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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三集 第二章 莫惹三哥

極品家丁 禹岩 26632 2023-02-05
  聽他說夫妻一體,巧巧臉色嫣紅,身體發熱,軟綿綿的靠在他懷裡再無半絲力氣。   見這丫頭如此溫婉可人,對自己用情深到極處,林晚榮心裡一嘆,他日我若是去了京城,這丫頭還不去了魂魄?真苦了我的寶貝了。他心疼巧巧,為她安危著想,扳倒程德之心更盛。   巧巧,你聽我說。林晚榮扳過她身子,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道:待人寬厚,本是你的優點,但若是過於寬厚,失了法度,那就變成縱容惡人了。尤其我們現在是在做生意,生意場上的昧心事情咱們不幹,但是我們也絕不做那受欺負的冤大頭。   巧巧羞澀一笑道:大哥,巧巧知道了。其實也並非巧巧縱容壞人,只是秦淮河邊的那老闆想要多收銀子,又不知道從哪裡與都指揮使的公子攀上了關係,這才那般囂張。我是怕為大哥惹上麻煩,才會有些擔心的。

  林晚榮將她抱在懷裡輕輕道:小寶貝,你放心,大哥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麻煩。以後這種縱橫捭闔的事情就交給大哥來解決,你就好好的當這掌櫃的就行了。   巧巧嗯了一聲,小臉泛暈,將頭靠近他懷裡輕輕道:大哥,你對我真好。   林晚榮心裡慚愧,說上一句甜蜜話,這小丫頭就知足了,也太好哄了些。說實話,自從進了蕭家之後,他與巧巧相處的日子沒有幾天,這妮子癡心不改,整天念著他盼著他,他卻又是玉霜又是青璿又是仙兒的,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唉,多情也有多情的煩惱啊,他嘿嘿一笑,卻把巧巧摟得更緊了。眼前同時浮起玉霜、青璿、仙兒幾張不同的面容。如果多情是一種錯誤的話,我也只有一錯再錯了,他為難的想道。

  兩個人溫馨了一陣,巧巧忽然抬起頭道:大哥,你是不是送了洛姐姐一顆鑽石?   汗啊,謠言就是這樣傳播的。我明明是送給老太太的,怎麼傳出來就變成了我送給洛凝的了。林晚榮急忙道:沒有,絕對沒有。那是洛老太太做壽那天,我送給老太太,老太太賞賜給洛凝的,跟我無關。   巧巧掩唇一笑道:大哥,我說說而已,你慌什麼。洛姐姐前幾天來與我商談那贊助詩會的事情,我見她脖子上掛了一個墜子,那鑽石也不知道是找誰鑲上去的,好看極了。我還以為是大哥送給她的呢。   鑽石項鏈?我靠,洛凝這小妞挺有才的啊,竟然能想出這麼個主意,甭管是什麼樣的墜子,鑲上這鑽石,那絕對是品位非凡。林晚榮笑著道:她那顆鑽石很小,不及我送你的三分之一,趕明兒我問清楚了她在哪鑲的,咱們也給你打個墜子,鑲上這鑽石,我的巧巧寶貝戴上,那就成了天上的小仙女下凡塵,叫所有人流口水。

  聽他滿口跑火車,巧巧臉染紅霞,輕道:大哥,我哪有你說的那樣好看。洛凝姐姐,那才叫美。   我的巧巧在我心裡是最美的。他沒心沒肺的調笑道,心裡又偷偷在這句話之後加了之一兩個字。   即便是明知他在說些好話哄自己,巧巧聽得也是歡喜,靠在他懷裡道:大哥,我聽凝姐姐說了那天壽誕上的事了。   哦?小寶貝,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別人說我壞話的,你就應該縮小了百倍聽,因為那十有八九是假的。說我好話的,你就應該放大千倍去聽,因為那十成十是真的。林晚榮嘿嘿一笑道:不知道這位洛小姐說的是真話呢,還是假話?   巧巧咯咯笑道:凝姐姐對你那麼好,怎麼會說的是假話呢?對我好?汗,訛我一千兩銀子去辦詩會,這也叫好?不過既然她是巧巧的閨密,我也就馬馬虎虎不計較了,只把那個賽詩會辦成個公告發佈會,也就行了。

  凝姐姐說,那天你一人獨鬥北七省楹聯之王,為我們南方士子爭得了榮光,人人敬佩。還說你英勇機智,有勇有謀,戳穿了那牛鼻子老道的騙人把戲,是真正的有學之士。巧巧望著他說道,眼中閃著濃濃的情意。   巧巧小寶貝,你也知道,大哥我這個人為人一向謙虛低調,對人對事極為真誠。你的凝姐姐說的這些事情,雖然有點淡化了的作用,不過也勉強接近了事實。林晚榮大義凜然的說道。   凝姐姐還讚你,對事情見解獨特,待人看似頑皮實則真誠,是真正有情有義的人。巧巧笑著說道。   巧巧,把帳本拿來我看看。林晚榮突然道。   大哥,要帳本做什麼?巧巧奇道。   這妮子在你面前說我那麼多好話哄你高興,我來看看,是不是她多騙了你一千兩銀子。林晚榮笑著說道。

  巧巧摀住小嘴咯咯嬌笑起來:大哥,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凝姐姐是真心誇你的。她還說你,遇人三分冷暖,知心十分真情,我還是首次見她這樣誇人呢。   這個確實過分了點,怎麼能把我描述得這麼好呢,尤其是在我老婆面前,不是明擺著要挑撥我們的關係麼。林晚榮見到了巧巧,所有的煩心事都拋開了,兩個人說說話,做些誰輸誰親嘴的遊戲,看那小妮子滿面羞紅羞澀難耐的樣子,感覺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   老董上樓的時候看見林晚榮與巧巧相談正歡,立即滿面含笑的叫道:賢婿   林晚榮渾身打了個冷顫,靠,這個稱呼還真不習慣。老董拉住他的手道:賢婿啊,聽說你在總督大人的宴席上神威無敵,街坊鄰居們都羨慕著呢。你現在可是金陵城的名人了,大家都說你有曠世之才,本岳父也臉上有光啊。

  好不容易有功夫和巧巧聊聊天戀戀愛,又來個老岳父搗亂,林晚榮急急忙忙拉著巧巧下樓去,卻見三樓的窗邊站著一個清瘦的人影,正遙望玄武風光,身影有幾分眼熟。那人清越的聲音響起道:羨君飄蕩一虛舟,來作秦淮十日遊。水洗禪心都眼淨,山供詩筆總眉愁。雪中乘興真聊爾,春盡思歸卻罷休。何日五湖從范蠡,種魚萬尾橘千頭。   這是哪家的才子淫的一手好濕?林晚榮忙著和巧巧談戀愛,懶得去看他,正要拉著小寶貝繼續下樓,忽見一個人笑著站在自己面前道:林公子   林晚榮抬頭一看,卻是一品帶刀護衛高酋,自從那日趕走了陶宇,有幾日沒見著他了,他怎麼還沒回徐渭身邊去?林晚榮抱拳笑道:高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沒回杭州去麼?

  高酋笑著道:我就一直待在這金陵,那日老太太宴席之上公子發威,我也是親眼所見的。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慚愧慚愧,威力還不夠。高大哥來這裡喝酒麼,好極好極,這一頓我請了。   高酋見識過他整治陶東成的手腕,知道這人不可以常理度之,笑著說道:謝過公子,我今日來此,可不是為了喝酒的,是有人想要見你。   林晚榮想起剛才那個看著有幾分眼熟的身影,忽然一拍腦袋,哎喲,我說是誰這麼騷呢,原來徐渭這個老頭親來了。他急忙朝那邊看去,卻見那窗邊的身影轉過身來騷騷一笑,不是徐渭還有誰來?徐渭望著他,輕撫鬍鬚笑道:林小兄,近日可還安好?   寧小王爺剛走,這老徐就跟著來了,林晚榮嘿嘿一笑,上前抱拳行禮道:徐先生,我這些日子好著呢。您過得可好,您夫人過得可好?

