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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集 第三章 家丁大賽

極品家丁 禹岩 25778 2023-02-05
  這丫頭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眉毛彎彎,眼睛大大,櫻桃小口,小臉粉紅,身著一件黃色緞花碎裙,腳上蹬著一雙淡紅小蠻靴子,透著一股子刁蠻勁。雖然年紀不大,但胸脯高高,發育得很好,該大的大,該小的小,端的是一個萬里挑一的美人坯子。   這丫頭望著怎麼有點眼熟?林晚榮心裡有些奇怪,他確定自己肯定沒見過她。他見過的美女,不分年紀大小,一般都會有印象的。   見這小姑娘盯著自己,林晚榮笑著道:這位小姑娘,雖然我很高很帥很天才很可愛,但是你這樣盯著我,我也會不好意思的。   那小姑娘臉上紅了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揚了揚手中的小冊子道:呔,你這小子,這小畫冊可是你編出來的?   她手裡高舉的,正是林晚榮睡覺時搭在臉上的那本小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這小姑娘取了下來。

  林晚榮呵呵樂道:怎麼樣,小姑娘,你也想買這小冊子?是不是你家裡有哥哥堂兄之類的?唉,這些傢伙臉皮怎麼這麼薄啊,自己捨不下臉皮來,反而派了你來。   那小姑娘眼珠子一轉道:是啊,是啊,是我家哥哥讓我來的。這畫中人可是蕭大小姐?   林晚榮點點頭道:那是當然,這是蕭家內部流傳出來的,我得來也十分的不容易啊。唉,我這個人心最軟了,最見不得長得漂亮的小姑娘來求我了,也罷,也罷,十五兩銀子,我就賠本賣給你吧。   那小姑娘哼了一聲道:你這人恁地不老實。哼,我跟了你一上午了,你賣給別人大多是十兩銀子,怎麼一轉手到了我這卻要十五兩銀子。   林晚榮一陣大汗,這小妞不傻啊,知道先觀察再砍價。

  他雖臉皮極厚,但被這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識破詭計,老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奪過那小姑娘手裡的小冊子笑道:這位小姐,不要說十兩,就連一兩銀子的版本也有人出的。喏,你看。   他朝旁邊努努嘴,一位寒門才子正視如珍寶的閱讀著盜版小冊子,那癡呆的神情彷彿擁有了這小冊子,便擁有了半個蕭大小姐。   這個小姑娘注意林晚榮許久了,自然知道別人手裡的盜版與這正版貨相差極大。她望了林晚榮一眼,哼了一聲道:就算你這是正版,也不能坐地起價啊。   這小姑娘臉蛋紅紅,皺起眉來,很是好看,果然是個極為出色的美人坯子。可惜林晚榮做起生意來是六親不認的,當下嘿嘿笑道:小姑娘,奇貨可居這個詞你聽過沒?我們的正版已經全部銷售完畢,這一本本來是我自己留下來做個紀念的,現在你要買去,奪了我的所愛,自然是要多付出幾分了。

  小姑娘眼珠子一轉道:好,十五兩就十五兩,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林晚榮看了她一眼道:小姑娘,回答一個問題要多收五兩銀子的,你可要想好了。   小姑娘怒道:你這是哪裡的規矩,回答問題也要收銀子?都要像你這樣,那還不亂套了?   非也,非也。林晚榮搖頭道,我和別人不一樣,我是專家點評,字字珠璣,當然要收費了。   小姑娘輕蔑的道:什麼專家?收了別人錢做廣告的,都說自己是專家。   林晚榮哈哈大笑道:小姑娘,沒想到你認識還挺深刻的,差點就被你識穿了。這樣吧,我問你,你要問的問題,是不是只有我知道答案?   小姑娘想了一下,點點頭道:好像真的就只有你知道。   這不就結了。林晚榮心中暗笑,這小妞的話太好套了,只有我知道的答案,我可以選擇回答,也可以選擇不回答,你要從我這裡獲得信息,就要付信息費。這很公平的。我這個人做生意很厚道,一分銀子一分貨,五兩銀子已經是很便宜了,絕對沒有訛你。

  小姑娘愣了一下,想了一想,哼了一聲道:好,五兩銀子就五兩銀子,但是你要老實回答我,不准欺騙。   林晚榮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道:你看到沒有?這是多麼英俊的臉頰。你記住了,我這張臉就是招牌,金字招牌,老少咸宜,童叟無欺。   小姑娘摀住小嘴咯咯笑了一下,輕聲道: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厚臉皮的。   林晚榮神色一惡,瞪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板著臉道:我想問的問題就是,你可曾見過蕭大小姐?   林晚榮自然沒見過,他很自然的笑笑,說道:我不是跟你講過了嗎,這是蕭家內部一個中級家丁流傳出來的,他和我是拜把子的兄弟。我雖沒見過蕭大小姐,但我指天發誓,蕭大小姐的這張畫像,我是第一個見到的人。這畫像便是他造出來的,當然是他第一個見到了。

  那你可知道畫這畫像的是哪位大師?小姑娘接著問道。   就是本大師我了!林晚榮心中暗笑,但他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始作俑者的。他望著小姑娘笑道:這位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過只問我一個問題的,之前那個我已經回答了,這個應該算作是第二個吧,嘿嘿   小姑娘從懷裡掏出銀子道:我知道,要再加銀子是吧?瞧你那貪樣兒。   你把一個人看簡單了。林晚榮嘿嘿一笑,本專家回答問題也要看心情的,今天就只回答你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就算是贈品好了。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道:你笑得好奸詐哦,你是一個大大的奸商。小姑娘鼓著小嘴,對林晚榮徹底鄙視。   小孩子家的,我可不會跟你一般見識。見這小丫頭清純可愛,調戲起來很有趣,林晚榮呵呵樂道,你也知道,國有國法,行有行規,做我們這一行的,信譽極為重要,如果我今天把這位大師告訴你了,那我以後還怎麼去見同行啊?

