的匪徒,速速放下刀劍受降,本官饒你們不死。   說話間,那些匪徒又被砍倒了幾個,數十人便只剩下四五人應戰。這幾人卻是悍不畏死,且戰且退,竟朝著林晚榮二人立身處奔了過來。   前面一人,正是方才刺殺徐渭的賊首,林晚榮一眼便認出了,那正是曾被自己玩慘了的陸中平那小子。   陸中平倉惶之中,卻是顧不得林晚榮,高聲喝道:今日事敗,速離此地。其餘四人皆是縱身一躍,便想往湖水中跳去。   唯有秦仙兒卻似沒聽到那聲召喚般,她輕輕看了林晚榮一眼,神情有些淒涼,卻是長嘯一聲,麗影騰空,直朝那些弓箭手撲去。   放箭徐渭一聲令下,那無數的箭支便朝騰挪空中的秦仙兒射去。   秦仙兒縱是武藝冠絕天下,面對如此密集的箭雨卻也是無濟於事,這一擊便如飛蛾撲火,定然是有去無回了。   她忽然回過頭,朝林晚榮笑了一下,眼神中有著無助,有著迷戀,卻也有著更多的企盼。   林晚榮看得真切,哎喲,不好,這丫頭竟然是自己要尋死。靠,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卻偏要學人家自殺。想起秦仙兒昔日冒死示警,在白蓮教巢穴之中又數次捨命相救,雖對別的女子有成見,對自己卻是情深義重,萬不能見她受難。   他此時焦急之下,已無他法可想,靈機一動,大叫一聲:那白蓮教的妖人,速速受死!話完便已急急衝了上去。   大小姐一見他向箭雨中衝了過去,心裡大驚,急忙道:林三,不可   但林晚榮已經衝到了前面,哪裡能聽她的呼喚,大小姐心道,那蒙面的女子是個什麼國色天香的人物,便讓你如此的連生死都不顧了?看見林三義無反顧的樣子,大小姐暗自一咬牙,蓮足輕邁,也在他身後跟了出去。   徐渭對林晚榮甚是看重,見他衝了出來,心裡吃驚,急忙揮手道:停那紛紛箭雨便立即停了下來。   秦仙兒人在空中,見林晚榮不顧生死的衝了出來,她眼中蘊滿淚珠,臉上卻是綻開了笑顏,竟似是突然來了精神,長劍疾揮,將身這箭雨撥開,身形迅即落地,卻是毫髮未損的站立在船頭,正在林晚榮對面。   抓住了,抓住了一陣大叫聲傳來,林晚榮回頭看去,卻是方才逃走的幾個匪人,包括那陸中平,竟是被一張巨大的魚網給撈了起來,幾個人不斷的在魚網上蹦達著,又都是身著黑衣,遠遠望去,便像是幾條大黑魚。   徐渭臉上微泛笑意,林晚榮心道,這老頭好手段啊,看眼前這陣勢,定然是他早先就算計好的,徐文長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他對白蓮教從無好感,見眼前之人落網,心裡也是高興,只是以這徐渭的手段,怕不會如此輕易放過眼前的秦仙兒,這倒令他擔心了起來。   林小哥,你快回來。徐渭見了林晚榮離著白蓮教的最後一個匪人如此之近,心裡焦急,急忙說道。   林晚榮看了秦仙兒一眼,小聲道:你幹嘛如此拚命,連命都不要了嗎?   秦仙兒美目含淚,臉上卻是微笑道:我便是想看看公子心中有無仙兒,是否會為仙兒擔憂。若是公子心中有我,必會救我,若是心中無我,那我活在這個世上卻也沒了趣味,便死了也罷。   汗啊,這小妞比老子還有性格。她如此不俱生死的拚命,卻原來只是為了試探我,看我會不會救她。靠,犯得著為一點小事,連命都不要了嗎?也太誇張了點。   那你現在知道了嗎?林晚榮又好笑又好氣的道,對著秦仙兒這樣一個溫婉而又執拗的女子,還真是有勁無處使。   我待公子,便如公子待我。秦仙兒甜甜一笑,雖隔著輕紗,卻也能感到她那令百花動容的笑顏。方才林晚榮於箭雨中衝出,乃是她親眼所見,心裡自然感慰,這一句話說得情真意切,自然之極。   完了完了,這小妞說的話讓老子大大的感動,魅力大真是沒辦法啊。   秦仙兒眼中滿是柔情,只是呆呆的望著他。此時若不是眾人環繞,怕是早就投入他懷抱裡去了。當著眾人的面,兩個人偷偷說話,偏在外人看來,還是敵對狀態,這感覺就像偷情,刺激之極。   此時此刻的林晚榮除了感動之外,忽然湧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有這樣一個女孩子,關心著你,不時的吃吃小醋,對男人來說,其實也是一件很有吸引力的事情。當然,要是只吃醋不殺人,那就更好了。男人的想法,就是這麼賤。   林小哥,萬不可以身犯險,速速回來。徐渭大聲叫道。蕭大小姐步伐慢,想跟著林三過去,卻已被徐渭的侍衛急急阻攔住了。   唉,眼下可不是談戀愛的時候,那陸中平幾人已經被徐渭抓住了,怎麼想個法子讓仙兒逃走才是真。   