  徐渭知道他提起的是蘇卿憐,他活了一把年紀,還要被這小子調笑,自然是老臉一紅,急忙道:都好,都好,托林小兄的福了。   林晚榮心裡高興啊,老徐來了可就好了。徐文長那是誰啊,名震天下的才子,皇帝面前第一寵臣、忠臣、重臣,要有他幫忙,搞定那個程德,也不是什麼難事。靠,這老徐就是救難來的啊,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跑了。   林晚榮也懶得管老徐來此是什麼目的了,能用得著就是了,他急忙拉住巧巧的小手道:巧巧,快些過來拜見徐文長先生。   文長先生?巧巧一驚,她也是讀過詩書的女子,文長之名焉能不知。見眼前老者神情和藹,面帶微笑,她急忙行禮道:民女董巧巧,見過文長先生。   林晚榮笑著介紹道:文長先生,這位是巧巧,也是我的娘子。

  徐文長長長的哦了一聲,對他眨了個眼,笑著道:巧巧姑娘果然是玉貌花顏,與林小哥相配之極。   巧巧聽大哥在外人面前稱呼自己為娘子,心裡羞喜,急忙乖巧的立在了大哥身邊。   林晚榮請徐渭坐下,說道:徐先生,您怎麼有空到金陵來了?杭州的事情都了了嗎?   了結了一半。徐渭望著他,意味深長的笑道。      徐文長這句話說的大有深意,林晚榮當作沒有聽到般,笑著道:既然文長先生來到了金陵,那說不得要多住上些日子,看一看這玄武風光,秦淮美景,相信會不虛此行的。咳,咳,這秦淮河上的風光可妙的很哪,徐先生這種風流人物,想來是不會錯過的。   徐文長乾笑了幾聲,道:老朽此次來江南,時間緊迫。秦淮風光雖好,只怕老朽也沒有功夫賞玩一番了。他停了一下,四周望了一眼,才小聲道:不瞞小兄弟說,前些日子在杭州辦理白蓮教一案時,老朽又得了新的線索,是和這金陵有關,不得已之下,老朽才匆匆忙忙趕到金陵。

  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道:徐先生國之棟梁,又深受皇帝器重,奔波繁忙也是在所難免。對了,徐先生,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裡的。他繞了半天,絕口不提白蓮之事,甚為高明。   徐渭笑道:食為仙可是美名傳遍江浙,老朽焉能不知?這酒樓不僅生意做的好,而且聽說懸掛了四幅天下絕聯,老朽對做生意和對聯子都有些興趣,既到了金陵,如何能不來這食為仙走上一遭呢。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見,果然佈置精妙,風格獨特,非同凡響。來到這裡,又湊巧碰到了小兄弟,看來我和這食為仙也是有緣啊。   徐渭走遍天下,見多識廣,食為仙能得到他的讚賞,也算是名至實歸了。不過他說什麼巧遇,林晚榮根本就不信,高酋的哥哥高首就在洛敏手下當差,這保護酒樓的責任他也有一份,徐渭和洛敏又是好友,他想知道自己和食為仙的真正關係,一點也不難。說什麼巧遇,分明是直接到這裡來等我。   尤其是這四副妙絕天下的楹聯,我雖自詡文長,卻也接不上來,慚愧,慚愧。徐文長臉色遺憾的望著那四幅對聯,看樣子是真的無能為力。林晚榮自然小小得意了一把,能把徐文長難倒的,老子大概是天下第一人了。   對了,小兄弟,這煙沿豔簷煙燕眼,下聯是何人所對,竟也工整得很。天下之大,果然是能人異士無數啊。徐文長所說的,是那天洛凝送來的下聯,巧巧已經讓人裝裱了,將二聯合在一起,這天下四絕聯,已去了其一。   哦,這個啊,是總督洛敏大人的千金,洛凝小姐在京中的好友對上來的。林晚榮笑道:聽說這位小姐不簡單,是京城京華學院的女教習,還是國子監的祭酒,名頭不小。   洛小姐的好友?徐渭長長的哦了一聲,神秘一笑道:原來是她啊,這就難怪了。   徐渭到來,林晚榮這種奸商怎麼會放過這種大好時機,他對巧巧哈哈一笑道:巧巧,徐大人可是打著燈籠都請不來的大人物啊,快去準備筆墨紙硯,說什麼也得請大人為我們這食為仙題上幾個字。   徐渭的字畫天下聞名,價值千金,巧巧哪裡還不明白大哥的意思,當下欣喜的準備筆墨紙硯去了。   徐渭與林晚榮的關係本就十分融治,蘇卿憐又是林晚榮做的大媒,題幾個字自然不在話下,當下笑道:小哥兒,你不是為難我麼,有你四幅楹聯在前,老朽怎敢獻醜。   林晚榮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有銀子不賺,那絕對不是林某人的風格。   徐渭推辭了幾句,見筆墨紙硯都已準備齊全,無奈搖搖頭,提起筆墨沉吟了一會兒,才含笑寫道:此地笙歌春載酒,京華冠蓋喜未休。調鼎和羹瓊林宴,飛觴碎月聚文樓。   我靠,這個老徐果然有才,轉眼之間就能弄出一首小詩,尤其是最後兩句,不僅讚了美食,更是點出了此地的文事興盛,乃是點睛之筆。別人說這兩句不頂用,但徐文長是誰啊,那是天下第一才學,有了這題詩,還不天下才子熊熊到,無邊金銀滾滾來?   巧巧,快拿去把這詩詞裝裱好了,掛在廳中最顯眼位置,這可是咱們的寶貝,要與天下才子們共賞。林晚榮興致勃勃的叫道。   徐渭連連拱手道:慚愧,慚愧,林小哥過獎了。   訛詐了徐渭一幅詩詞,林晚榮這才坐下來,悠閒的與他喝起了茶。   徐渭望他一眼,笑著道:林小哥,那幾日在杭州,老朽便已堅信你才華橫溢,非是凡品。果不其然,回到了金陵,小兄弟便一鳴驚人了。   哦?徐先生這話是從何說起?林晚榮奇怪道。   徐渭朗聲道:小兄弟莫要謙虛了。前幾日洛老夫人宴會上,你一人鬥敗那楹聯之王沈半山,個個聯子都是經典非凡,早已為江浙才子津津樂道。小兄弟難道不知麼?   哦,這個啊,我一向對關於我的流言蜚語不怎麼在意。林晚榮靦腆說道。   徐渭放聲大笑:小兄弟果然非是常人,老朽佩服之至。不過   他聲音一輕道:小兄弟名聲雖然在外了,卻也無意中開罪了些人。就像那日寧小王爺親自賀壽,你卻駁了他面子,難道就不怕得罪於他?   大人,你不會是嚇唬我吧?想我林三只是一個小小家丁,既無權又無勢,大不了做了點小生意。那小王爺是何等人物?皇子龍孫,皇親國戚,眼光是多麼得深遠,胸懷何等得遼闊,我只是與他的門人切磋了一下技巧,互相促進一下而已,他怎麼會與我計較這些呢?林晚榮打著哈哈說道。   小兄弟果然胸懷開闊。老朽佩服之至。徐渭望著他笑道:不過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小兄弟仔細考慮過沒有?   見林晚榮豎耳細聽,徐渭接道:小兄弟與白蓮教有隙,對他們定然是深惡痛絕,朝廷也數次圍剿,決心頗大。奈何這中間頗多曲折,圍剿數次,皆是無功而返。這是何道理呢?白蓮教發跡於山東,為何在這江蘇竟然如此猖狂,這背後有沒有其他的原因?杭州白蓮一案,牽涉雖廣,但總算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只是這江蘇為何就失控了呢?   徐渭這一番話像是自言自語,卻是故意說給林晚榮聽的。林晚榮嘿嘿一笑,徐老頭你好心思啊,故意引我說話,我要是不弄點什麼,豈不是太辜負了你一片盛情?   他眉頭一皺,道:徐大人這樣一說,我想想還真是覺得奇怪。為何這江蘇的匪患就如此猖獗呢?   他將那日經過揀些重要的說了,然後道:當日我和蕭大小姐被白蓮匪人擄走,中間也頗多疑慮之處。