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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十八章

海狼出擊 麥可.迪莫哥理奧 11665 2023-02-05
  五月十二號星期日   格林威治時間一八點三五分   ◇◇◇   渤海灣   天津港H點   美國海軍海狼號潛艦   北京時間○二點三五分   ◇◇◇   控制室,這是聲納。傑比士官長濃厚的田納西州腔調又由艦內對講機傳來,聲納接觸,音源由天霸號傳來,研判天霸號已停掉所有輪機裝備。   艦長,你認為發生了什麼事?吉比斯在攻擊中心平台附近問道。   潘熙諾聳聳肩表示無奈。升二號潛望鏡。他命令道。潛望鏡由潛望鏡座升起,潘熙諾將潛望鏡握柄向下壓出,隨即將潛望鏡轉向人民解放軍軍用碼頭。   他以為碼頭上仍保持著暗淡的燈光,沒想到強烈的光線從潛望鏡中傳來,強光刺痛了他的右眼。碼頭上照射著強烈的照明燈,潘熙諾調整潛望鏡光線強度,慢慢看清在強烈燈光背景下暗黑的水面艦艦體輪廓。靠碼頭的勇壯級驅逐艦與後方江滬級驅逐艦間的巴士內部燈火通明,他可清楚地看到巴士內有司機坐在那等待著,碼頭上警衛忙碌地來往穿梭,每個警衛手上部拿著一把來福槍警戒,似乎他們正在等待某人。勇壯級驅逐艦旁靠的碼頭即天霸號靠泊的那一檔碼頭,此刻燈光亮得如同白晝。

  天霸號停掉輪機裝備同時天霸號靠泊的碼頭又發生這麼多情況,這只有一個可能中國人民解放軍正準備將天霸號官兵移往岸上基地。   特遣行動小組已經出動幾乎四十分鐘,他們大約要花十五分鐘才能游到人民解放軍軍用碼頭,換言之,他們現在已使用約二十五分鐘的時間在水面驅逐艦船底下佈放水下炸藥。莫理斯在出發之前預估他們約需要半小時至一小時的時間,他同時也保證會監視碼頭上一切活動,以避免人民解放軍將天霸號官兵帶走,他現在在哪裏呢?潘熙諾想起莫理斯身上的VHF無線電通話機,或許他現在正在等待進一步的行動指示!   電信室,這是艦長。潘熙諾對著麥克風叫道:將二號潛望鏡無線電發射機頻率調整到特遣行動小組所使用的VHF頻率。

  控制室,這是電信室,照辦。報告艦長,二號潛望鏡的無線電發射機頻率已調整完畢,備便與特遣行動小組構網。一般狀況下潛望鏡無法用來發射無線信文,但為了避免升起容易被發現的巨型大嘴無線電天線,電信人員在潛艦出發前,已在潛望鏡上加裝特遣行動小組無線電對講機所使用的天線。   潘熙諾拿起位於潛望鏡平台旁不銹鋼扶手上的無線電對講機,壓下發話鍵輕聲的開始說話。   威士忌,這是波本,請回答。潘熙諾一邊注視著碼頭上的反應,同時專注地等待無線電回答。天霸號官兵可能在任何時間被迫離開船上,潘熙諾擔心著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必須立即採取行動!他實在別無選擇,他必須採取行動採取發射傑夫靈飛彈的行動。一想到將要發射傑夫靈,潘熙諾不由得緊張起來,他試圖控制自己,並再度壓下無線電對講機發話鍵。

  威士忌,威士忌,這是波本,請回答!我再說一遍,威士忌,這是波本,聽到請立即回答!   仍然沒有任何聲音傳回,會不會現場的情況不容許他們講話?或是他們只能接收而不能講話呢?潘熙諾覺得他勢在必行,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管他們是否能收到信文,也不管會產生什麼後果,他決定先將自己的意圖告訴特遣行動小組。   威士忌,這是波本,我即將執行傑夫靈計畫,我再說一次,我即將執行傑夫靈計畫,完畢。   他還能怎麼辦呢?特遣行動小組未能在時限之內完成佈放水下炸藥的工作,換言之他們現在就算發現天霸號官兵即將被帶離艦上,他們也不可能對岸上警衛發起任何攻擊。潘熙諾努力地想跟特遣行動小組溝通,但特遣行動小組不知道為什麼無法回答!他還能怎麼辦?除了執行傑夫靈計畫

