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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七章 死亡之焰

虹彩六號 湯姆.克蘭西 16985 2023-02-05
  這處安全地點是一棟灰褐色的四層樓高級住宅它的前任主人是一名富商,由於聯邦調查局幹員成功救出他被綁架的兒子,因此他便將這棟房子捐給政府以資感謝主要是用來與那些私下幫美國工作的聯合國官員訪談之用。從外觀上不容易察覺,其實房子內部有著極精密的安全系統,有三間房間裝了錄音系統和雙面鏡;這裡是二十四小時都在運作,通常由聯邦調查局紐約分處的新人負責管理。   查森帶他們來到頂樓的詢問室,並要波卜夫和克拉克坐在一間沒有窗戶的小隔間裡。麥克風已經安置好,捲盤式錄音機也開始轉動,而在一面鏡子之後,則是一整套的錄影裝置。   好吧。克拉克先開口說明日期、時間和地點,和我在一起的是迪米區.阿卡德葉維奇.波卜夫上校,前蘇聯國安會官員,本次訪談的主題是國際恐怖份子的活動。我的名字是約翰.克拉克,中情局的外勤官員。另外也在場的是

  聯邦幹員湯姆.蘇利文   和   聯邦幹員法蘭克.查森   這裡是聯邦調查局紐約辦公室。迪米區,你可以開始了嗎?約翰說道。   對波卜夫來說,這有點像是威脅的語氣,不過幾分鐘後,波卜夫就漸入佳境,展現了他敘事的天份。前半個小時,兩位聯邦調查局的幹員臉上儘是無法置信的神情,不過等到他敘述在堪薩斯晨間騎馬的經驗時,情況就有了轉變。   麥克林?他的名字是?蘇利文問道。   應該是科克吧,我想。波卜夫回答道,胡尼卡特告訴我,他曾經在紐約綁架了某些人作為濕婆的試驗品。   他媽的。查森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傢伙的長相如何?   波卜夫以非常精確的語彙形容麥克林,從頭髮長度到眼睛顏色都不放過。

  克拉克先生,這個人我們認識。我們曾經為了一名女性的失蹤案件查訪過他,那名年輕女子叫瑪麗.班尼斯特,還有另一名女子叫安.派特洛,兩人失蹤的情況很類似。真是他媽的見鬼了,你說她們被謀殺了?   不,我是說她們被當成這個即將在雪梨散播的病毒的試驗品。   地平線公司,那正是麥克林工作的地方,他的同事說他現在不在城裡。   沒錯,但是你可以在堪薩斯找到他。波卜夫點頭道。   你可知道這地平線公司的規模有多大?蘇利文問道。   夠大了。好的,迪米區,克拉克把話題轉回來,你能明確地說明他們打算如何散播病毒嗎?   福斯特告訴我這和體育場的空調系統有關;我就只知道這麼多。這番話讓約翰想到了奧運,今天他們正好要進行馬拉松比賽,而這也將是這次奧運的最後一項比賽,接下來便是晚上的閉幕典禮。他立刻轉身拿起了電話,直撥英國。請幫我接史丹利。他告訴福格特太太。

  我是亞利司特.史丹利。另一端傳來另一個聲音。   艾爾,是我,約翰。馬上跟丁連絡,要他打電話給我。約翰唸了電話號碼。   要他立即回電,不要拖!   瞭解,約翰。   克拉克等了四分半鐘才聽到電話鈴響。   你能找到我還真是運氣,約翰,我正準備去看馬拉   給我閉嘴,聽我講!多明戈。克拉克嚴峻地說。      是,約翰,請說。查維斯回答道,並且拿了筆紙記下重點。這是真的嗎?幾秒鐘後他問道。   我們相信它是,丁。   真像是某部爛電影的情節。這會不會是特種情報中心刻意捏造的假象?查維斯不禁懷疑,不過這樣會對哪些人有好處呢?   丁,告訴我這事的人叫塞洛夫,艾歐謝夫.安德列葉維奇。他現在跟我在一起。

  好的,我知道了,C先生,這行動預計何時開始?   大概是在閉幕典禮時,不過不一定。除了馬拉松之外,今天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這是今天的重頭戲;到比賽結束之前,我們大概都不會太忙。預計在下午五點過後人們就會開始湧進體育場,然後就是閉幕典禮,接著大家就回家。包括我在內,不過這點丁並沒有說出來。   嗯,這就是他們的計劃,丁。   你要我們去阻止?   正確;開始行動,記住這個電話號碼,我會全天候待命。從現在開始,所有的訊息傳遞都要用保密線路,可以嗎?   沒問題。幹活了,約翰。   出發吧。克拉克要查維斯開始行動。   查維斯掛上電話,然後盤算著該如何處理這事。首先他必須召集他的隊員,所以他敲了所有隊員的房門,然後要他們到他房間。

  好的,伙計們,我們今天有事做了,事情是這樣的他大概花了五分鐘把故事說完。   老天啊。湯林森幫大家說出了想說的話。這個故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還好他們早就習慣聽到這種荒謬的訊息了。   我們得找出噴霧系統的主控室,然後輪班守著。喬治和荷馬你們是第一班,麥克和我會接你們的班,我們內外各輪兩個小時。無線電要隨時打開;還有,可以使用致命性武器。   努南也聽到了這份簡報:丁,這整件事聽起來很不合理。   我知道,提姆,不過我們得防範在先。   老兄,你說得對。   走吧,伙計們。丁站起身來說道。      就是今天了,卡洛。約翰.布萊林告訴他的前妻,從現在起不到十個小時。計劃就會展開。

