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小說園地 獵殺紅色十月

第17章 第十三天 十二月十五日 星期三

獵殺紅色十月 湯姆.克蘭西 24958 2023-02-05
達拉斯號艦   俄羅斯迴旋!又來了,瓊斯大喊一聲,這一回是左旋。   知道啦。舵房?停車!曼庫索語氣裡似乎有點異樣。端坐在控制室艦長專用椅子上,他手裡還握著那份電報。自從收到電報這幾個小時以來,他已經反反覆覆地不知道看過好幾遍了。顯然,電報上所載的東西令他困惑不已。   舵房車已停,報告艦長。舵手向他回報。   好!後退三!   後退?三?舵手一臉弧疑表情地回過頭來看著艦長。當他一看見艦長臉上那層寒霜時,連忙一吐舌頭,趕緊又覆誦了一遍退車令。邊搖車鐘通知機艙的同時,他忍不住又偷瞄了艦長兩眼。   噪音立刻傳遍全艦。原來主機艙接到控制室下達的退車令之後,立刻打開倒車渦輪機的主蒸汽閥,高溫高壓下的主蒸汽,跟著就一股腦地湧進噴嘴打上葉片,車葉開始反轉,艦艉處也一陣水花攪動。原先停了車後仍然繼續慢速前行的船,硬是活生生地讓倒車拉力給跩了回來,大軸反轉的震動及艦艉車葉攪拌出來的水花,在艉後造成一片空蝕,弄出來的噪音之大,三浬開外恐怕都能聽得到。

  右滿舵!   右滿舵,後退三!舵手覆誦的嗓門也大了起來。   控制室?這是聲納,本艦艦艉正產生嚴重空蝕噪音。瓊斯在艦內通話器上喊。   知道了,聲納!曼庫索沒好氣地回答他。他也不明白電報上為什麼會要他這麼做,沒頭沒腦的命令讓他一肚子氣。   本艦速率已減至四節,值更官谷德蒙報告。   正舵!停車!   正舵,停車!舵手覆誦命令和回舵搖鐘的動作可是一氣呵成。他也看出老闆的臉色,還是乖乖幹他的活,可別觸了霉頭。舵已正,車已停。   天哪!聲納室裡瓊斯自言自語了一句。艦長知不知道他這是在幹什麼?   曼庫索快步走向聲納室。   目標還在繼續左轉,報告艦長,方位跑到我們後邊去了,是方才本艦退車和用舵的關係。瓊斯儘可能裝著沒事似地說。不過曼庫索還是聽出了他話裡責怪的味道。

  索性大家就攪開來吧,瓊斯。曼庫索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   您當家,您說了算!瓊斯心想。這一回他也學乖沒再接腔。艦長這副樣子任誰也看得出來,要是這個時候再觸他霉頭,那可是活得不耐煩了。盡了最大忍耐,他才克制住自己沒再問這是怎麼回事。他把耳機切換到了拖曳式聲納陣列系統上。   引擎噪音降了下來,報告艦長,目標減速了。接著瓊斯住嘴停了下來。下一句他可是再也忍不住要說了。報告艦長,看樣子對方已經聽到我們的動靜了。   就是要讓他曉得我們在這兒!曼庫索答的可也是快。    紅色十月號艦   報告艦長,有敵人的潛艦,士官長突然報告。   敵人潛艦?雷明斯半信半疑地問。   是美帝的。一定是跟在我們後面,剛才本艦左轉的時候,聽見他避碰倒車的聲音,是美帝的,方位在左前方,距離不到一千公尺。說著他摘下耳機遞給了雷明斯。

  嗯六八八級的洛杉磯沒錯,雷明斯轉身朝向副長波德。媽的!一定是方才這兩個鐘頭裡,叫他碰巧給碰上的。    達拉斯號艦   好了,瓊斯,欄截搜察!達拉斯號扭過頭兜了一圈後,慢慢再接近目標。曼庫索下令用主動式聲納實施區域性攔截搜察。   瓊斯先沒採取動作,他用被動陣列系統將目標艦的反應器噪音又聽了一會,等確定無誤後,才伸手開啟艦上BQQ|五型主動聲納的發射音鼓。   乒!一道強而有力的音波直接射向目標。   乓地一聲,聲納音波碰到對方堅實的艦殼後,立刻反彈傳了回來。目標艦距離,一千零五十碼,瓊斯回報。反射回波同時也送進了BC|一○電腦進行鑑識分析。目標艦外型分析,類似颱風級艦,目標角右舵七十度。無音差效應。目標艦速率零。連著又乒了六響之後,證實了電腦分析的資料無誤。

  好了,關機吧。曼庫索說。由方才搜索後分析的資料看來,他早先對目標艦的判斷還都沒錯,這一點至少讓他心裡好受了些,不過也算不了什麼。   瓊斯遵命關掉發射音鼓。這麼做到底所為何來?他心裡想。目標艦的底細,他早就一清二楚了,要說還差什麼的話,就只差沒讓他扒過去看清楚對方屁股後頭漆的艦艇編號而已,這還不夠嗎?    紅色十月號艦   艦上所有人現在都知道他們已經叫人發現了。幾聲堅實有力的聲納搜索音波,接連不斷地透過艦殼傳進了船艙。這可是幹潛艦的人所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尤其是在艦上反應系統出了毛病的這個節骨眼上。也許他還可以善自利用這一點雷明斯心中一動。    達拉斯號艦   水面有目標!瓊斯突然喊了起來。媽呀!他們是打那鑽出來的?報告艦長,先前上頭還一點動靜也沒有,真的什麼也沒有,一分鐘之前我才聽過,現在卻出來一陣引擎聲,有兩艘,唔不止,至少有兩艘,是驅逐艦還有一艘大傢伙。看來他們是早就設計好了待在上頭等我們一樣,一分鐘前還動都沒動,媽的!竟然什麼都沒聽見。

   無敵號航艦   看樣子我們的時間還拍的是剛好,懷特中將說。   真是運氣,雷恩接了一句。   沒錯,傑克,不管玩那一行,有時還真要有點運氣才行。   是皇家海軍驅逐艦布里斯頓號最先聽到兩艘潛艦的動靜和紅色十月號迴旋聲響的。雖然當時距離還有五浬左右,聲納回跡也不過勉強可供辨別,但是紅色十月號一圈迴旋下來方圓就有三浬,再加上達拉斯號上的主動式聲納音波,適時又是一陣乒乒做響,正好給幾艘水面艦提供了最佳位置校正。   兩架直昇機已經上路了,報告司令,作戰官漢德向懷特報告。應該馬上就會就位。   通知布里斯頓和橫笛,要她倆保持在我們上風,我們到中間就位去。   是!司令。作戰官把懷特的命令轉知了通信中心發送。原先擔任屏衛任務的兩艘驅逐艦,這會接到命令一定百思莫解,怎麼一下子會反倒讓屏衛主體無敵號去擱在當中保護起她們來了?

