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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七章

書中謎 雪瑞登.海伊 7474 2023-02-05
  亞瑟從藝術書區搖搖晃晃地走來,也將我從白日夢中驚醒。他看著我剛從奧斯卡墊腳台上拿起來的書本。妳現在讀的書,可是奧登的詩集嗎,我的塔斯馬尼亞小惡魔?《海與鏡》,妳別跟我講妳要成為拱廊書店下一個詩人吧!妳的耳朵是不是也染上了怪病呢?染上寫詩的怪病!   喔,亞瑟,你別說了。我說話有氣無力,我像是在隨波逐流。   這麼早就要我叫你縮寫的名字了喔,TD。他說話的時候還故意假裝受了傷。他比著我手上的書。他是我的偶像,你知道的,他在這首詩裡頭改寫了《暴風雨》。   他提到了查普最愛的一齣戲,這個名字頓時竄上我的心坎,我好想念她,我好想念有人可以發自內心地愛我,不為所求地愛我。這個人很清楚我的本性,甚至還塑造了我的性格。

  亞瑟將身體的重量從一隻腳轉移到另外一隻腳上,他看著我。他的呼氣聞起來有股酸味,他還在喘。我經常把他想像成原本身體相當纖瘦的人,他現在的龐大身軀是後來硬套在他身上的軀殼,我經常覺得有另外一個亞瑟住在這個身體裡面,當他對我微笑的時候,他真正的眼神才會真正地看到我。   很高興跟妳聊天,TD,如果妳還想再聊的話。他對我提出邀請。妳知道妳是我的最愛,我也沒有多少喜愛的人,至少,在這邊沒有。   儘管我並沒有感受到他的殷切,他還是保持相當熱情的態度。我很想家,我想念查普,或許我會去看看米契爾先生聊為解愁。不過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我也不確定這樣做好不好了,至少,我已經不確定他是否能夠安慰我了。

  我今天應該要到奧斯卡的書區工作的。我這麼跟亞瑟說。他今天沒來上班,我在他的墊腳台上找到這本書,我想把這本書歸位。   喔,萬物終究都要回歸的。亞瑟在我頭上沒好氣地諷刺我。奧斯卡從來都沒有請過假耶。他接著這麼說,若有所思地摸著他的大肚子。更別說是把奧登的書隨便亂丟。   我不認為他會把書丟在那邊,我想是別人放的。   或許吧。他說。他摸肚子的時候還發出一陣咕隆聲。奧斯卡不是會讀詩的人,除非書脊是絲料或是牛皮紙裱裝的詩集。   你為什麼說奧登是你的偶像呀?我邊問邊把這本小書塞到只剩下書脊的受損書區,就像是把音樂類的書籍塞進手風琴書區一樣的不合理。我放棄這樣的動作,把這本書疊在架上其他的書本上。

  喔,妳知道的,藝術總是充滿詭異的氣息,我想是這樣的。亞瑟說。我不會是寫詩的人,我唯一懂得的藝術就是跟吃有關的,喔,還有我負責賣的書籍。   他似乎刻意想讓自己變得浮躁輕浮,不過他的口氣聽來卻有幾分認命。   亞瑟,這是什麼意思?你說藝術總是充滿詭異是什麼意思?   就只是剛好這麼想呀。他揮動著他粗厚的手掌。我想奧登要說的是,只要有天賦的人都會有些見不得人的祕密,就像是芒刺在背一樣,才氣跟古怪的脾氣兩者都會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事實上才氣跟古怪的脾氣還是相生相成。我觀察他很久了,妳也知道。我那時候年輕不懂事,也羞於接受自己,不過,我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能夠寫點東西。   他的笑容有點哀傷。