  她把吉格斯放下,飛奔過去擁抱他:噢,約翰。   我知道。他告訴她,這段日子真是漫長,而且如果沒有妳,這整件事根本無法成功。   這時亨利克森也在場。好了,我二十分鐘前才剛和威爾森.基林通過電話,他會在閉幕典禮開始前把濕婆密封罐換上。天氣對我們十分有利,雪梨那裡熱得很,溫度約為華氏九十七度,所以人們一定會到噴霧系統下納涼。   而且會用力地呼吸。約翰.布萊林博士肯定地說道。      查維斯現在已經到了體育場,熱氣使他不斷地流汗,這不禁讓他懷疑馬拉松跑者是否會因為脫水而死。那些他曾經短暫會過面的全球保全的人是這計劃的一部份,他擔心自己是否還記得那兩次會議中曾經見過的面孔,或許他大致還認得,不過他得先找到威克森中校。五分鐘後,他在安全室找到了中校。

  你好,查維斯少校。   嗨,法蘭克,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是什麼,丁?   噴霧系統的動力來源在哪裡?   第五區的泵浦,就在斜坡左方。   我要怎麼進去?   你要有鑰匙開門,還有我這裡的密碼。為什麼這麼問?   噢,我只是好奇想看看。   那裡有問題嗎?威克森問道。   也許,讓我想想該怎麼說。查維斯說道,不過腦筋裡正在思考該如何撒謊,如果有人想利用它來散佈某種化學物質之類的呢?我想我也許   你想去檢查?這點全球保全的某個人已經比你先想到了;基林中校他早就檢查過整個系統。   嗯,那我也可以去看看嗎?   為什麼?   你就當作我有偏執狂吧。查維斯回答道。

  我想也是。威克森從椅子上起身,然後從牆上取下鑰匙,密碼是一一三三六六。   查維斯把密碼以十一、三三、六六記了下來。   謝了,中校。   這是我的榮幸,少校。這位SAS的中校回答道。   接著查維斯就離開房間去與手下會合,然後快速返回運動場。   你告訴他這個問題了嗎?努南問道。   查維斯搖了搖頭:我沒獲准告訴他,約翰要我們處理。   如果我們的朋友身上有武器呢?   嗯,提姆,我們可以動用必要的武力,不是嗎?   不過這樣會很亂。這位聯邦調查局幹員警告說,他十分擔心此地的法律問題。   嗯,我想也是。不過我們得靠自己,到時候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科克.麥克林在計劃裡的工作是注意環境支援系統,最主要是空調和加壓系統,不過他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懂。總之,在營區裡的每個人都接種了B疫苗,就算濕婆病毒闖了進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但他猜約翰.布萊林只是想在保護系統上多加一層保障,而這對科克來說並沒什麼壞處。他每天的工作都很簡單,主要是檢查指針和記錄系統,然後就可以出去騎馬。現在他就駕著悍馬車駛出穀倉,直往馬廄而去。二十分鐘後,他把馬鞍架好,然後往北騎,騎過了大草原,通過草原犬鼠之家,往計劃營區北方邊界的州際公路而去。大概騎了四十分鐘之後,他發現了一件不太尋常的事。

  美國西部的蠻荒之地總會有美洲兀鷹的蹤影,此處也不例外,而他們並不管這種兀鷹的實際血統,都管牠們叫土耳其兀鷹。牠們以腐屍為食,並且以外型醜陋和尺寸龐大聞名黑色的羽毛和無毛的紅色頭頂,巨大的鳥喙足以撕裂動物的腐肉。但其實牠們是自然界中的清道夫或稱作自然界中的殯葬業者可說是生態系統的重要成員,只是名聲不佳。此時他看見了六隻兀鷹盤旋在東北角的高丘上,看來是有某種大型生物的死屍,才足以如此地吸引牠們。   牠們在吃什麼?麥克林有些好奇,於是驅馬前去查看,並放慢腳步以免嚇著牠們。   不管是什麼,五分鐘後他想道,這些鳥一定是愛死這食物了。這是個醜陋的過程,麥克林如此想道,不過這和他吃牛肉漢堡並沒什麼兩樣,這就是大自然運行之道。他現在距離牠們不過一百碼遠,但鳥兒聚集的數量之多讓他無法分辨出那死屍到底是什麼。從鳥的數目和牠們忙碌的樣子看來,那也許是隻鹿,或是叉角瞪羚。

  羚羊為什麼會死?科克有些好奇。心臟病?休克?癌症?或許幾年之後就有人能夠研究出來,也許某位計劃裡的醫生會作解剖分析如果他能比這些兀鷹早到的話想到這裡,他不禁發出會心的微笑。他接著催馬向前,到了離那些屍體只有十碼遠的地方。此時那些兀鷹警覺到有不速之客;起先是轉動牠們那醜陋的紅頭和冷酷的眼睛,接著跳開了幾呎,最後騰空而去。   噢,天啊。麥克林又靠近了些,他看到一具人的屍體,頸子已經斷裂,脊柱露了出來,某些地方的襯衫被鳥喙啄得破碎不堪。雖然臉孔已經無法辨認,不過頭發還保持得相當完整,還有我的天啊福斯特?你是怎麼了?他再靠近了幾呎,才看見暗色襯衫上的紅色小圓圈,但他並沒有下馬。有人死了,而且看起來是被射殺的;科克四處看了看,發現地上有一或兩匹馬的蹄印。於是他轉身疾奔,想趕快回到營區。十五分鐘後,他回到馬房,雖然渾身疼痛,但還是趕緊跳下馬,上了悍馬車,回營區去找約翰.