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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天衣無縫 西德尼.謝爾頓 9305 2023-02-05
  十六歲女孩身亡查明為科羅拉多州長女兒   男朋友懸梁自盡本是警方跟蹤的神祕證人   他對著通欄標題發愣,突然感到昏沉沉。十六歲,她看上去比十六歲要大些;他為什麼感到有罪呢?凶手?或許是非預謀的屠殺,再加上依法律解釋的強姦。   他曾眼看著她從套房的浴室走出來,那表情唯有靦腆的微笑,這種事我還是頭一回呢。   他雙臂摟住她,輕輕撫摩她,這頭一回是屬於我的,我真高興,寶貝。在這之前,他與她共飲了一杯液體興奮劑,喝下吧,這將使你感到高興。他們在一起作愛。接著她就叫苦,說身體很不舒服。她下了床,跌倒了,一頭栽倒在桌子上。這完全是一次意外事故。當然,警察可不會這麼看問題。但是,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把我和她連繫起來,根本找不到。

  整個事件有一種非真實感,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一場噩夢。不知怎的,看到它在報上披露出來,事情就變得那麼逼真。   隔著辦公室的一堵一堵的牆,他能聽到白宮外面賓夕法尼亞大街的來往車聲,這才又一次意識到自己面臨的事務:預定的內閣會議還有幾分鐘就要開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自己說:打起精神來。   邁爾聞.衛克斯副總統、西姆.隆巴多以及彼得.塔吉爾都來到了橢圓形辦公室。   奧列佛走進來以後,便坐在辦公桌旁,招呼著說:先生們,早安。   大家都在相互問候。   彼得.塔吉爾問道:總統先生,《論壇》上的新聞你看到了嗎?   沒有。   他們已經查明死於門羅.阿姆斯旅店那個女孩子的身分。這恐怕有點不妙。

  奧列佛情不自禁,坐在椅子上的身子變得僵直起來,說了一聲是嗎?   她叫克洛.休士頓,是傑基.休士頓的女兒。   啊呀,天啦!總統顯然不由自主地在感嘆。   大家對總統的反應有點驚訝,都朝他看著。總統很快恢復了自我,我我認識傑基.休士頓早就認識了。這消息太糟了,太糟了。   西姆.隆巴多說:華盛頓發生的這樁罪案,即使不是我們的責任,《論壇》也會對我們大肆攻擊。   邁爾聞.衛克斯提了個辦法:我們能不能設法叫萊斯莉.斯圖爾特閉嘴?   奧列佛想到和她在床上時她表現的那一股子狂勁,便答道:不需要了,先生們,新聞自由嘛。   彼得.塔吉爾望著總統:關於州長?   這事我來處理。他按了內部電話鈕,給我接丹佛市的休士頓州長。

  我們在控制能力上已經有所損失,彼得.塔吉爾在說話,我將收集一下統計數字,看看國內的犯罪率下降多少,你向國會提出要求,給我們的警察部門多撥一些款,等等。他這番話連他自己聽起來也不免覺得有些空洞。   這件事實在太糟。邁爾聞.衛克斯說。   內部電話鈴嗡嗡在響。奧列佛拿起話機,喂?他聽了一會就把話機放下,州長已在來華盛頓的途中。他對彼得.塔吉爾說,彼得,查一下她乘的是什麼飛機。去機場接她,帶她到這兒來。   好的。《論壇》上發了一篇社論,措辭很激烈。彼得.塔吉爾把報紙的社論那一頁遞給了奧列佛。那標題是:總統對首都的犯罪無能為力,攻擊的話從這兒開始。   萊斯莉.斯圖爾特,這個臭女人。西姆.隆巴多悄悄罵了一聲,應該找個人同她談談。

  馬特.貝克待在《華盛頓論壇》自己的辦公室裡,正在看社論。那篇社論攻擊總統對待犯罪問題手軟。這時候弗蘭克.朗諾根走了進來。朗諾根四十二三歲,是個很聰明、很機靈的記者,曾經在警察部門工作過。在公司裡,他是最善於調查新聞的記者之一。   弗蘭克,這篇社論是不是你寫的?   是的。他答道。   這一段提到明尼蘇達州的犯罪率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五,我感到有點困惑。為什麼你只提到明尼蘇達?   朗諾根說:這是冷酷公主的意見。   真滑稽,馬特.貝克大叫,我要同她談談。   萊斯莉.斯圖爾特正在打電話,馬特.貝克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這件事我要你來作出具體安排,但是我想我們要盡可能為他籌集資金。實際上,明尼蘇達州的安布裡參議員今天中午要在這兒停留吃午飯,我將從他那裡得到一份名單。謝謝你。她放下話機就招呼著,馬特。

