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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章 機關消息 層出不窮

天龍甲 臥龍生 33221 2023-02-05
  一個人的學問,真有這樣作用,古人說,學究天人,難道一個人的學問大了,真能夠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麼?   方真眼看莊璇璣,只管沉思不語,忍不住又道:除非那不是天蠶絲,如是天山蠶索,非龍甲,絕難斬斷。   莊璇璣輕輕嘆息一聲,道:方真,你見過龍甲麼?   方真搖搖頭,道:沒有,甚至我不能確知世上,會不會真有龍甲,我希望能遍走深山大澤,就是想求證一下我心中太多的疑問。   莊璇璣道:那你見過天蠶絲了?   方真又搖搖頭,道:也沒有,在冰天雪地的酷寒之中,竟有吐絲之蠶,吐出利刃難斷之絲,造物之神奇,實在不能不叫人佩服了。   莊璇璣道:你既未見過龍甲,亦未見過天蠶之絲,怎知世上確有此物呢?

  方真道:世上也許沒有龍,自然不會有龍甲,但也不會有天蠶絲索,如若真有天蠶,那就可能有龍,蠶可吐絲,龍亦有甲,古人所著之書,就不是欺人之言。   莊璇璣緩緩坐了下去,臉上是一片溫柔,伸出纖纖玉手,扶住了方真的雙肩,無限惜憐的說道:躺下去,說話用不著很大的氣力。   方真微微閉著雙目,鼻息間,聞著莊璇璣身上散發出來的少女幽香,仰身向後倒去。   但莊璇璣卻不讓他一下子倒臥下去,輕輕的把他放在床上。   也許是讀的書太多了,方真的作人態度,有些過於輕鬆,人躺在了床上,口中卻微笑道:唉!如此舒適,真要多病幾天才好。   莊璇璣已逐漸適應了他的幽默、輕鬆,笑一笑道:現在沒有時間讓你生病,記在賬上,有空時間再病不遲。

  方真道:好極,好極。   莊璇璣道:什麼事,好極,好極。   方真道:在下仍是大有進步,已經能逐漸適應你了。   莊璇璣道:哼!是我在適應你啊!   方真道:這就叫近墨者黑。   莊璇璣道:好好養息吧!現在,你的時間重要的很。   方真道:哦!要我造鐵人銅車。   莊璇璣道:璇璣堡只有這幾個人,如若活人塚大舉來犯時,要如何抵抗,你該有個計劃才行。   方真道:現在,我精神很好,明天午時,你陪我,查看一下,璇璣堡四周的形勢,找一處最安全的地方,籌建火爐,及應用之物,同時派人去重金禮聘一些巧手鐵匠。   莊璇璣道:你要多少巧手工匠?   方真沉吟了一陣,道:至少要十個人。

  莊璇璣道:這樣多的人,事後,你準備如何處置他們。   方真道:他們不會知道多少機密,就算留下他們,也不會對我們有太大的影響。   莊璇璣道:對一般人,也許不會,但對活人塚,卻不能不小心一些,他們的人才很多。   方真道:好!我會很精密的安排一下,絕對不讓他們知道太多。   莊璇璣道:你的心底很仁慈。   方真道:韓信問路斬樵夫的事,在下不屑為。   莊璇璣道:所以,我才提醒你。   方真微微一笑道:其實,鐵人一旦出現時,活人塚就會明白了,保守機密的時間也不會太長。   莊璇璣道:所以,我們要先有準備,不讓他們知道足以致死的機密,他們就可以安然無恙了。   方真道:我會記著這件事,不讓他們有死亡的理由。

  莊璇璣道:好!你現在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方真微微一笑道:我現在精神很好,   莊璇璣接道:精神很好也不行,乖乖的給我閉上眼睛,我要你好好的休息。   方真道:你好兇啊!   莊璇璣道:已經害怕了?   方真道:不過,在下一向野慣了,如若能有一個人,給在下一點約束,那倒也是一點很新鮮的嘗試了。   莊璇璣道:現在,不再和你說話了。   方真道:哦!   莊璇璣轉身向前行去。   方真道:要走了?   莊璇璣道:對!你好好休息吧!   方真道:看來,我不好好休息也不行了。   立刻閉上雙目。   天才和瘋子很相近,而且,還帶著一份孩子氣。   方真就是這樣的人。

  英雄的心,是寂寞的,一個天才,卻帶著三分稚氣,和七分狂傲。   但方真的才慧,確然征服了莊璇璣。   莊璇璣藝出南海門,絕世聰明的師父,教出了一個絕世聰明的徒弟。   初生之犢不畏虎,她仗恃一身驚人的藝業,和過人的聰明,闖入了活人塚,借四大兇煞之助,全身而退,但她也很快的了然內情,活人塚任她來去,那是活人塚內的一些重要人物,都正在坐關期內,更重要的是,有一道不許她受到傷害的令諭,使得活人塚內的人,有著束手、縛腳的感覺。   見到了福、祿、壽三星出現,使莊璇璣內心生出更大的畏懼。   活人塚的控制力量,已到了無遠弗屆的境界。   幸好,金冠人救出了他弟弟方真。   這位放蕩的書生,挾絕世才華,滿腹學問,竟然捲入了江湖的紛爭之中。

  他沒有見過天龍甲、蠶索,但竟知這兩物相剋,淵博的學識,這使得莊璇璣有點傾心。   這是她真正由內心對一個男人生出了感情。   望著莊璇璣的背影,方真緩緩睜開雙目,挺身坐了起來。   大約莊璇璣知道他愛書,在他臥室中,擺了一個書桌,上面放了很多的書。   方真沒有取書閱讀,卻在書案上畫圖。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方真突然感覺到好累,好累。   他沒有武功基礎,傷勢又未全好,身體還很虛弱。   但他心中很興奮,才子佳人,他喜愛美女,只可惜眼界太高,有的形貌雖美,卻少了那一股靈性。   有靈性的,卻又少了形貌之美,見到了莊璇璣,才發覺了世上真有才貌雙全的女人。   而且,這位才貌雙全的美女,對他竟然還很好。

  內心中一股強烈的興奮,鞭策著他,使他有著一股表現才能的衝動,不顧身體的虛弱,竟起身伏案而書。   他要設計鐵人、銅車圖。   他要以自己的才能,擊開莊璇璣一縷芳心。   但他忘了自己的身體,是那麼虛弱,終於無法再支持下。   放下了手中的竹管,長長吁一口氣,準備上床躺下休息。   一轉身只見莊璇璣靜靜站在身後,手中托著一個木盤,木盤上放一個白玉杯,杯蓋緊扣,不知杯中放的什麼。   有些意外的,方真瞪著眼,瞧了莊璇璣一陣,才緩緩說道:你來了很久麼?   莊璇璣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聽話,所以,我來了。   放下木盤,取過玉杯,道:趁有餘溫,快些喝下去吧。   方真有些尷尬,接過玉杯,一口喝了下去。

