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小說園地 寶劍計劃:搶救俄羅斯

第20章 第十九章

  西元二○○○年一月一日   紐約市/加州聖荷西市   早晨六點三十分。   整座城市陷入休克。   再也沒有別的字眼足以形容現在的紐約了。即便是那次讓曼哈頓和周遭行政區域傷亡慘重的世貿中心爆炸案,也不像這次那麼可怕。   當然,世貿爆炸案並不是發生在這座城市的心臟地帶。      時代廣場現在和爆炸發生時一樣到處是人,但是在爆炸現場到處閃爍的急救車輛紅、藍燈光以及救難人員所帶來的弧光燈,在曙光初現時,已逐漸黯淡了下去。   這天的天氣相當睛朗,氣溫不高,清晨的光線撫平了許多人的緊張情緒。市府工作人員迅速地在街道上立起十呎高的排煙管,接在破裂的蒸氣管上,引導蒸氣向上排出,以免救難人員被噴出的熱氣灼傷。一縷縷的白煙從排煙管散出,在陽光照射下形成了彩虹,使事故現場顯現出一種超現實的畫面。來自聯邦調查局、紐約市消防局、煙酒槍砲管制局和紐約警局的人,一個個在斷垣殘壁間爬行,仔細地篩選出最細微的殘末,希望能找出這場暴行的凶手。國民兵部隊則快速動員,把好奇的民眾隔離在封鎖線之外,只允許救援人員可以自由進出,以保持現場儘管大部分的人可能會稱這是彈坑的完整。不過,不管這些人如何認真積極,他們都必須讓救難人員優先行動他們會帶著狗巡視事故現場,讓狗兒們找出瓦礫堆下的生還者。

  漫漫長夜裡,經常出現這種搜尋的畫面:一隻狗突然狂吠起來,並且發狂似地扒著倒塌的巨大霓虹燈下的廢土堆,或是在交錯混亂的金屬折椅、大樓塌陷後的殘壁間找尋。只要有人的氣息,就逃不過這些狗的鼻子。接著,救難人員會揹著一堆驚人的儀器進來,包括紅外線熱偵測儀、超感度麥克風、彈性探管小型攝影機、超音波探測器、金屬探測器、動作偵測儀、X光機等,只要有蛛絲馬跡指出底下仍有人在呼吸,大家就會動用所有工具努力把傷者挖出來,像是起重機、多氣室急救袋、槓桿、大鐵鉗,即使是空手的人,也都加入了救援行列。   但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為救出生還者所做的努力慢慢變成了失望和傷心,他們只能難過地插上旗幟。這些螢光橙色的旗幟在微風中飄蕩,一面旗幟就代表著一個逝去的生命;等旗幟插遍廣場之後,就表示再也沒有生還者了,接下來就是搬運屍體的工作。

  一切都結束之後,就只會留下那些穿著各調查單位制服的人員繼續在那兒尋找相關的證據。   約在半哩外是著名的聖派屈克教堂,早晨的光線透過窗戶,射進了教堂的禮拜大廳;教堂裡的空氣因為牆邊、廊廳點燃了數千枝蠟燭而顯得有些沉重難聞,整座教堂也因此帶著些許的異樣色彩。不過佔滿了長椅的人們並無心觀賞這難得的美景,他們當中有許多是在爆炸發生時待在時代廣場上的人,其他的則是從電視上得知這個消息;這些人失去了朋友和家人,這場致命的爆炸陰影和死者的尖叫將迴盪在他們的記憶中,久久不能散去。在這場慘絕人寰的爆炸發生之後,再多的慰藉和福音也無法平息倖存者心中的悲痛。      這場會議是在上連公司位於聖荷西市羅西塔大道上的總部大樓地下室舉行的。這間會議室格局方正,有向上方直射的燈光、柔軟的地毯和咖啡機,除了沒有窗戶之外,和樓上的會議室並沒什麼兩樣。而最大的不同就是,在這裡看不到漢彌頓山的美麗風景。

