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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六章 重整堡聲 嚴陣以待

天龍甲 臥龍生 25404 2023-02-05
  莊璇璣道:武林中有大部份的人手,都被拖入了這個漩渦之中,沒有被捲入這個漩渦的人,最好不要把他們也拖進來,那也許於事無補,反而會累了他們。   言下之意,已十分明顯,江湖上已經很少有可用之人。   馬鵬道:有心之士,自會在璇璣堡舉起了正義的大旗時,相繼投效。   柳媚道:敢來的人,都是自覺有幾式絕招的人。   莊璇璣道:我們無法預料這一戰的勝負如何,希望這一次大劫之後,還能為武林保留一點點元氣。   馬鵬道:我們不能只要憑仗一腔熱血的武林豪士,白白送死。   莊璇璣道:諸位如若沒有別的意見,就跟我一起回璇璣堡去。   馬鵬道:姑娘,旅途之中,再無攔截之人麼?   莊璇璣道:我想不會再有了,除非,他們親自出動。

  馬鵬道:姑娘,活人塚內,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領導。   莊璇璣道: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真正認識他們,只能猜測,他們用各種方法,一直保持著身份的神秘。   陳振東道:能夠役使三星的江湖人物,在下實在想不出會是什麼人?   莊璇璣道:這個人,也許,我們都聽過他的名氣,只不過,我們猜不透他的身份罷了。   馬鵬道:姑娘,現在,咱們直接回到璇璣堡去?   莊璇璣點點頭,道:對!我們直接回璇璣堡去,而且,我們要快馬加鞭的趕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璇璣堡。   這地方離洛陽並不太遠,第二天中午時分,莊璇璣等一行,已然趕到了璇璣堡。   但璇璣堡的情勢,卻和第一次來時大不相同了。   第一個迎出璇璣堡的,竟然是長安城中第一花花公子花滿樓。

  花滿樓已經脫去了長衫,換穿了一身勁裝,一身藍色的勁裝。   他長的本來就很英俊、瀟灑,此刻,換穿勁裝,更顯得猿臂蜂腰,英風颯颯。   這位著名的花花公子,此刻的神情,竟然十分嚴肅,而且,對莊璇璣也十分敬重,微一躬身,道:姑娘回來了。   莊璇璣點點頭,道:璇璣堡出了事情?   花滿樓道:三日之前,來了一批蒙面人,夜襲璇璣堡   莊璇璣接道:堡中有多少傷亡?   花滿樓道:死了十二個武士,老堡主也受了傷。   莊璇璣道:傷的很重麼?   花滿樓道:傷在左臂,如若療治不當,可能會變成殘廢。   莊璇璣道:來人呢?   花滿樓道:走了兩個,餘下的全部死亡。   莊璇璣道:他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花滿樓道:十八個,死了十六個。   莊璇璣道:十六個人中,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麼?   花滿樓苦笑一下,道:他們口中都含有奇烈的毒藥,受傷之後,立刻咬碎了毒藥而死。   莊璇璣道:他們的武功如何?   花滿樓道:高明的很,十八個人中,九個人用刀,九個人用劍,每個人都很傑出,璇璣堡中的武士,沒有一個人能接過他們十招。   莊璇璣道:如何阻止了他們的攻勢呢?   花滿樓道:姑娘製造的機關,再加三個不知來歷的助拳人。   莊璇璣道:三個助拳人?   花滿樓道:他們在我們處境最危險的時候,突然出現,武功怪異,飛躍搏擊,殺傷了不少的敵人。   柳媚道:花公子,他們打起來的舉動,是不是有些像老虎、毒蛇、老鼠?

  花滿樓沉吟了一陣,道:柳姑娘這麼一提,在下倒是有些記憶了,就像柳姑娘說的一樣,他們的武功,似乎是和姑娘說的一樣。   柳媚道:那是虎、蛇、鼠三位公子。   莊璇璣道:他們人在何處?   花滿樓道:走了。   莊璇璣道:你沒有留他們?   花滿樓道:璇璣姑娘,璇璣堡這次被襲,傷亡很慘重,老堡主受傷之外,你幾位師兄,全數戰死,   莊璇璣嘆口氣,流下來兩行清淚。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莊璇璣雖然智慧超俗,但她仍然是人,人總歸有情。   拭去了臉上的淚痕,莊璇璣緩緩說道:花兄,告訴我實在情形,我承受得了,我知道,璇璣堡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花滿樓道:姑娘,璇璣堡除了一些堡丁之外,全堡中武功過得去的人,都在這一戰中,非死即傷,如若他們再來一次突襲,璇璣堡即無可用之人,只有憑仗姑娘佈下機關拒敵了。

  莊璇璣道:只有你一個沒有受傷?   花滿樓道:內宅女眷,未受驚動,在下雖然也受點傷,幸好傷的不重。   柳媚道:花公子可知道那三個助拳人,現在何處?   花滿樓道:他們在我們危機中突然出現,在血戰之後的混亂中悄然而去。   莊璇璣道:花公子辛苦了   一面舉步,直入堡中。   原來,幾人還站在璇璣堡的門口。   花樹整齊,青草如茵,房舍排列整齊的璇璣堡,此刻看上去,仍然有些零亂,一些倒在地上的花樹,受到碰撞的房舍,尚未修整,復舊。   莊璇璣行入了大廳之中。   雖然她心中有極度的哀傷,但仍然能保持著相當的平靜。   四大兇煞、陳振東、郎四娘,也都因為這件事,變的神情嚴肅。

  莊璇璣四顧了一眼,緩緩說了下去,道:花兄,還有多少事沒有告訴我?   花滿樓道:事實上,我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沒有說的很清楚罷了。   莊璇璣道:好!現在,你說說看,要說的很清楚。   花滿樓道:死了十二個武士,一個是堡主的拜弟彭大俠,你的二師兄韓義   莊璇璣接道:彭叔戰死了。   花滿樓道:是!當場死亡。   莊璇璣道:韓二師兄也戰死了。   花滿樓道:對!韓義死的很壯烈,他和一個用刀的殺手同歸於盡。   莊璇璣道:大師兄于佩呢?   花滿樓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如非姑娘及時趕回來,他好像是死定了。   莊璇璣嘆口氣道:傷了幾個?   花滿樓道:重傷十九人,包括于佩在內,輕傷二十八人。

