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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章 出發

虹彩六號 湯姆.克蘭西 14783 2023-02-05
  前兩個星期都愉快地度過了;現在的查維斯已經可以輕鬆地跑上五哩,做到規定的伏地挺身數量,打靶的成績也已強過小隊裡的半數人,不過還是比不過康諾利與漢克.帕特森這兩個傢伙八成是含著手槍出生的。為了追上他們,丁決定每天打靶三百發;也許可以找個槍匠幫他把槍改得更順手一些,例如讓扳機更輕、更平順點。據說,SAS有一名團部武器官當年就是直接向山姆.柯特學藝的,也許可以幫上忙。不過這些想法其實也只是說說而已,因為手槍只是他們的備用武器。隊裡的每個人都能在第一時間舉起他們的H&K製MP|十衝鋒槍,把三發子彈射進五十公尺外的敵人腦袋裡。他的這些部下的確非同小可,是前所未見的精兵。丁坐在辦公桌前想著這些事,一面抱怨著他必須處理的這些公文誰喜歡這些東西?

  隊員們花了相當多的時間坐在辦公桌前研讀文件,其中最主要的是情報方面的訊息猜測恐怖份子的去向;消息來源包括了各國的情報單位、警察機關,以及拿錢辦事的線民。事實上這些情報大多沒什麼用,不過已經是他們所能獲得的最佳情報了。文件中也包含了當今仍存活在世界上的恐怖份子的照片,例如鼎鼎大名的豺狼卡洛斯,他已年過五十,目前被關在一座警衛森嚴的法國監獄裡,每個人都想除之而後快。他的照片經過電腦處理,以模擬他現在可能的模樣,然後再和法國人所提供的豺狼獄中照片相比對。隊員們必須把這些人的面孔都記下來,因為也許在某個夜晚、某個地球上的不知名角落,你會看到這張臉如果你想逮到另一個卡洛斯,就不能有任何的不確定與遲疑。如果真的逮到這樣一名頭號恐怖份子,只怕從此走進全世界任何一個警察或特工聚會的酒吧都可以不用付酒錢因為你實在是太有名了。不過想到這裡,查維斯不禁有氣,因為他桌上的這一堆文件全是徹徹底底的廢紙,一點價值也沒有。如果有朝一日下一個卡洛斯被抓到,那也只會是因為某天在某地也許是巴西的聖保羅,也許是波士尼亞的布福克,或其他任何地方某個條子獲得某個消息來源,於是決定前往某間房子看一看,然後又正巧他的大腦突然靈光一閃,想起某張臉孔就是曾經擾亂世界的狠角色,於是決定當場逮捕這個混蛋;或是他覺得情節重大,決定向上級報告請求支援。接著就會有一支特種部隊例如像丁的第二小隊靜靜地趕來展開部署,把這個王八蛋給撂倒不管成功或失敗,都會是CNN的大新聞

  這就是在辦公室坐久之後的後遺症開始作白日夢。查維斯少校看看錶,站起身來,把那堆廢紙丟還給莫妮小姐,然後向其他人的大房間走去。他原本要問大家是否已經準備好了,結果發現是多此一舉因為最後一個人都已經走到門口了。查維斯拿起手槍與槍帶,走到個人裝備室;房裡掛著黑色的操作服與防彈衣。   第二小隊的所有隊員已全部到齊,而且大部份人都已著裝完畢,今天的演習即將展開;他們微笑或低聲交談著,看起來都很輕鬆。等所有人都著好裝之後,大家便走到槍庫去拿衝鋒槍;掛上雙扣式槍揹帶,檢查彈匣是否裝滿,然後將它們插上槍身,關上保險鈕,再舉起槍來比劃一下,確定每把槍都已依個人習慣調到最順手的狀態。   這場演習有六個基本設定環境,每個都可以適用於一些類似的場景。其中他們最討厭的就是在一架民航機的機艙中;它唯一的好處就是所有壞蛋都被關在房裡,沒有人可以逃到外面去。機艙裡會有大批民眾為壞蛋提供良好的掩護,尤其是某個在自己身上綁了炸彈的傢伙(所有的劫機者都會這麼宣稱)。如果這個混蛋按下按鈕,或不小心觸及,所有的人就都將變成烤肉。雖然說沒有人喜歡死得這麼慘烈,但是丁與他的隊員可沒那麼樂觀。通常恐怖份子都寧可被擊斃也不願被逮捕,因此開火必須又快又準,他們的出擊要像午夜突然襲來的堪薩斯州龍捲風般地令人猝不及防。投出會發出強光、令人暫時失明的震撼彈之後就要立即衝入,把槍口直指敵人的腦袋,同時還得向上帝禱告:此時千萬不要有人質突然站起來,妨礙你在這架波音或空中巴士客艙內的射擊。

