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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間課,一九九四年

深夜的文學課 威爾.拉凡德 6905 2023-02-05
  23   隔天晚上學生們來到卡爾弗大樓,卻發現教室是空的。電視推車被推到後方角落,黑板上有人寫了:停課艾迪斯教授昏倒。   九名學生回到夜色中。他們一起走,風熱辣辣的蹈著他們臉頰。校園清寂,一格格的黃色光芒從塔樓的高窗映落到地面,風兒呼嘯跪過校園西側的宿舍走廊。許久許久,這一小群人默不作聲。   打破眾人沉默的是梅俐莎.李。   那個遊戲。女孩只搆撂下這句話。   怎樣?凱勒問。   我們應該玩玩看。今晚,就在這裡。   其餘人停下腳步。路易斯.普萊恩說。這好像不太好吧!梅俐莎。   我有個朋友在念杜蒙特。梅俐莎繼續說,俄文系的。她說他們仍然會利用週末玩程序。又沒什麼,純粹好玩嘛!我們啃掉的《螺旋》夠多了,好歹可以裝裝樣子。她的目光從臉上跳到另一人。她想玩。

  我不懂耶。莎莉.米契靜靜的說,感覺很像在搞小圈圈。   別這樣,小莎。不然你覺得賈斯博其他人有法子玩這個遊戲嗎?沒有吧,只有我們可以,我們是頂尖的學生。我覺得艾迪斯之前上課就有這個意思,他在鼓吹我們開始玩,把程序遊戲帶進這個學校。梅俐莎不再作聲。他們此時位於費斯克圖書館前方,一盞孤單的街燈照亮他們這群人。   最後,丹尼爾.海登開了口,他的聲音在夜色中清晰犀利:我完全不想加入。他轉身就走。其他人看著他離去,腳步在冰雪上咔嗞咔嗞漸行漸遠,當他的人影成為黑暗校園裡的小黑點,梅俐莎說:還有誰會怕的嗎?   沒人移動。大家就此約定。      二十四小時後,亞麗戴上手套,溜到外面。她停在宿舍的前門門廊看著校園,看到令人不安的黑暗,這在冬夜很不尋常。月亮呢?

  她走著,呼出的氣息在她眼前起了白霧。她垂著頭,憑著直覺前進;校園裡每一道拐彎她都了然於心。她花了三分鐘十七秒到達目的地。   派對已經熱鬧滾滾。AΣT姐妹會所擠得水洩不通,學生們聚到起居室,站在熊熊爐火前面。有人撞了她一下,給她一杯飲料。酒液潑到她空著的手上,極冷。亞麗接下來喝了,樂聲隆隆。   她在找凱勒。她開始習慣在校園裡尋找他的身影,隨便到哪個派對,便在會場中尋覓他的笑容有時會看到他,有時則否,但總會找他,找不到的話,她便感到空虛。   現在在會所的後面。一組高窗面向遼闊的校園東區,這邊的黑暗更令人不安。幾個學生在地板上的坐墊玩真心話大冒險,凱勒不在其中。隨想詩神樂團的<寶貝哭吧哭吧>漸漸淡去,被另一首歌取代。

  又有人擦撞到她。喂。亞麗說,酒液仍然灼炙著她的喉嚨。她抬起頭,但那人已混入人群。   不對。不盡然。他們留下了某物。   一張紙條。另一張小紙條丟在她的杯底,向上漂游,幾個字在她看時逐漸消溶:卡爾佛大樓。開始。   亞麗覺得喉嚨緊縮。再一次,她打量四周,儘管內心恐懼,卻忍不住笑了。她今天念書念到忘了這回事,只顧著研究法奧斯。是法奧斯朋尊,而非指出弦外之音的地圖圖例:《螺旋》。現在那本怪書的結尾湧上她的心頭,她清楚這書別有深意,而那個深意正在揶揄她,偏偏她就是搆不到邊。   (也許你得更深入,)現在她告訴自己。(也許你需要回溯艾迪斯的足跡。)   亞麗離開姐妹會所,回到外面凌厲的風中。她去了卡爾佛大樓。

