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煙雲 笑林廣記

第3章 卷二 腐流部

笑林廣記 遊戲主人 9545 2023-02-05
  辭朝   一教官辭朝見象,低徊留之不忍去。人問其故,答曰:我想祭丁的豬羊,有這般肥大便好。   上任   歲貢選教職,初上任,其妻進衙,不覺放聲大哭。夫驚問之,妻曰:我巴得你到今日,只道出了學門,誰知反進了學門。   爭臟   祭丁過,兩廣文爭一豬大臟,各執其臟之一頭。一廣文稍強,盡掣得其臟,爭者只兩手擼得臟中油一捧而已。因曰:予雖不得大葬(臟),君無尤(油)焉。   廝打   教官子與縣丞子廝打,教官子屢負,歸而哭訴其母。母曰:彼家終日吃肉,故恁般強健會打。你家終日吃腐,力氣衰微,如何敵得他過?教官曰:這般我兒不要忙,等祭過了丁,再與他報復便了。   鑽刺   鼠與黃蜂拜為兄弟,邀一秀才做盟證,秀才不得已往,列為第三人。一友問曰:兄何居乎鼠輩之下?答曰:他兩個一會鑽,一會刺,我只得讓他罷了。

  證孔子   兩道學先生議論不合,各自詫真道學而互詆為假,久之不決。乃請正於孔子,孔子下階,鞠躬致敬而言曰:吾道甚大,何必相同。二位老先生皆真正道學,丘素所欽仰,豈有偽哉。兩人各大喜而退。弟子曰:夫子何諛之甚也!孔子曰:此輩人哄得他動身就夠了,惹他怎麼?   放肆   道學先生嫁女出門,至半夜,尚在廳前徘徊踱索。僕云:相公,夜深請睡罷。先生頓足怒云:你不曉得,小畜生此時正在那裏放肆了!   贄禮   廣文到任,門人以錢五十為贄者,題刺曰:謹具贄儀五十文,門人某百頓首拜。師書其帖而返之,曰:減去五十拜,補足一百文何如?門人答曰:情願一百五十拜,免了這五十文又何如?   不養子

  一士夫子孫繁衍,而同儕有無子者,乃驕語之曰:爾沒力量,兒子也養不出一個。像我這等子孫多,何等熱鬧。同儕答曰:其子爾力也,其孫非爾力也。   借糧   孔子在陳絕糧,命顏子往回回國借之,以其名與國號相同,冀有情熟。比往通訖,大怒曰:汝孔子要攘夷狄,怪俺回回,平日又罵俺回之為人也擇(賊)乎!糧斷不與。顏子怏怏而歸。子貢請往,自稱平昔極奉承,常曰:賜也何敢望回回。群回大喜,以白糧一擔,先令攜去,許以陸續運付。子貢歸,述之夫子,孔子攢眉曰:糧便騙了一擔,只是文理不通。   廩糧   糧長收糧在倉廩內,耗鼠甚多,潛伺之,見黃鼠群食其中。開倉掩捕,黃鼠有護身屁,連放數個。糧長大怒曰:這樣放屁畜生,也被他吃了糧去。

  脫科   其年鄉試,一縣脫科。諸生請堪輿來看風水,以泥塑聖像卵小,不相稱故耳。遂喚妝佛匠改造。聖人大喝曰:這班不通文理的畜生,你們自不讀書,幹我卵甚事!   黌門   三秀才往妓家設東敘飲,內一秀才曰:兄治何經?曰:通《詩經》。復問其次,曰:通《書經》。因戲問妓曰:汝通何經?曰:妾通月經。眾皆大笑。妓曰:列位相公休笑我,你們做秀才,都從這紅門中出來的。 (黌音紅)   野味   甲乙二士應試,甲曰:我夢一木沖天,何如?乙曰:一木沖天,乃未字也,恐非佳兆。因言己夢一雉貼天而飛,此必文門之象,穩中無疑矣。甲搖首曰:咦,野(也)味(未)。   僧士詰辯   秀才詰問和尚曰:你們經典內南無二字,只應念本音,為何念作那摩?僧亦回問云:相公,《四書》上於戲二字,為何亦讀作嗚呼?如今相公若讀於戲,小僧就念南無。相公若是嗚呼,小僧自然要那摩。