  潘熙諾將潛望鏡握柄合上壓回鏡座,旋轉液壓控制鈕降下潛望鏡,轉身靠在潛望鏡平台欄杆扶手上,面對著備戰部署控制室值更人員,心中想著:是時候了,是我該採取行動的時候了。   射控小組注意!中國人民解放軍正準備將天霸號官兵由艦上移到碼頭,碼頭上正有幾輛巴士在等著他們。現在我們即將要執行傑夫靈計畫,依照發射傑夫靈飛彈的程序,一號發射管攻擊三號目標,二號發射管攻擊二號目標。   全艦備便。特勒報告。   武器備便。芬利由武器控制面板處報告。   發射方程式得解。吉比斯站在二號操控台前報告:   一號發射管,潘熙諾命令:發射。   發射!芬利由武器控制官的座位上大聲複誦,同時壓下發射鍵。位於水下艦艏的一號發射管響起一聲巨響,震耳欲聾的聲音傳至控制室。

  二號發射管,發射!   發射!芬利再度壓下發射鍵,同樣地,發射管發射機械中的極高壓空氣推送活塞,使發射管前段海水櫃中的海水加壓,加壓海水再將傑夫靈飛彈彈箱以極高壓推出發射管,其原理就好像一個頑皮的小男孩吸一口水含在吸管中,再用力將吸管內的水噴出。   一號發射管及二號發射管已正常發射傑夫靈飛彈。芬利報告。   控制室,這是聲納,聲納接觸本艦發射之飛彈,發射正常。   潘熙諾心中好奇地想著:中國海軍此刻在岸上看到傑夫靈飛彈不知有何感想?   值更官,潘熙諾命令特勒:將推進器轉向二七○航向東邊,我們要遠離碼頭。   是的,艦長!   再過不久,潛艦上方兩枚飛彈的固體液態火箭推進器將點燃升空,發射後朝向兩艘水面驅逐艦攻擊,飛彈點燃後產生的煙霧將暴露他們現在的位置,他們必須立刻離開發射點。

  控制室,這是聲納,聲納接觸火箭馬達點燃聲,研判為本艦所發射的飛彈。   一號傑夫靈飛彈由海狼號右舷魚雷發射管經高壓海水推出,在水面艦不知情的狀況下,由距離渤海灣水面六十呎水深處離開海狼號,飛彈彈箱離開發射管瞬間,彈箱旋翼立即張開產生力矩使彈箱向上,飛彈彈箱在離開發射管三秒鐘後離開水面,彈身仰角朝向上方,前進速度可達每秒三十呎。一旦彈箱離開水面,彈箱外側的二個電子感應器即可感應到水面空氣,使彈箱控制系統瞭解彈箱已離開水中,彈箱會立即自動脫離飛彈。   彈箱脫離飛彈掉落於水面,在夜色中產生約十二呎高的白色水花。飛彈則在瞬間點燃彈尾火箭推進器,彈尾產生之白色煙霧迅速將飛彈推離水面,淡淡的月光襯托著固體火箭推進器的煙光,火箭飛過的垂直路徑產生連綿達數千呎的白色煙霧。

  幾秒鐘以後,第二枚傑夫靈飛彈彈箱亦突破水面穿出,彈箱出水瞬間脫離飛彈,僅僅在百萬分之幾秒的時間內,飛彈彈尾固體火箭推進器即點燃衝入高空,彈尾火焰照亮了巨型貨輪碼頭的盡端,直追向第一枚飛彈前進。前後兩枚飛彈的熊熊火焰點亮了漆黑的夜空,火焰燃燒的隆隆聲遠傳到數千碼之外。   第一枚飛彈到達四千呎高度時,彈尾火箭推進器自動切斷與彈身脫離,飛彈由於慣性動力持續向上,直到到達四千五百呎高度,才點燃另八管位於火箭推進器與彈頭之間的送藥,當飛彈高度到達五千呎時,其向上垂直速度幾乎降到零,而改以水平方向飛進,此時彈身舷翼張開,飛彈進氣道開啟,方向舵開始作用控制飛彈向北下降俯衝。   幾秒鐘以後,第二枚飛彈也將火箭推進器彈開,在到達飛彈最高高度以後,轉向南方遠離目標飛行,兩枚飛彈皆加速至接近一馬赫俯衝下降。