其一,官府多日未曾偵測到白蓮足跡,為何陶公子能夠輕易找到?其二,陶公子為何能借到騎步營的兵馬,而且在匪徒將退的時候恰恰殺上山來?其三,騎步營兵士眾多,又是將匪人包圍,為何白蓮賊人仍是不翼而飛?此三點疑問,一直在我心中徘徊,至今不得其解。另外,我當日在匪人之中,曾經接觸過三個匪首,其中之一,就是被大人拿了的陸中平,另外兩位和他一般大的年紀,其中一個是這二人背後的主子,聽他說話氣勢,出身必是非凡,這其中果然玄妙多多,小弟實在是搞不明白。   他說話半含半露,徐渭哈哈一笑道:林小兄乃是絕頂聰明之人,哪還能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小兄弟不願意說明罷了。也罷,老朽便實言相告吧。我此次來江南,參與江浙兩地的年會只是表面差事,真正著緊的事情是他揚起手來,微微一笑,又狠狠砍了下去,道:滅這白蓮。   好啊,好啊。林晚榮鼓掌笑道:大人為我百姓著想,小弟實在是佩服之至。   徐渭正色道:杭州一案,小兄弟也看到了,這白蓮教乃是一群烏合之眾,除了會裝神弄鬼欺騙百姓之外,其它的本事都是尋常,要想剿滅亦非難事。   那為何年年剿卻總是滅不了呢?林晚榮滿含深意的問道。   徐渭點頭道:這就是方才小兄弟所疑惑的癥結所在了。咱們大華朝忠臣良將無數,但是奸佞小人也並非沒有。這白蓮匪患,正是這些別有用心的人在背後勾結支持,才會這樣為非作歹。現今北方重敵入侵,內有白蓮作亂,正是我朝內憂外患之際。明年春天北方將要用兵,白蓮匪患一日不除,便如國之膿瘡,痛遍全身。老朽此來江南,一為清剿白蓮,二為斬斷背後魔爪,還我大華一片朗朗乾坤。再攜我全體子民,驅除勒虜,共禦胡人,重造天朝盛世。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徐文長演講的功力不是一般的強。   國仇家難,目前還輪不到林晚榮來關心,他只想金陵太平,不要讓巧巧遭遇到任何的危險。   只是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小王爺未走,徐渭又來了,再加上洛敏那個老狐狸,嘿嘿,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下章<小家丁魅力難擋>簡介   怒氣沖沖的陶婉盈誤以為林三奪她清白,準備刺殺這大淫賊沒想到卻反被林三制伏,硬是上了堂健康教育課與金陵書社一起春遊,林晚榮不但惹腦了一代國學梅硯秋,更是得罪了梅大國學的新晉弟子小王爺趙康寧。正義感十足的林三完全沒有料到,此舉竟連累洛大小姐大病一場      和徐渭說了幾句話,林晚榮心裡有了底,這個徐老頭就是專門為清剿白蓮匪患而來的。聽他話裡的意思,不僅要除匪患,還要除官患,其中的含意不言自明。   徐渭臨走之前正色道:林小兄,我今日之言,乃是發自肺腑,絕無隱瞞。在這江蘇境內,我能信任的人屈指可數,你就是其中之一。他日若有為難之處,還望林小兄能助我一臂之力。   這應該就是徐渭來尋找林晚榮的目的了。正如他自己所言,這江蘇境內,白蓮教的勢力猖狂,他能信任的人除了洛敏就是林晚榮了。   看這個老徐夠哥們,林晚榮也不再打花腔:徐大人,帶兵打仗的事情我一竅不通,不敢多言,不過大人既然知道這些匪寇之後有人撐腰,這保密的事情自不用我提醒了。另外,這江蘇之兵,怕是不能再用了,大人還要仔細思量才好。   徐渭眼神一閃道:小兄弟果然精明強幹,確如小兄弟所言,此次圍剿,老朽執了皇上親賜的兵符,調動浙江和山東兩地步營,江蘇不動一兵一卒。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從中作梗、私通白蓮?   還看個屁啊,傻子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你個老頭揣著明白裝糊塗,林晚榮鄙夷了老徐一把。   徐渭笑著道:想必小兄弟心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凡事都要講證據,若無罪證,老朽縱是手握聖旨,也是不好辦事啊。   他這一句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提醒,林晚榮猛一省悟,對啊,罪證罪證,這老頭說了半天,就是想要罪證啊。靠,老話說的果然不錯,是女三分狼,是官十分奸,還真是不假。他手裡有聖旨,又有杭州和山東的兵馬在側,難怪膽氣這麼壯,分明就是在等待某些人的罪證動手了。   林晚榮心裡思索,老洛和程德是死對頭,手裡肯定握有程德的罪證,到時候老子再叫青山找幾個雞鳴狗盜之士,耍點小手段,讓徐老頭帶著人馬衝進去抓個正著。看他還怎麼狡辯。想到這裡,他已是得意萬分,徐渭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兩個人相望一眼,一齊大聲笑了起來。   巧巧望望徐先生,又望望大哥,總覺得兩個人笑得竟是一般的奸詐。   按照林晚榮的意思,徐大人難得來秦淮一趟,自然是應該由小弟作東,到那妙玉坊去聽聽小曲,做做歡樂之事。   他和老徐關係不錯,壓根就沒把他當成什麼朝廷一品,倒是忘年兄弟一般的情誼。當然,磕頭結拜那樣的俗事他是不屑於幹的,最沒品位的人才幹那事,斬個雞頭喝碗血酒就能生不同日死同時?扯淡,哥們義氣害死人。   真正的鐵關係,一起扛過槍,一起下過鄉,一起嫖過娼,這才是親密無比,比什麼斬雞頭喝血酒有效多了。所以說,去秦淮河邊耍耍才是王道。   徐渭聽得冷汗涔涔,急忙言明還有要緊公務處理,他日再與小兄歡聚云云,帶著高酋急匆匆去了。   林晚榮從酒樓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迎面跑來一個人大聲叫道:三哥,三哥,快些回去,大小姐正到處找你呢。   林晚榮急忙凝神細看,那人正是四德,林晚榮拉住他笑道:大小姐尋我做什麼?是不是店舖接收完成了,大家找我聚餐呢。   不是,不是四德氣喘吁吁的道:大小姐讓我轉告你,說是事犯了,讓你自己小心點。   事犯了?什麼事犯了?林晚榮疑惑不解的道,老子又不玩強暴,又不偷看小姑娘洗澡,哪來的事情可犯?   四德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道:大小姐叫我一定要快些尋著你,將這書信交給你,還說要你一切小心,盡快回府。   林晚榮抽開信紙,只見上面用眉筆寫著四個娟秀而又潦草的小字:婉盈來了   林晚榮呆了一下,旋即哦了一聲,這幾天事情多,差點將姓陶的兄妹倆給忘了。那小妞來了就來了唄,能把我怎麼樣?老子可是什麼事情都沒幹,走到哪裡都有理,沒做虧心事,還怕你鬼叫門?   林晚榮將那書信折起,笑著道:你回去轉告大小姐,就說我知道了,事情辦完,我馬上就回府。   四德點頭道:三哥,大小姐囑咐你一定要當心。林晚榮點點頭,讓四德回去了。   此時暮色已黑,林晚榮尋思著找老洛去商量商量尋找罪證的事情,便往總督府行去。行至一條小巷處,林晚榮看著有些面熟,依稀記得上次陶東成帶了幾個家人圍攻自己就是在此處。