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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1

香味 卡爾.歐斯貝格 1546 2023-02-05
  媽的,你能不能開快點?哈利伯格高聲叫道。   瑪麗認識這個美國人雖然只有幾個小時,卻已發覺他很少說粗話。他們的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了,卻還在廣闊的沙漠地區。路況很好,但軍用吉普車還是慢慢移動。   對不起,這是規定。阿拉伯司機用英語辯解。他轉身對著哈利伯格,扮了個鬼臉。你們美國人總是太著急。用我們這裡的話說,在沙漠中奔跑的駱駝永遠抵達不了綠洲。   哈利伯格嘆了口氣。這個司機之前已經堅決回絕所有干預他駕駛習慣的任何企圖。他和顏悅色,但態度明確,不想聽從美國人的指令。就算聽,也得嚴格遵守當地的規定。由於他們只能在沙烏地阿拉伯的空軍基地降落,理所當然歸屬阿拉伯人保護。   他們終於離開了沙漠,進入城郊。四周出現了人工灌溉的花園,以及種植著茂密棗椰樹和水果樹的植物園。路上的車輛變得擁擠,讓他們的車開得更慢了。很快地,他們的車子便因交通阻塞而無法前進。瑪麗都能感覺到,哈利伯格極力克制自己。他不斷地看著手錶,上面顯示三點四十五分。她等著哈利伯格隨時用腳踹開車門,跑步前進。

  瑪麗同樣坐立不安。她擔心飯店的安全措施再嚴密,奧杜馬還是有辦法把費洛蒙弄進去。哈利伯格將會議程序大致向她做了介紹。下午四點,會議正式開始。沙烏地阿拉伯國王向與會者致歡迎詞,然後由聯合國祕書長宣布會議正式開始。之後的一段時間屬於非正式交流,各國領袖相互交換意見。晚宴時再共聚一堂。美國總統齊格將向與會者發表一篇動人的和平呼籲。隔天,開始各國領袖間的正式會談。   瑪麗思考著,倘若奧杜馬真的發動攻擊,會選擇在哪個時刻?只有兩個時機最有可能,要麼是會議剛開始,要麼是稍晚齊格總統在晚宴上致詞時。若錯過這個時機,就要冒著各方達成協議的風險。   她想著跟奧杜馬下的那盤棋。雖然他執黑棋,卻抓住機會轉為進攻。他絕非步步為營的人,也絕不是設計周全、行動緩慢的陣地戰棋手,而是從一開始,便向瑪麗施加壓力,為此不惜犧牲。他才不會等待,肯定會在各國領袖進入大廳,會議正式開始時,發動進攻。一定是在開始的一小時之內。

  二十分鐘後,他們終於看到遠方沙烏地阿拉伯的安檢站。幾個美軍士兵也站在那裡。哈利伯格沒有片刻猶豫。請您跟我來!他跟瑪麗說了一句,便跳下吉普車,根本沒時間向倉皇失措的阿拉伯司機解釋什麼,直接衝向檢查站。   瑪麗跟著他衝了過去。她雖然身體靈巧,但要跟上那個長腿大個子還是頗費力氣。乾熱的空氣讓她奔跑時更覺吃力。短短幾百公尺的距離,瑪麗跑得氣喘吁吁。哈利伯格已經站在那裡和一名美軍士兵說話。那名士兵點點頭,一言不發,將他們帶到一輛帶有藍光燈及警笛的軍用吉普車前。   瑪麗剛跳上後座,車子就啟動,什麼也不顧地在市區擁擠的街道上快速向前飛駛,驚險程度不亞於在維拉岡山區橫衝直撞的可憐的納森.貢巴立。看來,利雅德大多數司機既不在意交通規則,也不理睬藍光燈和警笛。有幾次,他們差點出車禍。但哈利伯格還是無情地催促著嚇破了膽的士兵,加速再加速。

  他們趕到飯店時,已是下午四點。瑪麗的目光沿著輝煌的建築向上滑動。它宛若一把巨大的利劍,刺向雲霄。最高處有一只幾層樓高的玻璃圓球,裝飾得宛若地球儀。在那裡,世界上最重要的國家領袖們此刻正聚集一堂,商議一個地區的命運。這地區幾百年來,未曾得到安寧。   飯店的入口處匯集了幾十個攝影隊。一條通道空著,以便讓遲到的與會者迅速駛往地下車庫。哈利伯格他們乘坐的軍用吉普車,在嘎吱作響的車輪摩擦聲中,疾速衝了下去。瑪麗隱約感覺,記者們的鏡頭隨他們移動。她自忖,他們此番匆忙,將如何撩起記者們瘋狂的猜疑。   萬一他們不夠快,又可能發生另一起更令人震驚的大事,這比引起記者猜測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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