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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九章 較技較智 棄暗投明

天龍甲 臥龍生 31311 2023-02-05
  莊璇璣道:璇璣堡中確實沒有什麼人手,只有幾十個弩箭手。   銀龍道:但他們發揮的威力都很強大,竟然使我的人,有著很重大的傷亡。   莊璇璣笑一笑,道:我想你帶來的人手,不止這些吧!   銀龍道:不錯,還有一批更強的人,他們是一個很有組合力的團體。   莊璇璣道:也有很強的戰鬥力。   銀龍道:對!其中有一些人,具有很特別的能力和武功。   莊璇璣道:他們為什麼不肯現身呢?   銀龍哈哈一笑,道:因為,他們是攻打璇璣堡的真正主力,必須用於決戰之時。   莊璇璣道:你能阻止他們麼?   銀龍道:能!我有絕對的權力,可以使他們聽命行事。   莊璇璣道:銀龍,你是很謹慎的人

  銀龍接道:也很講道理。   莊璇璣道:這一戰,分出了勝負之後,活人塚和璇璣堡之間,是否還會發生事故?   銀龍道:不知道,我如果敗了,留在璇璣堡,但這未必能使活人塚就此罷手。   莊璇璣道:你究竟在活人塚內,是個什麼身份?   銀龍道:璇璣姑娘,我銀龍離開了活人塚,活人塚也不會因而潰散,但我如在活人塚中,就有相當大的權勢,這樣說,應該是很明白了。   莊璇璣道:那是說,咱們這一戰,只是你我之間的事了?   銀龍笑一笑,道:不錯!只是你我之間的事,和目下這一戰,姑娘勝了,這一戰,也不會再打下去。   莊璇璣道:有一件事,不知你想過沒有?   銀龍道:請說吧!   莊璇璣道:你如留在璇璣堡作總教習,你會面對著活人塚的第二次攻勢,那時,你準備如何應付呢?

  銀龍笑一笑,道:我會聽命行事。   莊璇璣道:活人塚內,都是你的親友,你能和他們對手拚命麼?   銀龍道:我如已成了璇璣堡中的人,自然有保護璇璣堡的責任,誰要侵犯璇璣堡,自然會放手一拚。   莊璇璣道:我明白了,你對這一戰,充滿著信心。   銀龍道:是的,姑娘,你現在,可以出手了。   莊璇璣點點頭,道:好   只聽一個威重的聲音,傳了過來,接道:且慢。   莊璇璣轉臉望去,只見方奇頭戴金冠,大步行了過來。   銀龍臉色一變,道:你還沒有死?   方奇道:這倒叫你很失望了。   銀龍冷冷說道:我和璇璣姑娘已經有了約定,等我們這一戰分出了勝負之後,你再攪和不遲。   方奇道:第一,我不是璇璣堡中的人,所以,用不著遵守這裡的規定,第二,你不是璇璣姑娘的敵手,你如落敗了,我再落井下石,方某人不願為也。

  銀龍冷冷的望著莊璇璣。   莊璇璣笑一笑,道:方兄,小妹已和銀龍有約在先。   方奇接道:我知道,不過,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必須先作了斷,因為,你如勝了他,他就變成了璇璣堡中的人,我就無法找他一拚了。   銀龍冷冷說道:方奇,別忘了,你是我手下敗將。   方奇淡淡一笑,道:這一次,咱們是生死之搏,和上次不同。   銀龍點點頭,道:好!先和你作個了斷也好,不過,在下要先得璇璣姑娘同意才行。   目光一掠莊璇璣道:姑娘,對此事看法如何?   莊璇璣道:如若你不和他動手,我可以阻止這件事情,如若你同意,我就不便阻止了。   方奇道:銀龍,不想和我動手也行,只要你當面承認,非我之敵,也就行了。

  銀龍淡淡一笑,道:方奇,別認為你的激將之法,發生了很大的效力,我答應和你動手,只因為,我感覺到你不過是一個不足為敵之人。   方奇道:你好狂。   忽然飛身而起,擊出一拳。   這一拳來勢兇猛,有如鐵鎚擊岩一般。   銀龍冷哼一聲,不閃不避,右手一揚,硬向拳上迎去。   但聞蓬然一聲,雙拳接實。   方奇向前衝飛的身子,竟被這一拳震的向後倒飛了出去。   銀龍卻突然一皺眉頭,道:鼠輩,敢施暗算。   飛身而起,直向方奇攻了過去。   兩人拳勢相擊,本是硬碰硬的功夫,怎會喝出施用暗算。   方奇雙足落地之後,立時戒備。   雙方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鬥。   銀龍搶攻,拳掌快如閃電。

  方奇防守,有如千掌萬手,接下銀龍的攻擊。   雙方惡鬥了五十餘招之後,銀龍突然收住了拳勢。   方奇道:為何不戰了?   銀龍道:你的武功有了一點長進。   方奇冷冷說道:上一次,你僥倖勝了一招罷了。   銀龍低頭望了右拳一眼,突然長嘆一聲,道:方奇,我一定要殺了你,你和你的弟弟。   突然轉身一躍,人已到了三丈開外,才高聲說道:退。   隨來的高手,紛紛向外奔去。   莊璇璣和四大兇煞,都未出手攔阻。   馬鵬覺得好生奇怪,心中暗暗忖道:方奇和銀龍之戰,銀龍不但已佔到優勢,很顯然的如若再打下去,方奇非敗不可,何以,銀龍竟然退了下去。   銀龍等去的很快,不大工夫,除了死亡重傷者之外,已走的一個不見。

  只見方奇身子搖了兩搖,突然倒了下去。   高空眼明手快,忽然間竄了過去,一伸手,扶住了方奇。   莊璇璣一掌拍在方奇的背上,方奇一張嘴,吐出了兩口淤血。   高空道:他傷的很重。   莊璇璣道:現在不妨事了,他剛剛忍住了兩口淤血,沒吐出來,憋在胸口。   方奇長長吁一口氣,道:好利害的銀龍。   莊璇璣道:你坐下調息吧!   方奇道:不,咱們回宅院中去,不能讓他瞧到,他打傷了我。   莊璇璣道:我是個很有自信的人,我相信,他已經瞧出你受了內傷,你現在不宜行動,快坐下調息。   方奇點點頭,盤膝坐了下去。   高空低聲道:姑娘,銀龍的武功,實在高強,如是在下,只怕接不下他三拳。

  莊璇璣點點頭,道:你們很可能會遇上他,千萬不能和他硬拚。   馬鵬道:姑娘,如若在下拚命接他一拳,不知道能不能刺中他一刀。   莊璇璣道:穿心一刀,是天下刀法中的奇學,只要你能在適當的距離、部位,攻出這一刀,我想天下沒有人能閃過你這一刀。   柳媚道:這樣說來,天下沒有人,能夠破解他的一刀了。   莊璇璣道:有。   柳媚道:什麼人?   莊璇璣低聲道:在他刀勢擊出之後,沒有人能夠破解,但卻有人能在他刀勢擊出之前,防止他刀勢出手。   馬鵬點點頭道:我明白。   柳媚道:我不明白。   莊璇璣道:如是有人能在他出刀之先,就可能佔去先機,破去他穿心一刀。   高空道:不管如何,馬兄的穿心一刀,殺不了銀龍。

  王傑突然開了口,道:銀龍也受了很重的傷,對麼?   莊璇璣點點頭。   王傑道:傷在方兄的暗器之下。   莊璇璣又點點頭,目光卻凝注在方奇的右手之上。   高空、馬鵬,都向方奇的右手上望去,但卻一直看不出什麼。   柳媚忽然蹲下身子,仔細在方奇的右手上瞧了一眼,道:很巧妙,裝在中指的指甲上。   莊璇璣道:也只有如此,銀龍才會上當。   這時,馬鵬、王傑等,都看到了,在方奇的中指上,有一個指套,製作精巧的和指甲一樣,如不特別的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指套上,有兩枚尖利的小針。   所以,他雖然被針刺中了,但卻看不到傷勢。   只有中針的人,自己明白受到了傷害。   莊璇璣道:針上可有淬毒?