  在我來這裡工作以前,我還有在寫東西,TD。   很奇怪的是,詩人奧登的說法讓我感到震撼。詭異的個性跟藝術氣質見不得人的祕密,我想到奧斯卡,也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想到梅爾維爾寄給霍桑的信,還有阿嘉莎的故事。或許等待就是詭異的同義詞吧?詭異是另一種處理的方式,一種理解的方式,這跟性別無關,跟機智關係比較大。我站著思考,亞瑟碰了我的肩膀,把我拉回來。   怎麼了?我的塔斯馬尼亞小惡魔?   你覺得奧斯卡的天賦是什麼?   奧斯卡嗎?亞瑟嘆了口氣。很難說,他太神祕了,這些年來我雖然有跟他長談過,但是每次跟他講完話都覺得是我在自言自語。他只會靜靜聽著你講話,這樣也算是一種天賦吧,我想。他真的很聰明,不過,如果妳要問我的話,他的天賦並不是用來愛人的。我跟妳保證,他不會愛任何人的,他不會愛女人,也不愛男人。

  真的嗎?他不愛任何人呀?這樣聽起來真的很哀傷。   要是妳希望他能愛妳的話,亞瑟一邊說又一邊把重心移動到另外一隻腳上。這就不是他而是妳的問題了,或者是說,這是我的問題了。他的臉色有些哀傷。   他對著奧斯卡負責的書架方向揮了揮手。   奧斯卡有他的非小說書區,他的布料,他寶貴的筆記本,我想,羅絲瑪莉,妳真的是很浪漫的人。   我也這麼認為。   對於奧斯卡這樣脆弱的人來說,浪漫是一種奢侈,一種不可能的要求。   他的手拍了拍我蓬亂的頭髮。   聊夠了吧!可以幫我搬這些庫存嗎?說來妳一定不相信,我有一整箱有關歌雅的專書,我等一下給妳看看,藝術真的會讓妳大開眼界呀,妳知道的。他的作品風格很炫。不過說不定妳早就知道這個藝術家了?《理性沈睡之後,就換成野獸現身》?或者是《撒旦吞噬了他自己的孩子》?

  不,我不知道。我說,聳了聳肩,亞瑟也對著我聳了肩膀,像是要給我一點機會教育。這些聽起來不像是很開心的作品。   這些大師級的藝術家,他們描繪的人性掙扎不會錯的。他沉重的手臂搭在我肩上,我聞到他身上的汗水味。來吧,我給妳看看歌雅的書,等一下就要把這些書搬到前面了,派克說這些書要拿來聖誕節賣,這些書全部都要。   他握了一下我的手臂。   妳真的是個強壯的澳洲人呀!他說。妳的背看來比我還能背得動粗重的東西。   亞瑟的肚子這時咕嚕咕嚕響了起來,他的手故意拍了肚子。   講到了吞噬‧‧‧‧天呀,我的肚子要求生存也要叫個幾下!   我也餓了,我到對街去幫你買個三明治好了。   我從昨天晚上跟奧斯卡在餐廳吃飯之後就沒有進食了。我似乎又看到昨晚他在圖書館閱覽室就坐在我對面,看到他小心翼翼地計算炒蛋的錢,想到閱讀梅爾維爾的書,一開始我心不在焉後來又變得很專心,想到《十字島》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我真的餓壞了。   肚子真是個暴君呀。亞瑟想到有食物可以吃顯得很開心。他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一張捲曲而潮濕的十塊錢鈔票。   我的暴君還要求我絕對效忠呀,羅絲瑪莉,這一頓算我請客,但要趕快呀!      我從南邊側門抱著三明治進門,米契爾先生剛好要上樓到蓋斯特的辦公室。自從上次我單獨去找他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交談了,當時因為我讀信給蓋斯特聽的事情搞得很不愉快。我覺得有點尷尬,我再也無法相信這個人會以寬大為懷的態度對待我了。   喔,米契爾先生,你好呀,真難得看到你離開珍本書室呀。   你逮到我了,小丫頭,我也在找妳。我想妳或許應該上樓到辦公室一下。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問。

