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小說園地 阿甘正傳續集

第5章 第五章

  在火車上待了一陣子,那傢伙的蠟燭熄了,他咳了半天,而後似乎睡著了。我們就這麼坐在黑暗中,聽著車輪骨碌碌作響,車廂搖搖晃晃,最後汪妲把頭放在我腿上,也睡了。我呢,我倒是半天沒閤眼,納悶自個兒為什麼老是陷入這種困境。好像我碰過的東西都會馬上變成屎糞。真的。   第二天早上,一道微弱的亮光從貨車廂門縫射進來,窩在角落那傢伙身子動了動,又開始咳嗽。   喂,他說:你何不把門打開點,透透新鮮空氣?   我過去把門打開一呎左右。火車正經過一些房舍和骯髒破舊的建築,四下一片灰暗清冷,只有幾戶人家大門上妝點了些聖誕裝飾。   這火車往哪兒?我問。   我估計大概是華盛頓吧。那傢伙說。   咦,我去過那兒。我說。

  是嗎?   是啊,老早以前的事了。我去見總統。   什麼總統?   美國總統啊。   怎麼,是遊行還是什麼?   不,不是遊行。我去了他家。   嘿,我打賭你那頭豬也飛過去了。   啊?汪妲不會飛吶。   我知道。他說。   我扭頭看他,這傢伙眼睛非常眼熟,只不過他的臉被一口大鬍子遮住了,而且戴著一頂流浪漢似的帽子。   呃!我問:你貴姓啊?   干你什麼事?   呃!你有點兒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沒什麼。   哦?誰啊?   一個軍中的朋友。當年一起待過越南。   你說你姓什麼來著?   甘。   是嘛?我也認識過一個姓甘的。你叫什麼名字?   佛雷斯特。

  嘎,要命!那傢伙說著伸臂遮住臉孔。我早該知道的!   呃,你到底是誰?我問。   老天爺,阿甘,你不認得我啦?   我爬過乾草堆,湊近看他的臉。   啊,你是   嗯,我想你不認得了。我也不指望你認得這些日子我有點兒潦倒。他邊咳邊說。   丹少尉!我大喊一聲,抓住他的肩膀。可是等我細看他的眼睛,卻是一片可怕的白濛濛的,好像他看不見似的。   丹少尉你怎麼了,我說:你的眼睛   我差不多是半個瞎子了,阿甘。   怎麼會這樣呢?   哦,原因很多。他說。我再仔細打量,真駭人。他瘦得像根竹竿,穿得破破爛爛,那雙斷腿模樣真可憐,而且牙齒全壞了。   大概是在越南那次受傷的後遺症,他說:你知道,我不只兩條腿中彈整個胸部和腹部也挨了槍子兒。我想大概是時日一久後遺症全出來了。咦那是什麼氣味?是你嗎?你的氣味像屎吶!

  嗯,我知道,我說:說來話長。   這會兒,丹少尉又咳得好厲害,我扶著他躺下,而後回到原位,心想也許是我身上的氣味才使得他咳嗽。我實在不敢相信!他看起來像個鬼,我真不明白他怎會淪落到這麼潦倒的地步,何況他還從我們的養蝦生意弄走了那麼多錢,不過我想時間還多,往後再問問這件事。過了一會兒,他不咳了,又睡了過去,我跟汪妲坐在那兒,思忖不知道我們大家會遭遇什麼事。   過了一、兩個小時,火車減慢了速度。丹少尉又開始咳嗽,所以我猜想他醒了。   好了,阿甘,他說:咱們得在這兒下車,否則待會兒火車停了,他們會找警察抓咱們去坐牢。   我從車廂門縫往外望,我們正駛入一座舊調車場,經過許多生鏽的貨運火車、廢車廂和守車,垃圾紙屑在寒風中紛飛。