  柳媚道:有,不過顏色很淡。   莊璇璣神情木然,瞧不出她心中是喜是怒。   高空低聲道:姑娘,對暗算銀龍這件事,可是有些不滿?   莊璇璣道:活人塚是一個只講利害,不擇手段的組合,所以,我們用不著對他們存什麼抱歉之心,但銀龍這個人,好像是很講理。   柳媚道:活人塚內,那有什麼好人,這一點,姑娘也不用斤斤計較了。   莊璇璣答非所問的,道:你們留在這裡,為方奇護法,等他坐息醒來,再回宅院中去。   四大兇煞都看出了她心中很不快樂,但卻不知該如何慰勸於她。   望著莊璇璣的背影,柳媚長長吁一口氣,道:高空,你瞧出來沒有,莊姑娘很不快樂。   高空道:我瞧出來了,但為什麼呢?難道就是為了方奇用毒針傷了銀龍。

  柳媚道:她好像不喜歡我們用這方法對付銀龍。   高空道:但對付活人塚的人,還要講究光明磊落的方法不成?   方奇聽到了幾人說話,但他苦於練功在最重要的關頭,一直不便開口。   柳媚輕輕嘆息一聲,欲言又止。   方奇匆匆行功完畢,睜開眼睛,道:我知道莊姑娘為什麼生氣。   柳媚道:你知道?   方奇道:對!她為我用毒對付銀龍這件事,心中極端不滿,所以她很生氣。   柳媚道:為什麼呢?活人塚內的人,那裡會有一個好人。   方奇道:因為,她想收服了銀龍。   柳媚道:哦!   方奇道:所以,她很不滿我對銀龍下手。   柳媚輕輕吁一口氣,道:哦!原來如此。   方奇嘆息一聲,道:不過,莊姑娘太不瞭解銀龍了,只為他外形的柔和所騙。   柳媚低聲道:你瞭解銀龍麼?   方奇道:我也不太瞭解。   柳媚接道:那你在胡吹。   方奇苦笑一下接道:姑娘,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柳媚尷尬一笑,接道:抱歉,你慢慢說吧。   方奇道:舍弟瞭解,他和我特別提起了銀龍,說這個人,由內到外,全是奸詐,如若來的是他,要我出手對付他,這枚指套和毒針,都是舍弟給我的。   柳媚道:那好啊   王傑接道:好什麼?莊姑娘算無遺策,難道她還會瞧錯銀龍不成,惹她生氣,總不是一件好事了。   柳媚笑一笑,道:王傑,你急什麼,也要我把話說完啊。   王傑道:還有下情。   柳媚道:難道你把我看成了半吊子不成。   馬鵬道:說吧!柳姑娘有什麼高見。   柳媚道:這件事,只怕要方二公子解釋才行。   馬鵬道:對,方二公子,學富五車,必有一片很動人的說詞。   方奇道:唉!事實上,這些事,都已在舍弟的意料之中了。   馬鵬道:意料之中?   方奇道:舍弟告訴我說,莊姑娘求才若渴,很可能會被銀龍迷惑,所以,要我想法子對他。   馬鵬道:以莊姑娘的才智,會上他的當麼?   方奇道:銀龍有一種很特殊的武功,叫做袖裏乾坤,據舍弟說,那不能算是一種武功,而是一種惡劣的用毒手法,不過,很少人能夠看得出來。   馬鵬道:有這等事?   方奇道:他花言巧語,裝作出一副坦蕩君子的樣子,用心在疏忽璇璣姑娘的防範,然後,突然一舉間,制服對方。   馬鵬道:好!咱們見璇璣姑娘去,跟她說個明白。   方奇道:馬兄,這件事,我看,還是由舍弟說的好。   馬鵬道:我看璇璣姑娘,一直在強忍著心中一股氣惱,早些給他說明白,也好讓他早日消去氣忿。   方奇道:我只怕說的不很清楚,如由舍弟說明,定是十分明白。   馬鵬道:好吧!你去轉告令弟一聲,自從我們追隨莊姑娘以來,從沒有見過她有過氣惱情形,此事不可拖延。   方奇心中暗道:這些人都是江湖上著名的兇煞、高手,但莊璇璣卻能使他們如此心悅誠服,這位姑娘,在馭人術上,卻有過人之能。   站起身子緩緩接道:在下這就去通知舍弟一聲。   莊璇璣沒有責備任何人,但她心中確實很不快樂,她覺著銀龍是一個可以講理的人,她學縱橫術,她相信有很大的機會可以說服銀龍。   大敵退去照莊璇璣的為人,她會各處巡視一遍,然後,再改進一些防守之法。   這一次,她卻一個人關在房子裡生悶氣。   不管莊璇璣有多大的本領,不管她有多深的學問,但她畢竟還是一位小姑娘,十幾歲女孩子。   心中真有了什麼氣惱,很難能不形於外。   但她確有著過人的聰明,當她知道自己無法控制時,就會想法子躲起來。   但竟然有人來敲門。   長長吁一口氣,忍下心中怒火,道:什麼人?   我是方真。   莊璇璣心中的怒火立刻消失。   這個帶著三分狂氣的書生,已使她十分傾心。   她自覺胸博極廣,很少佩服過人。   但方真卻使她佩服。   打開木門,方真帶著一臉煙灰闖了進來。   他身上仍然穿著工作的衣服,衣服上也滿是煙塵。   他,就是這麼一個灑脫的人,見他心目中最美的女人時,衣衫不整,連臉也未洗一下。   莊璇璣輕輕吁一口氣,道:我打水來,你洗把臉。   方真一揮手,道:不用了,我忙的很,幾句話說完就走。   莊璇璣嫣然一笑,搬過來一把椅子,道:坐下來,慢慢的說。   方真倒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道:你心中是不是很嘔?   莊璇璣道:你怎麼知道?   方真道:因為,主意是我出的,所以,我知道,你心中想的事。   莊璇璣道:我是個很少生氣的人,這一次,卻被你氣到了。   方真道:是不是為銀龍的事?   莊璇璣道:他可能會為我收用,但咱們卻用毒針傷了他。   方真道:你完全不瞭解銀龍。   莊璇璣道:四大兇煞,也都是具有強烈野性的人,但我還是收了他們。   方真道:我知道你學過服心術,不過,銀龍和四大兇煞不同。   莊璇璣道:我倒瞧不出,他和別人有什麼不同之處。   方真道:璇璣,好像你把他引入了大廳之中。   莊璇璣道:是!   方真道:大廳中有毒煙,可以使人暈過去,你為什麼不用?   莊璇璣道:我用過了。   方真道:結果呢?   莊璇璣道:結果很壞,竟然沒有把他毒過去。   方真道:你可知道原因麼?   莊璇璣道:他練過了龜息大法,可以閉住呼吸,所以,我毒不倒他。   方真道:唉!那不是龜息大法,龜息大法,就算能閉住呼吸,但卻無法能控制到那麼一個巧法。   莊璇璣道:那是另外一種武功了。   方真道:對!天竺奇書上說的明白,那叫做閉氣術,它可以閉住氣,但耳目,完全不受影響。   莊璇璣道:方真,他是不是活人塚的首腦人物?   方真道:縱然不是首腦人物,也可能是很重要的人物之一。   莊璇璣道:活人塚的人,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方真道:因為,他們的首腦人物要娶你,你是一代才女,也嬌豔如花。   莊璇璣道:這一點,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怎會知道我,我本來是一個默默無名的人。   