  莊璇璣道:果然已再無可用的兵將了。   語聲一頓道:有沒有女子傷亡?   花滿樓道:沒有,你那四個女婢,一直守在璇璣廳門口處,敵人一直未能攻入璇璣廳中。   莊璇璣道:堡中的機關,可有損害?   花滿樓道:大部份都已發動,敵人大都死在機關消息,璇璣廳外的兩個石獅子內藏的璣關,一下子殺死了八人,才使他們知難而退。   莊璇璣道:當年裝設那處機關時,我覺著它太過歹毒,想不到,只有歹毒,才能制敵。   花滿樓道:堡中還有二十四名弩箭手,我已把他們埋伏在要道上   莊璇璣道:召他們回來吧!   花滿樓道:堡中機關消息,大都用過,敵人如若再來   莊璇璣接道:我會立即整修,現在,先去看于師兄的傷勢。

  于佩的傷勢實在很重,幸好莊璇璣的醫道很高明。   河洛大俠莊冠宇雖然只傷了一條手臂,但卻是骨折、筋斷,儘管莊璇璣的醫術高明,也無法使莊冠宇斷去的筋、骨重續。   莊璇璣咬咬牙,竟然動手齊肘間切去了父親的右小臂。   經過了一番止血包紮的手續,莊冠宇倒減去了傷臂的痛苦。   四大兇煞和陳振東及郎四娘,分別負起了巡衛的責任。   莊璇璣回到了璇璣堡,有如春回大地,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化了七天的時間,立時使有著破壞感覺的璇璣堡恢復了舊觀。   各處的消息、機關,重新整好,而且,還加強了一些威力。   能者無所不能,修復機關埋伏,大都由莊璇璣親自動手,四女婢梅、蘭、竹、菊,都很聰明,也是莊璇璣很好的助手,五個人,動手修護了全部的機關、消息。

  四大兇煞和陳振東、郎四娘,也都成了璇璣堡中的主要人物。   花滿樓卻在莊璇璣回入璇璣堡後第四天便告辭而去。   馬鵬雖然覺著奇怪,但莊璇璣沒有留他,四大兇煞只好眼看著他離去。   陳振東成了堡中的總管,負起了各種雜務工作,郎四娘是副總管,幫助陳振東處理各種事務。   四大兇煞成了璇璣堡中的警衛領隊,事實上,璇璣堡中除了二十四個弩箭手之外,已經別無可用之人。二十四個弩箭手,除了弩箭射的很準之外,武功卻不太好。   馬鵬輕輕吁一口氣,道:姑娘,璇璣堡的範圍很大,咱們的人手太少。   莊璇璣道:我知道,你們都很辛苦,連拔草掃地的事都要動手,不過,目下的璇璣堡,處境十分凶險,召請一個武功不好的人來,等於是多召一個冤魂。

  第十天,于佩竟然已可以下床走動,幾個輕傷的人,大都已經復元,重傷的也都減輕了不少。   莊璇璣取出了很多的銀兩,把重傷的人,全部遣離了璇璣堡。給他們的銀錢,足可使他們傷癒後成家立業。   她準備遣走所有堡丁。   但傷勢痊癒的人,都堅持不肯離開。   四大兇煞和陳振東等,逐漸的熟悉了璇璣堡的形勢,但也更為忙碌起來。   璇璣堡中的人,又減了很多,但每個人都已可以擔當工作。   這天午飯之後,馬鵬、高空、王傑、柳媚聚在了一起。   王傑冷然一笑,道:柳媚,這工作如何?   柳媚道:很好啊!四大兇煞會拔草、掃地,傳揚到江湖上去,只怕是沒有人會相信。   馬鵬嘆一口氣,道: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不過,璇璣堡的地方太大,靠咱們幾個人,加上這幾個堡丁,實在照顧不到,諸位應該幫幫我,要求莊姑娘增加一點人手。   柳媚道:莊姑娘不是說過了麼?如若召請的人武功不好,那是害了他們,多一條冤魂,對咱們也沒有什麼幫助。   馬鵬道:話是不錯,但咱們人手太少,連佈哨都不夠用。   高空道:馬兄,咱們看到的問題,我想莊姑娘早已看到,她可能有意在磨練咱們,想想看,諸位用執劍之手,握住了掃地的掃帚,有什麼感覺。   馬鵬道:第一次,實在不慣,但現在,倒也覺著沒有什麼不可了。   高空笑一笑,道:璇璣堡中機關重重,咱們人手雖然不多,但我想這處處埋伏,可以彌補人手的不足。   王傑道:咱們還有一個收穫,不知道諸位是否知道?   高空道:什麼收穫?   王傑道:使咱們過過正常人的生活,接近田園。   馬鵬道:對!這一次大劫不死,在下一定要歸隱田園,過正常人的生活。   只聽一個嬌脆的聲音應道:有此一念,足見諸位已經有些脫胎換骨了。   莊璇璣緩緩步行了進來。   四大兇煞對莊璇璣的敬重之心,愈來愈重了,齊齊起立,躬身作禮。   莊璇璣頷首還禮,一面笑道:只可惜,現在還不是諸位放下刀劍的時刻。   柳媚道:沒關係,咱們相信那一天必定會到來的。   馬鵬道:咱們追隨姑娘,能夠為江湖正義盡一份心力,也好稍補過去的罪惡。   莊璇璣道:善由心念起,我實在替諸位高興。   柳媚道: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高空笑一笑,道:柳媚,你可以不可以少講幾句話?   柳媚眨動了兩下大眼睛,笑道:唉!我自己也知道這個毛病,就是話說太多。   莊璇璣道:柳大姊,別聽他的,不恥下問,我很喜歡你多問些什麼。   柳媚道:聽到沒有,高空,人家莊姑娘就不討厭我多嘴,就是你嫌我話多。   王傑道:其實,柳姑娘要問你的話,都是我們心中想知道的事情,只不過,大家都憋住這口氣不問罷了。   柳媚道:我一問,莊姑娘這麼一回答,大家豈不是全知道了。   王傑道:對極,對極,柳姑娘問的每一件事,都是我心中想知道的事情。   柳媚微微一笑,道:看起來,他們都對我的印象不太壞。   高空只好苦笑。   莊璇璣理一理鬢邊的散髮,笑道:目下,我們無法請到助拳人手,四位,只怕還是要多多辛苦了。   馬鵬道:辛苦不怕,但咱們人數太少,漏洞就增多了,很難發覺敵人。   莊璇璣道:這方面我已想到,璇璣堡雖不算大,但也不小,如若到處派人守護,只怕再增加一百個人,也不夠用。   馬鵬道:照在下的看法,再加五十個高手,分成三班,就可以全盤照顧了。   莊璇璣道:五十個高手,談何容易,到那裡去找呢?   馬鵬道:怎麼?姑娘沒有準備麼?   莊璇璣道:整個的江湖,都已無可用之人,我們到那裡去找。   王傑道:其實,只要他們放放哨,監聽動靜,用不著他們出手。   莊璇璣道:任何夜襲的人,都會先殺明樁、暗卡,要他們來,豈不是白送性命   略一沉吟,接道:如是以我的想法,把一些弩箭手也要遣走,這地方要的人,都應該是武林高手才對。   馬鵬道:虎、蛇、鼠三位,怎的還不回來。   高空道:其實,璇璣姑娘在修復各種的機關時又增加了不少傳警的佈置,就算增加一百個人,也未必能作到那麼嚴密。   柳媚道:你怎麼知道?   高空道:在下一直很留心璇璣姑娘的手法,長了不少的見識,對機關消息之學,也有了不少的心得。   柳媚道:怎麼?你也學會了?   高空道:那倒還沒有,只不過,在下以後自信可以幫璇璣姑娘一點忙。   莊璇璣道:那很好,高兄如是有興趣小妹倒是可以把這方面的技巧,盡量奉告。   高空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只是目前,堡中人手太少,你無法專心學習了,好在來日方長,高兄既有興趣,小妹絕不藏私。   