  他喝下之後,立刻知道,那是一碗蔘湯。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不會聽我的話,但你的身體,實在很虛弱,所以,我替你送了一蔘湯來。   方真道:這好像是很好的野山蔘。   莊璇璣道:不錯,希望對你的身體有些補益。   方真道:很大的補益,現在,在下的精神立刻好了起來。   莊璇璣道:哦!這麼快麼?   方真道:對!快的很啊!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你在畫些什麼?   方真道:我在設計鐵人的圖案。   莊璇璣道:設計好了沒有?   方真道:這不是一時的靈感,這種方式,早已在我的心中有了腹案,只是能不能很理想,未做成之前,我也沒有把握。   莊璇璣道:你如真的做成了鐵人銅車,那就不讓諸葛武侯,專美於前了。

  方真道:成是一定能成,只不過,會不會很理想,那就很難說了。   莊璇璣道:你理想中的鐵人,是什麼樣子?   方真沉思了一陣,道:他們可以和人動手搏殺,右手兵刃,左手暗器,自然,他們不會像人一樣靈活,也不能適用任何地方。   莊璇璣道:對付活人塚,我們可以選擇適當的戰場。   方真微微一笑道:我現在有一點奇想,那就是把他們的形態,造成什麼樣子?   莊璇璣道:你有沒有想過呢?   方真道:想過了,不過,希望能先得到你的同意。   莊璇璣道:好!你說說看。   方真道:我、你、我哥哥,還有你的丫頭、屬下。   莊璇璣道:你準備造幾個鐵人?   方真道:十二個。   莊璇璣道:四大兇煞,再加上郎四娘、陳振東就夠了。

  方真道:要帶他們來給我瞧瞧,我才能畫出他們的神韻、面貌。   莊璇璣道:就算加上我一個丫頭,我們也不過只有十個人,另外兩個,你想畫什麼人?   方真笑一笑,道:另外兩個,我早已想好了,一個八手金剛佛,一個紅袍生死判。   莊璇璣道:好!這也有一點警告的味道。   方真突然嘆一口氣,道:璇璣,我忽然變的沒有信心了。   莊璇璣怔了一怔,道:為什麼呢?   方真道:我怕,我這些構想,一旦失敗了,不是讓你失望的很麼?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怎麼會呢?   方真道:想像的事,在沒有證實之前,實叫人有些擔心。   莊璇璣道:這是一種巧妙的機關、消息之學,小妹也略通一二,這逍遙山莊上的機關,都是我安裝的。   方真道:我雖然未窺全豹,但已看了一兩處地方,這裡佈置不錯。   莊璇璣道:你在活人塚內住了不短的時間,覺著他們的佈置如何?   方真道:那裡,我倒是很留心看過,那也是出自名師心血的設計,只是霸氣太重,不夠灑脫自如,整個環境,就給人一種處處有伏,步步殺機的感覺。   莊璇璣道:璇璣堡中的佈置呢?   方真道:我沒有看過全堡形勢,很難評論,見微知著,稍作斷言,這裡的霸氣稍輕。   莊璇璣道:我們的力量太弱,實不足和活人塚抗拒,這機關、埋伏是我們的重要仗恃,我回來之後,又把它加強了一些。   方真點點頭道:姑娘,據在下所知,活人塚有三個首腦人物,自然,他們之間,不可能是權力平分,必也有大小之別,但另外兩人,亦具有相當的權勢,大概是不會錯了,你可知道,他們之中,那一個志在得你?   莊璇璣臉上微微一熱,道:實在說,我不太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幾時見過我,我心目中也沒有一個可疑的人物,但我從活人塚內一些人的口氣上聽到,似是三個人中的老二。   方真問道:你見過他們沒有?   莊璇璣道:沒有,到活人塚內時,他們三個人都已封關。   方真道:哦?   莊璇璣道:我想不到,他們為什麼封關,可是在練一種什麼武功麼?   方真道:三個人一起封關,情勢十分可疑,如若是在練一種武功,那也是和三人有關的武功。   莊璇璣道:照情形論事,現在應該是一個機會,只可惜,我們沒有能力,把握它。   方真微微一笑,道:天欲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聰明人,總會遇上些比別人困難的事。   莊璇璣道:你還笑得出來,人家心裡愁死了。   她一向冷靜、堅定,不管心中有多少愁苦,從來就不會放在臉上,她像一座白玉觀音,從來沒有人看得出她在想些什麼。   但在方真的面前,再也保持不住那份尊嚴了。   自然,她發覺了方真實在比她聰明很多。   方真仍是一付很瀟灑的態度,笑了一笑道:你愁什麼?   莊璇璣道:方真,我不是為自己擔心,我憂愁的是,如何才能找出一股對付活人塚的力量。   方真道:我不是江湖中人,對江湖中的情形,我不十分瞭解,但就我在活人塚內聽到的消息,只怕,很難找出能和活人塚抗拒的力量。   莊璇璣道:這麼說來,活人塚,已經是唯吾獨尊,無法抗衡了。   方真道:有!只不過,那一股抗拒的力量,需要我們去創造,而且,我們現在,也正在創造這種力量。   莊璇璣道:就是你設計的那些鐵人、銅車。   方真道:這只是一部份力量,還有一種力量,那就是向活人塚內爭取,璇璣,這件事,你已經在作了,而且,作的很有成績。   莊璇璣道:但我很明白,這一次,完全是運氣好,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三個人都在坐關。   方真道: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有一道不許傷害你的令諭。   莊璇璣道:事後想起來,實在有些可怕,這是一次僥倖的成功,也是一次教訓。   方真笑一笑,道:如若在半月之內,他們派人來攻,你有幾分把握對付他們?   莊璇璣道:那要看,來的是什麼人了?   方真道:他們已有過兩次失敗的經驗,這一次再來,一定是先謀後動。   莊璇璣道:活人塚三個首腦人物,會不會來一個?   方真道:算他們的日期,應該不會。   莊璇璣道:他們坐關限期,何時屆滿?   方真道:應該是滿了,他準備了三七二百一十天,但他們在關期中遇上了一些困難,恐怕要延長一些時間了。   莊璇璣道:你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   方真道:因為,我幫他們解決了困難。   莊璇璣道:他們遇上了什麼困難?   方真笑一笑道:真氣岔了經脈。   莊璇璣道:那是修習內功中最大的禁忌,叫作走火入魔,輕則重傷、癱瘓,重則殞命。   方真道:你可是責怪我救了他們。   莊璇璣道:不是,那時,你還不知道,自然怪不得你。   方真道:事實上,就算我不救他們,他們也不會受太大的傷害,只不過,多費他們一些時間而已。   莊璇璣道:難道,他們真氣岔經一事,也和你有關麼?   方真道:我被擄入了活人塚,經過了一段冷靜觀察之後,發覺了三個人合力掌握的組合,不但強大,而且,十分嚴密,百無一用是書生,只有動些腦筋,來取得他們的信任了。   