  只有戈迪手下的親信才能進入這間會議室,這些人都配有數位密碼來開啟會議室的門,厚達兩呎的混凝土牆和隔音板可以防止裡面的談話被外面的人聽見,而且牆內還裝有強化鋼板和噪音產生器,再加上各種最尖端的遮蔽技術,能有效地阻絕電子通訊監聽裝置。公司的清理小組會固定檢查這個會議室的電話、電腦、視訊會議裝置的出入記錄,同時利用頻譜分析儀和X光分析來找尋可能的漏洞。   戈迪認為安全這個字眼是相對上的意義,只要有人肯用心、夠堅定,再加上精密的儀器,還是能切進他的一級機密討論會議中,但是他也相信他的清理小組具備足夠的反監測技術,絕對有辦法防止別人的竊聽。   現在戈迪看著坐在會議桌旁的面孔,考慮著要如何為這次和平常業務討論大相逕庭的會議作開場白。在場的有外交事務顧問亞歷山大.諾斯壯,特殊計劃室副總裁梅根.布林,以及安全主管彼得.尼梅克;而文斯那紅腫的眼睛和獵犬般的臉孔則出現在前方的螢幕上。這影像是透過高軌衛星,直接由加里寧格勒傳送到這裡的。

  戈迪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注意到,每個人臉上都反映出一絲悲傷的情緒。   我要謝謝你們,能夠在沒有事先通知的情況下就趕到這裡。他說道:我不曉得各位昨天晚上在時代廣場上是否失去了好友和親人,如果有的話,我在這裡表達深沉的悲痛之意。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看著梅根,妳弟弟和弟妹那裡有沒有消息?   年近四十歲,有著一頭整齊褐髮的梅根,用她那雙機警湛藍的眼睛看著戈迪,然後說道:還沒,不過我相信他們應該沒有受傷。通往紐約市的長途電話線路現在全都塞住了。   梅根那聽似平靜的語調並沒能騙過戈迪。很久以前,他曾誤以為梅根只不過又是個哈佛南學院生產出來的保守行政人員,何況她還有一張哥倫比亞大學的心理學學位證書,所以他更是一直把她當成是個慣於玩心理遊戲的行政官僚。這純粹是戈迪的偏見,他那藍領階級的出身,使他對那些過著優渥生活的人總是抱持一種憎恨偏激的情結。一直要到許多年之後,他才矯正了這些對上層階級人士的不公平預設立場。唐.派克是第一個讓他看見不同世界的人,而梅根則是讓他終於了解錯誤從何而來的人。

  不過就某種程度來說,這些成見卻也使得梅根能夠發揮所長。戈迪最初是雇用她來做研發部門人力資源分配的工作,他需要一位聰明、能獨立作出雇用或解雇決定的人來接任這份工作,而梅根做到了;不但如此,她還是一位思想家和值得信賴的助手,這些表現都超出了戈迪的預期。   彼得,你在東部有熟人,可不可以請他們幫梅根找到她的親戚?戈迪說道。   尼梅克輕輕點了點頭。我確定他們辦得到。   好。戈迪沉默了一會兒,同時用眼睛掃視了坐在桌邊的每一個人。我想我們最好談談昨天發生的爆炸案,思考一下究竟是什麼人會做出這樣的事,而且誰有辦法做出這樣的事。   現在只要打開電視,就會聽見一堆評論家在胡扯、散播些國內恐怖主義,不過我們在場這些人可不會這麼做,對吧,亞歷山大?尼梅克語帶譏諷地說道。

  諾斯壯正摘下他的眼鏡,拉出他那格子運動外套的一角來擦拭鏡片。我在CNN和其他幾個新聞網擔任兼職顧問,他們開的價碼很好,也讓我在節目中表達看法呃,難免要說些大家想聽的啊。   史卡爾透過螢幕立即接口道:小心你的屁股,尼梅克!   尼梅克聳聳肩,我的論點只不過是指他們的講法有點可笑;每次只要遇上這種事情,大家的直接反應就是要找出國內的反猶太恐怖份子,但奧克拉荷馬市的那次爆炸就已經證明這是不對的。   所以你不同意一般媒體的判斷囉?好,我知道了。戈迪說道。   就我們目前對這起爆炸案的少許發現來看,我不相信會是那些白癡幹的。   理由?   有好幾個。尼梅克說:對於真正從事恐怖行動的人來說,他們是將自身暴力行為的正當性建立在一種對外在環境近乎偏執的憎恨心態上,而且視自己為捍衛同胞自由的民兵,因此他們所選擇的目標都會和政府單位有相當的關連。殺死一般老百姓,只是他們鬥爭的附屬代價。他停了一會兒,喝口咖啡,再繼續說:大家應該還記得艾福瑞.慕拉大樓的爆炸案(編註:發生於一九九五年,亦位於奧克荷馬市)吧,他們真正的意圖是要炸死那些位在高樓層的聯邦調查局和煙酒槍砲管制局的官員,於是低樓層的損害也就不可避免了。凶手當時所用的爆裂物重達四千磅,根本無法混進那棟大樓內,所以他只好把它放在大樓前我要說的是,那根本無法精確地對準目標,所以他會說服自己,托兒所裡的傷亡是因為戰爭才造成的,是可以接受的損失。