  馬特.貝克走到她辦公桌前,他說:關於這篇社論我想同你交換一下意見。   社論寫得很好,不是嗎?   不怎麼好,萊斯莉,不過是一種宣傳。控制首都華盛頓的犯罪問題並不是總統份內的事。市內有市長,他應負責,還有警察局負責。說明尼蘇達的犯罪率下降百分之二十五,這是廢話連篇,有什麼意思?你從哪兒弄來這樣的數字?   萊斯莉.斯圖爾特身子往後一靠,平心靜氣地說:馬特,這是我的報紙,我要說我想說的話。奧列佛.魯塞爾是個汙七八糟的總統,格里高里.安布裡將會成為了不起的總統。我們在幫助他,讓他進入白宮。   她看看馬特的那種表情,語氣緩和下來:這麼說吧,馬特。《論壇》要站在勝利者一邊。安布裡對我們有好處,他馬上就要到這兒來。你和我們一起吃午飯好嗎?

  不,我可不喜歡那些唯別人是命的人。他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在外面走廊上,馬特.貝克與安布裡參議員正好撞了面。   參議員五十多歲,是個妄自尊大的政治家。   啊,參議員!恭喜恭喜。   安布裡參議員看看他,感到莫名其妙,謝謝。呃恭喜什麼呀?   因為你的州裡犯罪率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五。馬特。貝克說著拔腿就走開了,弄得參議員站在那兒望著,一片茫然。   午餐安排在萊斯莉.斯圖爾特佈置典雅的餐廳裡。萊斯莉和安布裡參議員走進餐廳時,廚師正在忙著。侍者領班的趕忙走上前來招呼他們。   午飯已準備好,隨時聽從吩咐,斯圖爾特小姐。要不要喝點什麼?   不是我要,萊斯莉說,參議員?

  啊,一般情況下我在白天不喝什麼。不過,今天我喝點馬丁尼。   萊斯莉.斯圖爾特很清楚,安布裡參議員白天喜歡大量飲酒,她掌握有一整套他的檔案。他有妻子,五個孩子,還雇用了一名日本女僕。他有個嗜好,就是在自己州裡給半軍事性祕密私人組織積累資金。在萊斯莉看來,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重要的是,格里高里.安布裡對大企業抱著放任自流的觀點而華盛頓論壇公司是個大企業。萊斯莉想讓公司辦得更大一點。一旦安布裡當了總統,他會對她有所幫助。   他們已經就座在餐桌旁。安布裡參議員又喝了一口馬丁尼,萊斯莉,關於積累資金的事,我想向你表示謝意。這真是令人高興的姿態。   她滿面笑容,說道:不客氣。我將盡一切努力,幫助你擊敗奧列佛.魯塞爾。

  啊,我認為,我的機會很有利。   我也這麼看。人們對他以及他的醜聞日益滋長著厭惡情緒。照我估計,從現在到選舉這段期間,要是再出現一次醜聞,人們準得攆他滾蛋。   安布裡參議員仔細打量著她,過了一會便問道:你以為會出現這樣的醜聞?   萊斯莉點點頭,輕聲答道:會的,我毫不感到意外。   這頓午餐雙方吃得津津有味。   驗屍官辦公室的助理安托尼奧.瓦爾代斯打來了電話:   斯圖爾特小姐,你說過,你想讓我和你保持連繫,把克洛.休士頓案件的情況隨時告訴你?   正是   警察要我們保密。不過你既然一直對我這麼友好,我覺得   不用擔心,你會受到保護的。關於屍體解剖的情況,請對我說一說。

  好的,小姐。死因是一種叫興奮劑的藥物所致。   什麼?   興奮劑,她飲的是液體形式的。   她立刻回想起:   我有件東西,你會感到驚喜,我想讓你試一試這是液體興奮劑一個朋友送我的   在肯塔基河流裡發現的那個女屍,也是因為過多地飲用了液體興奮劑。   萊斯莉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心怦怦直跳。   這是一個救星。   萊斯莉叫來了弗蘭克.朗諾根,我想讓你跟蹤克洛.休士頓死因的報導。我認為這事涉及總統。   弗蘭克.朗諾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話,對她兩眼發呆。   涉及總統?   這裡有人在搞掩蓋手段,我深信不疑。他們逮捕的那個男孩,自殺得太輕便了找一找內幕。我想讓你查一查,女孩死去的當天下午和晚上總統的行蹤。希望調查要祕密進行,非常祕密。你只向我一個人報告。

