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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三章

書中謎 雪瑞登.海伊 8322 2023-02-05
  早安,我的塔斯馬尼亞小惡魔。亞瑟說,一邊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藝術書區。妳跟我都應該要知道,聖誕節隔天我們都要來上班。現在看來,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這個規矩。   派克先生一定是到什麼地方去了,亞瑟,我還看到他來開店的。我回答,跟著走到他負責的書區。   事實上,我比平常還早到了,我在對面等待,看到派克先生出現。我本來是來守候渥特•蓋斯特的,我本來計畫用自己的方式接觸他,我也想用同樣的方式跟奧斯卡釐清那一件事情,不過看來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出現。我並不喜歡躲躲藏藏的,不過我現在就是這副模樣,我現在夾身在蓋斯特跟奧斯卡兩個人之間,我很擔心他們會發現我表裡不一,我也擔心奧斯卡對我的指控。   你還好嗎?亞瑟?我問話的時候緊張地四處張望,我心不甘情不願地進了拱廊書店展開一天的工作。我第一次進門沒有脫掉外套,我很想要穿回我的高跟鞋然後轉頭回家。

  我很好。亞瑟說。能夠放一天假總是好的。不過我也很喜歡回到藝術書區工作。我很高興發現我的朋友們在書封間等著我。   他肥胖的手掌拍打著堆疊在地上的專題著作,我注意到關於歌雅的書在聖誕節一本都沒賣出去。   我到醫院看過米契爾先生,亞瑟,他沒事,他是心絞痛發作。   都是他腫脹的心臟病痛惡毒地發作了,是這樣子嗎?亞瑟口氣平淡地問我。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這並不好笑,亞瑟,你別開玩笑了。我有點被他激怒了。我還以為他會死掉。   要讓這個老頭子掛掉還得要多喝幾杯酒才行。亞瑟說。   他一點都不關心米契爾先生,不過我對他們兩人都算有好感,我沒多說什麼。   亞瑟,有些事情我要問你。

  妳要問我問題嗎?什麼問題?又來問我攝影的問題還是跟奧斯卡有關的問題?他問,擠了擠眉頭,他寬闊的額頭浮現了幾條皺紋。我很樂意回答任何有關攝影的問題,不過妳要是想問我有關奧斯卡的事情,請恕我不予置評。   不是。我有些尷尬。不是跟奧斯卡有關的問題。   很好,因為要是妳問了我的話,我也沒有解答。   你知道這麼一行詩嗎?只有維持原來的樣貌,我才能愛上妳本來的面貌。你知道這一行詩是誰寫的嗎?   哈,妳問我這種問題呀,妳還真的以為我會知道答案嗎?他笑著回答。   你是說,這是奧登寫的詩嗎?   當然。他說,這行詩來自你那天讀的那本詩集。   我沒有真的在讀這本書。我說,我倒是希望這行詩是從別的地方來的。

  你明明就有在讀這本書嘛。他聳了聳肩。   喔,好吧,是有讀一點啦。我勉予同意。   以這幾行詩來看,這倒是一本值得傳世的書。亞瑟說。   這大概就是我會記得這幾行詩的原因吧。我說謊。   蓋斯特在我耳朵旁邊壓低聲量說話,他的手從後頭扶著我的脖子,抵著我的頭髮。   我在這本書裡看到一條小繩索,這是一個標示,不過到底是誰留下了這個標記,我並不清楚。我不想認為這是渥特‧蓋斯特留下來的線索,或許他想要找首詩背給我聽,他會藉此利用我。當然,他小看了這首詩。這並不浪漫,但是,為什麼他要把這本書放在奧斯卡的墊腳台上呢?為什麼要放在非小說區呢?   我敢說妳會記得這一句話。亞瑟接著說。當然,妳或許會被這句話迷惑,因為這首詩真的很美。儘管這首詩相當美,不過這首詩的美麗也只是偶然而且短暫,但是這首詩還是讓人相當難忘。