馬鵬道:姑娘,真的要把那批弩箭手也要遣走麼?   莊璇璣搖頭道:馬兄負擔全堡巡守責任,地區遼闊,人手太少,自然難免心神難安,所以決心留下他們,不過,這批人,只是略通武功,他們的特長是施放弩箭,連珠匣弩,雖然很凌厲,對一般人很具威力,但真要對付第一流的高手,那就派不上用場了。   馬鵬道:姑娘的意思是   莊璇璣接道:他們只能補助不足,決不能要他們獨擋一面。   馬鵬道:我知道。   莊璇璣道:諸位,再忍耐一些時候,我想,再過幾天,也許會有援手趕來。   馬鵬道:姑娘,我們不管強敵來勢如何強大,我們都會全力去拼,只不過,地方太遼闊,如是敵人分由四面八方的衝進來,我們應付不及。   莊璇璣道:盡力而為就是,如若敵勢太強大,你們四個人最好不要分開,撤到璇璣廳前面。   馬鵬道:我明白,只有姑娘傳我們的合搏之術,才可以拒擋強敵。   莊璇璣道:記著,你們不能死,所以,要多珍惜自己。   馬鵬點點頭,道:姑娘,一旦有敵來襲,內宅中需不需我們援手?   他是璇璣堡中總護院,足見肩胛沉重,一直在想著,這樣少的人手,如何應付強敵的攻襲,這件事,佔據了他大部份的心神。   莊璇璣道:不用擔心內宅的女眷安危,我已經有了安排。   馬鵬輕輕吁一口氣,道:這我就放心一些了。   高空低聲道:馬兄,請放心,莊姑娘的意思是想以機關消息以補人手之不足。   馬鵬道:這個,我知道,只是   莊璇璣接道:馬兄,不要負擔太重,也不要太過計較得失,我們現在是全採守勢,我更重要的請求,就是要諸位保住性命,不要受到任何的傷害。   馬鵬點點頭,道:在下明白了   語聲一頓,接道:姑娘,你看,這近日之內,會不會有人攻襲璇璣堡。   莊璇璣道:他們一定會來,但那一天來,就很難預料了。   馬鵬道:希望他們晚一點來,咱們多作一點準備工夫,但在下又想不出,我們該作些什麼工作才好。   莊璇璣笑一笑道:諸位難得有空閒,何不利用現在一點時間,重新練習一下合搏之術。   馬鵬道:對!我竟想不起來還有這麼重要的事情該辦。   莊璇璣道:除非有一個很精通機關消息的人,可能突破我們一部份傳警的消息之外,其他的,我相信他們還無法完全破除!所以,諸位不用太辛苦,把很多的時間,花費在巡邏上面。   馬鵬道:這麼說來,我們就沒有什麼好忙的了。   莊璇璣道:把二十四名弩箭手調回來,分派在近圍之內,集中運用,也好發揮出一點威力出來。   馬鵬道:我們如若除去了巡邏各處之外,空閒的時間就很多了。   莊璇璣道:諸位集中一處,聽到警訊,同往查看、拒敵,然後,利用空暇,練練武功。   馬鵬微微一笑,道:姑娘如若早這麼說,在下也不用如此的辛苦了。   莊璇璣笑道:我一直很留心你們,也知道你們的辛苦,我相信諸位對璇璣堡的形勢,已經相常的了解,這地方,就是我們和活人塚決戰的戰場之一。   馬鵬道:還有一個戰場麼?   莊璇璣道:對!我相信第二戰場,就是活人塚了,不過我們先要勝了這一戰才行。   馬鵬道:這個在下明白。   莊璇璣道:現在,是我們養精蓄銳的時間,諸位是不是有著寂寞的感覺。   名震江湖的璇璣堡,防衛森嚴,入夜之後,燈光輝煌,一片通明,現在,卻是人影零落,庭院蕭索,看起來,卻有著落寂的感覺。   高空笑一笑,道:姑娘,過去的幾天,我們一直忙於巡邏,但現在,我們有別的事情作了。   莊璇璣道:你們的聯手合搏之術,怎麼樣了?   高空笑道:也許那些武功,很適合我們,因為,它充滿兇厲的霸氣,所以,我們四個人配合的很好。   莊璇璣道:現在,我想,再替諸位加添一些麻煩了。   伸手由懷中取出了四個封函,遞了過去,接道:你們四位,一人一個,希望諸位看過之後,就開始練習,三日之後,我要看各位的練習如何。   把四封信函,放在桌子上,轉身而去。   好在,那四封信函上,早已寫了四個人的名字。   馬鵬伸手取了一封寫著他名字的封函。   拆開封口,取出了一張紙箋。   只見上面寫著三行正楷小字,又畫了三幅圖畫。   馬鵬仔細的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那是一招刀法。   一招三變,畫的很清楚。   旁邊的正楷小字,解說的十分清楚。   只有一刀,但卻有三個變化。   就像這一招的名字一樣,叫做龍門三躍。   柳媚道:馬老大,那上面寫的什麼?   馬鵬道:一招刀法。   高空順手拆開了自己的信函。   那上面也有圖,也有字,說得很清楚,是三招掌法:迴環三絕掌。   這三掌共畫了十二幅圖,字也寫了大半張。   顯然,這三招掌法很複雜。   幸好高空很聰明,多幾個字,自然不放在高空的心上。   高空是四大兇煞中書讀的最多的一個。   柳媚、王傑,都打開了自己的封函,柳媚是一招指法,殺人取命的鎖喉指。   王傑竟然是一種施放暗器的手法,那是很奇怪的手法,三枚不同的暗器,在一點相撞,分向三個方向飛去。   他是天下第一暗器高手,但卻看了半天,仍然不太懂三種暗器相撞在一點作用何在?   幸好,那張素箋上寫的很清楚。   王傑認識的字,雖然沒有高空多,但總算還看得懂。   莊璇璣寫的東西,就像她說話一樣,清楚,有力。   王傑這信上,除了解說那暗器手法之外,多加了四個字記牢焚燬。   默誦了幾十遍之後,王傑自覺記熟了每一個字,立刻燬去信函。   四大兇煞立刻忙了起來。   而且是各忙各的,忙的又緊張、又歡欣。   有些事看看困難,學起來倒很容易,但有些事,卻看看容易學來難。   這一次,莊璇璣用封函傳給四個人的武功,卻是屬於那一種看著容易學著難的,讀起來信函上的解說很容易,但學起來是困難的很。   每一種具有威力的武功,都不是容易學成的武功。   流光忽忽,轉眼半月。   半個月,四個人,才算把信函上傳授的武功練熟了。   只是練熟而已,並不精巧。   但四人的感覺上,卻已體會出所學武功的奇奧。   陳振東和郎四娘也忙碌的很,他們帶著二十四弓箭手,整理好堡中的花樹,璇璣堡因人少而空蕩,但卻花樹整齊,庭院淨潔。   老堡主莊冠宇經過這長時間的休養,已經大致復元。   于佩也跟在老堡主的身後,行了出來。   他年紀輕,復元快,在莊璇璣精湛的醫術療治之下,于佩已經完全復元。   這正是中午時分,四大兇煞,陳振東、郎四娘,都集中在大廳之中進餐。   自然是莊璇璣的安排。   她要在很自然中,使得莊冠宇、于佩、和四大兇煞見面。   莊冠宇右手臂已經齊肘被斬斷,衣袖飄蕩,但臉色紅潤,精神飽滿。   莊璇璣緊隨在于佩身後行了進來。   四大兇煞忽然聞變得很有禮貌,齊齊站起身子,見過莊堡主。   