方真微微一笑道:這就叫土裡藏不住夜明珠啊!你光芒四射,怎會長期埋沒。   莊璇璣道:人家說的真話,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方真點點頭,道:這一點,我倒是有些忽略了,他一定見過你。   莊璇璣道:誰見過我?   方真道:活人塚的大頭目。   莊璇璣道:所以,我在想,這個人,我是不是見過,在那裡見過?   方真道:璇璣,你雖然很美,秀出群倫,但卻少了一股媚態,必須,要長期接觸的人,才會為你傾心。   莊璇璣笑一笑,道:看來,我還是有很多缺點的女人。   方真道:缺點也是優點,你不能一下子使人迷惑,但你如一旦留給人一個印象,那就會終身難忘。   莊璇璣笑一笑,道:好啦,不說我的事了,還是談談銀龍吧,至少,他在璇璣堡中,表現的很君子。   方真道:銀龍的可怕,也就在此了,他表示的,不是他。   莊璇璣道:一個人,如何掩飾,也只是掩飾了他的外形,但我看銀龍,不像   方真接道:他是兩種性格的人,你只看到他君子的一面。   莊璇璣道:那是偽裝麼?   方真道:他不用偽裝,他的表現,就是那個樣子,他心中所思,就會自然表現了出來,看不出一點虛假、偽裝。   莊璇璣道:我仔細的看過他,發覺了他很真誠,所以,才動了收服他的用心。   方真道:璇璣姑娘,你可知道,這也是一種武功。   莊璇璣道:你說的太玄了,那怎會是一種武功呢?   方真道:是真的,那一種武功,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外形,我知道其中有一種拳法,叫做君子拳,每一招都是堂堂正正的   莊璇璣接道:真有這樣的拳法,那豈不是把一個人也練成君子了。   方真道:對!君子拳練的久了,就很可能把一個人練成了堂堂正正的樣子,但那君子拳後半段卻變了樣子   這種拳法,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莊璇璣聽得大為神往,忍不住接道:難道變成小人拳法了。   方真笑一笑,道:更壞一些,後半段的招術,叫做偽君子,那是每一招堂堂正正的拳勢之後,就藏了一招很險毒的殺手,唉!這套拳法,雖不足取,但卻是很高明的殺人手法。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方真,是你編造的,還是真有這套拳法?   方真道:是真的,我翻譯過那本書,所以,我還記得它一些內容,我記得君子拳的前兩招,叫作頂天立地,萬古流芳。   莊璇璣道:很氣派的名字,招名如此,想來,那是大開大闔的氣勢了。   方真道:我也記得後半段有兩招名字,叫做巧取豪奪,日月無光。   莊璇璣嫣然一笑,道:這算什麼招名?世上,那裡會有這樣的武功。   方真接道:璇璣,這名字,是我替它取的,那本是意譯,我雖然不懂武功,但我由字面上,可以瞭解那些手法的形態,我初見上半部的拳法時,曾經拍案叫絕,這一種武功,能夠流傳於江湖之上,可以化去江湖上不少的唳氣,能使所有的江湖人物,都變成了堂堂正正的君子,直到我看過了後半部,內心中實在痛苦莫名,想不到,世上竟然會有這種武功。   莊璇璣神情凝重,道:銀龍,就是練這種武功的人?   方真點點頭,道:我沒有看到他和家兄動手的情形,但你在現場,應該看的很清楚,你武功精博,應該看出一點眉目才是。   莊璇璣細想銀龍和方奇動手的情形,到了後來,那確實招術惡毒,如若不是方奇用指中毒針先傷了他,再打下去,必可取方奇之命。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方真,看來,你不是說笑了。   方真道:真正的事,我為什麼會對你說笑。   莊璇璣神色凝重的緩緩說道:方真,我好像錯怪你哥哥了。   方真道:錯怪我哥哥,並不是一件很嚴重的事,重要的是,你要瞭解這件事情。   莊璇璣點點頭,道:我現在已經瞭解了這件事。   方真道:那很好,以後,再遇上銀龍時,多多小心。轉身向外行去。   莊璇璣道:你急什麼?   方真道:我忙的很,實在沒有時間和你談心,爐中鐵汁,正在溶化,那些功匠,雖有巧手,但卻沒有巧思,我製造的鐵人,屬於那種極為精巧的事物,不得有半點差錯,我如不在場,怎會放得下心。   莊璇璣道:唉!事情如此嚴重,我真的不便留你了。   方真道:璇璣,事實上,我內心之中,也有很多話想和你談談,就算是銀龍的事,也沒有解釋的很清楚,但我沒有時間跟你說的很清楚,希望你能夠相信我。   莊璇璣點點頭,道:我相信,你說的話,我總會相信的。   方真笑一笑,大步而去。   莊璇璣望著方真遠去的背影,輕輕吁一口氣。   銀龍和他的人手退走之後,璇璣堡又恢復了原有的寧靜。   銀龍帶來了很多具有奇異武功的高手,但這些人竟然都沒有發揮出他們的武功,就被銀龍帶走了。   銀龍的鬼計未售,使他們突然退走,這些人的威力,幾乎完全沒有發揮。   璇璣堡勝了,但勝的很僥倖,他們的傷亡很小,但活人塚卻遭到了很大的傷亡。   四大兇煞一直擔心莊璇璣不愉快,但他們第二天見到莊璇璣時,她已經恢復往常的從容和靜。   早晨的陽光,照著庭院中的花樹,朝露如珠,閃閃生光。   莊璇璣和四大兇煞,漫步在清晨的庭院中。   舉手理一下鬢邊的散髮,莊璇璣緩緩說道:你們是不是覺著很奇怪?   馬鵬道:我們明白姑娘的意思,你對方奇施用毒針一事非常不滿。   莊璇璣笑一笑,道:馬鵬,你們是不是看的很清楚?   高空道:看什麼?   莊璇璣道:方奇和銀龍搏殺的情形!   高空道:看的很清楚。   莊璇璣道:你們對銀龍的看法如何?   馬鵬道:第一流的頂尖高手,我們四個人,任何一個,都無法接下他五十招。   柳媚道:如若是咱們四個人聯手呢?   馬鵬道:就算咱們聯手,如若前三招的攻勢中不能勝他,咱們也會敗在他的手中。   莊璇璣道:我是說,你們是否注意到他的拳勢變化?   沉吟了一陣,高空接口說道:姑娘,他的拳勢,好像有著很不同的變化,前二十招威勢強大,出手堂皇,但後面,卻是變化詭異、陰險絕倫。   莊璇璣道:你們仔細想一想,是不是這個樣子。   其實,方真說出了銀龍這個人奇詭的武功之後,莊璇璣已暗和看到的內情印證,那已是千真萬確的事,只不過,她要從四大兇煞的口中,再證實一下罷了。   柳媚沉思了一陣,道:姑娘,高空說的不錯,我看的很用心,銀龍出手前後,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拳法、武功。   