  這倒也有些道理。小姑娘點點頭,望著林晚榮道,沒想到你這奸商還挺仗義。   你這麼快就看出了我的優點?林晚榮吃驚道,我本來以為我已經隱藏得很好了,哎,我還是鋒芒太露了。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看來是時候好好檢討一下自己了。   小姑娘捂著小嘴咯咯嬌笑了起來,你這人到底還要不要臉皮了?   這小姑娘生得貌美,笑顏如花,林晚榮今日賺了銀子,心情極好,和她忽悠了幾句,心裡極爽,又道童言無忌,便也不去爭辯那什麼臉皮問題了。   你不告訴我這位大師的名字,我也不勉強你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小姑娘眼珠一轉,問道。   我叫林三。林晚榮直爽的回答道,這個問題不收錢喲。他哈哈一笑,小妞,在我面前來這一套,你還嫩了點。

  林三,林三。小姑娘念叨了兩聲,哼,林三,你今天騙了我的銀子,他日我必定要連本帶利的收回來。說完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丟下一錠銀子,拿著小冊子揚長而去。   騙?對你這樣的小丫頭,本公子還用得著騙?望著小姑娘的背影,林晚榮嘿嘿冷笑。   這蕭家確實有著極大的吸引力,據說報名參加家丁選拔的竟然有數千人之多,金陵城中幾乎凡是認識個字的都來報名了。林晚榮趁勢又將那最後剩下的幾本小冊子兜售完畢,只留下原稿做個紀念。怎麼說,這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桶金,還是有著不小的紀念意義的。   回到老董家,果然如董巧巧所說,董仁德和董青山父子兩個,對著白花花的銀子正在發呆,他們眼神裡射出的貪婪目光,充分證明了人是由禽獸進化而來。

  林晚榮笑著拍了拍董仁德的肩膀道:怎麼了,董大叔,眼花了?   董仁德驚醒過來,擦了擦眼睛,見是林晚榮回來,急忙拉過凳子,拿了長袖擦了又擦,方才請他坐下,恭敬的道:公子回來了。   不可否認,被人尊敬的感覺十分之好,林晚榮心裡大美,便不客氣的坐下道:大叔,這麼多銀子怎麼不去兌成銀票,放在家裡白花花的,也不怕招賊嗎?   爹和小弟是沒見過這麼多銀子,想在家裡多放一天,也好飽飽眼福。董巧巧從外面走進來笑著說道,她手裡拿了些蔬菜,想是剛從地裡摘來的,水靈靈的泛著光。   董仁德老臉一紅,訕訕笑道:不瞞林公子說,小老兒確實是有這個心思,小老兒今年快五十了,卻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原來這老董還不到五十,可怎麼看都像六十歲的人。在林晚榮原來那個世界裡,四五十歲正值壯年,活得正滋潤呢。可能是因為這裡人的平均壽命較短,所以五十歲不到的董仁德口口聲聲自稱小老兒。

  看吧,看吧,看個夠吧。林晚榮從董巧巧提著的籃子裡找出一根黃瓜,洗都沒洗,一掰兩半,放到嘴裡毫無形象的大嚼起來。   董巧巧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眼睛裡卻滿是欣喜。   林公子,我們下一步怎麼辦?董仁德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順手拍了董青山一下,這貨才將目光依依不捨的收了回來。   董大叔,按照原來說好的,五五分成,這裡足有五千兩銀子吧,我這裡還有一些。林晚榮將下午兜售的銀子全部拿了出來,明天你去把這些銀子全部兌換成通用銀票,你們直接取走一半,剩下的一半,你也暫時幫我保存著吧。   不,不,不董仁德急忙擺手道,公子,五五分成絕不可以。這些都是公子的才幹賺來,又是公子的本錢,小老兒只收工本費再加上一些勞務費,總共五十兩銀子吧。

  林晚榮見慣了商場的爾虞我詐,見董仁德見利而不忘義,忍不住暗自點頭,說道:董大叔,這不僅是我一個人的事,也有你們的功勞。我早就說過,要為巧巧姑娘辦一份厚重的嫁妝,這些,就當作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董巧巧臉上一紅,卻望著林晚榮正色道:林大哥,這些錢雖然我們也有份參與,但是你是絕對的領導,沒有我們,你隨便找幾個人也能幹好,你只是把這個好機會讓給了我們罷了。你雖然是為我們好,但如果我們真的收了這些銀子,會讓我們心裡難安,也不踏實。   是啊,大哥,我們只取我們該得的,多的我們一分不要。董青山年紀雖小,卻也十分有志氣,他也附和著董巧巧的意見道。   事到如今還能說些什麼呢?林晚榮心裡暗嘆,這董家三人人窮志不短,如果再說下去,倒是自己小瞧他們了,便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有個提議。   什麼提議?董家三人對他的才智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急忙問道。   林晚榮點點頭道:既然這五千兩銀子咱們都不願意要,那倒不如拿它做本錢,做點別的生意,讓錢去生錢。   做生意?董仁德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依公子所見,要做什麼生意為好呢?五千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要做什麼生意,確實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巧巧,你認為我們做什麼生意好呢?見董巧巧似乎若有所思,林晚榮便問道。這董巧巧是一個極為聰穎智慧的女子,可不能小看了。   董巧巧想了一會兒道:衣食住行,咱們尋常百姓關注的就是這四件事情。衣,已經被蕭家和其他幾個大家所壟斷,競爭很激烈,我們本錢小,插不進手。倒是食這方面,我們可以考慮一下。   她說完緊張的看了林晚榮一眼,深怕自己的說法會激起他的反感。畢竟,讓一個讀書人來做生意,有辱斯文,而且林晚榮會不會贊成這個主意,她也不清楚。   巧巧想的和我一樣啊。林晚榮大聲笑著道。董巧巧心裡鬆了口氣,她欣喜的看了一眼林晚榮,認真聽他說話。   民以食為天,這開館子的事情,有多少本錢,就可以做多大生意,入行也極為簡單。不過林晚榮語調一轉道,如果只是弄個小飯店小打小鬧,雖然本錢不多,但投資回報率也太低。要玩,咱們就玩個大的。   玩大的?董家三人一起叫道,很是不理解他的意思。   不錯,玩大的。咱們要開的這個館子,不僅地方要大,地段要好,手藝要精,服務要好,價錢更要妙。林晚榮一字一頓的咬牙道。   即使是聰明伶俐的董巧巧,也有些不明白林晚榮話裡的意思,前幾點倒還可以理解,最後一句又怎麼理解呢?   林晚榮看著三人疑惑的眼神,笑著道:前面幾點都可以理解吧?咱們這個館子不僅場地要寬敞,而且要選在最熱鬧的黃金地段,手藝和服務就不用我說了。至於價錢方面,嘿嘿,只要檔次上去了,即使咱們價錢稍微貴一點,別人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一分錢一分貨,每個人都能懂得。何況咱們也要合理分配,把中端、低端的客戶都照顧到。   這番話讓董家爺倆愣神了半天還不能理解,只有董巧巧咬著紅唇,細細思考林晚榮說過的話,似乎有所領悟。   而且,林晚榮神秘一笑道,針對各層次客戶,咱們還會有不定期的促銷,保證他們蜂擁而至。   促銷?這次不僅是董家父子,就連巧巧也傻眼了,這個詞從來沒聽過,自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林晚榮不得不費了半天口水為他們解釋這個新名詞,總算讓他們幾個人弄明白了。他們細細想想這個促銷,你別說,還真讓人心動。   董家三人對林晚榮本來就有著一種信任,聽他這樣一說,更覺得林晚榮是此中高手,開酒店的願望便空前強烈了起來。其實林晚榮這一招極為冒險,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開酒店的經驗。   