  第一枚飛彈飛越人民解放軍碼頭繼續向北邊內陸飛行,一直穿過天津港碼頭北側的村莊,朝北俯衝下降至四十呎;第二枚飛彈則朝向南邊沿著海岸線向外前進。   由於傑夫靈飛彈在攻擊目標以前必須爬升到四、五千呎的高度,再俯衝下降到距水平面四十呎的巡航高度後才可展開攻擊,因此飛彈直接攻擊目標的最近距離限制是四千碼,而海狼號與人民解放軍軍用碼頭的距離不過二百碼,此距離無法滿足兩枚傑夫靈飛彈的直接攻擊,所以它們部必須先朝向其他方向飛行,再由預先設定在飛彈導引控制系統內的參數,待飛彈高度降到四十呎的巡航高度保持穩定飛行時,轉向朝原先設定攻擊目標的位置前進。   第一枚飛彈繼續向北飛行了大約一浬後,方向舵作用以三個G值的力量扭轉飛彈轉向一百八十度改朝南方飛行,攻向天霸號北邊靠碼頭的勇壯級驅逐艦。此時飛彈開啟彈頭搜索雷達,飛彈導引系統已於發射前先行輸入勇壯級驅逐艦上層甲板的外型,彈頭紅外線追蹤器也開始作用,將可能的目標與記憶體中資料比對,飛彈穩定地以五百七十節的速率再度向南越過天津港北側村莊。在第一枚飛彈轉向朝南飛行不久,第二枚飛彈也調頭一百八十度穩住航向朝北,彈尾送藥產生的煙霧遠遠地殘留在渤海灣的低空。

  現在兩枚飛彈分別由人民解放軍軍用碼頭的兩側攻來:一枚由北方朝南攻擊天霸號北側的勇壯級驅逐艦,另一枚由南方朝北攻擊天霸號南側的旅大級驅逐艦。兩枚飛彈都開啟了彈頭搜索雷達以及紅外線追蹤器,戰雷頭內的高爆炸藥隨時備炸可將目標摧毀。   ◇◇◇   警衛邵強爬出天霸號潛艦弧形上層甲板前方艙口蓋,此刻他覺得非常飢餓。田澤民領導同志真是鬼迷心竅,邵強從沒看他放棄過任何一次審訊俘虜的機會,只要他有可能得到任何一絲情報,或一點點自白,他都會不擇手段地達成,真是天殺的賤種!邵強手插在褲子口袋中漫步走向天霸號潛艦與光明號驅逐艦相連的梯口,光明號就是美國海軍天霸號潛艦與碼頭間的那艘勇壯級驅逐艦。他注視著碼頭上的巴士,一旦巴士備便妥當,他們就要開始將美國天霸號的官兵連夜遣送到秦皇島監獄。邵強也不知道這些美國人被送到秦皇島監獄以後要在那邊待多久,不過通常任何犯人送到秦皇島監獄恐怕都要待上一輩子!那裏是專門關重刑犯的地方。唉!管那麼多做什麼!去死去活都是他們家的事!邵強很高興能陪同田澤民專程趕到這裏審訊這批美國人犯,至少這能躲開與白軍的戰鬥,一旦這些美國人被送到秦皇島以後,他就要隨同田澤民回到北京市,再度加入保衛北京市、防止白軍攻擊的戰鬥。想到將要與台灣的軍人以及中國大陸的叛軍作戰,邵強不由得感到悲哀。

  突然間,邵強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巨響,他立即衝到梯口,但因南邊的旅大級驅逐艦擋到而看不見後面發生了什麼事,他緊張地張大著嘴。奇怪的巨響持續不停地響著,接著他看到南方的天空傳來一片火光。一定是巨型貨輪碼頭發生了爆炸!邵強肯定地猜道。火光產生後,巨聲逐漸降低,他趕忙通過旅大級驅逐艦跑到舷邊查看巨型貨輪碼頭的爆炸情形,意外的是巨型貨輪碼頭仍然一片暗淡,僅淡淡地反射著夜空中兩團強烈的火光。   那是什麼?在人民解放軍軍用碼頭南方天空急速升起的二團火光到底是什麼?飛彈!那是兩枚飛彈!兩枚由巨型貨輪碼頭盡端的海中射出的飛彈直直飛向天空,飛彈彈尾火箭推進器產生的白色火焰清楚地映在夜空中。邵強三步當做兩步地衝回天霸號,急忙順著原路爬進天霸號第一層甲板,他邊跑邊叫,花了兩、三分鐘才找到田澤民領導。當邵強氣喘如牛地將他所看到的景象向田澤民報告以後,田澤民的臉色剎那間變得鐵青,這是邵強跟隨田澤民領導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看到田澤民將內心的感覺表現在臉上。   ◇◇◇   特遣行動小組指揮官莫理斯潛在水中,他似乎聽到什麼異樣的聲音,那是轟的一聲,好像是是不是自己背上的兩個氧氣瓶相互撞擊的聲音?他緊張地想著:不可能呀!這兩瓶氧氣瓶都以膠套包著,怎麼可能產生任何聲音呢?還沒想透發生了什麼事,他又聽到相同的一聲,轟!他確定這不是由他身上,或由他附近發出的聲音,接下來又恢復一片寂靜,他實在無法判斷出聲音的來向。在空氣中由於聲音傳播速度較慢,人的兩個耳朵可由傳來聲音先後震動耳膜的時差,概略研判出聲音來向;在水中聲音傳播速度遠比在空氣中快,人的耳朵是不太可能由兩個耳朵聽到聲音的先後時差分辨出音源來向。   莫理斯決定再度浮到水面,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拉了一下與副指揮官黑巴間的連結繩,黑巴立即會意,與他一同游向水面,他們二人在勇壯級驅逐艦與江滬級驅逐艦之間浮出。正當莫理斯在解開與黑巴之間的連結繩,而黑巴正試圖爬上碼頭查看時,莫理斯已驚訝地看到一個橘色光點後面拖著一道白色的煙霧飛過正上空。天呀!那是飛彈彈尾的火箭推進器!   莫理斯沒來得及罵出口,就立即拉著黑巴的連結繩將黑巴拉回海中。莫理斯使勁地拉著連結繩,臉色緊張地指示著黑巴游向內側驅逐艦,同時自己游向外側驅逐艦,只有在極度危險的狀況中,莫理斯才會分開與自己同一連結繩的伙伴!毫無疑問這是緊急狀況,還有什麼狀況會比兩枚巡弋飛彈正朝向兩艘驅逐艦射來,而此兩艘驅逐艦的龍骨下方正有自己的特遣行動小組人員在佈放炸藥更可怕?如果飛彈的爆炸引爆了水下炸藥,他們怎麼辦?他們必須立即放棄佈放水下炸藥的行動,以最短的時間撤退到天霸號潛艦才行。   莫理斯以啞巴所用的手語告訴黑巴,你率領第一行動組在飛彈擊中驅逐艦以後,迅速由天霸號艦艏登艦。一旦傑夫靈飛彈爆炸以後,黑巴會由天霸號艦艏爬上天霸號,再順前段艙口蓋進入天霸號,同時間莫理斯會率領第二與第三行動組由天霸號艦艉登艦,經由後段艙口蓋進入天霸號。第三行動組進入天霸號以後向艦艉突擊,並設法控制輪機裝備艙間,第二行動組則向前以獲得中段控制室的控制權。如果十五分鐘之內沒有任何爆炸聲,我們再回到海底繼續安裝水下炸藥,迅速解決這二艘驅逐艦。黑巴點頭同意。雷諾斯與我一同行動。莫理斯加上一段手語,黑巴回應了OK手勢,莫理斯用手拍自己腦側,這是特遣行動小組特有的暗號,表示:祝好運!   莫理斯潛到驅逐艦船殼底,急迫地以燈號通知所有人員立即停止工作,這時他心中不由得罵起潘熙諾:他媽的!為什麼海狼號要發射傑夫靈飛彈?即使是潘熙諾看到碼頭上天霸號官兵將要被迫帶離,他也可以先通知我們呀!莫理斯將他的憤怒以重重的一拳揮向水中,他最恨不按計畫做事的人!現在特遣行動小組要送給中國海軍的意外禮物被他破壞無遺,不僅如此,還置他的夥伴於極度危險之中!同時,這次的任務也完蛋了,除非除非特遣行動小組能在驅逐艦遭受攻擊以後,還沒等警衛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就立即登上天霸號才行!   莫理斯將第二與第三行動組集合在天霸號艦艉巨型俥葉的下方,不斷緊張地察看自己的手錶,他相信黑巴也已經在天霸號艦艏集合了第一行動組。莫理斯召集第二與第三行動組的小組長,以手電筒照著自己的手,用手語交代他們命令與任務,同時告訴第二行動組,自己與雷諾斯副長會隨同第二行動組一起進入天霸號控制室。莫理斯轉頭看著雷諾斯,雷諾斯看起來還算正常,但那一雙張大的眼睛卻無法掩飾內心的恐懼。唉!現在誰又不害怕呢?如果現在雷諾斯也注視著我的眼睛,他說不定一樣可以看出我內心的恐懼!