莊璇璣笑一笑,道:所以,你說他們氣岔真經,再告訴他們恢復之法。   方真道:這法子很靈,我一下子就得到了他們的信任。   莊璇璣道:你當時如若能讓他們再錯一些,會不會使他們重傷呢?   方真道:璇璣,別想的太如意,他們能領導那麼一個組合,證明了他們都是聰明絕頂的人,如若是錯失太遠,他們早就查出來了。   莊璇璣道:這倒也是。   語聲一頓,接道:現在,你好好的休息一下,身體一好,我就帶你去四周看看。   在莊璇璣細心的照顧下,方真很快的復元了。   他也表現出了絕世才華,指點了不少改進埋伏的方法。   莊璇璣也替他引見四大兇煞。   在陳振東、郎四娘銳意經營之下,璇璣堡更堅強了。   但表面上看去,璇璣堡已非昔日那種氣勢,門前冷落車馬稀,不復有當年的熱鬧情況。   過昔,凡是到洛陽的武林人物,大都要投帖求見,拜見一下河洛大俠莊冠宇。   自從璇璣堡遭到一次敵人夜襲之後,人心變了,再也沒有人向璇璣堡投帖求見了。   莊璇璣很喜歡這份表面上的冷淒,那可使璇璣堡中的隱密,不致漏出來。   二十四名重金禮聘的巧手鐵匠,被人接入了璇璣堡。   在方真的率領之下,在璇璣堡中一處很隱密的地方工作。   鐵人的製造,一直在極端的隱密下進行,除了莊璇璣和方真之外,連四大兇煞,都不太清楚。   這是一支奇兵,越秘密,力量越大。   二十天過去了,璇璣堡中仍然是一片平靜。   方真把全部的精力,投入了製造鐵人中,已到了食不知味,席不安枕之境。   他們工作的地方,在一座地下密室之中,也是璇璣堡中的中心樞紐。   精巧的設計,使這座地下室中的通風很好。   也能把那溶鐵火爐的煙氣,排出去。   方真全神專注,連白天夜晚的時刻都已無法分辨。   莊璇璣也不忍太過驚擾他,但卻表現了一個女性的溫柔。   她總在最適當的時候,送上吃喝的食物,在他困倦的時候,逼著他休息。   所以,方真的身體雖然不太好,但在莊璇璣的照顧之下,他總算是支持了下來。   他心神太專注了,連日夜,都已經無法分辨。   莊璇璣幾度想和他談起活人塚為何不見行動的事,但怕打擾他的專心,所以,沒有說出來。   這天,莊璇璣逼著方真睡下之後,離開了密室。   抬頭望星月,已經是三更過後時分了。   莊璇璣輕輕吁一口氣,舉步向大廳行去。   人未到大廳,立刻感覺到氣氛不對。   果然,柳媚快步的奔了過來,道:姑娘   莊璇璣接道:有了警訊。   柳媚道:是!他們都迎上去了。   莊璇璣道:來的什麼人?   柳媚道:不知道,屬下留此恭候姑娘。   莊璇璣道:迎出璇璣堡外。   柳媚道:沒有姑娘之命,不會迎去堡外。   莊璇璣點點頭,道:我們也去看看吧!   柳媚道:屬下帶路。   當先向前行去。   莊璇璣走的很慢,一面走,一面流目四顧。   方位是正西,是璇璣堡的大門所在。   高空疾如奔馬的行了過來,道:姑娘。   莊璇璣道:見到了敵蹤沒有?   高空低聲說道:有,他們已經到了堡門外面,不知何故,卻停了下來。   莊璇璣道:有多少人?   高空道:夜色迷濛,看的不太真切,大約總有十幾個人。   莊璇璣道:他們現在作什麼?   高空道:雲集一處,不知在商量什麼?   莊璇璣低聲道:馬鵬、王傑呢?   高空道:都在此地。   莊璇璣緩步登上堡門。   凝目望去,果然看到堡外有一群人,站在一起,低聲商量。   莊璇璣聽不到他們說的什麼?但卻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些人。   那些人似乎是並沒有避忌被人瞧見,所以,他們靜靜的站著,而且,有一點明目張膽。   莊璇璣低聲道:很奇怪,他們似乎是並沒有隱蔽自己的意思。   高空道:對!恨的人牙癢癢的,我們幾乎要衝出去了。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好像,他們在等一個人?   高空道:等什麼人?   莊璇璣低聲道:大概是他們的首腦吧?如若我推想的不錯,他們大概不會採用暗中攻襲的辦法。   高空道:咱們要如何應付呢?   莊璇璣道:等!他們也可能早就發覺我們在等他們了。   等的時間,並不太久,那一群人,突然舉步向堡門口行了過來。   這群人中,有不少穿著白色的衣服。   夜色中穿白服,那是無疑暴露了自己的行藏。   吊橋已經升起,來人到了吊橋河邊之後,就停了下來。   只聽一個低沉的口音,傳了過來,道:璇璣堡那一位當夜執事。   莊璇璣回顧了馬鵬一眼,道:回答他。   馬鵬輕輕咳了一聲道:有什麼事,在下馬鵬當值。   那低沉的聲音,道:大名鼎鼎的鬼刀馬鵬,在下失敬了。   馬鵬笑道:不敢當,朋友是那一路高手?   那人突然越眾而出,白衣在夜風中飄動。   馬鵬道:閣下的大名是   白衣人道:無情刀侯方。   馬鵬道:久仰大名了。   侯方道:不敢,在下奉命叫門,請馬兄放下吊橋。   馬鵬哈哈一笑,道:侯兄的算盤,打的好如意啊!你可知道,你認為,你是來走訪親戚的麼?   侯方道:馬兄應該明白,這一道小小的護城河,擋不住我們。   馬鵬道:對!侯兄既然覺著擋不住,不妨試試啊!   侯方冷笑一聲,道:咱們這一次,堂堂正正而來,準備明刀明槍的和諸位一決生死。   馬鵬道:放馬過來就是,咱們決不含糊,不過,總不能要咱們開門揖盜吧?   侯方道:事實上,貴堡中放下吊橋後,決心一戰,對貴堡至少是沒什麼壞處。   馬鵬道:在下也看不出,會有什麼好處。   侯方道:咱們明裏挑戰,不會暗襲,貴堡用不著四面八方的防備了。   馬鵬冷笑一聲道:如若你們真有明刀明槍之心,何以要用夜襲。   莊璇璣低聲道:要他們十日後,再來璇璣堡,大家放手一戰。   侯方似乎是也在請示,未立刻回答。   馬鵬提高了聲音,道:侯兄在江湖上雖然有點名氣,但我相信,你還不敢向璇璣堡輕啟戰端,說穿了,還不是跑跑腿,傳傳訊,打旗的小卒   侯方怒道:你馬鵬難道就是作得了主的人麼?   馬鵬道:在下也作不得大主,不過,在下說出的話,可以算數,你老兄成麼?   侯方冷哼一聲道:在下只要說出口,一定負責。   馬鵬道:好!請轉告貴上,第十天後,璇璣堡大開堡門,歡迎貴賓駕臨,大家放手搏殺,一決勝負。   等候片刻,侯方才哈哈一笑,道:咱們既然趕到了這裡,只怕由不得閣下作主了。   馬鵬道:既是如此,咱們也不用談了,不過,在下先要把話說明,這裡有十張強弓,十匣連珠弩箭,都經過藥物淬,中人必死,兵擊半渡,諸位只要經過這條護城河時,當心弩箭就是。   侯方未再回答。   回答的是一道挾帶風聲的重物,直拋過來。   夜色中看的不太真切。   但埋伏在堡內的箭手,卻發出了一排箭雨。   至少有五支弩箭,射中了那飛來之物。   但卻被彈震開去。   