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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雙面敵人 李查德 7761 2023-02-05
    世界正在改變。長久以來我一直是個獨行俠,但到了那一刻我才開始感到孤獨。我以前總是憤世嫉俗,也是到了那時候,我才感到自己實在天真得無可救藥。我的兩個家庭都在漸漸離我遠去其中一個純粹是因為人的年紀會變大變老,另一個則是因為過去那些可靠的老舊價值突然消逝無蹤。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有一天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孤島,島上的其他一切被人在一夜之間用船偷走。我感覺自己好像站在岸邊,看著那些船隻在地平線的那一端變得愈來愈小。更糟的是,本來我知道自己說的是英文,其他人現在卻開始講一些完全不同的語言。世界在改變,但我只想維持原狀。   桑瑪在三分鐘內回來找我。我猜她之前找了個地方躲起來,等待威拉離開。她的腋下夾著一疊疊紙張,從眼神就可以看出她有大新聞要告訴我。

  她說:昨晚瓦索跟庫莫又回來了,他們出現在基地門口的名單裡。   我說:坐下。   她一臉驚訝,頓了一會兒後才坐在威拉剛才坐過的地方。   我說:我身上有毒,妳該離我遠點。   什麼意思?   我說:我們說對了,博德堡是個讓陸軍很尷尬的地方。一開始是克拉瑪,接著又是卡邦,現在威拉要我把兩個案子都吃掉,不要讓陸軍丟臉。   他不能把卡邦的案子吃掉。   我說:他說要寫成訓練時出意外,跌倒撞破頭。   啊?   他要用這件事來測試我,看我是不是聽話。   那你怎麼說?   我沒回答。   桑瑪說:這道命令是違法的,一定違法。   妳敢抗命嗎?   她沒回話。面對這種違法的命令,唯一抗命的方式就是不遵守命令,並且祈禱自己未來在軍事法庭上不會有事問題是,這等於是在法官面前跟那個可以一口把你吃掉的長官單挑,而且法官也很清楚,陸軍向來不喜歡有人質疑命令。

  所以,沒有任何事發生過。把妳的文件都帶來,就當作不認識我,然後把克拉瑪和卡邦都忘掉。   她不發一語。   還有,告訴昨天在現場那些傢伙,要他們把整件事都忘掉。   她低頭看著地板。   然後回到軍官俱樂部去等我指派妳的下一份工作。   她抬頭看我,你是說真的嗎?   我說:千真萬確,我正在直接對妳下令。   她瞪著我,你跟我想像的差太多了。   我點頭,嗯,沒錯。   我給她點時間把狀況搞清楚,她走出去後,我把她帶來的紙拿起來紙的數量很多,我把自己要的那一頁拿起來看。   因為我不喜歡巧合。   在卡邦死掉那晚,瓦索與庫莫在晚間六點四十五分從基地大門進入博德堡,他們在十點離開。卡邦的死亡時間剛好就落在這三小時又十五分鐘的時段裡。或者可以說,他們是在用餐時間出現的。

  我拿起電話,打到軍官俱樂部用餐室。食堂的一位士官說負責的士官會回電給我。接著我又打電話給我的中士,要她查出爾汶堡憲兵執行官的電話,並且幫我把電話接過來,四分鐘後她用馬克杯拿了咖啡進來給我。   她說:他快忙死了,可能要一個半小時後才有空,他叫法蘭茲。   我說:怎麼可能?法蘭茲不是在巴拿馬嗎?我在那裡還跟他見過面。   她說:喀爾文.法蘭茲少校。對方是這樣告訴我的。   我說:打電話過去,再確認一次。   她把咖啡留在我桌上後又回去打電話。四分鐘後又回來告訴我,那資訊是正確的。   她說:喀爾文.法蘭茲少校,他在十二月二十九日到任。   我低頭看我的日曆,現在是一月五日。