莊璇璣目光一掠馬鵬、王傑,道:你們呢?   馬鵬道:高兄說的對。   莊璇璣道:武功上手法變化,忽奇忽正,倒是常見的事,但像銀龍這套拳掌,能在不長的搏殺時間中,變成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拳路,不知四位有何看法。   這件事,不想它,會有著很正常的感覺,但如仔細一想,卻和一般武功大不相同。   那是毫釐之失,謬誤千里的差錯。   馬鵬道:對姑娘,這一提醒,倒是在下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莊璇璣道:說說看吧。   馬鵬道:銀龍前半段的拳法,氣度大方,剛猛中,不失堂皇,但後半段的拳法,卻是變化陰險,招中套招,但出手之初,並不顯露,確是拳法中極少見,明裏藏暗,陽中合陰的手法。   莊璇璣道:很有道理。   馬鵬有些得意的道:姑娘誇獎。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你們見多識廣,想想看,武林之中,是否有這種拳法?   四大兇煞,凝目沉思。   高空道:姑娘,在下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   馬鵬道:如非姑娘提起,我們還未深想,這套拳法,確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高空道:姑娘再三問的此事,想來是必有用心了。   莊璇璣道:我只是覺著這套拳法很奇怪,所以,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找你們四位談談。   柳媚道:這麼說來,姑娘心中的不悅,也是因為這套拳法困惑了。   莊璇璣微微一笑,避開了正題,道:我想,和你們談談,也許會開朗一些。   她本是個很細心的人,但她現在卻有些慚愧,覺著,任何一件事都不能有所忽略,任何細微的忽略,都可能造成很大的疏失,心中暗生警惕。   智慧和天賦有關,但歷練,會使智慧更為圓熟一些。   高空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在下還有一得之愚   莊璇璣接道:你儘管請說,不要顧忌,有些事,你們比我的看法深入。   高空道:銀龍如若能再攻二十招,可能會殺死方奇。   莊璇璣點點頭。   高空道:我們四人聯手,是否能接下銀龍攻勢呢?   莊璇璣道:你們各懷絕技,除非你們四個人,在一動手,都能把絕技發揮出來,否則,很難對抗銀龍。   高空道:姑娘呢?   莊璇璣道:我!也許可能和他放手一戰,但勝負難料!   高空道:姑娘沒有勝敵的信念。   莊璇璣道:那套君子拳,我也許可以對付,但銀龍絕對技不只此,所以,我無法預料勝敗。   馬鵬道:什麼?那套拳法叫作君子拳?   莊璇璣道:不錯,它叫君子拳,但後部一變,卻變成了偽君子了。   馬鵬道:對!偽君子拳法,當真是名符其實。   王傑道:姑娘,還有銀龍那身衣服,也是奇怪的很。   莊璇璣道:那裡奇怪。   王傑道:不知它用何物做成,竟然可以避擋暗器。   莊璇璣道:哦!   王傑道:不瞞姑娘說,在下兩度施放暗器,均未能傷得了他。   莊璇璣道:你的暗器手法,實在高明,兩度施放,我竟然未能瞧得出來。   王傑微微一笑,道:姑娘,我的外號叫暗箭,暗箭傷人,姑娘不會見怪吧?   莊璇璣道:不會,高手臨敵,他們就應該防到暗器才對。   王傑道:所以,江湖朋友,送了我這麼一個外號,我一點也不難過,也不會放在心上。   柳媚道:你說了半天,還沒有說出來你用的什麼暗器?   王傑道:最惡毒暗器,我輕易不用。   高空道:哦!那是什麼暗器,說來聽聽。   王傑道:問心針。   柳媚道:名字就怪的很,不過,我聽了名字,還是不太明白。   王傑道:一種細如牛毛的小針,中人之後,可以隨著行血流動,按他中針之處,六到十二個時辰,小針行入心臟,傷發而死。   高空嘆口氣,道:果然是歹毒的很,還有一種什麼暗器?   王傑道:迴旋飛刀,這兩種暗器,都擊中了銀龍,但卻沒有反應。   高空道:你發出問心針,我們也許不知道,但你發出了迴旋飛刀,應該瞞不過我們才對,至少,在刀勢擊中了銀龍之後,我們應該知道。   王傑冷厲的臉上,泛起了一個難得一見的笑容,道:人家叫我暗箭,確非無因,兄弟這迴旋刀,並非是一般的飛刀,而是一種其薄如紙,長的一寸二分,寬不過三分的特製飛刀,發時無聲,十分輕巧,兄弟連發了三刀,雖然擊中了對方,但卻無法刺入對方的身軀之中。   馬鵬道:銀龍是不是練成了一種可避刀劍的氣功?   王傑搖搖頭,道:就算他練成了刀槍不入的氣功,但對問心針,也很難使人避開,只要刀、針能接觸他的肌膚,我相信,我能看得出他的反應。   馬鵬道:這麼說來,銀龍那件衣服真的有些古怪了。   王傑道:對!那件衣服不是純用綢料做成。   莊璇璣道:這個,我倒是瞧出來了,他那件衣服,真的可避兵刃。   柳媚道:哼!我聽人說,用金銀絲,合以髮絲做成的衣服,可以避開兵刃。   莊璇璣點點頭,道:不錯,但只能擋開暗器,真正蓄含有內力的刀劍,就很難避開了,至於銀龍的衣服,似乎是更為精緻。   王傑道:這小子穿了這身衣服,倒是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難題,看來,日後再要遇上他時,只有在他的臉上、手上招呼了。   莊璇璣淡淡一笑,道:方真給他一記毒針,大約也夠他受了。   她盡量使自己變的輕鬆。   這些時日內,她和四大兇煞相處,用盡了心機,她希望影響到他們的觀念,變化他們的氣質。   這件事,她竟然作到了。   先天的美麗和才智,後天的學術、修養,使她不太困難的改變了四大兇煞。   四個江湖上聞名喪膽的殺手,在她感召之下,竟然變成了對抗江湖最大惡勢力的先鋒。   莊璇璣對昨夜的失態,心中一直很後悔,但卻考驗出了四大兇煞對她的忠實。   她盡量使自己和四大兇煞接近,使四大兇煞對她的敬重中,加上一份道義的感情。   她要把四大兇煞變成四個使江湖敬重的人。   舉手理一理鬢邊散著的秀髮,微微一笑,道:王傑,你精妙的暗器手法,是一種高超技藝,這些時日,我所看到你的成就,可算是近百年來的第一暗器高手。   王傑笑了,真正由內心中發出的笑容,道:姑娘誇獎,暗器手法,見不得天日的雕蟲小技。   莊璇璣道:不要妄自菲薄,暗器和劍法一樣,只是一種手段,評價的高低,全在用它的目的。   