  第二小隊注意,是否都已完成準備?查維斯問。   完成!所有的人齊聲回答。   於是丁帶隊出了隊部,跑步是快跑,而不是每天早晨的跑法到達半哩外的演習場地。那是一棟三角形的房子,強士頓與韋伯已帶著狙擊槍,分別在房子的兩頭就位。   指揮官呼叫步槍兩兩,丁用頭盔上的麥克風發話,有什麼要報告的?   沒有,兩六。沒有狀況。   報告六號。強士頓回答,我看到窗簾動了一下,但沒有其他的動靜。收音器顯示裡面有四到六種語音,講英語。其他無狀況。   瞭解。丁回答,而小隊的其他成員則藏身在一輛卡車後面。他再對這棟房子的內部構造作最後一次的檢查這次攻擊行動已於事前進行過充份的簡報,所有的人即使閉上眼睛也能夠清楚地知道房子裡面的佈置情況。丁揮手要其他隊員前進。

  巴迪.康諾利第一個跑向大門。到了門口,他放開握槍的雙手,讓槍吊在胸前,然後從掛在防彈背心後背下襬的袋中取出炸藥。他將炸藥黏在門框上,插上雷管,然後迅速地只花了一秒鐘向右移動到十呎之外。他的左手拿著起爆器,右手則握著衝鋒槍的握把,槍口朝天。   好,可以動手了,丁想。他叫道:上!   在第一個人從掩蔽地衝出的同時,康諾利按下了起爆器。頓時,門框整個被炸得解體,門板飛進屋裡。爆炸發生後不到一秒鐘,第一名射手麥克.皮爾斯就衝進房裡,消失在充斥著煙塵的門洞中,而查維斯則緊跟著第二個衝入。   房裡除了從門洞透入的陽光之外是一片黑暗。皮爾斯掃視整個房間,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於是立刻衝到通往另一個房間的門口佔位掩護,而丁則一馬當先衝入

  根據情報,應該有四名匪徒與四名人質   查維斯舉起裝了消音器的MP|十,把兩發子彈打進最左邊目標的頭部;子彈準確地命中,就在人形靶的頭部中央,漆成藍色的雙眼之間。然後他立即轉向右側,正好看到史提夫.林肯擊中目標;完全按照預定計劃。這時頭頂的電燈突然亮起,一切都結束了;從炸藥爆炸到任務完成,一共只花了七秒鐘,比預定的八秒鐘還要快上一秒。丁關上槍保險   老天,約翰!他叫道。   虹彩指揮官站在他的左手邊微笑著,離丁剛才射擊的目標只有不到兩呎遠,沒有穿戴任何防彈護具。而且另一頭,同樣也是毫無防護的史丹利正走出來,中間的椅子上還坐著福格特太太與蒙哥馬利太太。女人的出現使查維斯吃了一驚,但他立即提醒自己:她們也是團隊的一份子,或許她們也迫切希望能夠證明這一點。他很佩服她們的精神,不過並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你們花了七秒鐘,如果能再進步到五秒就更好了。約翰表達了他的意見,不過他也知道建築物的內部陳設會對速度產生很大的影響。他走過房間,逐一檢查各個標靶。麥泰勒的靶上只有一個洞,不過從洞邊緣的形狀可以看出,它是由兩發彈著點幾乎完全重疊的子彈所造成。克拉克告訴自己,這裡的每個人都和自己當年一樣優秀。當然他還是可以為自己辯護:現在的訓練設施可比當年他還在越南服役時強多了,不是嗎?他過去扶海倫.蒙哥馬利站起身來,她的腿還有點發抖,驚魂未定,畢竟讓子彈從自己身邊飛過並不是秘書的工作。   妳還好嗎?約翰問道。   喔,還好,謝謝你。的確很刺激;你曉得的,這是我的第一次。   我是第三次。愛麗絲.福格特插話,然後站起身微笑著說:不過還是一樣刺激。

  的確很刺激,克拉克心想。儘管他對丁與他的手下極具信心,但看著一把衝鋒槍在自己眼前噴出火焰,還是足以讓人血液溫度下降,而且又是在不穿任何護具的情況下。不過,他提醒自己,這是觀察他們的表現有無瑕疵的最好方法,雖然他並沒有看到什麼大毛病他們的確是他媽的優秀。   表現極佳。史丹利在另一頭說,然後指著其中的一個人:你,呃   帕特森,長官。士官回答,我知道我進來時應該小心點。他轉頭看著門口的一大塊碎片,他剛才衝進來時差點被它絆倒。   帕特森士官,我看到你馬上就恢復了平衡。我想這對你的瞄準沒有產生影響吧?   是的,長官。沒有。漢克.帕特森面無表情地回答。   查維斯走向克拉克,說:C先生,我們的表現沒話說吧?他的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叫那些壞蛋小心點。第一小隊的表現如何?