  她說:你也是在十二月二十九日到任的。   我瞪著她,說:再多打幾個基地,找規模比較大的。從班寧堡開始,按照字母順序一個個打。列出每個基地憲兵執行官的名字,還有他們什麼時候到任。   她點點頭後又走出去。負責用餐室的士官回電,我問他有關瓦索與庫莫的事,他證實他們是在軍官俱樂部裡用餐。瓦索吃的是比目魚,庫莫是牛排。   我問:他們是獨自用餐嗎?   那傢伙說:報告長官,沒有。他們是跟一群高階軍官一起吃飯。   是約好的嗎?   報告長官,不是。我們覺得是臨時起意,那些人本來三三兩兩,後來才湊在一起。我想他們都是泡在酒吧裡喝餐前酒。當然,那群人都沒有訂位。   他們在那裡待了多久?

  他們在七點半前坐下,快十點前才離開。   沒有人離開後又回來?   報告長官,沒有。我們看到他們一直在那裡。   從頭到尾?   我們很注意他們,因為其中有一位是將軍。   掛掉電話後我打電話到基地大門,詢問是誰真正目睹瓦索與庫莫進出基地的。他們給了我一個士官的名字,我要他們把人找出來,叫他回電給我。   接下來我等著大家回電。   大門的士官是最先回電的人,他證實前一天整晚站崗的人是他,他也證實他親眼目睹瓦索與庫莫兩人在六點四十五分抵達基地,十點離開。   我問他:坐什麼車?     他說:一輛國防部的黑色轎車。   我問他:水星尊爵嗎?   嗯,我很確定。   有司機嗎?

  那傢伙說:開車的是叫做庫莫的那位上校,瓦索將軍坐在前面的副駕駛座。   車裡只有他們兩人?   報告長官,是的。   你確定嗎?   報告長官,我很肯定,不會有錯。晚間我們會使用手電筒,我們看到的是輛懸掛國防部車牌的黑色轎車,前座坐著兩位長官,他們都出示了證件,後座沒人。   我說:好,謝了。   掛掉後,電話立刻又響起,結果是喀爾文.法蘭茲從加州打給我。   他說:李奇,你在那裡幹嘛?   我正想問你咧。   話筒另一頭陷入沉默。   他說:連我都搞不清楚自己在這裡做什麼,爾汶堡一點風吹草動也沒有,他們說這裡通常是這樣。不過,天氣還真不錯。   你查過自己的調職令嗎?

  他說:當然。你沒有嗎?從那次被派到格瑞那達以後就沒那麼爽過了。我現在正看著莫哈維海灘呢!這片海似乎就跟蓋伯上校的腦波一樣激動,我想我一定惹到他了。可是現在我不太能確定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可能我們兩個都惹到他了吧?   我說:你接到的命令是什麼?   暫時擔任憲兵指揮官的執行官。   他在基地嗎?   沒有。事實上,在我到這裡那天,他也接到一個臨時派令。   所以你是代理指揮官囉?   他說:似乎是這樣。   我也是。   怎麼回事?   我說:不了解,如果發現了,我會告訴你。但首先我得問你個問題。我遇到一個上校和一星准將,他們倆在元旦那天應該要去你那裡參加裝甲兵會議的,名叫瓦索與庫莫。他們有出現嗎?

  法蘭茲說:會議取消了。聽說他們的二星上將在某處掛點了,一個叫克拉瑪的傢伙,他們似乎覺得會議少了他就沒意義了,大概是要他在才能思考,或者他們忙著爭論誰該當接班人。   所以瓦索跟庫莫沒去過加州?   法蘭茲說:他們的確沒來爾汶堡。至於加州,我就不知道了,還有很多地方是他們可以去的。   本來要去開會的還有誰?   都是裝甲部隊的大人物。有些本來就在這裡,有些來露臉後又走了,有些人根本就沒出現。   有聽說議程是什麼嗎?   我想應該沒有,很重要嗎?   我不知道,瓦索跟庫莫說沒有議程。   開會哪可能沒有議程?   我也這樣想。   我會幫你打聽。   我說:新年快樂。說完後我就放下話筒,靜靜地坐著,陷入沉思。