徐渭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他對秦仙兒打了個眼色,大聲道:白蓮教的妖人,你昔日劫掠我們蕭家,今天我不能饒你。   秦仙兒聽了,卻是噗哧一聲輕笑,又急忙板起臉來配合他道:要打便打,哪來那麼多話。說完一挺長劍向林晚榮刺去,只是那準頭卻離了十萬八千里。   林晚榮急忙閃身後退了幾步,已是立在船舷之上。   大小姐卻是心裡清楚,這二人定然在做戲,那女子對林三癡得很,又怎會下得了毒手?你這騙子,大小姐狠狠一跺腳。   徐渭急忙道:林小哥,勿要纏鬥,快回來。   只是喊話卻已太晚了些,白蓮教的這最後一個匪人,一晃身已經到了林三身前,雙手朝他身上一摟,便聽林三啊的叫了一聲,兩人竟是一起墜下了湖去。   氈網何在?徐渭急忙趕到船邊大聲喊道。只是那事先布下的氈網,卻已經在捉拿另幾個白蓮教匪徒的時候起了,此時哪裡再尋去?見官兵們要朝水中放箭,徐渭急忙搖手道:不可。   大小姐看見那白蓮妖女依偎在林三懷裡,與他一起落下水去,哪像是劫持,卻是郎情妾意得很。騙子,騙子,都是騙子,大小姐銀牙緊咬,心頭暗恨。   只是見了林三落水,她卻仍是不由自主的一陣心悸,這壞人,也不知道會不會游水,萬一不會你這人,為了她便連性命也不顧了嗎?   大小姐越想越是害怕起來,凝神在湖面上仔細搜索,卻見湖水平靜無波,哪裡還能見得著二人身影。    下章<小家丁的大賤招>簡介   林三絕對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只是他隨便起來,絕對不是人!所以,他的整人賤招到底有多賤呢?他讓陶東成從此呼天喚地也硬不起來,他讓陶婉盈在荒郊      徐渭急忙吩咐四周道:派所有水中好手下湖搜尋林小兄,湖堤兩岸嚴密搜索,活要見人,死要見大小姐神情不對,徐渭急忙停住了後面的話,說道:一定要找到他人。   大小姐漠然一嘆,望著那斷掉的半截紅線,神情幽幽,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林晚榮一落水,便感覺情形不對,秦仙兒這丫頭竟像一條美人魚般,緊緊的纏在他身上,讓他活動不開。   他急忙睜開眼來,卻見秦仙兒雙眼緊閉,臉上似還有點點羞澀,雙臂環繞,緊緊的抱住了他。   汗啊,這丫頭莫非是個旱鴨子?背著這麼大一個人,弄不好還真是掛了。他正在煩惱間,忽然想起,秦仙兒他們在水下潛伏多時,不會水下功夫是絕不可能的。   如此一想,心裡踏實了許多,他的水下功夫自是不用說,急忙在秦仙兒肩上輕輕拍了下。秦仙兒也似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急忙離開他的懷抱,羞澀一笑,然後一轉身,身形展開,率先向前游去,像是一條靈活的美人魚。   沒想到這丫頭還真的練過水下功夫,這可太難得了,也不知道給她穿上泳裝是什麼樣子。嘿嘿,林晚榮騷騷一笑,前面的秦仙兒回頭對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趕快跟上,看那樣子,似乎她對西湖的水勢甚是熟悉。   雨絲星星點點,灑在湖面上,便仿如柔弱少女的手,緩緩拂過面頰,溫柔之極。   在水下不知道行了多遠,秦仙兒忽然打了個手勢,腳下觸到沙地,竟是要上岸了。   出了水面,林晚榮這才長長的吁了口氣,潛行這麼遠,中間也只有幾次偷偷浮出水面換氣的機會,實在是有些累了。   山岸處卻是一片濃密的樹林,林晚榮奇道:仙兒,這裡莫不是你們白蓮教聚集的地點?這個可要問清楚了,可不能稀里糊塗的進了白蓮教的匪窩。否則那真就是壽星老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仙兒回頭笑道:放心吧,公子。這條路只有仙兒知道,仙兒怎麼會害你?我見公子水性極佳,比我強了許多,也不知道公子是在哪裡練的?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從前便有個外號,叫做陸上大老虎,江中小白龍,這可不是吹的。   秦仙兒掩唇咯咯嬌笑道:公子說話,卻也恁的沒個正經,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林晚榮見她笑顏如花的樣子,卻依稀記起第一次見這花魁時,她又是說詩又是弄曲的煙視媚行,風情萬種,便彷彿誰都沒有放到眼中。