  那麼奧林匹克公園的爆炸案又作何解釋?梅根問道:那可是開放的空間啊。   到底是誰在幕後指使這件案子,如今依舊無法確定。尼梅克推了推眼鏡。但就算是那樣的爆炸地點,我還是可以看出他們所要傳達的訊息。這些人堅決地相信,政府三大部門都已經被國際錫安教徒(編註:Zironist,指猶太民族主義之支持者)滲透了,他們的陰謀是要把美國吸入所謂的新世界秩序之中,而奧林匹克恰好從一開始就是全球主義的代表符號你們應該知道兩者之間的關連。   可是如果照你的理論推演,我們不難想像這些人會將這次時代廣場事件視為具有同等意義的行動啊。戈迪試圖提出反證。這不也是一種世界慶典嗎?它把全世界的人都集合在一起。   尼梅克活動一下放在桌上的手,然後說道:這個說法有些薄弱。在我們討論恐怖行動的領導階層時,通常只針對單純的意志問題,可是那些實際執行的凶手實際上是一些位在智商曲線最底部的人,這些人如果遇上了複雜的事情,就會產生困惑。

  對不起,如果你不介意,彼得,我想討論一下你剛才講的東西,有關那個你不相信他們   我們就以奧克拉荷馬市爆作案來說吧。尼梅克不等梅根說完就接著說道:那枚炸彈既大又原始,因為這些歹徒根本做不出精細的東西,更沒辦法嚴格控制爆炸效果總之,他們並不具備達成目標的條件;他們用的炸彈,只是根據便宜的廚房爆炸密方、網際網路訊息之類的資料做出來的,然後以電視劇描述的場景為任務藍圖;整個事件完全缺乏想像力嘛!   我目前聽到的所有目擊報告都指出,時代廣場上最開始的爆炸點是在四十二街的一部販賣車上。諾斯壯滔滔不絕地說道:有人推測這是一名K|9警探和小販之間發生爭執的意外。   這點現場記錄影片已經證實了。尼梅克說道:我已要求我們的專家把電視紀錄片作電腦放大,另外也試著從其他業餘攝影師的錄影帶中找出些蛛絲馬跡當時一定有許多人手上都拿著迷你攝影機。就算沒有進一步的證據,我們還是可以假設炸彈是以販賣車為偽裝安置在那兒的。至於那名賣甜甜圈的小販是否有其他共犯,則仍有待調查

  有件事可以確定,史卡爾突然插話道:不管是誰策劃這場爆炸,光買炸藥就得花上一大筆錢呢。   尼梅克皺起眉頭,瞪著螢幕上方的球形攝影機,顯然他並不喜歡史卡爾打斷他的話,還加了眉批。然後他才接口說:以效率和體積來看,這枚炸彈顯然非常精緻,我猜它大概是C|4或是HBX之類的炸藥。   那第二次爆炸呢?戈迪問道。   尼梅克習慣性地聳了聳肩,目前很難判斷。   會議室裡突然安靜了好一會兒。戈迪喝了口咖啡,整理一下思緒。   好,彼得,假設我們採信你目前的評估,先把國內恐怖份子犯案的可能放一邊,戈迪說道:那回教基本主義教派的好戰份子呢?   你是指他們全部嗎?   戈迪看著他,嚴肅地說:我可不是在開玩笑!