  喀爾文.法蘭茲是個厲害角色事實上,他是最厲害的角色之一。他又強悍、又誠懇,非常有競爭力,從來沒有事情可以難倒他。離開巴拿馬時,我很放心,因為我知道他還在那裡。但是他也走了,我也走了,那到底還有誰在那裡?   喝完咖啡後,我把馬克杯拿到外面,把它擺在咖啡機旁。我的中士在打電話,她的前面放了一張寫滿潦草筆記的紙張,她對著我舉起手指,一副好像有大新聞似的樣子,然後又繼續寫東西。我回到我的桌邊,五分鐘後他帶著筆記進來。筆記上面畫了三攔,每一欄都有十三行,最後一攔可能是電話與日期之類的。   她說:我打到洛克堡就停下來了,因為有個模式可以預測接下來的狀況。   我說:說吧。   她按照字母順序列出十三個基地,接著列出每個基地憲兵執行官的名字。十三個名字都是我認識的,包括我跟法蘭茲。接著她列出這些人在哪天到任,每個日期都一模一樣:都是八天前,十二月二十九日。

  我跟她說:把名字再報一次。   她又把名字說了一次,我點點頭。在憲兵部隊這個神祕的小圈圈裡,如果要組個明星隊,經過一夜的仔細思考後,無疑的,這十三個名字會是我們這行的任何人都會列出來的。這些人就像大聯盟的一線球星。除了我們兩個以外的十個人,其中有兩、三個待在字母順序比較後面的基地,其他八、九個則分布在世界各地比較重要的一些地方。而且無疑的,這些憲兵圈的中心打者都在那裡待了八天。我沒辦法確定自己可以被排在第幾棒,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可以說是全陸軍最棒的調查員。   我說:真奇怪。的確很奇怪。能夠在同一天把這麼多人派到各地,除了決心與計畫之外,因為這件事發生在正義之師行動期間,可以說是為了某種急迫的動機。整個房間如此寂靜,我好像在等待一件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我說:我要去三角洲特遣隊的營區。   因為不想走路,我自己開悍馬車過去。我不知道威拉那混球離開基地沒,我不想再惹到他。哨兵讓我進入老舊監獄改成的營舍,我直接前往人事參謀的辦公室,他還在坐在桌邊,但是看起來比早上我看到的樣子還累。   我說:卡邦是訓練時發生意外死掉的。   他點頭說:我聽到的是這樣沒錯。   我問他:當時他在接受什麼訓練?   那傢伙說:夜間演習。   自己一個人可以演習嗎?   那就說他要執行逃脫與潛入的任務。   在基地裡做這種訓練?   好,那就說他在慢跑,燃燒假日攝取的多餘卡路里。   我說:我希望不要像是亂編的,報告上我得簽名。   上尉點頭說:那就別寫慢跑。我想卡邦應該沒有慢跑的習慣,他比較常去健身房,跟其他一票人一樣。   一票什麼人?   他瞪著我。   特遣隊的人。   他有專長嗎?   他們什麼都得懂,什麼都很厲害。   那無線電呢?緊急救護呢?   這兩樣他們都得會,因為可以保護自己。如果被抓了,可以說自己是醫務兵,可能不會被殺掉。如果對方不相信,還可以示範給他們看。   晚上會執行醫療訓練嗎?   上尉搖搖頭說:不會特別挑晚上。   有可能是出去測試通訊設備嗎?   上尉說:他有可能出去試車,他對機械很在行,而且我想他跟隊上的每個人都一樣,必須照顧卡車。如果說他有什麼專長的話,那就算他的專長。   我說:好。我們可以說他的車爆胎了。結果車從千斤頂上面掉下,撞到他的頭。   上尉說:我想沒問題。   地面不平,也許地上有個地方比較軟,撐不住千斤頂。   