直到那重物擊中了城牆,才看清楚了,那是一個形如鐵錨之物,而且,身後還帶著一道長索。   鐵的長素。   那重物擊中了城堡之後,竟然擊入了城堡牆上,陷入了城堡牆壁之中。   顯然的,這是一道索橋。   侯方哈哈一笑,道:力拔山兮,氣蓋世,貴堡之中,不知有何人,能把這百斤以上的鐵錐,投入牆壁之中。   這人的神力,實在驚人,莊璇璣、馬鵬都不禁看的一呆。   包括四大兇煞在內,誰都沒有能力,把一個百斤以上的鐵,投過數丈寬的護城河。   而且,那巨大的鐵,還砸入了青磚砌成的堡牆之中。   這完全不是一個人的力量所能做到。   但活人塚的人做到了。   莊璇璣低聲道:馬鵬,他們準備用索橋直搶過來,放他們幾個人進來看看。   馬鵬道:姑娘的意思,是要我們故意放幾個人進來?   莊璇璣道:對!放兩三個人進來。   高空道:我去安排。   馬鵬道:姑娘,剛才,我們已經放出了一批弩箭,箭網的嚴密,我相信,一個人絕對無法漏網,他們會不會真的衝過來呢?   莊璇璣道:應該會,活人塚內,多的是不畏死的人。   言猶未了,一條人影,已由對面飛身起來,落在那鐵索之上。   出人意外的是,他並沒有以迅如電火之勢,向前奔衝,竟然緩緩向前行來。   這時,天色雲氣消退,星光閃燦,雖然無月,但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些景物。   這些人,都有著很精深的內功,目力異於常人看的更是清楚。   那人手中執著一柄單刀,平橫在胸前,行走在鐵索上,步履穩健,如履平地。   高空親自指揮箭手,已下令他們不許發射。   那黑衣人行到了距離堡牆一丈左右處,突然停了下來。   只見他身子閃動了一下,索繩突然向下一沉,然後,又猛然彈了起來。   鐵索上的黑衣人,也突然向上彈去,直落到了城堡之上。   馬鵬就站在那黑衣人的對面,雙方不過是三尺左右。   黑衣人的刀微微向前一推,成了出手式,這一刀,隨時就可以劈出。   馬鵬的右手,也按在了刀柄之上。   沒有人知道他的刀放在什麼地方,但他一隻手隱藏在衣服之後,就會有一種濃烈的殺氣,直逼過來。   天下最詭密的一刀,自具一種奪人的氣勢。   黑衣人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   馬鵬冷冷說道:你是侯方?   黑衣人搖搖頭。   馬鵬道:出手吧!   黑衣人冷哼一聲,道:好!   忽然揮刀攻上。   很凌厲的一刀,長刀先在身前形成了一片刀芒。   出人意外的是,馬鵬並未還擊,卻疾快的向後退出了八尺。   黑衣人一刀斬空,立刻收住了刀勢。   但見寒芒一閃,疾射而至。   王傑發出了暗器,一發七枚。   黑衣人躲過了五枚,卻躲不過兩枚後發齊至的透骨釘。   一中左肩,一中右腕。   兩枚透骨釘,本無法使他失去抵抗能力,但馬鵬的刀卻突然出現,逼上了咽喉。   黑衣人呆了一呆,已被柳媚點中了穴道。   王傑行過來,伸手提起黑衣人行入堡樓之中。   莊璇璣就站在那裡,緩緩說道:肯不肯回答我的問話?   黑衣人默然不語。   莊璇璣道:我不勉強你,不過,我說明條件之後,你再決定。   黑衣人點點頭。   莊璇璣道:回答過我的問話之後,你可以決定自己的行止,留下來,還是離開這裡,悉聽尊便,不回答我的問話,我也不會殺你,不過,我們不想再多一個敵人,我會廢了你的武功。   黑衣人道:我知道不多。   莊璇璣道:盡你知道的回答就是。   黑衣人道:我如何能信任你?   柳媚冷哼一聲,道:如若你不信任璇璣姑娘,天下就無人可以相信了。   黑衣人未再多言。   莊璇璣道:這一次,侵犯璇璣堡,來了多少人?   黑衣人道:不知道。   柳媚纖手一揚,尖尖的玉指,已指向了黑衣人雙目,道:我挖了你兩個眼珠子。   莊璇璣道:柳大姊,別傷害他。   黑衣人道:真的不知道,我們只是第一批,另外還有很多批人來。   柳媚收回了雙手。   莊璇璣道:哦!你們這一批,總有一個領頭的人吧?   黑衣人道:有。   莊璇璣道:你知道他的名字?   黑衣人道:知道,他叫尚小月。   莊璇璣道:尚小月,是男的,還是女的?   黑衣人道:我不知道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柳媚道:你這人實在笨的可以,連你們領頭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黑衣人道:尚小月這三個字,我也是今夜才聽人說起。   柳媚道:哦!你見過他沒有?   黑衣人道:見過,卻等於沒見。   柳媚道:這話怎麼說?   黑衣人道:他穿著一件綠袍,戴著一頂綠色的帽子,除了可以見到他兩隻眼睛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莊璇璣道:我知道了,你現在可以決定你的去向了。   黑衣人道:去向?   莊璇璣道:對!我答應由你選擇去向,現在決定了沒有?   黑衣人突然嘆息一聲,道:決定了,請府上替我準備一口棺木   柳媚接道:準備一口棺木,你要幹什麼?   黑衣人道:等死,我們出發之前,都喝了一杯酒,那杯酒,給了我們不怕死的勇氣,也給了我們生命的限期,三天後,我們不能再喝下去第二杯酒   莊璇璣嘆息一聲,接道:你願意留下來,那就不妨試試,   黑衣人道:試什麼?   莊璇璣道:看看能不能解了你身中之毒?   黑衣人道:解不了的,那是一種奇毒。   柳媚道:你運氣不錯,璇璣姑娘答應你解毒了,你算活定了。   黑衣人苦笑一下道:好,我領下這份情意,我的輕功不錯,所以,要我試試越渡索橋的情形。   莊璇璣笑一笑,道:你看,他們能不能衝過來?   黑衣人道:我們這一批人中,大都互不相識,由不同的地方,集中於一處,我想不通的是,他們為什麼不肯把我們原來在一起的人,全數調動過來,彼此相處日久,和敵人動手時,也好有一個照應。   莊璇璣道:我都明白了,你下去休息吧。   黑衣人遲疑了一下,道:姑娘,在下還有三天時間,他們無情,在下也不用有義了,所以,我想留下來,如若是能夠幫得上忙,在下也可以幫個手。   莊璇璣道:我說過,由你決定,願意留這裡,就請留下來吧!   黑衣人道:多謝姑娘。   莊璇璣回顧了馬鵬一眼,道:馬兄,他們經過了很精密的調配組合,這些人中,有以輕功見長的,也有以內力見長的,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的。   黑衣人道:姑娘請說,在下也許會略知一二。   莊璇璣道:那鐵索流星,怎麼會一下子打入了城堡之中,這人的氣力,實在已到了力拔山兮,氣蓋鼎的境界了。   黑衣人道:姑娘,真的有那麼一個人!   