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雙面敵人

第11章 11

雙面敵人 李查德 4524 2023-02-05
  我直接開車回辦公室,把車停在門外。有個小男嬰的那位中士已經下班了,值班的人我覺得應該是路易斯安那州人,皮膚黝黑、矮小的那位下士。冷冷的咖啡壺裡面已經沒有咖啡,我的桌上有兩張留言紙條。第一張是:法蘭茲少校來電。請回電。第二張是:克拉克警探回電。我先撥電話到加州給法蘭茲。   他說:李奇嗎?我問了議程的事。   結果呢?   他們騙我說沒有議程,怎麼問都沒用。   還有呢?   我們都知道他們在放屁,哪個會議沒有議程?   還查出什麼嗎?   他說:不算有,但我可以證明他們在十二月三十日深夜,用一條機密線路從德國傳真東西回來,三十一日下午曾經大量影印文件,然後又在元旦當天,克拉瑪的死訊傳開以後,他們就把東西用碎紙機銷毀,然後燒掉。我跟管焚化爐那傢伙談過了。他們把一疊滿滿的紙條裝袋燒毀,本來可能有六十張紙吧。

  他們用來傳真的線路有多機密?   你覺得呢?   應該是最機密的,這樣才說得通,說明了那份議程真的非常機密。我是說,真的很機密。如果真的很機密,他們會一開始就把東西印在紙上嗎?   李奇,他們是第十二軍團,在戰爭最前線已經待了四十年,他們知道的一切都是機密。   有多少人應該去參加會議的?   我問過食堂的人,他們準備了十五份午餐餐盒。   十五個人,六十頁文件,所以議程一共有四頁。   看來是這樣,但都被燒掉了。   我說:只有德國那份原稿沒被燒掉。   他們會在那裡也把它燒掉。   沒有,我猜克拉瑪死時還帶著那份稿子。   東西現在在哪裡?   沒人知道,不見了。

  值得追查嗎?   我又說一次:沒人知道。只有撰寫的那傢伙,可是他掛了。還有瓦索跟庫莫,他們一定也看過,搞不好是他們幫忙寫的。   瓦索與庫莫回德國去了,今天早上在杜勒斯機場搭的第一班飛機。這裡的參謀還在討論這件事。   我問他:你跟那個叫威拉的傢伙碰過面嗎?   沒有。   試著不要跟他見面,他是個大混球。   謝謝你提醒我,我們哪裡惹到他了?   我說:我不知道。掛掉電話後我打電話到維吉尼亞找克拉克警探,對方請我等一下,接著我聽到喀一聲,在他的聲音從話筒另一頭傳過來前,有片刻時間我可以聽到警局裡的嘈雜聲。   他說:我是克拉克。   我說:我是李奇,從博德堡打給你的美國陸軍,你要找我嗎?

  克拉克說:我記得是你要找我,你要我給你一份辦案進度報告,但我們沒有進度可言。我們闖進一條死巷,事實上,我們需要別人幫忙。   我無能為力,這是你的案子。   他說:真希望不是。   查到什麼?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也許兇手在闖入與離開時完全沒碰東西,顯然他戴了手套。地上結了點霜,室內有殘留一些從車道與通道帶進去的沙石,但完全沒有腳印。   有目擊的鄰居嗎?   他們大部分都出去了,不然就是醉了,那天是除夕夜。我派手下沿街訪查,但沒有任何發現。當天有些車子進進出出,但沒什麼奇怪的,因為那天是除夕夜,每個人都在趕場參加派對。   車道上有輪胎痕跡嗎?   沒什麼值得注意的。

  我不發一語。   克拉克說:死者是被鐵鍬打死的,可能就是人們用來開鐵捲門的那種。   我說:我知道。   殺人後兇手還用地毯擦拭鐵鍬,然後在廚房洗手台把它洗乾淨。我們在水管裡發現東西,但水龍頭上沒有指紋,他還是戴著手套。   我不發一語。   克拉克說:還有些東西我們沒有看到,裡面沒多少用品可以顯示克拉瑪將軍真的住過那地方。   怎麼說?   我們盯鑑識人員盯得很緊,採集了整個地方的指紋,連一根毛髮與纖維也不放過,就像我說的,像洗手台和淋浴間用的U形水管,除了幾個零星指紋不知道是誰的,其他所有指紋都是死者的。我們本來以為中獎了,那些指紋帶回去用資料庫一查,結果是她丈夫的。按照兩人指紋數量的比例看來,過去五年來,他幾乎沒住過那裡。這很正常嗎?

  我說:他長時間待在基地裡,但每年還是會回家度假,所以我們只能說他們的婚姻不太幸福。   克拉克說:這種夫妻為什麼不離婚呢?我是說,就算離婚也不會妨礙將軍的前途吧?   我說:聽說是不會,那種時代已經過去了。   接著他開始思考,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問:他們的關係有多糟?糟糕到我們該把她丈夫列為嫌疑犯嗎?   時間搭不上,案發時他已經死了。   跟錢有關係嗎?   我說:房子很好,大概是她的。   所以說,會不會是他付錢殺人?老早安排好的。   現在他在亂槍打鳥。   那他必須在德國就安排好。   克拉克對這點無話可說。   我問:誰打電話跟你要進度報告的?   他說:你啊,一小時前。

  我想不起這件事。   他說:不是你親自打的,是你的手下,跟你一起在命案現場那個小黑妞,官階中尉那個。我忙到不能跟她講電話,她留了個號碼,可是我找不到,於是就打了你原先留給我的號碼。有什麼問題嗎?   我說:沒關係,你做得對。抱歉,我們幫不了忙。   掛斷電話後我靜靜坐了一會兒。然後對我的下士說:叫桑瑪中尉來見我。   不到十分鐘桑瑪就出現了。她穿著戰鬥服,從她的神情和肢體語言看來,我覺得她因為來見我而有點緊張,但同時還夾雜著不屑的情緒。我叫她坐下,然後開門見山地對她說:克拉克警探回電了。   她不發一語。   我說:妳違抗了我的命令。   她不發一語。   我問她:為什麼?

