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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火車 宮部美幸 9006 2023-02-05
  會客室?什麼?我們公司嗎?   片瀨在玫瑰專線的會客室裡皺著眉頭反問。本間搭一早的新幹線來到大阪,立刻趕往這裡叫片瀨出來,這一次他是透過櫃檯辦理會客,片瀨遠遠避開服務台的女同事,把門緊緊關了起來。   就為了這些小事,專程跑來找我嗎?   是的。只不過這些事並非如你想像的微不足道。本間探出身子,加大了音量說話,是那些問卷和訂購單。輸入電腦之後,怎麼處理?有立刻銷毀嗎?   當然,不然留著也是佔空間。大約一個月銷毀一次吧。   真的嗎?   真的,絕對不會遺漏的。片瀨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自信,甚至有些誇張。   真的嗎哈哈本間故意重複一遍,然後問說:那銷毀資料,是誰的工作?   這個問題讓片瀨有些退縮,錯過了回答的時間。

  本間再問一次,誰來銷毀呢?   片瀨舉起手似乎要藏住鼻子似地按著,低著頭想要避開本間的視線。   應該不是難以回答的問題吧?還是有什麼不好回答的理由呢?   是總務部,庶務課。終於低聲回答了,然後又趕緊補充說:可是新城小姐不是庶務科的人。   那是怎麼銷毀的呢?   一個月一次,交給專門業者處理。   在那之前呢?   放在地下倉庫裡保管。   那個地下倉庫,誰都可以進去嗎?   這一次停頓的時間比剛才久。   片瀨先生?   是。就像老師點名時回答的學生一樣。   地下倉庫是任何人都可以進去的嗎?   片瀨咳了一下說:只要是事務工作的女職員都可以進去。   本間有種想拍腿的衝動。那些是文件,還沒輸入電腦前的資料。所以是喬子能夠得手的資料。

  根本不需要熟悉電腦系統的操作,就能達到她的目的。   只是她有留下證據嗎?   你們和專門業者之間有說好要嚴守秘密的嗎?   當然,因為這些問卷、訂購單都是我們公司的重要資料。   那拿出去銷毀時,有沒有先一箱一箱計算好裝箱的箱數,或先留下記錄之類的呢?   我想總務會做吧。   可以幫我調查嗎?過去對了,就是新城喬子在這裡工作的一九八八年四月到一九八九年十二月為止,看看有沒有銷毀的箱數不合或文件資料不足的情形發生過。   片瀨抬起頭看著本間問:要調查嗎?   麻煩你了。   可是我沒那麼多空閒   那我跟你的上司交涉看看吧,我也有很多方法可用的。   其實如果片瀨拒絕了,本間也覺得困擾,但為了讓對方答應,說再多的謊言也無所謂了。

  那不行,請你千萬別那麼做。片瀨的聲音顯得像是知道些什麼,如果真的扯上什麼奇怪的事件,對我們公司會造成很大的困擾。所以拜託,請不要說出去   看著他扭曲得很滑稽的面孔,本間恍然大悟,根本不用拜託他去調查了,原來他早已經知道了。   片瀨先生你是不是受新城小姐之託,將應該銷毀的已輸入文件給她看或是影印給了她呢?   難怪你會那麼緊張。難怪問到新城喬子和玫瑰專線資料庫的關聯時,你的態度那麼驚慌失措。   是不是呢?   就像相撲選手在比賽場上被扳倒一樣,片瀨失魂落魄地點頭。   她拜託我讓她看文件資料。應該說是我幫她做了還是告訴她呢?   本間不由得大大嘆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的事呢,我也記不清楚日期了

  完全不記得嗎?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片瀨點頭。   那你先說說具體的做法是怎樣?   只要偷偷地將要銷毀的文件從箱子裡拿出來就好了,很簡單。因為業者一個月只來回收一次。   你拿出文件的箱子裡,都放了些什麼東西?   問卷。   問卷嗎?什麼時候的東西?   片瀨縮著肩膀回答,剛剛不是說過了嗎,我不記得,真的(大阪音發為homa)。   靜靜地看著他的臉,本間知道他的真的一點都不是真的,因為片瀨的眼光在游移著。   本間(發音也是homa)是我的姓,你說的不是真的。   片瀨軟弱的嘴角鬆開笑了,但是一看見本間一點也不好笑的表情,馬上又將笑容收了回去。   我不記得了

