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號星期日
格林威治時間一九點○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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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灣天津港
美國海軍天霸號潛艦
北京時間○三點○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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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澤民領導感到耳邊一陣涼，子彈由他耳邊飛過擊中他手中所抓的人質馬飛艦長，馬飛在他手中掙扎了一下，傷口濺出的血沾到田澤民的頸子。特遣行動小組莫理斯指揮官原本要射擊田澤民，卻不幸失誤擊中馬飛。田澤民將馬飛推向莫理斯，反身就往身後的樓梯跑，企圖經由武器運送艙口離開潛艦，田澤民緊張得沒有時間考慮自己是否會遭到特遣行動小組的子彈射擊！他聽見身後莫理斯前進抱住馬飛的腳步聲，但恐懼感驅使他加速爬離艙口，在莫理斯能抓到他之前，上半身已先伸出天霸號上層甲板的艙口，田澤民此時好奇地在想：特遣行動小組指揮官會先來抓他還是先照顧馬飛艦長？身後又飛來兩發子彈，這算暫時回答了田澤民心中的問題，鏮！鏮！兩響又擦過田澤民身旁，田澤民踏上最後一步，躍出天霸號艙口到達潛艦上層甲板。
田澤民到達天霸號上層甲板，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片火海，驅逐艦破碎的船殼散布在熊熊烈火中，天霸號正以令人難以置信的快速向後退俥，碼頭邊也困洩出的燃油而在燃燒，岸上槍林彈雨地對著天霸號射擊，海王子直升機盤旋在附近，也不停地對天霸號開火。田澤民這時才不得不接受這令他無法相信的事實美國特遣行動小組已經控制天霸號並迅速脫離！那些他安排在天霸號控制室中重重的武力到底怎麼回事？碼頭上大批的武裝部隊部是只會吃飯的嗎？他不由得暗自罵著。
怎麼可能？但事實擺在眼前！田澤民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他繼續向前跑向天霸號的弧形艦艏，深吸一口氣向前衝，跳進天霸號艦艏前的海中。他緊閉雙眼以免天津港海面的油污傷及眼睛，入水後迅速浮出水面，回頭凝視著天霸號逐漸後退的圓形艦艏，他看到帆罩上方駕駛台有兩個人站在那，他相信其中一個人正在發號俥舵令帶領天霸號離開天津港。
田澤民游向原本天霸號後方，也就是江滬級驅逐艦南唐號靠泊的碼頭，現在南唐號已不知去向，他希望南唐號此刻正在追擊美國潛艦！他避開海面燃燒的火焰區，游到碼頭外緣，沿著碼頭維修用的樓梯向上爬，碼頭上聚滿了人民解放軍武裝部隊，都在盲目、胡亂又沒效果地對著天霸號射擊。
田澤民回頭望著後退的天霸號，白色水跡像一縷煙霧似地向外延伸，天霸號現在開始轉向，船艉迅速右移調頭轉向航道。
他招手叫來武裝部隊領導，借用武裝部隊的無線電對講機，選擇衡沽空軍基地頻道，他知道衡沽空軍基地有一中隊的攻擊直升機，在試圖呼叫多次以後，終於與衡沽基地值日官室構網，花費了一段時間才說服他們，同意攻擊直升機立即緊急升空前來天津港支援。
攻擊直升機要多久才能抵達？田澤民高聲詢問。
大約五分鐘。
田澤民放下無線電對講機等待著，希望五分鐘還能趕得及阻止美國潛艦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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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海軍天霸號潛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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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行動組小組長威爾生趴在天霸號最下層甲板靠船頭魚雷庫左舷地板上，等著制伏最後一個中國警衛。當威爾生與行動組士官長哈理斯剛突襲進入魚雷庫的時候，魚雷庫中至少有十幾個警衛，在經過一陣混戰後，大約只剩下四個在抵抗，但魚雷庫中實在有太多地方可以躲藏，甚至魚雷發射管本身都可藏身。