  比你們快零點二秒。約翰回答,並看著第二小隊隊長,還有,謝謝你。   為什麼謝我?   因為你沒把你的老丈人給宰了。約翰拍拍他的肩膀,走出房間。   丁對他的隊員們說:好啦,弟兄們,咱們把傢伙收一收,走吧。有六部以上的攝影機拍下他們這次的演習,回去後史丹利會逐一地加以研究。接下來就是大夥兒到第二十二特戰空勤團的士官俱樂部去喝上一杯;兩週以來丁在此地的收穫不少,例如他知道了英國人的啤酒很烈,而麥泰勒射飛鏢的技術簡直和強士頓開槍的技術一樣好。查維斯向他的部下敬酒雖然少校對士官敬酒似乎有點不符規矩,但他解釋:在他進中情局之前,他也是一名班長。他跟他們講自己當年身為忍者(編註:見《迫切的危機》,查維斯在奧得堡當輕步兵時,他那一連的外號叫忍者)一員時的經歷,而眾人也滿懷好奇與佩服地聽著。不過幾杯啤酒下肚之後,丁還是得承認:即使第七步兵師很優秀,但還是不及第二小隊的成員優秀。

     你覺得如何?約翰問。酒櫃是打開的,他為史丹利倒了一杯蘇格蘭麥芽威士忌,而自己則選了美製野火雞牌威士忌。   你是說那些年輕人嗎?史丹利聳聳肩說,他們的技術很純熟,槍法還可以,體能極佳,對於障礙物與突發狀況的反應也不錯。還有,至少他們的子彈沒把我們打死。   不過克拉克作了一個促狹的表情。   不過除非真的有事情發生,否則我們無法知道他們真正的實力。他們的確很不錯,與SAS一樣好,其實他們當中表現最好的人就是來自SAS   悲觀而挑剔的歐洲人,約翰心想。他們總是這個樣子,樂觀不起來,看事情專從壞處著眼。   你覺得查維斯這小子如何?他問。   優秀的小伙子。史丹利說,幾乎與彼得.寇文頓一樣好。

  克拉克說:我同意。雖然別人對他女婿的評價並非頂尖,但是寇文頓已在赫里福待了七年,而再過兩個月丁就可以趕上他的水準。至少他現在已經非常接近了,再加上此地的規律生活,必然會使他進步更多。總之,克拉克告訴自己:他手下有得力的部屬,而且正處於顛峰狀況,現在他只需讓他們保持在最佳狀態。訓練,訓練,再訓練。   沒有人知道遊戲已經悄悄展開了。      迪米區,所以男子說。   怎樣?迪米區.阿卡德葉維奇.波卜夫回答,並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我們要從什麼地方開始?如何開始?   他們兩人都認為認識對方是一件相當幸運的事,但是雙方所持的理由卻十分不同。事情發生在巴黎街頭的露天咖啡座,兩人正好坐在隔壁桌。其中一個人發現對方是位俄國人,於是便向他請教一些在俄國做生意的問題;而波卜夫這位前蘇聯國安會幹員,則正好希望有機會投身於資本主義社會,因此他立刻作下判斷:這個美國人非常有錢,值得他去爭取。他對於對方所提的問題都作了清楚而坦率的回答,足以讓這個老美推斷出他原本的職業為何一方面由於波卜夫優異的外語能力(他可以說流利的英語、法語、捷克語),另一方面也因為他對華盛頓特區的熟悉。波卜夫可不是一名外交官,因為他講話太過坦率,不會拐彎抹角,所以做過去在蘇聯國安會裡只能幹到上校雖然他自認為以自己的能力,當將軍也不為過。總之,事情就是這樣開始的:先是交換名片,然後他就以對方保安顧問的身份與他一同搭乘法航客機頭等艙赴美;接下來的一連串商業會議讓波卜夫大開眼界,而波卜夫對於如何在異國城市保持自身安全的專業知識則使他的新老闆大為嘆服,然後他們的話題轉到了另一方面。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美國人問;在他位於紐約的辦公室裡。   波卜夫咧嘴微笑,他已經喝了三杯雙倍伏特加。我當然知道,我認識這些人。哈,你一定知道我以前為俄國政府做的事。   你真的跟那些恐怖份子合作過?他驚訝地問,一面思索著這其中是否有對他有用的資訊。   波卜夫提出解釋為自己辯解:對我們來說,他們並不是所謂的恐怖份子,而是真正信奉馬列主義,並且期望世界大同的信仰者。他們是為人類自由獻身奮戰的鬥士當然,老實說他們也是有用的傻瓜,每個都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以換取我們在某方面對他們的支持。   真的?美國人又吃驚地問,我以為他們都是為了一些重要的動機   噢,他們的確如此。波卜夫附和道,但是理想主義者通常都是笨蛋,不是嗎?   那倒也沒錯。美國人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們相信謊言,相信美麗的承諾。你知道嗎?我當年也是這樣。