上尉又說了一次:我想沒問題。   我會說,我的手下把車拖回來。   好。   哪種車?   你喜歡就好。   我說:你們的指揮官在嗎?   他離營度假去了。   他的名字是?   你不認識的。   說說看。   上尉說:布魯貝克上校。   我說:大衛.布魯貝克?我認識他。但這不全是真的,我只能說我知道這個人。他是個令人害怕的死忠特遣隊領袖,如果照他的理論:我們其他所有部隊可以捲舖蓋回家種田,這世界就靠他一手挑選的菁英來保護就好。不過為了讓他的兵馬可以來往各地,他可能會留下一些直升機駕駛至於五角大廈,只要留一間辦公室就好,專門幫他取得特遣隊需要的武器。   我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不知道什麼時候。   你打電話給他了嗎?   上尉搖頭說:他不想插手這件事,也不想跟你講話。但等到我們確定哪裡出錯之後,會修正我們的操練安全準則。   我說: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他是被車壓死的。這樣他應該就滿意了,因為有關車輛的規定比有關武器的規定少多了。   哪裡的規定?   操練手冊上的。   上尉的臉上露出微笑,布魯貝克才不看操練手冊。   我說:我想看看卡邦的寢室。   為什麼?   因為我希望他的東西沒問題,如果我要簽署一份卡車意外的報告,我不希望其他部分出紕漏。   卡邦跟隊上其他人都一樣,用老監獄的牢房充當自己的床位。那是一個六呎乘八呎的水泥造空間,牆壁上了油漆,還有自己的一套洗手台跟衛浴設備。房裡有一張陸軍制式帆布床、一個儲物箱,牆上還有個跟床位一樣長的架子。總而言之,就一個士官而言,這是個很棒的床位。這世上有很多人會毫不考慮地跟他換床。   桑瑪把他的床位封鎖得很好,封鎖膠帶貼在走廊上。我把膠帶扯下後捲成一圈,放進口袋。然後我走進他的房間。   特遣D隊在管教與制服的要求上,跟其他陸軍部隊都很不一樣。每個人對階級都不太看重,甚至沒人記得該如何敬禮。內務整齊不會受到褒獎,也不規定要穿制服。如果想穿之前在別的部隊穿了很多年的迷彩夾克也沒關係,舒服就好。如果有人喜歡穿紐巴倫慢跑鞋,而不喜歡穿大兵的戰鬥皮靴,那就穿吧。就算陸軍買了四十萬把貝瑞塔手槍,但有個特遣隊的傢伙比較喜歡席格索爾手槍,也隨他去。   所以卡邦沒有一個衣櫃裡裝滿燙好的乾淨制服,也沒有清爽的汗衫,洗好又摺好了,隨時都可以穿。他的床下沒有閃閃發亮的靴子,所有衣服都疊在床舖上方長架上前四分之三處。他的衣服不多,基本上都是橄欖綠,但款式大都不是軍方提供的。裡面有些老舊的制式冬天加長服飾,還有些已經褪色的戰鬥服。沒有一件衣服上有部隊番號與隊徽。除了一條綠色的大手帕之外,還有些老舊的綠色T恤,洗到幾乎變透明了。T恤旁邊還有個捲好的戰鬥背包這種陸軍專用的多用途背包基本上是用呢絨背帶做成的,上面可以掛各種東西。   架上最後四分之一擺滿書籍,還有一小張裝在黃銅相框裡的彩色照片。照片裡的女人長得像卡邦,但年紀較大,無疑是他母親。我還記得他身上被藍波刀劃破的老鷹刺青,牠抓著一個上面寫著母親的卷軸。這讓我想起我媽想起她在與我們擁別後,嘴裡還發出啉咻聲,趕我們進電梯。   接著我開始檢視卡邦的書。   裡面有五本平裝書,還有一本薄薄的大本精裝書。我用手指滑過平裝書的書背,裡面沒有一本書的書名或作者是我認識的,書背都已破損,頁面邊緣也都泛黃了。