他嘿嘿一笑,這些時日過去了,高酋的手段肯定已經發生了效力,小陶現在估計正坐在家裡搓那玩意兒,想怎麼讓它變大吧。   想到得意之處,他忍不住哈哈在笑起來。正要邁步行開,忽聽一聲憤怒低喝道:淫賊,快納命來。一道茫茫劍光,猶如一條吐著芯子的毒蛇,飛快向他胸前刺來。   林晚榮無奈嘆氣,媽的,為什麼每個小妞刺客玩刺殺之前,都要喊這麼一句呢。   林晚榮嘿嘿笑著躲開那劍勢,身子就勢衝到那刺客身前,雙手疾如閃電般的捏住她手腕,笑著道:喲,這不是陶小姐麼,怎麼了,幾天不見,從女俠客變成女刺客了?   陶婉盈身著一身黑色衣衫,容顏縞瘦,臉色慘白,眼中閃著憤怒的光芒,拚命挺動長劍,想要繼續刺進。奈何林晚榮力氣甚大,拿捏的她分毫動彈不得。   淫賊,你快殺了我陶婉盈目中淚珠滴下,怒聲喝道。   靠,想要我殺你,門都沒有,你性格如此剛烈,怎麼不自殺?   林晚榮裝作不解道:淫賊?陶小姐,此話從何說起?   你,你陶婉盈銀牙都已咬碎,望著這恬不知恥的人,慘笑道:你這淫賊,辱我清白,我今日定要殺了你,再一死以謝天下。   啪的一聲輕響,卻是林晚榮掌力震斷了她手中長劍,陶婉盈啊的一聲,只聽林三大聲吼道:夠了!   這一聲中氣十足,無所畏懼,倒將那抱了必死之心的陶婉盈嚇了一跳。林晚榮冷哼一聲道:陶小姐,你口口聲聲說我淫賊,請問我淫在哪裡了?   這種事情叫一個女子如何說得出口,陶婉盈雙目血紅,指著他道:你,你這賊子,那日打昏了我,你,你做了些什麼?我今日與你拚了   林晚榮大義凜然的道:陶小姐,請你說清楚,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你,你玷污了我,你這挨千刀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陶婉盈嚶嚶哭泣起來,恨不得吸了他的血肉才能甘心。   玷污?林晚榮無辜的睜大眼睛道:這是從何說起?陶小姐,你莫不是誤會了吧。那日我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將你打昏,又將令兄置於路邊,皆是為了你們著想。我知道令兄妹二人是因為那杭州晴雨樓上的事情對我們懷恨在心。但我家大小姐的心胸何等開闊,她怎會與你們斤斤計較,只想這事就這麼揭過算了,所以才會那般放了你們。否則的話,以你兄妹二人當場劫道,就算將你們擊殺在當場,你也是無話可講。   林晚榮口燦蓮花,將黑的說成白的,偏還振振有詞,一絲破綻也不曾露出。   陶婉盈見他表情無辜之極,不似在說假話,心裡咯噔了一下,一種更不祥的預感在她心裡升起。她怒聲道:你說謊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說謊?陶小姐,我林三對天發誓,若是當日玷污了陶小姐的清白,便從此生兒子長兩個小雞雞。   陶婉盈羞怒交集道:你無恥   林晚榮絲毫不以為意,哈哈笑道:陶小姐,當日從杭州返回,我們一行多人,一直都和大小姐在一起,行路那般匆忙,哪裡有空閒、有心情去玷污你?大小姐是那種惡人麼?那荒郊野外,就算你喜歡打野仗,我還擔心蛇蟲鼠蟻呢。再說了,我這人的品位不算高尚,但也絕對不差,可不是什麼貨色都願意上的。你這樣血口噴人說我玷污你,對我名聲是極大的侮辱,若你不向我道歉,我明日便到府尹衙門擊鼓鳴冤,狀告金陵府女公人陶婉盈小姐辱我清白,要府尹老爺還我一個公道。   論起鬥嘴,天下無人是林晚榮的敵手,陶婉盈不信他,但是對蕭玉若是絕對相信的,蕭小姐絕不是那種縱容下人行兇的人。   難道真的不是他?是我昏了以後被別人這一驚之下可不得了,後面的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她指著林三道:你,你說的可是真   我靠,這小妞太好騙了,林晚榮心裡樂開了花,臉上一本正經的道:陶小姐,你看到了,鬥嘴你鬥不過我,打架更不是我的對手,我有這個必要在你面前說謊麼?再說了,我這個人天生就不會撒謊。   你,你真的沒有做過陶婉盈的聲音顫抖著,無比緊張的望著他。如果真的如林三所講不是他所為,那就太可怕了,早知如此,倒還不如便宜了這林三,陶婉盈面無血色,渾身輕輕的顫抖了起來      陶小姐,我早已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昏迷之後,大小姐怕你醒來之後尷尬,就命人將你放置在某處樹林之中,然後我們先行離去了。其它的事情,我一概不知。老實說,像我們大小姐這樣以德報怨的好人,我還真沒見過幾個,我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你遇到她,算是走大運了。   見陶婉盈神色不斷變化,林晚榮心裡暗笑,惡人自有惡人磨,你這小妞,這次總算知道了被人欺負是什麼滋味了吧。   他們當初離開那山谷的時候,正聽見陶婉盈醒來的一聲尖叫,這件事便是林晚榮親自安排,當然知道這裡面的曲折。他自然也不會主動說出來,他裝作奇怪的道:陶小姐,你口口聲聲說自己被玷污了,莫不是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陶婉盈渾身顫抖,淚如雨下,如果真的如林三所說,他們將自己放下之後便撒手不管了,那自己醒來時身上的青腫、身下的血跡,難道是路過的賊人所為?她面色煞白,再也不敢想下去了,如果是那樣,她寧願侮辱自己的是林三。   林晚榮哪裡知道這小妞心裡這些奇怪的想法,嘿嘿笑道:對了,陶小姐,那日我們將令兄他放在路邊,他不知道後來情況如何了?   陶婉盈此時已經有幾分相信了他的話,忍住悲痛道:我在林中醒來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驚又怕之下,就沿原路返回,發現哥哥在路邊昏迷不醒。後來救援我們的家將趕到,說是哥哥中了迷藥要一兩天才能醒來,就將他帶了回去,將養了這段時間。   林晚榮哦了一聲,那日給陶東成灌了半包的蒙汗藥,那小子不昏迷才怪,再加上高酋特殊的手法,陶東成下半輩子已經完了,這也算是他作惡的報應吧。   林三,我那日林中醒來,渾身衣衫破爛,身上又青又腫,怕是陶婉盈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哭泣道:怕是被人玷污了。   陶婉盈原本性格頑劣,喜歡一味袒護親近的人,經過這番苦不堪言的折磨,早已磨去了她的烈性。加之這件事不能被人所知,一直苦苦埋在心裡,今日遇到了林三,他乃是知情之人,她似乎忘了以前與他的嫌隙,一下子爆發大哭了起來。   衣衫破爛?渾身青腫?嘿嘿,最讓你恐懼的,應該是你身下的那幾滴血跡吧,唉,普及生理衛生知識,真的很重要。   哦,哦,這個,林晚榮強忍住笑道:這怎麼可能,我們離開的時候,附近並沒有見著人。   他停了一會兒,自言自語的道:難道是附近打柴的樵夫?山林中的野人?抑或,路過的小蛇?   陶婉盈卻再也忍不住,緩緩蹲身下去,掩面痛哭了起來。   老子是不是太卑鄙了點呢?