今日卻變得如此溫婉動人,這世界上最奇怪的、最變化多端就是女人了。   秦仙兒蒙面的紗巾早已在水中脫落,她說著笑著脫下身上水靠,露出曲線玲瓏的美妙軀體。雖是隔著衣衫,卻是該凸的凸,該翹的翹,惹火之極。這丫頭,在妙玉坊那種聲色犬馬的地方,卻是清純羞澀,回到了白蓮教,竟如此奔放大膽,看來還天生是個做妖女的料子。   林晚榮艱難的吞了口口水,奶奶的,老子難道是君子?要不怎麼看見如此美味,竟然能忍住衝動不撲上去?   秦仙兒感覺到他目光火熱,心裡頓時急跳,俏臉羞紅,嬌聲叫道:公子,你,你看什麼   林晚榮嘿嘿笑道:仙兒,你冷麼?   仙兒身著水靠,衣衫尚好,林晚榮卻是直接入水,連衣服卻未脫,粘在身上實在難受。就算是高手,也禁不住這樣的折磨啊。林晚榮心裡暗自叫苦。   仙兒不冷。秦仙兒垂頭道。   你不冷,我可是有點冷了。林晚榮笑道。   仙兒一驚,驀然想起自己穿了水靠,他卻是沒有,又見他渾身濕漉漉的,心裡一急道:公子,我們快些尋個地方換了乾淨衣裳。   林晚榮笑道:無妨無妨,這點小問題還難不倒我。只要你答應我一個小小條件,一個很簡單的條件,我便不冷了。   什麼條件?仙兒急忙道。   林晚榮露出大尾巴狼的本質道:仙兒給我抱抱吧,抱抱我就不冷了。   秦仙兒嚶嚀一聲輕垂下頭,滿面飛霞,心道:這公子說上幾句話,卻又變壞了。   她在妙玉坊裡雖大方之極,那卻是掩護身分的需要,回到白蓮教中,成為了自由自在的小妖女,本性便也回歸了羞澀而多情,看得林晚榮心裡癢癢。   公子,仙兒不是隨便女子。秦仙兒羞紅了臉道。方才落水之時,卻是生死之間的情誼,眼下二人脫險,她卻是有些矜持了起來。   當然了,我也不是隨便的人。林晚榮嘿嘿一笑,拉起她小手,在她耳邊輕輕又道:我隨便起來不是人。   秦仙兒嚶嚀一聲,哪裡受得了他這般挑逗,耳根發紅,心驚肉跳,偏又掙不開他手,見他微笑望著自己,更是慌亂起來,全無一點高手風範。   此時已是冬天,林晚榮渾身濕漉漉的,一陣微風吹來,他卻是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秦仙兒心裡一驚,他雖是口花花,卻只是口上輕薄,並未真的動手動腳。她心裡感激又感動,便輕輕扶住他胳膊,竟是主動將半個嬌軀倚進他懷裡,連他那濕透的衣衫都不顧了,嚶嚶哭泣道:公子方才捨命相救,仙兒感激不盡。   汗啊,本來用不著我捨命相救的,是你這小丫頭故意考驗我,貪了這功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急忙輕拍她肩膀道:哪裡是我救你,說起來,我還沒感謝你好幾次救我呢?   秦仙兒將頭在他懷裡輕輕摩擦幾下,嗯了一聲道:方纔見公子與蕭大小姐那般親熱,仙兒本已抱了必死之心,哪裡想到公子竟然為了仙兒可以捨棄生死?公子如此厚待仙兒,我便死了,也要報答公子知遇之恩。   林晚榮惡寒,我與大小姐卿卿我我?這事從何說起啊。下次你再見到我與她共乘一車,還不立即誣陷我與她洞房?你這丫頭最喜歡亂吃醋了,沒事還喜歡亂砍人,實在要不得。   此時美人在懷,林晚榮底氣十足,遙想昔日秦仙兒身為花魁風靡萬人的風姿,與如今懷中的溫柔美人,便似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秦仙兒的身材一等一的好,前凸後翹,豐滿的酥胸緊緊貼在林晚榮胸膛上,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火熱之氣,一絲一絲的撩撥著林晚榮的心懷,便似要將他濕透的衣服烤乾般。   坐懷就要亂,不亂白不亂,林晚榮的信條就是這樣。他輕輕伸出一隻手去,在仙兒背上輕輕撫摸了幾下道:仙兒,你生得越發美了。   仙兒滿面羞澀,輕道:公子便會說些好聽的話兒。你有了巧巧,又有那肖青璿,卻哪裡還會想起我這個苦命人。今日若不是偶然遇到,怕你早想不起仙兒是誰了。她說到後來,卻已是神情淒婉,泫然欲泣。   汗,這小妞不好哄啊,秦仙兒這幾句話卻是說的對極。林晚榮想起巧巧,想起青璿,想起二小姐,可就是想不起秦仙兒。難道是我還不夠多情?天哪,老子怎麼會有這樣的缺點呢,看來還要繼續努力,一定要博愛。   