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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距離學期結束,還剩八個小時

失控的邏輯課 威爾.拉凡德 7283 2023-02-05
  40   §溫徹斯特§   他們幫威廉斯鬆纖,帶他到車上,他整個人反應遲鈍,喃喃自語。他被嚴重毆打過,整隻眼睛腫到幾乎闔了起來,幾顆牙齒也鬆動流血。瑪麗用手機撥打九一一求救,但他們所在的位置太偏僻,根本收不到訊號。   開車回學校的路上,威廉斯開始說話。在一片死寂中,他突如其來的話語像炸彈般嚇人。   一切都是我設計的。他虛弱地說。他的頭依然低垂,眼睛直盯著地面看。瑪麗覺得他看起來像個偷糖被抓的小孩。   設計什麼?丹尼斯問。他們正通過昨晚過夜的卡爾市。瑪麗不知道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就像六個星期前一開學時一樣,瑪麗思考著威廉斯在自己設計的遊戲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今天是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也是威廉斯定的期限。再過三個小時,邏輯與推理204這門課即將在六點整結束。究竟會發生什麼事?還是會安然無恙地度過這段時間?難道這一切到最後都還只是一道謎題嗎?眼前這個被毆打過的男人告訴她,事情並非如此。

  整件事,威廉斯語氣平板地說,柯林斯家、警探、普來德街的派對、把你們引到這裡的調酒師、小男孩和我請來演我太太的黛拉。對了,我太太叫珍妮佛,她不想和這件事扯任何關係,所以我必須找人來替代她的角色。我們沒有生小孩。當然還有馬可和旅店,和那間倉庫。不過你們應該找到的並不是我,而是其他東西。   什麼其他東西?瑪麗問。   情報、事實、證據。我寫書以前發現的那些線索。   那本書根本就是假的,我們已經看過了。只有兩個字不斷不斷地重複。   那是我敵人的作品。他說。   你的敵人?丹尼斯問。   那些不希望這本書被卡爾或貝爾市民看到的人們,他們不希望迪安娜和波麗的事曝光,所以封殺我。我的敵人他們有能做這種事的有力人士。所以我才必須用密碼說話,所以才要創造出這道錯綜複雜的謎題。

  你說的他們是誰?瑪麗想知道。   威廉斯嘀咕了幾句,又低頭看著地板,然後閉上眼。   說啊,該死的傢伙!布萊恩大吼。他和威廉斯坐在後座,抓起他的手猛搖。威廉斯硬是將手從布萊恩的掌心抽出,頑強地望向窗外。   布萊恩。瑪麗平靜地說。   你發現迪安娜.沃德的什麼事?丹尼斯問。   威廉斯深吸一口氣。他的一舉一動一如往常,輕微到讓人猜不出他的心意。五年前,我開始著手寫另一本書。他告訴他們。我從卡爾的一個朋友那兒得到一些新的情報一些很有份量的情報。可是,在我一邊寫的時候,才知道他們放話說,如果我繼續洩漏我手上的消息的話,我將被溫徹斯特開除。我實在不能沒有我的工作,這樣在學術界太沒面子了。流竄,說我即將被停職,所以我只好停筆,把我擁有的情報都藏在貝爾市的倉庫裡。

  波麗是你的姪女。瑪麗說。   嗯。我和珍妮佛一起扶養她長大。我們沒有自己的小孩,所以在一九六七那年,當有人問我們願不願意收留這個小女孩時,我們馬上就答應了。   迪安娜的父親,瑪麗繼續說,和波麗上床。   可笑。威廉斯看著她說。他的臉上有一種痛苦的表情,彷彿剛閃過某個無法言喻的念頭,正試著去理解它。你們在班上都表現得相當出色,但還有一些事是你們不了解的。   那就告訴我們,布萊恩說,是誰把你關在車庫裡的?   小豬.史蒂芬斯。威廉斯說。他們認為我知道得太多了關於迪安的事。他們有聽說我的課會討論某個特別的主題。以前只是單純的邏輯練習,但在幾年前,我突然發現一些新的可能性。如果我可以把情報來源告訴學生,那我就可以鬆手,讓學生去解決這樁懸案,而不是我。像是一種掩護。