  楊相公   一人問曰:相公尊姓?曰:姓楊。其人曰:既是羊,為甚無角?士怒曰:呆狗入出的!那人錯會其意,曰:嗄!   頭場   玉帝生日,群仙畢賀。東方朔後至,見壽星傍惶門外,問之,曰:有告示貼出,不放我進。又問:何故貼出?答曰:怪我頭長(場)   後場   賓主二人同睡,客索夜壺。主人說:在床下,未曾倒得。只好棚過頭一場,後場斷斷再來不得了。   識氣   一瞎子雙目不明,善能聞香識氣。有秀才拿一《西廂》本與他聞,曰:《西廂記》。問:何以知之?答曰:有些脂粉氣。又拿《三國志》與他聞,曰:《三國志》。又問:何以知之。答曰:有些刀兵氣。秀才以為奇異,卻將自做的文字與他聞,瞎子曰:此是你的佳作。問:你怎知?答曰:有些屁氣。

  蛀帽   有盛大、盛二者,所戴氊帽,合放一處。一被蟲蛀,兄弟二人互相推競,各認其不蛀者奪之。適一士經過,以其讀書人明理,請彼決之。士執蛀帽反覆細看,乃睨盛大曰:此汝帽也!問:何以見得?士曰:豈不聞《大學》注解云:宣(先)著(蛀),盛大之貌(帽)。   無一物   窮人往各寺院,竊取神物靈心,只有土地廟未取。及去挖開,見空空如也。乃駭歎曰:看他巾便帶了一頂,原來腹中毫無一物!   帶巾人   一和尚撒尿,玩弄自己陽物。偶有帶巾人走來,戲曰:你師徒兩個,在此講甚麼?和尚曰:看他頭有幾多大,要折頂方巾與他帶帶。   窮秀才   有初死見冥王者,王謂其生前受用太過,判來生去做一秀才,與以五子。鬼吏稟曰:此人罪重,不應如此善遣。王笑曰:正惟罪重,我要處他一個窮秀才,把他許多兒子,活活累殺他罷了。

  頌屁   一士死見冥王,自稱飽學,博古通今。王偶撒一屁,士即進詞云:伏惟大王高聳金臀,洪宣寶屁,依稀乎絲竹之聲,仿佛乎麝蘭之氣。臣立下風,不勝馨香之味。王喜,命賜宴,准與陽壽一紀,至期自來報到,不消鬼卒勾引。士過十二年,復詣陰司,謂門上曰:煩到大王處通稟,說十年前做放屁文章的秀才又來了。   出學門   儒學碑亭新完,一士攜妓往視,見碑下負重,戲謂妓曰:汝父在此,為何不拜?妓即下拜云:我你爺,看你這等蹭蹬,何時得出學門!   抄祭文   東家喪妻母,往祭,託館師撰文。乃按古本誤抄祭妻父者與之,為識者看出,主人怪而責之。館師曰:此文是古本刊定的,如何得錯?只怕倒是他家錯死了人,這便不關我事。

  行房   一秀士新娶,夜分就寢,問於新婦曰:吾欲云雨,不知娘子尊意允否?新人曰:官人從心所欲。士曰:既蒙俯允,請娘子展股開肱,學生無禮又無禮矣。及舉事,新婦曰:痛哉,痛哉!秀才曰:徐徐而進之,渾身通泰矣。   做不出   租戶連年欠租,每推田瘦做不出米來。士怒曰:明年待我自種,看是如何?租戶曰:憑相公拼著命去種,到底是做不出的。   湊不起   一士子赴試,艱於構思。諸生隨牌俱出。接考者候久,甲僕問乙僕曰:不知作文一篇,約有多少字?乙曰:想來不過五六百。甲曰:五六百字,難道胸中便沒有了,此時還不出來?乙曰:五六百字雖有在肚裏,只是一時湊不起來耳。   四等親家   兩秀才同時四等,於受責時曾識一面。後聯姻,會親日相見。男親家曰:尊容曾在何處會過來?女親家曰:便是有些面善,一時想不起。各沉吟間,忽然同悟,男親家點頭曰:嗄。女親家亦點頭曰:嗄。

