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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十九章

海狼出擊 麥可.迪莫哥理奧 5513 2023-02-05
  五月十二號星期日   格林威治時間一八點五五分   ◇◇◇   渤海灣天津港   人民解放軍軍用一A碼頭   美國海軍天霸號潛艦   北京時間○二點五五分   ◇◇◇   布蘭特士官長一手握著重型狙擊步槍,另一手拖著天霸號副長雷諾斯向前衝,一路上迴避著散佈在天霸號充滿油漬的上層甲板上的破片與彈殼。布蘭特士官長將近三十歲,擁有五短強壯的身體,以及一張圓形曬得發黑的臉龐。布蘭特士官長不僅擔任特遣行動小組的狙擊手,他還曾受過特別電子訓練,是特遣行動小組的電子技師。除了前述特長以外,布蘭特士官長更是一位飛行專家,精通各種飛機的飛行技術,上至超音速戰鬥飛機,下至噴射機、旋翼機、多發動機運輸機、直升機,或甚至滑翔機等,都難不倒他。他在此次任務中所分配的工作是奪取制高點擔任狙擊工作,防止任何意外的中國海軍警衛攻擊。在潛艦上的制高點毫無疑問的必然是位於帆罩上方的駕駛台,那也是潛艦上唯一的制高點。天霸號潛艦駕駛台經過莫理斯槍榴彈攻擊後,原已空無一人,但無法保證現在仍沒補充中國警衛,尤其是潛艦前段艙間有垂直通道可直接經過帆罩中央通達駕駛台內側,中國警衛可無限制地由此通道支援駕駛台上的防衛工作,換言之,現在就可能潛伏有中國警衛在駕駛台內等著他們。布蘭特不敢期望在他爬上駕駛台時,雷諾斯能以火力掩護他,但是他所攜帶的重型狙擊步槍對制伏近距離敵人的效果又很差,因此他必須讓雷諾斯先行進入駕駛台,由他確保在雷諾斯爬上駕駛台時不會有中國警衛出現在潛艦上層甲板。

  在布蘭特士官長行動的同時,他的眼角餘光掃過旁邊勇壯級驅逐艦破爛的上層建築物,由於勇壯級驅逐艦上層建築物已完全毀壞,給碼頭上的警衛製造了一個良好的射擊角度,可直接攻擊潛艦的上層甲板,他們必須加快速度以保障自己安全。當布蘭特士官長與雷諾斯到達帆罩靠海側翼,他們兩人躲在帆罩後方以防由碼頭而來的攻擊,帆罩側通往駕駛台的橫梯位於他們的正頭頂,雷諾斯開始往上爬,邊爬邊以右手笨拙地握著MAC|十輕型機槍。   注意將手指扣在扳機!布蘭特士官長對著頭戴式耳機說:小心駕駛台裏面有警衛埋伏。   雷諾斯咕嚕了一聲表示知道。當他到達樓梯最上方時,先停留在駕駛台外側,舉起MAC|十輕型機槍,將槍口對準前方後,迅速翻身進入駕駛台,布蘭特在下方看著雷諾斯身軀消失在帆罩上方。

  有沒有任何異常狀況?布蘭特士官長邊爬邊對著頭戴式耳機問道。   沒有目標。雷諾斯以較穩定的聲音回答。   布蘭特士官長爬過天霸號帆罩邊緣跳入駕駛台,在駕駛台的高度可強烈地感受到旁邊驅逐艦炎熱的火焰。他稍稍將頭露出駕駛台,查看是否有任何警衛躲藏在後方,確實空無一人。   關閉艙口蓋。布蘭特士官長說道,同時將槍口對準艙口蓋。雷諾斯向前打開腳下艙口蓋外柵板,合起水密艙口蓋,接著說:這個艙口蓋無法由外面控制,它只能由內部控制開關。   不管它了,反正如果有警衛上來,我們一定會先知道。你保持低姿勢等在那邊,當我叫你離開的時候,你再起身離開駕駛台。   布蘭特士官長把頭探出帆罩前方邊緣向前看,接著再掃視帆罩左右兩側,潛艦上層甲板仍然看不到一個人,三個行動組現在都已順利進入天霸號潛艦。接著他悄悄地爬到駕駛台後側,儘可能地保持身子在低姿勢,該處可以清楚地看到潛艦的上層甲板,而上層甲板又不易看到他。藏好身子後,將狙擊用望遠鏡兩端護罩取下,卸下彈匣檢查後再裝回,此時他看到天霸號艦艏仍有一根纜繩與驅逐艦相連。