  我想蓋斯特也會在上頭,妳或許也得要,嗯,上來幫他的忙,妳最近花了時間在他身上吧。   他人在地下室,我剛剛買了亞瑟跟我的午餐,我今天要到奧斯卡的書區工作,他今天請假了。   當然,可真是巧呀。高斯福不久以前就跟我說過。他在這一帶找書,想找幾本尼采的書。很巧,我有一本尼采首刷的書。他說話的樣子有點心不在焉。不過這本書對他來說太沉重了,而且我也還沒想好這本書應該開多少的價碼,至少今天我還想不出來   喔,這樣呀我說,一邊轉頭打算走人,不過米契爾先生還是把我擋了下來。   什麼事情呢?米契爾先生,我需要把午餐拿給亞瑟,他餓壞了。   事實上,我是來跟妳道歉的,那一天我對妳講話的口氣太粗魯了,那天講到蓋斯特要妳讀信給他聽的事情,我很抱歉,羅絲瑪莉,我很不會體察別人的感受,妳也知道,我這樣很自私。

  我當場就接受他的道歉了,事實上,雖然我沒做錯什麼事情,我心裡倒也希望他能夠原諒我呢。經過了上次發生的事情,我倒是只能寄望他對我好一點。我指望著他也能夠慈善待人,對奧斯卡我也抱持著同樣的想法,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化解他對我的憤怒。不過我卻不能跟他講《十字島》的故事,這是奧斯卡專有的故事。   米契爾先生這時降低了音量,講話的口氣變得有點急迫。小丫頭,妳眼睛要放亮一點呀,知道吧!   他比著他的眼睛,另外一隻手握著放在另外一隻眼眼睛前面,比出觀察望遠鏡的樣子,他看起來倒是有點像上了年紀的海盜。   有任何跟信件有關的問題,歡迎妳來還找我呀,妳會來找我吧?妳不用老是等到要陪客人上樓才來,有問題的話隨時都可以上來。我是說,如果以後還有信件的話,只要妳覺得不對勁的東西都可以來問我。

