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窺伺者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在十二月二十七日的早上,森穆七點鐘起床,把民航署對任威理眾議員飛機失事的調查報告再看一遍,把其中一句話特別加上橫線,然後打電話給康吉克。你對高德賓的調查報告怎麼樣啦?   十一點左右可以拿到。   你有空吃午飯嗎?我有樣東西要讓你看看。他指著報告中的一句話:任眾議員的司機高德賓把他的行李放上飛機。森穆想看過德賓的調查報告後再討論這句話的含義。   他們約好中跳板餐廳見面。   森穆接著打電話給郭禮,他是森穆請來代表卜愛蓮的律師,請她也一起共進午餐。你能把卜愛蓮案的副本一齊帶來嗎?   一定會的,森穆。   咖啡已經煮沸,森穆倒出一杯,並且把廚房的收音機打開。九點鐘的新聞差不多已經播報完畢,氣象報告員說當天很可能是局部晴朗的天氣,氣溫在華氏二十度到二十五度之間。接下來的是重播重要新聞摘要,其中提到理其蒙有位知名的古董商被殺害,她的姓名是古凱琳,屍體在靠近住處的樹林裏發現,她的狗也死在一旁,頸子被扭斷。警方相信這隻狗因要護衛她而被殺。

  古凱琳死了!正當她要公佈某些事實真相的時候,這些事實不但與艾碧有關,而且可能是一些醜聞。我不相信是湊巧,森穆高聲道。我就是不相信。   整個早上他都為自己的疑心困擾著,好幾次伸手想播電話到白宮,但是每回都半途止住。   他完全無法證明高德賓牽涉在內,而且從表面看來,他是一個很忠誠的保鏢兼司機。即使能證實德賓有罪,他也絕對不能證明艾碧事先曉得他的行動。   總統今晚就要公怖艾碧的任命,森穆很確定這一點,不過同意任命的聽證會還要拖上好幾個禮拜,所以有足夠的時間展開仔細調查。這一回我要確定沒有人從中掩飾真相,他陰鬱地想著。   森穆此時已相當肯定德賓跟白霞遭到恐嚇有關連。如果他有什麼事需要隱瞞,自然不會希望她深入挖掘過去。

  如果最後證明他果然是恐嚇她的人   森穆雙乎握拳緊緊捏住,不再想到自己即將人祖父。      艾碧緊張地扭著手。我們應該早點動身,她說,一路上車子擠死了,加點油吧。   不用擔心,參議員,德賓以安撫的口吻說。沒有妳他們不會開始錄影的。妳睡得怎麼樣?   老是醒過來,想到的全是我要當美國副總統了。把收音機打開,我要聽他們怎麼說我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八點半的新聞剛開始。傳說總統今晚召開記者會的原因是要公佈他的人選,在參議員任艾碧與參議員羅克蕾之中有一位將繼任美國副總統,成為頭一位得到這項殊榮的女性。新聞接著又說:理其蒙古董商古凱琳遭人殺害,當時她正帶狗散步。她是一位飛機駕駛員的遺孀,她丈夫在二十七年前的一次空難中,與眾議員任威理同時喪生。任艾碧由於獲得任命,接替她丈夫的議員職位,從此展開她的政治生涯

  德賓!   他朝後視鏡中望她一眼,艾碧滿面震驚之色。太可怕了。   是啊,真差勁。他眼看著艾碧的表情轉為凝重。   我永遠不會忘記,在飛機逾時沒到達的時候,威理的母親竟然去找那個女人哭成一團。她從來沒打電話問問我的情況。   唉,現在她們又可以做伴了。瞧瞧車子跑得多快,我們可以準時到達攝影棚。   當車子駛入專用的停車區域,艾碧平靜地問他:德賓,你昨晚都幹些什麼玩撲克還是約會?   我去探望一下漢堡店的那個小女人,和她共度一晚。怎麼?妳要查我的行蹤?妳想跟她談一談,參議員?此時他的口氣透出一些憤怒。   當然不是。只要是你自己的時間,儘管去找你的女招待,我希望你玩得愉快。