  我沒有被迷惑,亞瑟我一邊鬆開外套的鈕釦。我一點都沒有被迷惑。   喬治•派克大聲叫著珍珠的名字,這麼大的聲音並不尋常,我們也很難不注意到,因為派克很少這麼大聲吼叫。   以這樣的方式展開這一天,這並不是很好的開始。亞瑟下了這樣的評論,一邊嘆了氣。他只要心情不好,我們也都別好過。可能是有人偷書,這些人有時候一早就偷偷摸摸上門來   珍珠這時候還沒進書店,我便跑進了派克的辦公室,想看看我能否幫上忙。   珍珠還沒進來,派克先生。你需要什麼東西嗎?我問。   什麼?還沒進來?他的口氣很憤怒。銀行剛剛打電話來!他對著我頭上的空氣說話。   你在叫我嗎?派克先生,我在這裡。珍珠說,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辦公室。她還穿著她的新外套,戴著新帽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團蓬鬆的雪花,她對我道謝,謝謝我先幫她應付派克先生。

  珍珠•貝德,為什麼銀行收支跟我的紀錄不一樣?為什麼跟妳之前的記錄不一樣?喬治•派克破口大罵。妳知不知道銀行傳來了這個記錄,從戶頭裡轉出了一筆錢?   我完全不知情,派克先生。我在聖誕夜結完了帳,渥特自己拿給了我一袋現金。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他打斷她的話。   我也很想聽懂你想問的問題。珍珠有耐性地回答。   薩維奇小姐。派克說,他注意到我站在一旁聽著他們的交談。妳別養成這樣的習慣,請妳現在就離開。   喔。我說,我在他的視線底下彷彿萎縮變小,我很確定,這一切一定跟蓋斯特拿來封口的現金袋有關,跟他昨天晚上的倉皇逃遁有關。   很抱歉,我只是要來掛我的外套。我吞吞吐吐地道歉。

  派克從辦公室走下樓,比著珍珠要她跟著進辦公室,她很快地把她的外套跟帽子交給我。   妳可以幫我掛外套嗎?她說,一邊把蓬鬆的白色外套交給我。我從來都沒有看過他這麼生氣。   她跟著走上陡峭的樓梯,攀上了像是掛在懸崖上的辦公室,辦公室就遠遠地掛在書店的盡頭。他們兩人進了辦公室。渥特‧蓋斯特也在那邊嗎?還是他躲著?他會被揭發偷竊的舉止嗎?   羅絲瑪莉。   我跳了起來,馬上轉身回去。   是奧斯卡,他金黃色的眼睛看來冷靜而遙遠。   我必須要跟妳談談。他很堅定地說著。現在就要。   好呀。我回答的時候覺得自己很緊張。我也想找你談談,有些事情我也要找你談。你知道,你那天晚上誤會了。我沒有跟米契爾先生講過任何事情,我跟你發誓,奧斯卡。

  他不帶感情地聽著我說話。珍珠的蓬鬆外套就掛在我手上,我需要脫掉我的外套。   聽好,我必須要幫珍珠掛好這件外套。我到你負責的區域找你,我馬上就來。   我會在我的墊腳台那邊等你。他說,他很明快地對我點了頭,我看著他直挺的身材逐漸消失在標示著文學評論的走道盡頭。   我應該要告訴他有關蓋斯特的事情,也應該告訴他聖誕夜發生的事情。當然,我並不打算每件事情都說,不過我打算告訴他我懷疑蓋斯特拿了錢確保能夠買進《十字島》的手稿。然後他會相信我,我並沒有告訴米契爾先生任何重要的事情。然後他就會知道他還是可以信任我。我想像著奧斯卡會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抄在筆記本裡。要是他能夠知道我並沒有背叛他對我的信任,這對我來說十分重要,即使這同時也表示我背叛了蓋斯特。

     我進了女生廁所,打開了正對著壞掉的塑膠椅的珍珠的櫃子。我把她的衣服吊了起來,用手順了順柔軟的皮毛,我心裡想著,到底要多少隻兔子才能夠做出這一件外套。   可憐的傢伙。我大聲地說了出來。   羅絲瑪莉。   渥特‧蓋斯特就坐在沙發椅上,他的手就放在有點破損的扶手上。他看起來很可怕。   蓋斯特先生,你在這邊做什麼!我大叫了一聲,我跑到他身邊,在他身邊彎下了腰。他穿著那件老舊的外套,像是隨時都要離開的樣子。他的帽子就擺在他的身邊。   我在等待。他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   等待?   我在等妳。   我的朋友,莉莉安,她告訴我你在聖誕夜跑到了瑪莎華盛頓旅社。   妳為什麼不告訴我妳已經不住在那邊了?他開口就說。我跟妳講過我晚一點會去找妳的!我跟妳講過了!