  兩架海王反潛直昇機不一會就出現了,一前一後飛到部位上空後,先停了下來盤旋下降到距海面五十呎高度穩住,跟著緩緩將吊放式聲納垂下沒入水中。這種聲納的偵測能力不同於艦載聲納,比起能量來它可能要小一號,但是它卻有它的特殊功能,從它那上面獲得的偵搜資料,可以藉數據傳送網路,一一送到無敵號上的戰情指揮中心裡去。    達拉斯號艦   是英國佬,瓊斯的嗓門不小。直昇機垂放下來的是吊放式一九五M型聲納,大概不會錯,報告艦長。看樣子南邊一點大的那一艘目標,應該是他們的小航艦,帶著兩艘驅逐艦當屏衛。   曼庫索點點頭。是無敵號沒錯,她原來是過來這邊參加俏海豚獵鯊操演的。這可是老英他們最好的反潛傢伙了。

  大的那一艘朝這邊移了,報告艦長,聽轉速應該有十節。方才的直昇機嗯,一共兩架都抓到我們了。這附近就我們和那條老毛子,別的一個鬼也沒。    無敵號航艦   堅實聲納接觸,艦橋揚聲器接上了戰情指揮中心的遙控,海王I直昇機裡的作業情形,一一傳了回來。目標潛艦兩艘,距母艦兩浬,方位○|二|○。   現在,該重頭戲登場了吧,懷特司令冒了一句。艦橋上,這會只剩下懷特司令、雷恩、艦隊作戰官漢德、航艦艦長卡斯特、和艦隊情報官巴克萊五個人,下面戰情指揮中心負責的則是艦隊首席反潛官。無敵號艦以慢速朝北緩駛,航向剛好在聲納接觸方位偏左邊一點。艦橋上五個人全都抱著高倍率雙筒望遠鏡,朝目標接觸水域來回搜索著。

  上來吧,雷明斯艦長,雷恩自言自語著,聽說你有兩下,證明給我們看看。    紅色十月號艦   雷明斯這時正皺著眉回到控制室,他趴在海圖桌前仔細端詳著海圖。讓一艘美國洛杉磯級潛艦給瞎貓碰死老鼠地撞上是一回事,但是跟著又碰上一支水面小型特遣艦隊,這又是怎麼回事?而且還是英國船,不會是正在進行操演的艦吧?美、英兩國經常在一起幹這種事,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這麼巧全叫我給碰上了?哼!沒那麼簡單雷明斯只要想走,還是走得成,這幾個角色還不放在眼裡。可是話說回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條獵鯊潛艦、一艘航艦、外加兩艘驅逐艦,全趕在一塊了,還有別的沒有?他得先弄明白,即使是跑,也得搞清楚是誰和有多少人在追你。看來今天可要有的耍的了,只是他得先搞清楚對象再說,而且,他也得讓對方明白,他們是叫誰耍了。只要他高興,誰也攔不住他。

  副長?把船帶到潛望鏡深度,廣播全體就備戰部署!    無敵號航艦   上來吧,馬克.雷明斯!艦橋上,巴克萊也忍不住壓著嗓子喊了一聲。上來看看!我們有事情告訴你,快點!老小子!   三號機報告,目標艦開始上浮,揚聲器裡傳出了令人振奮的消息。   哇塞!雷恩樂的雙手握拳往攔桿上用勁一捶。   懷特中將拿起電話。現場保持一架直昇機就行了,另一架召回。   距離紅色十月號還有一浬半遠。兩架反潛直昇機中的一架拉高了起來,目視看得見他正在收回吊放式聲納發射器。   目標深度五百呎,緩慢上浮。    紅色十月號艦   控制室裡,副長波德中校正緩緩將平衡水櫃裡的水打出艙外。潛艦現在的速率慢慢加到了四節,前後平衡翼這會全都控制著調整上浮的平衡角度。波德小心翼翼地把艦往上帶,雷明斯下了個新航向,正是對著無敵號航艦。

   無敵號航艦   漢德?準備好了沒有?懷特司令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應該是沒問題了,報告司令。艦隊作戰官大聲回答。艦橋上每個人都為這即將來到的一刻緊張起來。   雷恩極力忍住胸口反胃的難受。前面這一趟路趕下來,無敵號穿湧破浪顛晃的可是厲害,他那隻可憐的胃早已不堪一擊,虧得艦上醫官開了一些暈船藥和胃乳片給他,才勉強讓他熬了過來。這會一陣興奮下來,胃酸分泌增加,肚子裡的玩意全上來了。艦橋的位置離海面足足有八十來呎,好吧!他心想,就算你想從胃裡掙出來,可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的這個所在,我是拼了也要把你給嚥回去。    達拉斯號艦   大量空氣壓縮聲,報告艦長,瓊斯說。看樣子,他是想上浮?   上浮?曼庫索想了想。嗯,這就對了,這傢伙不是個孬種,他一定想在抽腿脫身之前弄清楚是誰要作他,這才像個艦長的樣。看情形,過去這兩天,我們守在一旁算計他跟蹤他的事,他一定還不知情,否則照他現在這種樣子,那會輕饒我們。艦長說完走向戰情中心。   看來他是想浮上去,報告艦長,守在攻擊指揮儀前的派特.曼尼說。想不透這傢伙,這麼做只有找死!曼尼對那些過份依賴潛望鏡的艦長,一向有他自個的看法。這種人總不能忘情於上面的世界,逮到機會就浮上去,把著潛望鏡就不放,好像深怕侷限在下面久了,會被外面的世界給遺忘掉一樣,潛望鏡不用它難道就會生鏽?根本就是心理作用!看了又怎麼樣?徒然增加自己被逮的機率而已,真是的   我們也跟上去,報告艦長?   唔跟上!小心一點。    無敵號航艦   灰濛濛的天空,半是蓬鬆的捲積雲,黑壓壓的雲端下邊顯然夾著大量水汽,二十節西南風帶著一股涼意迎面而來,八成是要有一場傾盆大雨了。海面上一波接一波的湧,翻起六呎來高的浪花,白色泡沫在浪頭上飛揚。雷恩瞧見布里斯頓和橫笛已經就位在上風那一頭待命巡弋,擔任屏衛工作的艦卻被部署到老遠的另一邊去了,兩艦艦長心裡一定嘀咕著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吧!原先納編在無敵號他們這一群裡的幾艘美艦,昨天已經解編駛離,這會大概正跟新澤西號艦會合了。   懷特司令又拿起通戰情指揮中心的電話。戰情?要雷達仔細給我看住目標區海域,一有了接觸馬上報上來,交代艦上每一部雷達都給我看好,另外,要聲納也給我留意,凡是目標區裡有任何一點動靜,我再說一次,任何一點動靜,都立刻給我報上來對,沒錯,正是這個意思。目標現在深度多少?嗯很好,召回第二架直昇機吧,要他們倆都到上風那一邊去待命。   早先他們在計畫時,就一致決定發信文給紅色十月號的時候,以採用信號燈方式發送最理想可靠,這麼做只有在信號燈方向對面的人才可能收得到信文內容。漢德這時已在艦橋旁的信號燈座邊上就了位,手裡還握著一張雷恩事先擬就好的信文紙片,原先在艦橋當值的信號、傳令等一干閒人,這時都已遣了下去。    紅色十月號艦   水深三十公尺,報告艦長,副長波德說。控制室和戰情中心裡,備戰人員都已就位。   潛望鏡,雷明斯不動聲色地說。   抹著厚厚一層潤滑黃油的潛望鏡鏡身,在油壓系統作用下發出嘶嘶聲響緩緩昇了上來。雷明斯摘下帽子交給身旁的副值更官,隨即俯身接過手把湊上目鏡觀孔。唔原來這兒有三艘帝國主義的船,英國皇家海軍無敵號?哼!無什麼敵呀!