見這小妞哭得傷心欲絕,林晚榮檢討了一下,旋即又道,這小妞三番兩次拿刀要來殺我,我只不過假殺了她一次,這個難道也算卑鄙?唉,世界上最忠厚仁慈的莫過於我了。   陶小姐,你先不要哭泣了,我來問你幾件事情。林晚榮和顏悅色的道。   陶婉盈連逢迭變之下,對這個以往看著處處不順眼的家丁,心理上已經變得親近了許多,她抽噎著道:你問吧。   林晚榮點點頭,笑道:陶小姐,你怎麼判斷自己被玷污了呢?難道就是因為衣衫破爛,渾身青腫?哦,這個,當日為了避嫌,大小姐是派的幾個丫鬟照顧於你,她們將你放在山林裡就下來了。你也知道的,你們當日的行為著實惡劣了些,大小姐雖然不願意與你們計較,但是這些丫鬟姐姐忠心無比,她們可不會這麼想,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在你身上捏幾下打幾下,你的衣衫破了,身上傷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說是不是?   陶婉盈細細想來,當日就像鬼迷了心竅那般為難他們,有丫鬟趁亂報復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哽咽道:不止是這樣,我醒來之後,發現   發現什麼林晚榮心裡大樂,難得這個野蠻潑辣的丫頭乖巧一次,不好好調戲一回,實在對不起大小姐受的委屈。   陶婉盈又羞又苦,可是眼下除了林三之外,再無可訴之人,她咬牙哽道:發現身下有血跡,嗚嗚   這小妞還真是個笨妞,林晚榮再也忍不住笑道:原來是這麼個簡單的事情啊,有血跡能說明什麼,難道不會是阿貓阿狗的鮮血?陶小姐,以我林三縱橫沙場閱盡百女的經驗來看,小姐體態自然,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玷污,你是不是疑心病重了些?   林三,你說的,是真的?陶婉盈一下抬起頭來,驚疑道:什麼閱盡百女,你說的可是真的?你怎麼可能看得出來,連我自己都看不出   她臉色豔紅,說不下去了,只是看著林晚榮的眼神卻多了一分期冀。林三的一句話,讓她早已破滅的心,又有了緩動的跡象。   老子強烈要求開設女子學堂,由本公子親手施教,專授婦科知識,林晚榮心裡感慨,無奈搖頭笑道:陶小姐,你就別管我是怎麼看出的,這件事情其實簡單之極,你回去之後找幾個上了年紀的婆婦,悄悄檢查一番,一切都可水落石出。又何必在這裡自己嚇唬自己呢。   陶婉盈醒來之後,便以為自己受了玷污,哪敢找婆婦檢查,此時聽了他一番推理,頓時覺得大大的有道理,心思活了幾分,望著他淒然道:林三,你真的有把握,我沒受侮辱?   廢話,我親自幹的事情,我還不知道麼,林晚榮嘿嘿一笑道:莫要問了,回去一查便知,保證還你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兒身。   陶婉盈櫻唇一咬,淚珠滾滾道:林三,謝謝你。這次真的是我錯怪了你,難得你這麼寬宏大量,我,我,感激不盡她說完話,轉身疾走,迅即沒入了夜色之中。   林晚榮看著斷在地上的半截長劍,嘆了口氣,唉,這個小妞還真是有些可憐了,但願這次能夠徹底改了她的性子。   被陶婉盈這一打岔,到達洛府的時候時辰已晚,問了一下,洛敏竟然不在家。林晚榮想了一想,定然是徐渭老頭拉了這老狐狸商量事情去了。   正要失望而歸,卻見門口走進一個女子,望著他驚喜道:林大哥,你怎麼來了?   林晚榮望見她雪白勁子裡果然掛著一個墜子,那顆小小的鑽石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林晚榮笑著道:洛小姐果然是匠心獨具,這墜子上鑲了鑽,好看之極。   洛凝羞澀笑道:這哪裡是我想出來的,是城中古玩店的劉月娥姐姐幫我拿的主意,她的手藝可真的沒話說。   劉月娥在杭州的時候就幫過蕭家,林晚榮對她有些印象。她既然有這樣一手好手藝,能不能我提供鑽石,讓她鑲嵌在項鏈耳墜上,過完年帶到京城去?那豈不是又要掀起一陣旋風?   洛凝見他沉思,輕聲問道:林大哥,你在想什麼?   林晚榮笑道:哦,沒有什麼,本來是想找洛大人商量些事情的,沒想到他不在府中。時辰這麼晚了,洛小姐怎麼也沒歇著啊?   洛凝興奮的道:林大哥,我這幾日正在準備賽詩會的事情。方才從學政大人那裡得到消息,今年的詩會,不僅江浙兩地的才子們報名積極踴躍,就連北方的才子們也來了不少,到時候怕是熱鬧之極。   林晚榮對這種研討會不感興趣,他關心的只是他的公告,當下淡淡的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洛凝知道他的脾性,掩住小嘴笑道:林大哥放心,你安排的那些宣傳語,我都已準備好了,保準叫你那千兩銀子不白花。   林晚榮哈哈笑道:這就對了,還是洛小姐知道我的心意啊。   洛凝笑了一下,忽然道:林大哥,我聽巧巧說,過完年你就要去京城了,是不是?   林晚榮點頭道:正是,我要去尋一個人。   洛凝低頭道:林大哥,你要尋的人可是一個女子?她生得好看麼?   林晚榮想起肖青璿的樣子,玄武湖畔初見,寂寞小院夜談,匪賊窩中相救,漏夜洞中纏綿,雖是相離已久,卻依然歷歷在目。他嘆口氣,輕道:國色天香,絕世無雙。   洛凝輕咬秀唇道:那,林大哥,你還會回來嗎?   林晚榮笑道:洛小姐,莫不是巧巧那傻丫頭託你來探我話的?巧巧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她還在這裡,我怎麼會不回來呢?   洛凝淡淡一嘆道:林大哥,京城雖是繁華熱鬧,景象萬千,但這裡還有許多記掛你的人,你可一定要回來。      林晚榮見她神色之間似乎有些寂寥,心道這丫頭挺不容易的,眼界太高,找個對象也難,這會兒肯定心裡愁死了,真難為她了。   訪洛敏不遇,也就沒有了逗留下去的必要,林晚榮抽身離去,洛凝送他到門口,忽然開口道:林大哥,你明日有沒有空閒?   空閒?林晚榮疑惑道。若是明日大小姐不拉他去做事,他便是空閒了   洛小姐,要我空閒做什麼?莫不是邀我去喫茶喝酒耍樂子?林晚榮調笑道。   洛凝落落一笑:林大哥就會與我說些玩笑話,我要真是邀你喫茶,怕你又推辭了不去。近日我與書社的各位兄弟姐妹一起準備那賽詩會,甚為疲勞,想趁著明日豔陽,與大家出遊一番。大家都想見識一下那日力挫沈半山的高人,我就代他們邀請你一聚了。   郊遊?這些才子才女們的節目果然豐富多彩啊,頓時讓林晚榮想起了他的大學生活。有意思,有意思,他笑了笑,故意道:洛小姐,不會是又要我贊助吧。   洛凝白他一眼,忍不住笑著說:林大哥說到哪裡去了,這次郊遊純粹是大家放鬆心情,與銀錢扯不上關係。   林晚榮哈哈大笑著道:不好意思,純屬職業習慣,職業習慣。   洛凝輕聲道:這麼說,林大哥你是答應了?   這個,有免費的吃喝,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林晚榮笑著說道。這些時日忙著蕭家的事情,事務十分的煩瑣,出去玩玩也好,反正不用掏錢,不玩白不玩,白玩誰不玩?   洛凝見他答應了,心裡甚是高興,輕聲道:林大哥,既如此,我明日早間便在蕭府門口等你。