基爾格。      這間房間還真是簡陋,兩眼所及儘是管線、鋼條和塑膠,另外還有一具泵浦正在運作,這讓查維斯不禁想到,如果病菌已經混進系統,那剛才才從那裡走過的自己是不是已經把病毒吸進來了呢?   不過不,約翰告訴過他,病毒會在今天稍後才施放,而那位俄羅斯人似乎知道事情的原委。總之,他們必須相信自己的情報來源,而且非得這樣不可,因為這個行業是以生命作賭注的。   努南彎下腰檢查掛在管線上的氯罐:這看起來像是工廠的產品,丁。這位調查局幹員說,而我知道要如何把它換掉,先關掉這邊的馬達他指著說,關掉閥門,扭動牆上那邊的扳手,再換上新的,重新打開閥門,再啟動馬達,看起來只要三十秒就能搞定。碰碰碰,一切OK。   如果已經被調包了呢?查維斯問道。   那麼,我們就玩完了。努南回答道,伙伴,我希望這次情報是正確的。在外邊噴灑的水霧是有些氯的味道,查維斯心想,不過這應該和美國一樣是用來殺菌的,不是嗎?而且它也是除了用來噴射的氧之外,水中唯一外加的東西,是吧?多明戈記得自己曾經看過書上是這麼寫的。   那你認為呢,提姆?   我認為這很合理,不過這他媽的一定是非常龐大的計劃;而且,丁,誰會想幹這檔子事?為什麼?難道是奉了上帝的旨意?   當然我們得找出原因,不過現在我們必須寸步不離地緊盯著它,就像它是這世界中的超級珍寶。丁轉身看著他的手下,喬治和荷馬,你們倆待在這裡,如果想上廁所,請就地解決。他們都注意到這裡有個排水溝。麥克和我處理外面的事。提姆,你也保持警覺,用無線電保持連絡。兩小時輪替一次,絕對不可離此地超過五十碼遠,有任何問題嗎?   沒有。湯林森士官長回道,那如果有人進來,想要對這東西搞鬼   阻止他,不管用什麼方法,同時在無線電上呼叫支援。   瞭解,老闆。喬治說道,而荷馬.強士頓也點了點頭。   查維斯和其他兩人退到外面;運動場現在已是人山人海,人們都等著看馬拉松比賽然後呢?丁不知道。就在這裡等上三個小時?不,大約是兩個半小時;冠軍跑完馬拉松大概只需要這個時間。對人來說,二十六哩,也就是四十二公里左右的距離還真是夠長的。他、皮爾斯和努南,步上一處斜坡,觀看著掛在那裡的電視。   目前跑者都在起跑線上,較受歡迎的選手很容易被辨認出來,因為電視會來個特寫,同時作些簡介。澳洲本地的評論家正討論著比賽的賭注,說明誰是熱門的奪冠人選,還有哪些是可能的黑馬。雖然一年前,美國選手於波士頓馬拉松比賽中把世界紀錄又向前推進了約半分鐘,不過大家似乎還是都把賭金押在肯亞選手身上;而另一位三十歲的荷蘭選手,則是大家公認的黑馬。   指揮官呼叫湯林森。查維斯對著無線電說。   是,指揮官。這裡除了泵浦的噪音之外,沒有任何狀況。如果有任何狀況,我會呼叫你,完畢。   好的,結束通話。   好吧,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麥克.皮爾斯問道。   等,站在這裡等。   是的,老闆。皮爾斯回答道。雖然他們都知道要等,不過都不怎麼喜歡等。      天啊,你確定?基爾格瞪大了眼睛。   你要自己開車去看嗎?麥克林急切地說,然後才知道他們非得這樣不可,因為他們必須取回屍體予以埋葬。   你說他是被射殺的?   就是這麼回事。   糟了。基爾格拿起電話,比爾,我是約翰.基爾格,立刻到大廳來見我,我們遇上麻煩了,好嗎?好的。接著醫生把話筒放回,起身對麥克林說道:來吧。   在亨利克森於兩分鐘後來到大廳之後,他們就一起開著一部悍馬車往北前往陳屍處。抵達之後,亨利克森上前查看,心想這真是他執法生涯中所見過最令人作嘔的景況。   沒錯,他是被槍殺的。他終於開口,大型子彈,正中心臟。雖然胡尼卡特的臉已經無法辨識,不過他還是認為他必定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射殺的。這讓亨利克森不禁暗咒了一句;他是靠這個傢伙設立起計劃的邊防安全,但某個人卻謀殺了這個計劃中的重要資產。不過這到底是誰幹的?   有誰跟著福斯特一起出來?比爾問道。   那個俄國人,波卜夫;我們通常都一起騎馬。麥克林回答道。   對。基爾格說,他們今天一早就一起騎馬出去,但現在傑若米和奶油卻都在欄圈裡,而且背上都沒有馬鞍   而馬鞍和馬鐙都在這裡。亨利克森指著十五呎外的地方說道。有人射殺了胡尼卡特,然後把他馬上的裝備卸下。馬上去找波卜夫,我想我得和他談談;後來有人看到他嗎?   今天早上他並沒有像平常一樣出現在餐廳裡。基爾格指出,我們在一起吃飯已有一個多星期,吃完飯後我們都會出外騎馬。他喜歡這個活動。   沒錯。麥克林證實道,我們都一起活動,你認為他   我還不確定。好的,把屍體搬回悍馬車。約翰,你能弄個告示嗎?如此對待死去的同伴似乎有點冷血,基爾格雖然這麼想,但還是點了頭:這不難。   好的,你搬腳。比爾接著說,同時彎下腰,試著不要去碰被兀鷹啄爛的地方。二十分鐘後,他們回到計劃營區。亨利克森來到波卜夫位於四樓的房間,發現裡面是空的,而床根本就沒睡過他的嫌疑的確最大。波卜夫殺了胡尼卡特,但為什麼?而這個俄羅斯混蛋現在又跑到哪裡去了?   他們花了半個小時檢查整個營區,卻到處都看不到這位俄國朋友。