他半用嘲弄口吻說給身邊的人聽。兩艘屏衛艦,布里斯頓和一艘郡級驅逐艦。    無敵號航艦   潛望鏡,右前方!揚聲器裡傳出來的聲音。   看到了!巴克萊手指向目標。就在前面!   雷恩伸長脖子費力的找。我也看到了。樣子像一把掃帚柄似的玩意,伸出海面一點點,距離約有一浬,一陣浪頭過去,最頂端的部份,好像還透著一點反光。   漢德?懷特司令喊了一聲。備便在雷恩左側的艦隊作戰官,早已打開信號燈開關,只見他手按信號燈搖柄,一上一下地發出了信文。    紅色十月號艦   雷明斯起先還沒注意到它。他雙手持著握把繞著水平線先轉了一圈,四下看看有沒有其他船艦或飛機。等他轉了三百六十度再回到無敵號艦時,信號燈的閃爍亮光才吸引住了他。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凝神收讀燈號內容。等他繼續又看了一會後,才發覺信文原來正是對著他這個方向來的。      請注意 請注意 請注意 紅色十月號 紅色十月號   如果你收到呼叫 如果你收到呼叫 請你以主動聲納   向我發射一聲 請你以主動聲納 向我發射一聲   請注意 請注意 請注意 紅色十月號 紅色十月號   如果你收到呼叫 如果你收到呼叫 請你以主動聲納   向我發射一聲 請你以主動聲納 向我發射一聲      燈號信文繼續不斷重複著,發信的速度不算快,事實上似乎還帶著一點生疏。雷明斯倒沒留意這個。起先他還以為燈號是打給那一條美國潛艦的,等他將信文內容翻譯過來,逐字逐句在腦海裡咀嚼過之後,他那抓著潛望鏡握把的兩手,開始不知不覺地握緊泛白起來。   波德?雷明斯將燈號信文一再收讀了四次之後終於開口。要射控組解算一下無敵號艦的實際距離。他媽的!潛望鏡間距儀上搞了一圈黏答答的什麼玩意?看都看不清。乒一下就好,告訴他們,就一下,對正目標測一下距。   乒!    無敵號航艦   目標艦發出主動式聲納搜索,只乒了一聲,報告值更官,乒聲研判出自蘇聯潛艦,揚聲器傳來戰情指揮中心的聲納截收報告。   懷特司令拿起電話。瞭解了,謝謝你,繼續保持警戒,有狀況隨時報上來。說完他放下話筒。好了,各位   他收到了!雷恩幾乎跳將起來。把剩下的東西發出去,天哪!漢德,快發出去!   來了!來了!漢德邊回答邊咬著牙。      紅色十月號 紅色十月號 貴國艦隊正大舉出動搜尋你   貴國艦隊正大舉出動搜尋你 你要去的路上已經滿是追兵   無數攻擊潛艦正等著獵殺你 我再說一遍 無數攻擊潛艦   正等著獵殺你 請逕駛北緯三三西經七五處會合   我們有朋友在那兒接應 我再說一遍 請逕駛北緯三三   西經七五處會合 我們有朋友在那兒接應   如果你瞭解並且同意 請再以聲納發一聲乒聲    紅色十月號艦   目標距離,波德?雷明斯嘴裡雖然這麼問,心裡卻急的跟什麼似的。燈號還在重複發送,他真希望此刻時間能暫時停住不動。   距離二千公尺,報告艦長,這可是一條肥的不能再肥的好目標,要是能拿來餵副長的聲音先還透著一股忍不住的興奮,等他不經意看見艦長的臉色時,後面那半句卻倏然而止嚥下了肚去。   他們竟然曉得我們是誰,雷明斯心想,他們竟然知道我想去那,這怎麼可能?他們還知道在這等我找的還一點都不差,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想幹什麼?那條洛杉磯艦已經跟了我多久了?決心該死的,快下決心!   副長?對準目標再乒一聲。只要一聲就好。    無敵號航艦   又是一聲乒,報告司令。   很好,謝謝你。懷特說完看著雷恩。好了,傑克,大功告成,看樣子你的研判還真是一點也不差,真是太好了。   哇!真是謝天謝地謝祖謝宗。爵士!哈!他媽的,真叫我料中了,哇嗚!雷恩雙手向空中一陣亂舞,他的胃,他的暈船,現在一下全好了。隨即他又冷靜了下來。這個時候還不值得這麼高興,下面還有沒完的事哩。對不起,司令,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請您原諒。我看,我們還有不少事待辦吧?    達拉斯號艦   正大舉出動搜尋你逕駛北緯三三西經七五會合這這是在搞什麼鬼?曼庫索伸出潛望鏡時,正好看到第二次重發的一部份燈號。   控制室?聲納。目標艦水櫃進水了,她的深度改變,引擎噪音也增強中。   潛望鏡收回!曼庫索拿起電話。幹的好,聲納!還有沒有其他異象,小子?   報告艦長,沒有。原來的兩架直昇機走了,幾艘水面艦也沒再動靜,連聲納搜索也停了。怎麼回事呀,報告艦長?   問住我了,我也不曉得。曼尼把船帶回原來追蹤位置時,曼庫索還兀自在那搖頭發楞。上邊方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幹嘛一條英國航艦要打燈號給一艘俄國潛艦?為什麼他們要叫她跑到北卡羅萊納州外海附近會合。是什麼艦隊在前頭等著要獵殺她?難道說嗯,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    無敵號航艦   雷恩在航艦電信室裡。馬吉致奧林巴斯,藉著中情局給他的那部特殊密譯機,他繼續敲著字鍵,今天拿出曼陀林來彈了一下,效果奇佳,我準備在老地方開個演奏會,希望聽聽你的意見,請見覆。對這份密譯電文裡所用的代碼,雷恩受命出發前時還私下覺得滑稽好笑,這會兒發完密碼,他又笑了,不過這一回可不是因為同一個原因了。    華盛頓,白宮   嗯,照這麼看,培德博士說,雷恩的任務還果真如他說的有成功的可能囉!事情好像還蠻順的,可是他卻沒依規定表示成或不成。   總統往椅背上一靠,調整了一個舒服姿勢。這孩子不錯,他沒誇大成果,只坦白陳述事實和計畫,因為下一步發展誰能預料?不過,至少走到目前每一步都還相當順利,這一點你總不能否認?   可是依我看,那些參謀首長聯席會裡的傢伙所打的主意,簡直就有點像天方夜譚一樣匪夷所思嘛,總統。   也許吧,培德,不過這幾天,你想儘辦法要逮他們毛病,可還一直沒找出錯喲!不管怎麼說,事到如今,真相大白也要不了好久,我們就等著瞧好了。   培德看出來總統並不糊塗,他是那種看似糊塗其實卻精明細心的人。    無敵號航艦   奧林巴斯致馬吉,我喜歡聽老式的曼陀林調子,演唱會之事,可。回電這麼說。   雷恩一屁股坐回椅中。端起白蘭地酒,他滿意地小啜了一口。噯!到目前為止,一切尚如人意,可就不知計畫中下一步棋該怎麼走了。   我想華盛頓那邊一定會適時通知的,至於眼前嘛,懷特司令說,我們得先一步回西邊去,把蘇聯艦隊跟紅色十月號居中一分,攔在半途上讓他們誰也別想過這邊一步。    深海救難艇.愛佛龍號   亞密斯上尉由愛佛龍號艇艏獨特的觀景小窗裡把整個現場看了個大概。