  大樓漆黑得像夜色。沒有動靜,沒有聲響。   起初亞麗沒看見半個人,只覺得酒、煙霧繚繞的姐妹會所,以及內心的恐懼席捲過她,使她四肢顫抖,令她腿軟。寒意變得更加尖刻,無月的夜更是深不見底。她納悶自己是否被耍了,懷疑梅俐莎是否在惡作劇。(那賤人,)她想。就在那一刻,她看到一道影子順著大樓幽暗的門面移動。有人來了。   法蘭克.馬斯登出現在她面前,掛著詭異的笑容。克蕾兒小姐嗎?他說。   亞麗想笑。今晚在這裡做這種事荒唐。但另一部分的她想配合演出,瞧瞧自己是否能夠玩艾迪斯上課時提過的遊戲。瞧瞧自己是否擔當得起。她記得老師那次上課的話:(程序遊戲的奇特之處在於,必須等到你察覺異狀,才曉得自己已經開始玩了。)

  對,有什麼事?她說。   歡迎回家,我親愛的小姐。馬斯登繼續說,不愧是演員,融入了角色。歡迎你到幹。他搖搖頭,掏出隨身帶著的平裝書,是《螺旋》。馬斯登帶了筆型手電筒,拿出來照那一頁。最後他說:歡迎來到愛荷華哈姆雷特。有什麼需要,請吩咐我。   亞麗張嘴卻說不出話。只發出女生的小聲哀叫,嚇得馬斯登震了一下,亞麗則羞紅了臉。她記得這一幕,卻想不起臺詞,記不得細節。現在她腦中一片空白,被吸空了,活像某種真空鎖被敲破,慌亂的感覺橫掃過她。她不想翻書,否則馬斯登會看到她已經忘詞。(你就被排除在外。身為法奧斯學者,不能參與其中、不能成為他們的一員是比死更悲慘的命運。)   書給你。馬斯登低語,給她書。她聞到他口中的威士忌味;不過是個遊戲,她如是告訴自己,不過是在星期四夜晚暫時忘卻期中考的消遣,只是找點樂子。她試圖輕鬆以對。你看一下臺詞。

  亞麗拿了他的書,翻開。找到那一幕,唸出:你可以帶我去   不可以用唸的。馬斯登說。這是規則之一。抱歉了,亞麗。   她放下書,閉上雙眼。你可以帶我去安.瑪莉的住處。我好久沒有見到她了。   馬斯登說:往這邊走。   她尾隨他。她一邊走,一邊留意到一件事:其他人有些是陌生人,有些是熟面孔。十來個賈斯博的學生,在羅斯街上,從她兩側走過。她看到路易斯.普萊恩。晚安,小姐。他口齒含糊,舉起隱形的帽子致意。   這是書中的場景。分毫不差,他們重現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及成群而過的人潮。   (法奧斯。他們在複製場景,在這裡重現這本書,就在這座校園裡。)   不知何故,意識到這一點使她滿心恐懼。

  亞麗跟著馬斯登繞過卡爾佛大樓,經過覆雪的樹木。枝枒打到她的臉孔,但她繼續走,不久,到了學校另一區。在他們面前的是透納大樓,這是梅俐莎.李的宿舍。學生們叫它眺望旅館,就是電影《鬼店》的那間旅館。   他們進了大樓,迎向暖意。這邊的學生更多,是臨時演員和被排除在戲外的人。有些人從塑膠杯喝東西,有些人已經醉了,不按照腳本演出。梅俐莎.李為遊戲挑選了《螺旋》這一幕,現場只有一部分吻合那四頁的內容。   有人嚷道:程序是什麼東?另外兩個學生在接吻,不時伸出舌頭。有人用隨身音響播放門戶合唱團的<結束>,樂音穿透全場。法蘭克.馬斯登仍然在演出,腳步有些蹣跚,領著亞麗到樓梯。她跟著他上樓。   梅俐莎的房門按照法奧斯的描述弄出裂痕,房間裡充滿濃重的大麻氣味,播放著輕柔的樂曲。亞麗進入房間時,看到梅俐莎坐在一個包著錫箔紙的紙箱前面。這是鏡子場景,在《螺旋》中是較重要的一幕。艾迪斯曾特別強調這一幕,細細和他們討論、詳談這一段的主題和細節。現在她來到這裡,待在這間簡單的宿舍房間,進入那些書頁中。亞麗脈搏加速。