  他的口氣多了一分憎恨,任何蓋斯特手上的東西都算呀。   是的,當然,米契爾先生。我再三向他保證,我當然會找你講,你不用跟我道歉啦,我知道珍本書室對你有多麼的重要。   唉呀,這就是人生呀。他誇張地左右張望了一下,像是想要刻意引起別人的同情。不過我也知道,就像是米契爾太太經常提醒我的,每本書各有其命。   我很明顯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於是他又重新轉述這句話的意思。這句話是拉丁文,親愛的,這是我經常掛在嘴邊的話,意思是每一本書都有他們的命運。我很確定這句話的道理,我相信這句話。不過至於我會拿到什麼書,我倒是不能夠太貪心就是了。該來的就會來,抱歉呀,妳說妳會原諒我嗎?   他握住了我的手,在上頭拍了幾下。他的臉色紅潤看著我。他的動作舉止像是在祕密勾結串連,不過只要這件事情跟我沒關係,我倒也不是太在意。我記得派克在電話中說過他錯了錯得離譜了,但是,羅伯•米契爾會做錯什麼事情呢?   當然會呀。我說。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向我道歉的。   妳會想到我吧,會吧?我是說,每一封信件妳都會讓我知道吧,任何一個消息都會讓我知道吧?   我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我現在只想要好好享用我的三明治。   真是個好孩子。他從口袋掏出一支沒有拆封過的筆,他的嘴巴咬住筆桿。      妳穿的衣服不是跟昨天的一樣嗎?我走進洗手間的時候,珍珠問我,口氣有點狡黠,我們經常在午餐過後在這裡碰面。   妳別跟我講妳昨天晚上沒回家吧?快跟我講沒這回事!   沒這回事,珍珠,妳別問了好嗎?   好吧。她說。我不會問妳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妳不問我演出如何嗎?   噢,抱歉,珍珠。我完全忘了這件事。我很抱歉我沒問妳,真的。演出順利嗎?   昨天是一場悲劇,我的好姊妹。珍珠重重地坐在更衣室破損的沙發椅上。   我準備了一點小東西,一齣韓德爾的歌劇《奧蘭多》,你知道,我要以次女高音來演唱假聲男高音的角色。女人有時候會被當成演出的主要角色,這是一個很複雜的角色,不過我對這個角色算是很清楚。此外,做一點平時做不到的事情也是很棒的。不過我搞砸了,我在唱歌的時候嗆到了,我也得要面對現實,我沒有辦法做好所有的事情的。   老實說,到底怎麼了?   是我的聲音,羅絲瑪莉,我講的事情都跟聲音有關。我身體的賀爾蒙有了改變,像是童話故事裡面讀到的情節一樣,像是突變一樣,我是珍珠呀!講到改變的時候,她的手一直在比畫著動作,不過她的臉色看來卻很嚴肅。   我想要做點改變,我很清楚我的想法,不過我卻不想放棄我的聲音,不過,事情看來好像是得要有所割捨才能有點收穫呀。 她的手比著她胯下的部位,這讓我覺得相當尷尬。   我不是說說而已。她接著補充。   妳的意思是妳不能唱歌了嗎?不過,珍珠,我老是聽到妳在唱歌呀,妳的聲音很美呀。   隨便唱唱是沒問題啦,不過要唱歌劇就沒那麼簡單了。總而言之,我再也不唱歌了,妳就當作不知道我的聲音吧。   珍珠翹起了她的腿,她在檢查她塗成橘色的指甲。她嘆了一口氣。   妳知道,這個角色是寫給閹割歌手演唱的。她講話聽來有點戲謔。幾個月之後我就要去動手術了,這件事情要下定決心才行。她看著我。手術過後還要接受很長的醫療過程。   妳要在紐約動手術嗎,珍珠?我問道。我可以去看妳嗎?   妳當然可以來看我呀,小丫頭。我在想呀,我應該不會在紐約動手術,應該會到巴爾地摩的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吧,那個地方簡直棒極了,我到過那邊接受幾次訪談評估了。馬力歐會幫我支付全部的經費,妳知道,就連過去一年來我找精神醫師的錢他都幫我付了。   你是說精神醫師嗎?珍珠已經是我在紐約認識腦袋最清楚的人了。看醫生有幫助嗎?   嗯,對某些狀況來說是有幫助啦。她含糊其詞地回了我。   什麼狀況?   喔,就像我現在跟妳一樣都是孤兒,就像是這樣的狀況。我跟妳的差別只是我的家人都還活著,過世的人是我。她一臉苦笑。不過我倒是沒有懷疑過。我本來就是這樣子,羅絲瑪莉,除了這個妳看到的這個叫做珍珠的女孩,我真的不應該還想要變成別人的。   她很熱烈地握住自己的胸部,我自己倒是很希望能夠像她那樣,能夠這麼熟悉、這麼舒坦地面對自己的身體。   當然不是這樣啊。我說,不過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身體要能夠搭得上呀。她比著她的太陽穴。