  弗蘭克.朗諾根深深吸了口氣,問她:你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麼?   著手工作吧,弗蘭克。   怎麼著手?   從交互式網絡分析裡查一查叫興奮劑的一種藥品,看看與奧列佛.魯塞爾有什麼連繫。   在某個醫藥交互網絡分析處那裡,提供的全是毒品引起的意外事故的情況。朗諾根發現了奧列佛.魯塞爾的前任祕書米尼安姆.佛裡德蘭中毒的情況。她現在在肯塔基州法蘭克福的一家醫院裡。朗諾根掛了電話詢問她的病情。一位醫生告訴他:佛裡德蘭小姐兩天前已經去世,她永遠不能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了。   弗蘭克.朗諾根立即打電話到休士頓州長的辦公室。   對不起,州長的祕書對他說,休士頓州長已在前往華盛頓的途中。   十分鐘以後,弗蘭克.朗諾根便前往國家機場,但是他去得太晚了。   乘客一個一個地走下飛機,朗諾根看見彼得.塔吉爾往一位女人那兒走去迎接她。那女人四十幾歲,碧眼金髮,楚楚動人。他倆交談了一會以後,塔吉爾便領她進了在一旁等待的高級轎車。   朗諾根在遠處觀望,心裡思忖著:我要想辦法同那位夫人談一談,他調轉車朝城裡方向跑,用車上話機開始打電話。第三次通話時,他獲悉休士頓州長將下榻在四季賓館。   傑基.休士頓被領到橢圓形辦公室隔壁的小書房,奧列佛.魯塞爾正在等她。   他握住她的手,說道:傑基,我感到萬分的難過,無法用語言表達我的心情。   自從上一次與她見面以來,差不多已經過了十七年。當時他們在芝加哥的一次律師集會上相見。她剛剛從律師學校畢業,年輕貌美,心情迫切,他們有過一次短暫而熱烈的幸福時刻。   十七年前的往事。   克洛十六歲。   自己頭腦中想到的問題,他不敢問傑基。我不想知道。他們彼此相對,默默無言。奧列佛一時以為她會說起往事,他把目光轉到了另一邊。   傑基.休士頓說:警方認為,保羅.耶比與克洛的死有某些聯繫。   的確是。   不對。   不對?   保羅愛著克洛,絕不會要傷害她,她的話時說時斷,他們他們就要在某一天結婚。   根據我得到的情報,傑基,他們發現,她被害的房間裡有那孩子的指紋。   傑基.休士頓說:報上說說事情發生在門羅.阿姆斯旅店的特級套房裡。   是這樣。   奧列佛,克洛靠的是少量津貼,保羅的父親是個退休職工。克洛哪有錢租特級套房?   我我不知道。   這事得查一查。我女兒死因不查明,我就不離開。她皺著眉頭問道,當天下午,克洛有預約要見你。你見到她了嗎?   稍稍一陣猶豫,沒有,我多麼想見她啊。可惜,我有緊急事,只好取消了見面。   城裡另外一端的一套公寓裡,有兩個人赤身裸體躺在床上尋歡作樂,他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緊張。   你沒什麼吧,約安?   沒什麼,阿列克斯。   你好像有什麼心事,寶貝,想什麼啦?   沒什麼。約安.麥克格拉斯說。   沒什麼?   啊,說實在的,我在想到那可憐的女孩子,就是在旅店裡遭到謀害的那個女孩子。   咦。我看到了報紙上的消息,她是某個州長的女兒。   不錯。   警方是否知道她跟誰在一起?   不知道。他們對旅店的每個人都在盤問。   也包括你?   當然。我能告訴他們的不過是那次電話。   什麼電話?   套房裡有人給白宮打了電話。   他突然警覺起來。不過他還是漫不經心地說:那也說明不了什麼。誰都可以胡鬧,給白宮打電話。寶貝,還同我再來一次,要不要再喝點槭糖漿?   弗蘭克.朗諾根剛剛從機場回到辦公室,就聽到電話鈴響了,朗諾根。   你好,朗諾根先生。我是淺喉頭。阿列克斯.庫柏是個微不足道的食客,卻以為自己是水門的消息靈通人士,淺喉頭是他想出來的笑話詞兒,你還肯花錢買熱線新聞嗎?   那要看熱到什麼程度。   這條新聞熱得能燒你的屁股,要五千美元交換。   那就再見。   等一等,別掛電話。消息與門羅.阿姆斯旅店被謀害的女孩子有關。   弗蘭克.朗諾根突然有了興趣,她怎麼啦?   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相會?   半個小時以後,我到裡科飯店見你。   兩點鐘,弗蘭克.