  我也不是啊,我只想說,事情一旦牽涉到我們在阿拉伯地區的敵人時,通常不會那麼簡單。能夠造成這麼大的損害,確實是他們非常感興趣的,因為他們的政府和民眾憎恨美國的心態是一致的。尼梅克說道:但是我們必須將那些受政府支持的恐怖主義者、好戰份子和單槍匹馬的獨行俠區分開來,作不同的考量。它們之間的分界線也許並不明確,但確實存在,在這次事件裡,這很可能是非常重要的關鍵。   我想你可以解釋得更清楚些吧。戈迪希望得到更明確的說明。   就我看來,世界貿易中心的爆炸案可以被歸為第三類。他說道:完全沒有明確的證據指出這件陰謀破壞事件和外國政府有關。大家所稱的主謀者在這次爆炸案裡竟是那麼笨拙照計劃,他應該把雙塔(編註:位於紐約市的世貿中心,包括兩棟高二十層的大廈,及四棟較低的建築)中較高的那座炸毀,然後倒塌在另一座上,不過卻失敗了。同樣的,炸彈本來還會釋放出氰毒氣,但是他在炸彈裡安置的氰化鈉卻在爆炸的高熱裡被蒸發了其實只要是高中化學能拿到乙等的人,都可以預知這件事。兩年後,這傢伙為了製作液態炸藥,竟然把自己在馬尼拉飯店的房間給燒了,只好趕緊搭機逃往巴基斯坦,連留在房裡的電腦都還來不及帶走,裡面全是他的犯罪資料。如果這個笨蛋是中東某國的特務,他的長官一定會覺得雇用了他真是個錯誤!   好吧,他是個無能的壞蛋我贊同你的說法,但既然我們在分析恐怖行動,那麼把泛美航空一○三班機炸掉的那個傢伙就不能不拿出來討論討論,史卡爾說道。   史卡爾說得沒錯。尼梅克慢理斯條地說:即使現在講這些都還太早,但對我來說,那次空難事件和時代廣場爆炸案兩者之間至少在表面上是可以互相對照來看的。這兩個案子都非常有效率、有良好的經濟支援,而且都是血腥的屠殺行動。以行動者的能力來說,幹這兩件案子的人都非常專業。   我們都知道泛美一○三班機的爆炸案是利比亞人在背後撐腰戈迪一臉狐疑地說:難道你認為昨天晚上的炸彈攻擊也是外國支持的恐怖主義份子搞出來的?   我還沒打算作出這樣的結論,但這個案子有些跡象確實合乎這個假設。尼梅克邊說,邊用手撥了撥他那一頭剃得短短的頭髮。問題是,誰會犯下這種血腥案子?   我想我能理解彼得的意思。諾斯壯說道:國際間經常被懷疑的對象目前都保持緘默,也許他們是基於不同理由,但確實有些奇怪。伊朗的卡塔米政權正試著對歐洲聯盟表現出比較溫和的態度;伊拉克也一樣,海珊在波斯灣戰爭後,為了平復來自各方的壓力,他一直是以鄰家男孩的形象出現;而敘利亞更是透過祕密管道,準備和以色列交涉和平相處的方法。我實在看不出有哪個回教國家會有幹這件案子的動機。   咦,這次怎麼沒聽到你把格達費那傢伙列進來?史卡爾顯得有些疑惑。   尼梅克搖搖頭說:他的野心的確從沒收斂過,只是他的阿拉伯兄弟們都跨海來尋求友誼了,他並沒有必要惹這麻煩;把自己孤立起來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這五個人在聽完這番話後都陷入了沉思。戈迪離開座位,走到櫥櫃前,倒了杯咖啡,再坐回位子上。他瞪著杯裡的咖啡發呆,過了幾秒之後,他抬起頭看著其他人。   也許我該問問大家剛才心裡在想些什麼。戈迪終於開口說道:如果說是俄國人幹的,確實很有可能,或者該說是俄羅斯政府裡的某一派人士主使的。史塔里諾夫在俄羅斯政壇上不知道有多少敵人,他們恨不得在他臉上砸蛋糕!不過,這個人得有錢、有物資,並且是十足的行動派。   他注意到梅根的眼睛瞇了起來,好像想到了什麼。   梅根?   我實在無法拼湊出完整的概念,沒有人宣稱要為這場爆炸負責   對不起,我插個話應該沒有人會願意承認吧。尼梅克立即說:過去十年來,恐怖主義團體已盡量避免引起眾人的注意,目的就是要讓敵人去胡猜瞎說,他們躲在陰影裡才快活。   這我曉得。梅根說道:就目前看來,這場行動的目標可說是異常明白破壞美、俄兩國之間的關係,以及削弱史塔里諾夫的政治威望。但是,如果所有犯罪證據都顯示是那些受政府支持的恐怖份子幹的,那實在沒什麼道理,難道是史塔里諾夫自己策劃這場攻擊事件?他這麼做豈不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整件事十分零亂,一點邏輯關係都沒有。   不盡然,現在不是下結論的時候。尼梅克不以為然地說:我們的對手很可能有一套極精細的策略,只是目前我們還摸不著頭緒罷了。   我同意。諾斯壯開口了。也許你們覺得爆炸發生至今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但其實不過才十二個小時而已,我們得等更多的訊息進來,看看事情會如何發展   那麼我們這時要做什麼?坐以待斃?