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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集 第五章 蕭二小姐

極品家丁 禹岩 28108 2023-02-05
  林晚榮愣了一下,這狗叫有這麼可怕嗎,怎麼這些丫頭嚇得連臉上的顏色都變了?他不以為意的笑道:沒事,沒事,我不怕的。   幾個丫鬟花容失色,擔心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連採摘的花朵也不要了,順手丟在地上,飛一般的逃走了。   丫鬟們一走,這個世界清靜了許多,林晚榮的耳根也終於閒了下來。他長長的噓了口氣,無奈的搖頭:長得帥,還真的是一個大麻煩。   那狗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像是直奔花園這邊而來。咦,這可是福伯的地盤,誰敢到這花園中縱狗,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是哪家的畜生,還不快點滾開。林晚榮站起身來,大大咧咧的罵道。   只是一轉過身來,他便愣住了,這哪裡是條狗,簡直就像是一頭狼啊。一隻足有半人高的大狼狗眨著泛綠的眼睛,正幽幽望著他,狗眼裡的凶光,是個人都能看得到。

  不會吧,金陵城難道沒有頒布禁養大型犬的條例?這金陵府尹太他媽失職了。   林晚榮額頭冷汗滴滴答答,這可不是開玩笑,這狗東西狗嘴一張,沒準他的半個腦袋都沒了。再說,這裡有沒有狂犬疫苗什麼的也不好說,要是被這畜生咬上一口,真的會死人的。看那些逃走的丫鬟的表情,分明是早就知道這條惡狗,剛才還口口聲聲叫著三哥,大難臨頭卻只顧自己逃了,真沒義氣。   那惡狗坐在園子的入口處,猩紅的長舌頭不斷的舔著狗唇,狗眼中泛出綠光,盯在林晚榮身上,正堵住了林晚榮的退路。   林晚榮老家在農村,小時候在家裡是養過狗的,見這狼狗體形龐大、牙尖嘴利,知道這狗肯定是別人專門飼養,不是用來打獵,便是用來護院的。根據經驗,人狗對峙的時候,只要人不動,一般狗是不會動的。

  林晚榮渾身都被汗濕透了,眼睛緊緊盯在那惡狗身上,一動也不敢動。這惡狗也不知道是誰養的。林晚榮氣急之下,心裡惡毒的詛咒著那養狗的人。   那惡狗也沒有開動的意思,安坐在後腿上,似乎是與林晚榮耗上了。林晚榮知道這是關鍵時刻,弄不好小命都沒了,心神高度緊張之下,連額頭上密密的汗珠也不敢擦拭,眼睛緊盯在惡狗身上,只要那惡狗一動,他就準備拚命的跑。人與狗賽跑,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林晚榮正緊張中,一個清脆的、似乎有點耳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威武將軍,給我上   威武將軍?這名似乎聽過,林晚榮還在疑惑間,卻見那條狗突然起立,猛地朝自己撲來。   救命啊林晚榮拚命的叫了起來,拔起腳丫子,轉身就跑。

  威武將軍,追上他,狠狠的咬他。那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又從外面傳來。   林晚榮這才明白,原來是這條惡狗叫威武將軍,想想那惡犬的個頭,這名字倒頗為形象。   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了,身後有條惡狗追著呢,不跑的是傻子。   林晚榮邊跑邊瘋狂呼救,可是今天這園子裡特別安靜,就連福伯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剩下一人一狗粗粗的喘息聲。   一人一狗在這院子裡瘋狂追逐了起來。與狗賽跑,普通人肯定是不行的,好在林晚榮頭腦靈活,奔跑中急停急跑,不斷的變換著方向,好幾次那狗爪子都已經觸到他肩頭,卻被他硬生生的躲了過去。   林晚榮氣喘吁吁的沿著院子跑圈,躲避著惡狗的撲擊,院外卻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想來就是那教唆惡狗的女子。

  林晚榮此時疲於奔命,哪裡還能顧得上去看那個女子的模樣,他心裡此時已將外面那女子的母親與姐妹問候個遍,卻被惡狗追得更加逼近了。   林晚榮被魏大叔進行了一次失敗的灌頂之後,體力和爆發力都增加了不少,這才能在最初的時候躲過惡狗。可是越到後來,他體力越是不濟,狗與人的距離越拉越近。此時他已跑到牆邊,卻已是強弩之末,那惡狗體力未減,趁他來不及移動之機,身體騰空,刷的一聲,朝他肩頭直撲了過來。   林晚榮避無可避,他一咬牙,乾脆不躲了,等那狗撲來,狠狠一腳踢出去,正中那狗肚皮正中,砰的一聲,那狗被這一腳踢得直飛出去,狠狠的撞在牆上。林晚榮心裡清楚,這一腳已是他全身力氣所聚,如果不能奏效,那他今天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那狗撞在牆上,不及落下,林晚榮已衝上去一腳蹬住惡狗肚子,將它釘在牆上不能動彈,然後抬起拳頭就往狗頭上砸去。   惡狗,老子砸死你。      林晚榮邊打邊罵,把對惡狗滿腔的憤怒都集中在拳頭上了。   人在最困難的時候爆發的潛力是極其可怕的,林晚榮雙眼通紅,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只聽著狗頭上一陣骨裂的聲音,連自己的手指砸破了,都未曾感覺到。   不知道打了多久,林晚榮見那惡狗頭被砸扁,狗嘴裡鮮血不斷流出,已經死了,這才放下腳來。那惡狗如同一攤稀泥般,軟軟的滑落在牆角下。   林晚榮提著的一口氣陡然鬆下來,整個人猶如虛脫,只覺得雙腳酸軟,腦中一陣缺氧,不由癱倒在地上。他拚命的大口大口吸著氣,心中一陣餘悸。

  威武將軍一個女子的驚呼傳來,接著便聽見一陣腳步聲,急速奔了過來。   林晚榮極想看看這教唆惡狗的女人是誰,可惜他此時渾身乏力,別說抬頭,就連抬眼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恍然中聽到一聲悲呼,接著有人走到身邊,在自己身上踢了幾腳,叫道:狗奴才,你賠我威武將軍的命來。   林晚榮體乏之極,連眼睛都要睜不開,雖然聽著這女子的聲音有些耳熟,但他渾身沒有力氣,對她踢的幾腳也沒什麼反應。   那女子腳蹬小蠻靴,對著林晚榮的屁股狠狠的踢著,好在林晚榮癱倒的那會兒便已雙手抱頭,護住了關鍵部位,此時被她在屁股上踢了幾下,倒也沒什麼要緊。只是還有一處男人重要部位沒有護到,要是被這小妞踢上幾腳,恐怕就要斷子絕孫了。林晚榮心裡暗暗叫苦,渾身卻沒有半分力氣了。

  好在那女子看起來十分單純,她只知道踢林晚榮皮糙肉厚的屁股,似乎沒有意識到還有其他軟弱的部位可以下腳。   林晚榮稍覺寬心,覺得那女子踢來的力道似乎也小了許多,到後來就似撓癢癢般微不足道。享受著這輕輕的按摩,林晚榮疲累之下,心力早已憔悴不堪,竟就此沉沉睡去。   林晚榮這一覺睡得格外甜美,夢中竟然夢到了巧巧那小妮子,小妮子溫聲細語對他傾訴著相思之情,似羞似嗔的少女風情,讓他愛不釋手   睜開眼時,天色已晚,園中涼風陣陣,遍體生寒。林晚榮坐起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渾身一陣酸痛。想想這都是那惡狗造成的,他心中又不由得一陣惱怒。想想自己竟然拳打腳踢,弄死了那隻惡狗,心裡爽快之餘,卻也奇怪自己竟然能爆發出這麼大的力量。看來確實不能把人給逼急了,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想起惡狗,便又想起那縱狗的惡女來,聽她聲音似乎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認識的女人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先是那男扮女裝的肖青璿,她對自己有著刻骨的仇恨,如果是她,即使自己把那惡狗打死了,可是自己那會兒也倒下了,以她的能耐,要消滅自己真是太簡單了。由此可見,這惡女絕對不是肖青璿。   其次就是巧巧了,那丫頭乖巧伶俐,對自己又有好感,就更不可能是她了。   難道是蕭夫人?林晚榮心裡猛跳了一下,他認識的第三個女人就是蕭夫人了,難道是她縱狗行兇?他想著想著,自己都覺得好笑,這蕭夫人雍容華貴氣質非凡,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何況自己與她無冤無仇,她也沒這個必要。