遇難的蘇聯阿爾法級潛艦是左舷側傾擱在那的,顯然她是艉部先著的底而且撞得很深,肉眼所見處,一片車葉幾乎整個扭轉了過來,艉舵的下半部也碎了,看樣子整個艦艉後半部大概也裂的不輕,不過能見度太低,一時還看不仔細。   再往前進一點,他說,一面調整著控制器。身後的一位少尉和一位士官長正監控著儀錶板準備伸出機械手臂。下潛之前才安到定位的械機手臂上,附裝了電視攝影機和強力探照燈,有了這兩樣裝備,現場的情形可比由艦艏小窗看得更清楚仔細。小載艇慢慢以一節速率往前移了些,海底附近的能見度還不到二十碼,即使是艦艏那具百萬燭光強的探照燈下,所見也委實有限。   遇難著底的地點是一塊險峻的積泥斜坡,再過去一點就是一道長裂口,斜坡上夾雜著幾塊大圓石。由她著底的姿勢看來,若非是背鰭倒過來時剛好插在泥裡,像根模子一樣擋住艦身繼續翻滾,否則她準保一傢伙翻進旁邊那道裂口,摔得是屍骨不存。   老天爺!士官長看到了一點什麼。潛艦的船殼上有一道裂痕是裂紋嗎?   是反應爐出的毛病,亞密斯也看見了,語氣像是事不關己的醫生在做臨床診斷似的。從內壓力船殼裡熔出來的。乖乖!這玩意可是鈦金屬合金造的哩!還能從裡面熔出這麼一道裂口來。等一下!這一頭還有一道裂痕,一共兩道,這一道裂口還要寬些,少說也有一碼吧,怪不得她會下沉,那是主機艙和輔機艙!全都穿了!亞密斯說著抬眼看了一下深度計一八○○呎。全錄下來了?   報告艇長,都錄了。電子上士回他。這種方式找閻王爺報到,也真夠他們受的了。   說的也是,只是不曉得他們幹嘛跑到這兒來了結。亞密斯小心翼翼地操縱著愛佛龍的全向推進器,慢慢繞過了遇難潛艦艦艏,然後又調整平衡翼,圍著艦艏轉了一圈到另外一舷,正好是潛艦的上半身位置。還有沒有裂紋?他問其他兩個一同觀察監視器的伙伴。   好像沒了,小少尉回答,看樣子就只艦艉後面那兩道。嘖!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弄的,會是這副慘狀。   恐怕除了他們自個,沒有人會知道,多半跟反應器有關吧。亞密斯搖了一搖頭。幹核子潛艦,最要留意的就是反應器安全,海軍不知道三令五申過多少回了,不親眼目睹這個景象,恐怕永遠也祗是言者諄諄聽者藐藐。把傳音器接上,看看還有沒有人活?   是,艇長。電子士應聲操縱機械臂上附設的小型聲納音鼓,亞密斯則儘力操縱著愛佛龍更接近遇難潛艦。兩件工作都不容易,小載艇載浮載沉地靠上了遇難艦背鰭,然後平穩住不再動。他們決定由這兒下手側聽。因為艦艉和後段艦身都毀了,如果還有人能倖免於難,一定早移到控制室和前艙這塊區域來了。   報告艇長,傳音器已接上對方船殼。   三個人瞬息靜靜聽著,希望能有奇蹟出現。此行任務是搜救,身為潛艦工作者,他們此時的心情感受深刻,只一心希望能救出活人,也顧不得這是那一國的艦了。   也許都昏睡過去了,缺氧太久了,說著小少尉把定音聲納發射開關扭開。音鼓會產生高頻共振波穿過對方船殼,頻率共振效果可以讓昏死的人給震醒過來結果仍然沒有一點回應。事實上,波麗朵夫斯基號艦僅存的一點空氣和淨化空氣用的二氧化碳吸除劑,早在二十四個小時以前就用罄了。   看樣子沒希望了。三個人又聽了片刻,亞密斯上尉終於說。他慢慢操縱愛佛龍退了出來,電子士收回機械臂同時由艇內遙控拋出一枚聲納自動發射器。隔幾天,等上頭海象好一些之後,他們還得再回原地,海軍總部是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檢視蘇聯阿爾法級潛艦機會的。不曉得十年前在夏威夷外海打撈那艘高爾夫級潛艦的光輝探險號(AG|一九三)還能用不?聽講她已經封艙泊在加州,說不定海軍就是為了等這種機會才沒將她除役的。碰上這種事,亞密斯確信,海軍一定又會將她啟封找了來。   愛佛龍?愛佛龍?這是惡狼呼叫,請回答?水中聲力電話傳來的信文有點變音,但是還聽得出內容來。請即刻上浮,請回答。   惡狼?愛佛龍知道了,開始上浮。   中懸在水下兩百呎深處的惡狼號艦剛收到一份超低頻通信命令,她上浮到潛望鏡深度,伸出衛星通訊天線後,收到一份閃急作戰電文,內容寥寥數語,寫的是立即以最快速率駛赴北緯三三西經七五處待命,除了這再也沒別的解釋。    中情局總部   樞機主教已經沒事了。穆爾法官告訴賴特副局長。   那真要謝天謝地了。賴特聽了一屁股坐下來。   他又有一份情報上路,這一回他可是小心多了,沒再敢冒然直接送,也許住了幾天院,讓他也曉得珍惜自己一些了。我已經要工作站設法通知他,叫他準備隨時撤離。   再試一次?   嗨!賴特,不論就情就理,我們都應該救他,現在正是時候,再拖下去只怕會有變數。   我懂,幾年前局裡也有過一個類似狀況,當時我也是再三想撤對方出來,結果那老小子就是死也不走,您大概也猜得出是怎麼回事,有的人就只願意活在刀口上,或者他們心中的積怨報復還未了吧噢,對了,報告局長,剛才參議員唐納森打過電話。唐納森參議員是參院情報委員會主席。   噢?有事?   他想瞭解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他不信什麼救援不救援的表面文章,認為我們一定知道個中內情。   穆爾法官往椅背一靠。呣不曉得是誰在那點了他什麼東西。   我也這麼想,而且我有個主意也許值得一試。依我看這種把戲該有個了了,現在正其時也,再沒比此刻更好收線扯竿的了。   中情局的兩位最高首腦在屋裡討論了一個多小時,隨後,在賴特動身往國會赴約前,兩人又把整個計劃往白宮向總統提報了一遍。    華府.國會大廈   參議員唐納森在房裡看報,故意讓賴特在外間足足等了一刻鐘,才讓他進去。這麼做是有意讓賴特曉得他唐納森是何許人。有眼不識泰山的中情局副局長是什麼東西,他那些影射國會山莊某議員有洩密之嫌的放肆言語,早就叫唐納森恨得牙癢癢的。這會可正是個機會,總要讓這些吃公家飯的人曉得他們自己是誰,曉得拿人民納稅錢的他跟人民選出來代表人民講話的議員之間有什麼不同。   抱歉讓你久等了,賴特副座。唐納森穩坐在椅上沒起身,也沒要伸手一握的意思。   不要緊,參座,您忙的很,我知道。正好得空在外頭翻了一翻雜誌,幹了這一行,幾乎連雜誌都跟我無緣了。從見面第一句話開始,兩人之間就互相築起了一道防線。   嗯,言歸正傳吧,到底蘇聯他們是在搞什麼把戲?   報告參座,在還沒跟您提到正題前,我要先聲明同時也請您諒解,來這見您之前,我已經先跟總統報過備,回頭要跟您提報的資料,只能您一個人知道,除您之外不得再轉知任何人,報告參座,就您自己知道而已,總統已經批可了。   可是,賴副座,你也曉得,情報委員會裡不只我一個人的,其他人怎麼辦?   報告參座,很抱歉,只能這樣,要您能守住諾言,不把資料轉出去,我才能跟您提報。說完賴特擠了個歉意微笑。我是奉命行事,請您千萬諒解,要是您不能答應守密,殺了我我也不能講。