哄女孩子的話兒根本不用想,林晚榮鄭重道:仙兒你卻說錯了,我與你雖是離多聚少,但身隔天涯,心若比鄰,一旦心裡有了印記,就是不見面也能日日思念,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秦仙兒被他攬在懷裡,心思卻已亂了七分,哪裡還能去管他話裡處處破綻,輕輕道:公子說什麼,仙兒都信的。   越說這話越不好騙啊,林晚榮乾脆不去管她,只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仙兒身體輕輕顫抖,嬌軀火熱,便似不能承受他懷抱的熱烈般。   林晚榮卻是更加難受,渾身衣衫濕漉漉的,全身各處皆是冷冰冰的,偏懷裡抱著一團火,小腹處陣陣灼熱,實在是有些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公子仙兒在他懷裡羞澀囈語,那嬌羞而又溫婉的神態,讓林晚榮全身火一般的燃燒起來,他手臂一展,緊緊摟住她嬌軀,似要把她全身都溶入到自己懷裡。   秦仙兒心裡撲通撲通亂跳,渾身酸軟沒了半分力氣,還未開口說話,卻覺得自己小腹處似是觸到了某樣火熱的東西。   她雖是個清白女子,但在妙玉坊那種地方也聽說過不少,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她呼吸越發的急促火熱起來,下意識的要將身體離開他懷抱,小口微張羞澀道:公子,你壞死了。   這世界上再沒有比這句話更妙的春藥了,林晚榮淫心大盛,緊緊抱住她豐滿嬌嫩的身子,在她耳邊吹了口氣,嘿嘿笑道:仙兒,我是無辜的,是它背叛了我   秦仙兒哪裡聽得下去,渾身輕顫,正要掙開,卻覺得他懷抱更緊,便連那作壞的東西也是越變越大,緊貼在小腹上。   啊秦仙兒小口輕呼,面如火燒,渾身一陣激烈的顫抖,便連呼吸也沒了力氣,軟軟的癱倒在他的懷裡。      秦仙兒數次冒死相救,可謂情深意重,就算是塊石頭,也要被她打動了,何況林晚榮還是個如此騷包的人,有便宜怎能不占?這便如乾柴烈火,一燃就著。   林晚榮大手在她背上輕輕的摸索著,雖是隔著衣服,卻依然能夠體會到她肌膚的細膩與光滑。也不知道這小妞用的什麼保養方法,這皮膚嫩得就像水一樣。林晚榮心裡感嘆,手上卻是輕輕撥弄,三下兩下解開她衣上一排鎖扣,大手便順勢滑了進去。   秦仙兒身軀一陣顫抖,雙目如水輕看了他一眼,臉上泛起無限的羞澀,小口微張,吐氣如蘭,一股淡淡的芳香傳進林晚榮的鼻孔裡,撓得他心裡都癢癢的。   林晚榮順著仙兒肩胛緩緩的撫摸,一陣如綢緞般細嫩光滑的感覺順著手指傳來,仙兒的肌膚晶瑩如玉,如水般細膩順滑,竟是沒有一絲的瑕疵,這輕輕一摸,便如撫上了最滑最軟的絲綢,舒爽透頂的感覺。   奶奶的,撿到寶了,不說仙兒冠絕天下的容貌,就是這細膩的肌膚,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簡直可以和青璿一拚了。這仙兒實在是一個大大的寶貝啊,老子受她的誘惑,那是大大的有道理,林晚榮急色的吞了口口水,一隻手掌卻是從她背上輕輕撫摸,緩緩下滑,轉眼便摸上她柔若無物的腰肢。   一觸到她腰際,秦仙兒便如被施了定身法兒般,渾身再也動彈不得,只是輕輕一陣顫抖,臉色如彩霞般鮮紅,鮮豔的小口微微一張,鼻中輕輕哼出一聲,彷彿一聲無意的低語。如火般滾燙的氣息,便迅速的燃遍了她整個身體。   她雙眸如水,臉上一片奇異的粉紅,呆呆望了林晚榮一眼,紅唇一兮一張,竟連噴出的氣息也是火熱得厲害。   公子秦仙兒似嬌似喘的一聲呻吟傳來。林晚榮心中一蕩,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感覺那一雙高聳玉乳緊緊擠壓著自己,那水嫩柔滑的感覺順著衣衫傳了過來。他心裡頓時著了火般難耐,雙手順勢前滑,正要伸進仙兒褻衣裡,眼神一瞥,卻見遠處湖中,一艘巨大的官船正緩緩行來。   林晚榮一下子從慾火中清醒過來,哎喲,老子這是怎麼了,精蟲上腦了,穿著身濕衣打野戰?現在仙兒還沒脫險呢。日,最近對美色的抵抗能力越來越差了,讓下半身指揮了上半身,慚愧啊慚愧。   不過,這個林子裡的景色不錯,下次興致來了,帶上仙兒準備好行頭來這裡,做點愛做的事,那感覺肯定不賴。他嘿嘿連笑兩聲,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淫賤。   