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巨款的誘惑

第9章 第九章

巨款的誘惑 賈德諾 3797 2023-02-05
  雪蘭街一三二八號是預鑄屋住宅區中之一幢,商人預鑄四家連在一起的房子一幢,給大家參觀購買,一大塊地上完全一樣的房子四幢四幢的造了四十幾個單位。   花大松住的那一種是更平價一些的二房一廳,廚廁全。花大松正在家中。自廚房中我可以聞到逸出的煮菜味道。那傢伙看來正餓著,他還沒吃飯。   我也聞到他嘴裡有一股酒味。   他個子高,肩膀寬,自以為是唐璜型的大情人。在我看來,他嘴巴太大。   他自上向下看我:賴先生,你要我為你做什麼呢?   我祇要私下和你說幾句。   什麼叫私下?   能不能請你出來一下。我問。   沒困難。他說。   假如你肯坐在我的車裡,我們所談的一切就不會被別人聽到。

  你到底談什麼,怕被別人聽到的?他問。   我給他一張名片,我說:我是私家偵探。   喔,喔,喔。他說:我一直在想私家偵探應該是什麼一副吃相的。   他看向我,突然間大笑起來。   什麼事那麼有趣?我問。   你呀!他說。   喔?   沒錯。電視上我可也見過私家偵探,書上也形容過私家偵探是什麼樣的,他們寬肩大拳,他們抓人像抓小雞,一拳打掉人好幾顆牙齒,小小用一些功夫,對手就斷臂斷腿的,事後他拍掉身上的灰塵,手臂上掛個小妞離開現場。   又怎麼樣?我問。   看你不像。他說。   我也過來啦。我說。   我不知道你怎麼能湊合的?他問。   我斜過一點身子把手放入口袋內。外套突出的部份更明顯了一些。

  花大松向下看我,好像明白了。   我懂了,他說:你找我為什麼來著?   要和你談一談。   你說過了。   為了一件私人事情。   也說過了。   有關兩人共同財產。   什麼共同財產?   達芬一部份的共同財產。我說。   那傢伙突然愣了一下,有如我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他的眼光變成硬硬冷冷。嘴巴合成一條直線。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話。他說。   你還是肯跟我到車裡去談談,還是我們就在這裡談?   到你車去談。他說:少在這裡耍花槍,要不然我可不怕你有武器,照樣把你   可以,我說:一切在你。不過我是在給你一個比較容易一點的脫身方法。   我轉身,慢慢地走下水泥人行道,走向我停車所在。

  過不多久,我聽到沉重的腳步聲跟在我後面過來,一隻大手按上我肩頭。聽著,賴。他說,我覺得你是故意前來找我麻煩的。   我頭也不回地說:一切麻煩都是你自己自找的。   我繼續向前走,走到車旁,打開車門,自己坐在駕駛盤後面。   嗨,你等一下。他說,繞到車子的另一邊,坐進車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過了呀,有關兩人共同財產。我告訴他:你得彩一十二萬元。你準備付多少錢來補貼當初拿走她銀行存款的錢。你拿她錢,使她兩手空空,一無所有   等一下,姓賴的,那婚姻根本是無效的。她自己一直比誰都清楚。是她要求我做一個樣子,這樣她的朋友們比較不會看不起她。   結婚證書上寫明了嗎?我問。

  那怎麼可能。他說。   我什麼也不說。   她要多少?他問。   我不知道。我告訴他:假如回去見她的時候,我手中有五千元現鈔,我就建議她接受和解。   五千元!他大叫道:你瘋啦?你知不知道這筆獎金在政府伸手抽掉稅金之後,還留下多少給我?   因為如此,我才祇開口五千元。我說:否則我會說五萬元的。   賴,有一點你必需明白,我是結了婚的,我有個女兒,七歲。她聰明美麗,想想看,要是她知道   對呀,你要知道,我嘴巴不太緊的。   你他說。   你在再婚的時候,為什麼不想到她呢?我問。   賴,我是一個推銷員,我時常離家。我離家的時候就像一般的單身男人。我愛我的家,我愛我的太太、孩子。我不想使她們難堪。