馬鵬道:其實,我們四個人,不過是江湖上一個殺手,武林中的渣滓,如非姑娘才德感人,改變了我們的氣質,喚回了我們的良知,我們這一生,只怕會永為殺手,帶著一腔怨毒、悔恨、滿手血腥、愧疚,沉淪九幽。   柳媚道:說的是啊!幸好,莊姑娘把咱們由晦暗中拉了出來。   高空道:現在,我們感覺著活的好充實,覺著仰不愧天,俯不作地。   王傑道:連我覺著打出的暗器,也有些堂堂正正了。   莊璇璣眨動了一下眼睛,笑道:過去的,咱們都有些僥倖,以後,咱們面臨活人塚的攻襲,可能是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凶險。   柳媚道:他們好像對你,對你   莊璇璣道:對我一直很客氣,而且手下留情。   柳媚道:是啊!他們好像一直不敢傷害到你。   莊璇璣道:這一次,銀龍吃了大虧,以後,我想他們就不會了。   高空道:姑娘,這一次,銀龍帶來的人手,其中有不少奇才異能的人物,但他們大家都沒有施用全力,如若他們再一次來,必然是兇悍十倍,咱們要如何的應付?   莊璇璣道:希望方真的設計,能當銳鋒。   馬鵬道:姑娘,我們雖然不畏戰死,但實力確然是單薄一些,在下斗膽建議,希望能夠邀請一些人手,以增實力。   莊璇璣道:這件事,我也想過了,一則是,江湖上已無可邀之人,縱然是有,咱們也未必相識,只有憑仗我們這些人的力量,再抗拒一陣,我相信,就會有人自願投效了。   這時,郎四娘突然疾奔了過來。   莊璇璣道:什麼事?   郎四娘道:蛇、鼠二公子求見姑娘。   莊璇璣道:他們在那裡?   郎四娘道:堡門之外,未得姑娘之命,不敢放他們進來。   莊璇璣道:咱們快去看看。   趕到了堡門外,蛇、鼠二公子人已倒了下去。   敢情,兩人都已受了重傷。   不待莊璇璣吩咐,馬鵬、高空,已然各自扶起了一人,以內力助他們清醒過來。   蛇公子道:莊姑娘,咱們總算見到你了。   莊璇璣先取出兩粒丹丸,給兩人服下,道:請入堡中養息,有什麼話,等你們傷勢好了再說。   蛇公子道:不!我們傷的很重,能不能撐得下去,還難預料,有些話,必須先說出來才行。   莊璇璣道:哦!   蛇公子接道:活人塚已在洛陽四周,展開了一場大規模的搜殺行動,我們藏身之處,被他們發現了,一場激戰之後,我們擊斃了不少強敵,但他們援手趕到,虎老二捨命拒敵,要我們來通知姑娘一聲   話到此處,真氣已散,張嘴吐出了兩口鮮血,暈了過去。   鼠公子沒有講話,因為,他先暈了過去。   莊璇璣一把兩人的脈博,道:快把他們兩人送入堡中。   郎四娘立刻下令行動。   柳媚低聲道:姑娘,他們兩個人還有救麼?   莊璇璣道:試試看吧:他們傷的太重了,我沒有把握。   高空道:姑娘如此說,他們的生機不大了。   莊璇璣道:只有十分之一的機會,但如方真肯動手,他們也許機會大些。   馬鵬道:那就讓方真試試吧。   莊璇璣道:我會請他出手,   話說了一半,卻轉眼向正北方望去。   正北方位上,幾條人影,疾奔而來。   馬鵬沉聲道:排陣拒敵。   四大兇煞立刻在莊璇璣身前排出了一個拒敵的陣勢。   三條人影在四大兇煞的面前停了下來。   竟然是福、祿、壽三位老人。   對這三個名滿江湖的高人,但四大兇煞,完全未放在心上,馬鵬冷笑一聲,道:三位老前輩,到此何事?   福星水長流打量了馬鵬一眼,目光轉注到莊璇璣的身上,冷冷說道:你們讓開,我有話對莊姑娘說。   馬鵬笑一笑,道:老前輩有話只管請說,莊姑娘會聽得到。   水長流似要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緩緩說道:福、祿、壽三星,在江湖之上,是何等受人尊崇,你竟然敢對老夫無禮。   馬鵬微微一笑,道:福、祿、壽,號稱武林三仙,江湖朋友,自然是尊仰你們,如若他們知道了三位今日已和活人塚內有所勾結,只怕,江湖上,再無人會敬重三位了。   莊璇璣緩緩向前行了兩步,道:馬鵬,不可對三位前輩無禮。   壽星南長命,在三星之中,脾氣最壞,眼看馬鵬對水長流連番無禮,早已怒火大熾,正想發作,莊璇璣已快步行了過來,道:馬鵬,不得對三位老前輩無禮,給我退下去。   馬鵬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水長流笑一笑,道:璇璣姑娘,老夫兄弟和姑娘訂下之約,可以實現了。   莊璇璣臉上閃掠過一抹驚喜,道:三位老前輩,真的要來麼?   水長流點點頭,道:我們三個人,不是已經來了麼?   莊璇璣道:三位老前輩,現在就留下來麼?   水長流道:不錯。   莊璇璣道:那好極了,三位請入廳小坐,容晚輩稟明敵我形勢。   水長流道:活人塚的人退走了。   莊璇璣道:銀龍受傷,全軍撤走。   水長流道:哦!老夫一直擔心我們來晚了,想不到姑娘已退強敵。   莊璇璣道:退敵的不是我。   水長流道:能擊退銀龍的人,絕非凡響,他是什麼人?   莊璇璣道:方奇,老前輩認識麼?   水長流搖搖頭,道:不認識,唉!老夫三人,近年在江湖上行走不多,想不到後輩之中出了不少的人才。   高空道:方奇有一個外號,叫做金冠人,   水長流道:金冠人,老夫知道,他也是活人塚的貴賓。   高空道:不錯,他是來自活人塚。   馬鵬道:金冠人對付了銀龍。   水長流道:哦!金冠人對付了銀龍,如何一個對付法?   莊璇璣道:請入廳中坐吧!容晚輩詳細稟告。   水長流點點頭,道:我們只有三個人。   莊璇璣轉身帶路。   四大兇煞遠隨在三人身後而行。   柳媚低聲道:奇怪呀!福、祿、壽三仙,忽然間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高空道:大概是來幫忙吧!   柳媚道:幫忙,幫什麼忙?   高空道:璇璣堡對抗活人塚,正少人手,他們三位肯幫忙,可使璇璣堡聲威大振。   柳媚突然笑了起來。   高空怔了一怔,道:你笑什麼?   柳媚道:福、祿、毒三星,在江湖上是何等神氣,想不到,竟然會自行投入到璇璣堡來!   王傑道:這有什麼好笑,為什麼不想想你自己,毒花柳媚,是何等兇惡的人物,竟然會投入璇璣堡中,而且,樂此不疲。   柳媚道:王傑,你好大的口氣,別說我柳媚無法和人家福、祿、壽三星相比,就算咱們四個人加起來,也抵不過一個壽星南長命吧!福、祿、壽三仙,投入璇璣堡,那可是一件轟動武林的大事。   馬鵬道:四大兇煞改邪歸正,作了璇璣姑娘的屬從,說出去,也真是一件叫人難以相信的事。   王傑道:自從追隨莊姑娘以來,兄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自覺光明正大的多了,就像見了福、祿、壽三仙這樣的人物,我也敢抬頭挺胸,和他們坦然相見,這一點,是我從未想到過的事情。   