我也是共產黨員,講標準的話,寫標準的答案,參加反省檢討會議,按時繳交黨費我盡一切黨員應盡的義務。但是因為我是蘇聯國安會的幹員,所以我有機會出國,接觸西方世界的真實面貌。我喜歡在海外出公差甚於留在莫斯科的國安會總部裡。西方社會穿得好,吃得好,各方面都比較好。我可不像那些呆瓜年輕人,我曉得真正的真相是什麼。他一口氣說完要說的話,然後舉起杯子向對方致意。   那麼這些人現在在幹什麼?   躲藏。波卜夫回答,大部份的時間在逃亡。有些人或許有工作我猜可能只是卑微的工作,儘管這些人多半都受過大學教育。   我很好奇美國人臉上流露出想睡的表情,充份反應出他對於波卜夫岔開話題的不耐煩。波卜夫不禁懷疑他是真的想睡覺,還是故意表演給他看的?   好奇什麼?   有沒有人能夠連絡到這些人   大部份我都能找到;我以往跟他們打交道時所建立的關係他輕輕敲著自己的太陽穴,是不會隨便就消失的。他心裡想:這傢伙到底想幹啥?   呃,迪米區,你曉得的,即使是會攻擊人的惡狗也有他們的用途,而且這個嘛他露出有點尷尬的微笑你曉得的。   此刻,波卜夫不禁想到以往看過的電影,也許許多電影情節其實並非誇大?難道美國的企業界真的會派人去暗殺商場上的敵人?這似乎太瘋狂了不過也許電影編劇並不全然是空穴來風   美國人繼續追問:你真的和那些人合作過我的意思是說,他們的行動計劃是你制訂的?   計劃?噢,不。俄國人搖搖頭回答,沒錯,我是提供他們一些支援,而且是在俄國政府的授權之下,不過我的主要工作只是訊息的傳達。這種當郵差送信給那些任性壞孩子的工作聽起來並不吸引人,但是波卜夫之所以能夠擔任此項工作,完全是仰仗他那優異的外勤作業能力以及說服能力在進行接觸時,要掌握這些傢伙的行動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尤其是當他們決定要去幹某些傻事之後。而說到他的敵後作業技巧,可是像鬼一樣精,根據波卜夫自己的瞭解。他的身份從來沒有被西方反情報單位發現過;否則,他也不會每次在紐約甘迺迪國際機場出入境都如此順利,從來沒被刁難過。   總之,你知道如何與那些人取得連絡,對吧?   是的,我可以。波卜夫向美國人保證。   好極了。美國人站起身來,我們去吃個晚飯如何?   等到晚餐結束,波卜夫已經得到一份特別顧問的工作,年薪十萬美金,這不禁讓波卜夫懷疑這份工作的工作內容,不過他並不太在意,畢竟有了十萬美金,他就能享受他渴望已久的優質生活了。   他接下這份工作已經十個月了,此時正啜飲著加了冰塊的伏特加。從什麼地方開始?如何開始?波卜夫自言自語道。他心想,自己現在究竟在幹什麼?生命真是奇怪,你明明循著軌道前進,但卻無法確定未來的方向。像現在他就是在巴黎,等著與一位昔日法國DGSE的同事見面。那麼,時間決定了?他問。   美國老闆說:是的,迪米區。   我知道該與哪些人連絡以安排會面。   美國人問道:你要面對面跟他們談?波卜夫覺得這個問題問得真蠢。   他微笑以對。是的,我親愛的朋友,面對面。要談這種事可不能只靠傳真機。   但這樣會有風險。   只有一點兒。會面將安排在安全的地方,而且他們認識的我只是一個代號或化名。不過,必須用現金交易。   要多少?   波卜夫聳聳肩。嗯,五百萬現金如何?至於是要美金、德國馬克或瑞士法郎那就得看我們的朋友們的要求。   老闆在便條紙上寫了幾行字,然後交給他說:這是你需要的錢。很好,有錢好辦事。另外,根據迪米區的過往經歷,他瞭解為了爭取生存,就要懂得利用現實   所以他說:你也知道我去幹這種事是有危險性的,所以我的薪水   你的薪水加倍,迪米區。   波卜夫臉上露出笑容。好極了。一個好的開始,俄國黑手黨出手都沒這麼大方。      他們每個星期必須作三次從六十呎高的跳台上用繩索垂降的練習,另外還必須每週練習一次從真的英國陸軍直升機上進行垂降。查維斯並不喜歡這項練習,雖然這對於一名曾經是輕步兵單位下士的人來說有點奇怪,但他過去在陸軍服役時,並沒有去本寧堡的空降特戰學校受過訓。   當直升機飛往預定的降落區時,他的雙腳搭在踏板上面,而戴著手套的雙手則抓著繩子。一百呎長的繩子是為了防止飛行員搞錯高度而預備的再怎麼說,也沒有人會完全相信飛行員,儘管今天這一架飛機上的傢伙看起來還挺不錯的。他們沿著繩子滑下,穿過樹林的頂端,枝葉不時打在他們身上。接近地面時,吊索的煞車開始運作,使他在空中猛地停了下來,繩子勒得雙腿一緊。等到繩索再度鬆開時,查維斯馬上把腳從踏板上掙脫,落到地上。垂降的要點就是盡可能快速地降到最接近地面的位置,以免成為吊在半空晃來晃去的活靶。查維斯雙腳觸地後,立刻解開繩索,雙手端著衝鋒槍朝目標而去。