好吧,亨利克森心想,波卜夫殺了胡尼卡特,然後就溜掉了,但他能溜到哪裡去?他大概騎馬到州際公路,然後搭了便車,或者走去公車站搭車之類的。到地區機場不過二十五哩,而那個混蛋現在可能已經跑到澳洲了;不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約翰?他問基爾格,波卜夫知道什麼?   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他對計劃瞭解多少?   不多,布萊林好像沒有完全對他說明吧?   是的。好,那胡尼卡特知道什麼?   該死!比爾,他幾乎知道所有的事!   好吧,那麼我們假設胡尼卡特和波卜夫昨晚一起騎馬,而現在胡尼卡特死了,波卜夫則不見蹤影。所以,有可能是胡尼卡特把計劃內容都告訴波卜夫了嗎?   我猜是的。基爾格點頭。   所以,波卜夫知道了,於是就拿了福斯特的左輪,射殺了他,然後逃之夭夭。   天啊,你認為他可能   是的,他可能;媽的,任何人都可能。   不過我們在他身上注射了B疫苗啊,這還是我親自進行的!   噢,嗯。比爾.亨利克森忽然想到威爾森.基林今天就要展開第一階段行動;他必須立刻通知布萊林。   兩位布萊林博士都住在頂樓,可以俯看整個跑道;跑道上現正停著四架灣流五型商用噴射機,而亨利克森剛剛告訴他們的消息並不怎麼令人愉快。   有多糟?約翰問道。   有可能非常糟。比爾不得不說實話。   我們還有多久   四個小時不到。亨利克森回答道。   他知道嗎?   有可能,但我們無法確定。   他可能跑去哪?卡洛.布萊林問道。   該死,我真的不知道中情局、聯邦調查局,都有可能。波卜夫是個訓練有素的間諜。如果換作是我,我會去華盛頓特區的俄羅斯大使館把事情和盤托出。他在那裡說話會有人聽,不過時差和官僚習性對我們有利。卡洛,蘇聯國安會的效率並不高,他們會花上好幾個小時去查證他所說的任何事。   好。那我們要繼續嗎?約翰.布萊林問道。   亨利克森點點頭:是的,我是這麼認為。不過我還是會打電話給威爾森.基林,要他多加注意。   我們能相信他嗎?約翰接著問。   我想是吧;是的我是說沒錯。他已經和我們一起工作了好幾年,各位,他是忠於計劃的,如果我們不能相信他,那現在計劃早就砸鍋了。   約翰.布萊林靠回椅背:那你是說我們可以放輕鬆囉?   是的。亨利克森確定地回答,聽著,即使這整件事無法完成,我們仍舊沒有曝光,對吧?只要我們用B疫苗代替A疫苗,就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如果沒有人大嘴巴,就不會有人追查失蹤的人,而且總有方法處理。目前沒有任何具體證據指出我們做錯了事除非我們沒法在幾分鐘內消滅證據,對吧?   對於這一部份,他們其實已經有過詳細的討論。所有濕婆病毒的容器都放在離焚化爐只有幾分鐘路程的地方;至於測試的人體,則早已化為灰燼雖然有人證可以指證曾經發生過的事,但只要有人洩漏,就表示他們也曾參與這場大規模屠殺,而且他們本身都會有律師協助處理約談的過程,或許到時候日子會不太好過,不過沒什麼能擊倒他們的。   好。布萊林看了看他太太,他們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為了對大自然的愛,他們兩人不惜忍受分離的痛苦,花時間和投資金錢來做這件事。不,他們不能回頭,即使這名俄羅斯人已把事情說了出去,但他談話的對象能阻止計劃的進行嗎?這機會並不大。生化學家丈夫和科學家妻子互相交換了眼神,然後同時看著這位保全主管。   叫基林繼續,比爾。   是的,約翰。亨利克森站起身,然後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好的,比爾。基林中校說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按照計劃進行;東西上路之後再打電話通知我。   好。威爾森.基林回答道,還有什麼其他事要我做的嗎?你知道的,我有自己的計劃。   是什麼?亨利克森問道。   明天我就要飛往大堡礁潛水。   噢,好啊,別讓鯊魚給咬了。   謝謝你的提醒!電話在笑聲中中止了。   好了,比爾.亨利克森想道,就這麼決定了;他知道基林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在歷經了毒害生物的生涯之後,他加入了計劃,也知道所有的行動,如果他洩露機密,那他們就不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只是如果那個俄國人沒有逃掉的話,那一切就更完美了,但他對此能做什麼?向當地警察報告胡尼卡特被謀殺了,然後指證波卜夫是嫌疑犯?這樣一來,波卜夫反而更可能洩露他所知道的事,然後他們會說他是個行為怪異的前國安會官員,曾是地平線公司的顧問老天啊,這傢伙曾經策劃歐洲的恐怖攻擊事件!別傻了,這人只是個有想像力的殺手,試圖捏造一個故事,好讓自己脫罪這樣做有用嗎?有可能。