在激烈的戰鬥中，威爾生聽到魚雷發射管急促的關門聲，毫無疑問地，至少有一個警衛藏身在空的魚雷發射管，他一定是想由後方突襲特遣行動小組組員。威爾生知道魚雷發射管可以經由魚雷庫內的中央操控台鎖住，他偷偷潛到中央操控台，操控台上方面板不僅燒焦，還佈滿許多彈孔，但左邊的控制面板看起來曾經過修理，線路也經過重新連接，操控台的控制鑰匙插在鑰匙座上。他將控制鑰匙打開，把箱門控制開關往上扳。希望發射管箱門的控制開關有作用才好。威爾生看著魚雷發射管外側的圓形水密環旋轉至關閉位置，接著聽到數聲微弱的慘叫聲，聲音帶著一絲迴響，就好像一個人在密閉的鐵罐中叫喊一樣，事實上也真是如此。威爾生又扳上第二個控制開關，那是將空氣閥開啟，以免後續輸入的海水因空氣存在魚雷發射管中而無法進入；第三個控制開關是最棒的，開關上方標示著泛水，那是將海水送入發射管的控制開關。威爾生將開關扳上，打開海水櫃輸入閥，海水經由輸入閥直接到達空氣閥，直到完全充滿魚雷發射管後才自動切斷。接下來魚雷庫中清楚地聽到海水沖入的聲音，等到海水輸入閥與空氣閥自動切斷以後，魚雷發射管中已充滿了海水，所有藏在管中的警衛幾分鐘以內都會溺死。
威爾生知道，要收拾其他警衛沒這麼簡單，魚雷庫內有許多良好的掩護體，藏在其中的警衛隨時可能突襲他們。除此之外，誤射或跳彈的子彈如不幸擊中魚雷的戰雷頭、高爆藥，或是推送藥等，都有可能引發一連串的爆炸或火災而摧毀天霸號尤其魚雷推送燃料是一種特種燃燒體，一旦燃燒起火，不需要空氣中的氧氣助燃，就可自行產生氧氣滿足燃燒條件，即使在深水中亦可繼續燃燒。武器專家稱此種燃料為特種燃料，這種燃料一旦引燃後，極不容易熄滅，不論你使用水、二氧化碳滅火劑、泡沫滅火劑，或甚至PKP滅火劑都無法控制火勢，它會一直燒到燃料耗盡為止，此特種火將會導致所有魚雷庫中的魚雷戰雷頭、飛彈高爆藥等都爆炸，毫無疑問地可將天霸號炸得片甲不留送上西天！想想看，這一切是只要一發子彈就可造成的後果！
瓦斯手榴彈爆炸以後，威爾生與哈理斯士官長已安全地戴上護目鏡與解毒口罩，兩人屏住氣息仔細傾聽魚雷庫內的聲音，未幾傳來警衛急促的咳嗽聲，接著一片安靜，始終沒有步槍掉落地面的聲音。再等待一會兒，威爾生與哈理斯士官長小心地開始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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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邵強是最後一個還存活在天霸號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警衛，瓦斯手榴彈一開始爆炸時，他就立即由身後的垂直艙口逃出魚雷庫，以躲避威爾生與哈理斯士官長的攻擊。在匆忙逃亡的路程中，警衛邵強遺失了手中的AK｜四七步槍。他沿著通道往後跑，想在通過大餐廳以後，逃到一處美國人不會去搜索的地方，當美國人奪回天霸號，認為全艦已不可能存在任何中國警衛時，他再突然出現，出其不意地重新控制天霸號，予驕傲的美國人迎頭痛擊，這些自信過度的美國人將會知道中國人的厲害！或是至少他可以採取破壞天霸號的措施，絕不讓美國人將天霸號安全地駛回！
邵強進入大廚房，經過一條狹窄短小的通道進入右舷，他聽到一個美國人在大聲喊叫，使他不得不擔心是不是有誰看到他？在通道的底端地板上，有一個圓形水密艙口，上方由一把門栓鎖住，門栓打開後可開啟水密艙口，再經過一垂直通道，通往後段艙間。邵強毫不考慮地將門栓打開，急忙鑽入垂直通道，反身將水密艙口蓋關閉，往下爬進另一個寬廣的輪機艙間。邵強爬行在垂直通道時，感覺到船因加速而導致的傾斜。