  這可是聯合車站,丹說:專門為咱們重新建造的。   就在這時,火車停了一下,開始倒退。   好,阿甘,機會來了,丹說:打開門,咱們下車。   我拉開車門跳下去。汪妲站在那兒,鼻子伸出貨車廂,我跟著火車跑,抓住牠的耳朵將牠拉下車。牠嗯哼一聲栽到地上。接著,我跑回丹坐的位置旁邊,從車外抓住他的肩膀,盡可能把他輕輕放在地上。他拎著那雙義肢,但那玩意又髒又磨蝕了。   咱們爬到那邊那節貨車廂底下,否則火車頭回來會瞧見咱們。丹說。我們就這麼做了。終於,我們抵達了首都。   天氣冷得刺骨,風咻咻颳著,空中還飄著一些雪花。   阿甘,我實在不願意說,不過你最好去洗洗乾淨,咱們再出去觀光,丹說:我剛才看見後面有一窪泥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於是,趁丹恩繫上義肢的時候,我跑到泥水窪,脫下衣服,跨進水裡盡可能洗掉豬屎。這可不容易,因為到這會兒豬屎大部份都乾了,尤其是頭髮裡的,可是我勉力洗掉了,之後又洗了衣服再穿上,那實在不算是挺愉快的經驗。等我弄完了,汪妲也鑽進水裡洗了洗,我猜牠是不願輸給我。   咱們進車站去,丹說:起碼裡頭暖和些,你也可以把衣服弄乾。   那汪妲呢?我問。   我想過了,他說:咱們這麼辦。   我在洗澡的時候,丹找來了一節繩子,等汪妲也洗完澡,他把繩子拴在牠頸子上充當豬鏈。他還拾了一根長枝,等他抓起汪妲的繩鏈走在牠後面,拿著枝子在地上左敲敲右探探,咦,那模樣真像個瞎子走路!呃,反正有點兒像。   咱們瞧瞧這一招有多管用,他說:你讓我來說話。

  就這樣,我們走進聯合車站,裡頭到處是模樣體面光鮮的人,他們大半直盯著我們瞧。   我低頭看到一張空的長板椅,椅子上有一份《華盛頓郵報》,皺巴巴的,可是原先看報的人正好把它翻到內頁的一個版面,上頭有個標題寫著:【白癡造成西維吉尼亞州毒氣爆炸】   我實在忍不住看了一下內容:      《華盛頓郵報》   西維吉尼亞州老牌議員勞勃.拜爾稱,他這輩子見識過一些屎糞,但無一可與他昨天在小礦城柯維爾鎮所遭遇的羞辱經歷堪比擬。   拜爾一向堅定支持他家鄉州鎮大小企業,昨日,他與十來名包括美國軍方及聯邦政府代表等知名人士一起參加一項頒獎儀式時,一場可怕的沼氣爆炸震撼全鎮,目之所及,所有人和萬物皆覆蓋在一片慘綠的豬屎中。

  爆炸之發生顯然是因為一名經指證確為白癡,無固定住址的佛雷斯特.甘,未能妥善照料一座發電廠中的停汽活塞,該發電廠接受聯邦補助將豬屎轉化為能源。   警察局長哈利.史瑪瑟如是描述當時的情況:呃,實在難以描述。我是說,那些要人大員都站在禮台上。事件發生後,好半天他們沒一個吭聲,我猜想他們是驚嚇過度什麼的。而後那些女士們開始嚎啕咒罵,男士們躲來躲去嘟嘟囔囔有點兒像電視上的沼澤怪物。過了一會,他們想必明白了禍首是誰我猜就是這姓甘的傢伙吧就組織了一支搜索隊,追捕他。   我們追了一陣子,直到他鑽入泥底沼澤。顯然他有一名共犯,是個肥胖的傢伙,喬裝成豬什麼的。天黑之後我們失去了他們的蹤影。此地傳說,入夜莫入泥底沼澤,不管是誰在沼澤裡。