亨利克森如此認為,這套說詞也許行得通,然後他們就可以把這個俄羅斯人拋諸腦後。是的,波卜夫可以任意編造說詞,不過他有確實的證據嗎?一點都沒有。      波卜夫拿起了一瓶聯邦調查局幹員到街角酒店買回來的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杯;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喝了四杯酒,看起來有些醺醺然。   那麼,克拉克,我們現在只能等囉。   是的。我們只能等。虹彩六號同意。   你有問題要問我?   為什麼你會打電話給我?   我們以前見過。   在哪兒?   在你赫里福的家。我曾經用另一個身份去幫你修水管。   我才在想你怎麼可能見過我。克拉克說道,順手喝了口啤酒,從鐵幕那邊出來的人很少有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你不會想現在就殺了我吧?   我是有過這種念頭,克拉克看著波卜夫的眼睛回答道,但我猜你還有很多話沒說。如果你膽敢騙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的妻子和女兒還好吧?   是的,我的小外孫也很好。   那就好。波卜夫提高了聲調,那次的任務真是令人不快,但在你的工作生涯裡想必也有過一些令人嫌惡的任務吧?   他點頭:是有一些。   那你應該瞭解我的立場。   老兄,才不是你想的那樣,虹彩六號心想,但他卻開口說:是,我想我知道,迪米區.阿卡德葉維奇。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是誰告訴你的?   答案倒是讓波卜夫吃了一驚:薩吉.尼古拉耶維奇和我是老朋友了。   啊!波卜夫忍住一陣暈眩。他自己的單位居然背叛他?這怎麼可能?他注意到克拉克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的檔案在這裡。約翰說道,同時遞給他一份影本,你的評價很好。   還不夠好。波卜夫還未從看到一份自己從來無緣得見的檔案的驚訝中恢復。   嗯,這世界變了,不是嗎?   是的,而且完全不像我想像的那樣。   我倒真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   你給葛拉帝的錢到哪裡去了?   在安全的地方,約翰.克拉克。一談到錢,我所認識的那些恐怖份子就全都成了資本主義的信徒,不過他們現在已經都不再需要錢了;這都得謝謝你的手下,對吧?這位俄羅斯人以誇張的語氣問道。   你這個貪心的混蛋。克拉克半帶著微笑說道。      比賽準時展開,當跑者在運動場內繞行第一圈時,旁邊的觀眾不時地為他們加油打氣,然後他們就消失在通往雪梨大街的隧道裡,大概要兩個半小時之後才會回來。同時,比賽的實況也會出現在場內巨大的螢幕上,以便讓運動場內的觀眾得知比賽的進度,而在斜坡和廊廳裡,也掛了無數部電視以播放實況。電視轉播車跑在領先的跑者之前;目前的領先者是肯亞選手裘莫.尼瑞利,緊跟在後的是美國選手愛德華.伏莫,再來是荷蘭選手威廉.德胡斯特,這三人相距不到兩步,比次集團領先有十公尺之遠,現在他們剛過了一哩。   和多數人一樣,威爾森.基林在旅館打包時仍然繼續看著電視轉播;他已經預租了一輛車,這位前美國陸軍中校告訴自己,他就要到全世界最佳的潛水地區,而這世界對美麗海洋的污染也即將劃下句點。他把所有衣物都塞進行李箱;在病毒飄洋過海散佈到他的家鄉時,他會在澳洲潛水,完全不清楚病毒散播的情況,不過他倒是很想知道在計劃的第一階段會死多少人。電腦的預測是六百萬到三千萬,不過基林認為這個數字有點保守。數字當然是愈高愈好,因為如此一來,A疫苗就將成為全球人類極度渴求的東西,並加速他們的死亡。      紐約比雪梨晚了十個小時;克拉克、波卜夫、蘇利文和查森坐在這間保護嚴密的小房間裡,看著奧運會的電視轉播。他們其實無事可做,所有人都覺得很無聊,尤其是他們沒有人對馬拉松有興趣,而領先者的步伐又怎麼看都是一樣的。   在這麼熱的天氣裡跑步肯定不好受。蘇利文說道。   的確。克拉克同意道。   你有跑過這樣的距離嗎?   沒有。約翰搖了搖頭,不過我的確曾經有死命地想逃跑的經驗,主要是在越南,而且那裡也是見鬼地熱。   你到過越南?波卜夫問道。   大概待了一年半,在第三特戰大隊(SOG)。   你在那裡做什麼?   主要是觀察和報告。還有些真正的作戰、突擊、暗殺之類的事,幹掉那些我們不喜歡的人。約翰想起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三十年了,他把自己的年輕歲月都耗損在一場場的衝突裡,如今自己已到了耳順之年,還能做什麼?而波卜夫所言有可能是真的嗎?它聽起來如此虛假,只是伊波拉病毒的威脅仍歷歷在目。他記得自己曾為此飛遍了大半個地球,也記得傳開的消息差點動搖了國本他記得美國所遭受到的恐怖報復;然而他最記得的是,他和丁.查維斯一起躺在德黑蘭的民房屋頂,引爆了兩枚精靈炸彈,取走該為此負責的人的性命,而這也是總統新政的第一次展示。