  想來想去,實在想不起自己與誰有仇。這蕭宅之中,認識的女子除了蕭夫人,就是那幾個丫鬟了。   林晚榮迷迷糊糊,想得頭都大了,後來乾脆不去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道我還怕了她不成?   他渾渾噩噩,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身上的力氣才慢慢恢復,掙扎著爬了起來。花園中一片狼藉,人狗惡鬥的現場猶存,林晚榮渾身乏力,再加上心裡不痛快,也懶得去收拾了。   他走到那斃命的惡狗身邊,咧嘴樂了。狗東西,想欺負你爺爺,沒門!什麼狗屁威武將軍,老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林晚榮將那威武將軍拖進門去,找了兩根樹枝撐起一個支架,將惡狗牢牢的綁在了支架上。福伯為他準備的屋子雖然簡陋,但必要的生活用品可不少。林晚榮進屋去搜尋了一番,不一會兒便找到一把小刀。他嘿嘿冷笑,走到那架起的樹枝前,將那惡狗的皮剝離下來,將狗肉剁成塊,好好地清洗了一番。

  他住的這屋,灶台柴火都有,就連調料也準備齊全,林晚榮十分驚喜,將狗肉放進鍋裡猛燉起來。   他今天力鬥惡狗,雖然在地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覺,此時卻仍然有些困乏,忙完這一切,他便在屋裡又睡了一會兒。   朦朧中聽見外面有人大聲叫道:好香,好香,這可是上好的狗肉啊。正是福伯的聲音。   林晚榮起身笑著道:福伯,你這是上班還是下班啊?此時已經日薄西山,福伯這個時候才露面,自然是偷懶了。   福伯嘿嘿笑道:今天可是你當班,有你在這,還能出什麼問題。嘿嘿,林三,你還真會享受啊,這狗肉是不是你偷殺了誰家的狗?好東西,晚上我有口福了。   打狗殺狗的時候沒見你幫忙,這吃肉的時候你倒挺積極,林晚榮打心眼裡鄙視福伯。不過福伯可沒那覺悟,雙手一拍道:好肉怎麼能沒有好酒呢,嘿嘿,林三,你今天有口福了,我去夫人的酒窖裡弄一罈來,嘿嘿,你可不能告訴夫人啊。   林晚榮知道今天這狗肉福伯是賴定了,今天受了驚嚇,喝點酒壓壓驚也好,便點了點頭。   福伯顯然是天生的貪嘴一族,有了香噴噴的狗肉鞭策,他去得也快,來得也快,不一會兒,便鬼鬼祟祟的抱來一瓶尚未開封的紹興女兒紅。   對比林晚榮喝過的諸多白酒,女兒紅口味雖淡,卻因為珍藏時間長,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林晚榮喝著倒也覺得上口。   兩個人吃著喝著,林晚榮突然笑瞇瞇的問道:福伯,你知道咱這蕭家大院裡,誰最喜歡弄狗啊?   弄狗啊,那當然是二福伯正在啃著狗鞭,聞聽這話突然臉色大變,似乎想起了什麼,剛才看外面的狗毛,好像有些眼熟,這狗莫非是咱們宅子裡的?   是不是咱們宅子裡的,我不知道,不過這狗好像有個挺威武的狗名,叫做什麼威武將軍。林晚榮不緊不慢的說道。   什麼?威武將軍?福伯一下子跳了起來,臉色變得煞白,林三,你慢慢享用吧,我還有急事要先走了。對了,你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吃過這狗肉啊,拜託,拜託。   他說完飛一般的跑了,與那幾個逃走的丫鬟一個樣子,似乎在林晚榮身邊多待一分鐘都會沾染上晦氣。   切,走了更好。林晚榮將美酒香肉全部消滅乾淨,心頭醉意上湧,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意漸濃。心裡忽然想起昨天打架時候,在野外見的那種植物,那種味道似乎很熟悉,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   他想了一會兒,毫無頭緒,便一覺睡了過去,這一夜極是安穩。      翌日一早,林晚榮剛一起床,便見福伯偷偷摸摸的鑽了進來,緊張的四處張望了一眼道:林三,你,沒有事吧?   林晚榮搖搖頭道:沒有啊,都挺好的,一夜睡得都很安好。哦,對了,那狗肉可真香啊。   福伯艱難的嚥了口口水道:林三,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切不可大意啊。那可是威武將軍啊,這事可不是那麼簡單。   福伯,什麼意思啊?林晚榮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有些遺憾昨天走得太早了,沒有來得及品嚐那些美味,實在太遺憾了。沒有來得及品嚐那些美味,福伯的意思自然就是要與這事撇清關係了。   對了,林三,從今天起,我就教你一些養花種花的技巧吧。福伯見林晚榮還要追問,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急忙轉移話題道。   林晚榮看福伯臉色不對,又接連追問了幾遍惡狗與惡女的問題,福伯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似乎對惡狗的主子極為忌憚,這讓林晚榮心裡更迷惑了。   見福伯不願意談起那人,林晚榮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只得跟在福伯身後,聽他講起園中的花花草草來。福伯浸淫花草植物三十來年,經驗極為豐富,幾句話下來,即便是林晚榮這樣對養花種草一竅不通的外行,也覺得增長了不少見識。   福伯,我看你對花草很是熟悉,不說這蕭家,恐怕就在金陵城中,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你了。林晚榮佩服的說道,這倒不是他拍馬屁,是實實在在的誇獎。   天底下奇人異士多不勝數,我只是因為種植的時間長了點,所謂熟能生巧而已,談不上什麼精通。福伯擺了擺手,一臉謙虛,不過在這金陵城中,精通花草的也就那麼幾個,我也都曾去拜訪過,一起交流了一下。福伯臉上閃現著自豪的色彩,顯然對自己的手藝也很有幾分自信。   那福伯你有沒有見過這樣一種樹木呢?林晚榮想起打架那天在城外遇到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植物,便大概形容了一下它的樣子。福伯是這方面的權威,他應該比較清楚。   福伯聽完他的描述,沉默了好久才道:林三,你說的這種樹木,我也未曾見過,不如哪天有空,你帶我去看看吧。   林晚榮苦著臉道:福伯,您在這蕭家地位超然,可以隨便進出,我可只是一個低等家丁,哪能像您這般自由,想到哪裡去哪裡呢。   這倒是。福伯點點頭,我能有今天的這種地位,要感謝老太爺和少夫人他們的信任了。林三,你只要好好幹,肯定也會有這一天的。對了,你說說你看到的那樹木在城南哪個位置,你不方便去看,等我明日自己去察看一番吧。   林晚榮說這話的意思,本來是想通過福伯讓自己多獲得一些自由,畢竟他剛進蕭家,要想進出府門,沒有總管的批准,那是很難的。而以他和王管家的關係來看,王管家不給他小鞋穿已經是便宜他了,不大可能對他網開一面。   福伯,我這個人天生是個勞碌命,總喜歡四處遊歷,如果讓我整天待在府裡,我也很難習慣的。