這是他第十四次垂降,也是他第三次從直升機上垂降;所幸他至今都還活著。   他一面跑,一面提醒自己這項新工作的種種好處:查維斯又回到他喜歡的戰士崗位,不像前幾年在中情局的日子。他是那種熱愛流汗,喜歡在場上奔馳的人。雖然訓練很辛苦,也很危險過去的一個月以來,隊上的每個人幾乎都受了點輕傷,只有韋伯例外,這個人似乎是鐵打的身體;根據統計數字,他們之間遲早會出現第一個重傷案例,例如在垂降演習中摔斷腿之類的。以三角洲部隊為例,在受訓時因為學員受傷或訓練意外的緣故,有多數小隊都無法全員完訓但有道是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任何實力雄厚的部隊都會把這句話當成他們的格言。查維斯從自己的掩蔽處向後看去,第二小隊的所有人都已著陸,並且開始行動。其中尤其以大塊頭維加最為顯眼丁老是懷疑,大熊上半身如此魁梧,他的腳踝怎麼支撐得住如此大的重量?韋伯與強士頓拿著配備有瞄準望遠鏡的特製狙擊步槍跑在最前面,迅速進入預定點就位執行掩護;頭盔裡的無線電對講系統經過數字加碼,因此旁人完全無法得知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所有的人都已經進入任務提示時的預定位置,現在就等他下命令      通訊中心位於一棟重新粉刷過的房子的二樓,規模看起來和一般媒體的通訊中心差不多:幾部電傳打字電報機連結各主要媒體,還有播放CNN與天空電視網的電視機,以及與一些廣播公司的連線。每部機器前都有人員負責監看,而由一名中級情報軍官負責統籌;今天值勤的軍官是一位從美國國家安全局調來的空軍少校。   山姆.貝奈特少校正逐漸適應這裡的環境。他的太太與兒子不太喜歡當地的電視節目,但是這裡氣候宜人,而且只要開一小段車就可以到達高爾夫球場。他每天要慢跑三哩路,好讓當地人知道他也不是好惹的。過一陣子,他還想拿把獵槍去打打鳥。其實他的工作相當輕鬆愉快,克拉克將軍(大部份人都這樣以為)看起來是個好上司,他喜歡部下做事迅速確實,而這正好也是貝奈特自我要求的辦事風格;而且他也不是只會大呼小叫亂找人麻煩的傢伙在貝奈特十二年的軍職生涯中,這種爛長官可是見多了。至於比爾.陶尼他的英國籍直屬上司則是貝奈特在情報圈見過最棒的人,他冷靜、聰明,而且頭腦清楚。過去的幾個星期,他們兩人已在赫里福營區的軍官俱樂部裡藉著啤酒建立了一些交情。   不過,這一行的大多數工作時間實在是無聊透頂。例如他過去在國家安全局的工作環境,就是一間天花板頗低的大辦公室,裡頭像羊欄一樣被隔成一格一格的,房內充斥著電視螢幕與印表機發出的低沉嗡嗡聲,任何人在那裡坐上一整夜,肯定都會被搞到發瘋這一切都只是為了監視這個世界每個角落的一舉一動。無論如何,現在的情形好多了,至少英國人不會把人關在有如蜂巢般的格子裡,無論是站起來、伸個懶腰,或走幾步路都比較方便;而且這邊的同事都很年輕,只有陶尼一個人年過五十,這點也讓貝奈特感到很愉快。   少校!叫聲從一部印表機那邊傳來,瑞士發生了挾持人質事件。   消息是從哪裡傳來的?貝奈特邊走邊問。   法國連絡官。是一間銀行下士向他報告。貝奈特靠上前想看個仔細,但卻發現自己看不懂法文。下士邊看邊將內容譯出,而貝奈特則馬上拿起電話並按下按鍵。   陶尼先生,在瑞士伯恩發生了一件意外。數目不詳的歹徒闖入伯恩商業銀行的總行,並且挾持了幾名民眾。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消息,少校?   目前沒有。不過我們確定當地警察已經趕到現場。   很好。謝謝你,少校。陶尼掛斷電話,打開書桌抽屜,從裡頭拿出一本書。他翻閱了一下;很好,他正好認識這個人。他拿起電話,撥到日內瓦的英國駐瑞士大使館。請找戈登先生。   幾秒鐘後,我是戈登。   丹尼斯,我是比爾.陶尼。   電話中傳來愉快的聲音:比爾,好久沒聽到你的消息了。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伯恩商業銀行總行,那邊似乎發生了挾持人質事件。我要你去瞭解一下狀況。   我們關注的焦點是什麼?   我們和我們和瑞士政府有協議,如果他們的警察控制不了局面,我們或許能提供一些技術支援。大使館裡負責與當地警方連絡的人是誰?   東尼.阿米塔吉,原任職於倫敦警察廳;他的專長是商業金融犯罪。   帶他一起去。陶尼命令道,一有消息就馬上向我匯報。他告訴戈登他的電話號碼。   沒問題,反正這個下午本來就很無聊,找點事來做也好,不過恐怕得花上幾個小時。   