莊冠宇左手揮動,口中連連說道:諸位請坐,冠宇斷了右臂,一直在養息之中,無法迎接,諸位多多海涵。   馬鵬道:不敢,不敢,咱們對莊堡主欽佩萬分,能為堡主效勞,不勝榮幸之至。   莊冠宇笑道:璇璣堡月前的大劫之後,一直未能恢復舊觀,只怕對諸位的起居生活,無法完滿的照顧。   一番寒暄之後,莊冠宇也坐了下去。   這些時日中,莊冠宇已學會了左手施用筷子,左手進餐,而且,已能夠運用自如了。   莊璇璣回顧了一眼,笑道:馬鵬,你們四位,那幾招武功,練的怎麼樣了?   馬鵬道:我們都很用心在練。   莊璇璣道:這十幾天來,出人意外的平靜,應該給你們一個很好的練習機會。   馬鵬道:別人我不清楚,但姑娘指點在下那一刀,在下自覺很用心在學,那一刀似是很難練,在下練了半個多月了,竟然仍未能練的純熟。   莊璇璣笑一笑,道:多練幾次,熟練了,自會生巧。   目注高空、王傑、柳媚,接道:你們三位呢?   高空、王傑、柳媚,也齊聲應道:大致都練熟悉了。   莊璇璣道:好!你們找時間慢慢練   馬鵬心中一動,接道:姑娘,有什麼事?   莊璇璣道:今夜,可能會有人來襲。   馬鵬霍然而起,道:當真麼?   莊璇璣道:大概不會有錯,所以,諸位也該佈置一下了,把人手集中起來,只防守各重要院落,我這裏有一張簡單的圖表。   一張璇璣堡的全圖,展現在木案之上。   璇璣堡,只有莊冠宇這一戶人家,圍牆的四角,有四個高大的碉堡、假山、荷池之外,還有很大的一片空地,這些空地上,都滿植著花樹。   過去,那四角的碉堡中,都有防守的武士和弓箭手,假山旁邊的廳榭中,也住了很多的武士,處處有防守,步步有警戒。   現在,璇璣堡中的武士,減少十之七八。   就算把所有的人,全部排出來,也無法防守這樣廣大的地方。   現在,莊璇璣要放棄了防守這些地方,把人手集中在璇璣堡的庭院之中。   馬鵬想了很久很久,終於想到了莊璇璣的言中之意,立刻站起身子,道:快,把房中的可以燃燒之物快些收起來。   莊璇璣不但傳給了他們武功,也給了他們磨練智慧的機會。   一陣忙碌之後,已快近初更時分。   馬鵬立刻開始部署,把二十四名弩箭手,分佈庭院各處。   今夜無月,但卻滿天繁星,景物隱隱可見。   這座庭院中,不但早有防火的準備,而且,地下還有相通的密道。   想來,莊璇璣在改建這璇璣堡時,已準備作為決戰場地之用。   部署完全,馬鵬才吁一口氣,低聲對高空說道:高兄弟,你看看,有沒有要改變的地方。   高空道:很好啊!   馬鵬道:咱們在江湖上走動,一向是獨來獨往,覺著灑脫的很,想不到,帶上幾十個人之後,竟然是如此的沉重。   高空道:這就是責任,馬兄如此辛苦,給了咱們一個很大的啟發,莊姑娘的擔子,比馬兄沉重,何止百倍,但她竟然能從容應付。   馬鵬道:高兄弟,咱們是凡俗之人,如何能和莊姑娘比。   高空道:馬兄,有一點事,我想不明白,莊姑娘怎知今夜中會有人來襲。   柳媚道:我看,這件事,你不用想了,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高空道:個中一定有一個道理,過去,咱們只是一個殺手,計價取命,生死安足論,所以,從來沒有多用心想過事情。   突然,幾聲鳥鳴,傳入耳際。   這是警訊,莊璇璣巧妙的機關佈置,以鳥鳴之聲取代了傳警的鈴聲。   高空忽然站起了身子,笑道:真的來了,當真是算無遺策,神準無比。   馬鵬道:咱們也該瞧瞧去,機關消息之學,雖然江湖上傳說很久,但在下卻一直沒有見過。   王傑一揮手,熄去了房中的燈火。   第二座庭院中,就只有這一處燈光,燈火熄去,房中立刻黑暗下來。   黑暗中,四條人影,飄出廳外。   璇璣堡,矗立在夜色中。   馬鵬登上了大廳外一棵高大的花樹上。   自然,這是馬鵬早已選擇好的地方,這地方,可以看到璇璣堡大部份地方。   夜色幽沉,璇璣堡的四週,是一片平靜。   馬鵬凝聚目力,四下環顧。   忽然之間,馬鵬瞧見一條竄起的黑影。   今夜無月,但星光閃閃。   馬鵬運聚了超異常人的目力,看到了那條人影。   雖然,他看不清楚那人的形貌,但他確定那是一個人,一個穿著夜行衣服、武功十分高強的人。   只見那飛起的人影,一躍之間竟然有兩、三丈遠。   馬鵬很希望看到機關發動的威力,一陣弩箭,或是幾隻飛刀,把那躍落的人影射死。   但他很失望,璇璣堡的機關埋伏,到處都是,但卻不見發動。   未射出一支箭,也未發出一口刀。   那飛落的人影,很平安的站在那裡。   也許,這個人未遇上兇險,使他同來的伙伴,都變的膽大起來,紛紛站起了身子。   這一次,馬鵬看的很清楚,這一行,共有九個,加上先前的一個人,共計十人。   十人一組。   這些人分成三批而行,前三,中四,後三,十個人分成了可以彼此照顧陣勢。   有如常山之蛇,擊尾頭救,擊頭尾救,擊身則頭尾相救。   這是一隊有組織武士。   奇怪的是,這一組人,並沒有遇上任何機關、埋伏的襲擊,他們一路無阻的行近了連綿的宅院。   敞開的大門,全無防衛,十個武士,竟然直進入二重庭院,直逼到大廳前面。   這座大廳,就是璇璣廳。   十個武士,魚貫踏上了廳前的石階,奇怪的是,仍不見任何機關發動。   高空、王傑、柳媚,已從暗影中現身而出,迎向十個武士。   馬鵬皺皺眉頭,忖道:這璇璣廳前,本是整個璇璣堡中的樞紐所在,為什麼所有的機關都未發動,而且,也未得到莊璇璣任何指示。   忽然間,馬鵬若有所悟,莊璇璣是有意的不管,希望他能培養出獨立自主的拒敵精神。   心中念轉,人也飄身而下。   四大兇煞會聚於一處。   十個黑衣武士,也登上了石階,雙方相對而立。   馬鵬仔細的打量十個黑衣武士一眼,冷冷說道:你們是那裏來的?   十個武士中,有一個年齡較大,留著花白長髯的老者,其他的,都是年約三十左右的勁裝大漢。   黑衣老者的神情很冷肅,舉止卻很從容,笑一笑,道:聽說璇璣堡內機關重重,怎麼咱們進來了,有如進了無人之境,不見任何一處機關、消息發動。   馬鵬冷冷說道:因為,我們不希望諸位能活著出去,但卻允許諸位能活著進來。   黑衣老者冷冷說道:現在,咱們已經安然進來了。   馬鵬道:現在,諸位應該想一想,如何才能出去了。   黑衣老者冷笑一聲,道:幸好,咱們遇見了幾個活人。   馬鵬道:對!諸位之中,總有一些要死的人。   柳媚突然飛身而起,直向左首一個黑衣人衝了過去。   十個黑衣人都佩著清一色的長劍,而且拔劍的手法很快。   柳媚衝向那黑衣人的時候,他已長劍出鞘,閃起了一片寒森森的劍氣。   黑衣武士,仍是很有紀律,柳媚衝向其中一人,除了那人拔劍迎戰之外,其餘九人,都肅立原地不動。   靜如山嶽,動若流矢。   一個造詣愈深的劍手,愈不會輕易的出劍。   