  一點也不嗎?全部嗎?   明明記得卻裝做想不起來的樣子!   終於,片瀨小聲地回答,一開始是五月的時候。   一開始?   那是說你拿了好幾次的資料出去囉?   片瀨點點頭。原來如此,難怪會這樣子縮著身體。   你說五月,是哪一年的五月?   她來我們公司那年   那就是一九八八年了。   拿出去幾次呢?   四次。   也就是直到八月囉?   是的。片瀨小聲地繼續回答,全部都是以關東甲信越地區顧客為對象的問卷。當時我還在想這女孩怎麼喜歡看些奇怪東西,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喬子為什麼要看這些文件,她有說明理由嗎?   原則上是有   什麼理由?   片瀨吞吞吐吐地回答,她說在學電腦,要練習程序,需要一些資料來跑。

  這理由令人相信嗎?   片瀨沉默不語。   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他頭低著,很難為情地笑了。我以為她是將資料賣給了人頭公司。   但他還是因為對方是喬子而默許了這種事發生嗎?   片瀨先生。   是。   那些文件裡面有沒有包含關根彰子的資料,有方法可以知道嗎?   現在我不知道,真的。但是給我一些時間,應該能查得出來。   片瀨說話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繼續說明,填問卷獲得的資訊,會依照時間取得時間作好區分,輸入的時候會做出便於日後識別的設計。換句話說,之後可透過一定的電腦程序來搜尋檢索,便於收集特定期間內所輸入的資訊。   如果用這方式收集資料,就立刻能知道喬子掌握在手中的問卷內容了。

  片瀨先生,可不可以將那些資料全部印一份給我?喬子拿走的那四個月資料全部都要,也許很花時間,我願意等。   片瀨似乎料到本間會這麼要求,嘆了一口氣說:我一定要做嗎?   不行的話,只好請你上司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真受不了你。   片瀨雙手搔著頭皮說:但是這件事請你千萬要保密。   他顯得驚慌失措,想在事情還沒鬧大之前,趕緊將小火撲滅。   我答應你,試著努力看看。   但是本間心想,如果我的想法是對的,恐怕就無法答應你的要求了。   因為對方要求等他兩個小時,本間又來到了觀笛咖啡廳。等待的時間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焦躁,不停地抽著香煙。   片瀨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十五分鐘,手上拿著厚約五公分的電腦報表紙。

  有一百六十件。他將紙疊丟在桌子上說。   資料十分地重,即便不用手拿,本間也能知道。   新城喬子就是這樣子從玫瑰專線拿到了居住在關東甲信越地方的客戶隱私資料,然後開始找尋符合她假冒條件的年輕女性人選,於是她找到了關根彰子。沒錯,這個假設應該沒有錯。   翻閱連續報表時,本間問片瀨,關根彰子呢?   有的。片瀨回答,指著紙疊三分之二的地方說:因為是七月中的資料。   本間一邊翻閱,並想起來關根彰子成為玫瑰專線的顧客資料是在七月二十五日。   喬子究竟是以什麼次序來探索目標的呢?從一堆拉拉雜雜有名字、年齡、現在住址、職業、有無護照的資料中搜尋。   首先應該是年齡。年紀差太多的女性總不行。職業若是太正經的工作也麻煩,最好是無業或兼職,必須是那種突然辭職也不會被懷疑的女性。另外不能忽略的就是沒有可倚靠的家人,或是家人較少的條件。

  拿到手的資料她應該是照那種方法一一檢查的吧。五月份、六月份、七月份,最後是八月份。以這段時間為基點,假設她挑出了五個最有可能的女性人選,於是便停止了繼續取用資料。然後再鎖定第一人選   有了。眼前出現了印有關根彰子資訊的報表。本間的手並沒有發抖,但因為重新坐好時撞到了桌子,桌上的冷水杯跟著搖晃。   有了,關根彰子。   一副好像這樣你心滿意足了吧的口吻,片瀨低喃說:我該走了還有工作   請等一下,再等五分鐘。   本間讀著彰子的資訊,然後抬起頭來   就在這時,在他持續不斷努力的這一刻,也許是時間之神還是其他具有支配力的什麼哀憐他吧,本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突然間感覺體內的汗水化成了酒精,開始蒸發了起來。