  可是,這麼做還是被你的敵人發現了瑪麗說。   沒錯,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還派人來跟蹤我。他們現在持有關於我的情報,想必已經傳遍塞區河了。   他是誰?瑪麗問,但她已經知道了。   歐曼,威廉斯說,愛德.歐曼。如果有人知道謎題的解答,鐵定就是他。可是如果你們試著接近他的話嗯,你們就會知道了。威廉斯指著自己受傷的右眼。   是你寄那捲錄影帶給我們的嗎?布萊恩問,那捲有米爾格蘭和那些聲音的錄影帶?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威廉斯小聲地說。他把頭別開,轉向窗外光禿禿的印地安那風景。   他為什麼怕你手上的情報?瑪麗問。   威廉斯深吸一口氣,在回答前緩和自己的情緒。因為愛德.歐曼是波麗的父親。

  威廉斯說的話重重地壓在瑪麗身上。(難怪,)瑪麗心想,(歐曼謊稱威廉斯失蹤,是因為害怕他的學生會採取行動。布萊恩打電話跟他抱怨威廉斯的課時,剛好就是可以擺脫他的大好機會。)   那整件事跟迪安娜有什麼關係?布萊恩問。   她是波麗同母異父的妹妹。威廉斯說,不然你們以為她們兩個怎麼會長得那麼像?一個名叫溫蒂.沃德的女人,在七〇年代的溫徹斯特讀了一個學期的書。愛德當時是她的老師,結果兩個人發生關係。那時他還沒當上院長,但已經是一個聲望極高的學者,是溫徹斯特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學者之一。他已經在耶魯和史坦利.米爾格蘭一起做研究,那也是他贏得名望的原因。因此,他一直把那個祕密藏得好好的。像他這樣有地位的人,怎麼可能公開承認和學生發生關係?而且在那樣的大學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瑪麗說:可是他無法藏匿她懷孕的事實。   溫蒂懷了波麗之後,他就安排她回卡爾去。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封她的嘴的,我想一定是付了她一大筆錢。一年之後,溫蒂遇見和愛德.歐曼完全不同類型的星,兩人生下第一個小孩,迪安娜。顯然他們沒辦法一次照顧兩個小孩,所以打電話問他的親戚願不願意幫幫他的忙。   珍妮佛。瑪麗說。   沒錯,我太太是星的堂妹。那時我在杜蘭大學快完成博士研究,正在找工作。珍妮佛和我提起這個建議,我們都很有意願。我去溫徹斯特面試,拿到這份工作,愛德當然反對學校聘請我,但那時也還沒有權力阻止。後來,他坐上卡內基館的寶座,我也寫了那本書,結果馬上就被暫停職務,他甚至還想要把我解雇

  (那樁剽竊案,)瑪麗心想,(愛德.歐曼想要冰凍他。)   我一開始只是個客座講師,錢賺得少,珍妮佛和我在貝爾市只買得起汽車拖車來住,於是我每天開一個半小時的車從貝爾市到德萊恩教書。溫蒂希望波麗能離歐曼遠遠的,她不知怎的對他感到恐懼。就這點來說,我不清楚我現在做的事會對歐曼造成何等後果。我以為波麗只是一場不幸交往後的結晶,以為放棄她是兩個人都首肯同意的。想不到我大錯特錯。   歐曼對你在波麗生命中扮演的角色,有什麼看法?瑪麗問。   他不信任我。他很偏執,常常擔心我會揭開他的祕密,告訴別人波麗真正的身分。可是我不想犧牲我和波麗之間的親情,她只知道我們是她的父母。我們領養她時她才一歲,除了我和珍妮佛之外,誰都不認得。