報告參座,我想您也曉得,局裡我負責的是行動工作,直接承總統命令行事,這事關係重大機密,不這麼做會有安全之慮的。賴特心裡一個勁的祈禱,希望自己的音量足夠大到將每一句話都一字不漏地錄進去。   好吧,我答應你。唐納森老大不願地同意了他的條件。心裡一方面對這種死規定一肚子惱火,另一方面卻又按捺不住即將聽到第一手內幕情報的興奮。說吧。   坦白向您報告,參座,目前我們自己也還不十分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賴特一字一句地開了口。什麼?呵搞了半天,你要我又發誓又是守密的,原來就是好讓我什麼都不知道?簡直荒唐!而且中情局也會連人家搞什麼都不知道?   報告參座,我是說我們還不十分了解,不過我們倒的確獲得了一些消息。資料的來源大半是以色列,另外一部份是法國。由這兩處獲得的情報研判,我們曉得是蘇聯海軍內部出了些問題。   這個我也曉得,他們丟了一艘潛艦不是?   不止一艘,不過事情還不出在這一段。根據我們研判,應該是有人向蘇聯海軍北海艦隊作戰處開了個大玩笑,是誰幹的我們還不清楚,不過猜可能是波蘭方面。   波蘭?   我不敢有一定把握這麼說,不過以色列和法國這兩邊都跟波蘭有來往,而波蘭是早就跟蘇聯有過過節的。這只是我們的推測,是不是波蘭幹的還不一定,不過我們有把握至少這一點絕對有把握那就是不管是誰動的手腳,絕不會是西方國家就是,問題出在他們東歐和華沙公約國裡。   唔那麼到底動的是什麼手腳?唐納森繼續追問。   根據得到的資料推斷,是有人偽造了少則一份多則可能是三份的假情報,矛頭全對準了蘇聯海軍,想要整他們一整問題是不管偽造的東西是怎麼回事,這個玩笑顯然開得過火。根據以色列的情報資料上講,蘇聯海軍裡已是一陣大亂,好多人都想盡辦法要劃清界線,甩掉沾上身的腥。依我們研判,事情可能是出在作戰命令上,有人設法更改了一艘潛艦的極機密作戰命令,然後又偽造了這艘潛艦艦長的親筆信,寄給他艦隊威脅說要把艦上的飛彈一傢伙全射出去。這兩把火只不過才起了個頭,妙的是蘇聯當局竟然全信了。說到這,賴特皺了一皺眉。這些研判也有可能全不是那麼回事,說不定是倒過來發生的,也許。不過我們有十足把握的是,有人可能是波蘭方面的人向他們蘇聯老大哥開了一場收不了攤的大玩笑就是。   不是我們幹的?唐納森問到了他要的重點。   我們?參座,您別開玩笑了吧,根本不可能的事。假使是我們幹的即使我們有這份通天能耐,能幹的出這種傑作,不過老實講,我看是不容易蘇聯他們還會饒得了我們?不在我們這也如法泡製以牙還牙一番?這麼一來,參座,那就不只是整一整對方而已啦,那就會真正引發一場大戰,而您曉得總統對打仗這兩個字有多大嫌惡的,他不先砍了我的腦袋才怪呢!   可是萬一你們局裡要有人根本不在乎總統的想法呢?   局裡?別的我不敢講,我們行動部門可是絕不會有這種人,那還了得,您想也知道,行動部門要管不了執行行動的情報員?那我也不用再幹了。況且您真的認為我們有這個辦法?一聲不吭幹下這種事,然後再裝作沒事似的來個瞞天過海?您看瞞的了嗎?他媽的!我倒還真希望我們有這身本事哩!   那又怎麼會研判是波蘭幹的呢?他們有這個能力嗎?   波蘭情報單位裡鬧派系起內訌的事我們早有所聞,尤其是他們之中有一派特別不滿蘇聯老大哥作風的,當然您如果要問理由,這理由可就多了,不過基本上來說,這跟歷史背景有關,這兩個民族裡老一代的世仇已深,這如果要追溯那可就早了,問題是蘇聯老大哥自從收伏了波蘭之後,似乎已逐漸忘了這段故事,而波蘭這邊卻始終存著民族第一,共黨第二的觀念,而且這種民族性與生俱來根深蒂固,即使波共再怎麼嚴密控制也改變不了。我們知道蘇聯前任總書記安德洛波夫在位的時候,曾經重演過英王亨利二世力邀正教總主教貝克駕訪示好的事,所以才會有教宗保羅二世回波蘭故鄉尋根這一段。教宗兩次重返波蘭,可帶給了波蘭人民不少光采,他來去一趟對波蘭有形無形的收獲,連波共頭頭都樂在心裡,結果呢,蘇聯卻對教宗大加撻伐,而且連波蘭也一併好糗了一頓。您一定會想,波蘭人難道視若無睹?這樣侮辱他們的教宗,他們怎麼從來不說一句話?這個嘛,波蘭人可不笨,這等事關重大的問題,全要看波蘭是誰大權在握了。您忘了在共黨國家裡,誰握住情治單位誰就握住了大權?在波蘭,就是這種人才有發言權,也是這同一批人,在一九三九年九月一號那天,讓希特勒的步兵師一步跨過德波國境,十六小時裡就併吞了波蘭的。跟他們比,我們西方國家情報圈子裡的人還差得遠呢,他們生來就有那種個性像以色列人一樣,猶太就是猶太兩邊事實上都是同一類所謂上帝的選民吧!他們四面都是敵,誰也容不了誰,只有這種人才是天生的情報員,也只有他們才能孕育出更優秀的情報員。我們都知道蘇聯裡頭有不少波蘭人,在他們總書記奈莫諾夫的經濟改革政策下,受聘到蘇聯工作的波蘭人就有不少,連蘇聯造船廠裡都僱了許多波蘭工程師,這種事聽起來好笑,他們兩國在海事方面都一樣,不見得誰特別強,不過波蘭人卻幫著蘇聯設計建造了不少商船,波蘭的造船工業倒是比他們老大哥要有效,最近他們在技術上還給了蘇聯不少支援,大部份是品管控制方面,而且以蘇聯海軍造船廠裡為主。   這麼說,是波蘭情報單位有意整蘇聯一傢伙的囉,唐納森參議員算是抓住了一點要領。而高西科夫卻首當其衝第一個給整倒了?   一點不錯,不過,他恐怕只是整個陰謀裡的一個小犧牲者罷了,就整個局勢來看,這個大陰謀的最終目的,應該還是箭頭對準莫斯科權力中心,蘇聯海軍只不過是個引子,重點是從他們軍方管道裡先點火澆油,等軍方一亂,莫斯科那還能高枕無憂自在消遙下去?唉天哪!我還真希望能弄清楚這整個黑盒子裡到底擺的是什麼劇本,單從我們已經知道的這百分之五來看,這項陰謀簡直就已經是天衣無縫的傑作了,更別提那剩下的故事,這整個事件將來真相大白之後,一定也夠後人好好學習玩味,只是目前我們還在使勁,想儘量多挖一點資料出來,不只我們如此,英國那邊也一樣,至於法國和以色列,那就更甭提了,據我所曉得的,他們情報局的老闆都快瘋了。以色列人原來就愛不時玩這種把戲,公事上,他們會說他們所曉得的東西就這麼多,這話也許不假,也許他們根本就在私下助了波蘭人一臂之力,比方說技術上面啦等等的,您也知道這些猶太人腦筋的,不過,沒有證據之前一切都還難論定,因為以色列對蘇聯海軍的戰略威脅一直沒有好感。瞧中東那的亂樣子也可以知道個大概,只是我們需要多花點時間在這件事上,以色列那一方面一向很好講話,不知道是出了什麼鬼了,這一回他們倒是口風緊的很。   所以,你雖然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卻知道為什麼以及怎麼出的事?   唉!參議員,事情還沒那麼簡單。多給我們一點時間吧,目前能弄到這些就算不錯了。總歸起來,是有人向蘇聯海軍撒了個大謊或是弄了份假情報,目的可能是想先把他們攪和一下,結果玩笑闖過了頭。