莊璇璣道:哦?   黑衣人道:我聽到,他們叫他大力神。   柳媚道:什麼樣的人物?   黑衣人道:一個穿著紅衣的大漢,身高在九尺以上。   莊璇璣道:不可能的,一個人,不管他如何練,也無法練成那樣的氣力。   黑衣人道:是真的,我們看到他把鐵鎚投了過來。   莊璇璣道:除了他的氣力如此之大外,不知他還有什麼本領。   黑衣人道:他用一把兵刃,一把巨斧,我沒有掂過它的重量,但一眼看過去,總有一百五十斤以上的重量。   莊璇璣道:馬鵬,傳令下去,這個人由王傑和柳媚對付,不許和他近身相搏。   馬鵬道:屬下明白。   莊璇璣道:如若無法對付他,把他留下來。   馬鵬點點頭。   莊璇璣道:現在全力防守,如若實在抵禦不住時,就退入堡中。   馬鵬道:屬下立刻傳諭下去。   黑衣人突然接道:姑娘,在下聽到了一句話,不知道是否重要?   莊璇璣道:請說吧!   黑衣人道:在下聽到的,好像是三路進攻,這裡只是一路。   莊璇璣道:多謝。轉身快步而去。   四大兇煞全都集中於此,璇璣堡中的實力,等於有一半在此了。   柳媚突然回顧了王傑一眼,道:你留下來,我跟姑娘去。   高空道:最好是,咱們四個人集中在一處。   柳媚道:為什麼?   高空道:你忘了咱們的合搏術了,那才是對付強敵的手段。   柳媚道:咱們都集中一處,其他地方豈不是人手太單薄了。   高空微微一笑,道:柳媚,只要我們能真正的守住了這一面,那也無疑替璇璣姑娘,分擔了一些憂愁。   柳媚點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有理。   這時,耳際間,響起了馬鵬的聲音,道:諸位如是不相信,咱們能對付一個渡過鐵索的人,那就不妨試試吧!   對方突然間,陷入了完全的死寂之中,使馬鵬有些沉不住氣了。   這一喝問,竟然真如了敵人的反應。   沒有聽到如何回答,代之而起,是一連串強渡護城堡河的行動。   兩三條人影,由夜色中飛起,踏上了鐵索。   三個人的輕功,似乎是都已有了很高的造詣。   三條人影一下子,全落在了鐵索之上。   鐵索向下一沉,立刻彈起。   三個人借那鐵索一彈起,身子忽然向前滑進了四五尺,身軀才停了下來。   馬鵬冷笑一聲,道:三個,可否通個姓名上來?   三個人彼此之間,保持了大約有五尺的距離。   三個人沒有答話,只見雙膝微微一屈,鐵索又向下沉去。   這時弓弦聲響,一排弩箭,突然間向前射來。   三個人突然蹲了下去。而且亮出了一面盾牌。   但聞一陣波波之聲,疾如流星一般的弩箭,全部被擋了下來。   馬鵬呆了一呆,忖道:他們這一個臨時組成小隊,似乎是包羅了不少的人才。   連這等善用藤牌的人物,竟然也有。   忽然間,馬鵬內心中閃起了一個可怕的預感,今夜的攻勢,可能不是一個試探性的,而是一場主攻。   但見三個手持藤牌的人影突然向上彈飛起來。   整個人的身體仍然保持蹲下的姿勢向上升起。   果然,第二排弩箭及時而出。   這時發射準確的弩箭,又被藤牌擋開。   就這樣三個人借鐵索的彈力,很快的接近了城堡。   五波弩箭,連續射出,但卻無法阻止三個人。   三個人接近了城堡之後,立刻飛身而起,輕飄飄的貼在了堡牆之上。   王傑已接替了高空,指揮埋伏在堡門內的弩箭手。   他是天下最好暗器高手,但在一時之間,也無法找出對付他三個人的辦法。   來人組合嚴密,顧慮周詳,每一個細節都已想到。   這三個人,卻是經過精心挑選的高手,他們不但輕功卓絕,而且,練成了上乘的壁虎功,手中藤牌運用,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王傑的暗器手法,雖然花樣百出,已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但他實在無法對付這三個人。   他暗器手法雖然精奇,但三個貼在城牆上的人,王傑根本就無法看到,無法看到自然無法用暗器對付。   幸好,這三個貼上堡牆之後,再無人強渡鐵索。   事情很明顯,這三個人,必有預定的作用,在他們的力量,還沒有發揮之前,敵人還不會有所行動。   王傑吩咐了弩箭手幾句話,立刻登上城堡。   馬鵬、高空、柳媚,都已齊聚城堡上。   四個想法一樣,準備全力殲滅三人,只要三人一登上城堡,立時全力出手,務求敵人的配合計劃還未發動之前,先把三人擊斃。   四大兇煞,本都是各行其是的人,但經歷了活人塚的凶險之後,使四人都感覺到莊璇璣傳給四人的合搏之術,那才是最好殲敵武功,佳妙的配合,把四個人的絕技,在一瞬間,完全的發揮了出來。   四個人佈成了一個拒敵的陣勢,每個人都已暗作準備。   但足足等了有一刻功夫之後,竟然不見動靜。   似是三個渡過鐵索的強敵,已經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高空忽然叫道:糟,咱們上當了。   馬鵬道:上當了。   高空道:對!他們可能已用壁虎功游向別處,悄然登上了城堡,也可能,故意吸引咱們注意,陳倉暗渡,早已經在別處,進入了璇璣堡。   馬鵬道:有道理。   王傑道:現在應該如何?   高空道:退!地方遼闊,咱們人手少,無法防守周密,倒不如集中在宅院之前,和他們決一死戰。   王傑低聲道:馬兄,那些弩箭手呢?   馬鵬道:先行撤退。   王傑道:柳媚,你把他們先帶走,我和高空、馬兄,留這裡斷後。   柳媚想抗議,但她卻忍了下來,帶著埋伏在堡門的弩箭手,悄然而去。   對方仍不見有什麼行動。   馬鵬回顧了黑衣人一眼,道:朋友,你還可以作一個決定。   黑衣人道:決定?   馬鵬道:對!你可以留這裡,而且,在我們離開之後,你還可以打開堡門,放他們進來。   黑衣人苦笑一下,道:看來,你們對我還是不太信任。   馬鵬笑一笑,道:朋友,璇璣姑娘很仁慈,她答應了不殺你,我們決不會動你一根汗毛,但即將展開的,是一場激烈的拚殺,我們無意便把你拖入這個漩渦中。   黑衣人道:閣下可以放心,在下的必死之心,絕不會在諸位之下。   高空笑一笑道:好!有必死之心的人,才不會死,璇璣姑娘,帶我們進入了活人塚,又把我們很安全的帶了出來。   黑衣人點點頭。   馬鵬凝目望去,只見對岸一片平靜,不見有任何的行動,笑一笑,道:看來,他們也早有了安排,咱們退吧。   帶著高空、王傑,和那黑衣人,疾快的退回到宅院之中。   璇璣堡實在很大,但莊璇璣一直未利用這一段時間,招募人手,充實璇璣堡的防範。   她是個仁慈的姑娘,充滿著智慧,她明白,不是真正的高手,捲入這一場衝突中,只不過是白白送掉性命。   但這些時間,璇璣堡中的人,也沒有浪費掉,璇璣堡還有四十八個弩箭手,他們都苦練箭法,也苦練武功。   