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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次心理諮商

失蹤之後 雪薇.史蒂文斯 6604 2023-02-05
  醫生,我今天的心情怪透了,緊張兮兮的,思緒到處亂飛,尋找答案、原因,尋找一個具體的、真切的答案,正當我以為找到答案了,把答案歸檔在解決的類別以下,不再歸類於完蛋,我才又發現自己照樣破碎、散亂、殘敗。只不過,這些情形,我不說妳大概也知道吧?   至少妳的診所有真實感。真正的木架、真正的木桌、牆上是真正的原住民面具。而進了妳的診所,我也可以展現真實的一面,因為我知道妳不能和別人談論我的事。不過我懷疑,妳和同是心理醫生的朋友坐在一起的時候,聊著平常聊的話題,妳該不會想脫口而出吧。算了,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妳像是誠心助人所以才進這一行的醫生。   妳可能救不了我。我會因此傷心,只不過我傷心的對象不是我自己,而是妳。碰上一個心病太重、無藥可醫的病患,心理醫生一定有很深的挫折感吧。我回克雷頓瀑布鎮以後的第一個心理醫生告訴我,天下沒有治不好的病人,但我認為他是睜眼說瞎話。我認為有些人承受的打擊過大,被打得支離破碎,再怎麼接受治療也只湊回一部分,無法拼湊出整個人。

  我納悶,變態狂質變的關鍵點是哪一刻在那一瞬間,有人的鞋跟踩下來,最終踏爛的是我和他的一生。是被生母拋棄的哪一刻嗎?假如寄養家庭和樂融融,也彌補不了他的創傷嗎?假如養母不是一個大變態,他是否永遠不會殺人、不會綁架我?這種質變是發生在子宮裡嗎?他有改邪歸正的機會嗎?我有獲救的機會嗎?   變態狂有邪惡的一面他綁架我、毒打我、強暴我,以虐待狂的把戲來玩弄我,嚇得我魂飛魄散。但有時候他也有體貼、快樂、興奮的一面,這時的他容光煥發,我會看見他有變好的契機。也許他善良的一面能發展成居家好男人,會教小孩騎腳踏車,也會為女兒製作氣球動物吧?搞不好他會當上醫生,救人無數哩。   生下女兒以後,我有時甚至想以母愛來呵護他。在我看見他一閃而逝的另一面時,我想誘導他展現善心。我想幫助他。我想治療他。但我接著又想到,他是個握著火柴、站在乾草田前面的小男童,不需要藉口就能任由起火的火柴掉進乾草。

     嬰兒誕生沒多久,變態狂扔給我一些布做的尿布、兩件嬰兒連身衣、幾張毛毯。連續一個星期,他幾乎不肯對我說話,只有在叫我做事的時候才開口他只讓我在床上休息一天。下床的第一天,我洗餐盤時頭暈,他只准我坐下,但幾分鐘後他又叫我再洗一次,因為洗盤子的水已經冷掉了。下一次我又頭暈時,我只是挨在流理台邊,閉目等暈眩感消失。   他從不碰小嬰兒,不過在我換尿布或幫她洗澡時,變態狂會走過來,挑這個時候叫我幫他做事。如果我正在摺洗好的嬰兒衣物,他會叫我先摺他的衣服。有一次,晚餐快煮好了,我趁鍋子即將沸騰的空檔正想哺乳,他叫我放下她,先幫他盛飯菜。他只有在我哺乳的時候才不來煩我們。由於我不曉得他為什麼生氣,只好在嬰兒發出小小一聲就趕快抱起來安撫,但他的眼神照樣變得陰沉,緊咬牙齒。他讓我聯想到等著咬人的毒蛇。在我安撫小孩時,我的腸胃焦慮得嗡嗡悶響。