高空道:唉,其實,咱們過去,常常殺人,固然是為了錢,但還有一個原因,不知道諸位想到了沒有?   王傑道:什麼原因?   高空道:咱們怕死,怕別人殺了咱們,所以,咱們就先下手為強。   王傑道:有道理,不過,現在咱們是不是真的不怕死了?   高空道:是!現在,咱們是真的不怕死了,因為,咱們已經找到了生死的價值,死有重於泰山,輕如鴻毛,大概,咱們已經找到了死如泰山的重量,至少,咱們本身有這種感覺。   柳媚道:對!過去,咱們雖然不歪,但心中卻很空虛,我不知道你們三位的感受如何,小妹是隨時隨地的防備著別人的偷襲,我害怕別人殺我,所以,我只好先殺了別人。   王傑道:過去,兄弟一向不願和人接近,那是因為我一直擔心別人會暗算我。   回顧了馬鵬一眼,接道:有一件事,兄弟一直想告訴你,但卻一直沒有告訴你的機會,現在好像不能不說了,因為它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馬鵬道:是不是想暗算我?   王傑道:對!至少有三次,我暗器已經握在手中,但卻都被你避開了最好的角度。   馬鵬哈哈一笑,道:王兄,你認為那是巧合麼?   王傑道:莫不成,你早已知道了,我要暗中算計你?   馬鵬道:這倒不知道,不過,我每一次遇上你時,一定要作兩件事。   王傑道:那兩件事?   馬鵬道:一是避開你暗器出手的良好角度,二是選擇對你最好的出刀位置。   王傑道:怎麼?難道你也準備殺了我?   馬鵬道:很可惜,你一直沒有給我一個適當的出刀距離。   王傑哈哈一笑道:你這麼一說,兄弟這內心中的愧疚,就減去了不少。   高空道:實在說,我倒沒有傷害兩位的意思,但我卻一面防著你們對我下手。   柳媚道:高空,你沒有殺他們的意思,難道有殺我的意思了。   高空微微一笑,道:也沒有,不過,我最怕的是你。   柳媚道:哎喲!我真的那麼可怕麼?   高空道:唉!你的彈指飛毒,無形無影,防起來,實在是困難的很。   柳媚微微一笑,道:事實上,咱們四個人,一直在勾心鬥角,互逞心機,這一點,咱們真要感謝璇璣姑娘了,要不是她,咱們四個,絕對無法變成朋友。   高空道:最重要的是,還免不了一場火拼,四大兇煞名頭越來越響了,豈能一山容得下四虎。   馬鵬點點頭,道:現在,咱們不但論交,而且,推心置腹,想一想,實在很難相信。   柳媚道:馬老大,璇璣姑娘傳給了咱們四個人的合搏之術,把咱們的絕技,融於那一擊之中,就是要咱們福禍與共,生死同命。   馬鵬微微一笑,道:對!璇璣姑娘用心良苦,她不但希望我們能改邪歸正,也希望我們能常在一起,互相監視,互相策勵。   高空道:除此之外,那一招咱們四人合搏的武功,也確能把咱們每個人具有的武功潛力,完全的發揮出來,這方面,只怕也耗費了璇璣姑娘不少的心血、智慧,這是一種傳藝恩情。   柳媚道:這一點,不用多說了,咱們對莊姑娘的敬重和擁戴,早已全心全意,倒是有一件事,小妹想它不透。   馬鵬道:什麼事?   柳媚道:關於福、祿、壽三星,怎麼會突然間來到璇璣堡中?他們是真正的投效而來,還是別有用心?   王傑道:以福、祿、壽三仙在江湖上的地位,就算璇璣姑娘的絕世才華,使他們心生敬佩,大概也不會自願投效,這中間,只怕是別有原因。   柳媚輕輕嘆息一聲,道:對!小妹就是在擔心這件事,他們會不會是別有用心而來?   馬鵬道:柳大妹子的意思是   柳媚接道:活人塚無孔不入,三仙會不會是受了活人塚的差遣而來。   馬鵬道:照說三仙在武林中受人尊重的身份,應該不會有這種事情。   柳媚道:如若他們的生命,受到了什麼威脅呢?   馬鵬道:千古艱難唯一死,只不知福、祿、壽三仙,是否已勘破了生死之關?   高空道:以璇璣姑娘之能,必可看穿三人心意,這件事倒是不用咱們借箸代籌了。   柳媚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三仙挾盛名而來,只怕璇璣姑娘也不會想的太多。   馬鵬道:柳大妹子說的倒也有理,這一來,咱們不能不顧慮,不妨提醒璇璣姑娘一聲。   四大兇煞一路交談,落後了不少。   莊璇璣卻已帶著福、祿、壽三星進入了大廳之中落座。   一場搏殺後的璇璣堡,又恢復了平靜,兩個秀麗的女婢,奉上了香茗。   福星水長流輕輕吁一口氣,道:老夫三人,大約還有十天好活,希望落日有餘暉,幫姑娘盡一份心力。   莊璇璣道:三位怎能肯定了只有十天好活?   水長流道:我們已熬過了一個多月的煎熬,長期的運功抗拒之後,不得不承認失敗了。   莊璇璣道:三位是   水長流接道:一枚毒針,已深入體內,我們無能運功把它逼開,也無法取出,只有認命了。   莊璇璣道:世上,難道就無藥可醫,無人能救麼?   水長流道:也許世上有人能夠醫療這種傷勢,但我們無法找到那個人。   莊璇璣道:以三位見識的廣博,總應該知道有誰能醫吧?   水長流道:就老夫所知,也許有一個人可能醫得我們三人的奇疾,只不過,那個人行蹤飄忽,無處尋得。   莊璇璣道:什麼人?   水長流道:回春手。   莊璇璣道:哦!除他之外,難道世上,再無別人能夠醫得了。   水長流道:這種奇傷,已深入內體,已不是內功可以控制了,除了開刀取針之外,似乎已別無良策。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三位老前輩同時受傷,想來不是巧合了。   水長流道:是被人暗算。   莊璇璣道:晚進覺著   水長流接道:不用你幫我們什麼忙,老夫三人來的用心,希望能以有限的生命,助姑娘一臂之力。   莊璇璣道:三位來的晚了一步,活人塚的攻勢已挫,他們下一次何時攻來,我也無法預料,以目前我們實力而言,勉可採取守勢,實無能攻向活人塚去。   水長流道:姑娘,那我們就留下來,替姑娘訓練三個人手。   莊璇璣道:訓練三個人手?   水長流道:對!我們為姑娘訓練三個人,可悲的是,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盡所能的把武功留下來。   莊璇璣道:以三位武功之高,一月時間,如何能把武功傳授給他們。   水長流道:姑娘,我們各人把武功留下來,只讓他們記在心中,日後,他們能夠練成好多,那就是他們造化了。   莊璇璣道:我明白了,三位只傳給他們入門的功夫,然後,要他們熟記口訣,再自行練習。   水長流道:目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祿星余長貴道:聽說莊姑娘有過目不忘之能,我們可以把本身的絕學武功,記錄下來,由姑娘擇人傳授也好。   