  蓋斯特先生,你沒讓我有機會跟你說話。我這麼說,雖然那時候我是可以讓他聽見我。你一下子就跑走了。   我是可以事先告訴他的,不過我沒有大聲喊住他,這一點我們也都知道。他看來像是被我嚇到了,他看起來像是整晚徹夜未眠,或許他從聖誕夜我離開他之後就沒有更換過衣服。他像是在這邊等待,或是躲避,而且他在這裡已經守候一段時間了。   我幫你站起來吧,蓋斯特先生,你不應該跑到女生廁所裡來的。   我朝著他走過去,不過他卻伸手一把拉住了我,把我拉到椅子上。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在他身邊倒下了,他反倒伸手拉住了我。   妳聽我說。他著急著說。他的呼吸帶有酒味,表情相當著急,眼神則不安地左右飄移。我不要再有任何的誤解了,羅絲瑪莉,妳仔細地聽我說。他又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已經找到了那本遺失的小說了。我從一個男人那邊得到這本書,他沒辦法把這本書脫手售出,因為這本書是真的,同時也因為這本書是他偷來的。我打算把這本書以八十萬的價錢賣給朱利安‧琵巴第。山姆會證實這本書是真品,不過我心裡面也知道這是梅爾維爾的原著。我就是知道。我已經答應要給山姆三十萬,這筆錢其實也是他老闆的錢。你知道了嗎,羅絲瑪莉?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的錢,妳聽懂了嗎?我要離開拱廊書店,我再也不要當派克的影子了,我要自立門戶。他的口氣很激烈,神情很緊張,用力抓著我的外套的袖子。   蓋斯特先生,請你住手我努力把他推開我身邊。請你冷靜下來。他是瘋狂失心,我則是被嚇壞了。   妳在哪裡?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哽咽。妳的工作就是要待命等我啊,我那天後來去找妳呀   他的臉湊近我的臉,我撇開我的臉。他更用力地握住我的手。   我要妳留在我身邊,羅絲瑪莉,我會付錢給妳的妳知道嗎?只要妳留在我身邊的話,妳要什麼東西我都會給妳的,妳有在聽嗎?他用力地搖著我。   蓋斯特先生,你住手!住手!要不然我要大聲叫了。   我必須要離開女生廁所,我要離開這個人。我掙脫開來,站起了身子,只剩下他一個人激動地喘氣,不過看到他這個樣子,我還是愣住了。他的臉靠在牆壁上。   羅絲瑪莉。他低聲說著,一副耗盡氣力的樣子。很抱歉。   我站在他面前,我也被嚇壞了。他看起來實在很可憐,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要好好想一想,我想要幫助他,但是我也想要離開他身邊。我必須要跟奧斯卡講他做了什麼事情,不過這些事情我多少也有點責任。那一天晚上在珍本書室裡發生的事情,是我主動走近他的。這一切我也有份,這表示,要是算起責任的話,我也是個共犯。   蓋斯特先生。我說,我盡量冷靜下來。你要站起來,你一定要離開這裡,你要跟派克先生說明一切。   妳沒聽懂我剛剛講的話嗎?妳沒聽懂嗎?他問我,他的頭原本依靠在牆壁上,現在則是抬著看我。他的脖子看起來很瘦弱,蒼白得簡直不像是真的,看起來脆弱得無法支撐起他的頭。   我瞭解。我很慎重地說。我非常瞭解你的意思。我懂得比你想像中還來得多。你說的我都聽到了,我也知道《十字島》的事情。   妳都知道了嗎?他一臉驚恐地問我,他打直了他的身子。妳怎麼會知道的?怎麼知道的?   我調查過了,我在幫你讀過信之後去調查的。   我想讓他以為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   我在讀過報紙的文章之後,我知道梅爾維爾的故事題材。之後我找到了一本書信集,我讀過了關於阿嘉莎的事及梅爾維爾寫給納桑尼爾‧霍桑的信。   然後妳就知道他已經寫完這本書,妳也知道這本書後來遺失了。他激動地自言自語,他點著頭,好像是自己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妳很聰明,羅絲瑪莉。他說。