也可能到最後只是做了一個下午的白工,這點兩個人都明白。我等你的消息,謝謝你,丹尼斯。掛斷電話後他離開辦公室,走上樓去看電視。   在虹彩總部的後面有四具龐大的碟形天線,主要是用來追蹤赤道上空的各種通訊衛星;從這裡很容易就能查出瑞士電視台用的是哪一顆現在大部份國家的電視公司都不再用麻煩的地面傳輸,而改用衛星轉播車。很快地,他們就開始從當地電視台的波道直接截收信號。此時現場只有一部攝影機,畫面上是一棟堅固的銀行建築瑞士人總是把銀行蓋得像是鄉間的城堡,標準的日耳曼風格。衛星傳來的聲音是一名記者正在對電視台報告狀況,一名語言學家立刻進行即時翻譯。   不,我不知道,警方還沒跟我們講。翻譯以平板的語調念著。這時線上又傳出另一個人的聲音。攝影記者。翻譯說,我想是攝影記者的聲音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攝影機突然拉近鏡頭,將畫面範圍縮小,盯住屋內的一個人影,那個人影頭上戴著像面具一樣的東西。   他們用的槍是?貝奈特問。   捷克製五八式,陶尼馬上回答,看起來像是。這個攝影記者幹得不錯。   電視台問:他說什麼?翻譯繼續把電視傳來的聲音譯成英文,幾乎看都不看螢幕。不曉得,聽不清楚,他在對外頭喊叫,但是我們聽不到。噢,好,有消息,有多少人?不確定,警方說有超過二十名行員與顧客在裡面。外頭除了我和攝影記者之外,大約有十五名警察。電視台回答:我想等一下會有更多人趕到。然後畫面與聲音就斷了,因為記者們正關了機器趕往另一個位置。果然,一分鐘之後,另一個不同角度的畫面隨即出現。   一個聲音傳來:比爾,怎麼樣了?陶尼與貝奈特同時轉頭,發現克拉克正站在他們背後。我去過你的辦公室,秘書告訴我你來這邊處理突發狀況。   情報主管陶尼回答道:我已經要MI|六日內瓦站的兩個人前去評估狀況。瑞士政府與我們有協議,他們將會決定是否要我們介入。他問:貝奈特,有沒有新動靜?   貝奈特搖頭。沒有,長官。沒有最新消息。   好。陶尼問,約翰,今天待命的小隊是哪一組?   第二小隊,查維斯與普萊斯。他們剛結束一場小演練。我們何時通知他們準備?   現在就開始行動。比爾回答。即使可能只是一般的銀行搶劫,但還是必須防患於未然。   克拉克從口袋裡拿出無線電對講機,按下發話鈕:查維斯,克拉克呼叫。你和普萊斯立刻到通訊中心報到。   馬上來,六號。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丁問道。三個星期下來,他對普萊斯這位既聰明又經驗豐富的士官長已瞭若指掌,他知道他是個最好的副手。   長官,我們馬上就會知道了。普萊斯回答。他很清楚,當軍官們想要和你好好談一談的時候,就表示真的有事情發生了。   你在這一行多久了,艾迪?   快三十年了。我十五歲那年就當了兵,那時候還是個小鬼;在傘兵團。他繼續說道,技巧地避開了查維斯的另一個問題,二十四歲時調到SAS,一直到現在。   喔,原來如此。很高興能與你共事,士官長。查維斯一面說一面上了車。   謝謝長官。士官長回答。   你應該被升為軍官的,艾迪。查維斯心想。在美國,他們會把你從原單位調去接受軍官進修教育,或許還會讓你以公費去唸個大學學位之類的。不過,查維斯提醒自己,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規矩;再怎麼說,至少他手下有一個絕佳的士官作自己的後盾。十分鐘後,他把車停在總部前的停車場,走進通訊中心。   嘿,C先生,出了什麼事?   多明戈,現在你和你的隊員們可有事做了。在瑞士的伯恩,發生了一件由銀行搶案演變成的人質挾持事件。克拉克指了指電視螢幕,而查維斯與普萊斯則急忙靠過來。   在總部的一樓,前置作業也正在加緊進行著,一切就像是一場演習般地井井有序。他們已經訂了超過四班的機票,航程都是從倫敦的蓋特威克到瑞士。另外,還有兩架直升機正在趕來赫里福的途中,準備載運人員與裝備到蓋特威克機場,而英國航空公司也已被緊急通知要運送不接受開驗的特別行李。如果情況繼續惡化,第二小隊就會立刻換上便服,打好領帶,啟程上路對此,克拉克不免覺得有點奇怪,畢竟要一群軍人假扮成生意人的樣子可不容易。   目前沒有什麼新狀況。陶尼說,山姆,請你把剛才的情形再倒帶放一下。   是,長官。貝奈特少校立刻按下倒帶鍵。   捷克製五八式衝鋒槍。普萊斯立刻說,看不到歹徒的臉?   嗯,這是截至目前為止,我們所收到的唯一關於目標的訊息。   搶匪用的武器有點奇怪。士官長補上一句。