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克把藍恩的手機放在BMW前面的免持手機座上,李奇手腳並用爬進後座的腳踏板,地毯上有很多沙子。這是輛後驅車,變速箱隆起的位置讓人很不舒服。柏克發動引擎,等待著車流的空隙,然後迴轉往南沿著中央公園西大道前進。李奇扭動身體,直到變速箱凸起剛好卡在屁股上面,肋骨下面。
不要撞到大坑洞。他說。
我們不該講話的。柏克說。
那是電話打過來以後的事。
要當一回事。柏克說:你看到這東西了嗎?
李奇用力往上多撐一點,看見柏克指著一個小小的黑色花蕾,駕駛座A柱上面接近遮陽板的地方。
這是麥克風。柏克說:接手機用的,非常敏感,要是你在後面打噴嚏,他們一定會聽到你的聲音。
我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嗎?透過喇叭?
透過十顆喇叭。柏克說:電話已經接到音響系統上,自動切進來。
李奇躺下,柏克往前開,慢慢地,然後他向右急轉了一個彎。
現在在哪裡?李奇問。
五十七街。柏克說:交通很亂,我要走西側公路,往南前進,我猜對方應該會把地點訂在市中心,因為現在這個時段,其他地方要在路邊停一輛積架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們一定在那裡。要是我們到了炮台公園他們還沒打電話來,我可以沿著東河道往北開回來。
李奇感覺到車子停了又走,走了又停,座椅上的錢袋搖來晃去。
你真的覺得這都是一個人幹的?柏克問。
至少一個人。李奇說。
所有事情都是至少一個人。
那麼就有可能。
所以我們應該撂倒他,逼他開口,在當下解決所有問題。
但要是不只一個呢?
或許應該賭一賭。
你以前隸屬哪裡?李奇問:在部隊的時候。
三角洲。柏克說。
當兵的時候就認識藍恩了嗎?
打從開天闢地就認識他了。
要是你會怎麼處理布魯明黛外面的狀況?
泰勒一把車子停下,就馬上衝進車裡。
谷倫也這樣說。
以一個海軍來講,谷倫是個聰明的傢伙。你有不同意見?
沒有。
這是唯一的方法。這裡不是墨西哥市、波哥大,或是里約熱內盧,這裡是紐約。你不可能在人行道邊鬧事還可以全身而退,不論什麼地方至少都有八個巡警在場,每個轉角兩個,身上帶有武器而且有攻擊性,隨時擔心恐怖分子出現。所以快速衝進車裡會是布魯明黛百貨公司前唯一的方法。
可是為什麼你會出現在布魯明黛?
這是最明顯的地方,是藍恩太太最喜歡的店,她的所有東西都是在那裡買的,她非常喜歡那裡的黃色大購物袋。
可是誰會知道這些事?
柏克沉默了一下。
這是個非常好的問題。他說。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