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決定自殺

　　你們大概都知道，在一九八六年一月二十八日，太空梭挑戰者號失事了。我在電視上也看到了。但是除了對太空人的死覺得可惜外，我並沒拿它當回事。 　　從報紙上我一直讀到太空梭的起起落落。可是，那些聽上去很重要的在太空梭上的實驗卻從來沒有什麼結果。這使我有些疑惑，也讓我對它不大注意了。 　　在太空梭失事的幾天後，NASA的主管威廉．格雷姆打電話來，邀請我參加失事原因調查委員會。格雷姆博士說他在加州理工學院曾是我的學生，後來在休斯飛機公司工作時，也在我講課的班上。 　　我還是記不起他究竟是誰。 　　當我聽說調查工作將在華盛頓進行，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想去，因為我有個原則：不靠近華府也不和政府部門有任何協作。所以我馬上想到的是如何能推脫這個差事。

　　我給艾爾．赫伯斯、狄克．戴維斯等幾個朋友打電話，他們倒一致認為這件事對國家很重要，我應該承擔下來。 　　我最後的希望在我太太身上。我試圖說服她，瞧，這件事其他人也都能做，他們盡可以找別的什麼人。 　　不對，格娜絲說，你不去的話，調查員們會十二個人一組，一起從東走到西。你去的話呢，調查員們會有十一個人一組，一起從東走到西，而第十二個人卻自己轉來轉去，調查各種不尋常的線索，說不定最後什麼也查不出，不過要是有什麼線索的話，你一定會找到的。誰也不能像你做的那麼好。 　　我很不謙虛地認為她說得很對。 　　不過，調查失事原因是一回事，可下邊會有一連串的事情，比如調查NASA的管理有什麼問題，或者我們是應該繼續用太空梭呢，還是用一次性的火箭呢，或者更大的問題，諸如我們今後怎麼辦？將來航太的目標究竟是什麼？我可以想見這個失事原因調查委員會將來會變成一個國家政策委員會，而且沒完沒了。

　　這著實讓我害怕。於是我決定在六個月結束的時候，不管結果、狀況如何都辭職不幹。 　　我還決定在調查失事原因期間，我應該全力以赴。當時，我正在研究幾個物理問題，在加州理工學院我和另一位教授合教一門電腦課（他主動把全部講課任務承擔下來），在波士頓的一家人工智慧公司要我做顧問，他們說可以等。於是我的物理研究也只好等一下了。 　　那天，正是個星期日。我對格娜絲說，我決定自殺六個月。於是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