幾個人的思路活躍起來,董仁德道:聽林公子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前幾天,聽說玄武湖畔美味軒的老闆年紀大了,要把他的鋪子頂出去回蘇州老家養老。   哦?林晚榮大感興趣,玄武湖畔那可是好地方啊,風景好,人又多,只要經營得當,賺頭不會小。   那美味軒有足足上下五層,不僅地方寬敞,而且位置極好,可以說是玄武湖畔最好的地方,正好可以滿足公子的要求。董仁德道。   這麼好的地方,那個老闆捨得轉讓?林晚榮疑惑的道。玄武湖畔算是金陵城中的黃金地段,能在那擁有一個店面,那絕對是百萬富翁級別。   董仁德點頭道:那個地方確實不錯。不過這美味軒的老闆,為人刁鑽刻薄,分利不讓,極不厚道。他家飯菜質量差,價錢又貴,撐不下去很正常。他兒子在外地捐了一任知縣,聽說撈了不少銀子,這老頭是趕著回去享福了。   原來如此,這老頭是個尖酸刻薄的奸商,定然鑽到錢眼裡去了,這就難怪了。   他要多少銀子?林晚榮直接問道。   聽說是七千兩。董仁德說道。   七千兩?這個數目可不小。如果把酒店頂下來,再按照林晚榮的意願進行裝修,加上添加設備人手,怎麼著也得八九千兩銀子。林晚榮想了一下道:這樣吧,董大叔,明天我們一起去找美味軒的老闆談談,爭取把價錢談下來。其他的銀兩,我再來想辦法。   林大哥,明天蕭家的家丁選拔就開始了,你董巧巧善意的提醒道。   林晚榮拍了一下額頭,糟糕,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他朝巧巧笑笑道:謝謝你的提醒,巧巧。   董巧巧望了他一眼道:林大哥,你真的要去做蕭家的家丁?   董青山在一旁怪笑道:大哥,你不是真的看上蕭家大小姐了吧?   董巧巧看了林晚榮一眼,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看你個大頭啊。林晚榮笑著罵道,心裡卻是有苦說不出。他答應了那魏老頭的事,就必須做到,對別人可以耍點花招手段,對這有著救命之恩的老頭,要是再弄什麼小心眼的話,連林晚榮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   雖然不情願去做家丁,不過叫林晚榮真的去做生意,他卻也不太願意。以前在生意場上看了太多的虛偽狡詐,他有種深深的疲累感。他讓董巧巧父女去做生意的目的,就是讓這父女倆去給自己打工,他只需要出出主意。比起以前親自披掛上陣,那是逍遙自在多了。   當然,這樣齷齪的想法,他可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董巧巧見他不說話,以為董青山猜中了他所想,輕輕嘆了口氣,良久,才咬著牙道:林大哥你才華蓋世,蕭大小姐必定會慧眼識英才,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林大哥你想要做什麼便只管去做好了,我我們都支持你。   連董巧巧都這樣想,真讓林晚榮哭笑不得:巧巧,你們就不要再笑話我了。其實我這人很懶,不想做什麼事情,所以才讓你們出頭做生意。至於到蕭家做家丁,雖然名聲不太好聽,但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最起碼靠上了蕭家這棵大樹,以後也沒人敢欺負到咱們頭上來吧。   林晚榮胡編了一番,董巧巧也不逼他,幾個人又好好地合計起來。   董巧巧擔心還有兩千兩銀子的差額,林晚榮笑著說等明天和美味軒的老闆談談再想辦法。   這一頓自然又是在老董家裡解決的,現在林晚榮感覺在老董家待著,比在自己家那小破屋要舒服多了。   吃完飯,林晚榮拉住董青山偷偷塞給他二十兩銀子,董青山不解道:林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林晚榮拍拍他的肩膀道:青山,你要拉攏你的弟兄們,光靠哥們義氣是不夠的,還是這個最實在。你要記住,利益永遠大於義氣,只有你給了他們足夠的利益,他們才不會出賣你。如果只講義氣,撐得了一時,卻撐不了一世,到時候倒下的還是你自己。   董青山雖然只有十五六歲年紀,但也是極為聰明之人,他將林晚榮給的銀子收了起來,臉上閃過感激之色,謝謝你,大哥。有你一句話的指點,我這輩子都受用了。大哥,我明天下午想去辦點事,你有沒有時間?   林晚榮想了一下,道:明天蕭家的家丁選拔就要開始了,還要和你爹一起去談酒樓的事情,可能沒有時間。   董青山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道:那就算了,大哥,你的正事要緊。   林晚榮拍拍他的肩膀,青山,只要你認定的,想做的事,你就儘管放開手腳去幹,大哥一定支持你。   是,我知道了,大哥。董青山臉上一片喜悅,彷彿有了林晚榮的指點,就有了必勝的勇氣和信心。   商定了銀子的用途,為免夜長夢多,董家父子連夜將銀子搬到銀號裡去換成銀票。見他們走了,林晚榮今日也極是疲憊,正準備告辭回家,卻聽董巧巧道:大哥,你等等   林晚榮奇怪的望著她,董巧巧臉上一紅道:你先坐一下,我去給你拿點東西。   林晚榮在凳子上坐下,剛等了一會兒,董巧巧自內屋出來了。她手裡提著兩樣東西,走到林晚榮身前,輕輕蹲下身子,將林晚榮腳上的破布鞋輕輕取了下來。   見巧巧蹲在自己身前,細細的眉毛輕輕抖動著,俏麗的臉頰似是染了一層胭脂,她緊張的咬著小嘴唇,豐滿的胸脯一起一伏,極力的抑制著心中的羞澀,林晚榮急忙道:巧巧,你這是   董巧巧頭都不敢抬起來,輕聲道:大哥,這是我給你做的新鞋,你看看合不合腳?   林晚榮看著她為自己穿鞋,她的秀髮垂到額前遮住了美麗的眼睛,白玉似的臉上隱隱露出幾分羞澀,從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飄進林晚榮鼻子裡。她那豐滿的胸脯幾乎要貼住林晚榮的小腿了,陣陣熱氣從她胸前傳到林晚榮腿上,再傳到他心裡,一股邪火騰騰的往上冒。   林晚榮見了眼前的誘人春色,心懷一陣激盪,身體頓時下作起來,渾身火辣辣的。   董巧巧為他整理好鞋子,正要抬頭,香唇卻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抬眼一看,卻見自己觸到了林晚榮胯下。啊!董巧巧一聲驚叫,臉如火燒,飛快的轉身跑進屋裡,緊緊的掩起房門。她背靠在房門上,心臟不斷的撲通撲通跳動,臉上的紅暈久久不能抹去。   羞死人了。董巧巧想起剛才那一幕,渾身有些酸軟,急忙摀住了通紅的臉孔,靠在門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林晚榮見董巧巧害羞的跑了進去,老臉也不禁一紅,訕訕乾笑了兩聲,暗道:自然反應,純屬意外。僅此一回,下不為例!胯下仍是直直挺立,半天不曾消停下去。林晚榮對著那玩意兒狠狠砸了一下,叫你給老子丟臉,罰你三個月不准吃肉。      雖經此一事,但林晚榮臉紅的時間僅可以微秒計,片刻之間便已恢復了正常。   巧巧給林晚榮做的新鞋甚為合適,他來來回回走了幾步,感覺舒適之極,巧巧果然是巧手。見旁邊還放著一套嶄新的衣服,顯然也是為自己做的。想想這幾天巧巧白天也忙得夠嗆,這衣服和鞋肯定是巧巧熬夜為他趕製的,林晚榮心裡一陣感動,對自己剛才的齷齪舉動有了一點歉意。   林晚榮穿著新衣來回走動著,感覺這衣裳就像是量著他的身板做的一樣,合適極了。也不知道是巧巧的手藝好,還是老子天生就是衣服架子,他恬不知恥的想道。   哐噹一聲輕響,董巧巧推門走了出來,臉上的紅暈依然清晰可見。   巧巧林晚榮望著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董巧巧沒有言語,強抑羞澀走到他身邊,溫柔的為他整理好衣服,又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仔細的察看一遍,才滿意的點點頭。   