  小孩兩三天大的時候,他還沒提到幫她取名的事,所以我問我可不可以幫她取個名字。   他瞥了我懷中的嬰兒一言,說:不行。不過後來我對著她的小耳朵悄悄說了一個暗號。我唯一能送她的東西就這個名字而已。   我難以忘懷的是他嫉妒心強烈的事,他憎恨養父入骨就是一例。所以當他在小屋裡的時候,我一定對嬰兒裝得漠不關心,只應付她的基本需求。幸好她是個容易滿足的快樂娃娃,很少哭鬧。然而,等他一出去做事,我會趕快從毛毯裡抱她出來,看著她每一寸的肌膚,讚嘆這個小生命居然是從我肚子裡跑出來的。   她在這種情況下受孕,照理說我心裡對她會有疙瘩,但我訝異自己多麼愛女兒。我用手指沿著她的血管畫線,自己的血在她體內流動令我稱奇。被我這樣摸來摸去,她從來不毛躁亂動。她的小耳朵很適合讓我對著唱搖籃曲,有時候我乾脆把鼻子埋進她的脖子,吸進她清新而甜美的香味是我嗅過最精純的氣息。她胖嘟嘟的左膝蓋窩有個咖啡色的半月形小胎記,我喜歡親這個地方。她的每一寸細嫩的肌膚都讓我的心感動得亂顫,好想傾全力保護她。這些感覺強烈得讓我害怕,對她的母愛越濃,焦慮感也越高升。

  變態狂仍每晚拉我去泡澡,但他不准小孩跟我一起進浴缸,他也不想碰我的乳房。洗完澡,在他整理浴室時,我上床哺乳。她吃完奶後,我把她放進小床睡覺。他準備了一個籐籃當嬰兒床,在裡面放一些毛毯,和狗床沒兩樣,但她似乎睡得很香甜。   我記得聽過幾個朋友抱怨說,剛生小孩以後的那段時間,她們是整晚也睡不著,我也一樣。並不是因為我女兒愛吵鬧!她一晚只醒過來一次而是因為我好害怕她吵醒變態狂,所以我靜靜躺著,注意聽她的聲息,一聽見輕嘆或呼吸稍微跳脫規律,我立刻像蛇一樣溜到床尾,避免讓他察覺身旁少了一個人。然後我會像母狗餵小狗一樣趴著,讓乳房掛在床尾,把她微微抱起來餵她。如果他動了一下,或是出聲,我會趕緊變成木頭人,只聽見自己的心噗噗跳,心想她會不會從我的乳房感受到我的緊張。變態狂的呼吸又平緩起來時,我又像蛇一樣鑽到床尾。

  睡覺時間到了,我先把她放進小床,他會檢查我的身體,在我的私處輕輕塗抹乳液。如果我退縮一下,他會歇手並出聲來安撫我,滿臉同情的意味。他說我們要等六個星期才可以再做愛。他又開始強暴我的時候,感覺比以前更痛幾百倍,但我的情緒波動比以前緩和許多。有些時候,他幫我塗乳液時我雖然痛,我卻逼自己不要做出反應,以免他停下來。痛苦成了家常便飯。      她出生八、九天以後,有天我正在煮菜,需要同時使用雙手,正要把她放進籃子裡,這時他站到我面前說:我來抱她。我的視線從他身上轉到安穩的小床,再轉回他。小床距離我好近,但我不敢違逆他的意思。我輕輕把嬰兒放進他的懷裡之後,他抱著嬰兒漫步走開,我的心臟則一股腦兒爬進了喉嚨。他在床邊坐下。

  她開始哼哼哭,我放下手邊的東西,走到他面前。   對不起,她干擾到你了!讓我把她放回床裡。   我和她相處得很好啊。他抱著小孩上下晃,然後凝視著她說:她知道我是她的父親,而且會乖乖當我的好孩子,會不會啊?她不哼了,他微笑起來。   我轉身回火爐做菜,但我的手抖得好厲害,幾乎鏟不動平底鍋裡的菜,我不時找機會轉身去拿佐料,以便隨時掌握狀況。   起先他只是低頭注視著小孩,但隨後他攤開嬰兒毯,脫掉她的連身衣,讓只穿尿布的她躺在他的大腿上。我怕她會哇哇大哭起來,幸好她只是在冷空氣裡搖搖小手小腳。他上上下下看著嬰兒,抓抓她的手臂,然後慢慢向後折她的手。儘管他不是太用力,我見了全身緊繃起來,等著小屋充斥她的哭聲,不過她很安靜。他也同樣折她的另一手和雙腿好像他從來沒見過嬰兒似的。