但如果這件事成真,如果波卜夫口中的計劃正如他所描述的那樣,那他的國家該怎麼辦?這算是法律事件還是什麼?這樣的人會被送上法庭嗎?如果不會,那又該如何處置?這種程度的犯罪行為根本無法規範,審判必將變得雜亂無章,而消息的走漏則會造成整個世界的動亂。這樣的事,居然只是一家公司就可以辦到   克拉克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思無法承受如此劇烈的變化;他是採取了行動。但卻無法真正接受;這龐大的思維複雜度已非他能力所及。   迪米區,為什麼你會認為他們正在幹這檔子事?   約翰.克拉克,他們是德魯伊教徒,把自然當上帝般崇拜,還認為動物屬於這塊土地,但人類不是;另外,他們還說想要恢復自然,而且願為此殺光所有人類。我知道這太瘋狂了,但這都是他們親口告訴我的。我在堪薩斯住的房間裡還有錄影帶和雜誌在宣揚他們的思想,他們認為自然厭惡人類對她所做的一切。但是地球沒有心,也不會說話,但他們這些人確實相信這種事。這真是令人吃驚。這俄羅斯人作了結論:而這對我來說,就好像是發現了一個瘋狂的教派,他們相信只有全人類的生命才能被當作給上帝的奉獻;就是這麼一回事。他邊說邊不斷地揮舞著手,表達他的挫折感。      我們知道這個基林的長相嗎?努南問道。   不。查維斯說道,沒人告訴我,我想威克森中校應該知道,不過我不想問他。   天啊,丁,你認為這整件事有可能嗎?這位聯邦調查局幹員問道。   我猜再過幾個小時就會真相大白了。不過我的確曾經碰過,而我瞭解約翰,也曾和他一起除掉肇禍的首惡。但在技術方面,我得問問佩琪,因為我對生化學是一竅不通的。   老天爺啊。努南說道,然後注視著泵浦室的入口。他們當中有三個人剛到休息區去喝了杯可樂,然後就坐著看守那扇藍色的門;人們來來往往,但沒有人真正去接近它。   提姆?   什麼事,丁?   你有逮捕人的權力嗎?   聯邦調查局幹員點頭道:我想有吧,這項陰謀來自於美國,而且主謀又是美國公民;嗯,我想我有權力,這點應該無庸置疑。我還可以再狠一點,先綁架他,然後再把他弄回美國;美國法院才不會介意這種人是如何入境的。   那我們要怎麼把他弄出澳洲?查維斯想了一下,然後打開行動電話。      克拉克拿起保密電話,大約花了五分鐘,丁的加密系統才能搭上線。最後傳來電腦擬人聲說:線路已安全。接著是兩聲嗶聲。喂?   約翰,我是丁,我有個問題。   說吧。   如果我們逮到了這個叫作基林的傢伙,我們要怎麼把他弄回美國?   好問題,讓我來想辦法。   好。線路恢復沉寂。合理的作法是打電話回蘭格利,不過局長早已不在辦公室了;這通電話被轉到他家裡。   約翰啊,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愛德華.弗利是在床上接電話的。   克拉克花了五分鐘時間把他知道的事都告訴局長。我要丁守在那裡,然後   天啊,約翰,這可是真的?愛德華.弗利問道,聽起來有點喘不過氣。   如果這個基林帶著裝滿病毒的罐子出現,那我們就知道了。克拉克回答道,到時我們要怎麼讓丁和他的手下以及這個基林回到國內呢?   這讓我來處理。你的電話幾號?愛德華.弗利記下約翰的電話,你知道這事多久了?   不到兩個小時,那個俄羅斯人現在正和我在一起,我們在紐約市聯邦調查局一處安全的地方。   卡洛.布萊林和這件事有關嗎?   我不確定,但她的前夫肯定有。克拉克回答道。   弗利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你知道嗎,她曾經打電話來問我有關你們的事,而且還問了不少。她是催生電子系統無線電的人,當她和我談話時,就好像她曾經聽過虹彩部隊的簡報一樣。   她不在我的名單中,愛德華。約翰指出,因為誰可以得知虹彩部隊情報的名單是他親自擬定的。   好的,這我也會注意。現在讓我想想,待會兒再告訴你。   好的。克拉克放回話機,有個聯邦調查局的人跟著在雪梨的那一小隊。他告訴其他人。   誰?蘇利文問道。   提姆.努南。認識他嗎?   他過去待過人質救援小組,是吧?   克拉克點頭:沒錯,就是他。   我聽過他,他似乎非常精明。   是啊。他在赫里福救了我們的小命,也包括我妻子和女兒。   那麼他應該能以又快又合法的方式逮捕那個叫作基林的混蛋。   告訴你,我從不擔心法律執行的問題通常我是執行政策,而非法律。   我想中情局辦事的方法是和別人有些不同,對吧?蘇利文面帶微笑問道。   是的,沒錯。      基林揹著背包離開了旅館,攔了輛計程車往運動場駛去。距離馬拉松賽結束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他發覺自己正不由自主地看著擠在人行道上的群眾。澳洲人似乎非常友善,而他在這個國家所看到的一切都令人十分愉快,但他卻想起了此地的原住民,還有卡拉哈利沙漠裡的布希曼人,以及這世界上許多和他們類似的民族。這些人的生活和正常人相去甚遠,因此要感染上濕婆病毒的機會也就少很多;而且這種人不可能對自然造成傷害,就算他們想,人數也不足以多到造成傷害,不過他們也不像計劃裡的成員,會崇拜樹木和雷電。