看著她羞澀而晶瑩的臉龐,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林晚榮又有了些心猿意馬的感覺,恨不得抱住她狠狠親上一口。吸腹,提氣,收臀,林晚榮暗念口訣,打壓下自己的齷齪想法。   大哥,你明天就要去蕭家了,要照顧好自己。我再給你做兩身新衣服,有時間你就來拿。董巧巧輕輕的道。   正在與自己進行艱苦卓絕鬥爭的林晚榮,聞言心裡輕輕一顫,溫馨的感覺傳遍全身,綺念頓消。巧巧這丫頭這麼溫柔,對人又好,如此褻瀆她,實在是不應該啊。林晚榮良心發現,小小的自責了一下。   這一晚上,林晚榮睡得極為香甜,夢見了與無數的美女翻雲覆雨,第二天早上醒來仍然一柱擎天。晨勃現象很突出嘛,林晚榮放蕩的想道。   他早早的來到了蕭家府前,卻見早已有無數勤奮者圍著兩張紅榜不斷的喧嘩。   林晚榮擠上前去一看,原來是參加蕭家家丁選拔大賽初試的名單,大紅榜上寫著無數的名字,密密麻麻。   虧得林晚榮眼光極好,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林三。   這兩個字怎麼看著這麼彆扭呢,林晚榮想起了魏老頭的詭計,心裡頓時來氣。   不過,看看旁邊,什麼名字都有:張狗剩、夏史仁、劉越精,比起這些來,叫他林三,算是幸福的了。林晚榮暗自流冷汗,這麼看來,魏老頭還是個厚道人了。   沒想到啊,連一次初試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被淘汰了,天亡我也。旁邊一個家丁模樣的傢伙痛哭流涕道。   這位兄台,為何如此悲傷啊?另一個傢伙問道。   痛哭的傢伙道:原來昨日報名便是初選,可憐我還不自知,報名的時候多看了蕭府中的那些丫鬟幾眼,結果就這樣被淘汰了。   兄台,泡妞也要選準時機嘛,只要進去了,機會還不有得是?唉,真為你惋惜。那個傢伙無限感嘆的道。   咦,看你兄台這身打扮,不是已經躋身家丁界了嗎?怎麼還來參加家丁選秀?另一位老兄奇怪的問道。   痛哭的老兄切了一聲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這年頭,跳槽就像喝水似的,我來試試也不行嗎?我告訴你們,我不僅參加了蕭家的家丁秀,我還參加了府尹老爺家舉辦的府有好男兒和金陵女子學社舉辦的糙級女生,現在已經過了海選,正在向百強進軍呢。   失敬,失敬,兄台果然強悍。   哪裡,哪裡,聽說京城正在舉辦青年歌神大獎賽,我也正準備報名參加呢。我準備報名的是原生態唱法,兄台你看我怎麼樣   林晚榮聽得心裡大笑,這年頭,只要跟選秀沾上邊的,那都是大火啊。   不過他心裡也有些疑惑,聽這些傢伙說,蕭家家丁選拔還有初選,可自己怎麼就不知不覺的過了呢?難道是因為魏老頭?這魏老頭是蕭家的高級家丁,很明顯的金領級別,自己是他推薦的,蕭家當然要給幾分面子直接入圍初試了。   再看旁邊的一張紅榜,卻是才子入圍名單。雖然足足有兩三百人之多,但相比起報名的規模來,已經是淘汰了三分之二的了。蕭家對這些才子,顯然十分重視和尊敬,每一個才子名字後面都加了公子二字,字跡也工工整整的,相對這邊狂放的家丁初試名錄,不可同日而語。   林晚榮初試的時間被安排在下午晚些時候,倒也不急。他等了一會兒,便見董仁德快步向這邊走來。   他們約好了今天上午去見見那位美味軒的老闆,林晚榮昨天和董巧巧出了那樣的糗事,也不好意思死皮賴臉的到他家裡去,兩個人便約定了在這地方見面。   董大叔,銀票都帶上了嗎?林晚榮問道。   董仁德警惕的四周看了一眼,湊到林晚榮身前道:都帶上了,公子,足足五千兩呢。   見董仁德四處張望的緊張模樣,林晚榮頗覺好笑,便拍拍他的肩膀道:董大叔,待會兒見了那位老闆,見我的眼色行事。   董仁德點點頭,現在林晚榮在董家的地位無比尊崇,當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董仁德帶著林晚榮往美味軒走去,兩個人一路穿過的都是金陵城中的繁華地帶,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於耳。小商販們使勁吆喝,讓林晚榮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南京路步行街。   靠近玄武湖入口是金陵城的最繁華地段,這裡挺立著一座五層高的閣樓,飛簷雕壁,亭宇樓閣,光看氣勢就已知其非凡。   林晚榮大概看了一下,無論是地段還是面積,都很讓他滿意,剩下來的問題就是價錢了。   董仁德帶著林晚榮上了三樓,那老闆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跟董仁德也見過幾面。   董仁德將來意一說,然後指著身後的林晚榮道:王老闆,這位是從京城來的林公子。林公子的父親最近要到咱們江蘇任職,林公子也準備在金陵置辦些產業,聽說了王老闆你這家酒樓要轉讓,所以他特地來看看。   原來是京城來的貴客,失敬,失敬。不知道林公子府上是王老闆一聽是京城來的,自然不敢怠慢,不過他辦酒樓多年,迎來送往,識人無數,倒也不過分緊張。   林晚榮輕邁幾步,右手一擺,一把摺扇嘩的打開,扇面上不描山,不畫水,簡簡單單四個字難得糊塗。   看著那白花花的扇面,王老闆心裡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林晚榮微微一笑道:王老闆好說了,家父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過就是一個替皇上辦差的,上不得檯面。   論起揣摩心理,林晚榮幾年的銷售經理可不是白幹的,這一番話等於沒說,但作用絕對不小。但凡上來就說我爹是尚書,我爺是宰相的傢伙,老江湖們倒不怕,怕就怕這種臉上帶笑心中帶煞的笑面公子。王老闆是老江湖了,自然也知曉這個道理。   不瞞林公子說,這酒樓地理位置極好,熟客又多,要不是我要回家養老,這酒樓我是決計捨不得沽出去的。不過林公子器宇軒昂,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這小店交到林公子手裡定然沒錯。小老兒也不敢開高價,六千八百兩銀子,湊個吉利數,您看怎麼樣?王老闆暢快的道。   六千八百兩嗎?那倒也不是不使得。林晚榮搖著扇子,似笑非笑,不過我說王老闆,我這人有個脾氣,做生意一向不喜歡弄些零頭,要不這樣吧,咱們都爽快點,湊個整數吧,要不六千兩,要不七千兩,你看怎麼樣?   咯噔一下,老董嚇得把自己的舌頭差點咬了,有這樣砍價的嗎?這林公子是不是昨天賺錢賺傻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加價嗎?要是王老闆咬定七千兩,豈不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林晚榮才沒這個擔心,這個問題說到底,就是誰更無恥的問題。論起臉皮之厚,林晚榮認了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了。這王老闆雖也是身經百戰,但是說到臉皮,就遠遠不如林晚榮了。他聞聽此言,心裡頓時有些吃不消,這個林公子,這不是明顯在逼供嗎?難道真的厚著臉皮說七千兩?   王老闆訕訕笑道:林公子,這個,這個是不是   王老闆,八百兩銀子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但這就是個做生意的習慣問題。不瞞你說,我們讀書人,對做生意的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我買這個店也就是玩玩。等我家老爺子來了江南,也好對他有個交代。如果你覺得價錢合適,咱們就成交。如果不合適,哼哼,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林晚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王老闆抹了一把冷汗,誰知道他家老爺子什麼來頭,別不知不覺為自己兒子惹上了禍事。