  七等割屪   一士考末等,自覺慚愧,且慮其妻之嫌己也。乃假一說誑妻曰:從前宗師止於六等,今番遇著這個瘟官,好不利害,又增出一等,你道可惡不可惡?妻曰:七等如何?對曰:六等不過去前程,考七等者,竟要閹割。妻大驚曰:這等,你考在何處?夫曰:還虧我爭氣,考在六等,幸而免割。   腹內全無   一秀才將試,日夜懮鬱不已。妻乃慰之曰:看你作文,如此之難,好似奴生產一般。夫曰:還是你每生子容易。妻曰:怎見得?夫曰:你是有在肚裏的,我是沒在肚裏的。   不完卷   一生不完卷,考置四等,受杖責。對友曰:我只缺得半篇。友云:還好。若做完,看了定要打殺。   求籤   一士歲考求籤,通陳曰:考在六等求上上,四等下下。廟祝曰:相公差矣,四等只杖責,如何反是下下?士曰:非汝所知。六等黜退,極是乾淨。若是四等,看了我的文字,決被打殺。

  夢入泮   府取童生,祈夢:道考可望入泮否?神問曰:汝祖父是科下否?曰:不是。又問:家中富饒否?曰:無得。神笑曰:既是這等,你做甚麼夢!   謁孔廟   有以銀錢夤緣入泮者,拜謁孔廟,孔子下席答之。士曰:今日是夫子弟子禮,應坐受。孔子曰:豈敢。你是我孔方兄的弟子,斷不受拜。   狗頭師   館師歲暮買舟回家,舟子問曰:相公貴庚?答曰:屬狗的,開年已是五十歲了。舟人曰:我也屬狗,為何貴賤不等?又問:那一月生的?答曰:正月。舟子大悟曰:是了,是了,怪不得!我十二月生,是個狗尾,所以搖了這一世。相公正月生,是個狗頭,所以教(叫)了這一世。   狗坐館   一人慣會說謊,對親家云:舍間有三寶:一牛每日能行千里,一雞每更止啼一聲,又一狗善能讀書。親家駭云:有此異事,來日必要登堂求看。其人歸與妻述之,一時說了謊,怎生回護?妻曰:不妨,我自有處。次日,親家來訪,內云:早上往北京去了。問:幾時回?答曰:七八日就來的。又問:為何能快?曰:騎了自家牛去。問:宅上還有報更雞?適值亭中午雞啼,即指曰:只此便是,不但夜裏報更,日間生客來也報的。又問:讀書狗請借一觀。答曰:不瞞親家說,只為家寒,出外坐館去了。