  布萊恩說:你那時在溫徹斯特一定很不好過。   那是當然的。威廉斯疲憊地承認。我像是活在一個謊言裡,從不曾提起波麗,從不能提起波麗。愛德堵住我的嘴,讓我陷入沮喪的情緒。後來我們終於能擺脫這一切,是因為我在史特拉斯堡找到工作,於是在一九八〇年去了法國。但那份工作結束後,我又回到貝爾市,過著每天開車去溫徹斯特的通勤生活,過著謊言般的生活。我希望能讓我的家庭站在陽光底下,不要再這樣遮遮掩掩的,但溫蒂和星當然不同意,因為畏懼歐曼的勢力。   星有去看波麗嗎?瑪麗問。   一直都有。我想他是想了解溫蒂在認識他之前的歲月那段和愛德.歐曼在溫徹斯特的過去。正因為如此,才開始了這一切。   開始什麼?丹尼斯問。他開車開得很慢,讓威廉斯有時間說完全部的故事。

  星在迪安娜失蹤兩天後來看波麗。威廉斯繼續說,他坐在沙發上,說迪安娜現在失蹤了,問波麗是否願意再回去當他們的女兒。星痛苦到整個人都要瘋了,開始叫波麗迪安娜。看他那樣很令人難過,讓我不禁痛恨起那個帶走迪安娜的混帳。   在你的遊戲裡,瑪麗說,你引導我們相信這一切都是星幹的。為什麼?   因為我必須把你們引到拖車那裡,再到搖擺旅店,唯一的辦法就是透過貝瑟妮.卡文迪西的故事。她負責扮演猜忌的阿姨這個角色。她是溫蒂.沃德的表姊,但口中關於星的故事全都是捏造的。我知道的祕密她都知道,包括愛德.歐曼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丹尼斯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蒐集迪安娜.沃德的資料?   我從一九八七年開始珍妮佛稱作十字軍東征的搜索,開始尋找綁架迪安娜的傢伙。愛德的人馬不知道從哪邊打聽到了,於是開始鑽進我的論文裡窮追猛打,發現我借用了約翰.唐恩.布朗的文字。每個人偶爾會跟別人借點東西來用,但是他們把消息搞大到上了報,結果變成喧騰一時的大新聞。剽竊這兩個字於是緊跟著我的名字不放。在學術界,這可是會嚴重影響聲譽的。