莫理斯想著。他們兩人的差異恐怕不是內心的恐懼感,而是他們兩人各從事不同的職業,一個是專門負責這一類任務,另一個則是臨時客串跑跑龍套!   莫理斯再度察看手錶,現在是二點四十九分。他手指向上方的水面,要求特遣行動小組向天霸號游去,飛彈只要不被擊落並且不發生故障,要不了多久就會擊中水面驅逐艦,現在是潛浮上去的時候了。他到達天霸號艦艉船殼下方,摸著天霸號的俥葉繼續向前,接著摸到天霸號的圓形不銹鋼船殼,順著弧形緩緩向上。在快出水面前,莫理斯將蛙鞋脫掉,出水面後,將蛙鞋放在天霸號船殼上。碼頭與驅逐艦甲板上部被燈光照得通明,天霸號上雖沒有任何燈光,但因旁邊水面艦光線的影響,仍可清楚地看到一個滿臉驚恐的警衛,急急忙忙由天霸號前段艙口跑進天霸號。   莫理斯將手抬起看著錶,二點五十分,他計劃再等十分鐘才發起攻擊行動,那時可能飛彈已經擊中水面艦爆炸;他潛回水下,回頭分別察看特遣行動小組第二、三行動組每一個組員,大家部分別舉起OK的手勢。   接下來莫理斯心中盤算著,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如何搶奪最靠碼頭前方,也就是靠泊天霸號前面一檔碼頭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驅逐艦,逃離渤海灣。雖然這是一件很危險的工作將所有特遣行動小組組員放到一個他們完全不熟悉的中國海軍驅逐艦上,但至少他們可以自己操控一艘船,以及在必要時提供與海狼號潛艦會合的機會。莫理斯再度檢查手錶的時間,還有四分鐘就要發起攻擊。   莫理斯再次浮到水面查看,他悄悄地露出水面,看到令他驚奇的景象。   傑夫靈飛彈正由天津港南方低空向碼頭飛來,渤海灣的海面反射著飛彈彈尾火焰。飛彈導航系統除了接收衛星傳來的位置資料外,並將此資料與彈頭雷達所偵獲的海岸線回跡相比對,飛彈根據比對的結果修正方向翼、調整飛行航向;戰雷頭備便,等待著以四個G值的減加速度引爆的命令。   飛彈前方彈頭的搜索雷達外形如同一個餅狀的楔形鐵板,可發出極高頻電磁波,此頻率高到可以分辨出船上桅桿與碼頭吊車間的結構差異。飛彈繼續高速接近,距巨型貨輪碼頭越來越近。當飛彈逐漸接近碼頭時,搜索雷達持續不斷地將附近碼頭的回跡與記憶資料相比對,此刻飛彈已經可以偵測到靠泊軍用碼頭人民解放軍的水面作戰驅逐艦,飛彈搜索雷達發現碼頭外側分別有兩艘水面艦。經飛彈搜索雷達比對放棄較小的回跡,而繼續偵測回跡大小較正確的水面艦,雷達資料處理系統的中央處理器將回跡與旅大級驅逐艦的記憶比對,檢查選擇回跡是否合乎攻擊條件:有兩個煙囪,正確;兩個桅桿,正確;前桅較高,正確;上層甲板的飛彈彈箱,正確;上層甲板的砲火,正確;前段在主桅以前的上層甲板結構為方形,正確;第二根桅桿後方的上層甲板結構較小,正確。經過中央處理器比對檢查,證明目標回跡一切正確,飛彈調整最後攻擊角度,仰角略為向下瞄準目標水線附近。   飛彈尖形彈頭以每小時六百零五浬的速度穿過水面艦船殼,同時徹底摧毀飛彈彈頭的搜索雷達與導航系統,中央處理器接收到因撞擊艦體而造成的四個G值減加速度,此信號再延遲百萬分之十秒,讓飛彈再穿入船體八呎,飛彈彈體在穿進船體時,彈身後段方向翼因無法進入彈頭所造成的圓孔而斷落掉在船殼外海面。   接著雷管接受引爆信號,安裝於搜索雷達與導航系統後方、中央處理器前方的雷管瞬間引爆飛彈高爆藥,炸藥爆炸後轟然一聲巨響,由爆炸中心向外產生一個極高壓的圓形氣爆,將驅逐艦後段整個炸碎震到半空中,爆炸火球將後煙囪震斷,驅逐艦二號鍋爐蒸氣鼓破裂,使得二號鍋爐的白色蒸氣嘶嘶發響地直入雲霄。   