林晚榮大膽的說道。他是看準自己對了福伯的胃口,才敢這樣冒昧,如果換了別的家丁,別說提出這等過分的想法,就連想上一想,也是過分了。   福伯深深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你是不是不想到我蕭府來做這個家丁?   是,哦,不是。林晚榮急忙改口道,我既然來到了蕭家,不管是不是自願,都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這是職業操守。林晚榮這話說得模稜兩可,別人聽在耳裡,卻還是不知道他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   職業操守?這是什麼意思?福伯奇怪道。   哦,就是我拿了蕭家的薪俸,就要為蕭家盡心盡力的辦事,這個就叫做職業操守。林晚榮趕緊解釋道。   福伯嘆了口氣道:林三,你不說我也能看得出來,你這個人靈活機智,如果不來蕭家當家丁,也必定會大有作為。也許你來蕭家有著迫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正如你所說,既然拿了夫人小姐給你的薪俸,就要好好的為蕭家辦事。我在蕭家待了一輩子,這裡就是我終老的地方,我希望你能真心實意的幫助蕭家。   福伯的話語重心長而又真摯懇切,林晚榮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訕訕笑道:福伯你說的哪裡話,我現在是蕭家的家丁,當然會為蕭家盡心盡力。至於說什麼幫助蕭家,您也太抬舉我了,我一個小小家丁,能夠幫得上什麼忙呢?   福伯意味深長的說道:林三,我們蕭家看起來似乎風光,但是這都是表面情形,實際上,蕭家現在的境地十分窘迫唉,這些你自己慢慢體會吧。老實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能夠幫得上蕭家的,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卻能出口成章,頭腦靈活而又富有急智,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聽到福伯那句沒有讀過什麼書卻能出口成章,林晚榮真有點兒哭笑不得,好歹是一個名牌大學的高才生,你怎麼就說我沒讀過什麼書呢。不過後面兩句他倒是坦然接受了,這本來就是他的優點,倒也不用扭捏。   只希望夫人和大小姐能夠早日發現你的才幹,讓你發揮所長,幫助蕭家走出困境,這也算是我終老之前最大的心願吧。福伯說著說著,神情便有些黯然了。他在蕭家做了一輩子下人,對蕭家的感情十分深厚,蕭家就是他的家,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看著蕭家沒落。只可惜,他雖然在蕭家有一定的地位,但終究是個下人,蕭家的大事還輪不到他插嘴,就他的能力,只能讓林晚榮屈尊在他手下,要讓蕭家的主人們起用這個人才,還得看林晚榮自己的努力了。   見這老頭有些傷懷,林晚榮明白他的心思,心中也有些感動於他的忠誠。伺候了一輩子蕭家人,到老來還如此為蕭家著想,福伯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林晚榮對這老頭的輕視少了幾分,尊敬多出了一截。   哎,福伯,我只是想要自由一點,哪裡引來您老人家這麼多感嘆。林晚榮笑著說,轉移了福伯的注意力,您放心好了,只要蕭家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幫的,這就算是報答您老的知遇之恩吧。   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哪有一分報答知遇之恩的意思,福伯笑著說道:你小子滑得像泥鰍似的,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林晚榮正色道:福伯,您放心吧,我這個人別的都不好說,但知恩圖報這一點,自問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福伯點頭道:嗯,林三,這可是你說的,希望我們沒有看錯你。   林晚榮哈哈笑道: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福伯,你還是先教教我怎麼辨花識草吧,長了這麼大,我還只會採花呢。   福伯搖頭苦笑,這小子似乎就沒個正經,他能不能幫得上蕭家,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接下來的幾天,福伯便開始教林晚榮如何修剪花枝,如何培土,如何熟悉花草習性。林晚榮雖然只對採花有興趣,對種花養草不怎麼上心,但他記性不賴,幾天下來,將這園子裡的花花草草都認得熟了,各種花草的脾氣秉性也能說上幾分,福伯對他的進度甚是滿意。   這幾天林晚榮耐住了性子,待在這園子裡跟福伯學習,每日三餐按部就班,閒暇時分就在大院裡瞎轉悠。他是園丁部的家丁,整個園丁部就兩個家丁,福伯是第一,他就是第二了,也沒有人管他,過得倒也十分愜意。   在院子中碰到過幾次書獃子蕭峰,蕭峰對他十分熱情,將每日跟隨師爺時挨的訓斥講給他聽,林晚榮就給蕭峰出些如何偷懶的主意。   那天聞聽犬吠嚇得立即逃走的丫鬟們,過後便都回來找林晚榮了。林晚榮當然不會真的計較她們臨陣脫逃的事情,只是每每問起那喚狗的女子時,丫鬟們便談狗色變扯開了話題。如此一來二去,院子裡的丫鬟們和林晚榮漸漸地熟了起來,走動也越發的頻繁。   林晚榮風趣幽默,見多識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到了他嘴裡便都變得有趣起來,丫鬟們都喜歡聽他說話。他知道許多有趣的事情,還會講很多不知名的方言,知道花兒為什麼是紅的,天為什麼是藍的,還經常吟幾首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好詩,更會唱許多琅琅上口的小曲,那曲調極為優美,只是那歌詞的內容總是讓人臉紅。   與這些丫鬟廝混久了,林晚榮難免會有春心蕩漾的時候,偶爾會擦槍走火講上幾個帶顏色的小笑話。每當聽到這裡,這些丫鬟肯定是小臉通紅著作鳥獸散,可是過不了一頓飯的功夫,便又聚集在他身邊,聽他講些外面的趣事。   總之,只要他不講葷段子,一切都好說,但偶爾來些隱蔽點的段子,也有幾個膽大的丫鬟敢紅著臉坐下來聽他講完了。   如此一來,林晚榮的名聲便漸漸地傳了開來,全蕭家大院的丫鬟都知道園丁部新來了一個神奇的下等家丁:英俊瀟灑,充滿陽光氣息;博學多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風趣幽默,盡知世事百科。   更難得的是,聽說這個叫林三的新丁,報到的時候是正大光明的走正門進來的,非其他的下人可比。傳來傳去,林晚榮便隱隱成了蕭家家丁裡面風頭最勁的人物,甚至被好事者評為蕭家家丁的第一風流才子。當然,這些好事者皆為女性。   其他家丁們則不這樣看:姓林的小子有什麼好神氣的,即使你屁股翹到天上去,也和老子一樣,還是這蕭家裡一個下等的家丁。   林晚榮成了這宅子裡最受丫鬟們歡迎的人物,也成了最受家丁們嫉恨的人物,他卻沒什麼感覺,在他看來,我一不爭權,二不奪利,只求一個瀟灑快活,應該沒有惹著你們吧?   林晚榮人長得不賴,學識又豐富,而且是走正門進來的,這些都讓他坐飛機吹喇叭名聲在外了。   那些稍有姿色的丫鬟便開始找點藉口接近他,理由層出不窮。   三哥,這是我昨天徹夜為你熬的雞湯,你快趁熱喝了吧!   三哥,我剛剛為你煮的冰糖銀耳羹,你快嘗嘗!   三哥,這是上好的官燕,我特意從夫人碗裡剋扣下來的,你快試試!   