事情是怎麼起的以及為什麼會起,我們還不知道,不過您儘管放心,不管是誰幹的這事,他現在都急得像熱鍋螞蟻似的,想來個飛天遁地銷聲匿跡。賴特特別有意引起參議員注意。要是蘇聯他們那邊搞清楚了是誰幹的,那他們的反應可就有得瞧的您等著看好了。再隔個一兩個禮拜,我們就可以更有把握。以色列那邊還欠了我們一些情,到頭來他們還是會讓我們知道內情的。   哼!再多換幾架F|十五戰機,或是一兩個營的M|六○戰車?唐納森說。   還是划算的呀!   可是既然我們置身事外,為什麼你們還那麼神祕兮兮的?   您可是答應過不向任何人說的,參議員,賴特又提醒了他一次。因為,第一,要是話傳了出去,您想蘇聯會相信我們沒在暗中搞鬼嗎?恐怕不會!情報這玩意現在已經不像以前了,我的意思是說,蘇聯和我們儘管表面上都互有邦交來往,實質上卻仍是敵人對不對?我們雙方在情報管道上都互相有重疊的地方,有時候這第三者,跟兩邊都有來往時,對兩邊都是利害各半,所以我們得緊守住消息。其次,要是我們果真找出事情真相,我們也許還可以動點腦筋小玩點花樣,然後這整個事件可能轉而變成對我們有利也不一定。   不懂。看起來你這些理由好像根本就互相矛盾嘛?   賴特笑了一笑。搞情報這種玩意,本來就是在矛盾中兜來轉去,要是我們弄清楚了始作俑者的底細,我們就可以來個借刀殺人什麼的把戲,化無力為有利,豈不一舉兩得?不管怎麼說,參議員,您都答應過不向任何人傳出這些事的,回頭我回局裡之前,還得再到白宮跟總統回報一聲去。   沒問題,就我知道而已。說著他站起身準備結束這番對話。我想,你該會把進一步情況和發展繼續告訴我的吧?   那當然,參議員,有您一句話,一切都好辦。賴特也站了起來準備告退。   那就好,謝謝你專程走這一趟。兩人仍然沒握一下手道別。   賴特沒循來時路退回接待室,出了唐納森參議員辦公室,他直接往裡走進國會大廈,繞過大廳中庭時,他駐足往下看了一看,巍峨的中庭令他想起華府財神酒店的中庭來。一副悠悠哉哉樣子,他捨了電梯改走樓梯下樓。看樣子一切順利的話,他長久以來一直壓在心上的一顆大石頭,這一回總算可以擱下來了。座車在大廈階梯前等著他,上了車他要駕駛逕駛聯邦調查局總部。   不是中情局幹的?參議員的首席助理彼德.韓森問。   不是,我想他說的是實話。唐納森回答。他還沒那個能耐編出這麼一套謊來。   不知道總統為什麼會用他這麼個人,韓森接了一句。大概是口風緊吧,要不然也不會在行動部門一待就那麼久。參議員也點了點頭。   等參議員回辦公室之後,韓森把自己房裡的百葉窗都放了下來,雖然這時下午的西晒根本只照在國會大廈另一頭。一個鐘頭之後,一輛首都出租汽車公司的計程車經過國會大廈前面,車上的司機抬頭看了一眼韓森辦公室扯下來的百葉窗後,若有所悟地駛了開去。   當天下午下班時間已過,韓森還留在助理辦公室裡加班。這個時節的國會已經休會,留下來的參眾議員不多,大部份議員們都趁這段時間出國考察或是返鄉回選區休假兼做選民服務。參議員唐納森之所以留下來沒走,主要是為了處理一些私事,同時也留意一下華府近日來的大事。身為參院情報委員會主席,碰上這個敏感節骨眼,他想不留下來也不行。六點多的華府夜色已濃,彼德.韓森出了辦公室穿過空曠大廳,搭電梯下到一樓。遠遠望去,適度修剪的頭髮,考究三件頭西裝,右手拎著一隻昂價小牛皮手提箱,左腕上跨著一襲風衣,步履不緩不急,十足國會資深助理派頭。走出國會大廈正門,一輛首都出租汽車公司的計程車適時停在階梯前,司機已經扳下計程錶正等著他上車。   水門大廈,他說。車子起步後才沒轉兩個彎,韓森就開口說話了。   韓森住在水門大廈的一間單身公寓裡。一個臥室的小套房雖然舒適,但是他已經不只一次考慮過想再換一間大一點,更像樣或者更配合他身份的住處了。計程車駛抵大廈門前,他沒給小費就下來了。剛踩上台階,迎面大廈裡出來一個女的匆匆招手要車。華燈初上的首都,這個時候想叫車還真不容易。   喬治城大學,拜託您快一點。才一上車她就忙不急待地說。女孩模樣秀麗可愛,褐髮及肩,手裡還抱著幾本厚書。   趕著上課?司機問,一邊由後視鏡裡打探著。   嗯,期未考,女孩聲音裡透著一絲緊張。考心理學。   對付考試的最好辦法就是放鬆自己,司機好心安慰了她一句。   聯邦調查局的探員海瑟.陸敏費力地挪了一挪手上幾大本教科書。一不留神,她把隨身帶的小錢包掉到車地板上了。哦,真是的!她彎下身去檢錢包,順手把司機位子下,早先由另一位探員預置的一部袖珍錄音機給收了回來,。   十五分鐘後,車抵喬治城大學,三塊八毛五車錢。陸敏給了司機一張五塊小票要他免找然後下車。她穿過校園走向另一頭的側門,門口早已等著一輛福特雅士,她二話沒說就上了車,雅士車一路直駛胡佛大廈聯邦調查局總部。這趟任務已經計畫預演多次,真正執行起來卻易如反掌。   本來嘛,真要動手獵熊的時候最是簡單不過,駕駛福特雅士車的是這個案子的負責小組長,他邊說邊轉上了賓州大道。難的是找出熊到底藏在那而已。    國防部.五角大廈   諸位,今天請大家來是因為你們各位都是專業情報官,同時又都在潛艦上幹過而且具有俄文專長,情報署署長達文波少將在他辦公室裡向四位端坐面前的官員說。我現在需要你們擔任一項任務,任務是志願參與不具強制,因為任務本身帶有危險性目前還不敢說有多少風險,不過,我可以告訴各位,這的確是一個從事情報工作的軍官所夢寐以求的機會只是參與任務的人必需緊守機密,永遠也不可以對任何外人透露。這一點,相信各位一定已經習以為常,說到這,達文波露了一個平素難得一見的笑。就像間諜小說或是電影裡所常用的方式吧,現在,如果你志願參加,就請留下來,我們竭誠歡迎你,不然,你也可以起身離開,當作沒這回事,幹你自己原來的活去,一點不會影響你。擔任不可期的危險任務不是件小事,所以現在退出也不怪你。   結果沒有一個人起身。挑出這幾人時,原先也考慮過他們的工作熱忱和表現。此外,在座的幾人也都耳聞過達文波署長的脾氣個性,據說他還有一項識人不忘的好記性哩。四個人全都是兵科出身的官員,比起外面任何一個具有同樣才幹的老百姓而言,除了這一身軍服和寒酸待遇之外,他們要是比別人還多一點什麼的話,那大概就是這種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捐軀的機會了。   很好,謝謝你們都留下來,我想各位一定會覺得此行不虛的。說著達文波站起來交給每人一個牛皮紙封。各位即將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去看一艘蘇聯飛彈潛艦深入到艦裡面去好好的細看。四雙眼睛一下子全都瞪了起來。    北緯三三度.西經七五度   老姑娘艾森.亞倫號艦已經就位有三十個鐘頭了。這會她正在兩百呎水深處不斷兜著五浬直徑的圈子。