     你身上有錢嗎?丹問。   大概有十幾塊,我說:你呢?   兩毛八。   呃,也許咱們可以吃個早飯。   嘿,丹說:真希望咱們的錢夠去生蠔酒吧。嗯,花多少錢我都願意,只要現在能吃上十來個生蠔。配著碎冰,旁邊在擺個水晶碗,裡頭裝著醬料檸檬、辣醬油、再加點兒山葵醬。   呃,我說:大概還夠。其實我知道自己身上現金不多,但是管它的。我記得丹少尉在越南的時候總是說他多喜歡吃生蠔。我心想,他現在這麼潦倒,何不讓他過過癮?   丹興奮得快爆炸了,兩條腿開始打哆嗦。   阿薩蒂或者琴可蒂,他說:隨便哪種生蠔都行。就算是乞沙比克灣的生蠔也成!嘿,我呢,我偏好太平洋的各種生蠔普吉灣海蠔,或者奧勒崗州品種。或者南邊的墨西哥灣岸的品種希朗灣或者佛羅里達州的阿帕契灣,那兒的蛤蜊真好吃!

  丹有點兒忘形了,我們穿過鋪著大塊大理石板的車站大廳,走向餐廳及生蠔酒吧招牌時,我覺得他在流口水。可是正要進餐聽之前,一名警察過來命令我們停下。   你們這兩個小丑想幹什麼?他問。   吃早飯。丹說。   是嘛?警察說:那這頭豬在這兒幹什麼?   這可是一頭有照的導盲豬,丹說:你看不出我是個瞎子不成?   警察狠盯著丹尼的臉看了半天,最後說:唔,你看起來像是瞎子,可是我們不能讓豬進入聯合車站。違反規定。   我告訴你了,這是頭導盲豬。完全合法。丹說。   嗯,呃,我聽說過導盲犬,可沒聽過什麼導盲豬!警察說。   哦,丹說:那我可是活生生的證據,證明有導盲豬對不對,汪妲?他伸手拍拍汪妲的頭,牠發出一聲宏亮的悶哼。