  你為什麼下那種命令?   妳覺得為什麼?    因為你要當威拉的乖乖脾。   我說:他是總指揮官,我為什麼不聽他的話?   我不同意。   桑瑪,妳是個陸軍中尉,妳不能只遵守妳同意的命令。   但我們也不能因為命令就掩蓋事實。   我說:我們能,而且我們應該這樣做。   嗯,我覺得不應該。    難道妳是參謀總長嗎?   她說:這對克拉瑪夫人跟卡邦不公平,他們是無辜的受害者。   我頓了一會兒,說:妳為什麼先說克拉瑪夫人?妳覺得她比卡邦重要嗎?   桑瑪搖頭說:其實我不是先從她開始,她排在第二位。之前我已經先開始辦卡邦的案子,從人員清單還有基地大門的進出紀錄開始,還把案發時在基地裡與不在基地裡的人分開標示。

  妳把資料給我了。    我留了影本。   妳這個笨蛋。   為什麼我是笨蛋?只因為我不是膽小鬼嗎?   妳今年幾歲?   二十五歲。   我說:嗯。那明年妳就二十六歲了,到時妳會變成一個二十六歲的黑人女性,只做過一份工作,而且還是被人開除的。同時因為裁軍的關係,民間的勞動市場裡到處都是人在找工作,跟妳競爭的會是那些胸口掛滿勳章、口袋裝滿介紹信的傢伙。妳該怎麼辦呢?把自己餓死嗎?跟馨恩一起在脫衣舞酒吧裡工作?   她沒說話。   我說:把案子交給我辦就好。   你沒有任何動作。   我說:我很高興妳這麼說,我就是希望別人這麼以為。   啊?   我說:我跟威拉槓上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她不發一語。   我說:我是為陸軍工作,不是為威拉。我相信陸軍,不相信他。我不會任由他的髒手染指這一切。   她不發一語。   我告訴他不要與我為敵,但他不聽。   真有你的。   我說:妳比我還早出手。   為什麼不讓我參一腳?   如果我搞砸了,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你在保護我。   我點點頭。   她說:別這樣,我自有分寸。   我不說話。   換她問我:你今年幾歲?   我說:二十九歲。   所以明年你就三十歲了,你會是個三十歲的白人男性,只做過一份工作,而且還是被開除的。你不像我一樣年輕,可以從頭開始。而且你已經融入陸軍體制,對社會上的技巧一竅不通,你從來沒待過老百姓的世界,什麼都不會。所以,搞不好餓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不發一語。   她說:你應該先跟我商量的。   我說:這是個人的選擇。   她說:我已經做好了我的選擇。現在你好像已經知道了,我似乎不小心被克拉克警探給出賣了。   我說:我就是這意思,只要一通打錯的電話,妳可能就會淪落街頭。這個遊戲的風險很高。   李奇,我選擇跟你一起玩這遊戲。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五分鐘後她就已完全了解我所掌握的一切,但我只有一堆問題,沒有任何解答。   她說:蓋伯的簽名是假的。 我點點頭。   所以,卡邦的投訴書上的簽名呢?也是假的嗎?   我說:也許吧。我從桌子抽屜拿出那份威拉給我的投訴書副本,擺在記事本上攤平後推到桌子另一邊給她。她把它整齊摺好後,放進衣服內側口袋裡。   她說:我會查一下筆跡,現在我來做比較不會引起注意。   我說:妳必須知道,我們倆的一舉一動都會引人注意,所以妳要想清楚。   她說:我很清楚,我們上吧!   我靜靜坐了一分鐘,只是看著她。她的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很強悍的女人畢竟她成長於阿拉巴馬州的一間貧困小屋,四周到處是燃燒的教堂與爆炸聲。只不過,這次她要注意的是威拉跟三角洲特遣隊的那些復仇者,可能象徵著她的生命又往前跨出了一大步。   我說:謝謝妳挺我。   她說:不是我挺你,是你挺我。   我的電話響了,結果是那位來自路易斯安那州的下士,他從外面打電話給我。   他說:北卡羅萊納州的州警在線上,他們想跟值班軍官通話,你想接嗎?   我說:不太想接,但我最好還是接吧。   話筒傳來喀一聲,一陣沉寂後又傳來喀一聲,接著一位警方調度員告訴我,一位開著巡邏車的州警在九十五號州際公的路肩發現一只被拋棄的綠色帆布手提箱。他說裡面有個皮夾,裡面的證件顯示東西屬於一個叫肯恩.克拉瑪的美國陸軍將軍。他跟我說他打電話到博德堡,是因為這裡是距離手提箱發現地點最近的軍事基地。他打來告訴我,這只手提箱現在被放在哪裡,如果我有興趣,可以派人過去拿。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