命令上交代她在這待命,所以她也就不急不徐地只用了百分之十不到的反應爐動力,保持最低舵效速率跟著方步打轉。航海士官長正在廚房裡幫忙張羅。   這還是我頭一回在艦上幹這種差事,艦上原來的一位官員說。他正圍著一件白圍裙手執杓子攪和一鍋熱羅宋湯,除了欠一頂高帽子,還真有那麼一點大廚味。   一旁的航海士官長嘆了一口氣。真不懂這是搞那門子任務,他們此刻應該是帶著正式廚子出海巡弋的,只是現在艦上一個兵也沒了,所有充員戰士都下了地,而艦上剩上的士官至少都是二十年以上海勤的老人,幾位士官長這會不是在戰情就是在電訊室或機艙守部位,只有他這個航海,閒人似的到處晃,廚房裡也插不進手幫不了忙,換了是大好天在陸地上,他也許還能烤片麵包什麼的,這會可是罩不住了。   您在家裡也常下廚嗎?   偶而客串一下罷了,倒是我老爹過去在紐約昆士區開過一間餐廳,這道濃湯可是我老媽家鄉帶出來的食譜,道道地地口味,只可惜少了點佐料,要是能再加上一點椒鹽擠半個檸檬進去,那味道可就更香了。你也下廚的嗎,班長?   不會,長官,對這一套不行。艦上剩下的官員和士官長人數不多,開航以來大夥就像兄弟一樣不分彼此,平時對戰士的尊嚴架子全沒了。航海士官長倒是個老一派的海軍,服從命令久了,一下子還雖不習慣現在這種不拘形式的氣氛。報告長官,可以請問您咱們這趟出海為的是什麼嗎?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奉命在這兒等吧。   可是等什麼呢?   要是我曉得就好了,甭想那麼多了,上頭自會有安排的。對了,麻煩你幫我把那幾片切好的火腿遞過來,還有,順便看一下烤箱裡的麵包好了沒有,應該可以取出來了。    新澤西號主力艦   伊頓代將瞧著情態板上的陣勢,一時有點六神無主起來。他這支戰鬥群現在正在蘇聯艦隊南方二十浬處巡弋。要不是天色已暗,這會由他指揮官住艙的小舷窗望出去,可能還可以看得到地平線那一端冒出來的基洛夫號主力艦高聳主桅呢。他屬下的幾艘護航屏衛,這時正一字排開在新澤西號正前方,做編隊聲納搜索,尋找的目標是一艘潛艦。   自從前兩天空軍派機整了老毛子一傢伙以後,這些北極熊成了名符其實的北極狗熊。不過,蘇聯佬一向不會這麼輕易就妥協的,新澤西號艦率著她的屏衛,現在就正嚴密地監視著他們。頭頂上,空軍也有兩架哨戒者雷達預警機一同在執行監看任務。蘇聯艦隊重新調整過兵力部署,現在伊頓所面對的是以基洛夫號主力艦為首的這支兵力。這敢情好,跟新澤西號在一塊,兩邊可說是旗鼓相當,誰都沒撈到海航兵力的便宜。自己艦上的十六吋主砲早已備便,其他副砲裡也都裝填了八吋雷射導引彈,至於砲火射控小組,也早就磨拳擦掌躍躍欲試了。塔洛瓦號兩棲攻擊母艦正在更南邊三十浬處待命警戒,她飛行甲板上的海獵鷹式垂直起降攻擊機,可以在接獲攻擊令後三分鐘就臨空支援。老毛子雖然這兩天來再也沒有直昇機敢接近自己這邊到五浬範圍內,不過他們心裡也應該清楚美國這邊的實力。前一陣子來往穿梭在空域上的蘇聯熊式偵察機和逆火式轟炸機,大部份都往古巴去了,一小部份則往回飛,看起來像是要回蘇聯本土,卻是隨時可以調過頭來支援,哼!裝得倒是蠻像一回事似的這些飛來飛去的玩意,才不會個個都瞎了眼。這倒是好,最好再看個仔細清楚,老毛鬼子們!這一回我們可不再玩假的啦!艦隊編的是攻擊接敵隊形,各艦的飛彈也都不斷藉雷達偵蒐提供最新射控資料,可惜你們看不到這一層。自從空軍轟了他們一下以後,老毛子連電偵都銷聲匿跡了,只有導航雷達還在運作。嗯奇怪不是?   尼米茲號航艦奉命從南大西洋另一頭趕了五百多浬的路,這會兒,她的空中兵力已經在作戰半徑之內。跟著她一塊加進來的護航兵力還有三艘核子動力導向飛彈巡洋艦,分別是加州號、班橋號、和魯克斯頓號,她們三個搶了個先,現在距這還有四百浬,另一支由美利堅號航艦率領的戰鬥群則落後她們有一天路程。甘迺迪號航艦那一邊,正在東邊五百浬處警戒巡弋。嘿!大家夥全都過來了,這種集三支航艦打擊群空優兵力,和五百來架陸基飛機北邊緬因州勞林空軍基地的戰術部隊已經開始逐漸往南部署了的陣仗,看你蘇聯有多大能耐吧!也許這就是為什麼這兩天他們突然一下子變得乖起來的另一個原因吧!   那些穿梭在上邊的逆火式轟炸機也別得意,從波羅的海一路到古巴的路上全都有人保護你啦!先是過了冰島外圍,由航艦薩拉脫加號上支援的F|十五雄貓機跟著她們,到了大西洋半途,再交給緬因州出來的空軍幽靈式機接手,等監視過了他們轄區後,最後再把她們交給南卡空軍的鷹式機和F十六繼續一路送到目的地古巴。雖然自己這邊已經沒有再發動更進一步反應的動作,但是單就這個態勢來看,老毛子也應該懂得洋基大哥是認真起來了。最好大家到此為止,別再被逼得有更進一步反應,誰沒事喜歡玩真的?真幹上了的話,那一方都不會有白賺的事。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對方還一個勁這麼執迷不悟下去,惹毛了我伊頓,我們戰鬥群可是一聲令下,兩分鐘之內,就準保你嚐到第一枚飛彈命中的滋味。可別不開竅!    華府.水門大廈   對不起,打擾您一會。我今天下午才搬進來,電話還沒接上,可不可以借您的用一下?   韓森才開了門第一眼就已經下了決心。五呎三吧?至少!褐髮半長,灰眼珠,身材苗條,一副羞人答答嬌笑,長相衣著打扮皆不俗。沒問題,歡迎新鄰居,請進來用吧。   謝謝您了,我叫海瑟.陸敏,朋友們都喊我小名倩倩。說著她伸出了手。   敝姓韓,彼德.韓森,同事管我叫彼德。進來吧,電話在廚房牆上,來,就在這兒。看來柳岸花明又一春,他才跟一位參議員的祕書了斷了一段不算短的關係,為了分手,兩個人都還著實難過了好一陣子。   希望沒打擾您,您一個人吧?   沒有,一點也沒有,家裡就我和電視機,妳是才來華府的?首都的夜生活其實一點也不像一般人想像的那麼多采多姿,至少對上班族而言不是那麼回事。妳在那兒上班?看樣子妳好像也是一個人,嗯?   沒錯,在飛歌商業事務公司,擔任電腦程式工作,抱歉,我不能講太多這方面的事。   嗯!太好了,一切都儘如理想,韓森心想。哪,這就是。說著韓森指了指牆上的電話。   陸敏飛快四下打量了一下,好像頗為欣賞屋內的擺設裝潢似的。跟著她伸手從小錢包裡取出兩枚銅板,然後遞給了韓森。他搖首笑了起來。   免了,第一通免費奉送。哈哈!開妳玩笑的,要是妳需要用,歡迎妳隨時過來打就是。   呃,那謝謝您了,真不好意思,說著她按下號碼,比起我原先住的羅拉大廈公寓來,這兒鄰居的人情味濃多了。喂?凱西?是妳嗎?我是倩倩對,才搬過來,東西還沒整呢,電話也還沒接上噢,是同一樓這邊的一位先生好心讓我暫時借打的好吧,明天午飯時見啦,到時候再說吧,好,再見。   陸敏掛上電話又四下看了一下。您屋裡的裝潢是請人設計的?   哦,這個,是我自己弄的,唸哈佛的時候副修過一點室內設計,不成樣子,材料全是喬治城附近幾家二手店自己挑的,要是妳找對地方,有的東西殺一殺價,買的還真划算。   