  這是你說的,警察回答:可我卻從沒聽過這種事。再說嘛,我看你最好把駕照給我看看。你們兩個看起來有點兒可疑。   駕照!丹吼道:誰會發駕照給一個瞎子?   那警察琢磨了半天,而後指著我,說:嗯,也許你說的沒錯不過,他呢?   他!丹又吼道:啊,他是個有照白癡!你要他開車在你們城裡亂逛?   呃,那他為什麼渾身濕淋淋的?   因為他掉進車站外面的一攤泥窪裡。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任由車站外頭有這麼大的泥窪?哼,我看你們該挨告吶!   這下警察猛搔頭,我猜想他是在琢磨用什麼方法可以全身而退,不致讓自個兒出洋相。   唔,話雖如此,他說:他要是個白癡,那跑到這兒來幹嘛?好像該把他關起來什麼的。   這頭豬是他的!丹回答:他是世上最優秀的導盲豬訓練師!他或許不聰明,可這件事他在行。豬比狗聰明而且多半比人還聰明。只是需要優秀的訓練師。   聞言,汪妲又發出一聲宏亮的悶聲,然後一逕撒尿在漂亮的大理石地板上。   好夠了!警察吆喝:不管你說什麼!你們兩個給我出去!   他抓起丹和我的領子往大門拖。混亂中,丹不小心鬆開了汪妲的繩鏈,等條子回頭查看牠去了哪兒,突然間他臉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汪妲在後頭大約二十呎處,用牠那雙黃色小眼斜睨著警察,而且拿蹄子猛扒大理石板,怒沖沖得哼哼嗯嗯。接著,牠猝然衝向我們,可是丹和我知道牠的目標是誰,警察也知道。   哦,主啊!哦,主啊!他叫嚷著拼命逃跑。我讓汪妲追了他一陣子,才叫牠回來。我們最後見到那名警察時,他正朝華盛頓紀念碑奔去。丹又拾起汪妲的繩鏈,我們走出聯合車站,丹仍舊拿長枝敲著地。   有時候人就該為自己的權利挺身而出,他說。   我問丹接下來我們怎麼打算,他說得先去白宮對面的拉法葉公園,因為它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公有地,也是公家允許我們這種人露宿的地點。   我們只要豎起一塊標語,丹說:就是合法抗議者了,任何人都拿我們沒辦法。我們可以在那兒愛住多久就多久。   什麼標語?   什麼標語都無所謂,只要反對總統的政策就行了。   什麼政策?我問。   咱們會想出個政策的。   所以我們就這麼做了。我找到了一大塊硬紙板,又花了兩毛五買一支紅色蠟筆,然後丹教我在紙板上寫些什麼。   越戰老兵反戰!他說。   可是越戰已經結束了。   對咱們而言可沒有。   嗯,可是已經過了十年了   去它的,阿甘,咱們就說在這兒已經待了十年。   總之,我們來到白宮對面的拉法葉公園。那兒有各式各樣的抗議人士,還有無賴漢和乞丐。他們個個都豎著標語,有些人還朝對街大呼小叫喊話,許多人搭起小棚子或是硬紙板箱子住在裡頭。公園中央有個噴泉,他們都從那兒取水,每天總有兩、三回大家集合在一起,拿出錢來,派個人去買三明治和熱湯。   丹和我呢,我們在公園一角安頓下來,有人告訴我們附近有家家電商店,所以那天下午我們弄到了兩個裝冰箱的木條箱,權充我們的家。有個傢伙說,如今入冬了,情況反而好些,因為天氣半熱不冷的時節,公園管理處會故意在半夜打開灑水系統,趕走我們。拉法葉公園跟我上回來這兒的模樣不同了起碼總統的家變了樣。如今他們在房子四周裝上了鐵絲網,每隔幾呎就有一根水泥柱,還有一群武裝警衛來回巡邏。好像總統不願意讓人去見他。   總之,丹和我開始向路人乞討,可是沒幾個人感興趣。那天末了,我們討得了大概三塊錢。我漸漸擔心丹,因為他老是咳嗽,身子又太瘦,我想起當年從越南回國之後,他曾經住進華特.李德醫院,他們給他治好了。   我不再去那地方,阿甘。他們給我治療過,結果瞧我這模樣。   可是,丹,我說:你沒道理吃這些苦啊。你還年輕吶。   年輕,哼!我是個活死人你還看不出來嗎,你這白癡?   我試了,可是怎麼也說不動他他就是不肯去華特.李德醫院。那天晚上我們窩在木條箱裡,拉法葉公園黑漆漆的,寂靜無聲。我們本想給汪妲也弄個木條箱,可是我想想還是讓牠跟丹一起睡,因為牠可以讓他暖和些。   阿甘,過了半晌,丹說:我知道你一定以為我拿了養蝦生意的錢,是不是?   我不知道,丹。我是說,別人是這麼說的。   嗯,我沒拿。我離開時已經沒錢可拿了。   那怎麼還開著大轎車帶著個女人離開?我問。我實在不得不問。   那沒什麼。那是我用銀行裡剩下的最後一點兒錢打點的。我心想,管它的,你知道。既然要破產了,倒不如走得風風光光。   那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丹?