傑夫靈飛彈爆炸後向下的壓力將驅逐艦二號鍋爐炸離基座,破壞了一個燃油櫃,並將船中上層甲板安裝的海鷹二型飛彈發射架的結構摧毀,飛彈發射架的殘骸飛散到前段甲板,飛彈破片繼續向前穿越官員住艙以及駕駛台,最後停留在通往上層甲板內走道的樓梯前,飛彈彈尾燃油此時在內走道附近流滿一地。   射入驅逐艦的飛彈使得一號鍋爐間至一號燃氣渦輪機間發生大火,艦上人員在睡夢中驚醒,匆忙地由鋪位跳下,四處奔跑試圖控制火勢,但救火泵與救火總管皆因飛彈爆炸而遭受破壞,各部位間的通訊系統也毫無作用。燃燒的烈火瞬間產生大量有毒濃煙,擴散到各艙間,十分鐘之內,所有無法及時跳入海中的艦上官兵,不是被濃煙熏死,就是被後續一連串爆炸炸死。   分散在前段甲板上飛彈燃料所使用的燃油被一號鍋爐艙大火引燃,甲板上方滿是火光。飛彈爆炸後將上層結構前段甲板炸得粉碎,破片向外彈射散布在空中及艦艏甲板。驅逐艦龍骨斷裂開始右傾,斜著靠向右側天霸號潛艦,艦身逐漸向下沉入海底。   當海水面淹到船舯甲板,大量海水進入破裂的艙口,船身開始彎曲,海面上佈滿因破裂而溢出的燃油,匆忙中逃入海中的官兵奮力游離將要沉沒的艦身。遭受攻擊的船體在後續不斷的爆炸與燃燒下終於斷成兩截而沉沒,前段還露在水面的只剩正在燃燒的艦艏以及艦艏甲板上的一三○公釐砲,後段同樣只剩艦艉甲板的一三○公釐砲及扭曲的桅桿,桅桿頂仍飄動著中國人民解放軍北海艦隊的艦隊旗。   另一枚由北方射來的傑夫靈飛彈在確定目標後,像第一枚飛彈一樣成功地擊中靠天霸號潛艦內檔的勇壯級驅逐艦,爆炸後的火球像一朵黑色帶紅光的草菇直入雲霄。第二枚傑夫靈飛彈瞄準勇壯級驅逐艦駕駛台下方的上層建築物,但不像第一枚飛彈穿進船殼內層,它擊中艦艉四連裝石英玻璃製的SS|N|十四反潛飛彈彈箱,飛彈彈頭穿透SS|N|十四彈箱後擊向彈架另一舷甲板建築物,還沒等傑夫靈飛彈穿過另一舷甲板建築物,SS|N|十四反潛飛彈燃料就因傑夫靈飛彈的撞擊而被引爆。SS|N|十四反潛飛彈是以火箭推送魚雷,用在攻擊遠程潛艦,但此刻它們的功用與海狼號所發射的傑夫靈飛彈完全一致,不但不能用來攻擊潛艦,SS|N|十四反潛飛彈的燃料反而成為勇壯級驅逐艦的致命傷。飛彈燃料爆炸後產生一團火球,不平均的爆炸壓力將魚雷炸到反潛飛彈發射架前方砲塔,撞擊力引發魚雷戰雷頭的爆炸,魚雷戰雷頭爆炸後產生更強烈的破壞力,此破壞力遠比反潛飛彈燃料爆炸力還大,將原先二號一○○公釐砲砲塔所在位置炸了一個大洞。幾乎就在魚雷戰雷頭爆炸的同時,傑夫靈飛彈的高爆藥也因減加速度而被引爆,爆炸的威力將前段上層甲板炸得粉碎,前煙囪炸得只剩下一堆破鐵。雖然傑夫靈飛彈並沒精確地擊中水線附近的最佳位置,但由於SS|N|十四反潛飛彈燃料的作用,其效果甚至此第一枚還高。傑夫靈飛彈的爆炸將勇壯級驅逐艦另一側,也就是左舷的上層建築物徹底摧毀,此破壞包含左舷的SS|N|十四反潛飛彈發射架,進而使得反潛飛彈燃料與魚雷戰雷頭同時被引爆,產生前所未有的壓力,此壓力將勇壯級驅逐艦整個上層建築物一掃而空,船舯主桅與天線的位置改由一片火海取代,大火向後漫延至艦艉燃料櫃,火勢更由燃油管路延伸至燃氣渦輪機與輪機艙底。   勇壯級驅逐艦的主推進系統是靠燃氣渦輪機,燃氣渦輪機就是飛機所使用的發動機,運用輕型柴油當做燃料,此輕型柴油經加壓形成油氣送至燃氣渦輪機。它不像最外檔旅大級驅逐艦所使用的重型燃油,重型燃油必須在非常高的燃點才可點燃,輕型柴油具備非常高的揮發性,即使在一般的室溫也可因揮發的油氣形成極佳的助燃物。此刻勇壯級驅逐艦靠近船舯後段的油櫃在傑夫靈飛彈爆炸後一分鐘之後跟著爆炸,整個油櫃炸裂後所產生的火焰散佈全艦,艦上的官兵不像旅大級驅逐艦那麼幸運,沒有一個有足夠的時間活著逃離勇壯級驅逐艦。