對了,我方才忘了告訴你,最近我們詩社進行一次擴充,郭無常公子也入了詩社。   我靠,連表少爺都能入詩社?由此可見才子的質量正在急劇的下降啊。這書社的生意做得十分精明,既招了人馬,又收了銀子,擴招果然好處大。   回到府中,大小姐見了他急忙問道:林三,你沒事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能有什麼事情?林晚榮嘿嘿道。   大小姐白他一眼:你也叫身正?我可告訴你,今日婉盈小姐找上門來了,在府門外徘徊了半晌,終於沒進來。我讓四德去尋你,你日後可得當心點。   大小姐,你還不明白?這是個連環局,我還怕她不找來呢。林晚榮嘿嘿一笑。   的確,對陶婉盈來說,這就是個計中計,她本來是懷疑林三壞了她清白,氣勢洶洶找來拚命,待到林晚榮施展三寸不爛之舌,將這事推得一乾二淨,陶婉盈連到底是誰作壞都找不到,那才叫一個淒慘。   這本是一環套著一環的連續打擊策略,今日他要是心硬一點,咬定以後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以陶婉盈的糊塗,若是連到底誰玷污了她都不知道,怕是要當場發瘋了。   大小姐聽他將事情說了明白,說到生理衛生那一節,蕭玉若臉上一片羞紅,瞪著他道:你這人,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天生的壞痞子。   林晚榮正色道:我這是在進行科學知識的普及,陶小姐以後該當感謝我才是。   大小姐哼了一聲道:你也不知道哪裡尋到的這些壞主意,婉盈一個好好的女子,竟被你嚇成了那個樣子。誰要是得罪了你,算是自尋了死路。   林晚榮大聲叫冤:大小姐,我這可是完全替你打抱不平沒有一點私心,你可得體諒我。何況,我今日已經提醒過她了,想來她此時已經發現了這事情的原委。我這算是磨練了她的性子,是功德一件。   蕭玉若笑道:算我說不過你了。壞事被你做成好事,你也當得是第一人了。若是以後婉盈發現了這一切是你暗地指使,看你怎麼和她交待。   我交待個屁啊,只是嚇了嚇她,比起她動輒殺人,善良多了。林晚榮不願與她再討論這件事下去,便笑著道:明日我向你告個假。   你才好好辦了幾天事,就想著偷懶了,這些時日你好好學習一下,將來我們蕭家就靠你了。大小姐輕輕說道。   林晚榮聽這話嚇出了一身冷汗,就靠我了,什麼意思?我雖然喜歡二小姐,可從來沒有想過入贅啊,別什麼都往我身上靠。他打了個哈哈道:近幾日府裡和工場裡的事務都沒前幾日那麼繁忙了,我也想出去放個風。正好少爺近來學問猛漲,被金陵書社吸納為了會員,明日他們書社有個郊遊活動,在少爺的盛意邀請之下,我勉為其難的答應與他同去,所以特來向大小姐告個假。   以大小姐對洛凝的態度,可不能說是洛才女邀請的,否則就是黃泥巴落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把擔子往表少爺身上一撂,一切都跟我無關。   金陵書社?大小姐一皺眉,輕輕道:那洛小姐也去麼?   這個,好像沒聽說她要去。林晚榮眼也不眨的說道,心裡補了一句:也沒聽說她不去。   如此,大小姐輕輕點頭道:那你便去吧,記得照顧好表哥,可別讓他受了別人欺負。郭無常有幾斤幾兩,大小姐心裡清楚得很,他能進這出了名清高的書社,定然是花了不少銀子捐來的。和那些金陵才子混到一塊,他只有受欺負的份,有林三跟在一塊,肯定不會吃虧。   林晚榮欣然道:大小姐你就放心吧,正是考慮到這些,我才百忙中抽出時間,跟在少爺身邊的。嘿嘿,我看誰敢欺負他,打狗也要看哦,打少爺也要看大小姐的不是?   大小姐看他一眼笑道:你這人,就喜歡胡說。她悄聲嘆了口氣道:要是表哥有你一半的才學膽量,娘親也不會整日為表哥憂心了。   翌日一早,洛凝果然如約在府門前等候了。男女約會,還讓女孩子等著了,實在是罪過罪過。   林晚榮洗過臉,穿戴好那身青衣小帽標準行頭,便雄赳赳氣昂昂往門口而去。現在這青衣小帽在金陵可是流行開了,蕭家的家丁走在大街上更是趾高氣昂,林三哥名震金陵,如雷貫耳,要是在大街上不橫著走,也太對不起這身皮了。   表少爺今天穿的倒是人模狗樣,白色長袍,輕搖小扇,書生帽簷還簪了個紅花,一副我是才子的騷包模樣。花錢進了個二流大學,果然騷起來了,林晚榮上前嘿嘿笑道:少爺,我來了。   郭無常和林三是老關係了,他是老領導,沒少吃這老下屬的好處,當下拉著他袖子道:林三,我方才聽洛小姐說起你也受了邀請,這下可好,咱們可以互相照應了。   林晚榮當然明白老領導話裡的意思,點頭道:正是正是,今日我一定護得少爺周全。   洛凝從自己小轎裡探出頭來道:林大哥,你都準備好了,我們這便走吧。   林晚榮見天色才濛濛亮,心裡吃了一驚道:洛小姐,郊遊用得著這麼早麼?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吃了早茶再去吧。   洛凝搖頭笑道:今日有位大人物與我們相約了時辰,我們這些身為後生晚輩的,怎能去得晚了?須得早些去,等著那位先生才是正經。   大人物?林晚榮奇怪的瞥了洛凝一眼,這小妞昨兒個怎麼沒說起什麼大人物,靠,我這種小人物,最怕的就是見識什麼大人物了。   洛凝見他面露苦色,忍不住一笑,對他招招手,待他近了,她從小轎裡取出一籠糕點遞給他道:林大哥,這是我早上起來做的八寶花糕,你就將就著用點吧。   那盒子裡散落著七八塊糕點,其中有小半塊還是洛凝咬了剩下的,洛凝臉上一紅,忙將那半塊拿了回去握在手中。   林晚榮奇道:洛小姐,這真的是你做的?   洛凝羞澀道:我自幼沒了母親,父親又忙於公事,唯有偷偷學點手藝,叫大哥見笑了。   林晚榮抓起糕點咬了一口,嘖嘖嘆道:不僅樣子好,味道也是好極,洛小姐,沒想到你除了會寫詩詞,這糕點也做得如此好吃。當真是入得廳堂,下得廚房他心裡又補了一句:上得大床   洛凝想起那日和他說過的擇偶標準,文能入相,武能沙場,知道他是故意拿了這事開玩笑,忍不住臉上一紅,輕聲道:林大哥,你又笑話我。   林晚榮哈哈一笑,狼吞虎嚥的把糕點塞入口中,洛凝看得微笑,一揮手,小轎便往前行去。   由於是書社的郊遊,洛凝與書社的才子才女們相約的地點便在金陵書院門口。三人到來的時候,門口已經聚集了三十來人,男女都有。   眾人一見洛凝轎子旁邊跟著一個腳蹬青巾鞋、頭戴家丁帽的公子,便立刻竊竊私語起來,有幾個上次見過面的女子,歡呼著招手叫道:林三哥,林三哥      人出了名就是不一樣啊,處處都有狂蜂浪蝶勾引,林晚榮心裡騷騷的想道,走到近前已是抱拳笑道:各位小姐是叫我嗎?諸位好啊,在下林三,見過諸位小姐。   其他不認識林三的,見了他這副獨一無二的標準行頭,也都知道了,這必然就是近來風頭極盛的小家丁林三了,除了長得還過的去,看不出有什麼本事。   有幾位上次在書院見過的小姐拉住林三嘰嘰喳喳的道:林三哥,聽說你一個人打敗了北七省楹聯之王,你好厲害哦!   三哥,三哥,未老思閣老,無才做秀才,你是如何想出來的?當時的心情怎樣?有沒有感覺受到侮辱?是不是為了替我們江南才子出頭?   三哥,你變的戲法是從哪裡學的?能不能現場示範一下。   