真的?嗨,我就喜歡您這屋裡擺設的樣子和氣氛,感覺起來好舒服喔!房裡也是您自個弄的嗎?方不方便看一看?   當然可以,先看臥室?說著韓森笑了起來,調侃語氣裡,好像顯示出了他坦蕩蕩地心無他意其實他心裡當然早已經打好了主意。只是處理這種事,他可是有十足耐心的。一圈看下來要不了幾分鐘,韓森好心指指點點的同時,陸敏也看清了房裡果然就他一個人。兩人正談著談著,外間響起了幾聲敲門聲。韓森略為皺了一下眉,好事才進行的順利卻叫人給打斷了,接著他風度翩翩地說了聲抱歉,過去應門了。   彼德.韓森先生?問話的人一身典型公務員青年裝制服打扮。韓森自己則只穿了條牛仔褲和挽了袖子的襯衫。   是,有事嗎?韓森說完,再一打量來人的架勢,心裡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往後退了一步。結果,接下來的事才真正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您被捕了,韓森先生,是倩倩不是陸敏在他身後,他回過身瞧見陸敏手中揚起的聯邦調查局工作證。間諜罪。你有權保持沉默,也有權找一位律師,如果你放棄保持沉默的權利,那麼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錄下來當作法庭起訴時的證據,如果你沒有律師或是花不起錢請律師,我們到時候會替你安排一位公設辯護律師,你了解自己的權利了嗎,韓森先生?這是陸敏辦的第一件間諜案。五年來她一直負責銀行搶劫案,老是埋在櫃台窗口後邊扮出納員,抽屜裡塞了一把點三五七口徑的大型連發手槍,成天數錢和應付顧客,她早就膩了。你願意放棄權利回答問話?   不,我不放棄,我有律師。韓森的語氣一下子闇啞起來。   不見得,門口的調查員說,我看你放不放棄都一樣。說完他扭頭交代身後隨行的三位幹員,把房子給我拆了來好好搜他一搜,動作要乾淨俐落,同時輕一點,別吵了鄰居。然後他又回過頭,至於你嘛,韓森先生,請你跟我們往局裡走一趟,你可以先換件衣服,不過最好識相一點乖乖合作,別打什麼歪主意,要是你聽話的話,不上手銬不跟你來兇的,要是你想跑我看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相信我的話。他已經在局裡幹了有二十年了,從來還沒在出外勤時碰到意外鬧到要掏槍的局面,至於海瑟.陸敏,才進局裡幾年,已經好幾回用過槍而且還幹倒兩個男的過。他是那種老一派的調查員,深信講理總比蠻幹硬上要好。今天這件間諜案,要是老局長胡佛先生還在世的話,以他那種耿直愛國的個性,不知道會怒成什麼樣。至於現任的大老闆何克博局長,也是出了名的嫉惡如仇,祗怕更難他消受了。    紅色十月號艦   雷明斯和航海官卡默洛夫兩人在海圖桌前比劃著,商量了一陣之後終於決定了一條航線。一旁值更的士官戰士都各忙各的,沒有人特別注意艦長他們在幹什麼。蘇聯海軍的士官兵從入伍訓練開始就知道凡事不要多問,至於開航的事,那更是官員們負責的玩意。定下新航向之後,艦長走過這邊拿起電話。   找輪機長講話,他說,等了幾秒鐘之後,輪機長?是我艦長,反應系統沒再出狀況吧?   沒有,報告艦長,一切都正常。   很好!再支持個兩天就差不多了。雷明斯放下電話,離下一更接更還有半個鐘頭。   主機艙裡負責值更的是輪機長和他的副手輪機官基爾.蘇茲波伊。輪機長負責渦輪部份,輪機官管反應系統,兩人各有一位士官長帶著三位戰士一同值更。這一趟開航下潛以來,輪機部門的官兵可都沒過過好日子,事情連番不斷發生,裝備是檢查了又檢查,一趟下來,機艙裡還沒有一座錶或一具監測計沒被碰過,其中有幾樣可能出了毛病的裝備,還整個被拆下來,由輪機長率輪機官加上電工官三人來了個大翻修。電工官維里亭.布加葉夫是艦上修電子儀錶的專家,有時候有人手錶不走了找他,他也有辦法叫它完好如新,他還負責士官兵的列寧日政教輔導工作,真是個天才。輪機隊的戰士這兩天不停地竊竊私語,其他各隊的水兵也感染到了那股不尋常氣氛,艦上可能感染放射性污染的陰影已經傳了開來潛艦這麼一點大的生活空間裡是藏不了祕密的。為了安撫機艙值更人員的心,艦長下令讓其他各隊不擔任重要職務的士官兵,也一塊參加機艙值更。艦長解釋的倒好,說什麼第二第三專長訓練,士官兵們可不這麼想,這簡直就是增加被污染的機率嘛!不過心裡儘管這麼唸,大家還是二話不說地默默上更。主要也是因為一來他們相信艦長不會有錯,二來服從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份,而且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要是有人膽敢違抗命令,那後果會是多麼難以想像了。   報告輪機長,是輪機官蘇茲波伊的聲音。主系統迴路顯示器上有壓力不穩現象,是第六號錶上。   好,就來了。米勒凱茵說著趕忙走向主控制板前,一路他還推開了幾個擋路的水兵。只是儀錶不良,其他的還都蠻正常的,不要緊。輪機長說的是輕描淡寫,像是在安慰艙裡值更弟兄似的。可是大家卻全都看見輪機長在輪機官耳邊子上低語了一陣,後者聽了連連搖頭,然後兩人又一塊動手調整了一下控制板上的玩意。   一陣高低雙音交互作響的警報聲傳了開來,刺耳的警報聲下,面板上方的旋轉紅燈也動作了起來。   反應爐釋水!快!米勒凱茵喊。   爐水釋放!蘇茲波伊立刻伸手按住反應系統的緊急停爐開關。   你們幾個,快!到前艙去!輪機長跟著下令。情況危急,不能再猶豫了。等一下,你先別走,給我把履帶系統的動力馬達電源接上,去!動作快!   輪機長身旁一位士官長聞令立刻回身向後艙配電板方向跑了去,邊跑嘴裡還邊咒詛自己怎麼那麼倒楣,什麼地方不好站,偏就站了個靠近輪機長的部位。他只花了四十秒就切換完畢。   報告輪機長,馬達電源接上了。   快走!   士官長是最後一個離開現場的。出了機艙後,他返身把水密門給好好關了個緊,然後再拔腿像火燒屁股似地奔進了前頭控制室。   怎麼回事?雷明斯沉著發問。   機艙裡熱交換器的放射污染警報器響了!   唔,很好,先帶著其他值更弟兄到前住艙去淋個浴。鎮靜下來!雷明斯拍了拍士官長的肩膀。這種情形以往也有過,你受過應變訓練又是資深士官長,弟兄們還要靠你來穩住才是。   雷明斯拿起電話。過了一會,電話那一頭才有回音。輪機長?發生了什麼問題?控制室裡值更的士官兵全都瞪大了眼豎起了耳朵來。大家不得不佩服艦長的沉著穩定,放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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