  講書   一先生講書,至康子饋藥,徒問:是煎藥是丸藥?先生向主人誇獎曰:非令郎美質不能問,非學生博學不能答。上節鄉人儺,儺的自然是丸藥。下節又是煎藥,不是用爐火,如何就廄焚起來!   師贊徒   館師欲為固館計,每贊學生聰明。東家不信,命當面對課。師曰:蟹。學生對曰:傘。師贊之不已。東翁不解,師曰:我有隱意,蟹乃橫行之物,令郎對傘,有獨立之意,豈不絕妙。東翁又命對兩字課,師曰:割稻。學生對曰:行房。師又贊不已。東家大怒,師曰:此對也有隱意,我出割稻者,乃積穀防饑。他對行房者,乃養兒待老。   請先生   一師慣謀人館,被冥王訪知,著夜叉拿來。師躲在門內不出·鬼卒設計哄騙曰:你快出來·有一好館請你。師聞有館,即便趨出,被夜叉擒住。先生曰:看你這鬼頭鬼腦,原不像個請先生的。   罵先生   一人見穩婆姿色美,欲誘之,乃假妝婦人將產,請來收生,穩婆摸著此物。大驚曰:我收生多年矣,有頭先生者,名為順生;腳先生者,名為倒生;手先生者,名為橫生。這個雞巴先生,實是不曾見過。   沒坐性   夫妻夜臥,婦握夫陽具曰:是人皆有表號,獨此物無一美稱,可贈他一號。夫曰:假者名為角先生,則真者當去一角字,竟呼為先生可也。婦曰:既是先生,有館在此,請他來坐。雲雨既畢。次早,妻以雞子酒啖夫。夫笑曰:我知你謝先生也,且問你先生何如?妻曰:先生盡好,只是嫌他略罷軟,沒坐性些。   兄弟延師   有兄弟兩人,共延一師,分班供給。每交班,必互嫌師瘦,怪供給之不豐。於是兄弟相約,師輪至日,即秤斤兩,以為交班肥瘦之驗。一日,弟將交師於兄,乃令師飽餐而去。既上秤,師偶撒一屁,乃咎之曰:秤上買賣,豈可輕易撒出!說不得,原替我吃了下去。   讀破句   庸師慣讀破句,又念白字。一日訓徒,教《大學序》,念云:大學之,書古之,大學所以教人之。主人知覺,怒而逐之。復被一蔭官延請入幕,官不識律令,每事詢之館師。一日,巡捕拿一盜鐘者至,官問:何以治之?師曰:夫子之道(盜)忠(鐘),恕而已矣。官遂釋放。又一日,獲一盜席者至,官又問,師曰:朝聞道夕(席),死可矣。官即將盜席者立斃杖下。適冥王私行,察訪得實,即命鬼判拿來,痛罵曰:不通的畜生!你騙人館穀,誤人子弟,其罪不小,摘往輪迴去變豬狗。師再三哀告曰:做豬狗固不敢辭,但豬要判生南方,狗乞做一母狗。王問何故,答曰:南方之(豬),強與北方之。又問:母狗為何?答曰:《曲禮》云:臨財母苟(狗)得,臨難母苟免。   退束修   一師學淺,善讀別字。主人惡之,與師約,每讀一別字,除修一分。至歲終,退除將盡,只餘銀三分,封送之。師怒曰:是何言興,是何言興(與)!主人曰:如今再扣二分,存銀一分矣。東家母在傍曰:一年辛若,半除也罷。先生近前作謝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主人曰:恰好連這一分,乾淨拿進去。   赤壁賦   庸師慣讀別字。一夜,與徒講論前後《赤壁)兩賦,竟念賦字為賊字。適有偷兒潛伺窗外,師乃朗誦大言曰:這前面《赤(作拆字)壁賊》呀。賊大驚,因思前而既覺,不若往房後穿逾而入。時已夜深,師講完,往後房就寢。既上床,復與徒論及後面《赤壁賦》,亦如前讀。偷兒在外歎息曰:我前後行藏,悉被此人識破。人家請了這樣先生,看家狗都不消養得了!   於戲左讀   有蒙訓者,首教《大學》,至於戲前王不忘句,竟如字讀之。主曰:誤矣,宜讀作嗚呼。師從之。至冬間,讀《論語》注儺雖古禮而近於戲,乃讀作鳴呼。主人曰:又誤矣,此乃於戲也。師大怒,訴其友曰:這東家甚難理會,只於戲兩字,從年頭直與我拗到年尾。   中酒   一師設教,徒問:大學之道如何講?師佯醉曰:汝偏揀醉時來問我。歸與妻言之,妻曰:大學是書名,之道是書中之道理。師頷之。明日,謂其徒曰:汝輩無知,昨日乘醉便來問我。今日我醒,偏不來問,何也?汝昨日所問何義?對以大學之道。師如妻言釋之。弟子又問:在明明德如何?師遽捧額曰:且住,我還中酒在此。   教法   主人怪師不善教,師曰:汝欲我與令郎俱死耶?