但他卻未料到,柳媚一開始就用出了彈指飛毒。   那黑衣武士,劍出如風,檔住了柳媚的攻勢,但一劍過後,人卻忽然倒了下去。   黑衣老者呆了一呆,道:這是什麼武功?   自從莊璇璣傳了她指法之後,柳媚又把它熔入了指力送毒之上,威力增強何止一倍。   那黑衣武士的長劍,距離柳媚還有兩尺多遠。   彈指飛毒的利害,比過去更為兇狠了。   馬鵬笑一笑道:柳媚,你這手工夫,似乎是又有進境了。   柳媚笑一笑道:我相信璇璣姑娘不會偏心,諸位何不試試自己的武功呢?   王傑道:對!我先出手。   忽然之間,衝了出來。   馬鵬一伸手,攔住了王傑,道:且慢出手。   王傑手已經連握了一十二種暗器,正準備出手。   聽得馬鵬的呼叫之言,立刻住手,怔了一怔,道:馬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鵬笑一笑,道:璇璣姑娘一向仁慈,咱們總不能不教而殺。   王傑道:哦!   馬鵬目光轉注到那黑衣老者身上,道:你老兄看到了吧?   黑衣老者點點頭,道:看到了。   馬鵬道:你閣下準備怎麼樣?   黑衣老者道:我們!我們   馬鵬接道:你們雖然有十個人,但如若真的動起手來,我想,你們不能接下我們十招。   黑衣老人道: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這樣的武功,不用刀,不用劍,只一出手,就把我們的人給打倒了。   馬鵬道:你心中明白就好。   黑衣老人道:雖然,你們的武功很高明,不過,我們也有一個可恃的地方。   馬鵬道:哦!說說看。   黑衣老人道:我們不怕死。   馬鵬道:不怕死,那是說,你們準備放手一戰了。   黑衣老人道:不錯,咱們雖是明知非死不可,也要放手和你們一拼了。   馬鵬歎一口氣,道:璇璣姑娘生性仁慈,不願殺人,可惜,咱們沒有說服的力量,無法把閣下說服了。   黑衣老人冷笑一聲,道:就算咱們十個人都戰死了,你們也一樣逃不了死亡的厄運。   馬鵬道:好!既然諸位要死,咱們只好成全諸位了。   黑衣老人突然舉手一揮,所有的劍士,都衝了上來。   但見寒光閃動,方圓三丈內,都成了一片劍幕。   這是交叉劍幕,一這個劍幕籠罩之下,所有的人,都很難有出手的機會。   王傑雙手一揮,十幾種暗器,脫手飛出。   這都是重型暗器,有鐵膽、金鏢,還有兩面鋼鈸。   挾帶疾勁的金風,衝入了劍光之中。   但聞一陣鏗鏗鏘鏘的金鐵交鳴之聲,飛閃起了一連串的火星。   那些黑衣武士的手勁很大,劍上的力道,十分強大,所有的重型暗器,大部份都被劍光磕飛。   王傑打出了一把暗器之後,高聲說道:試試看咱們聯手合搏的威力。   馬鵬道:好!大家上。   上字出口,刀已出手。   應聲慘叫,一個黑衣劍士,被一刀穿心而死。   高空、柳媚也捲入了劍光之中。   莊璇璣傳四人這一招合搏之術,完全是以四個人的極峰成就,揉合而成的一種變化。   每個人,都把本身的武功最高成就,揉合於一起發揮出來。   高空指點、掌指,加雜了他空手入白刃的特殊造詣。   柳媚的彈指飛毒。   王傑的暗器,各種不同的暗器,飛刀、銀梭、金針。   馬鵬的穿心一刀。   沒有方法能形容出,四人配合出手的快速、威勢。   那密密的劍幕,完全無法阻止四人合手的一擊。   一流的劍手,也無法抗拒這等凶厲、霸道,再加上相互巧妙的變化。   只不過四五招,九個劍士,全都倒了下去。   如此強大的合擊威力,連四大兇煞自己也有些驚愕。   馬鵬呆了一呆,道:好厲害啊!二人同心,力能斷金,咱們四個的聯手合擊,足可和天下第一高手一搏了。   柳媚道:第一次,我只覺得很厲害,這一次,卻證明了,不但厲害,而且,簡直是厲害的要命。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不是你們厲害,而是他們太差了。   馬鵬霍然轉身,道:什麼人?   我!一個身著淡青色長衫的中年人,不知何時,已站在大廳前面的石階上。   好像他一直就站在那裡,一直看著這場搏鬥。   他手中執著一柄摺扇。   很瀟灑的揮動著,臉上,帶著一抹輕淡的笑意。   馬鵬冷冷說道:你沒有一個名字。   青衫文士道:有!   柳媚道:那就報上名來。   青衫文士道:璇璣堡的莊璇璣呢?   柳媚道:你也配見莊姑娘。   青衫文士搖搖手中的摺扇,道:正像你們不配問我的姓名一樣。   柳媚道:你好狂。   青衫文士道:你的彈指飛毒,是壓箱的本領,何不對在下試試。   柳媚怒道:試試就試試。   舉步向前衝去。   高空伸手抓住了柳媚,道:沒規矩不成方圓,咱們聽馬老大的。   馬鵬輕輕咳了一聲,道:你要見璇璣姑娘?   青衫文士道:對!我要見莊璇璣。   馬鵬笑一笑道:那並不困難,只要閣下過我們這一關。   青衫人點點頭,道:你們一齊上呢?還是一個一個的來?   馬鵬道:你連我們四個人聯手之勢,都不放在眼中,看樣子,自然不會和我們單打獨鬥了。   青衫人道:單打獨鬥,你們只是受一點教訓而已,但如你們四人聯手,那就很難說了,也許,我會失手傷了你們。   王傑冷冷說道:說你胖你就喘起來了。   青衫文士道:最好的證明,就是四位聯手一擊。   高空也有點火了,冷笑一聲,道:朋友,太託大了。   馬鵬道:好吧!閣下既然一定要較量我們一下,咱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人太狂傲,但他的舉止卻又很從容,這就使得四大兇煞都有了警惕之心。   馬鵬回顧了高空一眼,道:高兄弟,你先上如何?   高空道:在下遵命。緩步行了出來,直走到青衫文士的面前,笑一笑道:閣下如此託大,必有特殊的武功了。   青衫文士笑道:這要武功上分出生死的事,不是說幾句大話,就可以了結。   高空道:在下高空,先來領教。   青衫文士道:我知道,你有一雙妙手,小心你的手,如是被傷著啦!那就不妙了。   高空道:動手相搏,生死由命,何在乎這一雙手。   忽然揚手一掌,拍了過去。   青衫文士摺扇一張,忽然間幻出一片扇影,高空點出的一指,生生被逼了回來。   沒有人能說出那是什麼樣的招術。   至少,高空就沒有見過這種武功。   高空是一個很謹慎的人,所以,他立刻退後了三步。   雙目盯注在那青衫文士手上的摺扇瞧著。   青衫文士笑一笑,道:怎麼?不攻了。   王傑冷冷說道:馬老大,這一陣,該我的,怎麼要高兄弟搶去了。   口中說話,人卻大步行了出來。   馬鵬沒有阻止。   青衫文士哈哈一笑,道:我可以讓你們四位一齊上,何在乎你們車輪大戰。   馬鵬道:幸好,我們四大兇煞,也不是什麼俠義英雄,閣下這幾句話,對咱們沒有什麼多大用處。   