  布蘭特士官長足足射了兩整匣子彈才將最後那根纜繩打斷,到現在天霸號才真正脫離所有纜繩的束縛,自由自在地漂浮在充滿油漬的海中。   雷諾斯中校,布蘭特士官長由駕駛台邊緣退回,臉上帶著頑皮的表情對著雷諾斯說:我們現在啟航了,你是不是該命令她們升起航行旗,並且拉一長聲汽笛?   別開玩笑了,我沒有時間跟你胡說八道!現在我需要看潮水流向及本艦位置,如果我們要將這艘船駛離天津港,我現在必須看清楚四周的環境。   好吧,但是你要儘快。   布蘭特士官長想與第三行動組聯絡,依照他們原先的計畫,第三行動組應該會保持一個組員守在後逃生孔附近,由他負責駕駛台與輪機運轉室之間的通訊。中國警衛絕對想不到特遣行動小組會以這種方式直接操控天霸號潛艦,他們很可能猜測特遣行動小組會先攻擊天霸號的控制室,在獲得控制室的控制權以後才將天霸號駛離天津港,因此中國警衛可能會集中武力保護天霸號的控制室。所以在計劃之初,特遣行動小組就決定由雷諾斯在駕駛台發號俥舵令,經由無線電對講機直接控制天霸號後段輪機運轉室,只要能直接由輪機運轉室控制天霸號的俥與舵,即便天霸號的控制室仍然在中國警衛控制下,特遣行動小組一樣可以操縱天霸號駛離碼頭。現在第一步的成敗,完全要由第三行動組奪取輪機運轉室任務的成敗決定。布蘭特士官長開啟無線電對講機,由於無線電信號無法穿透潛艦鋼質船殼,所以要經由位於逃生孔的組員轉達。

  臭蛋,這是布蘭特,你準備好沒有?   沒有任何回答,布蘭特士官長又爬回駕駛台邊緣,希望能看到後逃生孔的狀況。潛艦上層甲板仍看不到任何警衛,但後逃生孔附近也看不到士官大衛.威爾斯外號臭蛋的影子。也許還太早了,布蘭特想著:第三行動組還沒有獲得輪機運轉室的控制權。他又退回駕駛台,回到前方查看前段甲板,仍然沒有任何中國警衛出現。   到目前為止,至少從表面看來,突襲行動似乎皆按計畫順利地進行。   突然間,布蘭特士官長聽到碼頭方向傳來一陣嘈雜聲,他偷偷抬起頭往碼頭看,只見一群中國人民解放軍武裝部隊急駛向碼頭而來,在武裝部隊到達勇壯級驅逐艦外側碼頭時,發出一陣煞車聲停住。四輛大卡車載滿了武裝士兵,三輛戰車外加五輛自走砲正轉動著他們的砲口瞄準天霸號帆罩,武裝士兵迅速由卡車上跳下。有狀況了!布蘭特士官長想道,同時對著頭戴式耳機說:

  臭蛋,快點!你們到底準備好沒有?老兄,幫個忙!快一點啟動核子反應爐好不好?   雷諾斯頭抬起來快速向外望了一圈,隨後立即蹲回駕駛台,布蘭特士官長耳機中傳來雷諾斯的嘀咕聲:他媽的!   真他媽的!布蘭特士官長應和著,並將狙擊重型步槍架好備便對碼頭上射擊。小心那些武裝部隊,他們隨時都會開火!布蘭特提醒雷諾斯。   什麼武裝部隊?雷諾斯問道。   你沒看到碼頭上的武裝部隊嗎?不然你為什麼罵他媽的?   我在說前面的驅逐艦!雷諾斯說道:你沒看到前面靠泊的驅逐艦嗎?她正準備啟航來攻擊我們   什麼碼頭上有戰車,海上又有潛艦剋星驅逐艦,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我看我們今天是完了!   更糟的事還在後面呢!雷諾斯悲哀地說。