  其他同學在這裡:莎莉.米契、麥可.坦納和凱勒。見到凱勒,亞麗心臟怦怦跳,但她拉回心神。他們在等她,坐在一邊,沒有走過房間與法奧斯的原版略有出入,但只能將就。他們已經太投入遊戲了。   亞麗。有人嘶聲說。是凱勒。他的嚴肅神情卸下了她的防禦心。她想告訴他,用不著太認真,這不過是個遊戲但這樣講不符合事實,對吧?她人都來了,置身在場景中,一切都有了急迫性。一種脈動。男孩向她打手勢。換你說了。   亞麗心思回到房間裡,展開這一幕。安.瑪莉。她低啞的說,多久沒見啦?   你好,克蕾兒。梅俐莎裝出腔調,完全是作戲。你真好,千里迢迢到愛荷華看我。這位是家父。她指向坦納,坦納點點頭。這是我們的女僕奧莉薇雅。

  米契說:您好。   這位是柏南先生,他是律師。   凱勒伸出一隻手。這不符合原著:愛管閒事的柏南律師比較後面才出場。亞麗遲疑起來,但凱勒的手保持不動,視線飄移。(他們茫了,)亞麗心想。(全被大麻燻茫了。)她握了握男孩汗濕的手,他隨意笑一笑又坐下。CD在音響上旋轉。梅俐莎第一次面向亞麗,她的嘴唇塗上了傳統的鮮紅口紅,骨董綠松石耳環垂掛在她耳朵上。她的頭髮往上梳成那個年代的髮型,但她仍然穿著珍珠果醬樂團的T恤、馬丁醫生的氣墊靴,黑色指甲斷裂。   什麼風把你吹回愛荷華?女孩問。   我來處理事情。亞麗說。   哪一種事情?   就是她再度僵住。房間似乎在瘋狂打轉。她希望臺詞快冒出來,卻想不起半個字。其他人似乎在等她,催促她再接再厲。就是她伸手去拿擱在梅俐莎的書桌兼梳妝檯上的書。