秦仙兒感覺在身上作怪的大手竟是忽然停了下來,急忙偷偷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雙眼微瞇,臉上泛起一陣得意的笑,也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鬼主意。   秦仙兒卻管不了這麼多,即使是自己對他有著無數的情意,可也不能這樣稀里糊塗的就在野外從了他啊,那都成什麼了?   她臉上發燒,又羞又喜,心道,總算公子知道憐惜我。卻不知道林公子正在思量下次要帶她來舊地重遊,做些很有樂趣的事情呢。   仙兒,快將衣服穿好,莫要著了涼。林晚榮一本正經的說道,彷彿剛才那個解開人家扣子是另外一個人。他身著一身打濕了的家丁衣衫,偏又裝得如此斯文正經,叫人望了好笑。   仙兒心中嬌羞無限,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公子的臉皮也不知道是如何長出來的,做過的事情,轉眼之間便抹了個乾乾淨淨。   但林晚榮最吸引她的,也正是這種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正經的性格,很無賴,卻又很溫馨,彷彿和他說話,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憂愁,反倒是那些在她面前擺出正經面孔的王孫公子,她卻一個都看不上。   秦仙兒低下頭去,臉上血紅一片,林晚榮知道她害羞,腆著臉皮呵呵笑道:我來幫你。秦仙兒輕嗯一聲,低頭不語。他便將解開的扣子一個個扣回去。   只是這時代女子的衣扣,解開不容易,扣上卻是更難,他不知訣竅,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卻是才扣上了一個,著實沒面子。   秦仙兒望著他笨拙的動作,想笑卻又拚命忍住了,心裡滿是溫馨和幸福。若是沒有別的女子與他糾纏,我便是這樣和他白頭偕老,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了。   林晚榮被這幾個鎖扣搞得垂頭喪氣,鬱悶的道:仙兒,你這衣服是哪裡買的?質量不怎麼樣啊。   秦仙兒忍住笑道:是蕭家的成衣鋪做的,質地的確不怎麼樣。   汗,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林晚榮悻悻道:剛才那句話,當我沒說過。秦仙兒見他難得的吃了一回癟,摀住小嘴咯咯的嬌笑。   林晚榮被她笑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心道,這大小姐也太不爭氣了,設計衣服的時候就沒有為我們男人考慮過麼,這不是故意與天下的男人為難麼?這個問題很嚴重,回去之後一定要向大小姐建議,這女子衣服一定要大大的改進,要讓普天下的女子都知道,不僅她們是善解人意的,我們男人也是善解人衣的。   終還是秦仙兒自己將衣扣扣好,面色通紅的望他道:公子,待會兒官船就要追上來了,我們還是早些離去為好。   林晚榮笑道:那便走吧,事先聲明,白蓮教的老窩我是絕對不去的。秦仙兒咯咯一笑,卻是行在了前面,帶著林晚榮一路前行。   穿出密林,走了大半個時辰,眼前峰迴路轉,突然變得開闊起來。一片一望無際的田野,讓人心曠神怡,中間夾著一條細細的小道,兩邊露著些燒剩下的野草,小道那邊卻是直通著一個安靜寧和的村莊。田野阡陌,綠柳紅桑,雞鳴犬吠,漁魚農耕,幾縷炊煙在斜風細雨中裊裊升起,端的是恬靜安詳。   林晚榮奇怪的道:仙兒,這裡是什麼地方?   秦仙兒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這裡是龍泓村。   龍泓村?林晚榮疑惑道,這個地名好像沒有聽過。   這裡是我的家鄉。秦仙兒輕輕說道。   你的家鄉?林晚榮卻是大大的吃驚了,他與秦仙兒以前在妙玉坊接觸過許多次,以她的談吐風度學識見識,林晚榮原本以為她是出身大富之家,卻沒想到是這小村人氏。   我生在長江邊,仙兒卻生在西湖邊,也算是門當戶對了。林晚榮嘿嘿一笑。   秦仙兒輕輕點頭道:這裡是我娘親的家鄉,我雖然不是出身在這裡,但我娘親的家鄉,便是我的家鄉。   仙兒的娘親?那不就是丈母娘嗎,原來仙兒是拉著我見家長來了?   