  還有什麼事更糟   你沒聽到直升機飛來的聲音嗎?   布蘭特士官長這時才隱約聽到直升機旋翼聲,直升機的旋翼聲好像敲響了死亡的鐘聲,即將為今天或許應該說為今生寫下永恒的休止符。   ◇◇◇   第三行動組小組長馬克上尉長著一頭紅色頭髮,臉上布滿雀斑,是典型的愛爾蘭人。高大的身材略微胖了點,他是所有特遣行動小組中最健壯的一個,在特種任務訓練中,所有體能方面的測驗馬克都保持領先的記錄。他大學畢業,目前仍是單身,個性有點女性化也可以說非常羅曼蒂克,這完全看你從什麼角度看他。特遣行動小組在無線電對講機的代號中皆稱呼他女士,這個稱呼是源起於有一次在義大利南部那不勒斯港,馬克釣上一位高貴的女士胡混了一夜,結果卻發現那位女士是一個男扮女裝的大男人!第二天當他還在半醉不醒時,別人才告訴他這個笑話,自此以後,特遣行動小組就一直傳述著這個笑話,而且大家總愛戲稱他為女士。這一個別稱一直伴隨著馬克,甚至當他從美國西岸調到東岸第七特遣行動小組時,在他報到的前一天,黑巴就接到馬克原單位打來的電話,特別告訴黑巴不要叫錯了馬克的名字。次日馬克穿著整齊的藍制服,嚴肅地進入莫理斯辦公室報到,莫理斯面帶微笑,開口告訴馬克的第一句話就是:女士!歡迎加入我們。馬克非常不悅,但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有接受了它。

  馬克是第三行動組在莫理斯擊斃埋伏在後逃生孔的警衛後,第一個進入後逃生孔的人。馬克在爬進後逃生孔通道後,在距逃生孔地板還有五呎的距離時,便一躍而下,跳下後,中國警衛的屍體就在他腳邊,他原想將警衛的屍體丟出逃生孔艙間,以吸引埋伏在逃生孔艙間外的警衛射擊,但想了想似乎不太人道,便打消此念頭,僅用腳將警衛屍體推開以免擋到後面行動組人員下來。第三行動組的士官長萊爾.吉爾德接著到達馬克身邊,馬克由身上取下一枚手榴彈,拉開保險丟出後逃生孔艙間,幾秒以後只聽到一聲爆炸聲,他立即衝出後逃生孔艙間沿著樓梯往下爬。   ◇◇◇   滑油輪機長佛恩注意到自從天霸號潛艦受到第一波強烈的震波後,監視他們的警衛立即警戒起來,這是自從被俘虜以後那麼多日子以來,佛恩第一次感到存著一線希望美國海軍一定展開救援行動了!佛恩仔細觀察面露緊張神色的警衛,那個警衛現在看起來已完全無法控制情緒。佛恩轉向核子反應爐操作手與電機操作手,向他們各使了一個眼神,顯然他們也注意到突然發生的變化,心中想著相同的問題,兩位操作手不約而同地偷偷對佛恩點頭示意,表示明白佛恩的意圖。當第二聲爆炸聲傳來,警衛因震動站不穩而伸手扶住門柱,佛恩掌握此難得的良機,顧不得警衛AK|四七步槍子彈是否會擊中他,未經任何思考一躍而起撲向警衛,核子反應爐操作手與電機操作手跟著佛恩一擁而上,核子反應爐操作手向下抓住AK|四七步槍槍柄,電機操作手則抓住警衛的肩膀,那一瞬間對佛恩而言似乎長達一小時,佛恩右手掐住警衛的脖子,警衛想叫卻叫不出聲,他瞪著雙眼凝視著佛恩,那個景象令佛恩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時間似乎停滯在那動也不動,佛恩右手緊掐著警衛脖子,左手按住警衛後腦,雙手一同猛力把警衛的頭撞向艙壁,警衛的頭撞到艙壁時發出框的一聲,佛恩再全力擊向警衛的胸口,警衛應聲倒下,動也不動地躺在地板上。核子反應爐操作手抓起AK|四七步槍,電機操作手拉著警衛的腳將他拖到走道邊住下丟到機艙底。佛恩看著電機操作手拿起步槍,槍口對著走道下的警衛,艙間內又響起第三聲爆炸聲,這一次是來自距佛恩臉部不到一吋的電機操作手手中的步槍,槍響後,子彈應聲射入走道下方警衛的胸膛,因槍聲來自近距離,當佛恩站起來時,耳朵還嗡嗡作響。不到五秒鐘的時間,佛恩看到運轉室前方出現另一個警衛,臉只露了一下,快速丟下一枚手榴彈便又躲回逃生孔。手榴彈爆炸後產生一片煙霧,煙霧迅速佈滿輪機艙間,佛恩什麼也看不清楚,他將電機操作手手中的AK|四七步槍搶來,準備對準警衛來向射擊。