  不行。梅俐莎抽走書。不可以看。你記得這一段的啊!亞麗。   亞麗咬著唇。(去你的。)她努力回想那一幕,試圖記起臺詞。偏偏想不起來。法奧斯的文字旋轉著,溜到她搆不到的地方。   我我不行   我還以為哈佛已經收你了。梅俐莎說,我以為你的表現會像樣一點。女孩的深色眼眸殘酷的評判亞麗。(她一定嗆了什麼藥,腦筋糊塗了。)不曉得從娜來的煙裊裊飄來,使空氣渾濁。亞麗咳了嗽,喉嚨越哽越厲害,又咳起來。不久煙變成為濃厚猛烈的一陣一陣,她便俯下了腰。凱勒在一旁摩挲著她的背,說:你還好嗎,亞麗?要我幫你倒杯水嗎?   放開她啦,凱勒。梅俐莎說,她沒事的。   亞麗站起來,羞愧得臉頰發燙。她失敗了,她辜負了艾迪斯和其餘全部人,她不該來的。她不配。她掉頭就走,來到走廊,超脫合唱團的音樂轟隆隆,然後到了前廳。這邊的場景已經亂了套,她看到路易斯.普萊恩語無倫次的亂說一氣,臨時演員們鴉雀無聲瞪著他。他們一直處於停格狀態。   亞麗竄過他們,衝到外面,大口吸氣。   有一會兒,她獨自佇立在雪地上,風颳得她臉紅。然後她舉步,她今晚玩完了,沒戲唱了,他們那群人跟白癡遊戲最好統統下地獄。   她走了三十步到卡爾佛大樓,從同一個後門開溜,出了大樓,向前街走去。不久她會回到宿舍,忘掉這一切,將程序拋到九霄雲外,回到書堆裡。參加程序遊戲太蠢了,她真後悔自己竟然   邵娜.惠特禮和艾碧蓋兒.莫瑞。   亞麗停步。有個人坐在長椅上,半張臉浸沐在一盞安全照明燈的燈光下。是丹尼爾.海登。她盯著他一會兒,一言未發。   聽說過她們嗎?   那兩個被害人。她試探的說,呼吸凝成白霜。艾迪斯被控殺害的學生他在杜蒙特殺的人。   其他人忙著玩遊戲。男孩繼續說,但我沒有,亞麗。我一直在研究艾迪斯的案子。研究他。他對兩個女生做的事我忘不了。我想退掉這門課,盡量離他遠一點,可是我必須留在班上。我得瞧瞧這門課會怎麼結束。   幹嘛跟我說這些,丹尼爾?很晚了,我明天一早還要上課。   他抬頭看她,雙手在大腿上顫抖。因為我知道你在幹嘛。他說,我在學校看到你,你也在做研究。不然你以為我昨天晚上何必在你書裡留紙條?她張口欲言,但海登揮手打斷她。我是在想法子指引你。他說,幫你指出一個明確的方向。我老爸是條子,所以我對命案調查略知一二。   丹尼爾,我還是不懂你幹嘛   我跟你扯這些,是為了讓你立刻開工,亞麗。不管你去費斯克圖書館跟山坡上老院長家裡做什麼,你的研究都要有重點。不要再盲目亂飛,你得回到起點。你得回頭調查他的受害者,調查杜蒙特大學,那是造就艾迪斯的地方。   24   縮微藤片閱讀機是老骨董了,被塞在圖書館後面的角落。昏黃微弱的燈光在這塊貯藏室大小的空間裡流瀉,蜘蛛網在角落閃亮,亞麗獨占了這塊空間。   她把標記著字母的膠條呈扇狀攤開。(你得從起點展開調查,)她想。稍早在程序遊戲嚐到敗績的恥辱現在已經消散,被海登給她的資訊所取代。這與費斯克的話完全吻合她必須回到根源,追查兩位受害者本身。她必須從那裡追溯艾迪斯的腳步。她始終誤入歧途,試圖從文本破解謎團。現在她看出自己的錯誤。   A是艾迪斯。F是法奧斯。H是哈姆雷特。D是杜蒙特。   杜蒙特大學,一九八二,惠特禮與莫瑞的命案。起點。   她取出W的膠條,放到閱讀機上。   W是邵娜.惠特禮,第一位受害者。   亞麗找到了理查.艾迪斯、杜蒙特命案、關於他淵博學問的報導。至於他的(不對喔,亞麗,她逮到自己的錯誤,不是他,是別人、真兇另有其人)受害者本身的資訊卻少得可憐。她找到的照片,全是費斯克給她看過的。   她轉動轉輪,瀏覽縮微膠片,以肉眼搜尋特定字詞。(兇手、調查、動通不安、校園、研究方法、艾迪斯。)她只偶爾停下,看艾迪斯年輕的照片、從空中拍攝的杜蒙特校園,並以一個黑色圈圈標出邵娜的屍體發現處。但大半時候,她都在移動膠片,尋找關於惠特禮的任何資料。   席普利同學?   