汗,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大大小小的姑娘認識了不少,卻還從來沒有登門造訪過丈母娘呢。這仙兒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好事還沒成呢。等洞完房生米煮成了熟飯,再去拜見丈母娘,這樣才理直氣壯嘛。   仙兒,你娘親現在在家裡嗎?林晚榮問道。   我娘親已經逝去多年了。秦仙兒眼裡淚光隱現,輕聲說道。   林晚榮輕輕拉起她的手道:不要傷心了,你娘親在天之靈一定好好保佑著你的,要不然,你怎麼能遇見我呢?   秦仙兒破涕為笑道:你這人,臉皮也著實厚了些。   林晚榮見她又哭又笑,神態甚是嬌媚,心裡又有些瘙癢,便道:那你父親大人在家嗎?   秦仙兒臉色一變,大聲怒道:我沒有父親。   她神情決絕,眼中射出憤怒的火焰,林晚榮吃了一驚,仙兒一直都是溫婉可人,怎麼提到父親便會勃然色變呢?   林晚榮見她銀牙緊咬,臉色蒼白,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知道這其中定然有什麼為難之事,便輕輕撫摸著她小手道:仙兒,這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問起的,我向你道歉。   秦仙兒卻是急忙撫住他嘴唇道:公子,不關你的事,是我不好,你不要怪仙兒好不好。見林晚榮微笑點頭,秦仙兒又接著道:仙兒從來沒有父親,只有母親,這龍泓村是娘親的故居,也是我唯一的家。我每年都要回來住一段時間,這些年來,公子卻是第一位到這裡的客人。   林晚榮微微一笑,點頭道:那這麼說,你這家裡,住的就只有你一人了?   秦仙兒嗯了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小臉有些羞澀。   林晚榮心中哎喲一聲,只有仙兒一個人住,那我去了,豈不是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姦夫淫婦?蒼天有眼啊,注定要我完成湖邊未竟的事業。   仙兒臉色通紅,急跑了幾步,忽然回過頭來,對著林晚榮嫵媚一笑:公子快來!      這龍泓村是一個極為靜謐的小村莊,數十戶人家散落在各處。秦仙兒的家卻是在最裡面的角上,依山而建,乃是一座小小的木屋。那屋椽厚重堅實,屋梁前卻是掛著些細細的竹筒,自上垂下,長短不一。竹筒之上,又是粘著些小小的銅片鐵片,微風吹來,銅鐵隨著竹筒輕輕相互撞擊,發出輕脆的鈴音,十分的悅耳。   林晚榮卻是呆了一呆,這不是風鈴麼?這是誰家妙手,竟有如此奇思妙想,能做出這麼美妙的東西。   木屋旁邊是一片搖曳的竹林,相互依偎的長竹,在風中輕輕搖擺,麗影挲挲。竹林,風鈴,煙雨,這木屋在煙雨籠罩中,有種說不出的出塵味道。   林晚榮原本以為仙兒出身普通,現在看了這情形,卻是迷糊了,這木屋簡潔脫俗意境幽雅,定然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   仙兒走近那些風鈴,輕輕一撥弄,一陣清脆的鈴音傳來,她回頭對著林晚榮輕輕道:公子,這叫風鈴,你覺得好聽麼?   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不僅這鈴音好聽,就連這名字也是美極了,這風鈴是你做的嗎?   秦仙兒點點頭道:是小時候娘親教我做的,娘親說風有聲音,我不信,於是娘親就給我做了風鈴,原來風真的是有聲音的呢。   秦仙兒說著,眼淚卻是簌簌落了下來,那神情淒婉,卻是林晚榮從未見過的。   這丫頭心裡藏了不少事啊,林晚榮看的也有些心疼,他與秦仙兒相交日久,平時說些詩詞小曲,卻都是笑語歡歌,哪曾見過她如此悲傷?秦仙兒為他付出甚多,他卻對秦仙兒的身世一無所知,便連方才進村之時,還在想些齷齪之事,他此時難得的慚愧起來,緊緊抓住她的手道:仙兒,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你娘親最希望看到的是你的笑臉,你可不要辜負了她。   秦仙兒輕輕抹了淚珠兒,展顏笑道:公子說的極是,仙兒卻是失態了,叫公子笑話了。   林晚榮見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心裡又開始騷動起來,方纔的那絲愧疚早已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在她手心裡輕輕劃拉幾下,嘿嘿笑道:仙兒,我們之間還要說這些麼?