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復仇女神的懲罰

第42章 第六部

復仇女神的懲罰 尤.奈斯博 4719 2023-02-05
41 S2MN   天上一片雲也沒有.風卻冷得刺骨,慘淡的陽光也沒帶來多少暖意。哈利和奧納豎起夾克領口,肩並肩地走在長了樺樹的大道上。樺樹的葉子都已脫落,準備過冬。   我跟我太太說,你說起蘿凱和歐雷克要回家的時候,語氣高興極了。奧納說,她問這是不是代表你們三個很快會住在一起。   哈利用微笑當回答。   至少她那棟房子裡的空間很夠。奧納還不鬆口。   房子裡的空間很夠。哈利說,幫我跟卡洛琳問好,轉述歐拉.鮑爾的話。   我搬到了無憂路?   但這樣也沒多大幫助。兩人都笑了。   總之呢,目前我的心思都在辦案上。哈利說。   案子喔,對。奧納說,你叫我看的那些報告,我全都看過了。怪,真的很怪。你在自家公寓醒來,什麼都不記得,然後忽然就被捲入艾夫.古納隆的遊戲裡。當然,替死人做心理診斷有點困難,但他的情形的確很有意思。毫無疑問是個聰明、有創意的人,簡直可說是有藝術家氣息了。他盤算出的計畫完美無缺,但我有幾點疑問。我看了他寄給你的郵件副本,他在信中提到你失去了意識。那不就表示他看到你在大醉的情況下離開公寓,然後推測你第二天什麼都想不起來?

  要是你連上計程車都要人幫忙,情況就會是這樣。我會猜,他當時就站在外面馬路上偷看我,就跟他在信裡寫到亞納.亞布的事一樣。很可能他從安娜那裡得知,我那天晚上會過去。而我離開時會醉成那樣一定是意外收穫。   所以,他從拉斯曼登鎖行的製造商拿到鑰匙,用那把鑰匙開了門,然後開槍殺了她。用他自己的槍?   大概吧。序號已經被磨掉了,我們在貨櫃轉運站發現古納隆手裡拿的那把,號碼也被刮掉了。韋伯說,從銼痕來看,那兩把槍很可能來自同一個供應商。看來有人在做大規模的非法軍火進口生意。我們在殺害愛倫的史費勒.歐森家裡找到的那把葛拉克手槍,也有同樣的銼痕。   所以他把槍放進她右手,雖然她是左撇子。   誘餌。哈利說,他當然清楚我遲早會介入這起案子,就算不為其他原因,也會為了要洗清自己的嫌疑。他也知道我會發現其他警員沒察覺到的左右手差異。

  然後還有亞布太太和幾個小孩的照片。   好讓我追查到亞納.亞布,安娜最新的情人。   然後在他離開以前,拿走了安娜的筆電和你那天晚上掉在她家的手機。   又一個意外收穫。   所以這人的頭腦盤算出一個精密、滴水不漏的計畫,懲罰不忠的愛人、趁他坐牢時橫刀奪愛的男人,還有她那復燃的舊愛,也就是金髮的警察。此外,他還開始臨場發揮:再次利用在拉斯曼登鎖行的工作,成功進入你家和地下室。他把安娜的筆電放在那裡,連接上你的手機,又透過追查不到的伺服器設定電子郵件帳號。   不是完全追查不到。   啊,對了,你那個匿名的電腦專家朋友查出來了。但他並沒查出你收到的那些信都是事先寫好,然後讓你在儲藏室的電腦以預定排程的方式寄出的。換句話說,寄件者早在把筆電放過去以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對嗎?