亞麗嚇了一跳,轉身看到館員來到門口。   喔,道絲小姐。她說,我自己查資料就行了。   館員不再打擾亞麗。   亞麗搖搖頭,甩掉疲憊。此時將近午夜,今天發生了好多事呢!她又想著梅俐莎.李,想著她在假鏡子中的眼睛,想著凱勒憐惜的雙手撫著她的背。   別鬧了。她出聲說,清除雜念。專心,亞麗。   她想著可憐的邵娜.惠特禮。大家都在搜尋保羅.法奧斯,想揭開這位作家的身分,但沒有人嘗試發掘關於邵娜的真相,沒人調查那兩位杜蒙特大學學生究竟遇到了什麼事。   亞麗閉上眼睛,記起一件事。是費斯克那天給她看的東西,那些駭人的杜蒙特命案報導的其中一小篇。   (你們應該調查邵娜.惠特禮。)   那是艾迪斯被帶去偵訊時說的話。她一直覺得裡面有古怪之處,埋藏在這些字句之間的某項資訊,可以帶領她找到答案。(調查,)她心想,用力閉上眼睛,指甲陷進太陽穴,弄得她發疼。調查   她差點因為捲動太快而錯過報導。   報導寫於一九八一年秋季,就在惠特禮命案前幾個月。   關於杜蒙特文學研究獎學金的簡單報導,她母親說她是家鄉父老引以為傲的天使。在附上的照片中,惠特禮戴著厚重的眼鏡,穿著高領毛衣,笑容燦爛無辜。縮微膠片閱讀器在這間積滿灰塵的小房間裡嗡嗡運轉。   你是誰?亞麗出聲問,真正的你是怎樣的人,邵娜?   她再看一遍報導。一字、一字的細看,眼睛都疼了。   沒有線索,什麼都沒有。   但線索必然存在,她已經看到了最後一張縮微膠片。   (你該死,艾迪斯,)她暗自詛咒。她筋疲力竭,憤慨難當。(失控!天殺的,你竟然這樣對我、對她。)   亞麗向自己擔保到此為止,再看最後一遍報導就收工。   這時她看到了,就在版面底部隨意帶過的寥寥幾行字。她湊向螢幕,廉價塑膠椅刮過她底下的地板。   □□□   最近邵娜開始做論文。在她最喜愛的教授指導下,她開始以從未想像過的方式閱讀書籍。艾迪斯教授教了我好多東西。她說,他要我去愛荷華做研究,他就讀本校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要是我找得到旅伴,我可能會跑一趟。      亞麗開始打顫,瞪著螢幕。這女生踏上歧途了;這間窄小壅擠的房間結構漸漸消融。她獨自一人,徹底孤絕。有人經過門口,鞋跟咔咔作響,亞麗幾乎沒聽見。   旅伴   亞麗向前探,關掉閱讀機,小房間裡變黑了。      才剛半夜一點鐘,她敲敲凱勒的門。足球隊宿舍有披薩、嘔吐物、香氛噴霧的味道。有人將一條護檔露臀褲掛在消防龍頭上。她等著,滿腦子都是沒有解答的問題。   凱勒拉開門,對著昏暗的走廊燈光眨眼。他的眼睛滿是睡意,頭髮東翹西翹。他沒穿上衣,亞麗強逼自己只看他的臉、他佈滿血絲的眼睛。   亞麗,如果你是為了程序遊戲上門,那   你找到的照片。她說,盧瑟福的那一張,我好像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了。   你在說什麼,亞麗?   她急呼呼的一口氣交代完畢,和盤托出那一夜所查到的邵娜.惠特禮資料。   她說完後,凱勒問: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她用不著思考,答案昭然若揭,就在她舌尖上。從她在縮微膠片閱讀器上看到那則報導的那一刻,答案便很明顯,甚至可能更早在酒吧看到察爾斯.盧瑟福那張奇怪照片的時候,或是當她在費斯克的藏寶室看到飽受歲月侵蝕的剪報時。她只是需要丹尼爾.海登將她推上正確的方向。   那表示,亞麗終於說,我們得去愛荷華。艾迪斯引導我們去到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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