莊璇璣也充分利用這段時間,把璇璣堡中的機關佈置的更完美、更凌厲。   但這些人手,確無法防守這麼大的一塊地方。   但如把這些集中於璇璣堡的宅院之中,配合著各種埋伏,就會佈置成了一個很嚴密的防護網。   莊璇璣一直未打算守護整座的莊院。   這一切,都早已有了精密的計算。   馬鵬回到了宅院的門口時,莊璇璣已在等候。   她臉上帶著微微笑容,道:你們休息吃一點東西,他們已經進了不少人手。   馬鵬怔了一怔,道:他們已經進來了不少的人?   莊璇璣笑一笑,道:對!他們所以還不動手,那是因為他們正在等待著命令行事。   高空道:那個統率人手來襲的首腦人物,還未進入堡中,是麼?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對!   馬鵬道:我們先去搜殺幾個。   高空、王傑,以及安排好了弩箭手的柳媚,都集攏過來。   四大兇煞每一個人,都是闖南走北的高手,但如合在一起,威力增強十倍。   莊璇璣攔住了他們,道:天已經大亮了,我們庭院碉樓中的強弓長箭,可以遍及璇璣堡內每一處角落,對峙的局勢,對我們無害。   但見人影一閃,方奇陡然出現幾人之前。   四大兇煞中,以高空的輕功最好,但現在,高空卻低聲讚道:好快的身法。   來人是方奇。   現在,他已經不戴金冠了,而且,也未穿錦袍,只是一襲青布長衫。   他為人冷傲,總喜歡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但現在,他卻變的很和氣。   不但對莊璇璣和氣,對四大兇煞,也都十分客氣,拱手微笑道:來了不少的人,大都是活人塚選出來的人手,不過,到現在為止,在下還未發覺他們派的什麼人,主持這一次攻勢。   莊璇璣淡淡一笑,道:我想強敵在天一亮就可能會展開很猛烈的攻勢,小妹只請求諸位一件事   高空接道:姑娘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就是。   莊璇璣笑一笑,道:我請求諸位的是,多多珍重,克敵於冷靜,機智之中。   方奇嘆息一聲,道:現在,我才明白,莊姑娘為什麼能使跟過你的人,為你效命,至死不渝,你用仁愛和關懷統馭他們。   莊璇璣道:方兄過獎了,小妹不搏殺,但也不怕凶險,我不希望朋友們輕淡死亡,憑一股血氣之勇,冒險躁進,但也希望朋友們不怕死,那才能有決死意志,求勝信心,我知道,他們都不怕死,所以我請他們珍重自己。   強敵壓境,庭院外已經佈滿了入侵的敵人,但莊璇璣卻一直帶著微微的笑意,沉著、堅毅,給予人一種很強烈的信心。   抬頭望望天色,接道:天快亮了,諸位也請各司其位吧!   四大兇煞應了一聲,飛身而去。   莊璇璣回顧了黑衣人一眼,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姓名?   黑衣人道:在下秦成,原是南太極門唉!說來慚愧,不提也罷。   莊璇璣笑一笑,道:秦兄請入後廳,小妹想辦法配製解藥。   秦成道:在下三天之內,毒性還不會發作,而且內力比往日更強一些,他們給我服用的藥物有毒,但也有幫助,我希望姑娘也派給在下一個工作,希望我能為姑娘稍盡一點力量,如若在下在這一戰中死亡,也就不用麻煩姑娘了   莊璇璣道:這個   秦成道:在下言出衷誠,請姑娘務必賜允。   方奇道:璇璣姑娘,答應他吧,我看得出來,他說的很真實。   秦成道:姑娘如是不肯給在下這個機會,我只自絕一死,以明心跡。   莊璇璣道:好!你跟馬鵬他們一起,守護前院。   但見人影一閃,馬鵬飛躍而至,道:秦兄,跟我來吧。   原來,他們就在附近,把兩人對答之言,聽得十分清楚。   秦成微微一笑,緊追馬鵬而去。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   秦成仔細打量了庭院形勢。   高大的門樓,和連綿的廳廂,渾然一片堡壘式的房舍。   在改建這一幢房屋時,這些瓦舍,都有了一些很大的修正。   配合機關佈置的修正。   馬鵬帶著秦成,在房內中行了一周。   秦成看到了人,一些伏在房背上,和屋角、窗邊的弩箭手。   他們懷中抱的是連珠匣弩,腰中跨著一柄腰刀。   這些匣弩,都是莊璇璣設計精製而成,每一匣二十隻,用一種強力彈簧,發射出去。   箭是純鋼打製,長約四寸。   莊璇璣借用這些時間,打製了不少的弩箭。   但由堡門處撤回來的強弓、長箭,卻不知安排在什麼地方。   在馬鵬帶領之下,秦成緩步穿過了綿連的房舍,才發覺每一間房舍之中,都有相連相通的暗道。   忽然間,箭風破空,緊接著是兵刃撥打長箭的聲音。   秦成突然撕去了身上的黑衫,道:在下到屋面上去。   馬鵬道:秦兄,莊姑娘的話,你都聽到了,咱們的人數少,本錢薄,所以,一個人,要當十個人用,不可輕易涉險,不能輕言犧牲。   秦成道:我知道。行出室外,騰身躍上屋面。   這一片屋脊後面,伏著六個人。   四個人手中,都執著一個匣弩。   秦成也看到了那座矗在第一座大廳之後的高樓,四面的窗門都已打開。   很顯然,那高樓是弓箭手的集中之處,也可能是指揮對付強敵的樞紐。   看重重佈置,莊璇璣似乎是已決心守著這座庭院。   但秦成卻沒有看到有些什麼機關。   江湖上,歷代都有精通土木建之學的人物,在廣大的宅院中,建成了很多的機關,這種知識,經過了長久的延續之後,已經成了一種專門的學問。   活人塚,有著很利害的機關佈置。   璇璣堡也有著很利害的機關佈置。   秦成伏下了身子,緩緩向前移動。   沒有人監視他,也沒有人防備他,好像,他原來就是璇璣堡中的人。   秦成看到了敵人,不久之前,那些人,都還是他的伙伴。   面對著秦成的人,至少有五十個以上。   五十個人,分穿著三種顏色不同的衣服。   他們手中執著不同的兵刃,距離宅院,大約有六丈左右的距離。   升起的朝陽,金光耀目,那些人面目,都看的十分清楚。   整座的璇璣堡中,一片靜寂,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   但雙方相峙的情勢,卻造成了一種緊張殺機。   忽然間,一排橫列的敵人,紛紛讓開,一個身著銀色衣服中年人,緩步行了出來。   他身後跟著四個穿白衣,腰中束著銀帶子的劍手。   銀衣人很年輕,至少,看上去很年輕。   秦成不認識這個人,但隱隱之中,又似乎有些相識。   銀衣人在四個白衣劍手的護衛之下,竟然直對宅院中行來。   但聞弓弦聲動,五支利箭,分向銀衣人和四個護衛射去。   強勁的長箭,劃起了一片疾厲的嘯風之聲。   但見四個從人,抬起了五隻手。   其中一人,抬起了雙手。   五隻手,接住了五隻長箭。   