一時間,鶯鶯燕燕,吳儂軟語,環肥燕瘦,軟玉溫香,直叫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其他的家丁都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這種艷福怎麼就讓這個新來的下等家丁碰到了呢?!   看著同僚們嫉妒欲狂的眼神,丫鬟姐姐們也開始替他擔心了,林晚榮氣惱的道:我已經夠低調的了,這樣他們也妒忌?唉,真應了那句老話了,不遭人嫉是庸才啊。   這句話被好事之徒傳了出去,結果整個蕭家家丁界發起了一股憤怒討林的行動,而丫鬟界則自發行動,組建了護林軍團。兩派經常爆發論戰,吵得不可開交。   林晚榮可沒心思往這裡面湊,看著丫鬟和家丁們為了自己爭吵得面紅耳赤,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該吃的吃,該睡的睡,該玩的玩。   丫鬟們見他如此灑脫,心裡的敬佩更甚,往花園裡跑得更勤快了。   林晚榮卻有些難受了,那些有心的丫鬟見他好說話,幾個潑辣點的動作已經大了起來。   三哥,這個是什麼花啊?一個豐滿的丫鬟扶著一朵嬌艷的牡丹花,輕輕放在自己胸前摩擦幾下,臉上泛出粉紅的桃花光輝,嬌聲問道。   三哥,這朵玫瑰很好看哦,你能不能幫我戴上?另一個俏麗的丫鬟將剛剛採摘的一朵玫瑰遞到他手上,臉上紅暈陣陣,身體緊緊靠著他,等待著他做一個簪花郎。   三哥,這朵秋菊快要開了,我想把它移植到我的房中,你幫我拿過去好嗎?   林晚榮一陣愕然。   幾個有所圖謀的丫鬟裝作請教花草問題,有意無意的往他身上湊,淡淡的水粉胭脂味道,讓他沉寂的心也有些蠢動起來。   沒想到這個時代的小妞發起情來,也是這麼膽大潑辣啊。林晚榮不住的感嘆著,這小子屬於典型的坐懷就亂的類型,這些丫頭青春年少,雖然說不上多美麗,卻也是一個個誘人的蘋果,讓他只看不吃,確實有些難為他了。   幸好他經常想起在外面辛苦裝修酒樓的董巧巧,雖然話還沒說得那麼明白,但她對林晚榮的一片真情早已是昭然若揭,想想那丫頭乖巧聽話的樣子,林晚榮便拿出堅定的決心,很辛苦的壓制住了那股邪火。   林晚榮來了一些天了,儘管處處輕鬆如意,卻很是掛念董家父女三人,也早想出府去看望他們。奈何他現在是做家丁的,是伺候人的,出府一趟都要向管家請假,而且蕭府對家丁出府控制得極嚴,再加上和王管家之間有些不對,所以他要出去一趟,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這天林晚榮纏住福伯,好不容易通過他的上層路線,請到了半天假期,他要去看看酒樓裝修成什麼樣子了,便直接往玄武湖邊去了。   到了酒樓,看見美味軒的牌子已經取下來了,數十個工匠正在修修鑿鑿進行著裝修。裝修方案都是林晚榮事先定好的,他想按照自己的思路來經營這個酒樓。   林大哥。董巧巧一看見他,眼眶一紅,急忙撲了上來。   林晚榮入蕭府已經有數十日的時間,期間一直沒有他的消息,董巧巧當然焦急萬分了。   巧巧,你清減了。林晚榮望著董巧巧說道。   大哥,你好像也瘦了點。董巧巧鼻頭發酸,望著林晚榮的臉龐說道。   我瘦了?天天喝雞湯補燕窩也會瘦?   巧巧,咱們的酒樓裝修得怎麼樣了?林晚榮見這丫頭深情款款,眼中淚光閃動,便急忙岔開話題道。   進展很順利,一切都按照大哥你事先的安排進行。她拉著林晚榮的手,四處查看著現場,按照大哥你設想的,一樓作為大眾餐廳,二樓作為雅座包間,三樓為貴賓間,但是大哥還沒有說四樓和五樓要做何用途呢?   林晚榮神秘一笑道:四樓和五樓叫做富貴才華。   富貴才華?董巧巧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四樓和五樓,一定要有神秘感,要裝修得富麗堂皇,要成為金陵城中最高檔的宴會場所。咱們要擺些噱頭,叫做什麼黃金宴、魚翅宴,總之規格越高越好。價格嘛,自然也是越高越好,一定要把名聲抬上去,要讓所有人都覺得,能進這四樓五樓用餐,那是最光榮的事情。   董巧巧有點明白了,這就是廣告效應嘛,那到底是什麼人才能上這四樓和五樓呢?   富貴才華嘛,顧名思義,不僅要富,還要貴,也就是說不僅要有錢,還要有權,這樣的人可以上四樓和五樓。至於誰上四樓,誰上五樓,自然是越富貴,樓層越高嘛。   那才華二字又作何解釋呢?董巧巧皺著嬌俏的小鼻子問道。   才華就更簡單了,咱們江南不是多才子嗎?我到時候掛兩個上聯在那裡,只要誰家的才子能對上這下聯,咱們就請他免費上樓。免費上的樓層越高,這不就說明他的才學越大嗎?這樣,咱們的名聲大振,所有讀書人都以能上四樓五樓為榮,但是他們又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去,於是還要照顧我們樓下的生意。這就叫做上下兼顧,兩不耽誤。   大哥,那你一定要出難一點的對聯啊,可別讓什麼人都上去了。董巧巧捂著小嘴嬌笑著道。   那是自然,我肚子裡有得是墨水。林晚榮大言不慚的瞎吹道。   對了,巧巧,我上次讓你弄的那些促銷券怎麼樣了?   都按照你說的弄好了。每一章券上都蓋了我們的印鑒,這樣才能生效。不過,大哥,這個促銷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大作用嗎?   巧巧,你可不要小看了這促銷,這是一種很成功的營銷手段。就拿我讓你辦的那些促銷券來說吧,一碗陽春麵是三個銅板,一個滷蛋也是三個銅板,兩者合起來就是六個銅板。可是如果使用了我們的優惠券的話,這兩樣一起買,只需要五個銅板。表面上看,我們是少賺了點。其實不然,原來只想買陽春麵的,他就必須也買滷蛋,原來只買滷蛋的,他也必須買陽春麵。也就是說,原來他們只想花三文錢的,可是現在必須要花出五文錢,這樣咱們的單價似乎降低了,但是銷量卻提升了,賺得只會比原來多。每個人都以為是自己買到了便宜,但實際上占便宜的,卻是我們。   這種促銷的典型案例,林晚榮詳細的解釋給董巧巧聽,以後她就是這裡的掌櫃了,這些道理是必須弄清的。   巧巧明白了,大哥,你懂得真多。董巧巧點點頭,眼裡閃著亮光,不自覺的握住了林晚榮的手,滿臉深情的說道。   這些都是我家鄉那些做生意人的慣用伎倆,我以後慢慢教你,你以後也會慢慢懂的。林晚榮笑著道。   嗯。大哥,這幾天你在蕭家過得好嗎?巧巧小聲問道。   還不錯,有吃有喝還有玩,差點都樂不思蜀了。林晚榮開玩笑道。   是嗎?董巧巧臉上有些黯然,潔白的牙齒咬著鮮艷的紅唇輕輕道,那你見到蕭大小姐了嗎?她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林晚榮愣了一下,他在蕭家待了數十天,只見過蕭夫人一面,卻愣是沒有想起蕭家還有兩位小姐,失敗啊,失敗。   我如果說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什麼蕭大小姐,巧巧你信還是不信。林晚榮苦笑道。   信。董巧巧深深看了他一眼,粉腮之上一片熏紅,眼中卻閃過絲絲的失落,不管大哥說什麼,我都相信。大哥你是天下最有本事的人,我永遠都會支持你。   見巧巧神傷的樣子,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笑道:我是說真的,我在府中這十來日,卻從沒見過大小姐。再說了,我見她做什麼?我只是蕭府裡的一個下人,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不要說沒見,就算是見了,也說不上什麼話的。你這丫頭啊,就會胡思亂想。   巧巧臉上的神情頓時開朗了許多,她看了林晚榮一眼,深情道:大哥,其實,我,我很想你。   以董巧巧害羞的性格,能說出這句話,也實在是有些難為她了,若不是多日未見,相思逼人,再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出這些話的。