  可是他們還是讓你繼續待在學校,布萊恩說,為什麼?他盡可能和威廉斯保持距離,身體緊貼著車門。瑪麗知道,威廉斯的故事還是沒有舒緩布萊恩心中的恐懼。   如果不是路易斯教授和哲學系的一些同事的話,我早就被趕出溫徹斯特了。他們長年以來一直是歐曼的死對頭。我和其中一個叫德魯.佩森的人吐露實情,後來他還成為我《麥田裡的失蹤》一書的研究助理。他們一發現德魯為我工作之後,就馬上將他開除。那時我只是留職停薪,他卻一點機會都沒有。到現在我都還時常想起他,那時真不該把他給扯進這團混亂裡,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會為了保護自己,趕盡殺絕到這種程度。   可是那本書全是胡扯。布萊恩說,一片空白,我們以為是他突然住口。瑪麗心想:(他是想說冒牌貨。)   那本書一出版,威廉斯說,歐曼就在想辦法禁掉它。他寫一封匿名信到卡爾當地的報紙說我的壞話,當然是他竄改書的內容,讓它沒辦法被閱讀。很多卡爾人就因為這樣,都沒看過那本書,當地的圖書館和書店也都找不到。   錯了,圖書館有。布萊恩說。   讓我猜猜看,威廉斯說,裡面全都是亂碼之類的字?   布萊恩點點頭。   那本書異常迅速地絕版,雖然賣得很不錯。威廉斯說,我的心裡很確定:一定是因為愛德威脅我的出版社。可是在那個節骨眼上,我沒有太大的自由,只能靜觀其變,看他願不願意坦承他在迪安娜失蹤案裡扮演的角色。我在書裡的確有影射他的參與,不過並沒有指名道姓的控訴。   可是愛德.歐曼為什麼要綁架迪安娜?瑪麗問。此時他們已經開進德萊恩市,再過十分鐘就會回到溫徹斯特校園。他們如果還想從威廉斯身上挖什麼情報的話,最好趁現在,因為瑪麗有預感,他一旦回到家,回到有愛德.歐曼和小豬.史蒂芬斯監控的地方,就不能再像這樣暢所欲言了。   愛德瘋狂地愛著溫蒂,到現在都還對她懷有熾熱的熱情。溫蒂很迷人,就跟迪安娜和波麗一樣。我想他單純覺得這是一場遊戲,覺得自己可以隨心所欲。愛德.歐曼就是這種人無可救藥地以自我為中心。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聰明才智無人能敵,所以可以為所欲為地威脅別人,直到他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他也對你有一樣的感覺。丹尼斯說。   嗯,看你要相信誰?他再次指著自己刮傷流血的臉。我的推論是這也是我打算寫在《麥田裡的失蹤》續集裡的內容,直到我被勒令停止愛德派幫他處理所有瑣事的退休警察小豬.史蒂芬斯綁架迪安娜。   他為什麼要那樣做?瑪麗問。   為了要摧毀星和溫蒂。他想要把綁架的罪名硬釘在星身上,讓別人以為他是個瘋狂的父親。或許愛德覺得如果星被嫁禍的話,或單純有犯下這樣滔天大罪的嫌疑的話,溫蒂就會回到他身邊。星從在爬行蟲車隊時就已經有一長串的犯罪紀錄,再加上一條綁架自己女兒的罪名也不算太不合理。   可是怎麼會有人綁架自己的女兒?瑪麗不可置信地說。她回想威廉斯故事裡的艾里和波麗;她回想當她猜艾里是嫌犯時,威廉斯堅硬的態度。   聽起來的確很瘋狂,威廉斯說,可是換個角度想,這個有許多暴力紀錄的男人,幾個月前才剛坦承在新墨西哥轉讓一個女孩,即使她有被謀殺的危險。   瑪麗的確覺得這個推論合理。威廉斯曾說:沒有純粹的巧合。在大部分的案件裡,犯罪者都是因為被害者的某個原因而行凶的。警方一定會認為,星.沃德的犯罪動機十分合理。   警方逮捕星,威廉斯說,並且把波麗帶回去。我們有試過跟警察說他們抓錯人了,但他們就是不聽。她長得跟迪安娜很像,我猜他們一定是急切地希望她就是迪安娜。波麗被他們弄得一頭霧水,她只是個小女孩,大概十九歲而已。他們不斷問她問題,又搶著幫她回答。他們看著她時,她只是把臉別開,因為她不想當迪安娜。她對我說:父親,我不想當迪安娜。後來她跟我說,他們看她的方式,就是一副想在她身上看見另一個女孩、那一個失縱的女孩的眼神。這一切都不合邏輯,警方竟然從根本不存在的證據裡推斷出結論。報紙上寫當波麗被問到是不是迪安娜時,她說是,其實根本就是謊話連篇。他們犯了錯,責任卻一直沒有被歸咎到該負起責任的人身上。   可是他的計畫破滅了,瑪麗說,對星的起訴沒有成功。   一開始,事情看起來像是愛德.歐曼得逞了。警方好幾個星期都被蒙在關於星的謬論裡,愛德確實成功地把溫蒂的丈夫踢開。但後來,星理所當然被放出來,因為他們找不到跟他相關的證據。