快快洞房,哦,快快入房。   秦仙兒聽得小臉犯紅暈,這公子也不知道整日在想些什麼,想和他說兩句正經話,卻都找不到空閒。   秦仙兒將門打開,裡面卻是佈置得簡潔素雅,幾張竹桌竹椅整齊擺放,光亮潔淨,尋不到一絲的灰塵。房屋正中處,卻是掛著一副女子的畫像,畫中女子看不出年歲,眉如遠山,目似春水,神情淡然幽雅,與秦仙兒有著七分相像。   這便是你娘親麼?林晚榮問道。   秦仙兒望著那畫中人一陣出神,點點頭道:正是。   這個可是丈母娘,須得拜上一拜,林晚榮對那畫像一作揖,轉身向仙兒笑道:仙兒,你長得和你娘親一般漂亮。一句話卻是誇了兩人,這馬屁神不知鬼不覺,秦仙兒聽得心裡歡喜,臉泛紅暈,輕道:公子不要取笑仙兒。   秦仙兒自裡屋取出一套男子衣衫讓林晚榮換上,卻是一套儒衫,與林晚榮那彪悍張揚的氣勢格格不入,便如狗熊穿西服般不倫不類,他穿在身上竟似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極不自在。   看來老子天生不是當才子的命啊,林晚榮心中一嘆,卻是苦惱了起來。   秦仙兒望著他,目中驚奇,接著又輕笑了起來:公子,你穿這長衫,卻比那些才子們還要風流了幾分。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林晚榮嘿嘿一笑,不知恥的道。   仙兒絕非故意褒揚公子,秦仙兒嘆道:我在那妙玉坊裡,識人無數,王孫公子見過許多,氣質非凡者亦有之,卻無一人有公子這般風度與氣勢。   什麼風度氣勢,直接說我臉皮厚就得了,林晚榮呵呵一笑道:仙兒,這衣衫是誰的,莫不是專門為我做的。   秦仙兒白他一眼,笑道:這是我外祖父的衣衫。他昔年曾任兵部侍郎,告老還鄉後,便歸隱在此處,這是他老人家的衣衫。   原來仙兒竟是名門之後啊。林晚榮吃驚的說道,這便難怪仙兒與她娘親都是如此的才學出眾了。只是,有了這樣的外祖父,仙兒絕不應該流落到白蓮教中的,這其中必然發生了什麼波折,莫不是跟她那不願提起的父親有關?   木屋後院之中,卻是有個小涼亭,林晚榮換了衣裳之後神清氣爽,立在那涼亭之中,遙望遠處煙雨縹緲,山水朦朧,渾身舒服透頂。   我這外祖父丈人還真是會挑地方啊,這地方山青水綠霧峰林秀,實在是一個養人的好地處,難怪仙兒和她娘親都是生得如此好氣質,就像仙子一樣。老子以後要是不想幹了,也在這地方買塊地,搞搞房地產,蓋幾棟大木屋,再修建十個游泳池,每天和青璿、巧巧、二小姐、仙兒聊聊天,看看風景,累了就天當被地當床,一起做做那生娃娃的妙事,豈不他娘的美哉?   秦仙兒立在他身後,剛剛梳洗過,換了一身淡雅的白衫,長長的秀髮自然垂下,粉腮羞紅,面如桃花。   山美水美人更美,這樣美好的意境,要是不做點更加美好的事,實在是太對不住自己了,林晚榮心裡癢癢,嘿嘿一笑道:仙兒,你換衣衫的時候為什麼不叫上我?   秦仙兒一愣道:叫上公子做什麼?   林晚榮大義凜然的道:叫上我為你護法啊,要不然被什麼宵小之徒偷看到了,我豈不是大大的吃虧?   秦仙兒又羞又臊,低垂下頭,心道,還說什麼宵小,你便是比宵小還要宵小了。   林晚榮見秦仙兒身前的竹桌上,放著一個精美的小茶壺和四個瓷蓋杯,旁邊還置著一盞爐火正在澆水。   秦仙兒見他發呆,忍不住展顏一笑道:公子今日來這龍泓村,若不嘗這龍泓井水、品這龍井新茶,豈不是白來了?   龍泓井?龍井?林晚榮一下跳了起來,道:這裡是龍井村?   秦仙兒點頭道:這龍泓村,因村前一汪龍泓井而得名,外人把這裡叫做龍井村。   我日啊,原來是到了龍井村,老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林晚榮即便對茶道一竅不通,但西湖龍井四個字如雷貫耳,又豈能不知。   這裡竟然是西湖龍井的故鄉,林晚榮嘖嘖嘆道:龍井村,果然山清水秀,風物宜長,仙兒,你生得如此美麗,定然是這茶園裡的仙女了。   秦仙兒咯咯一笑,伸出纖纖素手,將那熱水倒入壺中小點,燙壺溫杯,又取出穀雨前採摘的雨前龍井丟入壺中,高沖低泡,一陣淡淡的香氣便漸漸地在院中瀰漫開來。   林晚榮對茶道完全是個門外漢,可是聞見這雨前龍井的香味,卻也忍不住心神嚮往。