這些人會造成問題嗎?也許不會。布希曼人或許會擴散,但他們的民族性不會有多大的改變,數量也不可能增加太多,當然也就不致於造成多大的傷害。澳洲的原住民也一樣,在歐洲人來到之前,他們的數量原本就不多。所以計劃不會讓太多人留下來,不是嗎?對於這位退休中校來說,讓濕婆把那些過著與自然為敵的生活的人清掃乾淨,確實是件很舒服的事,而街頭擁擠的人潮當然也合乎被清除的條件。      計程車停在體育場外的固定停車地點;他付了車資,另加為數不少的小費,然後下車往那巨大的混凝土建築走去。當他在入口處通過檢查哨的檢查之後,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所接種的B疫苗就將接受最直接而且立即的檢驗,因為他要將濕婆病毒置入噴霧系統,然後穿過它,像其他成千上萬名的遊客一樣,暴露在病毒之下;如果B疫苗沒有發生作用,那他自己也將面臨死亡的威脅。      那個荷蘭人看起來好像不太好對付。努南說道。威廉.德胡斯特目前正居於領先地位,並且逐漸加速;儘管天氣狀況不佳,但他仍舊奮力向新的紀錄邁進。熱浪對許多跑者都造成了影響,許多選手慢下步伐取用冷飲,有些人則跑進沖涼地點冷卻體溫,不過電視評論員則說這種作法會使肌肉緊縮,對於馬拉松跑者來說並非好事。只是大部份人都把這些信條拋到一邊,拿起大會提供的冷飲就往自己頭上澆下。   自我虐待。查維斯說道;他看了看錶,然後拿起無線電對講機:指揮部呼叫湯林森。   老闆,我在這裡。查維斯在耳機中聽到了回答。   時間到了,我會進來跟你換班。   知道了,我們很好,老闆。士官在裡面回答。   來吧。丁站了起來,揮手招喚皮爾斯和努南一起進去。   湯林森和強士頓隱身在門對面的角落陰影處,見到是自己的隊友才走出來。   好了,保持緊密隊形,保持警覺。查維斯告訴兩位士官。   知道。荷馬.強士頓邊走邊說。他有點渴,想找點東西喝,並一邊用手輕拍著耳朵,試圖驅走耳中嗡嗡作響的馬達聲。   沒過多久,查維斯就知道荷馬為什麼會有這種動作,因為泵浦馬達的聲音的確是很煩人,不只是吵,而且還持續不斷那是一種深沉的轟鳴,就像是有一具隔音良好的汽車引擎在你的感官邊緣騷擾,但又驅趕不開,而四周反射回來的聲波則更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身處蜂窩。   為什麼讓燈開著?努南問道。   好問題。查維斯走過去撥動開關,於是房內立刻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些許陽光從鋼門的縫隙透過。查維斯摸索著回到對牆的位置,然後倚在混凝土牆上,讓眼睛適應黑暗。      基林穿著短褲和休閒鞋,再配上一雙短襪;這身打扮正是當地人對抗熱浪的方式,而且還挺舒適的,而他的背包和軟帽也讓他不致於太難過。運動場的廊廳早已擠滿了提早進場要參加閉幕典禮的觀眾;他看見許多人都站在噴霧系統下,以解放被熱浪壓抑的軀體。當地氣象預報員把這種燠熱難耐的氣候歸咎於聖嬰現象,並為此感到抱歉。而他倒是認為這個道歉挺有趣的;為自然現象道歉?這真是荒謬。他邊想邊走向目的地,剛好從荷馬.強士頓身旁走過,而強士頓則正站著暢飲可口可樂。      這傢伙有可能去別的地方嗎?查維斯在黑暗中突然擔心起來。   不會。努南回答道,我進來時檢查過面板,整個運動場的噴霧系統都源自於這個房間。如果情報無誤,他們一定是在這裡執行。   如果這整件事是真的。查維斯回道,雖然他希望最好不要發生。如果真的有事,他們就得回頭去找威克森中校,找出基林的可能去向,然後打通電話和他來場小小的友善對話。      基林看見了藍色的門,並尋找著安全人員的蹤影。只要知道SAS部隊的穿著,就會很容易知道他們的所在,不過他只看見兩名澳洲警察走入廊廳,並沒有軍方人員在場。基林在距離門五十呎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並告訴自己這是在執行任務時正常會有的焦燥,不必太過緊張。他即將去進行一件無法回頭的事,而他也問過自己不下千次,是否真的願意執行這個任務。他的四周都是人類同伴,就和他一樣,同樣有希望、夢想和渴望但,不,他們心中的願景和他是不一樣的。他們看不清自然的真面目,只是不斷地傷害她。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在謀殺大自然,但卻從不關心自己所造成的傷害,所以他們沒有生存的權利。而保護自然是他的工作,除去破壞,回復原始,也是他義無反顧的責任。威爾森.基林下定了決心,繼續向那扇藍色的門走去,然後掏出鑰匙插進鎖孔。      指揮官,這裡是強士頓,你有同伴了。白人,卡其短褲,紅色休閒服,還揹著個背包。荷馬的聲音充斥在所有人的耳機裡,而湯林森則在同時開始朝那扇門的方向移動。   注意了!查維斯在黑暗中說道。在門後滲進來的陽光中,出現了兩道陰影。