我知道妳一直都是個聰明人,嗯,這本書被人找到了!妳知道,找到這本書的意義重大。他變得相當開心,只不過看來有些瘋狂。   我很清楚,這價值不凡。我告訴他。   嗯,我知道這本書對我的價值,我知道這木書帶給我的價值絕對不是假的。我剛剛已經告訴過妳這本書的價格了,對琵巴第來說,他會付給我這筆錢,拿到這筆錢我就會罷休。他高興的話就來買這本書,他也要受到責罵他自言自語地說著。   我想告訴他,奧斯卡認為這本書應該由圖書館之類的公家機構收藏,這樣才能讓學者自由查閱,而不是被鎖起來成為琵巴第櫃子裡收藏品。不過這時候蓋斯特還在自言自語,不過不管是哪種情況,他在乎的還是他要得到他想要的自由。他不是才跟我講過,他想要自立門戶嗎?   這個點子很棒,妳不覺得嗎?他繼續喃喃自語。就算是派克自己來處理,他也不會做得比我更好了。賣家要的就是實際要拿到錢,而且身分不能曝光,我到現在也還不知道賣家的名字,這樣是最好的結果。他一點都不知道這本書的價值   你的意思是,你連賣家是誰你都不知道嗎?我不敢相信地重複我的問題。你不知道寫信的人是誰嗎?   他好像沒有聽到我的問題。   蓋斯特先生。我問,我現在有些擔心會嚇到他,不過我自己卻有點生氣。這封信現在在哪裡?麥考夫拿了那封信嗎?你有看過這封信嗎?   妳知道我看不到,羅絲瑪莉。他的笑容很詭異,知道他已經雙眼全肓彷彿成了我們之間共同的祕密。   我打了一陣哆嗦,他朝著地板彎下身子。   在這邊。他說話的同時彎下腰搜索沙發。   渥特‧蓋斯特從沙發底下拉出了一個厚重的棕色信封,信封上還綁著一條紅線,接著他坐了下來,他的雙手環繞,緊緊抱住這個信封。   我把信放在這裡,羅絲瑪莉。他刻意模仿他前任老闆的口氣,我聽過他對收藏家說話時是這樣的聲音,不過,他這時的聲音是很誠懇的。我放在這邊。他說。為了妳,我放在這邊。   我可能會被他充滿希望的態度打動而流淚,他看來是如此地不堪一擊。   妳把這封信拿給麥考夫。他接著說。我一直在等妳來。我們會忘掉錯過彼此的這一段,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我要請妳幫我收錢。   他的身體動了一下,這封信是槓桿的支點,是他維繫平衡的中心點。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達成了,他真的甚至不會想要搞懂這一切。   蓋斯特先生。我刻意放慢速度跟他說話,我感受到他的情緒激烈起伏,不過,我卻無法真正搞懂他到底想些什麼。   你怎麼付錢給賣家的?到底是誰找到這本書的?我口氣平淡地問著他。   他看著我可是眼睛卻看不到我,他蜷縮的身軀縮在沙發椅的角落,他的雙手緊緊抱住信封。   我從拱廊書店的戶頭裡拿了錢。他說話的口氣很篤定。銀行只會接受我或是派克的簽名,珍珠給我現金存摺的時候讓我有機會寫上我的簽名。   你拿了多少錢?   我只拿了十萬元。他說話的時候身體還搖晃了一下,還抓緊了他手中的信封。妳看不出來我怎麼做到的嗎?不過妳也不用擔心,派克也不用擔心,我只是跟他借了一點錢而已。我都計畫好了,我不是要偷他的錢,妳知道的。這筆錢我會還他的,這筆錢還在我手上。很大的一筆錢,事實上是四十萬元。我會付錢給妳的,羅絲瑪莉。妳再也不用來這邊工作了,妳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妳,只要妳來照顧我他拖著腳步走開。   照顧你?我問,他的措辭讓我難以回應。   我不奢望妳會愛上我,羅絲瑪莉‧薩維奇。他說。不過我可以給妳一些東西。   不管他是病了還是瘋了,我都無法掩飾我的憤怒。   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了,蓋斯特先生,我不要你的東西。我邊說邊往廁所的門移動。   你看來不太對勁。我嘗試講話溫柔一點。讓我幫助你吧,就像我以前幫你一樣。現在要跟派克先生解釋發生的事情還不會太慢,你要告訴他你代替他做了 一點事情,你要告訴他你已經找了一位買家,是麥考夫或是琵巴第的圖書館。   我知道這聽來很瘋狂。