  嗯。你看過那些信了嗎?   看了。奧納點頭。現在回想起來,可以看出信裡雖然提及某些事件的發展,但同時也顯得模棱兩可。但對事件的關係人來說,看起來卻很像一回事,彷彿寄件者從頭到尾都知情,而且消息靈通。但他的確做得到,畢竟從許多方面來看,整場戲都是他弄出來的。   唔,我們還不知道亞納.亞布的謀殺是不是古納隆一手策畫的。一個鎖店的同事說,謀殺案發生時,他和古納隆正在老市長酒吧喝啤酒。   奧納搓著手。哈利不確定是因為冷風,還是因為他很享受這許多可能或不可能的邏輯推論。假設古納隆並沒有殺亞布,這位心理學家說,那他引你去找亞布有什麼用意?為了讓亞布被判刑?但之後還是會被釋放啊。反過來也一樣,同一樁謀殺案不可能有兩個凶手。

  對,哈利說,你必須找出,亞布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麼?   太棒了。奧納說,他是三個孩子的父親,自願或被迫削減事業企圖心。我想應該是家庭。   然後,藉由揭露或讓我查出亞布持續跟安娜見面一事,古納隆從中得到了什麼好處?   亞布的太太帶著小孩離開了。   失去生命並非最糟糕的事。最糟糕的是失去活下去的理由。   這句子引用得好。奧納點頭表示讚許。是誰說的?   忘了。哈利說。   但接下來你要問的問題是,他想從你身上奪走什麼?哈利,什麼讓你的人生值得活下去?   他們抵達安娜住過的那棟房子。哈利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找出鑰匙開門。   你說呢?奧納問。   有關我的事,古納隆知道的都是安娜告訴他的。而安娜認識我的時候,是我還沒有除了工作以外就沒啥目標的時候。

  工作?   他要我去坐牢,但主要是想讓我被警方革職。   他們邊說話邊走上樓梯。   公寓裡的韋伯和他手下已經做完鑑識檢驗了。韋伯很高興,說他們在幾個地方都發現了古納隆的指紋,連床頭板上都有。   他並沒有很小心。韋伯說。   他來過這裡那麼多次,就算他很小心,也會被你找到指紋的。哈利說,何況,他很確信絕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   說到這個,亞布被殺的方式就很耐人尋味了。奧納說。哈利打開通往有肖像畫和葛瑞莫立燈的房間拉門。頭下腳上地活埋在海灘上。看起來像是宗教儀式,好像凶手有什麼事情想告訴我們。你對這點有什麼想法?   跟本案無關。   我沒問你這個。   好吧。也許凶手想告訴我們這位受害者的什麼事。

  什麼意思?哈利扭亮葛瑞莫立燈,燈光照上那三幅畫。我想起以前唸過的法律課程,十一世紀的挪威古代法條集。裡面說,每個死去的人都應該被埋進聖土,除了喪失名譽者、叛徒和殺人凶手,這些人應該埋在海與陸的交界處。從亞布的埋葬地點來看,不像是有人出於嫉妒而殺害了他,也就是凶手應該不是古納隆。有別人想說明亞布犯了罪。   有意思。奧納說,為什麼要再看一次這些畫?畫得很糟。   你真的確定從裡面看不出什麼嗎?   當然可以。我看出這是個自命不凡的年輕藝術家,喜歡小題大作而且毫無藝術美感。   我有個同事叫做貝雅特.隆恩。她去德國的警察會議演講,所以今天不能來。她的講題是如何利用電腦圖像調整和梭狀回來識別戴面罩的犯人。她有個與生俱來的特殊天份:能記得她這輩子看過的所有面孔。

  奧納點頭。我知道這種罕見的天賦。   我把這些畫給她看,結果她認出了裡面的人。   哦?奧納揚起眉。有誰?   哈利指著畫。左邊這個是亞納.亞布,中間這個是我,最後一個是艾夫.古納隆。   奧納瞇起眼,扶正眼鏡,嘗試從不同距離端詳那些畫。有意思,他嘟噥著.太有意思了。我只能看出三個頭形。   我只想知道,你能否以專業證人的身分,擔保這種認知能力的可信度。這樣能幫我們在古納隆和安娜之間,建立更多關聯。   奧納搖搖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位隆恩小姐只需要極少資訊就可以認出面孔。   到了戶外,奧納說他很希望能在工作時見見這位貝雅特.隆恩。據我所知,她是警探?   搶案組的。我們在偵辦屠子一案時合作過。