銀衣人對那疾勁的長箭,似乎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腳步未停,仍然向前行來。   四個白衣護衛,也都十分沉著,隨手丟了長箭,仍然保持原來對銀衣人環護的形勢,向前行來。   長箭如雨,連綿而出。   秦成回頭看去,長箭都由那高樓上射出,看紛飛箭勢,應該有二十張強弓發射。   沒有二十張,秦成的估算,多了一半,只有十張強弓,但他們都是熟練的箭手,射箭的速度很快。   連綿不絕箭雨,並未能阻止那銀衣人的行進之勢。   但四個白衣人,卻亮出了長劍。   四把劍,交織成了一片劍幕,阻止了如雨亂箭。   箭勢停了下來。   銀衣人已到了宅院前面丈許之處。   由於牆壁、房舍,構成的死角,碉樓上的長箭,也已無法再對四人構成傷害。   銀衣人行到了大門口處。   也許他們有能力衝開大門,但他們卻在大門外面停了下來。   莊璇璣就站在碉樓上。   所以,對外面的一切看得很清楚。   指指那銀衣人,莊璇璣低聲道:方兄,認識這個人麼?   方奇搖搖頭道:不認識。   莊璇璣道:方兄在活人塚內,甚受敬重,這個人,看上去身份不低,而且,他衣著特殊,方兄如若見過,應該記得。   方奇又仔細的看了那銀衣人一眼,道:在下可以確定沒有見過。   莊璇璣道:他似乎是以禮求見了。   方奇道:姑娘要不要見他?   莊璇璣道:要,不過,要看如何求見我了,如若他以禮求見,我倒可以見見他,如若他是個無知的慓悍人物,那就不用見他了。   方奇嘆息一聲,道:姑娘,舍弟在幹什麼?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他在製造一些抗拒敵人的器具。   提起這個天才橫溢的年輕人,莊璇璣不禁泛起由衷的笑意。   他無所不知的淵博學問,和那帶著三分稚氣性格,已然深深的印在她的腦際。   方奇對自己的弟弟,瞭解的並非太多,只覺他才氣縱橫,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但他有些什麼真正的能力,他這個作哥哥的,並不太知道。   莊璇璣比他清楚。   銀衣人行到了大門口處,停下來,一拱手,道:璇璣堡,可有當值之人?   馬鵬出現在屋面上,冷冷說道:鬼刀馬鵬當值,閣下有何見教?   銀衣人笑道:替我通報一聲,我要見莊璇璣莊姑娘。   馬鵬道:你是什麼人?   銀衣人道:我叫銀龍,告訴她,就說銀龍求見。   馬鵬道:銀龍,在下從未聽說過閣下的大名。   銀龍道:真正的高手,不一定是有名的人,真正可以成名的人,也不一定願意成名。   馬鵬道:哦!   銀龍道:我說的可能是深奧了一點,不知道你懂不懂?其實,你懂不懂都不要緊,我相信莊璇璣一定會懂,你只要通報一聲就行了。   他的口氣堅定自負,但卻並不狂妄。   馬鵬道:好吧!我去替你通報一聲,不過,肯不肯見你,我就不能肯定了。   銀龍道:在下是依禮求見,莊姑娘怎會拒人於千里之外?   馬鵬冷冷說道:你們侵入璇璣堡,也是依禮施為麼?   銀龍呆了一呆,笑道:好吧!你去通報,不過見與不見,要盡快給我消息。   馬鵬躍下屋面,莊璇璣已快步行了過來。   未待馬鵬開口,莊璇璣已搶先說道:打開門,我去見他。   馬鵬道:要不要把高空他們都找來,銀龍帶了四個從人。   莊璇璣點點頭。   馬鵬很快的召集了柳媚、王傑、高空,然後,打開大門。   莊璇璣行到門外,攔住了銀衣人。   銀龍打量了莊璇璣一眼,笑道:不讓客人進去坐坐?   莊璇璣道:至少,我要先瞭解客人的身份和他的用心。   銀龍道:我叫銀龍。   莊璇璣道:我就是莊璇璣。   銀龍道:我知道。   莊璇璣道:我們過去好像沒有見過。   銀龍道:不用見過,我一眼就可以認出姑娘。   莊璇璣道:哦!   銀龍笑一笑,道:現在,你還有什麼疑問?   莊璇璣道:我不知道你來這裡的用心。   銀龍道:辦喜事,也辦喪事。   莊璇璣道:能不能說清楚一些?   銀龍道:我如能說服你,帶你回活人塚去,那是辦喜事,如若說不服你,立刻有一場激烈的搏殺。   莊璇璣道:你是說,這一場搏殺,我非輸不可了。   銀龍道:縱然你非必死,但我覺著你的取勝機會不大。   莊璇璣道:這是威脅我了。   銀龍道:是奉勸,你看看,已有多少人進入了璇璣堡,我不許夜間侵犯,準備白天拜訪,就是希望能談的很好。   莊璇璣道:銀龍,你在活人塚內,是什麼身份?   銀龍道:這個很重要麼?   莊璇璣道:很重要。   銀龍道:很高,很高。   莊璇璣道:聽說活人塚在三個人統治之下,你排行第幾?   銀龍微微一笑,道:外面的傳言,豈可相信。   莊璇璣道:那是說,傳言不真了。   銀龍笑道:雖非空穴來風,但卻大有出入。   莊璇璣點點頭,道:這麼說來,你是不可能告訴我們真實的情形了。   銀龍道:對!有些事情,不能說,只能用眼睛去看。   莊璇璣道:可惜的是,活人塚太隱密,太深沉,沒有人能看得到。   銀龍哈哈一笑,道:現在,我就要接你去活人塚,去看看真實的情形。   莊璇璣道:我去過了活人塚,看到的人人物物,都不足代表著什麼。   銀龍道:你是說,那裡不夠強大?   莊璇璣道:很多高人,只可惜,他們都已經無法自己作主幹什麼。   銀龍道:那只是浮面的人人事事,你應該看深入一些。   莊璇璣道:要我去看些什麼?   銀龍道:活人塚內真實的情形,真正的強人。   莊璇璣道:我能不能拒絕呢?   銀龍道:可以,既是邀請姑娘,你自然可以拒絕。   莊璇璣道: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我如拒絕了,你們就會改變一個辦法了。   銀龍道:傳說姑娘聰明,果然是可以舉一反三。   莊璇璣道:你們來了這麼多人,變的辦法,一定是相當的激烈。   銀龍道:所以,姑娘最好是不要拒絕,活人塚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樣客氣過。   莊璇璣道:能不能說出來,為什麼?   銀龍道:以姑娘聰慧,我想你已經早知道了,但姑娘既然問了,在下只好說個明白。   莊璇璣道:請說吧!   銀龍道:活人塚什麼都有,只缺少一個又美麗又聰明的女主人。   莊璇璣道:哦!   銀龍道:我們長久的觀察之後,發覺了姑娘很適合這個職位。   莊璇璣道:你們的意思,是很多人的了,我不明白,我怎麼樣才算一個女主人。   銀龍道:女主人,只有一個,因為,真正的主人,也只有一個。   莊璇璣道:那個人是不是長的很醜?   銀龍道:對一個真正的高人來說,形貌的美醜,似乎是並不太重要,以姑娘的才情、智慧,也不致於以貌取人吧。   莊璇璣道:你很會說話,辯才驚人,但你有一個缺點。   