王傑冷笑一聲,道:小心了。   忽然一揚手一道寒芒,挾帶著萬千銀針,電射而出。   雙方距離很近,王傑又全力出手,這一擊凶狠無比。   青衫文士右手一揮,忽然間,又閃起一片扇影。   就像有千萬把的摺扇,早已罩在了他的身上。   扇影斂收,青衫文士的人影重現,仍然好好的站在那裡。   他的摺扇已經合了起來。   只見他一張摺扇,數千枚銀針,和一柄飛刀,全數的散落了下來。   王傑呆住了。   四大兇煞全都呆住了。   他們出道江湖以來,從未遇到這樣的高手。   莊璇璣使他們內心中生出了無比的敬意,但莊璇璣一直沒有和他們真正的動過手。   如論震駭的力量,這青衫文士給他們的,比莊璇璣還要強大。   四大兇煞都有著很豐富的江湖經驗,心中都瞭解,如若單打獨鬥,只怕四個人之中,任何人都無法接下對方三招。   看來,也只有四個人合手一擊了。   但四個人心中明白,縱然合手一擊,也是勝少敗多。   但形勢迫人,四個人除了合手一擊之外,似乎也別無良策了。   長長吁了一口氣,馬鵬緩緩說道:勿怪閣下的口氣那麼狂妄,確然有著了不起的高明。   青衫文士笑一笑,道:看來,你們四大兇煞都還有一點自知之明。   馬鵬道:就算咱們自知非敵,這一戰也非拚不可。   那不是徒逞血氣之勇,對敵之前,先無信心,怎麼能克敵制勝呢?   這聲音,熟悉的很,也正是四大兇煞盼望的聲音。   莊璇璣緩步由廳中行了出來。   馬鵬笑一笑,道:見過姑娘。   莊璇璣道:不用多禮目光一掠那青衫文士,接道:你要找我?   青衫文士笑一笑,道:不錯,我要找你。   聽口氣,似乎是兩個人早已認識。   莊璇璣道:現在,你已經見到我了。   青衫文士道:時猶未晚,對麼?   莊璇璣道:那要看,你怎麼樣解釋這句話了。   青衫文士道:好!我想先聽聽你姑娘的解釋。   莊璇璣道:其實,這也不是一件很深奧的道理,只是我們彼此間的看法而已。   青衫文士道:你的看法呢?   莊璇璣道:目下江湖上正面臨一場浩劫,你這一身武功造詣,對江湖大局,應該有些幫助。   青衫文士道:可以,這一次,我下山找你,就是想為江湖大局,稍盡綿力,不過   莊璇璣接道:有條件?   青衫文士道:對!有條件,在下既無爭勝江湖之心,也沒有逐鹿武林之願,如若我為江湖上正義盡一份心力,那只是為了一個人。   莊璇璣道:為誰?   青衫文士道:你。   莊璇璣道:為了我?   青衫文士道:對!只要你能給我一個很明確的交代,我就會全力以赴。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要我交代什麼?   青衫文士哈哈一笑,道:璇璣姑娘,有些事,你知,我知,也就夠了,用不著讓這些庸俗之人知道。   莊璇璣笑一笑,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不論什麼事,你儘管請說。   青衫文士一皺眉頭,道:你一定要我說明白麼?   莊璇璣道:不錯。   青衫文士道:好,你只要答應嫁給我,我就留在璇璣堡。   莊璇璣道:哦!   青衫文士笑一笑,道:你現在,正是需要人的時候,而我留下來,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莊璇璣笑一笑,道:璇璣堡需要人手,不過,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   青衫文士道:莊璇璣,你想想清楚,當今江湖之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什麼人能幫助你。   莊璇璣道:吾道不孤,你不願幫忙,儘管請便。   青衫文士笑一笑,道:你可會想到,我如不為你用,很可能為敵所用。   莊璇璣笑一笑,道:我想你不該是那樣的人。   青衫文士道:很難說,姑娘應該知道,因妒成恨這句話。   莊璇璣嘆息一聲,道:我們之間,本無恩怨,自然也談不到妒恨二字了。   青衫文士笑一笑道:那是你姑娘的感覺,在下本是閒雲野鶴,天下沒有我掛心的事,現在,在下卻有了一件心事。   莊璇璣道:和我有關?   青衫文士道:不錯,一個人,如若有十件心事,他可以一件也不用完成,如若只有一件心事時,必將會全力以赴,直到心願完成為止。   莊璇璣道:有些心願,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窮其一生,也沒有完成的機會。   青衫文士哈哈一笑,道:璇璣姑娘,可是勸我麼?   莊璇璣冷冷說道: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青衫文士臉色一變,道:好!那就先殺四大兇煞。   莊璇璣道:很可惜,你已經錯過這個機會了。   青衫文士笑一笑,道:什麼意思?你可是認為我殺不了他們?   莊璇璣道:那倒不是,你的霹靂神拳,能夠接下你十招的人,都不太多,我相信,你能殺得了他們,錯過機會的意思,是因為,我已經現身了。   青衫文士笑一笑,道:你是說,我如出手,你也會出手了。   莊璇璣道:我不會看著他們被你殺了。   青衫文士點點頭,道:你有把握勝得了我麼?   莊璇璣道:沒有把握。   青衫文士道:那是說咱們這一戰,鹿死誰手,很難預料?   莊璇璣道:對!我想請教你的是,你有沒有勝我的把握?   青衫文士沉吟了一陣,道:在下不敢誇口,真要以命相搏,在下也沒有勝過你的把握。   莊璇璣冷冷說道:這就夠了,閣下若一定要動手,小妹就只好奉陪了。   青衫文士笑一笑,道:璇璣姑娘想過沒有,咱們合作起來,有很大的力量,分裂了,又有多大的害處,你可曾想過沒有?   莊璇璣道:我想過了,我很希望你幫忙,但絕對沒有條件,任何條件,小妹都不會接受。   青衫文士淡淡一笑道:璇璣姑娘,在下是誠心誠意來此幫忙。   莊璇璣道:閣下如若能改變一下心意,小妹很歡迎你留下來,如若閣下不肯改變,那就只有請便了。   青衫文士雙目一瞪,冷冷說道:莊璇璣,咱們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莊璇璣道:沒有。   青衫文士道:好!希望你不要後悔。   莊璇璣神情冷肅的說道:閣下有什麼本領,儘管施展。   青衫文士雙目中閃動著冷厲的光輝,盯注在莊璇璣的臉上瞧了一陣,道:莊璇璣,真的這麼絕麼?   莊璇璣道:不錯,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青衫文士道:在下告辭了。   莊璇璣道:恕我不送。   