朗諾根和阿列克斯.庫柏就坐在裡科飯店的隔間小室裡。阿列克斯.庫柏像個瘦骨嶙峋的老鼠,令人生厭。朗諾根極不想同他打交道。他不知道庫柏的消息來自何處。不過他過去倒幫了不少忙。   但願你別浪費我的時間。朗諾根說。   啊,我認為這不是浪費時間。如果我向你提供白宮與女孩的死有連繫,你會有什麼感覺?他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   弗蘭克.朗諾根盡力控制激動的心情,接著說呀。   五千美元,   一千。   兩千。   就依你。說吧。   我的女朋友是門羅.阿姆斯旅店的電話接線員。   叫什麼名字?   約安.麥克格拉斯。   朗諾根作了記錄,怎麼樣?   在特級套房裡,女孩子待在那兒期間,有人給白宮打了電話。   萊斯莉.斯圖爾特曾經說過:這事涉及總統。   你說的事可靠嗎?   可靠消息。   我要核實一下。如果情況屬實,錢你照拿。這事兒你對別人說過嗎?   沒有。   好。別說。朗諾根站起身來,我們保持連繫,   還有一事。庫柏說。   朗諾根停住步,什麼事?   這件事你得為我保密。我不想讓約安知道我和別人談起過。   沒問題。   阿列克斯.庫柏獨自一人在思考:他怎麼樣花這兩千塊錢又不讓約安知道。   門羅.阿姆斯旅店的電話交換臺位於大廳接待處後面的小隔間裡。朗諾根夾著書寫板往裡面走。約安.麥克格拉斯正在值班。她正對著話機說話:我給你接線。   她接通了電話便面對朗諾根:我能幫忙嗎?   找電話公司,朗諾根說著,亮了一下身分證件,我們這兒出了個問題。   約安.麥克格拉斯莫名其妙,對他看著:什麼問題?   有人報告說,他們並沒有打電話卻要叫他們交電話費。他假裝在夾紙書寫板上查看,十月十五日,他們要交打到德國的電話費,可是他們在德國連一個人也不認識。他們在叫苦連天。   喲,這事兒我一點也不知道,約安氣憤地說,我根本不記得在上個月有接往德國的電活。   十五日那天的記錄還在嗎?   當然在。   我想查一查。她從一大堆紙下找到了文件夾,遞給了他。這時交換機在嗡嗡響。朗諾根乘她在接線時,迅速翻閱了文件夾。十月十二日十三日十四日十六日   十五日那天的記錄不見了。   傑基.休士頓從白宮回來時,弗蘭克.朗諾根正在四季賓館的客廳裡等她。   休士頓州長嗎?   她轉過身,怎麼?   我是弗蘭克.朗諾根,在《華盛頓論壇》工作。州長,我想向你說一下我們全體同仁都非常難過。   謝謝。   不知能不能和你稍談一會?   我實在沒有   或許我能幫點忙,他對著大廳旁的沙發椅那邊點點頭,到那兒稍坐片刻好嗎?   她深深嘆了口氣:好吧。   他們走到沙發椅那兒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女兒在白宮參觀那天,她下邊的話他不知怎麼說才好。   是的。她她和學校的朋友在參觀。當時她很高興,等著會見總統。   朗諾根盡量說得隨意一點:她要會見魯塞爾總統?   正是。是我安排的,我們是老朋友。   休士頓州長,她見到了沒有?   沒有。他抽不開身。她聲音哽塞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   請說,太太。   保羅.耶比沒有害她。他倆彼此相愛。   可是警方說   他們怎麼說我不管。他們逮捕了一個無辜的孩子。他他忍受不了便懸梁自盡,真太可怕了。   弗蘭克.朗諾根對她打量了一會,便問道:如果害你女兒的不是保羅.耶比,那麼你是否知道有可能是誰?我是說,她有沒有說過在華盛頓要見什麼人?   沒有,這兒她一個人也不認識。她一心指望要會見會見她淚水汪汪,對不起,你會原諒我的。   這沒什麼。休士頓州長,耽擱了你的時間,謝謝。   朗諾根下一個目標是停屍房。海倫.楚安正好從解剖室走出來。   喲,看誰來了。   你好,大夫。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弗蘭克?   我想同你談談保羅.耶比的情況。   海倫.楚安嘆著氣,實在是作孽的事。這兩個孩子多年輕啊。   這樣的孩子怎麼會自殺?   海倫.楚安聳聳肩,誰知道呢?   我是說你能肯定他是自殺?   如果不是,他會留下很多跡象。