查維斯轉過頭;這點他就搞不懂了,他猜可能是歐洲佬還不太習慣用短小的突擊步槍。   我也這麼想。陶尼說。   難道這是恐怖份子的武器?查維斯問道。   是的,長官。捷克人製造了許多這種玩意兒。你看,它很方便,只有二十五吋長,用七點六二公釐口徑、三十九公釐長的俄式子彈;全自動,有選擇鈕。不過,瑞士強盜挑這種槍來用還真是奇怪。普萊斯又強調了一次。   這回是克拉克問:為什麼?   瑞士人自己造的槍比它要好多了,長官。而且瑞士實施民兵制,每個人家裡都有槍,要弄個幾把來作案一點也不難。   這時直升機抵達,聲音震得建築物格格作響。克拉克看看錶,點了點頭。   還有什麼我們需要知道的?查維斯問道。   陶尼回答他:老弟,你自己看電視就知道了。   螢幕上是一條普通的街道,當地警察封鎖了附近的交通。查維斯轉頭看著普萊斯,而士官長的雙眼則正緊盯著電視螢幕現在起是兩個螢幕,因為另一家電視台也加入了轉播;當然,兩個畫面都是直接從衛星上偷來的。翻譯官不斷地譯出電視記者的話語,大部份都是記者與電視台人員的對話,而且話不多。有時從螢幕上會看到窗簾微微一晃;除此之外,毫無動靜。   警方或許正利用電話與咱們的朋友取得連繫,和他們談話,安撫他們。這是例行公事。普萊斯說。他知道在這間屋子裡,沒有人有比他更多的類似經驗。他們當然都知道理論,不過這樣是不夠的。我們在半個小時以內就可以知道要不要出這趟任務了。   查維斯問普萊斯:瑞士的條子素質如何?   很好,長官。不過他們處理重大人質危機的經驗不足   陶尼插嘴道:這就是他們和我們訂下協議的原因。   是的,長官。普萊斯把身子向後仰,整個靠在椅背上,然後從口袋裡拿出煙斗。有人介意我抽煙嗎?   克拉克搖搖頭說:你儘管抽,咱們這兒沒有健康納粹黨。士官長,請你解釋何謂重大的人質事件?   蓄意的犯罪者,恐怖份子。普萊斯聳聳肩,一些笨到把自己的小命放到賭桌上的傢伙,他們會以殺害人質來表現自己的決心。可是我們會衝進去把他們宰了,普萊斯沒有加上這一句。   此時狀況不明,他們只能靜靜坐著等待,這在所知訊息極少的情形下也是別無選擇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盯著電視螢幕,但卻沒什麼新的進展。記者試著想訪問警方,但是警察除了表示他們正試圖與歹徒連繫之外,其他什麼都不肯透露。這很可能是謊話,但此時警方不向媒體吐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恐怖份子可能也正在裡頭收看電視轉播;克拉克與他的手下不也是從電視裡得到許多情報嗎?   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既簡單又複雜。虹彩與瑞士政府之間有協議,一旦當地警察無法處理狀況,他們就會上報到中央階層,以決定是否請求虹彩協助;這套機制早在幾個月之前,克拉克的建議案獲准之後就已經建立了。支援請求會透過位於倫敦中區、泰晤士河畔的白廳(英國政府的所在)來傳遞。雖然還是不免要經過層層官僚體系,不過約翰對此並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一旦對方提出援助要求,事情就單純多了,至少以行政觀點來看是如此。但是一直到電話聲響起,瑞士人還是沒告訴他們事情發展的詳細情況。   一個小時後,查維斯趕回隊部,並下令隊員待命。他發現弟兄們都很冷靜地準備裝備;每個人的桌上都有電視,可以看到現場的畫面。查維斯又回到通訊中心,直升機還停在房子旁邊,發動機並未熄火。第一小隊也已進入待命狀態,一旦第二小隊的直升機在半途墜機,就得換他們上陣。一切都在計劃當中不過,那些恐怖份子可是會嚇一大跳的。   從電視上看來,部份警察已就掩蔽位置,不過大部份卻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不管他們是不是訓練有素的警察,他們的確缺乏處理這種事件的經驗誰會想到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伯恩?其實,全球大多數國家的警察,在遭遇類似的事件之前,都毫無這方面的應變經驗;德國警察的優秀無庸置疑,但是他們的第一次人質救援任務居然也以失敗收場一九七二年慕尼黑奧運期間,黑色九月組織劫持以色列運動選手,結果救援行動失敗,雖然恐怖份子都被擊斃或捕獲,但人質們卻也沒能活著回到以色列。雖然整個世界都從這次的慘痛經驗中學到了許多教訓,但是應變措施卻無多大的加強。   