  他的表情祥和,好奇的成分多過於其他情緒。她有一點點口水流到下巴,他用手去擦拭,動作輕柔,而且竟然面帶微笑,但我仍衝動得想飛過去搶她,差點失去理智,幸虧擔心後果的顧慮沖散了搶人的念頭。晚餐終於煮好了,我抖著腳走過去,對他伸出雙手,要他交出小孩給我。我說:你的餐盤盛好了。   他拖了一秒才交出來。正當他要把嬰兒傳給我,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我從沒見過的神態。他竟然鬆手了。剎那之間,嬰兒成為自由落體。我箭步向前,在她觸地之前接住。我心跳如鼓,撞擊得胸口疼痛,緊緊抱住她。他帶著微笑站起來,走去吃晚餐,同時輕聲哼著歌。   吃飯的時候,他嚼了幾下,停止動作說:她的名字叫做茱麗葉。我點點頭,心裡卻寧死不願以他的瘋娘來為她命名。我只在腦海裡默喊她的祕密名字。除了醫生妳之外,我從來沒對人透露過她這個名字。

  那天之後,他有時候會抱小孩起來,通常是趁我在摺衣服或打掃時。他總是帶著小孩坐在床上,讓她翻身趴著,然後折折她的手腳。她不哼不哎,所以我不認為他弄痛了小孩,但我仍然好想衝過去搶走她我只顧忌他會利用傷害她來懲罰我,我的雙腳才有辦法杵在原地。玩夠了,他會把小孩放回籃子,不過只有一次他把小孩當成玩厭了的玩具,丟在床邊不管。每次他靠近小孩,我會被嚇出一身冷汗。   我下田種菜的時候,他會讓我用小毛毯纏在脖子上背她出去。我喜歡帶她出去種菜,喜歡看著我栽培的蔬菜成長,品嘗日光曬土的氣息,也喜歡撫摸小嬰兒頭上細毛的感覺。我如果說,我在山上的日子能找到些許快樂,這種話聽來很怪,因為這話等於是說被綁架也無妨被綁架再怎麼說也不正常。但我生了小孩之後,每天至少能感覺到片刻的幸福喜悅。

  變態狂除非也在戶外做事,否則不准我出門。他經常忙著劈柴、為窗板做防潮處理、為小屋的原木燻蛀蟲,所以我常有機會外出。他叫我為門廊上的搖椅補一層油漆,我把它們搬去河邊塗,一面和女兒享受日光。   如果他滿意我的工作成果,他會讓我做完事後自己坐在河邊偷閒。在河邊曬太陽的時光是愜意的,我但願身邊有一本素描簿,讓我能捕捉眼前的美景,描繪嬰兒的乳白肌膚和翠綠青草的對比,或者她在螞蟻上身時皺臉的神態。柳葉草花盛開、日光在河上起舞、冷杉倒映河面,這些畫面也讓我手癢想作畫。我在想,假如我能把所有美景擷取到白紙上,在小屋裡日子難熬的時候就能想想屋外美好的世界等著我出去。我向變態狂討一本素描簿,他一口拒絕。