  ◇◇◇   第三行動組小組長馬克朝逃生孔外丟了一枚手榴彈,反身緊貼艙壁閉著眼睛。手榴彈在他的正下方爆炸,這只是一枚煙霧彈,爆炸時發出非常大的聲音,並產生煙霧佈滿輪機艙間,除此以外未造成任何傷害。在煙霧的掩護下,馬克火速離開逃生孔艙間,一步跨兩階樓梯快速向下爬離後逃生孔,其餘行動組組員跟隨他魚貫離開,當煙霧逐漸變淡時,第三行動組七個組員都已離開逃生孔艙間向後方前進。   第三行動組中的四個沿著前方樓梯再往下,四個分成二組,每組二人,第一組到輪機艙間的最底層,第二組進入輪機艙間第二層,負責清除該兩層的中國警衛。馬克與吉爾德則衝到後逃生孔艙間後方輪機運轉室門旁,輪機運轉室就是天霸號潛艦所有輪機裝備,包括電力系統、推進系統、輔機系統的控制中心,只要他們能控制輪機運轉室,他們就可以操控天霸號潛艦,以天霸號本身的動力逃離天津港。

  馬克快速接近輪機運轉室側門,在漸漸變淡的煙霧中他看到一把中國警衛使用的AK|四七步槍,槍口向前正對著他,馬克毫不思索地舉起手中MAC|十輕型機槍,他的手指緊扣著扳機,對著淡淡煙霧中警衛的頭瞄準   ◇◇◇   當輪機長佛恩看清楚突然衝出的警衛肩膀寬壯,穿著一身黑色勁裝,戴著一副黑色面罩,外面罩著黑色的防彈背心,手中拿著一挺黑色輕型機槍,他立即停止扣扳機的動作這怎麼可能是中國警衛?中國警衛不會戴黑色面罩,他們身高也不會高過一百八十公分,而且還居然擁有一對藍色的眼珠!   不要射擊!那人以一口濃厚的密西西北州腔調大聲喊:我們是特遣行動小組,前來協助你們將天霸號駛回美國。   佛恩內心有一股衝動,想要衝向前緊緊地抱住他,這時他正盯著佛恩看。   你是輪機長?   是的。   你需要多久的時間啟動核子反應爐,備便動力離開這裏?   依據操作手則,大約需要一個小時,但為了你,只要幾分鐘就可以將天霸號推到最高速率前進。佛恩笑著回答。   特遣行動小組組員交給佛恩一台對講機與一把手槍,來不及說完:我等下再回來。就跑離輪機運轉室。   重新設定所有開關,啟動核子反應爐。佛恩命令。   在佛恩啟動核子反應爐的同時,輪機艙下層甲板傳來斷續的槍聲。核子反應爐指針從零的位置升到百分之四十的位置,加熱器產生的蒸氣漸漸散佈在機艙內,後方燃氣渦輪機啟動以每分鐘三千六百轉的轉速發出陣陣聲響,這聲響是佛恩記憶中所聽過最美妙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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