他想了一會兒,便咬咬牙道:好,六千兩就六千兩,只求林公子日後能夠多多擔待一下。   爽快!我喜歡!林晚榮啪的一聲合上摺扇,笑道,如此來說,咱們就事不宜遲,速速簽了合約吧。   王老闆道:沒有問題,我也喜歡跟爽快的人做生意。   林晚榮點點頭,對董仁德道:老董,快取三千兩銀票出來。   董仁德一愣,但二人早就商量好唯林晚榮馬首是瞻,因此他趕忙數出了三千兩的銀票。   王老闆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疑惑的道:林公子,這三千兩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王老闆,這三千兩是第一批款項,另外三千兩,我會在半年內付清給你。   這如何使得?王老闆大吃一驚道,做生意講究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林晚榮似笑非笑的道:王老闆,不是我信不過你,實在是人心隔肚皮。這酒樓雖然你轉讓給我了,但誰知道你外面有沒有欠外債,有沒有將這酒樓抵押出去?   王老闆一愣,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說道:林公子,這樣是不是太讓我為難了?   林晚榮面不改色的道:為難?非也,非也。王老闆,我這樣做,事實上是為了保證我們雙方的利益。只要半年之內沒有債主上門,我不僅會將這三千兩銀子付給你,而且會按月計算利息。這樣你沒有損失,我也買得放心。   董仁德總算明白了,林晚榮原來是要找王老闆貸款,也只有他這等厚臉皮的人才能想得出這麼無恥下流的藉口。   見王老闆面有難色,林晚榮眉毛一挑,臉色一變道:怎麼?莫不是王老闆不相信我的為人?哼,這金陵的官場,我雖然不常走動,但也能混個臉熟。至於下面瞎混的那些小鬼,也不會拂了我的面子,王老闆,你放心,只要有我一聲招呼,他們沒人敢來跟你搗亂。不過,如果沒有我,我可不敢保證他們會做出點什麼。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王老闆看見林晚榮臉上的冷笑,心裡打了一個寒顫。這是哪裡的公子,臉皮如此之厚,就連威逼也是如此的明目張膽?如果沒有後台,這小子斷不敢如此囂張。   董仁德是知道林晚榮老底的,見他編起瞎話來一套一套的,口氣還如此囂張,心裡也忍不住捏了把汗,要是被人識破,他倆不被人打斷狗腿才怪。   林晚榮刷的一聲撐開紙扇,似模似樣的搖了幾下,笑道:王老闆,你大可以放心,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欺負人,我們可以簽訂合約,如果半年後我還不清你的銀子和利息,這酒樓你直接收回去。   在他一軟一硬的威逼利誘下,王老闆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當下只能答應。如果真的按照林晚榮所講的話,他也沒有吃虧,半年後林晚榮還不上銀子,這酒樓還是歸自己。   當下兩人簽訂了合約,約定半年後如果沒有還清銀子,這酒樓重歸王老闆名下。   兩個人出得樓來,已是中午時分,林晚榮只覺得背上都濕透了。這般色厲內荏、巧取豪奪的事情,即使是做銷售經理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刺激過。來到這陌生的世界,無親無故,一切只能靠自己,難道是因為背水一戰,自己的膽子莫名的大了起來?   董仁德見林晚榮隻言片語便將王老闆吃得死死的,不僅買來了酒樓,還拉來了半年期三千兩銀子的貸款,對林晚榮著實敬佩萬分。   林晚榮抹了把脖子上的冷汗,對董仁德道:董大叔,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你去把巧巧和青山都叫來,咱們好好慶祝一下。   他逕直去找了個館子坐下,老董回去了一會兒便和董巧巧一起來了,董青山卻沒有跟來。老董氣呼呼的說:青山這小子,不知道野到哪裡去了,咱們別管他。   席間,董仁德將林晚榮騙取酒樓的經過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董巧巧捂著小嘴咯咯直笑。   自從昨夜那件糗事之後,林晚榮對董巧巧的免疫力便大大降低,見她掩著小嘴輕笑的樣子,說不出來的嫵媚喜人,林晚榮深深噓了口氣,這妮子,迷死人不償命啊。   五千兩銀子還剩下兩千兩,這是留作裝修和置辦器物人手的資金,著實有些緊巴巴的。   但對林晚榮有著充分信任的董家父女兩人,卻絲毫不擔心。聽著董仁德扳著手指頭,要雕花欄杆檀木桌椅,還要請這個大廚,再要請那個大廚,林晚榮一拍額頭道:大哥,你當我是取款機啊。   董巧巧咯咯嬌笑,鮮紅的小嘴讓林晚榮想起了昨晚那銷魂一觸,頓時又綺念叢生。   吃完飯,董家父女便按照預定分工,分頭行動去了。   中午和董仁德二人聊得高興,林晚榮多喝了點,走在大街上頭還發暈,想起下午還要見工,他邁著八字步朝前走去。   眼神一閃處,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眼前,接著又消失在了一條小巷子裡。   這不是青山嗎?鬼鬼祟祟的,要幹什麼去?林晚榮悄悄跟了上去。   一個破敗的宅門裡面,十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   大的有二十來歲,小的也就十三四歲,他們或坐或站,每個人臉上都有一些隱隱的擔憂,又混雜著點點的興奮。   董青山披著一件小褂,光著膀子,將鐵棍木棒分發到各人手上道:兄弟們,待會聽我的口令,我一喊打,大家一起衝上去,狠狠揍那幾個狗日的。   年輕人中一陣喧嘩,每個人都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董青山止住大家的議論,道:大家不要怕,大家想想,只要我們打贏了這一仗,李二狗那塊地盤就是我們的了。有了李二狗的地盤,咱們穩紮穩打,多收些小弟,繼續擴大一下規模,就有了在這城南爭霸的實力。將來,咱們還要接著再發展,不僅要占領城南的場子,還要打到城北,占領城中,這金陵城都得讓咱們罩著。到時候咱們在玄武湖邊上收保護費,在夫子廟收保護費,還要到秦淮河的花船上收保護費。   這些年輕小伙子哈哈大笑著,眼中射出的貪婪光芒,像是沒有進化好的禽獸。   在門外偷聽的林晚榮忍不住目瞪口呆,董青山這小子,也太粗俗了吧。   不過我喜歡!   這二十來個孩子,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有幾個乾脆就是要飯的。他們沒有什麼不敢做的,要真把他們集合起來,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雖然人數還太少了點,不過他們有目的,有衝勁,有幹頭,有狠氣,潛力不可小視。   董青山正在為自己的演講而洋洋得意,忽然有人拍了自己一下。   滾蛋,老子正忙著呢。董青山頭也不回的道。   青山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董青山回頭一看,頓時驚喜的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林晚榮笑著點點頭道:我在這附近瞎轉,就看到你了。怎麼,這些都是你的小弟?   董青山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回頭對那些屬下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叫老大。   老大二十來個小伙子一起叫道。   林晚榮渾身一陣惡汗,靠,我什麼時候成了古惑仔的頭頭了。   董青山卻不管這些,見林晚榮到來,他心裡十分興奮,拉住林晚榮道:老大,你來得正好,待會兒去看我們和李二狗開戰。   