爬到垂直通道底端後，邵強停在另一扇門外，經由門上的窺視孔看著他所稱的失落的艙間，他之所以稱它為失落的，是因為它位於天霸號潛艦前、後段艙間之間，由最下層的甲板一直通到最上層的甲板，艙間中充滿輪機裝備。前、後段艙間之間僅靠一條懸在半空的密閉通道相連，那是唯一連接前、後段艙間的通路，通道上只有一道橢圓形水密門可進入此艙間，門上有一小型的圓形窺視孔，只要轉動門上操控手柄就可經由窺視孔觀察艙間內務角落狀況，艙間內佈滿各種大型輪機裝備，大部分都是水櫃與儲存櫃。邵強從沒看過任何人進入此艙間，因為通道上那道橢圓形水密門總是以粗粗的鐵鏈外加一把大鎖牢牢地鎖著，鎖住門上的圓環式水密轉環，那是唯一開啟門的裝置。沒有人能夠進入，也沒有人能夠出去除了邵強現在爬進來的這一個祕密垂直通道！艙間內有上百個良好躲藏地點是無法從通道的窺視孔看到的，邵強現在覺得舒坦安全許多。
邵強進入失落的艙間，將垂直通道的水密蓋關上，他沒有理會水密蓋旁一盞黃紅相間的閃燈，以及閃燈旁顯示的紅色字體，事實上邵強也不認識英文字。進入失落的艙間後，艙內的高溫以及散布的蒸氣令邵強感到非常不適，邵強不由得想到：這艙間裝備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是不是輪機艙的一部分呢？如果是的話，為什麼要鎖起來？為什麼這裏會這麼熱？邵強不理會那麼多了，他進入失落的艙間後將門反鎖，爬下艙底躲到一座巨型不銹鋼容器櫃後方，該處可擋到門窺視孔的視線。
門外側邵強不認識的英文字寫著限制區：高輻射區，禁止進入。
當邵強進入後，指示面板上閃亮的英文指示則為危險：核子反應爐使用中。
邵強所選擇的藏身處巨型不銹鋼容器就是天霸號潛艦的核子反應爐，現在正以百分之五十的功率運轉中。
一開始，輻射線穿過邵強的身體並不會造成奇特的感覺，伽瑪離子射線穿過邵強身體的水分子，使水分子離子化。核子反應爐作用時，在核子反應爐旁的輻射線放射量百萬倍於醫學上照射X光用的輻射線放射量，全世界大概只有在原子彈爆炸時會超過此放射量。鈾原子放射所產生的中子穿透邵強的皮膚脂肪層，並使得皮膚中的細胞氣化。
邵強首先感覺到不對的是他的頭髮好像受到靜電吸引，髮尖豎直起來，十秒鐘之後，第二種不祥的徵兆發生，邵強眼睛視線開始模糊發黑，漸漸失去視覺。接下來由於肚子中間的流體開始蒸發，使得肚子漸漸開始膨脹，最後整個胃部膨脹得像汽球。但邵強已經瞎得完全看不見這恐怖的景象！他唯一感受到的是全身無比的痛苦。
對邵強而言，最不幸的事是他的腦部最後才受到輻射線破壞。由於腦包於頭骨之間，使得頭骨或多或少提供部分保護作用而最後遭受輻射影響，也就是說：他神志清楚地承受著身體各部位遭受輻射照射的痛苦！當他的肚子膨脹到最後爆炸時，他的腦還有清楚的意識！
從門外窺視孔往裏看，一切都非常正常，只是好像在遙遠的艙底，多了一灘烏黑的油污。
邵強警衛的死正式結束中國人民解放軍對美國海軍天霸號的占領，從現在開始，所有在天霸號上的都是美國人，天霸號再度屬於美國海軍的財產！
或許應該說：從天霸號的內部來看是如此，如果從外在的環境來看，還很難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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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民解放軍衡沽空軍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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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沽基地空軍少校飛行官葉秋如在緊急起飛警報響後，立即戴上飛行安全帽，奮力揉著雙眼打起精神。在凌晨就要出任務，葉秋如不由得抱怨起來，如果是在一年以前，他一定會破口大罵指派任務的長官，難道他們不知道現在幾點嗎？但現在局勢不同，叛亂的白軍正朝北京攻來，誰也不敢怠慢任何緊急起飛的任務，葉秋如快速地跑向直升機。