主人不解,師曰:我教法已盡矣,只除非要我鑽在令郎肚裏去,我便悶殺,令郎便脹殺。   澆其妻妾   人家請一館師,書房逼近內室。一日課徒,讀譬如四時之錯行句,注曰:錯,猶迭也。東家母聽見,嗔其有意戲狎,訴於主人。主人不通書解,怒欲逐之。師曰:書義如此,汝自不解耳,我何罪焉?遂遷館於廳樓,以避囉皂。一日,東家妻妾游於樓下,師欲小便不得,乃從壁間溺之。不意淋在妻妾頭上,復訴於主人。主因思前次孟浪怪他,今番定須考證書中有何出典。乃左右翻釋,忽大悟曰:原來在此,不然,幾被汝等所誤矣。問:有何憑據?主曰:施施從外來,驕(澆)其妻妾。   書生意氣   主人問先生曰:為何講書再不明白?師曰:兄是相知的,我胸中若有不講出來,天誅地滅!又問:既講不出,也該坐定些?答云:只為家下不足,故不得不走。主人云:既如此,為甚供給略淡泊,就要見過?先生毅然變色曰:若這點意氣沒了,還像個先生哩!   夢周公   一師晝寢,而不容學生磕睡。學生詰之,師謬言曰:我乃夢周公也。明晝,其徒亦效之,師以戒方擊醒曰:汝何得如此?徒曰:亦往見周公耳。師曰:周公何語?答曰:周公說,昨日並不曾見尊師。   貓逐鼠   一貓捕鼠,鼠甚迫,無處躲避,急匿在竹轎杠中。貓顧之歎云:看你管(館)便進得好,這幾個節如何過得去!   問館   乞兒制一新竹筒,眾丐沽酒稱賀。每飲畢,輒呼曰:慶新管酒乾。一師正在覓館,偶經過聞之,誤聽以為慶新館也,急向前揖之曰:列位既有了新館,把這舊館讓與學生罷!   閒蕩   一女將下教場點兵,中軍官以馬腎伸長不雅,各將竹管一個,預套陽物於內。及女將至,一馬跳躍,脫去竹筒,陽物翹然掛於腹下。女將究問,中軍稟曰:那件東西,凡有管的,都在管裏。這個失了管(館)的,所以在此閒蕩。   改對   訓蒙先生出兩字課與學生對曰:馬嘶。一徒對曰:鵬奮。師曰:好,不須改得。徒揖而退。又一徒曰:牛屎。師叱曰:狗屁!徒亦揖而欲行,師止之曰:你對也不曾對好,如何便走?徒曰:我對的是牛屎,先生改的是狗屁。   撻徒   館中二徒,一聰俊,一呆笨。師出夜課,適庭中栽有梅樹,即指曰:老梅。一徒見盆內種柏,應聲曰:小柏。師曰:善。又命一徒可對好些,徒曰:阿爹。師以其對得胡說,怒撻其首。徒哭曰:他小柏(伯)不打,倒來打阿爹。   蜈蚣咬   上江人出外坐館,每興舉,輒以手銃代之,以竹筒盛接。其精日久氣腥,為蜈蚣潛啖。一日,其興復發,正作事,忽被蜈蚣箝住陽物,師恐甚。歲暮歸家,摸著其妻陰戶多毛,乃大聲驚詫曰:光光竹筒,尚有蜈蚣,蓬蓬鬆鬆,豈無蛇蟲!   我不如   一先生出外坐館,離家日久,偶見狗練,歎曰:我不如也。   掘荷花   一師出外就館,慮其妻與人私通,乃以妻之牝戶上,畫荷花一朵,以為記號。年終解館歸,驗之已落,無復有痕跡矣。因大怒,欲責治之。妻曰:汝自差了,是物可畫,為何獨揀了荷花?豈不曉得荷花下面有的是藕,那熙來往的人,不管好歹,那個也來掘掘,這個也來掘掘,都被他們掘乾淨了,與我何干!   沾糞   師在田間散步,見鄉人挑糞灌菜。師訝曰:菜是人吃的,如何潑此穢物在上?鄉人曰:相公只會看書,不曉我農家的事。菜若不用糞澆,便成苦菜矣。一日,東家以苦菜膳師,師問:今日為何菜味甚苦?館僮曰:因相公嫌齷齪,故將不澆糞的菜請相公。師曰:既如此,糞味可鹽,拿些來待我沾沾吃罷。   咬餅   一蒙師見徒手持一餅,戲之曰:我咬個月灣與你看?既咬一口,又曰:我再咬個方勝與你看?徒不捨,乃以手掩之,誤咬其指。乃呵曰:沒事,沒事,今日不要你念書了。家中若問你,只說是狗奪餅吃,咬傷的。   想船家   教書先生解館歸,妻偶談及噴啑鼻子癢,有人背地講。夫曰:我在學堂內,也常常打啑的。妻曰:就是我在家想你了。及開年,仍赴東家館。別妻登舟,船家被初出太陽搐鼻,連打數啑。師頻足曰:不好了,我才出得門,這婆娘就在那裏看想船家了!   叔叔   師向主人極口讚揚其子沉潛聰慧,識字通透,堪為令郎伴讀。主曰:甚好。師歸謂其子曰:明歲帶你就學,我已在東翁前誇獎,只是你秉性癡呆,一字不識。因寫被、飯、父三字,令其熟記,以備問對。