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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愛荷華,一九九四年

深夜的文學課 威爾.拉凡德 1411 2023-02-05
  54   小察朝著她過來.亞麗知道小室裡無處可躲,她小命該絕。   他昂然站在她面前,轉動斧頭。   別在這裡,兒子。莉迪雅.盧瑟福說,到後面。   小察抓著亞麗的肩膀,將她拎起來,抱住她,強行把她帶出這間儲藏室,進入一間臥室,推她往前走進去。她跌倒在地,然後慌亂向後爬,直到抵著牆,失控的顫抖,等待赴死。   那兩個女生可以被抹除,莉迪雅.盧瑟福說,那是我給小察的解釋。我們不能冒險,邵娜那個小賤人說不定終究會跟另一個女生吹噓,要從那堆學者裡面挑一個來嫁禍太簡單了,他父親跟我做的一切都可以受到保護。   怎麼辦到的?亞麗倒抽一口氣,抱住自己以克制顫抖。你怎麼陷害艾迪斯的?   只要肯用心,就學得到東西。她說,我記得他。多年前他跟他的恩師來過這裡,他是那兩個女生的老師,學校裡很多人都信不過他。一通電話,只要一通電話,就足以讓大家對他起疑,抹除我們的行跡。我跟察爾斯一樣,在那些女生臉上放一本書,一切才能完美無瑕,然後我們回到愛荷華。

  亞麗縮起膝蓋,恐懼跳彈著傳遍她全身,她思緒狂轉。   女人臉色一變。現在她注視亞麗的表情,化為充滿母愛的關切,一副憐惜的模樣。對不起。她說。真抱歉必須這樣對待你。   然後她讓開路,小察上前,沒有鞋帶的靴子向她前進,亞麗看到斧頭舉起,斧頭在光線中發出的低響、舉在她上方的樣子,再再令她膽寒,整個人都癱了。   斧頭劈下。   亞麗閉上眼睛。   再睜眼,她看到莉迪雅.盧瑟福的身軀像縫邊被撕裂。   原本在那裡的女人,頓時殞落。斧頭一掄而下,她便沒了性命,辭別人世,在地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而他昂然站在她前面,手一扭,從母親的血肉間抽出斧頭。   然後小察再度舉起斧頭,往下劈,聲音像切甜瓜,濕濁悶滯。亞麗試圖關閉心思卻辦不到,除了轉過頭,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硬生生感受溫熱的鮮血飛濺到臉上。

  當她回望小察,他平靜如昔。他看著她,聳聳肩,然後上前。   不要。她說,不要,小察。別這樣。   他一度駐足,注視面前的女孩。然後他說:全書終。   55   亞麗視野邊緣出現了模糊的影子移動。   門砰然打開,凱勒站在那裡,氣急敗壞。他看到地上殘破的身軀;他看到亞麗。亞麗向他伸出手,思路依然遲滯,無力。她想要碰觸他,可是他太遠、太遠了,他說了一句:不可以。   小察轉向他,想要再舉起斧頭。但凱勒動作太敏捷,他撲向他,將他向後推。斧頭旋轉著滑走,在房間地板上砰咚響,亞麗看著局勢發展。   全書終!小察又說一遍,又傳來一聲撞擊聲。   亞麗。凱勒說,拿、斧、頭。   她起身撿起斧頭,向兩人走近一步,他們正在地上扭打,凱勒轉頭看到她,便伸出一隻手。

  (全書終,)她心想。(全書終。)   她看到凱勒與小察四目相對,然後將他往後扳,宛如他們在球場上的起攻線打鬥,小察只踉蹌片刻。片刻便足以反轉情勢,凱勒接下她手中的斧頭,將斧頭高舉過頭,站著。   小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目光狂野,呼吸粗重。他沒有伸出手,他沒有試圖阻止凱勒。事實上,他什麼也沒做。   好的,他笑咪咪的說,麻煩你了。   凱勒劈下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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