他跨過前方二三公釐機槍，爬上駕駛艙進入紅鹿｜G攻擊直升機，腳踏進駕駛艙邊緣，坐上狹小的駕駛座，隨後將身後的艙門關上。直升機的武器系統官倪慶福早已經開始進行飛前檢查作業，在確定機槍處於更好狀態後，爬進駕駛艙前下方。紅鹿直升機是中國海軍所擁有的最大型艦載攻擊直升機，它的原機型是蘇聯紅軍F級艦載攻擊直升機，到中國海軍以後雖然結構完全一樣，但改命名為紅鹿｜G直升機。由直升機內部裝備所發出的氣味可知，葉秋如現在所駕駛的這架直升機還相當新，仔細聞還可以聞到油漆味。
倪慶福迅速地在前駕駛艙下方進行飛前檢查，測試機內通話器通話正常後，向葉秋如報告備便。葉秋如向停機坪外的士兵招手表示將要起飛，士兵向後退遠離停機坪。葉秋如戴上護耳罩，將左發動機控制面板上的二號燃氣渦輪機電力啟動開關扳上，檢查發動機啟動後的轉速計，發動機啟動後，由他的左後方傳來發動機高速轉動的噪音，當轉速計指示發動機轉速到達每分鐘一萬轉時，他再將標示有燃油噴射的開關扳上，提供燃氣道的燃油，隨後壓下點火開關點燃燃氣道，再壓下節流閥瓣以穩定發動機，保持發動機轉速在惰速以上。接著他對右舷一號燃氣渦輪機進行相同動作，兩部發動機都到達高速運轉後，即使在駕駛艙裏都會聽到非常高的噪音。發動機轉速輸出經過主減速齒輪才接到直升機旋翼直升機正上方的四個葉片，直徑達十七公尺的主旋翼開始徐徐轉動，第一轉花了將近五秒鐘才完成三百六十度旋轉。
主旋翼大約花了一分鐘才加速到完全惰速轉速，在此同時，葉秋如將耳機插頭接上，並調整超高頻無線電通訊器到本次任務所指定的頻率，在他聽到無線電網路中指揮塔呼叫他的呼號以後，葉秋如回答並告訴指揮塔他就要起飛。
他將位於他左邊的操縱桿拉起，同時檢查發動機轉速計，看是否因旋翼葉片角度改變，而需要調整節流閥以增加燃油的輸入。直升機起飛離開停機坪後，再將位於他右手邊的反力矩尾翼開關壓下。大型攻擊直升機起飛後，尾向左轉，機頭徐徐向右。葉秋如在停機坪上方保持滯空，等待第二架紅鹿直升機起飛，沒多久葉秋如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他實在不願在此浪費汽油等待別人。沒多久，另一架紅鹿直升機也起飛備便，葉秋如將操縱桿拉起，並將位於膝前的推進桿壓向前，直升機加速向前，在飛行速度超過臨界速度後，直升機驟然升高，旋翼再也不受地面建築物影響，自由地旋轉著。
紅鹿直升機旋翼加到每分鐘一百五十轉，衡沽空軍基地在直升機後方迅速消失，海岸線逐漸在眼前變得明顯，幾分鐘後，渤海灣出現在機身下方，再過幾分鐘，天津港的人民解放軍軍用碼頭映入眼簾，現場一片狼藉。
當葉秋如看到任務目標時，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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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海軍天霸號潛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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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霸號潛艦已經開始依舵令反應，雷諾斯副長看著船正迅速轉向，他極力將布蘭特士官長的死丟在腦後，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操縱天霸號上。他這時才發現天霸號根本在朝錯誤的方向旋轉，艦艉向南轉向巨型貨輪碼頭，而不是轉向北使艦艏朝南向著天津港出口。雷諾斯必須立即調整艦艉轉向北，首先他想下正舵的俥舵命令，接著再下戰速前進，就如同由車庫中倒一輛車出來準備上班一樣，但開船絕不像開車一樣簡單，天霸號潛艦使用單俥順時針旋轉，在高速後退時會產生強力的艦艉左移，使得即使用右滿舵的舵令也無法朝預期方向轉。真是他媽的！難怪進出港時總是需要拖船協助。