  噢,對了。那個案子怎樣了?   唔,線索不多。他們認為他還會再次作案,但目前還沒發生。說起來也滿怪的。   到玻克塔路上,哈利看到風裡有了翻飛的初雪。      冬天來了!阿里指著天空,朝對街的哈利大喊。他用烏爾都語對他哥說了幾句話,他哥馬上從他手裡接過水果箱,扛進店裡。然後阿里走過馬路,到哈利身邊。結束了很棒吧?他微笑。   對,沒錯。哈利說。   秋天簡直糟透了。總算下起雪了。   噢,對。我還以為你是說那件案子。   你儲藏室的筆電嗎?結束了嗎?   沒人跟你說?他們找到把東西放在那裡的人了。   啊哈。一定是因為這樣,我太太才會跟我說,今天不必去警局接受問訊了。到底怎麼一回事?

  簡單講,就是有人想讓我捲進重大刑案裡。哪天你請我吃頓飯,我就把所有細節都告訴你。   哈利,我早就邀請過你了!   你又沒說什麼時候。   阿里翻了個白眼。為什麼你一定要有個日期和時間才敢來拜訪?只要敲個門我就會開呀。我們家不缺吃的。   謝了,阿里。我一定會用力敲的。哈利打開門。   你查出那個女的是誰了嗎?她是助手嗎?   什麼意思?   那天我在地下室門口看到的神祕女郎啊。我還跟那個叫湯姆什麼的提過。   哈利站住不動,手還放在門把上。阿里,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他問我在地下室裡面或附近,有沒有看到什麼不尋常的事,我就想到那天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在地下室門口。我會記得是因為我本想問她是誰,但後來又聽到門鎖的喀噠聲,心想如果她有鑰匙,應該就沒有問題。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她長什麼樣子?   阿里攤手表示抱歉。我當時很忙,只瞥到她的背影。大概三個禮拜還是五個禮拜前吧?忘記是金髮還是深色頭髮了?不知道。   但你確定那是女人?   反正,我當時肯定認為那是個女人。   艾夫.古納隆是中等身材、削肩、深色頭髮,髮長及肩。這樣會讓你以為是女人嗎?   阿里沉思著。對,有可能。但也可能是梅克森太太的女兒來看她。   掰,阿里。   哈利決定速速沖個澡、換好衣服,然後就去看蘿凱和歐雷克,他們請他去吃煎餅、玩俄羅斯方塊。他們從莫斯科回來時,蘿凱帶回一盒精緻的西洋棋組,有雕刻的棋子和用木頭和珠母貝做成的棋盤。可惜的是,蘿凱不喜歡哈利買給歐雷克的拿姆科G︱Con45光槍,立刻就把槍沒收了。當時她解釋說,她告訴過歐雷克很多次,說至少在他十二歲以前不准玩武器玩具。哈利和歐雷克雙雙羞愧地接受,不再爭辯。但兩人都知道蘿凱會利用哈利照顧歐雷克的時候去慢跑,歐雷克也悄悄告訴哈利,說他知道蘿凱把光槍藏在哪裡。   滾燙的水柱驅趕了他體內的寒意,他想把阿里說的話忘掉。不管多簡單、確鑿的案子,都會有啟人疑竇的空間,而哈利是天生的懷疑者。不過,有時候你總得抱持一點信念,生活才會有目標、有意義。   他擦乾身體、刮了鬍子,套上乾淨的襯衫,在鏡子裡檢查儀容,歪嘴笑了笑。歐雷克有一次說他牙齒黃黃的,那次蘿凱笑得有點大聲。他在鏡中看到背後牆上釘著S2MN所寫第一封信的列印副本。明天他就要拿下來,改放他和妹妹的照片。明天。他端詳著鏡中的信,真怪,那天傍晚他站在鏡子前面的時候竟然沒發覺少了自己和妹妹的照片。一定是因為如果你一天到晚看到某樣東西,通常就會變得盲目,對之視而不見。他仔細看著鏡中的那封信。然後他打電話叫了計程車,穿上鞋,等待著。他看了看錶,車子現在應該到了,該出發了。但他發現自己又拿起話筒,撥起一個號碼。   我是奧納。   我要你再把那些信件看一遍,告訴我你覺得寫信的人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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