及到館後,主人連試數字,無一知者。師曰:小兒怕生,待我寫來,自然會識。隨寫被字問之,子竟茫然。師曰:你床上蓋的是甚麼?答曰:草薦。師又寫飯字與認,亦不答。曰:你家中吃的是甚麼?曰:麥粞。又寫父字與識,子曰:不知。師忿怒曰:你娘在家,同何人睡的?答曰:叔叔。   是我   一師值清明放學,率徒郊外踏青。師在前行,偶撒一屁,徒曰:先生,清明鬼叫了。先生曰:放狗屁!少頃,大雨傾盆,田間一瓦,為水淹沒,僅露其背。徒又指謂先生曰:這像是個烏龜。師曰:是瓦(我)。   問藕   上路先生攜子出外,吃著鮮藕,乃問父曰:爹,來個啥東西,豎搭起竟似煙囪,橫搭著好像泥籠,捏搭手裏似把灣弓,嚼搭口裏醒松醒松,已介甜水濃濃,咽搭落去蜘蛛絲絆住子喉嚨,從來勿曾見過?其父怒曰:呆奴,呆奴!個就是南貨店裏包東包西的大(土)葉個根結麼。   卵脟皮   一師挈子赴館,至中途,見賣湯圓者,指問其父曰:爹,此是何物?父怒其不爭氣,回曰:卵子。及到館,主家設酒款待,菜中有用腐皮做澆頭者。子拍掌大笑曰:他家卵子,竟不值得拿來請人,好笑一派都用著卵脟皮了。   屎在口頭   學生問先生曰:屎字如何寫?師一時忘卻,不能回答,沉吟片晌曰:咦,方才在口頭,如何再說不出。   村牛   一士善於聯句,偶同友人閒步,見有病馬二匹臥於城下。友即指而問曰:聞兄捷才,素善作對,今日欲面領教。士曰:願聞。友出題曰:城北兩隻病馬。士即對曰:江南一個村牛。   瘟牛   經學先生出一課與學生對曰:隔河並馬。學生誤認並字為病字,即應聲曰:過江瘟牛。   善對   有遊湖者,見岸上有兒馬厥物伸出,因同行中一友善對。乃出對曰:游湖客偶睹馬屌。友即回對曰:過江人慣肏牛屄。   個人個妻   一上路先生向人問:原來吳下朋友的老媽官,個人是一個哥喇。   歪詩   一士好做歪詩。偶到一寺前,見山門上塑趙玄壇喝虎像,士即詩興勃發,遂吟曰:玄壇菩薩怒,腳下踏個虎(座)。傍立一判官,嘴上一臉堊。及到裏面,見殿宇巍峨,隨又續題曰:寶殿雄哉大(度),大佛歸中坐。文殊騎獅子,普賢騎白兔。僧出見曰:相公詩才敏妙,但韻腳欠妥。小僧回奉一首何如?士曰:甚好。僧念曰:出在山門路,撞著一瓶醋。詩又不成詩,只當放個破(破聲,屁也)。   歇後詩   一采桑婦,姿色美麗,遇一狂士調之,問:娘子尊姓?女曰:姓徐。士作詩一首戲之曰:娘子尊姓徐,桑籃手內攜。一陣狂風起,吹見那張,下韻屄,因字義村俗,故作歇後語也。女知被嘲,還問:官人尊姓?答曰:小生姓陸。女亦回嘲云:官人本姓陸,詩書不肯讀。令正在家裏,好與別人,下篤字,亦作縮腳韻。士聽之,乃大怒,交相訟之於官。值官升任,將要謝事,當堂作詩以絕之曰:我今任已滿,閒事都不管。兩造俱趕出,不要咬我,縮下卵字。   詠鐘詩   有四人自負能詩。一日,同遊寺中,見殿角懸鐘一口,各人詩興勃然,遂聯句一首。其一曰:寺裏一口鐘。次韻云:本質原是銅。三曰:覆轉像只碗。四曰:敲來嗡嗡嗡。吟畢,互相讚美不置口,以為詩才敏捷,無出其右。但天地造化之氣,已泄盡無遺,定奪我輩壽算矣。四人懮疑,相聚環泣。忽有老人自外至,詢問何事,眾告以故。老者曰:壽數固無礙,但各要患病四十九日。眾問何病,答曰:了膀骨痛!   老童生   老虎出山而回,呼肚饑。群虎曰:今日固不遇一人乎?對曰:遇而不食。問其故,曰:始遇一和尚,因臊氣不食。次遇一秀才,因酸氣不食。最後一童生來,亦不曾食。問:童生何以不食?曰:怕咬傷了牙齒。   認拐杖   縣官考童生,至晚忽聞鼓角喧鬧。問之,門子稟曰:童生拿差了拐杖,在那裏爭認。   拔須   童生拔須趕考,對鏡恨曰:你一日不放我進去,我一日不放你出來!   未冠   童生有老而未冠者,試官問之,以孤寒無網對。官曰:只你嘴上鬍鬚剃下來,亦夠結網矣。對曰:童生也想要如此,只是新冠是樁喜事,不好帶得白網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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