雷諾斯知道艦上的上百條生命全靠他下一個俥舵令，現在艦艉幾乎對著東南方，如果想反轉已經太晚了，他現在不是繼續再轉半圈使艦艏朝東，就是要全速進俥使艦艏轉向北，再滿舵轉一百八十度向南。第一個方法有可能使艦艉撞上巨型貨輪碼頭，第二個方法則要浪費較多的時間。
不管如何，他不能再將天霸號的前途寄託在不可預知的俥舵效應上，他必須有效地控制俥舵！他看著港內景物繼續朝著錯誤的方向移動，內心感到一陣劇痛，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臟病！不，雷諾斯想著，我絕不能讓自己的艦船操縱把整個任務弄砸了！幸好馬飛艦長在底下，最起碼他不會知道我的艦船操縱技術竟然這麼爛！
全速前進！雷諾斯幾乎用喊的叫出。
收到，全速前進。
艦艉俥葉在一分鐘前還因退俥而把海水往前打，現在已因改成進俥而將海水反向往艦艉推，船身後退的速度逐漸變慢、停住，終至向前。俥葉高速旋轉打得海水如同沸騰一般，雷諾斯感到甲板在震動，船體還不太適應立即改變的俥速方向，船舷兩側因主機排放的冷凝水而產生的大量水泡正向後移，人民解放軍軍用碼頭移到位於正橫方位，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他們正朝北而不是向南前進。
雷諾斯把頭伸出駕駛台後方看著艦艉舵，確定舵是朝右而不是向左轉。一個錯誤的舵令會使天霸號撞上人民解放軍軍用碼頭，同時失敗地終結此次的救援任務。
艦身的震動因船速穩定而漸變小，但又因使用滿舵的舵令而帶來少許的震動。天霸號即將轉向南方，但此時雷諾斯又聽到直升機旋翼聲變強，準備再來一次掃射！他努力將駕駛台左舷弧板升起，弧板位於駕駛台上方，用於減少潛艦在水下潛航時水流的阻力，如果沒有弧板，潛航時的海水流過駕駛台將會造成流體所產生的諧震，就如同你對汽水瓶的瓶口用力吹氣一樣。弧板是一塊非常厚、非常牢固的鋼板，使用一英吋厚的HY｜八○不銹鋼製成。當雷諾斯正忙於架起弧板的同時，也在默默地感謝弧板的設計師，尤其是那位將弧板的材質由玻璃纖維改成不銹鋼的偉大設計師！架好左舷弧板後，他再將中間弧板升起，現在整個駕駛台只剩下一個讓他往右舷看的小方格空間。
當直升機飛越天霸號並猛烈掃射時，雷諾斯躲在左舷弧板下方，子彈直接打到雷諾斯頭頂的弧板，打得弧板鏮鏮作響。直升機飛過後，他將頭迅速伸出，但立即又縮回弧扳下方，因為他看到另一架直升機正在接近，這一次子彈的聲音似乎更大、更近，他靠著駕駛台的艙壁堵住耳朵。當子彈射擊到弧板的聲音停止後，他再次迅速伸出頭，天霸號已經轉向完成，現在艦艏正對著南方朝航道前進，他們再過不久就可以進入航道！
下一個舵令應該是正舵，然後俥速再加至戰速，但雷諾斯突然看到艦艏正前方有一個浮標，雖然他並不熟悉天津港內的水道，但依據他多年來的航海經驗，港內浮標的作用通常是在警告浮標下方有防礙航行的物品，例如岩石、淺灘、礁石，或甚至沉船，當然也有可能是沙壩。
右滿舵！他急忙對著無線電對講機大叫，但已經太遲了
天霸號以二十節的速率衝上潛伏在水面下的沙壩，在兩秒鐘之內整個船煞住，靜止不動地擱淺在沙壩上，船頭深鑽入沙壩之中。急速停止使得雷諾斯摔到駕駛台前方，撞上艙壁，傷及臉頰與鼻子。甲板由於瞬間停止而向左舷傾斜了約二十到二十五度。雷諾斯爬起，急忙往後查看，艦艉已看不見俥葉產生的白色浪花，船體也不再因主機輸出的功率而震動，船一定是在撞到沙壩時失去推進系統動力！換言之，他也無法退俥向後使天霸號抽出沙壩。
雷諾斯試著對無線電對講機說話，他懷疑剛才撞到艙壁時，把頭戴式無線電對講機撞壞了！他這時又聽到另外一種聲音，一種由大型攻擊直升機旋翼所發出的聲音，聲音由北方傳來，另一型攻擊直升機正在接近天霸號！他抬頭時正好看到紅鹿｜G直升機環繞在天霸號四周，由艦艏接近，在前方約四十碼的距離停下保持滯空，它所配掛的火箭與重型機槍像蓄勢待發的雄獅，伏在機身左右兩側。它後方另一架同型的紅鹿｜G直升機同樣保持滯空，等待著攻擊毫無反抗能力的天霸號。