半個鐘頭過去了,卻還是沒有什麼新消息。鏡頭轉到空蕩蕩的大街,一名資深警官正掏出行動電話。雖然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不過他的身體語言卻透露了許多訊息:他緊握著電話,用力貼著耳朵,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則不自覺地舉起,在面前比劃著,好像他不是在講電話,而是在和別人當面交談一般。   事情不太對勁。保羅.貝婁博士說道。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尤其是艾迪.普萊斯;他坐直了上身,繼續抽煙斗,什麼話也沒說。以目前這種情況看來,和歹徒好好溝通可是一門學問,而瑞士警方卻明顯地經驗不足。壞消息一樁,士官長心想。   那是槍聲嗎?翻譯員又開口,這回是畫面裡一名記者講的話。   噢,該死。查維斯低聲說道,看來局面有了變化。   過了不到一分鐘,銀行的一扇玻璃門被打開,一個穿著便服的人拖著一具屍體走到人行道上。死者似乎是一個男人,透過兩部攝影機看去,死者的腦袋一片血肉模糊。那個人把屍體拖到外面,然後將它放下。   向右邊移,向右邊跑;查維斯在遙遠的這頭差點叫出聲來。也許他的念頭真的傳到了那人的耳朵裡,只見那人在原地愣了幾秒鐘,隨即向右邊逃開。   銀行裡有人在叫。翻譯又說。   聽不懂裡面的人在喊什麼,不過鐵定不會是什麼好話。那名人質向右衝,遠離了玻璃門窗,雖然他離安全地帶還很遠,但至少房子裡的歹徒已經看不到他了。   幹得好,陶尼輕聲說道,現在警察有機會弄清楚裡面的情形了。   鏡頭對準了那名高級警官,他是到街道中央,猛力揮手要那名人質跑到安全的地方。這種舉動到底算是勇敢還是愚蠢,電視機前的人一時也說不上來。接著,他慢慢地走回警車旁,令人吃驚的是,歹徒居然沒向他開槍射擊。鏡頭又拉回到那名剛逃出來的人質;其他的警察都向前移動到銀行邊,叫他壓低身子,慢慢地爬到他們那裡。穿著制服的警察手上端著衝鋒槍,看得出來他們很緊張;另外,有一個警察看著那具屍體,臉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陶尼先生,四線電話。陶尼走向一部話機,拿起聽筒,按下按鍵。   我是陶尼噢,是,丹尼斯   他們剛殺了一個人質   我們看到了。我們盜錄電視轉播那個叫阿米塔吉的人在你身邊嗎?   是的,比爾。他現在正在與警方談話。   好極了,我等他,別掛斷電話。   這時,電視畫面裡出現一個向現場的警方指揮官走去的人。他掏出身份證件,與指揮官談了一會兒之後隨即離去,消失在畫面中。   我是東尼.阿米塔吉,你是?   比爾.陶尼。   好,既然你認識丹尼斯,那我想你應該也是MI|六的一員。有什麼可以為你服務的,先生?   陶尼問:警察跟你說了什麼?他按下免持聽筒鍵,好讓大家都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他說他會向外交部請求支援。   坐在椅子上的查維斯立刻說:C先生?   通知直升機準備起飛。丁,帶著你的人趕到蓋特威克機場,並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瞭解,C先生。第二小隊開始行動。   查維斯走下樓梯,普萊斯緊跟在後。他們跳上車,不到三分鐘就趕回了隊部。   各位弟兄,如果你們有看電視的話,就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出發,我們搭直升機去蓋特威克。就在他們跑出門的同時,電視裡有一名勇敢的警察正試圖援救那名逃脫的人質,最後終於把他推進一輛汽車裡。其他的警察則以汽車作掩護,手指扣在扳機上,既緊張又有點不知所措。   電視台馬上要作現場轉播。貝奈特報告,天空電視網再幾分鐘就會開始。   這是意料中的事。克拉克問道,史丹利呢?   他在蓋特威克待命。陶尼說。克拉克點了點頭。史丹利將擔任今天第二小隊出任務時的現場指揮官。保羅.貝婁博士也會跟著查維斯等人一起前往瑞士,他的任務是從心理學觀點為史丹利和查維斯作現場戰術情勢分析。現在該做的事都做了;克拉克叫秘書送咖啡和食物過來,然後找了張椅子在電視機前坐好,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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