李二狗?林晚榮不知道這傢伙是誰,站在董青山旁邊的一個白白面龐、臉上堆笑的胖胖傢伙立即道,就是在城南卡子門混的李二狗。這東西手下二三十號人,欺行霸市,無惡不作,我們約了他今天在城外打一仗,誰贏了,這城南的地盤就是誰的了。   哦,這麼快就開戰了?林晚榮額頭的汗珠又冒了出來,昨天才教唆了董青山,今天他就把社團搞起來了。   胖子又道:老大,我早就聽青山大哥談起你了,說你英明神武,英勇蓋世,相信在你的領導下,我們一定會早日完成霸業,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林晚榮哭笑不得,自己竟然無意中被這些古惑仔當作了老大,也不知道是該哭好,還是該笑好。說了幾句話,他便知道這胖子名叫李北斗,是除了董青山外最能打的傢伙,聽董青山提過幾次。   幫派還沒拉起來,就要和人家火併,放在林晚榮這種聰明人自然是絕對不會去幹的。可是董青山不一樣,他年輕,有血性,又接受了最新的理論指導,渾身上下都是火苗,到哪裡都要燃燒。   林晚榮嘆了口氣,倉促點就倉促點吧,怎麼著也是社團的第一仗,只能贏不能輸。   他仔細打量了董青山手下的小弟們,雖然都是穿得破破爛爛、長得營養不良的樣子,但眼神很活,顯然都是打慣了架不會吃虧的主。林晚榮稍微放了點心。   董青山和李二狗約定的時辰快到了,林晚榮雖說教唆了董青山,但是想起董巧巧的憂慮,心中也有些擔心董青山太過冒失,便跟著他出了城。   城南是一大片開闊地,莊稼茂盛,樹林繁密。   董青山早就觀察過附近的地形了,帶領著大哥和小弟們,飛身而入,貓腰進了一片植物林中。這塊林子面積很廣,二十來人隱藏在裡面,一點也不覺得擁擠。   這些植物像樹又不是樹,有半人來高,葉子已經開始枯萎,葉脈上隱隱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傳進林晚榮鼻子裡,讓他精神一振。   林晚榮聞著這個味道,很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他用手細細的摸著葉子,有點粗糙,味道還有點熏人。   這玩意兒是什麼呢?林晚榮皺起了眉頭,他可以肯定,這個東西,他以前絕對見過。   大哥,你怕不怕?董青山在林晚榮身旁問道。他雖然打架不少了,但年紀太小,一點不慌那是假話。   林晚榮點點頭道:第一次有點怕,以後就會慢慢習慣了。對了,青山,這是什麼葉子,你知道嗎?他摘下一片葉子問道。   董青山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反正這一塊長了好多,都是野生的。我們有時候把它曬乾了燃火用,不過那味道很嗆。   林晚榮正要說話,卻聽見一陣嘩嘩啦啦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他被魏老頭灌頂之後,聽力極好。   有人來了。林晚榮輕聲說道。   董青山神色一緊,立即一揮手,植物叢中馬上安靜了下來。   一個彪形大漢從遠處走了過來,他身後還跟著二三十號人,這些傢伙個個橫眉怒目,走路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橫行慣了的人。   前面那個就是李二狗。董青山在林晚榮耳邊道。   林晚榮點點頭,青山,你準備怎麼辦?   出去,跟他們講明了,然後開戰。董青山大義凜然的道。   講明個屁啊。林晚榮心中好笑,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待會兒叫小弟們聽我的,我一衝出去,就都給我往外衝。誰也不准吭聲,見人就打,有多大勁使多大勁,打得他們叫爹叫娘,誰都不許停。   大哥,你的意思是,咱們不講明的?董青山本來還有點三俠五義的血性,老想著光明磊落的打一仗,現在卻被林晚榮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夢想。   講明?你以為是比武啊,小兄弟?這時候,拚的是血,誰的手快,誰就能生存。   董青山立即懂了,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的光,對,大哥。咱們這是搶地盤,不用講什麼光明正大。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林晚榮滿意的點點頭,讓跟在身邊的李北斗把話傳了下去。   又等了一會兒,那些人已經靠近了,李二狗的話音傳來:董青山那小卵子在哪,怎麼還不來?待會兒好好收拾這小東西。   他們是城南一霸,根本就不把董青山放在眼裡,事先都沒有來踩點,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奔了過來。   林晚榮握緊手裡的鐵棍,緩緩移動著。   他中午本來就喝了不少酒,心裡也不太清醒,和這些人在一起,他頓時覺得年輕了幾歲,一股熱血往上湧,紅著眼看著李二狗諸人。   待到李二狗進入打擊範圍,林晚榮倏地站了起來,嗖地猛躥幾步,拿著鐵棒就衝了出去,興奮的血液將他小麥色的皮膚漲得通紅。   沒想到老大比我還猛啊,董青山站在林晚榮身後,看著他迅即的衝了出去,那速度比自己都快了不少。   董青山低吼一聲,夾著鐵棍飛奔而上,像一隻豹子般往前奔去。   血液早已沸騰的小伙子們拿著砍刀鐵棒木棍,跟在董青山和李北斗後面,一股腦的衝了出來。他們個個目光血紅,一聲不吭,見人就打。   李二狗距離林晚榮最近,他呆呆的看著一個小麥色皮膚的傢伙拿著鐵棒向自己衝來,有幾個腦子都不夠使的。這傢伙是從哪來的?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趁你亂,要你命。趁著李二狗發呆的機會,林晚榮衝上前去,重重一棒砸在了李二狗的腦袋上。   魏老頭的灌頂雖然不太成功,但也不可小覷。林晚榮不僅動作迅捷了許多,力量也增強了不少。   這李二狗雖也是打拚出來的,但一方面由於事出突然,另一方面林晚榮的戰力也有幾分彪悍,這一下李二狗竟然沒能躲過去。林晚榮那一棒重重砸在他腦袋上,一下子將他砸暈在了當場。   李二狗哼了一聲,緩緩往下倒,眼中閃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李二狗的一個手下見老大倒下,掄著木棒,朝林晚榮背上重重就是一下。   林晚榮一聲悶哼,一道巨大的腫印出現在背上。他卻沒有倒下去。   他回手一棍砸在那手下臉上,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有一種變態的快感。   這一仗不用說,當然是董青山大勝。林晚榮雖然也打過不少架,但那都是上大學之前的事了。進了大學之後,套用時髦的說法就是:大家都是文明人了。社會沒有給他打架的機會,但到了這個世界,他完全沒有了束縛,今天有這個機會痛痛快快幹一場,他毛孔裡都透著舒服,來到這個世界裡的苦悶,頓時消散了不少。   董青山手下的小弟們可是親眼見到林晚榮出手的狠毒和迅猛,大家對他無不敬佩有加。   哎喲林晚榮一坐下來才感覺到背上火辣辣的,像火燒一樣,那小子下手可真夠重的。   不要緊,晚上回去讓我姐幫你擦一下,我每次打架受傷,都是我姐幫我擦藥的。董青山大大咧咧笑著道。他倒沒什麼傷,雖然是二十人對三十人,但由於林晚榮一上來就放倒了敵人老大,這一仗打得很輕鬆。   老大,你真的很能打哦李北斗褲子被掛破了,屁股上挨了一下,腫得老高,卻湊到林晚榮身前說道。   林晚榮咬了一下牙道:青山,北斗,你們記住了,上了這條路,就沒有回頭的了。   大哥,我明白了。對了,大哥,蕭家你還去嗎?   他們不提蕭家還好,一提起來,林晚榮忽然猛地大叫道:不好   他不顧疼痛,起身拔腿就跑,董青山只聽他的聲音遠遠傳來:整理好隊伍,晚上聚餐   剛才打架打得正爽,一時把正事給忘了,直到董青山提起蕭家,林晚榮才想起他還要見工呢。這份工對他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可不能搞砸了。   