派克不會接受任何他沒有經手的生意,更別說是被他最信任的員工搶錢了。蓋斯特真的是變笨了,他喪失了視力,連做事情也都亂了步調。   不過奧斯卡跟我一樣也是笨蛋。我們跟蹤調查這件買賣,但是這件事情已經超乎我們的掌握範圍了,我們完全無法料到結果會變成這樣。閱讀梅爾維爾的書籍應該要讓我學乖的,我們都只是在追尋一個幽靈。渥特•蓋斯特現在就握著這個幽靈。   妳拿著。他突然開口,意思是要我拿著信封,不過他還是緊緊握住信封。羅絲瑪莉,妳把信封保存好,把信封拿給麥考夫,我會等妳。妳只能把信封拿給麥考夫,除了他之外誰都不能給。他在等妳,然後之後回來幫助我。   幫助你?蓋斯特先生?我在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我從他手上拿過了信封,我可以把信封拿給奧斯卡,他現在還在非小說區等我。他就會相信我一個字都沒有跟米契爾先生說了。不過,這也就表示我徹底背叛了蓋斯特。   羅絲瑪莉,幫我。他簡捷地說。他蒼白的手伸向了我,他看不到我。羅絲瑪莉,妳可以待在我身邊。   如果我當下拿了他的信封,我就再也不用聽他講話了。   妳為什麼都不叫我的名字?他接著問。為什麼?為什麼妳不叫我的名字?我知道妳不會愛上我,我也不會要求妳這麼做,不過只要妳在我身邊,妳就可以幫助我,妳從進來拱廊書店之後就一直在幫我了。在妳來了之後,一切都有了改變。   他挺起了身子想要靠近洗手台,他把信封夾在腋下。如果我推他一把的話,如果我用力推他一把的話,我可以搶到這個包裹。   我需要妳。他痛苦地朝著我的方向伸出了手。   我整個人靠在牆壁上,幾乎喪失我的意志力。      珍珠推開了門,走進廁所。   羅絲瑪莉,我在找妳!她說。派克先生要我跑一趟銀行,然後到蓋斯特先生家裡看一下,他沒有接電話。妳到底怎麼啦?   她的眼神從我的臉上移到洗手間裡頭另外一個人。   天呀!她叫了出來。你在這邊幹嘛?   她轉過頭來面對我等待我回答,蓋斯特則是站著不發一語。   他在這邊很久了。我很冷靜地說著。不過,珍珠   你要跟我走,渥特。她很俐落地說。你要跟我去見一下派克先生。她朝著他走了過去。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可以解釋清楚。   不要!他說著,一邊往後退到沙發與牆壁之間的角落。   拜託,蓋斯特先生。我說。我會陪你去見派克先生。   他緊握著棕色的信封袋。住手。他聲嘶力竭地喊著。我已經告訴妳該怎麼做了,妳有責任。   珍珠看著我說不出話來。羅絲瑪莉?她問我。   他接下來說的話讓我決定該採取行動了。珍珠,或許妳去通報派克先生,妳告訴他我們在這裡,這樣或許比較好。   她一臉疑惑地搖著頭。   那很好,珍珠,我們都在這邊等,快去通報派克先生。   我們四目相視,她很清楚,她應該要馬上把拱廊書店的老闆找來。   也一併把奧斯卡找來。我對著她小聲地說。   她離開了廁所。   別這樣,蓋斯特先生。我邊說邊往他的方向移動,我很確定我應該要從他手中把手稿搶下。他雖然是耗費了心思找出了手稿,但是畢竟手稿是偷來的,連買手稿的錢也是偷來的,他剛剛提醒我要負起該負的責任,他這麼說很對。不過,我該負責任的不是他,我該做的事情就是要從他手中把《十字島》的手稿搶下來。奧斯卡應該是決定如何處置的人。   如我所料,我不用親手跟他爭奪手稿。他把手稿交給了我。   在這裡。他一邊把信封袋交到我的手中。我知道妳在做什麼。快點走,趁他們還沒來快走。把手稿交給麥考夫,告訴他,這份手稿是我拿來的,順便跟他拿錢,這筆錢是我們共有的,羅絲瑪莉,這筆錢是我們的。   我拿過了手稿,往門邊移動。   我不要錢,蓋斯特先生。我這時講話格外小心,手稿已經在我手上了。我一毛錢都不要,我沒辦法答應你的要求,很抱歉,很抱歉我們之間發生了這些事情。不過,你也知道,這是一個錯誤,是一場意外。   意外?他附和著我說。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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