莊璇璣道:這辦法都不好,就算你們把武功全留下來了,也無法在短期間之內,訓練成像三位一樣的高手。   南長命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良策?   莊璇璣道:有。   水長流道:請教姑娘。   莊璇璣道:三位不要死,留下有用的性命,為江湖效力。   水長流肅然說道:老夫等雖然都已屆古稀之年,但身體都還健康的很,如若沒有什麼意外,我們再活個三十年,大概還可以。   莊璇璣道:三位被江湖同道稱作三仙,果然是多福多壽,而且願修長生不老術。   壽星南長命臉色一變,道:莊姑娘,老夫等是滿懷誠意而來,以僅有一月有餘的寶貴生命,助你莊姑娘一臂之力,你莊姑娘不知感激也還罷了,竟然是冷嘲、熱諷,叫人好生懊惱   目光一掠水長流,接道:咱們難道不會快樂一些渡此餘年麼?   水長流道:老三,稍安勿燥,咱們肩承道統而來,自當忍辱負重,求盡心力,豈可因璇璣姑娘一兩句冷諷熱潮之言,改變了初衷。   莊璇璣道:如若諸位認為我是冷諷熱嘲,那就想錯了。   南長命呆了一呆,道:你是說有人能救我們?   莊璇璣道:如果回春手,能夠救你們,我相信璇璣堡也會有相當大的機會。   余長貴道:姑娘,咱們身上中的毒針,不是一般的鋼鐵鑄成的毒針,而是一種天然生長的毒刺。   莊璇璣道:如若是一般的鋼鐵之物,以三位精湛的內功,也可能早把它逼出來了。   水長流道:姑娘,那是帶有倒鬚的毒刺,除了開刀取出它之外,老夫還想不出有別的辦法。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晚進不敢說很有把握,但回春手能夠辦到的事情,晚進相信,我們也可能辦到。   水長流道:我們的意思,不是指你莊姑娘一人而言了。   莊璇璣道:不是我一個人,如是我一個人,早就據實奉告了,也用不著給三位打什麼啞謎了。   水長流道:璇璣姑娘,能不能告訴我們,那個人是誰?   莊璇璣道:他名不見經傳,說出來,三位也未必認識,不過,有一件事,晚進想向三位請教一下。   水長流道:什麼事?   莊璇璣道:三位可知道,你們身中的毒刺,叫什麼名字?   余長貴道:天荊刺。   莊璇璣道:天荊刺,產於何地?   余長貴道:聽說產於十萬大山之中,含有奇毒,身生倒鬚,中人必死。   莊璇璣道:三位沒有被毒倒。   水長流道:少林寺大還金丹,可以解毒,但卻無法把刺化去。   莊璇璣道:好!三位先請在此住下,容晚進和那位方兄商談一下,看著是否可以為三位前輩效力,如若不能,那就只有請三位另求高明了。   水長流道:另求高明?   莊璇璣道:對!如若晚進無能為三位解去身中毒刺,也不敢留三位在此了。   水長流嘆息一聲,道:姑娘,別和老三計較,他的脾氣是壞了一些,他有口無心,而且,我們的來意很誠懇。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好吧!我要人帶三位先休息,明日午時,我會給三位老前輩一個決定性的答覆。   一宵匆匆,第二天中午時分,莊璇璣帶著方真和福、祿、壽三仙會面。   方真換了一身很整潔的衣服,但卻無法遮掩住他蒼白的臉色。   這幾天他夜以繼日的工作,精神透支甚多。   他雖然臉色蒼白,眉宇間透著隱隱的倦意,但卻掩不住那一股秀逸氣質,瀟灑的風度。   面對著武林三仙,方真仍然保持著一股傲氣,淡淡一笑,道:久聞三位大名,今日幸會。   南長命道:閣下不是武林中人?   方真道:雖非武林人,卻在江湖中。   水長流道:哦!方少兄很精醫理?   方真道:我雖讀完了天下的醫藥典籍,但卻不是行醫的大夫。   南長命道:沒有替別人看過病?   方真道:偶一為之,算不上經驗。   南長命道:你知道天荊刺?   方真道:它生長雲、貴邊區,身生倒鬚,汁含奇毒。   南長命道:毒性如何?   方真道:這和它的年歲有關,越老越毒,是一種很可怕的植物。   水長流道:你可有醫治之法?   方真道:解其毒性,並非難事,問題在如何把它由身上取出來,此物堅如鋼鐵,而且歷久彌堅。   水長流道:我們三人身上,各有一枚天荊刺,它含的毒性,已無法傷害到我們,只是它長存體內,構成了很大的威脅。   方真道:它一往直前,總有一天,它會穿入心臟,致人於死。   水長流道:我們病情已明,方少兄,可有什麼良策?   方真道:荊刺現在三位身軀上,何處部位?   南長命道:先告訴我們,你準備如何處置?   方真道:我先知道,你們的荊刺在身上的什麼部位,我才能提出一個有效的辦法。   南長命道:你的意思說,在不同的部位,就可以決定不同的手法了?   方真道:不錯,諸位如若把我看成大夫,就應該尊重我。   南長命道:在下身軀上的一枚毒刺,現在小腹丹田之側。   方真道:閣下的部位確定麼?   南長命道:大致如此,縱有差別,也不過寸許左右。   方真道:一點都不能錯。   南長命淡淡一笑,道:那一枚毒刺很小,如若說能料斷的一點都不錯,只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   方真冷冷說道:諸位和常人不同,你們都有著深厚的內功,而且,這種功力,已經到了相當的境界,真力行經之處,可查細微,何況一枚荊刺。   南長命對方真似是充滿著不信任,沉吟了一陣,道:如若,你看的不是一個有著內功的人呢?   方真道:那就由我動手替他診治了。   南長命道:好!你說說看,你如何一個診治法?   方真霍然站起身子,道:莊姑娘,請準備三把手術用的小刀,和一瓶純度可燃的燒酒,一些可以止血金創藥,一些乾淨的白棉布,一盆炭火。   南長命道:你要幹什麼?   方真道:替你醫病啊!   南長命道:唉!閣下替病人開過刀麼?   方真道:沒有,不過,你是第一個人。   南長命道:年輕人,你這不是開玩笑麼?   方真道:怎麼會呢?   南長命道:你既然沒有替人開過刀,如何能輕易動手?   方真道:任何一個第一流的大夫,總有第一次吧?你不過是我第一個病人罷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南長命道:你如把老夫開死了呢?   方真道:我對自己的醫術,充滿著信心,絕對不會開死你。   南長命道:這不是玩笑事情,老夫寧可不醫。   方真道:那你只有一個多月好活了。   南長命道:總比被你一刀開死,好一些吧?   方真道:你還有兩個朋友,我如把你開死了,他們可以替你報仇。   南長命望望方真,又望望莊璇璣,道:莊姑娘,對此事有何高見?   