  怎麼了嗎?片瀨問。   對新城喬子而言,關根彰子是她排名第幾的候選人呢?   沒錯,一開始她並不是第一人選。關根彰子的資料包含在七月份的資料裡,但是喬子還繼續跟片瀨要求八月份的資料。   所以包含關根彰子,人選是複數的。   其中喬子選擇了條件最好的目標開始行動   就理論上而言,過去本間已經思考過好多次。喬子從玫瑰專線取得資料後,再從中挑選出最適合的目標。   但這是憑空的想像,如果早一點看到這樣子一百六十人份的資料,早一點實際感受到這疊電腦報表的重量,那麼自然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對新城喬子來說,如果關根彰子並不是她排名第一的候選人呢?   她認定為最適合的目標女性其實另有其人。   如果另有第一號候選人的話,為了擊中目標,她是否已經陸續做好了準備呢?   而在那個時候,幾乎是完全的偶然,她知道了關根彰子母親死亡的消息?   新城喬子訂閱了東京的報紙。關根淑子因違章建築而墜樓身亡的消息,雖然篇幅不大,卻還是刊登在東京的報紙上。   喬子讀了報導發現彰子因為母親的過世,至少在戶籍上已經成為天涯孤女的可能性是足夠的。   沒錯,關根淑子的死因果然還是意外事故,雖然有自殺的可能性,總之不是他殺就是了。   那是偶發性的事故。因為關根淑子的死而將注意力轉移到關根彰子身上。   因為淑子的死讓她判斷,以彰子為目標,在實行計劃時可以減少污染雙手的機會,所以算是危險性較小的目標。   這麼一來所有細節都連貫得上了。   我不知道你要幹什麼,但這樣子做有意義嗎?片瀨或許感到莫名的害怕,一臉茫然地問。   比你想像的要有意義吧。   可是我   片瀨先生,請你回想一下好嗎?新城喬子有沒有去過山梨縣呢?   片瀨重複反問:山梨縣?   是的。山梨縣韮崎市,在中央線的甲府附近,有一尊大觀音像。怎麼樣?   片瀨吞吞吐吐地表示,我想去過。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們一起去旅行過。   她和你?   是的,我們開車旅行。我們那是第二次的旅行吧。吞了一口口水,片瀨繼續說:因為我姊姊嫁到甲府,我想去玩的時候順便將喬子介紹給她認識,所以事先有聯絡。我們也去了韮崎,去吃麵疙瘩。   本間按著額頭,確定剛剛聽到的都納進腦子裡,然後問說:她是和你開車旅行的吧?   是的。   片瀨先生你愛上了新城喬子吧。   是。   所以如果當時她有別的男朋友,你應該會知道吧?有沒有那種感覺過?   片瀨的表情有些憤慨,他搖頭說:沒有。   有自信嗎?   有。我們之間   已經有了親密關係?   片瀨點頭,一副跟他外表不相符的害羞神態,眼光低垂地回答:是的。   新城喬子完全將這個男人控制於股掌之中。但如果是這樣,喬子對須藤薰所提到那個一起開車旅行出車禍的男人又是誰呢?直到最後都沒有跟須藤薰說出名字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人在哪裡?   她受了燙傷。本間試圖回憶著須藤薰說過的話,她渾身顫抖。她很痛苦地呻吟。她拿頭去撞浴室的牆壁。   我是真心和喬子交往的。片瀨突然說話,我認為喬子也知道我的心意。她不可能有其他男人。   她不可能有其他男人!   本間抬起頭直視著片瀨,他說:是的,除了你,她沒有其他的男人了。   是的,沒錯,就是這樣。新城喬子於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九日對須藤薰說的車禍是編出來的謊言。從頭到尾都是謊言。因為她不想說出真相便開始扯謊。   她不是不說出男人的名字,而是沒辦法說,因為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存在。沒有開車旅遊,也沒有出車禍。   本間毛骨悚然地伸直了背,重新看著整疊的電腦報表。   那一天,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九日,新城喬子在這疊資料中不知道是從東京、橫濱還是川崎或哪裡,挑選了一名女子作為她的第一號目標。她是否為了想成為這位最佳候選人,而打算殺死該名女性的近親以排除障礙呢?   一個很淺、但範圍很大的燙傷。說是毛衣燒掉了。   本間想起在方南町公寓看見的那個裝汽油的小瓶子。拿起瓶子時所感覺到的刺激臭味。閃閃發光的抽風機扇葉。   汽油。   