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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2

香味 卡爾.歐斯貝格 1493 2023-02-05
  南西抬頭看了看鐘錶,剛過四點,到了實施計畫的時候了。她嘆了口氣,做出用紙巾擦拭額頭汗珠的樣子。我想休息一下。她對傑克.托賓說。   他點頭,朝她徹笑。沒問題,反正他們都在上面。接下去的兩小時裡,我們這裡也沒什麼可做的。   南西消失在通往茶水間的方向,但途中轉向,走進一間儲藏室,裡面堆放著可能用到的所有清潔用具。南西迅速套上一件清潔工專用的袍子,在頭上包了一塊灰黑色頭巾。那塊頭巾她一向放在手提包裡。這麼一來,監視攝影機便很難辨出是她。   她推著一部放滿乾淨浴巾、清潔用具及垃圾袋的清潔車,走到外面受攝影機監視的走道。她步履沉重,緩慢地朝奧杜馬向她指示過的地方走去。   她心跳加速。萬一坐在監視攝影機前的某個中情局特務很警覺,馬上就會注意到有個飯店女經理走進一間儲藏室,出來的卻是一名女清潔工。她等著全副武裝的安全人員隨時從什麼地方衝出,命令她趴下。然而,什麼事也沒有。一想到家人,她重新振作起來,平靜地朝前走去。

  她終於來到空調機房。門鎖著,不過南西早已做好準備,從箱子裡取出鑰匙。身為客服部門的主管,她隨時能取出任何鑰匙。門上沒有標記。更好,這麼一來,監視攝影機便無法辨識出它與一般儲藏室的區別。   南西用鑰匙在鎖上來回嘗試。她的手抖得厲害,鑰匙從她手中滑落下去。她克制住四下張望的衝動,彎下腰撿了起來。這個清潔工就是笨手笨腳的,沒什麼大不了。   她終於打開門,進去了。她迅速瞄了一眼,確定這裡沒有安裝監視攝影機。她立刻看到濾層板的鐵蓋,聽到後面的沙沙聲響。奧杜馬的計畫裡沒有說明如何打開蓋子。她還以為那上面一定有個把手,或有簡單的磁性開關。這時,她才發現,蓋子竟然是用四個螺絲固定著的。   她怎會想到要帶把螺絲起子?

  她看了看手錶,四點十分。奧杜馬再三強調,小瓶子裡的液體一定要四點十五分準時倒在濾層板上。她不知道,奧杜馬將在這一刻做些什麼。   她全家人的性命都維繫在這該死的四個螺絲上!   她絕望地環視四周。這間房間裡有很多管道,還有一個上了鎖的櫃子。想必裡面是保險開關。沒有一樣看起來像是工具的東西。她想到清潔推車。但那停放在外面的走道上,處於監視攝影機的鏡頭範圍。要是她現在到那裡亂翻,很可能引人懷疑。   她在手提包內到處翻找著。裡面有錢包、手機、化妝用具、紙巾及藍加和孩子們的照片。她克制住多看他們一眼的衝動。她在一個側袋裡找到一把指甲銼刀。她都忘了這是很久以前放進來的。飯店裡有化妝師,她定期讓她修理指甲,用的當然是員工優惠價。

  沒想到,指甲矬刀尖尖的部分剛好卡進螺絲上的溝槽裡。不過,矬刀太短了,把手又不合適,她完全無法移動螺絲。但南西不肯放棄,一再試著旋動螺絲。一個指甲裂開。最後,她終於移動了四十五度。這似乎是螺絲放棄抵抗的訊號,所有螺絲隨即被擰鬆了。很快地,南西便拉開蓋板。   濾層板放在一個四方形的箱子裡,上面有一處凹槽。南西拉動它,取出濾層板。她感到一股強風吹過,沙漠滾燙的熱浪一下子湧了進來。   她擰開香水瓶瓶蓋,將閃亮的金色透明液體澆在濾層板上。小屋立時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肉桂異香,好像還摻雜著異國香料。南西打了個寒顫。不管她澆在濾層板上的是什麼,總之十分怪異。   她壓抑下各種猜測,將濾層板推回到原來的位置。她草草地旋上四個螺絲,不想浪費時間。反正,之後中情局的人一定會發現她幹的好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頭巾拉得更低,手提包重新藏在清潔袍底下。她走出門,拖拉著腳,推著清潔車,慢慢地沿走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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