六個星期之後,他和溫蒂帶著他們的兩個兒子離開卡爾到加州去,愛德陷入一陣更大的絕望。他走出來之後,又有另一個學生等著安慰他。這次是行為心理學碩士班學生,現在在溫徹斯特攻讀博士。   伊莉莎白。丹尼斯小聲地說。   沒錯。瑪麗瞪著威廉斯。他的脖子上有一條小血管微微跳動了一下。   可是你還沒回答那個問題。瑪麗說。威廉斯的故事裡有很多洞都被補起來了,但是那個最重要的洞,那個足以清楚地指證愛德.歐曼的洞,卻一點都沒有被討論到。迪安娜人在哪裡?   噢,威廉斯說,這的確是問題中的問題。在我的書裡,我想要提出一個推論:小豬.威廉斯雖然已經退休,卻仍是個極度暴力的人,曾被警方自己評為不正常。他在迪安娜一次掙扎中失手殺了她,歐曼和他只好被迫藏匿她的遺體。但是出版社不讓我這麼寫,因為證據不足。每一次就在我快找到她的緊要關頭,迪安娜就會突然不見。這樣斷斷續續已經過了十八年,和一九八八年比起來,我並沒有更靠近找到她的那個點。   他們現在回到蒙哥馬利路上,正往校園裡開。這只是溫徹斯特一個尋常的禮拜三。學期即將結束,家長的車紛紛停在宿舍門口。現在是下午四點半,很快地,他們就會回家放秋假帶著這些未解的謎題。瑪麗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威廉斯。   波麗現在在哪裡?   她在印地安那州立大學攻讀司法學學位,在特拉.歐特那邊。一個四十歲的人和一群跟你們年紀相仿的小夥子一起坐在教室裡,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們可想而知,她的生活並不好過。但她總算是扭轉了自己的生活,現在重新回學校當全職學生。幾個星期前她才來學校看我,這一兩天應該會再回來。《麥田裡的失蹤》出版之後,她當然知道所有的事,也很難再隱隔她什麼。她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也對愛德.歐曼存有自己的疑點。他知道他現在已經太老了,沒辦法再干預我們的生活。幾年前他反對珍妮佛和我搬進學校,幸好反對無效。   那溫蒂.沃德呢?瑪麗問,他還瘋狂地迷戀著她嗎?   這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再介入波麗的人生,感謝老天。他只好安慰自己有一個女兒,雖然那也會勾起關於迪安娜的恐怖記憶,尤其是為了脫罪而遮遮掩掩度過的那幾年。這也是為什麼他現在成天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他對自己在溫徹斯特的過去感到羞愧。我想,那些回憶每天都一寸寸地吞噬著他,我也會負責讓他在學校的最後幾年,繼續過這種昏天暗地的日子。   把自己鎖起來,布萊恩說,寫關於米爾格蘭的書。   你們知道他其實根本沒有跟米爾格蘭做過研究嗎?威廉斯說,不算真的有。   怎麼說?丹尼斯。   我的意思是   他們已經回到學校了,他突然住口。他們往普來德街開,那裡也是把溫徹斯特分成兩個校區的邊界。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瑪麗問。她急切地希望聽到能夠為這場遊戲收尾的結論。找到威廉斯還不夠,因為讓迪安娜繼續處在失蹤狀態,讓愛德.歐曼的謊言繼續沒有被揭穿,實在是太殘忍了。   我會繼續這幾年來一直在做的事,威廉斯承認,我會繼續保持沉默,什麼都不說。我也會繼續在溫徹斯特教邏輯與推理,希望以後也會有像你們三個求知欲這麼強的學生。至於現在,我要回去繼續我手上的研究。他停頓了一下。我熱愛我的研究,幾年前才開始的。你有看過嗎,瑪麗?   瑪麗轉過頭看他。他的眼睛裡彷彿藏著什麼,閃過一絲無法理解的神祕。   大家都突然安靜下來,望著窗外的景色。終於入秋了;一大早的太陽現在已躲在一大片雲後,空氣有些銳利。風從瑪麗打開的窗戶鑽進來,吹在身上有冬風噬人的感覺。   要去哪裡?路燈亮起時,丹尼斯問。   回家。威廉斯教授回答。   丹尼斯載他回普來德街上的家,站在門口等他的是波麗的養母珍妮佛.威廉斯。她看起來跟黛拉一點都不像身材豐腴短小,臉上還有許多傷痕。教授走下丹尼斯的車向她跑去,兩個人深深地擁抱對方,像是好多年、好多年都沒有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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