雖然勇壯級驅逐艦水線下的船殼還保持完整,但在左舷因SS|N|十四反潛飛彈爆炸所產生的破洞則逐漸流入海水,使船身向左傾斜,傾斜後又因海水加速流入而使得傾斜更加嚴重,傾斜到最後,勇壯級驅逐艦斜靠到左舷的天霸號潛艦。勇壯級驅逐艦自從第一聲爆炸聲後,又發出一連串的爆炸,在甲板上不斷地產生爆炸與火光。   ◇◇◇   莫理斯指揮官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色,前一刻鐘旅大級驅逐艦還靜靜地、完整地依偎在天津港的夜色中,後一刻鐘整個船炸得粉碎,並且在甲板上產生一團直徑足足有五十碼以上的火球。隨著爆炸所產生的爆震更令莫理斯吃驚,第一次旅大級驅逐艦爆炸後的爆震將莫理斯震向後方,幾乎將莫理斯臉上的面罩掀掉,接著下來最靠近碼頭的勇壯級驅逐艦一連串的爆炸,產生的火花幾乎將外面二檔的船都涵蓋,火光甚至一直延伸到第三檔的旅大級驅逐艦。   海狼號潛艦所發射的傑夫靈飛彈徹底摧毀了她的目標。   ◇◇◇   驅逐艦所產生的火球罩在天霸號四周,莫理斯迅速地將面罩取下丟入海中,伸手解脫氧氣瓶、平衡瓶、呼吸管等的快速解脫鈕,解脫後氧氣瓶等隨之沉入海底,莫理斯覺得渾身輕便很多,他踢動雙腳沿著弧形艦身緩緩前移,儘可能保持頭部正好在水面,接著慢慢爬上天霸號艦艉,取下RPG槍榴彈,檢查槍榴彈槍機,裝上一枚榴彈朝潛艦帆罩上方射擊。   榴彈以弧形的路徑射向帆罩上方駕駛台邊緣,鄰邊驅逐艦爆炸所產生的火光,正好照到兩個警衛匆忙地由駕駛台兩側向下爬,逃避榴彈的攻擊,榴彈爆炸後產生的火光與驅逐艦的火球相比微不足道,但它完全達到了它的功能,還沒來得及逃走的兩個警衛隨著爆炸聲向外彈到潛艦上層甲板,接著滾落到充滿油漬的海面。   莫理斯回頭察看其餘組員,每一個人都迅速地將面罩與氧氣瓶等附屬配件解脫丟離,他們脫下面罩的臉都畫著一層黑色防水油彩,此油彩代表他們正在進行一項戰鬥任務,這是一種不會因汗水、海水、血或塑膠接觸而掉落的特殊油彩。所有跟隨莫理斯的組員此時都蹲在他後方,並將隨身所帶的武器由防彈背心上拿下。   莫理斯背上扛著PRG槍榴彈,眼光快速地掃瞄甲板上是否還有其他警衛。他可以聽到第一行動組在艦艏以裝有滅音器的MAC|十輕型機槍射擊目標的輕微槍聲,艦艉自從發射了一枚榴彈以後,甲板上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警衛。莫理斯猜想這些警衛在看到第一枚傑夫靈飛彈爆炸後,不是統統躲到潛艦裏面就是被爆震彈到海水中,不管如何,現在沒有任何警衛待在潛艦上層甲板。   莫理斯打開防彈背心上的一個防水袋,拿出MAC|十輕型機槍,檢查彈匣後再於槍管上安裝滅音器,右手握著槍把以大拇指打開保險鈕,槍管指向前方,保護他在備便其他武器時,能隨時還擊突襲的敵人。他左手伸向防彈背心拿出一張合成塑膠製的黑色面罩戴在頭上,從面罩外只能看到一雙眼睛;接著又將左手探回防彈背心,拿出一把手槍插在左邊腰帶上,並將極高頻無線電頭戴式耳機與講話機套於頭上。莫理斯在十秒鐘之內將前述所有裝備放到定位備便,即便在黑暗中莫理斯也能以如此迅速的速度達成,不單單是莫理斯可以達到這一要求,所有特遣行動小組的組員都可以達到這一水準。   三十秒鐘以後第二、第三行動組一共十六個組員全都蹲在天霸號潛艦艦艉備便,每一個人都配備輕型機槍、罩著黑色只露雙眼的面罩、戴著頭戴式無線電對講機。莫理斯對著嘴邊的對講機下令,要求大家開始沿著潛艦弧形上層甲板向前進,第二、第三行動組組員照著命令隨莫理斯迅速向前移動。   