巧巧紅著臉說完,再也不敢看林晚榮,轉身飛快的跑了。   林晚榮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便對著巧巧的身影哈哈大笑道:巧巧,我也想你。   咳,咳。身後傳來兩聲假咳嗽,轉身一看,老董黑著臉站在身後。   調戲人家閨女被抓了現形,林晚榮老臉大臊,只好訕訕笑了一下道:董大叔,原來你也在啊,這些日子可辛苦你們了。   董仁德搖了搖頭道:林公子,我倒沒有什麼,就是巧巧這丫頭,沒日沒夜的待在這裡,樣樣事都要操心,深怕辜負了你的信任,哎,我真替她擔心。   老董是話裡有話,林晚榮自然聽得出來。想到巧巧憔悴的面容,他心裡忍不住一痛,自己在蕭府裡面風流快活,巧巧卻一個人在外面吃苦受累,想想真是慚愧。   大叔,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巧巧受委屈的。林晚榮表態道。   董青山和李北斗扛著裝修材料上來了,看見林晚榮一身青衣布衫,戴著家丁小帽站在面前,立即喊著跑了過來,老大,你可回來了。怎麼樣,這蕭家的家丁滋味怎麼樣?   林晚榮苦笑著搖頭道:一言難盡啊,你要是喜歡的話,你進去試試看。   李北斗不好意思的撓撓腦殼道:我倒是想去啊,可是人家蕭家根本就看不上我,他們的眼光高得很,也只有老大這樣的人才才進得去。   林晚榮笑道:你小子少溜鬚拍馬。   董青山神秘的四處張望了一眼道:老大,看見蕭家小姐了沒有,跟我們說說,是不是真的長得那麼美?   暈倒,這蕭家大小姐就真的這麼有吸引力嗎,不僅青山這等混小子掛念,就連巧巧那小妮子也忍不住開口詢問。   見林晚榮訕訕的樣子,李北斗大叫道:不會吧,老大,你還沒搞定蕭家大小姐?   李北斗天生的大嗓門,這一嗓子喊起來,連正在低頭算賬的董巧巧也聽見了。   她看了林晚榮一眼,眼神一陣黯淡,又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你小子想要我的命啊。林晚榮看了巧巧一眼,見她仍然低頭聚精會神的寫著賬本,似乎是沒有聽到,這才安下心來,順手一巴掌拍在李北斗的頭上。   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巧巧姐也在這兒了。李北斗含糊的笑道。   怕李北斗這不上道的小子又出什麼驚人之語,林晚榮急忙問道:青山,洪興最近弄得怎麼樣?   林晚榮現在關心的有兩件事,一個就是酒樓,另一個是他親自組建的社團。他現在身在蕭府,進出不方便,這兩件事情便只有遙控操作了。   大哥,按照你的意思,我們現在先建了三個堂口,北斗做其中的一個堂主,我兼任另一個,還有一個堂主是手下弟兄們投票選出來的。董青山道。   民主投票?林晚榮微笑著,青山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上道了,民主投票這等掩人耳目的事情都能想得到。   李北斗是董青山最信得過的人,自然放心,另一個民主投票的堂主也是董青山親自提拔的,可靠性也不是問題。   每個堂口下面已經擴充到三四十個人,原來的那些釘子,我們已經暗中清理掉了。現在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都是以那次幹李二狗時的班底組織起來的,應該可靠。董青山繼續說道。   最初參與消滅李二狗的那些洪興的第一批骨幹,分別編入了三個堂口,以他們為主幹,抱著寧缺勿濫的原則將三個堂口慢慢擴充起來。所以,眼下的洪興雖然只有一百號人,但是戰鬥力還是有的。   林晚榮暗自點頭,這件事情董青山做得很好,他已經成熟了不少。   那城中的其他幾個老大,看我們的動靜有沒有什麼反應?林晚榮道。   一百來號人,在城南這一帶是沒人敢惹的了,但拿在金陵城中來看,還是不夠看啊。   他們自然是提防著咱們,還放了好幾個人進了我們的堂口做臥底,我們心裡都有數,暫時先養著他們。我們現在力量還不夠,所以這段時間很老實,在別人的地頭上從不惹事,只是在城南弄點油水,養活弟兄們。最近這段時間,關於洪興的發展問題,已經讓董青山頭大如斗,老大又不在,很多事情他不敢私做主張,老大,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等!林晚榮來來回回走了幾步,回頭道。   等?董青山和李北斗一起看著林晚榮,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青山,城南是個沒油水的地方,所以那些老大才會容忍我們在城南隨便怎麼弄,他們的利益是不會受損的。可是咱們要向城中擴軍的話,那就觸動了他們的利益,難免要開戰了。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和他們差得還很遠,所以我們要等。林晚榮沉聲說道。   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李北斗性子比較急,趕緊問道。   我們只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讓我們一飛沖天的機會。林晚榮笑了一下。   青山,你認不認識官府裡的人?林晚榮突然轉變話題問道。   董青山搖搖頭,大哥,你也知道,我們都是打打殺殺的,官府不來找我們,我們已經在偷著笑了。   林晚榮笑著搖頭道:你這種思想可要不得。咱們辦社團,將來和官府打交道的時候還多著呢。而且,咱們要飛起來,說不定也要借助他們的力量呢。哎,機遇,機遇啊,機遇在哪裡呢?   董青山和李北斗面面相覷,借官府的力量,老大不是發瘋了吧?   林晚榮暗自搖頭,董青山和李北斗畢竟年歲尚幼,又缺乏閱歷,跟他們說這些,他們肯定是不懂的。   林晚榮在酒樓待得極晚,看看時間不早了,又叮囑了一番,不得不告辭離去。   董巧巧將他送到蕭家門口,將手裡的竹籃遞給他道:大哥,這是我給你做的幾個你喜歡吃的小菜,還有幾件我給你做好的衣服。你在裡面可一定要保重好身體。要不然,我我們都會擔心你的。   下午就那麼點時間,這丫頭竟然還跑回家裡專門為他做了小菜,這份心意讓林晚榮無比的感動,他望著這小妮子輕輕的道:巧巧,謝謝你。   大哥董巧巧心中羞澀,四周看了一眼,柔聲道,以後不要再說什麼感謝的話了,巧巧為大哥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願的。   林晚榮心中柔情四起,拉住她纖細的小手道:我知道的,巧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不過,你放心,一年之後,我就來幫你。   巧巧害羞的嗯了一聲,小手拉住他,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容。   看看天色已晚,林晚榮道:巧巧,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巧巧搖頭道:不,大哥,你先進去,我在這裡望著你。   見這丫頭柔情似水的樣子,林晚榮感動得稀里嘩啦的,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平時油嘴滑舌的傢伙,竟也有這樣卡殼的時候。   那,巧巧,我進去了。林晚榮看著巧巧道。   巧巧輕輕嗯了一聲,看著林晚榮緩緩走進蕭宅,她眼中滿是留戀不捨,忍不住鼻子一酸,幾滴珠淚便落了下來。   林晚榮踏過宅門回頭看去,巧巧仍呆呆立在原地,嬌俏的身影像是一個送夫出行的溫柔妻子。林晚榮鼻頭一酸,他知道,自己永遠也忘不了這番情景了。   府裡和府外是兩個世界,在府外,林晚榮是董青山的大哥,是董巧巧的支柱,可在這府內,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下人。