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絲柏的哀歌

第13章 第五章

  適逢星期日,赫丘勒.白羅遂在泰德.畢蘭家的農場找到他了。   白羅不費吹灰之力就使泰德說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他好像一直在等待機會一吐為快,似乎這是種解脫。   這麼說來,你曾經想查出到底是誰殺了瑪麗?這是件困難的事。   所以你並不相信是奧莉隆小姐殺害了她?   泰德像小孩子一樣迷惑地皺起了眉頭,慢吞吞地回答說:   奧莉隆小姐是一位真正的淑女,她是那種你很難想像她會做這種殘暴的事。先生,一個善良的小姐是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吧?   白羅沉思著點點頭說:   是不太可能,但一旦妒火中燒的時候   他停住了,看著那個英俊挺拔的單純男孩。   泰德說:   妒火中燒?我知道有這樣的事情,但它只不過會讓你喝個爛醉,大發一頓脾氣,橫衝直撞亂跑一陣罷了。奧莉隆小姐是那麼和氣文靜

  可是,白羅堅持說道,瑪麗確實死了,而且不是自然死亡。請你好好想一想,你知道還有哪些可幫助我們找到殺人犯的線索嗎?   年輕人緩緩地搖著頭說道:   這彷彿不是真的。怎麼有人會要殺害瑪麗?她就像像一朵花。   一個鮮明的瞬間,白羅對這位死去的女孩突然有了另一番觀感。聽著泰德斷斷續續的哀嘆聲,這女孩瑪麗又重新復活,綻放著青春活力。她就像一朵花白羅感到一陣劇烈的失落,似是某種完美被摧毀了白羅的腦海一陣陣浮現對瑪麗的評語。洛德說:瑪麗是個善良的孩子。荷普金護士說:她隨時都可以去拍電影。碧夏太太不懷好意地說:受不了她的做作和故做優雅。而在最後此刻,泰德又靦覥地拋出這麼一句簡單卻迥異於其他形容的抽象之語:她像一朵花。

  赫丘勒.白羅說:不過,事實上   他攤開雙手,做了個大大、探詢的外國人手勢。   泰德.畢蘭點點頭。他的雙眼仍然呆滯,像隻痛苦的動物似的。他說:   我知道,先生。我知道你說的沒錯。她並不是自然死亡。但是我很懷疑   他打住不語。   白羅問:   是嗎?   泰德.畢蘭慢慢地說:   我一直很懷疑這可不可能是一起意外?   意外?哪一種意外?   我知道,先生,這聽起來好像不太合理,但我想了又想,總覺得事情應該就是這樣,它的發生是出於無意的,或者全是一場誤會,就是嗯,就只是一場意外。他懇切地看著白羅,並為自己的口才不流利而感到不好意思。   白羅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什麼。最後他終於開口道:

  你會這麼覺得倒是很有意思。   泰德.畢蘭不以為然的說:   我敢說,你一定覺得沒道理,先生。我也說不出怎麼回事以及為什麼,只是一種感覺罷了。   赫丘勒.白羅說:   有時候,感覺是一種重要的指引如果我這麼說像是在傷口上灑鹽的話,希望你可以原諒我你非常喜歡瑪麗.傑勒德吧,是不是?   德率直地說:   這我想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   你想跟她結婚嗎?   是的。   但是她她不願意?   泰德的臉微微沉了下來,他帶著一絲慍怒說:   許多人的作為,本意很好,但是他們不應該插手介入,把別人的生活弄得一團糟。那些上學、出國等等事情改變了瑪麗。我不是說她被寵壞了,或是變得趾高氣昂,並不是,只是那些事那些事迷惑了她!她再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嗯,我失禮地說好了她太好了,我配不上她;但是對韋爾曼這樣一個貨真價實的紳士來說,她還是不夠好。

  赫丘勒.白羅注視著他說:   你不喜歡韋爾曼先生嗎?   泰德.畢蘭惡狠狠地說:   見鬼了,我幹嘛要喜歡他?韋爾曼先生很好,我對他沒有意見。雖然他搆不上我所謂的男子漢!我可以跟他單挑,把他劈成兩半。我想,他有副好腦袋但,比方說,遇到你的車子拋錨了,那可幫不上什麼忙。或許你知道車子運轉的原理,但這時你還是不可避免的會像嬰兒般無助;其實你只要把鎂合金車輛拆下來擦揩、上點油就行了。   白羅說:   所以,你在汽車修理廠工作?   泰德.畢蘭點點頭。   韓德森車廠,就在這條路上。   那天早上發生這件事的時候,你人在那裏嗎?   是的,我正在為一位先生測試車子,那車子不知哪裏塞住了,但我找不到毛病所在。那天天氣很好,樹籬上還開了些忍冬瑪麗以前很喜歡忍冬花,在她出國前,我們常一起去摘

  他的臉上再度奇異地浮現出困惑、孩童般的神情。   赫丘勒.白羅默然。   泰德.畢蘭突然回過神來。他說:   抱歉,先生,忘掉我對韋爾曼先生的評語吧。我很傷心,因為他纏上了瑪麗,他應該放過她。她不是他那種階層的人不真的是。   你認為她喜歡他嗎?   泰德再次皺起眉頭:   我不覺得應該不是。但她以後可能會吧,我不敢肯定。   白羅說:   在瑪麗的生命中,還有沒有其他的男人?任何人,比方說,她在國外認識的人?   我不清楚,先生,她從未提及任何人。   在曼登佛德本地,她有任何不和的人嗎?   你是指會下毒害她的人嗎?他搖搖頭又說:大家都不是很了解她,但他們都喜歡她。

  白羅說:   杭特伯利莊園的管家碧夏太太喜歡她嗎?   泰德突然咧嘴一笑說:   噢,她心裏有怨氣!那個老管家不喜歡韋爾曼老夫人這麼喜愛瑪麗。   白羅問:   瑪麗.傑勒德在這裏快不快樂?她喜歡韋爾曼老夫人嗎?   她可快樂得很,我敢說,如果護士別老纏著她的話。我是指荷普金護士。就是她勸瑪麗要賺錢謀生、出去學按摩的。   荷普金護士喜歡瑪麗嗎?   噢,是的,大致說來是喜歡的,可是荷普金是個喜歡給人出主意,好為人師的那種人。   白羅不急不徐地說:   假如荷普金知道了什麼我們這麼說好了,某些有損於瑪麗的事你看她會不會保密?   泰德好奇地看著他說:你的意思我不太懂吔,先生?

  你認為荷普金護士如果知道某些不利於瑪麗的事,她能守口如瓶嗎?   泰德.畢蘭說:   我懷疑她能否守得住任何秘密!村子裏老少皆知她是個愛說閒話的人。但要是她能替誰保守秘密的話,那大概也只有瑪麗了。他愈來愈感到好奇,他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白羅說:   你知道,對人的既定印象往往是從談話中得來的。荷普金護士給人的印象非常誠懇坦率,可是我強烈地感覺到她隱瞞了一些事。這些事倒不一定很重要,也可能與案子不相關。可是她沒把她所知道的某件事和盤托出。我還感覺到,這件事不管那是什麼事對瑪麗來說是不光采或不利的。   泰德無能為力地搖搖頭。   白羅嘆了口氣說:   唉,好吧。我遲早會知道那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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