雷諾斯再度嘗試呼叫無線電對講機，臉上與鼻子的傷痕已不再令他感到疼痛，因為此刻最令他感到難過的是：由於他的錯誤，使得救援任務即將失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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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空軍紅鹿｜G攻擊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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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鹿｜G直升機駕駛員葉秋如透過駕駛艙的玻璃罩，看著機身前方的天霸號，他現在明白了為什麼要在凌晨緊急由衡沽空軍基地升空執行任務。一艘大型黑色的美國潛艦擱淺在天津港內，這艘潛艦因潛伏在渤海灣外刺探軍情而遭受拘捕，這件事還祕密地在同事間流傳了一陣子，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原來停在她兩側擔任守衛任務的驅逐艦，現在正沉沒在熊熊烈火中，附近水域也由於外洩的燃油而燃燒著，一支守在碼頭上的武裝部隊正胡亂地發射砲火，對著潛艦方向攻擊。潛艦東南方大約二浬海面有一艘江滬級驅逐艦正在轉向，準備返回攻擊欲逃亡的天霸號。再往南則有兩架武力甚差的海王子直升機，正進行著毫無作用的掃射。葉秋如經由無線電與海王子構網，命令他們立刻離開附近空域，以免影響紅鹿｜G直升機的作業，接著他又聯絡江滬級驅逐艦艦長，要求當他位於天霸號後方時，江滬級驅逐艦不要開火，否則可能傷及直升機。他將直升機以一個大角度迴轉一圈，通過江滬級驅逐艦上空，到接近天霸號約四十碼時滯空盤旋。
葉秋如以機內通話器通知武器系統官倪慶福，命令他備便螺旋飛彈以及UB｜卅二火箭，隨時準備射擊，接著他向後靠向椅背，面帶微笑地準備看好戲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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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海軍天霸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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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霸號駕駛台上傳來超高頻無線電通訊。
核子反應爐緊急停機，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雷諾斯對著無線電對講機叫：我們擱淺了。我們？唉！才不是我們呢！雷諾斯想著，應該說是：我使得天霸號擱淺了。
核子反應爐狀況怎麼樣？雷諾斯問道。
稍待，現在正在檢查。
紅鹿｜G攻擊直升機在帆罩前方大約半個船身處滯空，雷諾斯仍保持在右舷弧板處伸出頭觀看，直升機機身外兩側飛彈發射架上的飛彈隊一把槍的槍管一樣，正對著他。直升機近得甚至能讓雷諾斯清楚地看到駕駛員頭戴著飛行安全帽，坐於駕駛艙內瞄準飛彈的情景。往南靠航道的海面，位於巨型貨輪碼頭附近的江滬級驅逐艦亦逐漸接近，艦艏一○○公釐砲砲口轉向對著天霸號。
雷諾斯耳朵的無線電對講機響起聲音。
核子反應爐跳機的原因是震動導致開關跳脫，大約兩分鐘之內我們可以重新提供動力，輪機長希望知道擱淺的狀況有多嚴重，你能不能研判我們是不是可以靠退俥離開？
江滬級驅逐艦在距離天霸號前方約一個船身的地方停下來，紅鹿｜G攻擊直升機也在同方向約距離四十碼的地方滯空。雷諾斯目瞪口呆地看著直升機的螺旋飛彈，以及驅逐艦的一○○公釐砲，整個世界都好像天霸號的甲板一樣，以二十五度的角度傾斜著。他忘了回答無線電對講機的問題，退回駕駛台弧板下方，孤獨無依地蹲在那，等待著飛彈、砲火的射擊，他好奇死亡的滋味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