這種反差讓他發愣了好久,好在他生性豁達,又沒有什麼遠大理想,很快也就釋然了。   這一天,林晚榮正在辛勤勞作,將採摘下的花朵戴在一個害羞的丫鬟頭上,忽然見到王管家面含微笑走了進來。自從進府那日鬧了些彆扭之後,這王管家就一直沒有露面,今日也不知是何緣故,竟然親臨這花園裡來了。   那幾個正在和林晚榮嬉鬧的丫鬟,見了王管家可沒林晚榮那麼放肆,急忙飛一般的跑了。   林三,近段時日過得可好?王管家臉上堆著笑容問道。   男人笑瞇瞇,不是好東西,林晚榮想起了那句經典名言。不過他上面有人罩著,對王管家也沒什麼好怕的,笑道:咦,這不是王大管家嗎,今日怎麼有功夫到這園中來賞花?哦,我知道了,如今秋菊綻放,正是賞風賞月賞秋香的好時候,沒想到管家大人也是這般雅人啊。   王管家嘿嘿乾笑了幾聲道:近日府中事務繁忙,我哪有這麼清閒的功夫,我今日是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林晚榮奇怪道。   是啊,林三,我可要恭喜你了。王管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恭喜我?我的生日還沒到呢,有何可喜?   當然有喜事了,而且是大大的喜事。最近,在書房裡幫忙的小廝家中老父病故,夫人特許他回家守孝三個月。書房裡人手不夠,我想來想去,見你聰明伶俐,就向夫人推薦了你了,而夫人對你也有些印象,她也答應了,調你到書房去幫忙。恭喜啊,這可是一個大好的差事。   如果是在別的人家,調到書房去陪少爺讀書,那自然是一步登天的好差事了,可是蕭家並無男丁,那書房也就是讓小姐們偶爾興趣來了讀讀書用的。小姐們讀書,那也就是個擺設,林晚榮到書房打雜,可以說是一點前途都沒有。   你這王八蛋使絆子陰我,一定是見我在這裡風流快活心裡不爽。林晚榮心裡雪亮,嘿嘿道:這可真是一個好差事啊。   王管家也知道林三是個聰明人,而且背後有福伯撐腰,是個硬釘子,他本來不願意來招惹,可是誰讓那位主子發了話呢,他只得硬著頭皮來了。   林晚榮哪會管他有什麼苦衷,見王管家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便乾笑了兩聲道:這個事情,王管家,你也知道,福伯這裡很需要我,我只怕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啊,所以還是麻煩你先向福伯請示一下。   我哪敢去找福伯啊,兩邊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物,只好誰的話管用我就聽誰的了。王管家心裡有苦說不出,訕笑兩聲道:不用了,福伯他老人家這兩天到杭州去移植盆草去了,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反正我已經跟夫人申請過了,你直接去就是了。   原來如此。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些,竟敢趁福伯不在公報私仇。福伯這老頭兒,你沒事出什麼差啊。林晚榮暗自咬牙,在心裡將王管家罵得死去活來,好半天才悻悻想道:好你個王管家,既然你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看我整不死你。   這樣啊,林晚榮笑著道,那我就去書房幫忙了。反正王管家你也知道,福伯對我期望很高的。哎,我真怕在書房做砸了,丟了福伯的面子啊。   不會的,不會的,林三你一定會幹得很好的,我相信你。好不容易見林晚榮答應了,王管家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終於完成了任務,心裡輕鬆了一截。   話就這樣說定了。林晚榮是福伯的嫡系,王管家自然也不敢過分為難他,調了他去書房打雜,這園丁部他也不敢隨便派人過來,林晚榮自然而然的依然住在他那座安靜的小院裡,誰也趕不走他。   說起讀書,林晚榮讀了二十來年書,自然是經驗豐富,不過那些都是數理化之類的東西,至於文科,他除了會背幾首詩,也就考試時候臨時抱佛腳,寫寫作文而已。到這個世界之後,他除了魏大叔離開那幾天,藉著他留下的典籍瞭解這個世界,其他的時候,看得最多的就是那本堪比《龍虎豹》的小冊子了。現在要他到書房,天天面對之乎者也,那無異於趕鴨子上架,想一想都有些頭疼。   第二天,他一直磨蹭到晌午時分,才無可奈何的向書房行去。他在大院裡待得有些時日了,書房在哪裡自然清楚。   蕭家的書房在園子正中,屬於蕭家的核心地帶了,與那偏僻的花園不可同日而語。林晚榮一路走去,自然是熟人無數,其中大部分是些丫鬟。   三哥,聽說你調到書房了。   三哥,待會兒我給你送好吃的。   三哥,你晚上有沒有空,園子裡新來了一個班子,我買了兩張票,咱們晚上聽戲去。   三哥      人面桃花,歡聲笑語,好在林晚榮早已經聽習慣了這些,一路上打著哈哈,這才到了書房。   一個瘦瘦的上了年紀的西席先生,手上拿著一本書,輕輕撫摸著下顎一縷花白的鬍子,正在書房裡來回走著念著: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個胖胖的年輕人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西席先生數次望著他,無可奈何的搖頭苦笑,顯然是拿他沒有辦法。   咦,蕭家不是沒有少爺嗎,這位胖公子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蕭夫人的私生子?   林晚榮心中暗暗稱奇,急忙扯住一個過路的丫鬟道:這位姐姐有禮了,小弟林三,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姐姐。   你就是林三?丫鬟眼睛一亮,欣喜道,弟弟有事但講無妨,姐姐無不聽命。   林晚榮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這蕭宅裡的小妞似乎都有發情的傾向啊。   他連忙避開那道火辣的目光道:小弟剛剛被調來書房幫忙,對這裡的事情還不十分熟悉,但不知這書房裡都有哪幾位公子小姐?   丫鬟盯著林晚榮,掩口笑道:你問我可就問對人了。這書房裡嘛,人也不多,大小姐好幾年前就不來書房了,以她的學問,去教教這幾位西席先生都綽綽有餘了。二小姐年紀還小,受夫人之命,倒是經常會來,不過近幾日她好像出去了。至於這位表少爺嘛,則是天天在此,這西席先生多半是為他請的。   這丫鬟雖說得隱諱,但短短幾句話,林晚榮已經大概知道:大小姐博學多才,是絕對不會再找什麼西席先生的;二小姐調皮頑劣,受夫人之命,卻也不得不來;至於裡面這位表少爺,則好像是個蠢材,什麼東西都學不進去,所以這教書先生,就是專門為他請的。   說到表少爺的時候,丫鬟眼裡都有些不屑,顯然這表少爺的表現十分不堪,林晚榮心裡暗自叫苦,跟了這個連丫鬟都瞧不起的表少爺,那在這蕭家大宅裡可如何抬得起頭來。   接著,林晚榮又從丫鬟那裡知道了這位表少爺的來歷。這位表少爺姓郭,名無常,乃是蕭夫人娘家的侄子,其父是蕭夫人的長兄,在揚州地面做個縣令,為了調教兒子,特意把他放在這蕭府大院中,想讓他接受良好的文化熏陶。當然,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目的,不得而知。   奈何這位表少爺不好詩書,不喜文章,先生教課的時候整天睡大覺,夫人和舅老爺都對他束手無策。   這位表少爺還真是個不愛學習的主兒啊,林晚榮心裡叫苦的同時,卻也暗自慶幸。雖然這小子不堪,但如果要來伺候一位熱愛學習的公子,整天坐在課堂上,聽那教書先生掉文,那豈不是要了林晚榮的命?反倒是現在這位頑主,雖然表現十分的拙劣,但跟著這樣的公子,坑蒙拐騙,吃喝玩樂,似乎也不錯。   林晚榮心懷漸開,依依惜別了丫鬟姐姐,便躡手躡腳走進了書房。