銀龍道:領教?   莊璇璣道:不瞭解女人。   銀龍道:嗯!難道姑娘也很庸俗?   莊璇璣道:女為悅己者容   銀龍接道:不錯啊!那個人權勢煊赫,武功絕倫,才情、智略,卻不會在你姑娘之下   莊璇璣接道:但那指一般脂粉。   銀龍道:姑娘和他們不同?   莊璇璣道:對!不同,很大的不同,你一直讚我聰明,我是不是應該和別人有些不同呢?   銀龍道:應該,看來,在下真的不瞭解女人了。   莊璇璣道:我說女為悅己者容,至少,我是這樣的女人。   銀龍道:說的很清楚了,那要請問莊姑娘,是不是已有相悅的人了?   莊璇璣道:此事深藏我心,怎能告訴別人,但你知道,我已答應過龍公子的婚約。   銀龍道:老實說,這件事,我有些百思莫解,不過,幸好龍公子已經死了,有些人不自量力,那只有自速其死了,龍公子,就是這樣一個人。   莊璇璣道:現在,我想再拒絕一件事,我不要人悅我。   銀龍道:這實在是一件很糟的事。   莊璇璣笑一笑,道:活人塚內有很多的機關佈置,我這裡也有。   銀龍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親自趕來。   莊璇璣冷笑一聲,道:那是說,你根本就不把這些機關、埋伏,放在心上了?   銀龍道:我是個很強,也很有自信的人。   莊璇璣道:我想,我們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   銀龍點點頭道:姑娘是不準備再作考慮了?   莊璇璣道:對,我已經決定了。   銀龍道:那很好,在下既然依禮把姑娘請了出來,自然,姑娘應該很安全的退回去了。   莊璇璣道:不論你是否真的很強大,但你是一個很有禮貌的敵人。   銀龍道:多謝姑娘。   雙手環抱,滿臉微笑,一直靜靜的看著莊璇璣進了大廳的門內。   銀龍哈哈一笑,道:姑娘,現在,區區可不可以進去?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很平實的傳出去,字字清楚入耳。   莊璇璣道:閣下可以進來,不過璇璣堡中的埋伏,隨時可以發動。   銀龍道:很好,璇璣姑娘有意稱稱在下的斤兩,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突然舉步,直向前面行去。   四個從衛,未再搶先開道,緊緊的追隨在銀龍的身後。   也許,他們心中明白,這璇璣堡中的埋伏,絕不是他們能夠抗拒的。   但他們相信銀龍可以抗拒。   銀龍的步履很穩定,舉止也很瀟灑。   但他的內心中,並無輕敵的意思。   忽然間,箭風破空,一排弩箭疾射而至。   銀龍雙手一抬,護著了面目。   尖利的弩箭,射在了銀龍的身上。   弩箭,竟然被反彈了回來。   敢情,他那一身銀色的衣服,竟然是可以刀槍不入。   一陣弩箭過後,銀龍放下了擋在臉前的雙手,笑一笑,道:璇璣姑娘,這好像不是機關埋伏。   莊璇璣道:是人。   銀龍道:哦!請姑娘告訴他們,不用多費事了,這些弩箭傷不了我。   莊璇璣道:機關呢?   銀龍道:那要看莊姑娘設計下這些機關埋伏,是不是很厲害了。   莊璇璣道:銀龍,試試吧!看你充滿著信心,也許真的傷不了你。   銀龍笑一笑,舉步向前行去。   行約五步,銀龍突然間一腳踏空。   原來,庭院中的一塊地板,突然間,向下陷去。   銀龍的身子向下沉去,就在陷下的石板,尚未合起,銀龍向下陷落的身子,忽然間飛了起來。   緊接著又是一排弩箭,向下射來。   銀龍忽然間,一收雙腿,整個的人蜷成了一團,一個大翻身,忽然間,又向上升起了七八尺高。   一排弩箭,竟然沒有一支射中。   這個人,果然有過人的武功,蜷伏的身子一長,忽然間,落在了大廳台階之上。   但聞嗤嗤之聲,四支長矛,一齊射了出來。   長矛的力道,十分強大,銀龍身上的銀衣,雖然可擋弩箭,但卻不敢硬接長矛。   只見他雙手一抄,抓住了兩支長矛,順勢向旁側一推,竟然在間不容髮中,把兩支長矛震開。   這時,銀龍距離大廳,也不過就是四五步遠。   只要一抬腿,就可以進入大廳之中。   但這大廳很難進。   四支長矛之後,忽然落下了一面大網。   大網藏在大廳前面的屋椽上,就在銀龍避開長矛的同時,那大網射了出來,罩住了銀龍。   黑色大網,籠罩了兩丈方圓。   銀龍的身手,雖然矯健,但他卻沒有辦法避開。   單是這一面大網絕對沒有辦法網住銀龍。   但佳妙的時機,配合的很好。   這面網是由機關控制,銀龍入網之後,大網立刻開始收縮。   一般人,都會被大網吊上去。   但銀龍不會,他的雙足,就像落地生根一般,長在了地板上。   忽然間,寒芒閃動,大網內飛起了一片劍氣。   銀龍的身上未見佩劍,但在那大網中卻閃起了森寒的劍光,竟不知他的劍藏在何處。   一個劍手的劍,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用的時候,它的劍就忽然出鞘了。   就像馬鵬的鬼刀一樣,他的刀一直藏在無人看到的地方。   需要的時候,刀就突然出現了,鬼刀的利害,就在它神秘上。   銀龍的劍,就像馬鵬的刀一樣,忽然間,出現了。   而且,他的劍比馬鵬的刀,似是更為鋒利。   那一面大網,竟然被劍芒毀去。   銀龍也脫離了那一面大網。   他脫網而出之後,仍然只見到他赤手空拳,沒有看到他手中的劍。   當他不用劍的時候,劍就在他的手中消失了。   銀龍輕輕吁一口氣,笑道:璇璣堡的埋伏,雖然很嚴密,但如想困住我,只怕還不太容易。   突然舉步,直向大廳中行去。   大廳中很空敞,沒有一張桌子,也沒有一張椅子,很顯然的,這座大廳早已經過了安排,空敞之大廳,是一個很好的戰場,也可能是一個陷阱。   莊璇璣聲音傳了過來,道:銀龍,你武功高強。   銀龍道:姑娘誇獎   回顧了一眼,接道:看這座大廳,似是早已有了安排。   莊璇璣道:銀龍,我想應該告訴你,這座大廳是一個陷阱   銀龍接道:這一個麼,在下早已想到了。   莊璇璣道:這大廳中的佈置,不是一個人的武功可以抗拒的,也許,我們這些佈置,有失正大,不過,在彼此敵對上說,算不得什麼鬼計。   銀龍皺皺眉頭,道:這大廳中有些什麼佈置,姑娘願意說明白麼?   莊璇璣道:這裡有毒煙,可以使一個人暈迷過去。   銀龍道:哦!很歹毒的佈置,不過,在下也想奉勸姑娘一句話。   莊璇璣道:請說吧!   銀龍道:我不是一個人來,你這座宅院,已經在嚴密的包圍之中,如是你們真的傷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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