可是他的帶子把脖子繫得很緊,人們要切斷帶子才能把他解開。   他身上有沒有別的跡象表明有可能是罪惡陰謀?   她看看他,覺得很奇怪,沒有。   朗諾根點點頭,好的,謝謝。你也不想讓你的病人久等。   真有意思。   過道外面有個電話亭。朗諾根從丹佛市問訊處得到了保羅.耶比父母的電話號碼。耶比太太接了電話,她的聲音已很有倦意,喂。   是耶比太太嗎?   我是。   很抱歉,打擾你了。我是《華盛頓論壇》的弗蘭克.朗諾根。我想   我不能   過了一會,耶比先生接了電話:對不起,我太太今天早上,報紙記者一直在問個不停。我們不想   耶比先生,我只想耽擱你一會兒功夫。華盛頓這兒有些人認為:你兒子害死了克洛.休士頓。   他肯定不會!他的語氣突然強烈了,保羅不會幹出那種事,一千個不會,一萬個不會。   耶比先生,保羅在華盛頓有沒有朋友?   沒有,他在那邊一個人也不認識。   我明白了。那麼,如果有什麼要我幫忙   有件事你能給我們幫點忙,朗諾根先生。我們已經有所安排,想把保羅的屍體運回來,可是不知道怎麼拿到他的遺物:我們想取回他還有的如果你能告訴我們,這事兒找誰   我能幫你解決。   太好了,我們非常感激。   在處理殺人案的科室辦公室裡,值班警官打開一隻箱子,裡面裝的是保羅.耶比的私人物品。他說:東西不多。只是孩子的衣服和照相機。   朗諾根手伸到箱子裡,取出了一根黑皮帶。   皮帶並沒有割斷。   弗蘭克.朗諾根來到魯塞爾總統的日程安排祕書的辦公室。祕書是底波拉.卡納,她正要出去吃午飯。   弗蘭克,有什麼事嗎?   底波拉,我有個問題。   又有什麼新玩意?   弗蘭克.朗諾根裝著在看某個記錄,我得到消息說,總統在十月十五日在這兒會見了一位密使。   我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會見。   能不能幫我查查。   你說是在哪一天?   十月十五,朗諾根望著底波拉從抽屜裡取出記事簿,迅速查找。   十月十五?你說的這次會見是什麼時間?   晚上十點,就在這兒的橢圓形辦公室。   她搖搖頭,沒有。那天晚上十點鐘,總統和惠特曼將軍相會。   朗諾根皺著眉頭,我得到的消息不是這樣。能不能讓我看看記事簿?   對不起,弗蘭克,這是保密的。   也許我得到的情報有誤。謝謝,底波拉。   他走了。   三十分鐘以後,弗蘭克.朗諾根正在和史蒂夫.惠特曼將軍交談。   將軍。十月十五日那天你和總統舉行了會談,《論壇》想就此作些報導。我知道你們討論了一些重大問題。   將軍搖著頭,朗諾根先生,真不知道你從哪兒得到了這樣的消息。那次會談後來取消了。總統有了另外的約會。   你能肯定?   當然肯定。我們打算再安排相會時間。   將軍,謝謝。   弗蘭克.朗諾根回到了白宮,再次來到底波拉.卡納的辦公室。   弗蘭克,怎麼又來了?   老問題,朗諾根有點沮喪,說道,我的消息絕對無誤:十月十五日晚上十點,總統在這兒會見了一位密使。   她奇怪地看看他,對他說:我不是對你說過多次,沒有這樣的會見嗎?   朗諾根唉聲嘆氣,說實在的,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我的老板一個勁兒要就此作些報導。這是個大新聞。我想我們只好勉強為之。他說著就往外走。   等一等!   他轉過身,怎麼啦?   你不能作那樣的報導,那不符合事實。總統會動怒的。   也不是我要那麼做。   底波拉猶豫了片刻,如果我能提出證據,證明總統會見了惠特曼將軍,你能別提這件事嗎?   當然好,我也不想惹出事來。朗諾根看著底波拉重新拿出記事簿,一頁一頁迅速在翻,那天總統的安排這兒有記錄。你看,十月十五日的安排。日程安排列出了兩頁。底波拉指著晚上十點那一欄說,在這兒,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你說得對。朗諾根一邊說,一邊快速掃了一眼那頁上的記事表。在三點鐘那兒有個欄目。   會見的是克洛.休士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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