是縱火。   本間趕回東京後,不停地打電話成了主要工作。他和專程請一天假過來幫忙的碇貞夫、井坂夫婦分頭查閱電腦報表資料,一發現有二十多歲的女子,便拿起電話開始查詢。   不妨先報出自己是警方。碇貞夫對井坂等人宣布,跟這些資料被登錄的女性們說話,問她們大約兩年前有沒有家人因為火災而受傷的?能問出多少就問多少。   有的女性已經搬家了,有的則是出現電話答錄機的聲音。一撥通馬上就是本人接電話的情形很少,真可說是跟耐性的一場競賽。   到了晚上,讓井坂夫婦回去休息,本間和碇貞夫輪流打電話。聲音都沙啞了。   過了十一點,正想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不料正在興頭的搜索之神卻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們微笑。   找到了!碇貞夫說,然後要靠在窗戶邊的本間過來。   現在換負責本案的同事和妳說話。說完將話筒交給了本間。   那是一位名叫木村小末,年紀二十二歲的女性,在列印出來的職業欄上寫著自由兼差。講話聲音聽起來尖細、甜美,有點童音的感覺。雖然聽著本間的說明,但不時會發出疑問說:真的嗎?你們不是什麼惡作劇電視節目吧?   一下子不能相信,這是當然的。不過我們沒有說謊,也不是在開玩笑。請妳聽清楚,我們是從玫瑰專線知道了妳個人的資料。   總之就是要求對方把話給聽完。   木村小姐,如果我的問題很失禮,請見諒。你的家人是不是很少?現在是一個人生活嗎?或許妳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對不對?   木村小末聲音顫抖地問說: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本間對著碇貞夫點了一下頭,表示沒錯後,繼續說:剛剛打電話給你的那位先生,是不是問妳在這兩年之內是否有家人遇到災難,而妳回答了有。   稍微停頓了一下子,木村小末說:是的,是我姊姊。   妳姊姊?   是的。   妳姊姊遇到了怎樣的災難呢?   木村小末的聲音顯得驚慌,我要掛電話了,你們是惡作劇吧?你們才不是什麼刑警呢!不要這樣做嘛。   碇貞夫將話筒從本間手上搶過去,告訴對方搜查課的專線電話。   聽好了嗎?有沒有記下來?好,妳打電話過去,告訴對方我們的名字,確認看看有沒有這兩名刑警。然後跟接電話的人說,妳有急事要和本間刑警聯絡,請他打電話給妳。聽清楚了嗎?但是妳告訴對方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必須是胡扯的。不能說出真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喲。這麼一來接電話的人就會緊急和我們聯絡,我們聽了聯絡內容後再打電話給妳。看看我們能不能將妳告訴警方的假名字和電話號碼正確說出來,聽懂了嗎?這樣的話就能證明我們是不是騙人的,妳要不要試試看呢?   木村小末似乎接受了。碇貞夫掛斷電話後對本間說:這叫欲速則不達。   本間擦去臉上的汗水說:是呀,真是不好意思。   算了,我自己也是急得很。   性急地拿出香煙、點上火,碇貞夫問說:確定完這個木村小末的存在後,接下來要怎麼做?   本間搖搖頭說: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很有自信。   什麼意思?   有一次我們不是在聊新城喬子現在在做什麼,我便有了這種想法。直到看見那份厚厚一疊的電腦報表,這想法才更明確。   如今已經能完全掌握這種想法了。   新城喬子因為關根彰子的計劃失敗,又開始找尋其他目標,而且十萬火急。因為她已經驚慌了。   沒錯,那是很有可能的。   你聽好,問題是這時候她沒有必要從頭開始,只要利用之前的資料就行了。我在想她應該有保留那些資料,因為她是個面面俱到的女人,一定會想到萬一的情況。   碇貞夫低吟道:說的也是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她首先要找的是她曾經臨時轉移方向、一度被她放棄過的第一候選人,不是嗎?所以現在不論如何她都想跟對方見面。   那麼新城喬子很有可能出現在木村小末那裡囉?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一接電話,聽見當班同事說話的聲音,有一個叫佐藤明子的小姐來電,說有急事要找阿本。