青衫文士獰笑一聲,轉身一躍而去。   望著青衫文士背影消失之後,莊璇璣輕輕嘆息一聲,道:馬鵬,這個人的武功如何?   馬鵬道:高明的很。   莊璇璣道:你們是不是覺著很奇怪?   高空道:不錯,我們是有些覺著奇怪。   莊璇璣道:是不是感覺到,我這個人有些輕重倒置。   馬鵬、高空、王傑、柳媚,心中確有些懷疑,不解的是,她能很爽快的答應了龍公子的婚約,竟然拒絕了這青衫文士。   如若這是一種策略,很顯然的,這青衫文士的價值,要超過龍公子千倍有餘。   他武功造詣的深博,是四大兇煞從未遇過的高手。   如若莊璇璣要堅持某一種原則,她就不應該答應龍公子的婚約。   四大兇煞對莊璇璣內心之中,有著無比的敬佩,但卻對她無法瞭解。   莊璇璣理一理鬢邊的散髮,緩緩說道:你們一定很奇怪,我會答應了龍公子的婚約,而拒絕了這個人,對麼?   高空道:姑娘心存大志,不拘小節,我想,那該是一種策略運用,龍公子何許人,怎能和姑娘論婚嫁之約,只是他已經死去,我想那是他輕侮天人,罪有應得。   莊璇璣嘆息一聲道:艱苦歲月,存亡時刻中,會使人特別容易的成熟,當時,我答應了龍公子的婚約,如若他不死,我一定會嫁給他,不管嫁後有多深的痛苦,我都不會反悔,但事後,我想過了,這決定是那麼不智,那麼衝動,不過,當時,我也想到了是一種策略,但事後,卻在內心中,打了一個死結,我已決定了,江湖事了,就嫁給他。   柳媚道:哼!就算你同意了,我們也會反對,他怎能娶你,又怎的有福消受。   莊璇璣道:不是他的事,而是我,我不能說了不算,自我允婚之後,我一直在想著,如何才能作一個適合他的妻子,一諾成懺,攪亂了我的心神,幾乎使我的靈臺蒙塵。   柳媚道:哦!現在,他不幸而亡,姑娘的心情也該輕鬆了。   莊璇璣道:我有著未亡人的感覺,我心中仍有很大的負擔,我曾經暗中為他流淚,為他痛惜。   四大兇煞的臉色,都變得嚴肅起來,瞪著八隻眼睛,望著莊璇璣。   莊璇璣黯然一笑,道:一次教訓,已痛澈我心,我不敢再有一次創痛。   柳媚突然冒出了一句,道:莊姑娘,你這一生,還要不要嫁人呢?   莊璇璣道:柳大姊呢?是不是要嫁人?   柳媚道:我,我,是要嫁人的。   莊璇璣道:我也會嫁人,只不過,這已成可遇不可求的機緣了,那個人,必須是我由內心發出的愛意,才會允他婚約,如是遇不上這個人,也就只好不嫁人了。   柳媚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莊姑娘吃過一次虧,就不敢再犯了。   莊璇璣道:這就叫切膚之痛,聰明的人,會把別人的經驗,當作經驗,我有些笨,所以,只好把自己的經驗,當作經驗了。   柳媚輕輕嘆息一聲,道:璇璣姑娘,你已經是我們見過最聰明的人了,你如果覺著自己很笨,那我們豈不是更笨了。   馬鵬道:璇璣姑娘,你認識那個人麼?   莊璇璣道:你們應該看的出來,我和他很熟識。   柳媚道:對!他本來很囂張,但看到了璇璣姑娘之後,那股氣焰,就減去了很多。   王傑道:姑娘,在下有一點想不明白,請教姑娘。   莊璇璣道:什麼事?   王傑道:這個桀傲固執,似乎是很難使他改變,以姑娘之能,再加上我們四個人從中相助,也許可以把他留在這裡。   莊璇璣道:這是個很冒險的事情,他如情急拼命,只怕會傷了四位。   王傑道:姑娘,這個人的武功之高,在下等從未見過,他剛才如若誠心要傷我們,只怕最少會把我們放倒一半。   莊璇璣道:這是我的疏忽,我絕對沒有想到他會來,而且,和活人塚的人同時來。   馬鵬道:姑娘,他是什麼人?   莊璇璣道:算起來,他該是我的同門,也算是我的師兄了。   馬鵬道:哦!姑娘和他很熟了。   莊璇璣道:不錯,三年前我們相處過一段時間,那時間他一直對我很好,也許我年齡太小,所以感覺不出來,他對我有什麼野心、目的,老實說,如若自己隱藏一些,我也想不到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馬鵬道:姑娘,這樣一個人物,咱們不能收為己用,讓他變成了我們的敵人,那豈不是樹立一個強敵麼?   莊璇璣嘆息一聲,道:現在,我無法預測他會作一些什麼,所以,剛才也不便和他動手,因為,我不能傷他,也擔心他傷害到你們。   高空道:現在,咱們應該如何應付這件事情呢?   莊璇璣道:唉!現在只有等待了,如若他真的混入了活人塚內,那時,我們勢必有一場決死之戰了。   高空道:姑娘,他既是你的同門,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姑娘的師長之輩,由他們出面處理呢?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他並沒有很顯著的惡跡,訴諸師長實在很難啟齒,再說,幾位師長,都已經很多年不問江湖事務了。   馬鵬道:這話也對,如若沒有真憑實據,這些事很難開口。   莊璇璣望望天色,道:我想,活人塚絕對不止這一批人手,也許他們很快就會再趕來,你們要小心一些。   轉身向廳中行去。   柳媚道:姑娘留步,柳媚還有事向姑娘請教。   莊璇璣道:什麼事?   柳媚道:我們這璇璣堡中,有很多的埋伏,為什麼不見發動?   莊璇璣笑道:柳大姊,你早該問這件事,為什麼忍了這歷久才問?   柳媚道:哼!還不都是高空,他總是說我問的事情太多,不讓我多話,其實,我問的事情,也都是他們心中想知道的。   莊璇璣道:堡中有很多機關,本只要人一碰上,就會發動,我這一次,重修堡中的機關時,把它納入一個總機關的控制之下,除了傳警系統之外,其他的,都關了起來。   柳媚道:是不是不會再發動了?   莊璇璣道:自然是可以發動,只要打開了總樞紐,所有的機關,都可以恢復了,而且,還可以用人操縱機關發動。   柳媚道:剛才,姑娘為什麼把總樞紐關起來呢?   莊璇璣道:因為,我擔心他們會派出一批三流人物,引發各種的機關埋伏。   柳媚道:哦!姑娘,對付第一流的高手,那些機關埋伏,能夠派上用場麼?   莊璇璣道:對付第一流的高手,用人控制的機關,自然效用大些。   柳媚道:我明白了。   莊璇璣道:柳大姊,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柳媚道:沒有啦,姑娘請入廳中休息去吧!   莊璇璣笑一笑,道:四位也小心一些。緩步行了廳中。   望著莊璇璣的背影,馬鵬突然嘆一口氣,道:你們瞧出來沒有?   柳媚道:璇璣姑娘,似乎有著很沉重的心事。   高空道:唉!自咱們見她之後,她那一天不在沉重之中。   馬鵬道:不!這一次,情形有些不同,她的神情,有些不對,   柳媚接道:神情不對,你倒說說看,那裡不對了?   