  由於天氣放暖,他每隔兩三天叫我去河邊洗衣服他很重視節約用水的道理。怪的是,每晚泡澡浪費那麼多水,他卻不心疼,我不想囉唆什麼。何必囉唆他呢?能讓我去河邊,我求之不得。我喜歡河水和日光在衣服上調製出來的氣息。多年前可能有人在這裡種了一棵蘋果樹,我在樹上綁曬衣繩,另一端繫在小屋的一角。變態狂和我就是這樣的人,一對尋常的拓荒時代夫妻。   在小孩誕生之前,我注意到河邊有一隻綠頭鴨在水勢緩和的地方划水。有時候牠身邊有其他鴨子,但通常那裡只有牠一隻。如果變態狂不朝我這方向望,我會停止手邊的工作,欣賞綠頭鴨。頭幾次,我去河邊洗衣服或坐著休息,那隻鴨子一瞧見我就立刻飛走。但我的小孩一個星期大時,我坐在石頭上洗毯子,享受手浸河水的沁涼,綠頭鴨不會飛走了,只游向河的另一邊划水,啄琢水,抓抓蟲子。   變態狂走過來,給我一些麵包,頗讓我意外,但我高興他默許我餵鴨子。   接下來幾天,我用麵包引誘綠頭鴨漸漸靠近。不久後,牠已經敢直接啄食我手上的東西。我想知道,牠會不會飛過我家的上空。我的生活空間狹小,牠代表海闊天空的外界,我每天迫不及待想去河邊看牠,但我很謹慎,不讓興奮之情流露。戴上漠不關心的假面具已成了我的反射動作吃過幾次苦頭,我學到了教訓,所以不隨便讓變態狂知道我喜歡什麼。想立刻終結歡樂時光,最快捷的方式是讓他知道。   他從不讓我們走出他的視線,只讓我們走到他跑步追得上的範圍之內,不過他通常准我們走向河邊。有時候,我甚至能把他摒除在思緒之外,假想自己是在普通的夏日到河邊散心,見女兒逐漸能感受外在世界,不禁對著她微笑。她呱呱墜地之前,我常懷疑她出生後是否能察覺周遭的邪氣,但她是我接近過最快樂的一個小嬰兒。   我的視線已經停止探索這片空地,不再想找逃生的管道。背著她,我的腳程快不起來,更何況我想像得出被揪回去的下場會多慘,而和實際後果比較起來,我的想像可能還算小意思。   女兒兩星期大的時候,變態狂來到河邊,在我身邊蹲下。綠頭鴨一看見他,立刻從我的手邊退後,游進水潭的中間。變態狂拿麵包想誘鴨子靠近,鴨子不理他,他氣紅了脖子。我的一口氣卡在喉嚨裡,祈禱鴨子快過來咬麵包,可惜牠遲遲不敢過來,最後變態狂放下麵包,走向小屋,邊走邊說他想準備晚餐的東西。鴨子馬上游向我。   我聽見一陣令人噁心的爆裂聲,同時間看到美麗的鴨頭在我眼前迸裂,羽毛飄浮在空中,降落在我身上,在嬰兒身上,飄落在河面。在我耳鼓膜吟吟響的當兒,我聽見驚叫聲,發現聲音來自我的喉嚨。我從蹲姿跳起來,轉身一看,發現變態狂站在門廊上,手舉著步槍。我以雙手封嘴止住尖叫聲,盯著他看。   把牠撿進來。   我支吾著。你怎麼可以但我這話等於是對著空氣問,他已經離開門廊。   嬰兒的嚎啕哭聲傳達著我的感受,我涉水進河裡撈起鴨子殘破的屍體。鴨頭已經碎得差不多了,淌著血的身體則是倒立在河面,順著河水向下漂。      那天傍晚,我學會怎麼拔鴨毛。我一輩子忘不了那種氣味。淚水不斷盈眶,不斷潰堤。他罵了我幾次,叫我別再哭,我忍了再忍,啜泣聲照樣掙脫出來。每拔一根鴨毛,罪惡感就在我內心堆積一分。假如我當初沒有馴服牠,牠也不會賠上一條命。   烤鴨大餐上桌,晚餐時間到了,我坐下來,全身僵住。變態狂坐在我對面,在我們中間的桌面是一個大餐盤,上面是我的鴨子。以前他對我下命令,我總是逆來順受,但看著他宰割象徵我自由的東西,我對他的恨意劇增至前所未有的境界。叉子好重,我舉不起來。他不久就發現了這現象。   吃妳的晚餐,安妮。   