匆匆忙忙趕到了蕭家,卻還是晚了一步,問了旁邊幾個人,才知道林三的名字早就叫過了。   你說這個叫林三的傢伙是不是蠢蛋?那個被林晚榮拉住打聽消息的傢伙幸災樂禍的道,這蕭家的招聘,我們都是早早就趕來了,恨不得早一點輪到自己。一進蕭家,咱們就發達了,可那個林三卻把這樣的大好機會浪費了。不用說,一定是昨天晚上鑽到哪個小娘們的床上,說不定到現在還沒起床呢。   這傢伙臉上滿是得意的淫笑,蕭家家丁選拔競爭激烈,林三自動棄權,算起來他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他心裡自然不亦樂乎。   林晚榮心裡怒罵,就你小子這戰痘的青春臉龐,蕭家選中你才怪。   林晚榮巡視了一圈,果然再沒有見到應聘遲到的,他大概算是這次選丁大賽的一個異類吧。看著那些應聘的候選家丁緊張兮兮的樣子,林晚榮不知道自己是該笑好,還是該哭好。笑的是,自己現在遲到了,如果就此罷手,就不用到蕭家去做些伺候人的事了,就是魏老頭那邊不好交代;哭的是,自己一旦進了蕭家,恐怕就要和這些準家丁兄弟一樣,變成苦瓜臉了。   他心裡掙扎了一會兒才道:罷了,罷了,不就一年嗎,挺挺腰也就過去了,可不能讓瞎子魏大叔看扁了。   下定了決心又有點發愁了,現在的情況是,就算他想進去伺候人,人家還不一定要他呢。這什麼事啊,林晚榮心中苦笑,看來還是得想想辦法。   林晚榮左顧右盼,見家丁和才子們是分開選拔的。才子選拔的速度很慢,而眼前的家丁選拔卻很快,有些傢伙進去了不到一分鐘就灰頭土臉的跑出來了。   兄台,裡面都考些什麼啊?林晚榮拉住一個敗退下來的候選家丁問道。   候選家丁苦著臉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考些什麼,那些字我一個都不認識,嗚嗚。我可憐的蕭家家丁夢,我的夢中情人蕭大小姐,蕭二小姐,蕭夫人,我們永別了,嗚嗚   林晚榮愕然的看著候補家丁飛奔而去,這傢伙胃口未免太大了吧,蕭家母女三人竟然都成了他的夢中情人?   林晚榮四處晃悠了一下,見一個管家模樣的傢伙守在家丁應聘室的門口,監督著應聘的家丁們一個個進去,神情倨傲,得意非凡。   這管家近四十歲年紀,尖嘴猴腮,眼中銀光閃動,用林晚榮的相人之術來看,這傢伙天生就是一個善於投機取巧之人。   有門!林晚榮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捏在手裡,快走幾步,悄悄來到那管家身邊道:這位管家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這位雖名為管家,其實前面還掛著個副字,他的頂頭上司、蕭家家丁的一把手管家大人去監督才子們的應聘去了。以這副管家的閱歷,他當然知道,只要掛著蕭家大管家的名號,在才子們中間絕對是搶手貨。   這位副管家恨就恨在前面的那個副字,監督家丁應聘,這種沒有油水的差使,當然輪到他幹了。一天下來,手裡才攥了區區的五兩銀子,還是一大把的碎銀。他把這些窮家丁恨得牙癢癢,卻也沒有辦法,來報考家丁的,能是有錢人嗎?   你有何事話還沒說完,副管家便看見林晚榮手裡銀光一閃。   嗯副管家眼中一亮,走了幾步道,有什麼事你就快說吧,我這還忙著呢。   林晚榮一出手就是一兩銀子,雖然比起那些才子還是少了許多,但在這家丁應聘群中,那絕對算得上是出手大方了。   這小子,有前途,看在銀子的分上,副管家立即對這個有眼色的小子產生了好感。   什麼事啊?副管家打著官腔道,趁人不注意,不動聲色的將一兩銀子收入囊中。   收了錢就好辦了,林晚榮心中有數,連忙抱著拳道:不知道這位管家大人怎麼稱呼啊?   我姓龐,蒙老爺太太賞識,忝為蕭府的副管家。龐副管家一臉倨傲的說道,只是說到那個副字的時候,眼中還是閃過一絲憤慨,顯然是對這個副字深為不滿。   原來您就是龐管家啊,林晚榮望著他驚道,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前面那個副字,哎呀,您的大名真是如雷貫耳,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過聞名啊。   龐副管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認識我?   林晚榮臉上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那是當然。我雖然沒有見過您,但在這金陵城中,誰不知道您龐大管家的大名啊。義肝忠膽,義薄雲天,一心為主,忠心報國,美名天下傳啊。反正說幾句話又不花銀子,林晚榮大膽無恥的誇著這龐副管家。   那龐副管家卻更加無恥,這幾句話說得他眉開眼笑,點點頭,竟然生生的受了。林晚榮看了看他的臉皮,心想:比我還厚,這傢伙真的沒救了。   林晚榮四處張望了一眼,然後偷偷湊到龐副管家耳邊道:我聽家丁界的朋友說,這蕭府的管家本來應該是您的。可是上次那個傢伙耍了卑鄙手段,蒙騙了太太小姐,才騎到了您頭上。那傢伙實在是卑鄙無恥下流,我看到他一次扁他一次。   在林晚榮原來的世界裡,正職和副職之間那是天生就有矛盾的,這類事情他見了無數次了。何況這龐副管家天生一副刻薄相,說他不覬覦那管家的位置,絕對沒人相信。   不要瞎說。龐副管家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道,團結很重要。我和王管家是在一起搭班子的,我們的關係很融洽。我和王管家分工合作,配合得很好。只是眼中閃過的絲絲驚喜,卻暴露了他的心思。   那是,那是林晚榮極其諂媚的順著他的話笑道,你們在一個班子裡共事,領導著蕭家數以百計的家丁,感情自然是相當深厚的。   你找本管家有什麼事嗎?龐副管家對林晚榮的表現還算滿意,但他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猛拍自己馬屁的傢伙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晚榮衝龐副管家豎了豎大拇指,和您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他四周瞄了一眼,低聲道:不瞞龐大管家您說,我本來今天是來面試的,可惜家裡臨時有事,耽誤了行程,這不,已經過了時間,所以想麻煩您龐大管家多多通融一下,讓我進去試試。   龐副管家打著官腔道:你這人怎麼能這麼沒有時間觀念呢?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你知道嗎?有多少人想到我們家來做家丁,你知道嗎?有多少人想要這個初試機會,你知道嗎?   龐副管家口口聲聲你知道嗎,聽得林晚榮心裡暴怒,但此時人在屋簷下,就得裝孫子。林晚榮拚命點頭道:管家您教育得對,我希望以後能有更多的機會沐浴在龐管家您的雨露下,多多聆聽您的教誨,以讓我更健康茁壯成長。   說完這話,他自己心裡都泛噁心,將這龐副管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   龐副管家見他孺子可教,馬屁功夫也十分了得,是個可以好好培養的對象,心裡倒是有幾分愛才了。   這件事對龐副管家來說是輕而易舉,但做官的都有這個脾性,小事要往大了說,大事要往巨上說,龐副管家更是此中翹楚。他故意皺著眉頭道:這樣啊,以後要多教導一下你,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沒有那個福分了。我雖然是管理層,但這次招錄是下面人辦的,人多嘴雜,我也不太好插手   話還沒說完,卻見林晚榮手中白光一閃,又是一兩銀子出現在自己面前,龐副管家眼中一亮,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   林晚榮忍著要揍這豬頭的衝動,似笑非笑的道:還請龐大管家多多幫忙。   