那西席先生看見林晚榮,奇怪的瞥了他一眼。   林晚榮笑著對西席作了一揖道:先生好,我叫林三,是新近調來書房幫忙的。剛才我在外面聽了先生講課,真乃博學多才,學慣古今,令在下實在是佩服萬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西席先生見這新來的夥計顯得十分上路,心裡著實高興,點著頭道:哪裡,哪裡,你過獎了。   那表少爺翻了一下身,哈喇子流了一桌,然後打了個哈欠,睜開眼道:是誰在這裡吵鬧喧嘩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西席先生一臉尷尬,這表少爺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呢?   林晚榮忙道:少爺,少爺,你醒了?   表少爺漠然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誰?   少爺,我叫林三,是剛調來書房的,以後就是跟著你的了。   咦?你就是林三。嗯,不錯,果然是個聰明人。表少爺睜開眼睛仔細看了他一眼,也有幾分驚奇。別的下人看了他都叫他表少爺,這林三第一次見他,就直接稱呼少爺。別小看這一個字,加了這一個字,就表示那些下人根本沒拿他當少爺,那是蕭家的外戚。這個叫林三的下等家丁則顯得挺上道的,少爺兩個字聽得心裡舒服。   而且,聽下人們說,這位林三是蕭家家丁中風頭頗勁的一個人物,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討女人歡心很有一套,讓他跟著自己,給自己出出主意如何討好接近兩個表妹,抱得美人歸就增添了幾分希望   少爺,少爺。林晚榮見那表少爺盯住自己,臉上泛出陣陣淫蕩的笑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好事,他忍不住陣陣惡汗,急忙提醒了少爺幾聲。   哦,這個,林三,你以後就跟著我吧。表少爺大聲說道。   是,少爺。林晚榮恭敬的道。   西席先生見這主僕二人認識完畢,便說道:郭少爺,下面我們繼續講授吧。   郭少爺好夢正酣被人打攪本來就興致不高,現在聽到先生說要繼續講課,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鼻子裡似有似無的輕哼了一聲。西席先生收了蕭家的銀子,對他這種態度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反正銀子到手了。   林晚榮自然更不喜歡聽什麼講學了,反正這表少爺已經是這般不堪了,倒不如順著他的心思給他點甜頭,以後在他手下就好混多了。   少爺,今日秋高氣爽,不如我們陪著先生出去尋些作詩的靈感可好?林晚榮提了一個無比誘人的建議。   表少爺讚賞的看了林晚榮一眼,沒想到這個林三如此乖巧,還真是名不虛傳啊,讓他跟著自己算是對了。   甚好,甚好,今日天氣晴朗,秋風習習,學生以為正是踏秋的好時機,不知先生以為如何?表少爺恭敬的問先生道。   這話雖說得恭恭敬敬,潛臺詞卻是:少爺我要出去尋樂子了,你最好不要跟來。林晚榮聽得心裡暗樂。   這個,這個,西席一頭冷汗,他可知道這位表少爺是個什麼樣的主,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這樣放表少爺出門,便急忙道,郭少爺,聽說二小姐剛剛回來,說不定她馬上就要過來了。   一聽二小姐的名頭,表少爺神情立馬變了,是嗎,表妹馬上就要過來。如此也好,我便在這裡學習些詩書,待會兒與表妹好好地切磋切磋。   切磋?林晚榮偷笑,就你那兩把刷子,本家丁都比你強,你還跟誰切磋。   那西席先生長長的出了口氣,總算穩住少爺了,便急忙道:二小姐前幾日到蘇州去辦事,聽說是昨天夜裡方才回來,我也是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   林晚榮到這府中有一段日子了,聽丫鬟和下人們提起的多是蕭家大小姐如何英明能幹,對於這二小姐卻極少有人提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對了,先生,表妹會不會再帶著威武將軍過來?表少爺心有餘悸的摸著屁股,他上次想去偷看二小姐洗澡,結果還沒靠近繡樓,便被威武將軍追著咬了屁股。   威武將軍?二小姐?林晚榮一聽,臉都白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日被自己打死的惡狗,就叫做威武將軍。如此說來,那威武將軍便是二小姐所養的惡狗了,照此推算,那日縱狗來咬自己的,也是這二小姐了。難怪那日丫鬟們跑得飛快,卻原來是懼怕這二小姐。   這個小妞,我哪裡得罪她了,竟然使出這麼惡毒的手段?林晚榮心裡十分惱火,卻也有幾分害怕,他倒不是怕那二小姐,而是怕那二小姐再帶著一條叫什麼鎮遠將軍的狗,那今日可就沒地方跑了。   說什麼,就到什麼,林晚榮剛想到這裡,就聽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郭表哥,你今日學到了什麼新詩啊?   這個聲音打死林晚榮也忘不了,正是那日門外縱狗的丫頭,這小妞還踢了自己幾腳,這也是林晚榮絕對不會忘記的。   表妹,你來了。表少爺急忙迎上前去道。   從門外走進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唇紅齒白,明眸善睞,竟然是個大大的小美人。   林晚榮看了一眼,心裡咯噔一下。這小妞他早就見過,那日的最後一本三版小報,不就是這個小妞買去的嗎?難怪她會追問自己有沒有見過蕭大小姐,原來她是早有圖謀的。也難怪當日看著她有幾分眼熟,原來她根本就是蕭夫人所出嘛,和蕭夫人相像那是十分自然的。   蕭二小姐進了門,看見林晚榮卻一點也不奇怪,似乎是早有所料。她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對表少爺道:郭表哥,我今天給你找的這個伺候你的奴才,你可還滿意啊?   林晚榮心裡又是一動,才知道原來自己被調入這書房全是這蕭二小姐從中作梗,那個王管家只是個幫兇。想想幾次在這二小姐手下都沒落了好去,他心裡一時有些忐忑。不過見這蕭二小姐身邊並無惡狗相隨,頓時放心不少。惡狗他或許搞不定,小妞嘛,則是有多少搞定多少。   哪裡的話,只要是表妹給為兄準備的東西,為兄都是十分喜歡的。表少爺猛拍馬屁,這林三雖然有些機靈,但只是一個下人,在他眼裡連個東西都不如。   蕭二小姐見林晚榮站在那裡不說話,知道他被自己所震,心裡也頗為得意,便對表少爺道:郭表哥,你滿意就好,我今天找這奴才辦點事情,就不耽誤你學習了。   表公子急忙道:表妹,你別走啊,我今天特意為你作了一首詩: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表妹,你看我這詩做得怎麼樣?   西席先生和林晚榮皆是目瞪口呆,人無恥到了這個地步,這位表少爺也堪稱一絕了。   蕭二小姐咯咯笑著道:郭表哥,這詩從你口裡念出來,已經超過二十遍了,下次能不能換個新花樣。   蕭二小姐不再逗留,望著林晚榮似笑非笑道:你這奴才,跟我出來吧。   從一見到蕭二小姐,林晚榮便知道今天這事難有善終。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那小冊子錯賣給了這小妞,更不該到這蕭府之中做個什麼狗屁不是的家丁。現在落在了人家手上,真是處處被動。   不過林晚榮也不是什麼怕事的人,見這蕭二小姐微笑著望著自己,一副嬌媚的樣子,林晚榮心裡冷哼一聲:春風吹戰鼓擂,我是林三我怕誰。   當下二人出來,皆是一聲不吭,蕭二小姐走在前,林晚榮跟在後。這蕭二小姐不到十七歲的樣子,年紀尚小,在林晚榮的家鄉,這麼大的女孩子正在上高中考大學,怎麼到了這個世界,這點年紀的小丫頭卻是如此刁蠻任性?