馬鵬道:這一段時間中,璇璣姑娘,雖然一直生活在憂患之中,但她一直很平靜,至少,咱們看不出來,她有心事,但這一次,卻看了出來。   柳媚輕輕吁一口氣,道:對!你這麼一說,我倒也想起來,莊姑娘確實有些不對。   王傑道:柳姑娘也瞧出來了?   柳媚道:不錯,只不過,我沒有留心罷了。   王傑道:她會有什麼心事呀?她智慧絕世,臨危不亂,活人塚那種的險惡之地,她都能鎮靜相處,此刻處境,總不會比活人塚還惡劣,怎能會使她發生憂愁呢?   馬鵬道:璇璣姑娘的智力,超過我們很多,她一向能控制自己,不讓喜、怒流露出來。   高空道:馬兄的意思可是說,莊姑娘的內心中,有一種負擔?   馬鵬道:對!一種情緒上的負擔,不是害怕,也不是喜怒,而是一種憂鬱。   柳媚道:一定為了一件什麼事,她才會憂鬱,那件事又是什麼呢?   王傑道:會不會為了剛才那小子?   柳媚道:對!一定是他。   高空道:你怎能這麼肯定?   柳媚道:你沒有聽到莊姑娘的話麼?那小子沒有把握勝過莊姑娘,莊姑娘也沒有把握勝他,能和莊姑娘旗鼓相當的,咱們是絕對幫不上忙,這樣一個勁敵,你說說看,璇璣姑娘怎會不擔心?   高空道:柳媚,就算是莊姑娘為這件事情擔憂,咱們又如何能夠幫的上忙呢?   柳媚道:咱們就算幫不上忙,但咱們也該知為什麼吧?至少咱們可以幫助莊姑娘想想辦法。   高空道:如若莊姑娘都想不出辦法的事,咱們有什麼辦法可想呢?   柳媚道:想不出是一件事,總不能不想啊!   高空道:柳媚,應該想的,是咱們的事,怎麼把咱們的事辦好就是,用不著為莊姑娘擔憂了。   柳媚道:咱們又應該想些什麼呢?   馬鵬嘆息一聲,道:兩位不用爭辯了,我去見見莊姑娘。   轉身行入大廳。   王傑、柳媚、高空,望著馬鵬的背影,但卻沒有人開口。   莊璇璣就坐在大廳中。   她似是早知道馬鵬要來似的,笑一笑,道:馬兄,過來坐。   廳中雖未燃燈,但星光由門窗中透入,景物隱隱可見。   馬鵬緩步行了過去,在一張木椅之上坐下,道:姑娘,在下有事請示。   莊璇璣道:我聽到他們在談論這件事。   馬鵬道:不知他們是否猜對了?   莊璇璣道:唉!只猜對了一半。   馬鵬愚昧,不能全解其意,遠望姑娘明示。   莊璇璣道:那青衫人叫雲亮,雖然和我藝出同門,但他不能算近支,而且,我們學的也有很多不同,他偏重武功,我卻偏重用謀行略及星卜奇術方面,他的霹震神拳,已到了九重境界   馬鵬忍不住插口,道:什麼是霹靂神拳,我怎麼從未聽過這門武功?   莊璇璣道:我們這一門的武功,都算不得正道,霹震神拳,也不算正宗的武功,但卻是很實用的武功。   馬鵬道:在下只聽說過,江湖上有一種百步神拳,卻未聽說過,有霹靂神拳這門武功,究竟是怎麼一種拳法呢?   莊璇璣道:那是一種剛烈無倫的拳勢,說它如晴天霹靂一般,能夠開碑、碎石、震碎虎豹,與摧心掌的陰柔,正好反道而行。   馬鵬道:摧心掌,又是什麼武功啊?   莊璇璣道:那是一種極為陰柔的掌法,他沒有把握勝我,就是因為我練成了摧心掌。   馬鵬在江湖上,雖然行走多年,但這兩種武功卻是從未聽聞過,不禁一呆,道:看來,武林之世,當真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武功,聽聞姑娘一席話,實在受益非淺。   莊璇璣道:不要妄自菲薄你們四個人的武功,都已各有特點,如果能把它發揮極至,就成了無敵絕技。   馬鵬道:姑娘一半為樹立強敵憂慮,還有一半,又為了什麼呢?   莊璇璣道:你對花滿樓的突然離去,是不是有些懷疑呢?   馬鵬道:怎麼?他沒有跟姑娘說麼?   莊璇璣道:說過了,他只說要走,卻沒有說為什麼。   馬鵬道:那個花花公子,不足掛齒,璇璣堡中有他不多,無他不少。   莊璇璣道:一般人都是這麼想法,事實上呢,卻有很多的忽略。   馬鵬道:難道這個人也有神秘之處?   莊璇璣道:花滿樓以放蕩成名,江湖上的人,都不把他放在眼中,但璇璣堡這一場浩劫,參與搏殺的人,唯一沒有受到傷害的就是他,璇璣堡中的精銳,可算損失殆盡,家父斷臂,義叔戰死,我兩個師兄,也一個戰死,一個受傷,如不是璇璣堡中這些埋伏,和我留下來的四個女婢,異軍突出,這一次,璇璣堡非要全軍覆沒不可。   馬鵬道:敵勢強大,花滿樓貪生怕死,僥倖躲過這一劫,也是有可能的。   莊璇璣笑一笑,道:當時,我也這麼想,事後,卻是越想越不對了。   馬鵬哦了一聲,道:姑娘有什麼高見?   莊璇璣道:他出力很大,虎、鼠、蛇三公子趕來,並未挽回頹勢,真正退敵的是花滿樓。   馬鵬笑一笑,道:姑娘才慧,在下素所敬仰,不過,對此一事件的看法,我卻不敢苟同。   莊璇璣道:你們的經驗閱歷,勝我十倍,我和你討論,也正有借重之處,就璇璣堡這一場劫難而言,敵人入堡,有如雷霆下擊,在很快的攻勢之中,擊傷了堡中全部精銳,以後,卻是一段空白時間   馬鵬呆了一呆道:空白時間,什麼意思?   莊璇璣道:意思是說,有一段時間,除了花滿樓,和我四個留下保護內宅的女婢之外,璇璣堡已經完全沒有了抵抗的能力,他們可以為所欲為,唯一能阻止他們的人,就是花滿樓。   馬鵬道:他們攻入內宅時,不是傷在機關埋伏之中麼?   莊璇璣道:話是不錯,可是他們用不著攻擊內宅的,只要一把火   馬鵬接道:對!那時,已無人可以阻止他們火攻了。   莊璇璣道:同時,我還有一種感覺,真正襲擊璇璣堡的主力高手,在盡殲堡中精銳之後,已悄然而退,進入內宅的人,都是二、三流的人物。   馬鵬單純去想這件事情,覺著十分有理,但就是想不出,為何會有如此情形。   莊璇璣吁一口氣,道:這原因有很多種,最重要的一種是,花滿樓把他們攆走了。   馬鵬道:聽起來,倒是有點道理。   莊璇璣道:問題在,花滿樓用什麼方法,攆走了這些人,是用武功、計謀,還是別的什麼方法。   馬鵬道:這等曲曲折折的內情,除了你姑娘之外,只怕別人也想不到,也想不出來   莊璇璣接道:花滿樓如若不走,我也不會想到這件事情,但他卻突然無聲無息的告辭了,這一點,我覺著很奇怪,仔細的想過了之後,才發覺個中有很多的破綻。   馬鵬道:姑娘,我有點想不明白,花滿樓的用心何在呢?   莊璇璣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一定有所用心。   馬鵬道:姑娘,他是不是活人塚的人呢?   莊璇璣道:有些不像是活人塚的人?   馬鵬道:如若不是活人塚的人?那就十分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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