這樣啊,好吧,我進去試試吧,也許他們會賣我這個薄面,你稍等一下。龐副管家很識相的抓起銀子沒入袖裡,然後閃身沒入了招考的房間裡。   林晚榮對著他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口水,這都是什麼事啊,去蕭府做一個下人,還得求著人家收了自己,那蕭家低級家丁一個月薪水才二兩銀子不到,自己行賄便花去了二兩銀子。賠了銀子去伺候人,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進去之後,一定要把本錢十倍百倍的撈回來。他恨屋及烏之下,對魏老頭也是深有不滿,要不是那老不死設了圈套,他能往這裡鑽嗎?   有了銀子開道,事情便辦得極為順利,龐副管家不大一會兒便走了出來笑著道:好了,好歹我還有幾分薄面,你現在可以進去了。不過成與不成,也全靠你自己,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我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以目前的情況?林晚榮這種聰明人自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區區二兩銀子,自然只能換來一個進去面試的機會,如果花上兩百兩銀子,這龐副管家說不定會直接給他弄來面試題呢。   你這龐副王八胃口不小,林晚榮心裡惱怒,臉上卻分毫不露,恭敬的笑道:在下多謝龐管家的提攜和愛護了。   龐副管家官味十足的嗯了一聲道:你為人機靈,我很看好你,可不要讓我失望了。   那是,那是。林晚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龐副管家問道。   我叫林三。林晚榮道。   林三?龐副管家臉色頓時一變,你就是林三?   是啊。林晚榮神情一呆,我很有名嗎?怎麼這傢伙好像認識我的樣子。   龐副管家臉色立即變了,飛快的將剛才藏在袖子裡的二兩銀子掏了出來,遞到林晚榮手上,然後訕訕道:嘿嘿,這個,林公子,不好意思,剛才我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大駕光臨,還請您老人家海涵。您快請進,快請進。   這下臨到林晚榮發呆了,這傢伙腦子秀逗了吧,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客氣起來?聽他的意思是好像認識我,難道是   林晚榮腦中靈光一閃,是了,是了,一定是魏老頭臨走之前交代過的。聽說這魏老頭在這蕭家是高級家丁,相當於金領級別,從他可以不住蕭家而住在玄武湖邊就可以看出來,魏老頭在蕭家的面子不小,搞定這麼點事情,還不是手到擒來。   林晚榮自作聰明的將功勞歸在了已經消失的魏老頭身上。害我白白浪費口水拍馬屁,林晚榮心中著實氣惱,見這龐副管家滿臉的諂媚之色,與之前自己的神態極為相像,兩人的境地完全顛倒了過來。自己剛才胡亂拍了這龐副管家的馬屁,林晚榮臉皮再厚,此時也忍不住有些赧然,當下也不與龐副管家多說,接過他手裡的銀子便溜了進去。   進屋首先是一個點錄檯子,一個家丁坐在桌前沒好氣的道:姓名   林三。林晚榮答道。   你就是林三?那家丁看了他一眼,立馬站了起來,臉色好了許多,恭恭敬敬的道,林公子,您快請坐。   這魏老頭看來很會辦事嘛,上上下下都打點到了,林晚榮對魏老頭的觀感有了些改觀,大馬金刀的往凳子上一坐。   那負責登記的家丁一看他這勢頭,更加不敢怠慢了,便站在那裡將他的名字恭恭敬敬的抄錄在一張小紙上編了號,然後雙手遞給他道:林公子,您快裡面請。   林晚榮點了點頭,進了裡面一間小房子,看見有幾個家丁應聘者正手抓著毛筆,面對著面前的一張白紙,抓耳撓腮愁容滿面的樣子。林晚榮看了一眼,那些傢伙前面的白紙上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別提多難看了,像是蚯蚓爬似的。   背過《三字經》吧?默寫幾句。一個傢伙遞給林晚榮一根毛筆,接過他的名牌看了一眼,卻沒有前面幾人那樣的尊敬,不耐煩的對林晚榮說道。   默寫《三字經》?林晚榮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終於知道前面那幾個傢伙為什麼愁眉苦臉的了。這些人都是來應聘家丁的,自然家裡窮困,根本就沒幾個人識字,上山砍柴倒可能在行,讓他們抓筆寫字,那就是趕老母豬上樹了。   林晚榮額頭有些冒汗,他是北京大學的高才生,只不過他學的是理科,是正兒八經的理科才子,讓他解幾個複雜的微積分題是手到擒來,讓他讀書識字甚至背幾首古詩也沒有問題,可是讓他默寫《三字經》,那真是為難他了。   這樣看來,他在這世界,除了會背幾首詩,基本就屬於盲流系列了。林晚榮此時深深的感謝身為小學語文教師的父親,要不是他從小硬逼自己背了些唐詩宋詞,自己此刻恐怕就真的成了這個世界的文盲了。   不是我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快。林晚榮心裡哀歎著拿起毛筆,拿毛筆寫字在十歲之前上補習班時練過,《三字經》也就記得前面那膾炙人口的十二個字。   林晚榮暗地裡把魏老頭祖墳刨了十幾遍,現在也沒有辦法了,硬著頭皮上吧。   好在他臉皮極厚,遇事從不怯場,當下拿起毛筆,刷刷刷的在那宣紙上寫了十二個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然後右手輕輕一丟,那毛筆便落在了硯臺之中。   他心懷激盪之下,這幾個字筆畫粗糙,歪歪扭扭,單個看去,勉強看得出是個什麼字,幾個字連在一起看,雖是不見得出色,卻也有幾分放蕩不羈的味道。   下面的不記得了。林晚榮看著那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這一天下來,來面試的家丁們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像林晚榮這樣,具有豪放氣質的還真沒見過。   那家丁看他拽拽的樣子很不順眼,便大聲道:寫字要輕拿輕放,沒有人教過你嗎?這可是上好的徽墨端硯,弄壞了你可賠不起。   什麼徽墨端硯,林晚榮根本不在乎,見這家丁狐假虎威口氣不善,他哼了一聲道:剛才龐副管家只是讓我進來面試,可沒說什麼徽墨端硯的,倒是在兄弟你這裡受教了。   這家丁一聽龐副管家,神情立馬變了,擠出個笑容道:兄弟,你是龐副管家介紹來的?   老子是銀子介紹來的,林晚榮偷笑著想。他正色道:嗯,我和龐副管家有點交情。不過進來時候他特意囑咐,要你們秉著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不要搞什麼特殊化。林晚榮打蛇隨棍上,乾脆賣起了龐副管家的面子,反正那傢伙也不敢說什麼。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招考家丁媚笑著,將名牌遞回給林晚榮道,林公子,恭喜,您已經通過了第一關。然後又指了指旁邊兩個傻眼的傢伙道:你們,被淘汰了。   只寫了十二個字,這樣也能通過?林晚榮哭笑不得,知道這傢伙是看在龐副管家的面子上,便也不謝他,拿著名牌進了第二間屋子。   被淘汰的兩個傢伙哭著道:不公平,不公平,憑什麼他能過,我們就不能過。   招考家丁冷笑道:人家是什麼人物,你們又是什麼人物,你們也不掂量掂量?就這幾個字,你們能寫得出來嗎?   他將林晚榮寫字的紙,扔到那兩個傢伙跟前,紙上雖然只有十二個字,字跡也歪歪扭扭,但是比起這些貧苦家庭出身的家丁來說,已經算是突出的了。這兩個被淘汰的,兩人合起來,也沒寫到八個字。   林晚榮才不管他們反對不反對呢,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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