林晚榮實在難以理解。   一路之上的丫鬟家丁們,看見蕭二小姐到來,都臉色立變,遠遠的繞道走,不敢接近。林晚榮聯想到以前下人們從不提起二小姐,聽到狗叫便四散而去的丫鬟,還有福伯聽到威武將軍後的反應,看來這蕭二小姐的惡名肯定是早已流傳開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到了一處屋子,蕭二小姐看了林晚榮一眼道:你這奴才,跟我進來吧。她的眼中掠過一絲狡光,率先推門而入。   林晚榮猶豫了一下,這蕭二小姐並非善類,今日要把自己引進這屋子裡,莫不是又有什麼陰謀?想起陰謀,便又想起了那死在自己手下的惡狗。這個小妞睚眥必報,裡面肯定有什麼機關。   怎麼,不敢進來了是不是?你當日拳打腳踢的時候,不是威風得緊嗎,怎麼今日卻連這點膽量也沒有了?二小姐見他臉上猶豫不決,忍不住開口嘲諷道。   林晚榮並不怕這小妞,他怕的只是惡狗,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下,這書房裡安安靜靜,似乎沒有狗叫聲。他不放心,又仔細聆聽,仍是沒見什麼動靜,便有些放心了。當下也不說話,看著那二小姐冷笑幾聲,便放心大膽的走了進去。   入門一看,這是一間極為空曠的屋子,房內空空如也,除了一個小門外,一無所有。   蕭二小姐已經走到了屋內的小門前。見他大膽的跟了進來,轉過頭來笑著道:怎麼,你就不怕我再放狗咬你?   林晚榮警惕的四處望了一眼,沒見任何異常,心裡放了下來,冷笑道:我的手腕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別說惡狗,就連什麼惡人,我也一樣的收拾。   蕭二小姐臉色一變道: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什麼我啊你的,我是你的主人,你給我放識相點。如果不是本小姐,你這奴才連這蕭家的大門都進不了。   林晚榮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能夠順利進入蕭家不是魏老頭的功勞,而是眼前的這個小妞事先打過招呼了,難怪自己遲到了一樣能夠進來。這小妞看來是對自己早有積怨啊,費了這麼多心思,還賠上了一條惡狗,都是為了整整自己。   原來你是早有圖謀啊,但不知我哪裡得罪了二小姐,要惹你花費這般心思對付我?林晚榮道。   你還說沒有得罪我?蕭二小姐柳眉倒豎,當日,你拿著我姐姐的畫像到處吆喝叫賣,還說出那般輕薄的話語,當我蕭家的人就這麼好欺負嗎?   笑話,你憑什麼說那畫上人是你姐姐?全金陵城見過大小姐面的也沒幾個,誰能畫出這般逼真的人像?我沒有告你誣陷,你反倒追問起我來了。林晚榮嘿嘿直笑,這番話說得義正辭嚴,沒有半點虛假。當日那畫本來是臨摹蕭夫人的形象,和那蕭大小姐根本沾不上邊,若要硬扯上些關係,也只能說這母女二人過於相像了。   好你個伶牙俐齒的林三。小姑娘氣得滿臉通紅,顯然是說不過這下等家丁,我今日便要好好教訓你這奴才,要不你還以為我蕭家人好欺負呢。   奴才?聽她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奴才,林晚榮心裡大為不滿,冷冷一笑道,蕭二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只是蕭家的一個合同制員工,不是什麼奴才,那契約上還簽著你蕭玉霜蕭二小姐的名字呢。只要我看你們不爽,我可以立馬走人。你要想找奴才的話,這蕭家宅裡可多得是。恕我不奉陪了。   林晚榮說完話,轉身就走,對這般囂張跋扈的小姑娘,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他用力拉了幾下門,那門竟紋絲不動,林晚榮還以為自己力氣不夠,便又使勁拉了幾下,卻仍是拉不動。這下林晚榮明白了,一定是這蕭二小姐做了什麼手腳。   蕭玉霜笑道:怎麼,害怕了是不是?今天沒有我的吩咐,誰也走不出這個大門。原來這屋子裡有機關,蕭玉霜進來之後便拉動了機關,將林晚榮困在了屋裡。   看來這小妞是早有圖謀啊,不過此時屋裡就只有他與蕭玉霜二人,對付小妞他有著充足的信心,自然沒什麼好怕的,當下笑道:出不出得去,這倒沒什麼要緊,有二小姐你陪著,我有什麼害怕的。倒是你應該擔心才是,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對美貌的小妞一向都有些特殊的偏好,你和我獨處一室,可要小心了。   蕭玉霜年紀還小,對男女之事雖一知半解,但經林晚榮提起,忽然省起自己只想著報復林晚榮,卻忘記了這樣一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於她一個女孩子的名聲,那是大大有損。   她面紅耳赤,氣得一咬牙道:你這個壞蛋東西,我,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林晚榮看著這小丫頭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著實有些好笑,望著蕭玉霜道:我說二小姐,你不要自我感覺太好,我這個人雖然喜歡美女,可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你這種青蘋果,倒貼幾兩銀子給我,我也是不會要的。   你無恥!蕭玉霜大叫道,同時拉開身後的小門,兩道悠悠的綠光便從暗處射了出來。   狼狗!林晚榮心裡猛跳了一下。   這是一條比那日打死的威武將軍體形更加龐大的東西,眼中射出的凶光讓林晚榮渾身發毛。狼狗的嘴上用紅布纏住,難怪林晚榮沒有聽到犬吠,這蕭二小姐為了對付他,真可謂處心積慮。   蕭玉霜看見林晚榮蒼白的表情,得意的笑道:怎麼樣,你沒想到吧?咯咯,這可是我專門到蘇州尋回的狼狗,叫做鎮遠將軍,與那威武將軍可是一對兒,就是為了對付你。你這奴才,不僅打死了我的威武將軍,還吃了它的肉。哼哼,別指望這鎮遠將軍今天會放過你。   這小妞怎麼會知道我吃了狗肉?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一定是福伯告了密。難怪這老小子幾天見不到人影,原來是心裡有鬼。想起那幾日福伯害怕的模樣,他顯然是知道這二小姐的厲害,所以才主動坦白的。也難怪過了好幾日,這小妞才來報復,原來是到蘇州搬救兵去了。   那鎮遠將軍虎視眈眈的望著林晚榮,似乎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人就是奪取自己狗妻性命的仇人,眼中綠光閃閃,輕輕吐著猩紅的舌頭,鋒利的犬牙相互交錯,閃著陰冷的白光。   大意了,太大意了!沒想到這個小妞還挺有頭腦,知道玩這一手,林晚榮渾身冷汗涔涔,看著眼前這嬌俏的小丫頭和森冷的惡狗,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蕭玉霜看著這個兇惡的家丁臉上的懼怕,她心裡說不出的高興,怎麼樣,你這壞蛋,今日知道害怕了嗎?哼,別怪我沒有給你指出明路,只要你說出那畫是誰畫的,再為你剛才侮辱我的話自己賞自己一百個耳光,我就饒了你。   這間屋子就是蕭二小姐專門為了整治那些不聽話的家丁丫鬟而設的,以往只要她發話,那些下人自然是噤若寒蟬,哪個不開眼的敢跟二小姐頂撞,別說是打一百個耳光,就算是一千一萬個,也只有硬挨著了。她這一手整治下人們,是屢試不爽的,今天見到這個如此可惡的林三,不狠狠懲治一番怎能消她心頭之氣。   林晚榮卻倔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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