當特遣行動小組組員全部到達潛艦上層甲板時,右舷勇壯級驅逐艦又發出一響震耳的爆炸聲,震波將他們彈倒在甲板上。莫理斯倒下後嘴唇破裂流出鮮血,他回頭看其餘組員的狀況,有二個因震波而彈到潛艦甲板外落入海中。特遣行動小組暫時停止前進,甲板上組員協助落入海水中的二個組員爬回弧形船殼。莫理斯監視著旁邊兩艘驅逐艦,兩艘驅逐艦都罩在熊熊的大火中,剛才最後一響爆炸似乎使大火減弱了。左舷旅大級驅逐艦由船舯斷成二段,由船舯部分開始往下沉入海底,同時間勇壯級驅逐艦船身向左傾斜靠在天霸號潛艦艦身。雷諾斯副長在海狼號潛艦艦長潘熙諾房間所講的話此時跳入莫理斯腦海中:被擊中沉入海底的驅逐艦,會因與天霸號相連的纜繩而將天霸號也拖入海底。   第二個震到海中的組員也從佈滿油漬的海中爬回潛艦上層甲板,莫理斯率領特遣行動小組繼續往前推進,他舉起MAC|十輕型機槍對著纜繩射擊,子彈快速穿過粗重的纜繩,沒多久就將位在前方的纜繩打斷,後方的纜繩也被其餘特遣行動小組割斷。此時艦艉的纜繩都已斷開,唯艦艏仍有大約六至八根纜繩與旁邊的驅逐艦相連。莫理斯將耗盡子彈的彈匣取下丟棄,在奔向後段逃生孔的同時又裝上另一裝滿子彈的彈匣。   由潛艦艦艉爬到目前的路程只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然而距後逃生孔還有大約四十呎的距離,莫理斯逐漸接近逃生孔漆黑的艙口蓋,在已扭曲變形的勇壯級驅逐艦甲板上火光的照耀下,莫理斯看到一個黑影在艙口蓋中移動,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的頭頂警衛!莫理斯手指感到一陣僵硬,他將槍口向下對準警衛黑色頭頂,砰!砰!砰!一連三發,腦漿與頭骨碎片濺了一地,接著他聽到人體倒落地板的聲音。莫理斯等了幾秒仍沒任何反應,就快速跑過後逃生孔,通過後逃生孔的同時往下看,看見中國警衛倒在後逃生孔艙口的下方。莫理斯回身招手要第三行動組由後逃生孔進入潛艦,他監視著第三行動組小組長菲利蒲.馬克上尉順著後逃生孔艙口樓梯爬入潛艦,到達下層甲板後,將中國警衛屍體移開,第三行動組次第進入潛艦。莫理斯繼續率領其餘人員向前往前逃生孔移動,他以為前逃生孔中也會有警衛守住,但當他到達時,裏面異常安靜。在他準備爬入前逃生孔艙口前,狙擊隊士官長理查.布蘭特帶著雷諾斯快速地游移到他身邊。   莫理斯將下半身卡在潛艦前逃生孔艙口外,前半身迅速進入艙口內,右手拿著MAC|十輕型機槍,槍口向下。他的心劇烈地跳著,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他知道這是他所有執行特種任務中,最艱鉅的一次任務。   此時他像執行其他特遣行動小組特種任務時一樣,徹底解放膀胱,在此之前他毫無機會上小號,一旦進入潛艦以後,也不可能有時間讓他上小號,而他絕不能讓膨脹的膀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在確定前逃生孔艙口通道內沒有中國警衛後,莫理斯迅速反身順著樓梯進入潛艦,當他進入天霸號潛艦狹窄的逃生孔艙口蓋,往下通往圓形逃生艙時,似乎聽到黑巴對著其他特遣行動小組組員說:指揮官又嚇得屁滾尿流了!從某些觀點來看黑巴是對的,如果莫理斯從不感到害怕,那他可能早在很久以前就死在任務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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