我跟她說你人在停職當中,她就是一定要找到你。   好久沒聽到有人叫他的外號,雖然不是什麼令人聽了就害怕的名號。   電話號碼呢?   她說是5555︱4444,該不會是惡作劇吧?   沒關係,謝謝你。   掛上電話後,重新打給木村小末。在一旁的碇貞夫批評說:真是個沒什麼想像力的女孩!   木村小末立刻接了電話。本間盡可能保持平穩的語氣。   喂木村小姐嗎?妳說的是佐藤明子,電話號碼是5555︱4444。對不對?   木村小末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快哭出來了,你們說的是真的呀   三年前,也就是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中旬吧,那一天是星期天好像是十九日,我姊姊受了重傷。恢復平靜後,木村小末開始說明。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九日。   沒有錯。就是深夜新城喬子帶著燙傷的右手去找須藤薰的日子。   受重傷?   是的,燙傷以及之後因為缺氧而腦死。一直處於植物人狀態,直到去年夏天才過世。   本間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眼前一片明朗。   找到了,猜對了。   原來如此,新城喬子失敗了。因為鎖定為目標的第一候選人的家人應該消失的家人,沒有死卻成了植物人。   如果硬要讓目標失蹤,置病人於不管,難保將來不會被追究,反而可能搞到行跡敗露。風險太高,所以該計劃無法進行下去。   因此才轉而取代關根彰子,那個剛剛失去母親的關根彰子。   當她在報上看見關根淑子因為意外事故身亡的消息時,不知心中有何想法?大概很高興吧,這樣反而更省事。於是興高采烈地進行假冒計劃。   還有其他事情需要確認,本間試圖鼓勵對方說:木村小姐,令姊是否遭遇到火災呢?   木村小末立刻回答說:是的,沒錯。當時沒有辦法立刻找到起火點,之後消防署和警方的調查結果認為可能是縱火。那個時候我們住的那附近,經常發生有人惡意縱火的事,媒體也曾經報導過,結果不知道是不是食髓知味,手段越來越進步了。那時真的是好害怕。   本間閉上眼睛。新城喬子訂有東京的報紙,所以知道有人縱火的消息,也利用了這個消息。   我那一天去補習,回家時間比較晚所以沒事。可是姊姊因為睡著了來不及逃出來。   不,不是這樣。那次縱火根本就是對準妳姊姊而來的。   木村小姐,瞄了一眼碇貞夫正在吞口水的臉,本間問說:當時,在發生火災那前後,有沒有和妳或令姊很親近的朋友突然出現呢?   女性朋友嗎?   是的,有嗎?   木村小末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個嘛那時我因為受到刺激整個人也迷糊了   說的也是,那也難怪。本間說完,嘆了口氣。那妳最近有沒有新認識什麼人?   新認識什麼人嗎?   是的,比方說以為令姊的朋友或是路上有跟妳問路什麼的?   噢,那倒是有。木村小末回答。   有嗎?本間覺得喉嚨好像哽住了一樣。什麼樣的人呢?叫什麼名字?   木村小末毫不遲疑地立即回答說:新城小姐,新城喬子小姐。   新城喬子!   聽見本間複誦這個名字,碇貞夫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雙手握拳做出自我激勵的動作。   她是什麼人?   是我姊姊的朋友,最近才剛聯絡上。   一時之間,本間屏住了呼吸。   妳說什麼?   木村小末大概是被本間的質問嚇到了,頓時沉默了起來。   妳們最近什麼時候聯絡的?   賓果!碇貞夫大聲的呼喊遮過了木村小末有的回答。本間踢了碇貞夫的小腿要他安靜,然後對木村小末說:對不起,請別在意剛剛發出的怪聲。   木村小末似乎也嚇了一跳,尷尬地笑了一笑。   新城喬子小姐,是她跟你聯絡的嗎?   是的。我們一向沒什麼聯絡,她突然來了個電話,說是不知道姊姊過世的事,覺得很過意不去,想去墳前祭拜一下,問我能不能帶路。所以我們約好這個週末下午在銀座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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