這要能搭得上呀,這必須得要搭得上自己的想法才行。她接著說。妳知道,我跟亞瑟不一樣,我不是同性戀,我跟妳一樣都是女人。只不過有些地方出了點問題,這些問題要處理一下。   當然。我接著說。   我其實不懂她真正的意思,但是我很相信珍珠,我也相信她瞭解真正的自我。就某方面來說,我還有點嫉妒她,她總是很篤定自己的方向,也總是很積極規畫自己的人生。對她來說,人生的問題是很實際、很務實的。她讓我想到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懷疑我能夠像她那樣,那麼篤定、那麼大方地擁抱自己女性的身份。   蓋斯特跟派克先生在我離開這段期間要整理櫃檯,這大概會花上幾個禮拜,此外,我自己也想要在這段時間內做點事情!   她笑了出來,接著手比著自己的鼻子,還噘起她鮮豔的嘴唇。   喔,別這樣呀,珍珠!   她笑了出來。   派克先生待我很好,從我進來一開始就對我很好。羅絲瑪莉,我是該要很感激他的。當然,我要感謝的還有馬力歐,他真的是我的王子,另外要感謝的就是能夠在拱廊書店這邊工作了。   派克先生會怎麼做呢,妳覺得?我問。我的意思是,妳離開的這段期間他要怎麼處理呢?   誰知道咧?她笑了出來。這些怪人無法預測的,說不定他們會把妳調到櫃檯也不一定。她接著說。客人會比較喜歡這樣喔。接著她又笑了出來。以後再也不會有珍珠囉。   不過我對財務的事情不擅長耶。我說話的口氣一定變得很緊張。我連自己的錢都管不好了,妳也比起我有耐性多了。此外,我比較喜歃在店裡頭走動,我比較喜歡在店面工作,我喜歡整理這些書。   妳是說,妳喜歡跟奧斯卡一起工作吧。珍珠說,她還刻意模仿我的口音,她的兩隻手還緊緊捧著她的胸部,一副嘲弄我的動作。   珍珠?我在她的身邊坐下,刻意壓低我的音量。我能找妳談談嗎?有件事情我要跟妳講,珍珠,昨天晚上,我有試過要親吻他。   不會吧!她大聲地喊了出來。我都跟妳講過,妳還這樣。   珍珠,我真的這麼做了,我那時候從他身後追上來,我想要親吻他。我想起了他的臉龐,也想起他臉上浮現的厭惡。他被我嚇壞了,拔腿跑開,今天他還沒來上班,他第一次請假沒上班耶。   她試著忍住不笑,我則是忍住不哭出來。她的手環抱著我的肩膀,但是我聽得到她忍住的笑聲。我的問題對珍珠來說,一點都不是什麼好難過的事情。   唉呀,我的羅絲瑪莉呀,這些事情很複雜的呀,我早就應該要知道才行。   她坐了下來。   妳看看。她說,她一邊握住我的肩膀,硬是把我轉了過來面對她。我也不知道奧斯卡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不過,妳不要讓他變成妳的問題。小丫頭呀,妳還這麼年輕,又這麼美麗,妳要給自己找一個愛女人的男人呀。我的天哪,這樣的男人店裡頭每天好歹也有幾百個,大海裡頭還有很多的魚群呀,要記得呀。   我想起琵巴第收藏了一個變形的漁夫畫像,這幅畫就掛在他的牆上,這個回憶讓我打了個寒顫。有一件事情我很確定,會常來拱廊書店的男人都不是來找女人的,至少在當下勾起他們慾望的都不是女人,他們要的是書呀。   他們不需要女人呀,珍珠,他們想要的是這邊庫藏的珍本手稿呀!   天哪!珍珠的口氣很不耐煩。妳到外頭看一下,沒有那麼困難的啦,妳看我就知道了,像我這樣就沒錯了!我也不是都這麼無憂無慮的。   她的口氣很直率,她接著挺直身子,也挺出了她傲人的胸部。   我們兩個都笑了,珍珠把我的頭髮撩到耳朵後面,她的動作就像是姊姊一樣。   這樣吧,我們女孩子晚上就一起喝一杯吧,為我們自己乾一杯吧。我們只找拱廊書店的女孩子喔,我們到城裡喝一杯吧,我帶妳到一家我認識的酒吧去喝。她修長的指甲在我眼前畫過。   嗯,我下班之後要去找莉莉安耶,我答應過她了,妳要不要一起來?我也想讓妳們認識一下。   好呀,當然好,小丫頭。妳給她那個電話號碼了嗎?我點了頭。   她說她會打電話。我昨天晚上在她那邊過夜的,珍珠,在奧斯卡跑掉了之後。我需要有人陪我,我找了莉莉安,嗯,她是我在這邊第一個認識的人呀。   妳別跟我講妳還跟奧斯卡上圖書館呀,羅絲瑪莉。   珍珠起了身,接著對著鏡子補妝。妳這樣是自找麻煩呀。她接著說。話說回來,妳到底要的是什麼呢?   喔,現在已經無關緊要了,現在看來,一點都不重要了。   珍珠一臉狐疑地看著我,她從鏡子裡頭看著我。   嗯,我想妳自己要想清楚,妳到底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她說,不過呀,妳千萬別跟我抱怨妳日子過得很寂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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