史卡爾略有不滿地搶著說:戈迪,聽我說,如果這場爆炸是衝著史塔里諾夫來的,你能想像會對我們的地面接收站計劃造成多大影響嗎?我人就在俄羅斯,這裡政治風向的轉變我最清楚。我可以告訴你,俄羅斯高層人物裡多得是那種等著看山姆大叔灰頭土臉地滾出俄羅斯的人!   天呀,史卡爾,梅根頭然對史卡爾只想到俄羅斯當地的業務頗不以為然,她說道:昨晚有數以百計無辜的人被殺,我們正在討論一個會讓國內陷入動亂的事件,而你卻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三更半夜的,我為什麼不睡覺,卻在這裡用視訊系統跟你們開會?如果我不關心我們公司在俄羅斯的利益,誰理你們啊?難道戈迪十萬火急地把我們找來就只是為了喝咖啡嗎?   亞歷山大嘆了口氣,同時揉了揉眼睛。我們都很清楚為何會在這裡開會,史卡爾,別那麼衝,梅根只不過是想提供另外的觀點   別吵了吧。這回輪到戈迪說話了。他舉起手要大夥兒暫停,然後說道:我知道大家都沒睡好,你們都疲憊不堪了,不過我們剛才已經討論出一個非常重要的頭緒,我真高興我們能及時召開這次會議。有個人我想是凱撒大帝吧曾經說過,生命的型態比較像是格鬥家,而不是舞者。因為你們遇上了意見相左的時候,都是拼了命想抓住對方的小辮子,而不會躡手躡腳地避開,所以才讓我想起了這段話,而這也正是我們發展寶劍計劃的理由。他停下來,看看有沒有人要發表評論;結果大家都沒意見,於是他對尼梅克說道:彼得,我要馬克斯.布雷克本組織一個調查小組去追查這件爆炸的幕後主使,經費不限。   尼梅克點點頭。戈迪從他眼裡看見了堅毅的神色,就像陽光透過放大鏡聚焦而成的光點一樣,足以點燃一切。   我想,如果馬克斯能立即飛往俄羅斯是最好不過了,在那裡,他可以指揮協調所有事情,並且利用我們的地面站作為主要行動基地。戈迪繼續說道:彼得,我要你也同時在美國追蹤一切線索,我希望能盡快得到最新消息。   尼梅克再度點了點頭。   我們得保持低調,知道嗎?戈迪說道:如果讓情報單位知道了我們自己在調查這件事,那他們可是會讓我們吃不完兜著走的!   他看了看每個人,還有其他意見嗎?   只有一個。諾斯壯舉手說道。   戈迪看著他,等他發表意見。   你剛才引用了格鬥家和舞者的比喻,對吧?   是啊,怎麼啦?   那是馬庫斯.阿勒利烏斯(譯註:羅馬皇帝,於西元一六一至一八○年在位)說的,不是凱撒大帝。   戈迪愣愣地看著他,舉起咖啡杯品嚐一口,然後再一口氣飲盡,最後才點點頭說道:謝謝你,我的明友。      紐約市政廳的藍色會議室裡,官方的新聞簡報一如往常地舉行,但今天是時代廣場爆炸後市政府召開的第一場記者會,湧進的人潮把這個房間擠得水洩不通。他們都知道,決定召開記者會只算是市政府目前千頭萬緒中的小小決策罷了。   市長不在了,和其他數百人的命運相同,在這次爆炸中死亡。   副市長則正躺在醫院裡,預計至少要一個星期以後才可能出院。他受的是內傷,五臟六腑被震得無一完好,雖然很幸運地活了下來,但沒有人敢打包票說他何時會回來上班。   半數以上的各單位主管也因為這場爆炸而不克參加記者會。至於警察局長,他則基於個人的悲慘遭遇和全心投入偵查工作而無法到場但根據他的說法,應該是他可沒空浪費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公關場合上。   不過,新聞媒體還是不願意放棄任何可以打探消息的機會,即使是無關緊要的瑣事也好;因此,新聞祕書安德莉亞.狄立羅在過去的十五個小時以來,已經磨練出一身世界級的應對技巧。她獨力抵擋那些想趁機演出政治秀的政客,也學會如何從事故現場的救難人員那裡得到最新的傷亡數字。她把自己的恐懼和震驚全拋在腦後,更試著不去想新市長到任後她可能會失業的下場,只是盡可能地把已知的事實告訴這些記者,並希望他們不要急著去挖掘真相而妨礙了救難工作,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剩下的就只能看上帝的安排了。   麥克風安置在位於市政府階梯頂端的講臺上,各媒體的記者們不畏風雪地等在階梯前,人數多得擠到了街道上。目前市政府前的街道也已經被警察封鎖。站在安德莉亞身旁的是來自各單位的代表,包括了警局、消防局、市議會、聯邦調查局等。   安德莉亞先掃視了一下臺下的人群,然後才站到麥克風前開始她的簡報。當她宣布那個令人悲傷的傷亡統計數字時,她暗自發誓:我一定要讓這些混蛋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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