咱們那生意賺了不少錢吶,都到哪去了?   崔伯。他說。   崔伯先生!   嗯,那狗雜種拿了錢就跑了。我是說,一定是他,因為只有他辦得到。所有帳目都在他手裡,你媽媽去世之後,全由他主宰。有天他跟大家說,公司的錢不夠付那個星期的工資,可是要大家待著,錢一定會給,結果到了下個禮拜,那狗雜種就跑了!   真不敢相信。咦,崔伯先生可是個老實人吶!   嘿是個棋士。我想你是這麼認為,可是我卻認為他是個壞蛋。你知道,阿甘,你有許多優點,可是最大的毛病就是什麼人都信任。你不認為有人會逮到機會就整你。他們只看你一眼,就知道這個是冤大頭。而你這個大笨蛋根本好壞不分。你把每個人都當作朋友。這世界可不是這回事,阿甘。許多人並不是你的朋友。他們看你就像銀行經理看待一個去貸款的人要怎麼壓榨這個傻瓜?就這麼回事,阿甘。就這麼回事。   丹又咳了起來,最後睡了過去。我把頭探出木條箱,夜空清朗,公園裡寒冷又寂靜,滿天星星熠熠閃閃,我正想睡覺,一陣像是暖暖的薄霧飄到我面前,突然間,珍妮出現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唔,這回你搞砸了,是吧?   嗯,我想是吧。   原本你什麼都有了,對吧?可後來為了頒獎的事你興奮過頭,忘了鬆開壓力活塞結果瞧瞧出了什麼事。   我知道。   還有小佛雷斯特呢?他會作何反應?   我不知道。   唔,我倒可以想像,珍妮說:他一定很失望。畢竟,那玩意起初全是他的點子。   對。   那,你不覺得該告訴他嗎?畢竟,他本來要去跟你一起過聖誕節的,對不?   我本來就打算明天給他打電話。我並沒有閒著。   嗯,總之,我看你最好把這件事給辦了。   我看得出她有點兒生氣,我自個兒心裡對這些事也並不痛快。   看來我又出了個大洋相,哦?   唔,這麼說吧,被那些人和豬追著跑過遍地豬屎的野地,確實讓人歎為觀止吶。   嗯,大概吧,可是妳知道,我以為妳會伸個手幫幫我妳明白我的意思吧?   佛雷斯特,她說:輪不到我來照顧你。   說完,那團霧散了,我又望著夜空,一朵很白的雲飄過繁星間,最後我只記得汪妲從丹的木條箱內發出一聲宏亮的悶哼。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就找了個公共電話打給可蘭太太。小佛雷斯特已經上學去了,可是我把事情告訴了她。她似乎被這些事弄迷糊了,所以我就說晚上再給她電話。   回到拉法葉公園,我看見丹少尉正跟一個穿陸戰隊制服的傢伙爭吵。我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可是我猜想是在吵架,因為丹跟那人比中指,那人也回敬一指。我回到木條箱那兒,丹瞧見我就對那傢伙說:你要是不高興,我這位朋友阿甘,會揍你屁股!   那名陸戰隊傢伙轉身,上下打量我,突然間,他臉上露出一種吃屎似討厭的笑容,我看出他長了一口暴牙,而且是個軍官,還拎著一個公事包。   我是奧立佛.諾斯上校。他對我說:你是什麼人,想揍我屁股?   我叫佛雷斯特.甘。我不知道什麼揍屁股,不過如果丹少尉說要這麼做,我就照辦。   諾斯上校打量我一陣,而後臉上的表情像是腦袋裡有盞燈泡熄了。他全身從帽子到鞋子光鮮淨亮,制服上大約有十幾排勳章。   甘?咦,你不會是在越南贏得國會榮譽勳章的那個阿甘吧?   就是他。丹說。還在木條箱內的汪妲也發出一聲悶哼。   那是什麼玩意?諾斯上校問。   是汪妲。我說。   你們弄了個姑娘在箱子裡?上校問。   汪妲是頭豬。我說。   嘿,我相信,肯跟你們這種痞子在外頭鬼混,想必是母豬。你們為什麼反戰?   因為反對不存在的東西比較容易啊,你這笨蛋。丹回答。   諾斯上校搔搔下巴,半晌點個頭。嗯,我懂你的意思。喂,對了,阿甘,你這得過國會榮譽勳章的人,幹嘛像個流浪漢似的在這兒鬼混?   我正想告訴他養豬農場的事,但這事聽起來或許怪誕,所以我只說:我做生意垮了。   嗯,你應該待在軍中的。上校說:我是說,你是個了不起的戰爭英雄嘛,總該有點兒頭腦。   接著,上校兩眼露出非常奇異的目光,他瞇眼望向遠處的白宮,半晌回過頭來,說:這樣吧,阿甘,我也許用得著你這種人。我正在辦一件事,你的才幹也許派得上用場。有沒有空過街去聽我說清楚?   我看看丹,可是他一個勁兒點頭,所以上校和我就過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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