林晚榮苦笑搖頭,這些小妞湊到一起,也挺開放的嘛,就是長得砢磣人了點。   其他諸位才子,當日參加了宴會的不多,沒有親眼見過林三是如何力挫沈半山的,都是聽的坊間傳說,如今望著這個小小家丁,眼中有些好奇,更多的卻是不屑和嫉妒。   人性百態,皆是如何啊,林晚榮將眾人神色一一看在眼中,心裡感慨著道。洛凝笑著道:林大哥,有如此眾多的追隨者,你心裡感覺如何?   嗯,看來我下次要出本詩詞楹聯集錦,就叫做《林三與楹聯》,說不定能賣到不少銀子。林晚榮打趣道。   洛凝笑著道:這還用你想?早有人想到了。現在茶樓酒肆裡的說書先生,把你在杭州晴雨樓的故事、祖母壽誕上的風采,集合起來編成了段子,正在茶樓裡宣講呢。   林晚榮哈哈一笑,有人做免費宣傳,聽起來不錯,可是我真的很想低調哦。   林晚榮指著遠處幾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才子道:洛小姐,那幾位是何處人氏?不像是咱們金陵的才子啊。   洛凝點頭道:林大哥好眼力,現在金陵賽詩會召開在即,那幾位都是從北方趕來的才子。今日和我們一起出遊交流一番的。   林晚榮哦了一聲:不會也是北七省書友同盟的吧?那不是要來為沈半山找場子的?   洛凝點頭道:北七省書友同盟,未及第的秀才們都可參加,想來他們應該也是。大哥,不瞞你說,自從你擊敗沈半山之後,來參加金陵賽詩會的才子們更多了,北方也有不少精英趕來。這南北之爭怕是免不了了。   有競爭才有發展,這樣很好啊。林晚榮笑道。才子本不分南北,只不過類似於北七省書友同盟這樣的組織,卻為自己劃上了一個地域界限,也才有所謂的南北之爭。   可是我們金陵詩社,身為此次賽詩會的東道,也不能太失面子啊。洛凝笑著道:所以,我才想把大哥拉進來,作為我們詩社的鎮社之寶。   鎮社之寶?汗,老子還能博得這個名頭?林晚榮哈哈笑道:好,那我就厚著臉皮,做一回你的寶貝,希望不會叫你失望。   聽他胡言亂語,洛凝輕嗔一聲,紅暈上頰,嬌羞不堪,不敢再與他說話了。   會合了金陵書院和北方數位才子,共幾十號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城外開拔。林晚榮無論行頭還是膚色,在他們裡面都是最扎眼的一個,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一路上好幾位小姐都跟在他身邊,不斷的遞上自己新寫的詩詞請他指正,眉目裡還時不時蹦出點春意。   林晚榮哪有這等心思,把幾位小姐的手札往表少爺手上一丟,笑道:我這點小小學問,都是我家少爺教的,大家該當找他指正才是   表少爺拿起手札,裝模作樣的道:這位小姐,這句春風撩我心不妥,不如改為春風撫我胸更佳   洛凝早已下了小轎,走在林晚榮身邊笑著說道:林大哥,過不了幾日,這金陵城中的小姐怕都是要為你才學所迷了。   迷個屁,我寧願她們是被我強壯的胸肌所迷,林晚榮搖搖頭道:洛小姐,你說今日有一位大人物要到,不知道這位大人物有多大?他想了一想,難道是徐渭?不可能啊,這老頭現在忙著剿滅白蓮清理江蘇官場,行蹤十分的保密,怎麼會公開露面呢?難道是和我一樣低調未遂?   洛凝笑道:是我在京城京華學院時候的恩師,也是北方有名的女國學,在南北才子中,都很有些名氣,對我們這些讀了詩書的人,當然就是大人物了。   女國學?林晚榮愣了一下道:多大年紀?莫不是上次送來對聯的那位女祭酒?   洛凝搖頭道:不是她。來的這位是我恩師,已經五六十歲年紀了,是今年特地從京城趕來,參加這金陵賽詩會的。昨日方到,我們今日特地邀了老師出遊。   林晚榮點點頭,又是京華學院,這個京華學院大概就相當於這個時代的北大,就連裡面隨便出來的一個老女人,也敢號稱國學,還是洛凝她們眼裡的大人物。果然深不可測,有機會倒可以把二小姐送到裡面深造一番。   一行人說著話,卻已到了城外,雖是初冬時分,卻依然青山綠水,一望無際的田野映入眼簾。霧氣茫茫中,幾位早起的農人,正把著犁耙辛勤的耕耘著土地,一派悠閒模樣。   林晚榮深深的吸了口空氣,清早出遊,空氣清新,感覺就是爽啊。   眾人行到一處亭前停下,只見遠處緩緩行來兩個身影,前面是一個女子,穿著一身白色映花袍,五六十歲年紀,鬢角蒼白,神色不苟言笑,目光冷淡,像是看見誰都不順眼的樣子。   洛凝急忙提了長裙跑過去,恭敬行禮道:凝兒拜見恩師。   這個就是洛凝的老師?長得跟滅絕師太似的,估計也不是什麼善主。諸位學子也急忙上前拜見道:學生拜見梅大國學。   看那些學子們恭敬的樣子,這個什麼梅大國學,似乎還真是位大人物。林晚榮拉拉身邊的郭無常道:少爺,你認識這位梅大國學麼?   這個,我一向不在京城走動,所以不太識得。表少爺大言不慚的道。   倒是旁邊一位緊跟著林三的小姐道:三哥,這位梅硯秋老師,乃是京城裡素有威名的國學,聽說許多有名的才子都是出自她的門下,就連京裡許多達官貴人,也爭相拜她為師呢。   林晚榮哦了一聲,這個梅硯秋竟然還招了些達官貴人為弟子,那怎麼還板著這副臉呢,像是我欠了她幾百弔錢似的。   梅硯秋扶起洛凝道:好,好,凝兒,幾年不見,你生得越發標緻了。洛凝羞澀不堪的應了一聲,臉上浮起兩片紅雲。   梅硯秋點點頭,對洛凝道:凝兒,你離京之後,我又新收了位弟子,你也來認識一下吧。她朝身後那人一點頭,臉上已是泛起微笑道:你也出來和凝兒見一見吧。   從那梅硯秋身後走出一人,對洛凝一行禮道:在下趙康寧,見過洛小姐。   洛凝神色一愣,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小王爺會出現在此地,還莫名其妙的拜了自己恩師為師。   梅硯秋道:小王爺宅心仁厚,知書達禮,才學出眾,我在京中便收了他為弟子,你們以後可得多親近親近。   金陵書社的才子才女們,一聽說出現在眼前的這個風度翩翩的俊朗公子,就是名聞天下的寧小王爺,頓時炸了鍋。先前還圍著林三的小姐們,紛紛擁到了小王爺面前,與家丁林三比起來,小王爺的身分顯然更像一隻金龜婿。   林三的身邊方纔還熱熱鬧鬧,眨眼之間便走了個乾乾淨淨,林晚榮嘆道,他媽的,太子黨果然有魅力,就算是一坨狗屎,沾染了皇家兩個字,也是香的了。   表少爺憤憤不平的道:小王爺有什麼好跩的,論相貌不及我,論才學連林三都比不上,不就是生了一個好老子麼?   洛凝立在老師身前,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偏那個趙康寧斯文有禮,吟吟說笑,引得周圍的才子才女們陣陣歡呼。   你娘的,你就瞎忽悠吧,老子休息了。林晚榮找了個地方,拉著表少爺一屁股坐下,兩個鬱悶的人躺著休息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聽一聲熱烈的掌聲響來,林晚榮一睜眼,見諸多才子才女們都圍著趙康寧和梅硯秋。   趙康寧笑道:既然諸位同僚抬愛,那康寧就獻醜了。他略一沉吟,見遠處行來幾個人影,微微一笑,說道:我出這上聯是,一羊引兩羔。   林晚榮順著他眼神看去,頓時肺都氣炸了。      原來是一個早起的農婦,脖子上掛著一個大大的水缽,身後拖著鋤頭,一手牽著一個年幼的孩子早起出外勞作。