莊璇璣內心之中也無把握,方真這個從沒有替人動過手術的大夫,是不是有替人開刀的能力。   但她對方真的才能和學問,卻是有著很充分的信心。當下說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南長命道:這位老弟台,要替老夫開刀,姑娘的看法如何呢?   莊璇璣道:我對他醫道的精深,十分有信心。   南長命道:好!有你莊姑娘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年輕人來吧!你看看那裡好下刀,儘管動手。   方真笑一笑,道:這要我看過你荊刺所在之處,才能論定。   南長命道:哦!   方真行近南長命,道:內室有木榻一座,閣下脫去衣服,我要仔細的看過,才能決定如何下手。   南長命回顧了水長流、余長貴一眼,行入內室。   水長流輕輕吁一口氣,道:莊姑娘,那位方老弟,真的會替人開刀麼?   莊璇璣道:不錯啊!   余長貴道,希望他妙手回春,別要出了什麼差錯。   時光在焦急中,有著停頓的感覺。   只不過半個時辰,但莊璇璣和水長流,都有著等了幾年的感覺。   沒有人再說什麼,沉默有著使人窒息的感覺。   木門打開了,方真緩步行了出來。   余長貴冷冷的望著方真,欲言又止。   方真攤開手中一片白絹,道:諸位請鑒定一下,這是不是天荊刺。   凝目望去,只見那白絹之中,有一根色呈淡黃,比起繡花針還要細小之物。   水長流伸手取過,仔細瞧了一眼,道:不錯,是天荊刺,唉!想不到這一支小小的毒刺,幾乎使我們三兄弟斷送了一世名節,如非近幾日內,勘破了生死之關,我們一生名節,就傷在這毒刺之中了。   余長貴道:你開刀取出了這枚毒刺。   方真道:嗯!   余長貴道:南老三的情況如何?   方真道:他很好。   余長貴道:我能不能進去瞧瞧?   不用了。南長命緩步由室中行了出來。   他已穿好了衣服,精神很好,完全不像一個剛剛經過開刀的病人。   余長貴呆了一呆,道:老三,你沒有事吧?   南長命道:這位方老弟的開刀手法很高明,我在不覺痛楚之下,他已經完成了手術。   余長貴道:不覺痛楚,現在呢?   南長命道:現在麼?一點點的感覺,不礙事。   余長貴回顧了水長流一眼。   福、祿、壽三星老人,也有長幼之序的分別,福星水長流,對余長貴、南長命,有著十分的權威,只不過,三人在一起相處了數十年,情義深厚,已超越骨肉兄弟,已極少有什麼爭執的事了。   但余長貴和南長命,遇上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仍以水長流馬首是瞻。   水長流道:老三,方老弟如何下刀的,怎會使你全無痛苦?   方真冷冷接道:兩位何不問我呢?   水長流道:方老弟如若肯為解答,那是最好不過了。   方真道:三位都是武林絕頂高手,對人身經穴作用,應該十分瞭解了。   水長流道:對敵搏殺上,穴脈作用,老夫等雖然不敢說無不通曉,但總可瞭解個十之七八,但經穴在醫理上,有什麼奇妙作用,咱們知曉不多了,這方面,還望方老弟多多指點。   這一頂高帽子,使得方真的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笑意。   方真吁一口氣,道:人身經穴,有相輔相成之用,也有相剋、相制之道,金針定穴之法,可以減去身軀上某一部份的痛苦,當年關雲長刮骨療毒,醫祖華佗,亦是施用金針定穴之法,關二爺才能談笑自若,一面刮骨,一面下棋。   水長流道:領教,領教,老三的傷勢   方真接道:只不過,開了一個小小的傷口罷了,我已替他敷上藥物,快則三天,遲不過七日,就可以完全復元了。   水長流道:英雄出少年,老夫好生佩服。   余長貴低聲道:方老弟,水兄和在下的毒刺,仍留在體內。   方真道:好!我這就替你們取出來,兩位請入內室吧!   余長貴低聲道:方少兄,有沒有什麼?   方真接道:你是說我要什麼代價、條件麼?   余長貴道:在下的意思是,方少兄,有什麼需要我們三個效勞的地方?   方真忽然淡淡一笑,道:你不提起,我倒忘了   余長貴接道:方少兄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出來,但,得我們三人能力所及,定會全力以赴。   方真笑一笑,道:閣下別答應的太快,在下還沒有說明我們的條件。   余長貴道:除非閣下提出的條件,非我們三個人能力所及,自然不能辦到了。   方真微微一笑,道:我提的條件,自然會在你們的能力之內,不是你們能不能辦到,而是你們願不願意去辦?   莊璇璣道:方兄,身為大夫,應具醫德,那有病還沒替人醫好,反而和病人談起條件了。   方真臉一熱,笑道:姑娘說的是,兩位請入內室吧!   水長流、余長貴互望了一眼,緩步行入了內室。   南長命輕輕吁一口氣,道:莊姑娘,這位年輕人,實在是了不起啊!   莊璇璣道:哦!那裡了不起?   南長命道:他的醫道才華,已不讓華佗、扁鵲,專美於前了。   莊璇璣道:一點醫道小成,在武林中,算不得什麼大人物。   南長命嘆息一聲,道:姑娘,一個人,用其畢生的精力,習學一兩種武功,只要天賦不是太差,必有成就,但如想用其畢生的精力,學成一代名醫,那是絕無僅有的機會   莊璇璣接道:哦!南前輩覺著學一個名醫,比學成一個武林高手,還要困難麼?   南長命道:不錯,老夫看法,確實如此,姑娘有何高見?   莊璇璣道:晚進年輕,瞭然的事務不多,所以,晚輩不敢擅自論斷。   南長命忽然間感覺到了這是一種諷刺,皺皺眉頭,道:姑娘,你可是有意激笑老夫   莊璇璣道:不敢,不敢,晚輩只是請教而已。   南長命不再開口,一個人端然而坐。   莊璇璣覺著此老年紀雖然很大,但脾氣也火爆的很,應該殺殺他的火氣,也就不再理他。   幸好,這僵持的局面,沒有太久,水長流、余長貴,也緩步行了出來。   兩個衣衫整齊,神色平靜,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南長命迎了上去,但還未來得及開口,余長貴已搶先說道:我動了一點小手術,大哥連一點手術也沒有動,這位方兄醫理的精湛,老夫不敢說絕後,但確實空前。   最後這兩句話,似是有意說給莊璇璣聽的,還回頭望了莊璇璣一眼。   這時,方真由內室中行了出來。   水長流道:方少兄醫術絕倫,妙手回春,不但解去了老夫三兄弟的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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