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要不了二、三小時後,我會比火爐的蓋子更熱。所有洛杉磯的警察都會來找我,說不定還會對我發出全面通緝令。
我儘可能改變自己的聲音,打電話給自己偵探社要找賴先生。
總機小姐說:我給你接通他的秘書。
過不多久,卜愛茜來聽電話。
嗨,愛茜。我用我本來聲音說。
唐諾!她吃驚道:白莎自己把自己綑住了。宓善樓在她辦公室裏。我想有這裏有一大堆的困擾。
還會有更多的呢。我告訴她:愛茜,妳聽著,妳還記得剪下來的報紙裏有汽車旅館偷窺狂的兩案子嗎?
記得,我留在剪貼簿裏,祗是用來
沒關係,我說:把它找來,我要這個女人的姓名。
好,她說:我馬上可以告訴你。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妳在幹什麼。我說:假如白莎或是善樓來辦公室,妳就把電話掛了。假裝在剪貼好了。
好,稍等一下,唐諾,不要掛斷。
我守住電話大概十五秒鐘的樣子,愛茜回來說:唐諾,找到了。那女人是戴安妮,二十六歲,住在聖塔安納靈心公寓三百六十七室。她在日泳汽車旅館過夜。
夠了。我知道了。
唐諾,請你多保重。
保重已經太晚了。我說:水已經淹過頭了,除了開始游泳沒有好辦法了。
我掛上電話,租了一輛車,開到聖塔安納,找靈心公寓。
沒有錯,三百六十七室是住著戴安妮。
我按門鈴,門裏面鈴聲響起。
一會之後,房門打開。一個很好聽的聲音說道:誰?然後突然倒抽一口冷氣停在那裏。
那停住在門口,驚愕地瞪著大眼看我的年輕女人是凌珮珠。
唐諾!她說:你真有本領,你怎麼能找到我在這裏的。
怎麼啦?我問道:妳不該在這裏嗎?
這個這個事實上,這個不是我正式的
她停住,迷惶了。
我知道。我說:這是個隱藏所。
唐諾,你你要幹什麼?
目前,我祗要進來和妳聊聊。
她猶豫一下,把門打開。好吧,她說:進來吧。
公寓是極高級的。起居室佈置得非常舒適。一扇擺動短門通往廚房。另一扇門應該是通往臥室的。有私人陽台及落地長窗開向起居室。
我說:我一直在想,那塊地妳開的價格。
她指向一個沙發,自己背對著我一陣子,而後轉回來。我看出來她曾咬了一陣嘴唇。眼中充滿了驚慌。
唐諾,怎麼可能我想你跟蹤我,但是我發誓你不可能。我十分小心的。
為什麼?我問。
我好吧,你要什麼?
我祗要告訴妳,妳對我出的價格,我接受了。那塊地租給妳了。
我抱歉。唐諾。我真的抱歉。
怎麼啦?
時效過去了。一切作廢了,我的原則
妳到底是不是在做房地產?
不是,不完全是。
我能不能問,妳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
唐諾,請你請你不要整我,爽快地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我讓自己臉上掛上驚訝的表情。妳問我向妳要什麼?為什麼?我當然是來談租金的。
她不能確定。集中思想地看我的臉,細察我的用意。然後她說:唐諾,我對這件事十分抱歉。事實上我對整件事情十分抱歉。我有一個人在指揮著工作。他對我說了一個不合理的價格,要租一塊拐角地。但是我現在知道整個事件是誤會,是弄錯了。假如我給你任何錯誤的概念,希望你能原諒我。唐諾,我願意做任何事來補償你的損失。我抱歉。好了吧。
她說話很快,我知道她是為了別的事情在說謊。希望我不注意到別的事。
沒關係,珮珠,我說:為什麼要對我用個假名字呢?
那是因為因為喔,唐諾,你突然來這裏,把我弄糊塗了。我好吧,唐諾,我給你老實話。有人派我來看你,目的是為了那塊地。我自己不願意把真實姓名告訴你。珮珠是我真的名字。那個要我代理來談租金的男人他現在不幹了。
妳不論什麼價錢都不要了嗎?
我抱歉,唐諾。不論什麼價錢我都不能要了。她說:唐諾,做個好男孩,把這件事整個都忘了,好嗎?
她向我走近過來,站在我前面低頭向我看,又說:唐諾,請你幫個忙,把所有事都給忘了來吧,唐諾,你不能在這裏耽了。我我要出去了。
我看看她身上的家居睡袍式衣服,把眉毛抬起。
我還要換衣服。我和美容院已經約好。我要換衣服了。
我說:珮珠,妳為什麼現在不要這塊地了呢?
她說:唐諾,你應該明白,我說過的。我代表的那個男人他不幹了。他任何價錢都不要了。他別的地方找到他要的地了。
妳代表的是一個男人?
當然,我自己哪能有那麼多錢。
我伸手向這公寓四下一比說:妳過得蠻不錯的。
她想說什麼。自己控制住了。
唐諾,拜託。她走過來,把她的手給我,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看看我的眼,突然偎向我懷裏,她說:唐諾,你是好人,你能瞭解的,是嗎?
我想是的。我說:我
唐諾,你真好,你是好人。今後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麼,多麼的感激你的體諒。但是現在你一定要離開了。
她把我帶向門口。她把門替我開著。也許以後我們可以常常見面。唐諾。也許還會有什麼生意,我的代表可靠,一點不會黃牛的。
還是為那塊拐角地?
任何地。她一面說,一面用很輕的手拉著我推向門外走道。快快的把門關上。我聽到門裏面門閂一下閂上的聲音。
我站在門口靜聽。隱隱的我可以聽到裏面快快行動的聲音。然後我聽到撥電話的聲音。
我留在門外,仔細聽,希望聽到她講話,或是叫出一個人名字來。
顯然,她要的電話號沒有人接聽,所以過了一下她掛上又撥。
仍沒有回音。我走下走道,進入電梯,爬進租來的汽車開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