兩個孩子大的三四歲,小的剛學會走路,三個人在田埂上走得歪歪斜斜。趙康寧那句一羊引兩羔,卻是諷這農婦與孩子。   梅硯秋笑了聲道:小王爺倒好興致,從這低賤之人身上開題。   林晚榮幼時便是被父母這樣拉扯著過來的,見了這場面只感覺親切,聽了梅大國學這句話,眼中都要燒起來了。他暗自哼了一聲,走到那農婦身邊道:大嫂,我來幫你拿。   那農婦見如此眾人嘲笑她,早嚇破了膽子,連連搖頭道:不敢,大爺饒命她說了兩句便拉了孩子急走,鋤頭曳地,水罐啷鐺響,兩個孩子幼小,驚怕之下,卻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嚇得大聲哭泣起來,那農婦也嚇得失聲痛哭,不敢抬起頭來。   趙康寧、梅硯秋和一眾才子望著母子三人這一幕,同時大笑了起來,洛凝眉頭輕皺,無奈的嘆了口氣。   林晚榮緊咬著牙,拳頭握得老緊,臉黑得跟炭似的,郭無常走到他身邊拉著他道:林三,你不要緊吧。   林晚榮輕輕道:沒事,少爺,我他媽就是有點想殺人。   表少爺嚇了一跳,急忙拉他急走道:林三,你說些什麼胡話,叫人聽到了,你還想不想活了。   這個表少爺平時有點窩囊,但現在卻是知心得很,林晚榮微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洛凝見他神色有異,急忙走過來關切道:林大哥,你沒事吧?   林晚榮淡淡道:我沒事的,洛小姐,你還是快回到那邊去吧。   那邊梅硯秋叫道:凝兒,快些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師命最大,洛凝神情焦急,悄聲道:林大哥,我本來以為只有恩師一人過來,沒想到那個小王爺也會來,我真不是故意瞞你的。   林晚榮點點頭道:我知道,這和你無關,你快去吧。洛凝看他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梅硯秋見洛凝回來,便拉住她手笑著道:凝兒,方才康寧這上聯,你們可對得出來?   洛凝擔心林晚榮,哪有心思對對子,支吾兩聲道:恩師,我答不上來   與她同來的才子才女們亦都冥思苦想,卻無人應答。趙康寧眼珠一轉,望著林晚榮笑道:林三,你那日與沈半山先生對聯也甚是有趣,何不也來答上一答。   林晚榮面無表情答道:對不起,我沒興趣。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對小王爺如此說話?洛凝恩師梅硯秋眉毛一挑,怒聲說道。   你個月經失調的老女人,要不是看在洛凝的面子上,老子鳥都不鳥你,林晚榮不屑一笑道:你又是何人,竟敢對我如此說話?   你,你梅硯秋氣得接不上話來,洛凝焦急的對林晚榮打了個眼色,趙康寧接著道:恩師快請息怒,此人乃是那日挫敗了沈半山的蕭家家丁林三。   梅硯秋平抑了怒火道:一個小小家丁,能有什麼本事,那沈半山也太窩囊了些。   是啊,沈先生的確沒本事,只會出些有才華的對子,哪像梅老師這樣,收盡達官貴人為弟子,世享尊崇,小弟佩服佩服。林晚榮面無表情說道,語中的諷刺,是人都聽得出來。   先不說這個梅硯秋有沒有本事,單憑她收的弟子非富即貴,今日對著勞苦大眾又是冷嘲熱諷,她的人品就絕對不怎麼樣。那些達官貴人投到她門下,估計也就是想撈個文憑鍍鍍金。   眾人一見林三和梅大國學卯上了,擔心的有,叫好的也有,更多的是看熱鬧的。洛凝處在中間,兩面為難。   梅硯秋在京中受盡尊敬,哪裡受過這等揶揄,氣得臉色發青,說道:我不與你這下等人囉嗦,你有本事,便對上康寧這對子。   林晚榮嘿嘿笑道:就怕我這下等人敢對,你這上等人不敢聽。   趙康寧哼道:笑話,豈有恩師不敢聽的對子,林三,我這上聯是一羊引兩羔,你對上來看看。   仗勢欺人的狗東西!!林晚榮冷聲道:一個既無深意又無哲理的破對子,有什麼難對的,你聽好了,我對你個,兩豬共一槽。   趙康寧和梅硯秋臉色刷的就變了,這對二人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特別是趙康寧,貴為王子龍孫,竟被諷為豬,這口氣如何能忍。趙康寧色變道:大膽林三,竟敢辱沒皇家   小王爺,我如何侮辱皇家了林晚榮望著他冷道。   趙康寧一時啞然,他可不能說你侮辱我為豬,偏這對子裡的意思人人都明白。梅硯秋怒聲道:林三,你不得狡辯,今日這事乃是我等親眼所見,你侮辱小王爺,侮辱皇家,乃是死罪。   林晚榮怒極而憤,蒼涼笑道:侮辱皇家?好大一頂帽子,梅大國家,你好本事。只可惜你偏聽偏信。照我說來,應該是有人居心叵測,辱我大華開國皇帝,辱我大華之根基才是。   梅硯秋道:林三,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晚榮哼道:一羊引兩羔!!好一個一羊引兩羔!!那農婦帶著孩子辛苦勞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乃是憑自己的雙手吃飯,哪裡低下於你?你若不是生在了好人家,你他媽連她一半都趕不上。   你,你梅硯秋聽他口放厥詞,氣得幾乎就要暈倒,洛凝急忙扶住了她,同時求救似的看了林晚榮一眼。   國以農為本,社稷以民為根,這百姓乃是我大華的根基,你有何本事蔑視他們?梅大國學,你來自京城,繁華盛世,也許你八輩子都是京城人,其他人等在你眼裡都是無知的下賤之人。不錯,很好,你很高傲高貴。可是我他媽就弄不明白了,梅大國學你的八代祖宗、十八代祖宗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時候,難道就是住在城堡裡的?別他媽扯淡了,他們和我們的祖宗一樣,都是泥腿子,都是你眼裡的低賤之人。是誰他媽的把人分成京城鄉下、高貴下賤三六九等?   林晚榮大怒之下,狠狠一腳踢在眼前一塊石頭之上,那石頭嘩啦一聲,碎成了兩半。眾人被他氣勢所懾,皆不敢開口,而且隱隱約約覺得,他口頭雖粗,話裡卻有些清晰的道理,連梅硯秋和趙康寧都無法反駁。你嘲笑他們,諷刺他們,那就是嘲笑自己祖宗,那就是忘本。我大華朝開國太祖皇帝,亦是農人出身,曾親自躬耕於田地,連他老人家都以種自地,食自力為傲,你們這樣蔑視百姓侮辱百姓,那不是辱我太祖皇帝又是什麼?不是辱我大華又是什麼?小王爺,你雖貴為王子龍孫,但是這樣辱沒先人,辱沒聖賢皇帝,很好,很強大,你的膽子比我大的多了。   眾人聽他一番話直指小王爺,頓時噤若寒蟬,大華開國皇帝的故事人人知曉,從放牛娃到開國大帝,乃是人人效仿的楷模。如今小王爺蔑視農人,便是蔑視自己祖宗,誰也無法否認。這個林三滿口髒話,卻言之鑿鑿,無可辯駁,當日沈半山敗在他手下,一點也不冤。   趙康寧渾身冷汗,這個林三好一張利嘴,好快的心思,若說他辱沒皇子龍孫,他便說我辱沒聖賢皇帝,這個帳怎麼算怎麼划不來,被他罵也只有認了,打落門牙住肚子裡吞了。   那幾個北方來的才子,見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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