接著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響,然後又出現了一道光,一個人的身影在陽光中出現;說時遲那時快,這時的查維斯已經知道這件事果然是真的了。他覺得這道光好像是一頭非人的怪獸顯影,似乎來自別的星球   或者只是個人;在光亮完全照進來之際,他總算看清楚那個人。對方大約五十歲,剪了個平頭,是那種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人。他伸手抓起牆上的扳手,然後卸下背包,放鬆固定鐵片的兩道夾板。此時查維斯覺得好像在看電影,有種不真實的感受。然後那人關閉了馬達,嗡嗡聲嘎然而止;接著他旋緊閥門,舉起扳手   老兄,站在那裡別動。查維斯從陰影中閃出。   你是誰?那人驚訝地問道,臉上的表情明白地表明了他正在做一件不該做的事。   我可以問你同樣的問題嗎?但我知道你是誰。你的名字是威爾森.基林。你正打算做什麼,基林先生?   我來這裡更換噴霧系統的氯氣罐。基林回道,很驚訝對方居然知道他的身份。這怎麼可能?難道他也是計劃的一份子?如果不是,那又是怎麼回事?此刻他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胃部揍了一拳,使他整個身體扭成一團。   噢?讓我們檢查看看。提姆?查維斯要努南去檢查背包。皮爾斯士官退到一旁,手按在腰間的槍上,而眼睛則緊盯著這位訪客。   這看起來跟平常的沒什麼兩樣。努南說道。如果這是假造的,那可真是高明的手法。他很想把蓋子打開,不過最好是別這麼做。查維斯站到泵浦旁,拿起扳手,拆下原本的容器。   老兄,我看這還有一半滿呢,還不是更換的時間吧。如果要換,應該也不是這個叫作濕婆的玩意兒吧。提姆,小心處理。   當然。努南把它放回基林的背包,然後扣上蓋子。我們會把這個送去檢驗。基林先生,你被捕了。這名聯邦調查局的幹員告訴他,你有權保持緘默,詢問時你有權請律師在場。如果你請不起律師,我們有公設辯護律師。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呈堂證供。你瞭解自己的權利嗎?   基林只是搖頭,然後轉頭看著門,想知道是否   辦不到了,湯林森和強士頓剛好在此刻走進來。逮到了嗎?荷馬問道。   是的。丁回答道,接著拿出行動電話撥到美國。   我們逮到他了。查維斯告訴虹彩六號,還拿到了一罐東西。現在我們要怎麼回美國?   在艾麗絲泉附近有架空軍的C|十七,他們正在那裡等你。   好,我們馬上過去,待會兒見,約翰。查維斯按下通話結束鍵,然後轉身對著他的人犯說:好啦,老兄,現在你得跟我們走。如果你想幹什麼傻事,皮爾斯士官會對著你的腦袋補上一槍。麥克,有問題嗎?   沒有,長官,我一定辦到。皮爾斯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   努南重新開啟閥門,再把泵浦馬達打開。接著他們走出運動場廊廳,來到計程車招呼站。他們分乘兩部計程車,直接開往機場,不過得等一個半小時,才能搭上一班飛往艾麗絲泉的七三七。      艾麗絲泉正好位於澳洲的正中央,靠近麥克唐納山脈,在這裡能看到最高級的高科技設備,也有巨型碟形天線,能直接從太空中的美國偵察衛星、電子情報衛星以及軍事通訊衛星下載資料。這處基地是由國家安全局負責運作國安局總部位於美國馬里蘭州,巴爾的摩和華盛頓中間一處叫米德堡的地方。   澳洲安達航空的這班飛機沒什麼人搭,在他們抵達之後,馬上就有一部機場巴士把他們載往美國空軍的航站大樓;外面的氣溫高達華氏一百二十度,但那裡倒是出人意料地舒適。   你是查維斯?一名在特殊旅客區的士官問道。   沒錯。飛機什麼時候離開?   長官,他們正在等你。請這邊走。他們又搭上了另一輛車,直接載他們來到飛機左前方的機門,然後有一位身穿飛行裝的士官揮手要他們登機。   我們要飛往哪裡,士官?查維斯經過他身邊時問道。   報告長官,我們先到夏威夷的希克姆。然後再到加州的崔維斯。   知道了,要駕駛員起飛。   是的,長官。這名機工長笑道,然後關起門走向前艙。   這裡是這架巨大怪獸的機腹,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別的乘客。基林並沒有被戴上手銬,丁對此覺得有些失望,不過基林還算聽話,努南就坐在他身旁。   好了,基林先生,你想說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嗎?這位聯邦調查局幹員問道。   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努南心想,他一定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這只是在顯現他的軟弱,一如幹員心中的預期。答案十分簡單   保住你的小命,如果你運氣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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