娘的,正宗的西湖龍井,純淨的綠色天然食品,花錢都買不到的,怎麼也得嘗一嘗。   秦仙兒將那茶盅內茶湯再行入杯內七分滿,只見那龍井葉芽,體形若槍,嫩勻成朵,葉似彩旗,交相輝映,實在是上品好茶。   林晚榮卻不懂得其中門道,見仙兒素手雪膚櫻唇瓊鼻,微笑之間,臉頰上兩個酒窩隱現,實在是美得冒泡了。喫茶,順帶吃人,他淫笑道。   秦仙兒將茶盞端起,送至林晚榮面前,輕聲道:請公子品茶。   好茶需要品,這個淺顯的道理林晚榮倒是知曉,但是該如何品,他卻是一無所知。   本著無知者無畏的精神,林晚榮笑道:仙兒,不瞞你說,叫我喫茶可以,但是品茶,卻為難我了,你能不能教教我?   秦仙兒笑著道:這品茶之法,甚為簡單。小口慢飲,回轉緩咽,茶湯入口之時,口腔縮小,舌下茶湯壓迫而出,蓮下生津,形似噴潮,這便叫品茶鳴泉。   噴潮?這個名字好有創意哦,我喜歡。林晚榮蕩笑幾聲。   秦仙兒卻是雙手執盞,小嚥一口,為林晚榮做了個示範。   林晚榮道:仙兒,這品茶的法門,對你這樣的高手來說自然簡單,對我來說,卻是太難了。我倒有個主意,卻能將這過程大大的簡化。   如何簡化?秦仙兒奇道。   林晚榮嘿嘿笑道:這法兒也很是簡單,叫做,你品我嘗。   你品我嘗?秦仙兒疑惑的皺起眉頭,還未說話,便覺身體一緊,被他擁入懷裡,一張火熱的大嘴已經覆到她小巧的櫻唇上。   她渾身酥軟之間,只聽一個邪異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道:這就叫,你品,我嘗。      秦仙兒對他早已死心塌地,從不設防,雖是武藝高絕,毫無防備之下,卻一下子被他偷襲得了手。   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陣陣男子氣息,仙兒渾身乏力,鼻息咻咻,嬌軀微微顫抖,雙眼聚滿水霧,柔軟的小唇便任索取了起來。   仙兒的香唇甜美嬌嫩,彷彿是新剝開的荔枝般柔軟,口唇裡還帶著淡淡的龍井芳香,甜美可人。她又是初嘗此道,心裡羞澀不堪,根本不敢爭眼,只是羞澀的倚在他懷裡,任由他痛嘗自己嬌唇。   林晚榮見仙兒如此乖巧可人,心裡喜歡之極。這丫頭方才換上的卻是件寬鬆的長袍,無意中大大的方便了林晚榮,他早已搔癢難耐,大手一滑,便已穿入衣袍之內,輕輕撫摸上她那令人著謎的光滑肌膚。   仙兒嬌軀一陣輕顫,臉紅似火,耳根發熱,根本不敢抬起頭來,只得乖乖任他使壞。   林晚榮雙手輕移,緩緩摸索,由肩及背至腰,仙兒那水般柔滑的肌膚,令他愛不釋手。   啊秦仙兒一聲輕輕吟叫,卻是林晚榮那火熱的作怪的雙手,緩緩移上她胸前那兩顆火紅的蓓蕾,輕輕撫摸起來。秦仙兒雖是妙玉坊的花魁,卻是潔身自好,若不是對他情根深種,斷不會讓他如此放肆。   想上就上,要上的漂亮,見她如此反應林晚榮淫心更盛。仙兒的肌膚本就是無人能敵,玉乳豐盈,輕揉慢捻之間,便如撫上了牛奶般的順滑,那胸前的兩點鮮紅更是嬌嫩無比,誘人之極。   林晚榮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仙兒這樣的寶貝,就是拿了江山給我,老子也不換,他很沒出息的想道。   公子,不要秦仙兒一聲嬌喘,聲音微弱不堪,連她自己聽了也是心裡奇怪,這真是的是我喊出來的麼,羞死人了。   女人說不要,那就是要,這個道理林晚榮可是明白得很,他嘿嘿一笑,雙手輕輕握住仙兒胸前的紅豆,拇指一儕一壓。秦內兒嚶嚀一聲,似疼似怨,卻包含著無限的春意,慾望便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公子秦仙兒小口微張,氣息如火般急熱,臉頰如火燒暈紅,美目盈盈似要滴出水來,嬌喘道:公子請聽仙兒一言。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話說啊,有事明天早上起床說。林晚榮無視她的話,正待進一步動作卻覺得擁在懷裡的身體急劇的顫抖起來,急忙抬頭一看,只見秦仙兒臉色蒼白,呆呆望著他,眼中淚珠滾滾,瞬間滴落了下來。   哎喲,這是怎麼了,是誰欺負仙兒了?林晚榮急忙撤出雙手,擁住她道:仙兒,我的乖乖寶貝,別哭喪著臉,是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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