它們似乎都是冒險小說,講的都是些實驗性飛機或潛艇失蹤的故事。只有那本精裝書是滾石合唱團為了巡迴演唱會特別發行的紀念書籍,從書背設計風格看來,那是本十年前的書。   我把他的床墊抬起來,查看下方的彈簧床座,裡面空無一物。馬桶水槽裡跟洗手台下都沒東西,打開儲物箱後,疊在最上面的是件棕色皮夾克,夾克下面有兩件白襯衫、兩件藍色牛仔褲。襯衫質料看來很軟,穿了很久,夾克價位中等,這兩種衣服可說是最受軍人歡迎的週末夜裝扮。蹲完廁所、刮完鬍子、沖完澡後,穿上便服,大家擠在一台車裡,找幾家酒吧喝喝酒,找點樂子。   牛仔褲下面有個棕色皮革材質的小皮夾,顏色幾乎跟夾克一樣。就跟疊在它上面的衣服一樣,它也是週六夜晚出遊的配件,裡面還有四十三美元現金,足夠用來買幾瓶開場啤酒。裡面有他的部隊識別證和北卡羅萊納州駕照不管他被抓進憲兵吉普車或警車,都會需要這兩樣東西。此外還有一枚尚未拆封的保險套,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用得到。   皮夾裡透明的塑膠夾層裡還有一張女孩的照片,可能是他的姊妹或朋友,也可能是不認識的人,肯定是用來掩飾身分的。   皮夾下面有個鞋盒,裡面裝了半滿的四乘六沖洗照片,那些都是用業餘手法拍的軍人團體快照。卡邦也出現在其中幾張裡,每張都有一小群男人站著擺姿勢,像歌舞團一樣,每個人的手臂都環繞在其他人身上。有些照片是在大太陽底下拍的,大家都沒穿襯衫、頭戴毛線帽,瞇著眼睛微笑。有些是在叢林裡拍的,有些場景則是殘破不堪或積雪的街頭。所有的照片都展示出特遣隊同生共死的情誼。休假時的同袍拿著武器,個個活蹦亂跳的,心情好極了。   除了上述物品外,卡邦的牢房裡沒有別的東西。沒有需要特別注意或者異常,或者能說明些什麼的東西。也就是說,沒有任何物品可以透露他的過去,他的性格、好惡,或者興趣。他的祕密而低調的生活,就像那些週六晚上的外出服一樣,一成不變。   我走回悍馬車,在轉角處遇見那位留著落腮鬍、皮膚黝黑的年輕士官,他擋住我的去路,看樣子並不想移動。   他說:你唬了我。   是嗎?   有關卡邦的事。你還讓我跟你講了那麼多,可是辦事員給我們看了一份很有趣的文件。   然後呢?   然後我們開始動腦筋。   我說:不要傷腦筋了。   你覺得很幽默嗎?如果我們發現是你,你就幽默不起來了。   不是我。   這是你說的。   我點頭說:我說的,滾到一邊去。   不然呢?   不然我就扁你。   他往前一步,對我說:你覺得自己扁得動我嗎?   我沒有動,你不是說卡邦是被我幹掉的嗎?他可能還比你厲害兩倍呢。   他說:我可能一聲不響就把你幹掉了。   我不發一語。   他說:我說到做到。   我把頭別開。我相信他說的。如果有特遣隊員摸到我身邊,我一定不會發現。有可能是幾週內、幾個月或幾年內,我在走進暗巷時會被一個突然衝出的黑影用藍波刀劃開肋骨,或者脖子被啪地一聲扭斷,聲音還打在磚牆上,造成回音。那將會是我生命的終點。   那傢伙說:我給你一週時間。    幹嘛?   向我們證明不是你幹的。   我不發一語。   那傢伙說:你要怎樣隨你,或是證明給我們看,或是開始倒數計時。最好把後事先交代一下,如果書太厚就別看了,因為你會看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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