只有我的淚水在動,順著我的臉龐流下。我是間接的兇手,已經很難讓我接受了叫我吃牠?辦不到。變態狂抓起一把鴨肉,走到我旁邊,撐開我的嘴巴,塞鴨肉進去。我又哽又嘔被鴨肉噎住了,他對我大吼。   嚼下去!   他另一手握住我的後腦勺,讓我無法向後退縮。塞滿我一嘴之後,他使出魔爪撐開我的嘴唇。我吃下我的鴨子。身不由己。   變態狂坐回自己的位子,吃著鴨肉。他動著金屬刀叉,反射著燈光,我看得眩目,只見他謹慎將餐盤上的鴨肉切成幾小塊。他注意到我在看,慢慢舉叉,把鴨肉送進嘴裡,合上嘴唇,閉上眼睫毛,感嘆出喜悅的一聲。細細咀嚼之際,他睜開眼睛注視我。最後他吞嚥下去。   這時候,他微笑了。   在這之前,我哺乳時總是看著女兒,但這天晚上我無法正視她。她喝著我的鴨子,喝著我漂亮的鴨子,我心想她是否嘗得到我的心酸。   醫生,昨天晚上,我好想爬回衣櫃睡覺,想得差點抓狂。我的房間好暗,伸手不見五指,我一直以為有東西想伸手過來抓我,打開床邊的手電筒卻什麼東西也沒有。我試過點蠟燭睡覺,可是燭火在牆上照映出晃來晃去的鬼影,更讓我睡不著。打開所有的電燈,更把睡蟲趕得一隻不剩,更容易聽見房屋裡的每一種聲響。我的家是一棟老房子,動不動就吱嘎叫。所以我報的好消息是,醫生,我昨晚沒有鑽進衣櫃;壞消息是,深夜節目難看死了。   昨晚的收穫倒是有一個讓我思考到恐懼以及妳說過的話。妳說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有幾種不同的病徵,但我依然說不出睡衣櫃感覺比較安全的原因。我只知道,床鋪給我一種不設防的感覺。我總覺得,我一躺在床上,別人想從我的腳,從左邊、從右邊,甚至空降,都有辦法制住我,太多空曠的空間給我一種壓迫感。   對妳訴說的內容越痛苦,我越想越有必要!鑽進衣櫃裡睡覺。妳問過我想逃避的東西是什麼,我猜現在談問題的癥結正是時候,現在可以探討一下驚魂不散的根源。這種疑神疑鬼的感覺像百抓不退的癢處。   依然不安全的感覺太沉重了,我怎麼也無法安下心來。我知道是我自己的心情在作祟,因為警方很配合,案情一有進展會馬上通知我,尤其是這個叫做蓋瑞的警察他被我連環叩得好慘,大概正在後悔把手機號碼給我。假如我仍然有危險,警方也會通知我。他們最好通知我。保護老百姓本來就是警察的職責。既然有這麼周到的保護,我幹嘛還不安心?   請別又拿這很自然,只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在作怪的狗屁來轟炸我。重獲自由以後,我心裡會殘存很大的顧慮和恐懼之類的東西,這道理我能理解。如同我剛才說的,我思考過妳說的話,甚至還自己上網找資料。我真希望事情就這麼單純,不過我的狀況不太相同。我的恐懼太真切了。   所以我才找上妳,醫生。請妳務必幫我消除依然有危險的掛念,幫我掃除有人會對我不利、有事會發生在我身上的念頭。妳不用擔心,我不會指望妳給我速成的心靈良方。妳有空思考一下就好。我知道妳要去度假兩個星期,說不定在妳回來之前,我自己能理解出一個答案要是心病有這麼好醫,那怎麼得了?   謝謝妳介紹另一位心理醫生給我,不過我還是等妳回來再來看妳。說來也奇怪,我不太容易信任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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