  這我瞭解,我說:不做虧心事,半夜心不驚。   不要如此說。我在說有時人做事祇因一時衝動。事後有時十分後悔。這種事不是故意使壞。都是一步接一步,脫不了身。   原來如此。我說。   我知道你並不真懂。   我懂,我說:我還有更懂的了。花五千元錢,你可以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在我看來,我一毛錢不必花。她是大人,她自己睜大了眼,也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的。   在我看來,你應該花更多的錢。我說:是你把她帶進一場重婚的醜劇裡去的。她太軟弱,又太好心,不忍心去控告你。你離開她的時候,你和她的婚姻如果無效,你就得吃重婚官司,如果有效,你中的獎一半是她的。更不要說你帶走了你們兩個人共同存戶中的全部財產。

  那也不過一千一百多元。他說:我就把這些還給她好了。我本來也準備有錢時要把這還給她的。那時候我正缺現鈔用,我我拿走鈔票,一半是因為我要錢用,另一半也為了不使她   不使她怎樣?我問。   不使她有錢去請渾蛋的私家偵探。他嘔氣地說。   不過她現在請了一個渾蛋的私家偵探,這要花你五千元錢。我說:萬一你尚還要拖拖拉拉的話,祇怕到最後花的尚不止這個錢。   辦不到。   隨你,我說:你也可以   一輛警車開過來,就近停在我們車旁。宓善樓警官自車中出來,嘴裡咬著一支新鮮的雪茄。   好呀,小不點。他說:你活動範圍很大,我們也祇好跟在你屁股後面猛追。我來聽聽你現在在辦的又是什麼公事。

  善樓把他的證件掏出來給花大松看一下,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嗨!花大松說:這是怎麼回事?   你叫什麼名字?善樓說:不要想騙我,我查得出來。   花大松。   這個賴唐諾,你認識他多久了?   才見面不到一分鐘。   他來幹什麼?   那是私事。   我問你他來幹什麼?   花大松猶豫了。   花家大門出來一個漂亮的女人,向四周一看,看到花大松坐在我的車裡,也看到一輛警車停在旁邊。她想說什麼,轉身,想回屋裡去,又轉回來,就在門前的護欄旁看這裡在做什麼。   怎麼樣?善樓問。   花大松說:這傢伙是個私家偵探。我在幾個月之前在中西部和一個女人有點糾葛,他來替她討點錢。

  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這有什麼分別呢,她的名字   她叫什麼名字?善樓簡短地問。   葛達芬。花大松說。   嘿,這混蛋的!善樓低聲地說。   這明明是恐嚇。花大松道。   我給你什麼威脅了?我問。   直接倒沒有,隱隱約約而已。花大松說。   到底我有沒有威脅你?我問。   你說過我有麻煩。   我說過什麼方式的麻煩嗎?   沒有。   我曾經勸告過你,要是你不照我說的去做,我一定正式向法院去控告你,有嗎?   我覺得這也是威脅的一種。   少傻了,我說:這不是威脅。我代表一位小姐,她對你有一件事要公開地控告,假如你感到庭外和解好一些,你就付錢,她就不告。你不肯付;我也幫不了你忙。再說妥協的價格可能會因為你不乾脆,隨時會上升。

  嗨,嗨,嗨,你們在談什麼?善樓問。   警官,這是一個小小的家庭糾紛。   花大松自口袋掏出一本支票簿,好吧,他說:我這就簽一張五千元給葛達芬的支票給你。我在支票後面寫上,今日之前我和葛達芬的一切糾葛,在她兌現這張支票後一筆勾銷,她放棄了一切申訴及控告的權利。   可以。我說:支票我會交給她。能兌現的話,我會給你一張收據。萬一她不去兌現,表示她不滿這個數字。   她最好能接受這個數目。要不然連一分錢也不給她。   善樓站在那裡看他簽支票,又把支票交給我。   我說:我會和你聯絡的。你有電話嗎?   有是有,沒登記的。   把電話號碼寫在支票上。   他在支票上寫了一個號碼。

  我說:OK,又轉向善樓道:警官,你在這一帶幹什麼?   我趕來看你又再搞什麼鬼。善樓說。   我沒有看到你跟我來呀。   你當然看不到,善樓說:那是專家工作。我們出動了直昇機。   花大松豎起了耳朵在聽。他問宓警官: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貨?   他不告訴你了嗎。善樓說:他的名字叫賴唐諾。他是個私家偵探。再告訴你,這小王八蛋是個有腦子的私家偵探。   他自顧自步上警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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