  我是很愉快。我最近很少有自己的時間。   我知道。我一直讓你忙個沒完。她口氣中透出安慰之意。只是   只是什麼,參議員?   沒什麼沒什麼。      八點鐘的時候卜愛蓮接受測謊器的測驗。她睡得出奇安穩。她憶起十一年前在牢房裏的頭一夜,當時她曾突然叫個不停。那天晚上妳表現出強烈的幽閉恐怖症狀,在她精神崩潰後一位精神分析醫師曾告訴她。但是此刻她不逃跑,心中反而出奇地平靜。   難道父親真個傷害過那些老人?愛蓮竭力思索,企圖想憶起任何一個例子,除了仁慈和溫柔之外他是否還有缺點。但是什麼也想不出來。   這個門。負責人領她進入牢房旁邊的小房間。白探長正在看報,她很高興有他在這兒,他從沒把她當成專愛撒謊的人看待。他抬起頭來對她笑一笑。

  另一個人走進來,把她跟測謊器連接上,她並沒放聲大哭,就像當初被控侵佔公款而遭逮捕時那個樣子。她只坐在椅子上,舉起她的布娃娃,有點不好意思地詢問他們,她是否可以把娃娃留在身邊。他們似乎並未把它當成是個很瘋狂的請求。她的律師郭禮也走進來,他是個很像父親的好人。昨天她曾企圖向他解釋,她只節省下將近五百元,她頂多只能付他這些錢,但他說這些事她不用擔心。愛蓮,妳現在還是可以拒絕接受這個測驗,他告訴她,她說她很瞭解。   起初負責測驗那個人只問些簡單甚至有點愚蠢的問題,像是她的年齡,教育程度和喜歡的食物等等。接下來的問題就不那麼單純,但她自信能聽得下去。   妳偷過任何東西嗎?   沒有。

  連任何小東西都沒有?像小時候偷一支蠟筆或者粉筆之類?   她前一次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忍不住啜泣起來,大叫: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但是此刻她並不那麼艱難。她假裝是跟白探長談話,而不是這個粗魯而且沒有人味的陌生人。我一生中從來沒偷過任何東西,她誠摯地說。連一根蠟筆或者粉筆都沒有。我不會拿屬於別人的任何東西。   妳在讀中學的時候那瓶香水該怎麼說?   我沒有偷它,我可以向你發誓。我只是忘了把它拿給店員!   妳多久喝一次酒?每天都喝?   哦,沒有。我只偶爾喝一點葡萄酒,量也不多。酒喝多了使我昏昏欲睡。她注意到白探長露出笑容。   妳從任參議員競選辦事處拿過七萬五千塊錢嗎?

  前次接受測驗時,她一聽到這個問題就陷於歇斯底里狀態。現在她只輕鬆地說:沒有。   可是妳把五千塊錢放在儲藏室裏,對不對?   我沒有。   那妳認為它怎麼會在那兒呢?   這些問題問了又問。妳說高德賓打過電話,妳是在撒謊嗎?   我沒撒謊。   妳確定那個人是高德賓?   我猜是他。如果不是他,至少聲音很像他。   接著一個不可思議的問題突然提出來:沈亞瑟在他病人季安妮的死亡事件裏涉嫌很重,這事妳知道嗎?   她幾乎失去控制。我不知道,我也不相信這種事。但她又憶起他在睡夢中叫喊的樣子:閉上眼睛,季太太,閉上眼睛!   妳確實相信它有可能,它已經顯示在測驗結果上。   不會的,她低語。我父親從來不會傷害任何人,只幫助他們。碰上病人很痛苦的時候他打從心底同情他們。

  妳認為他是想為病人止住痛苦嗎?   我不瞭解你的意思。   我認為妳瞭解。愛蓮,在聖誕節那一天沈亞瑟還企圖放火燒掉療養院。   那不可能。   由於聽到的這些話使愛蓮愈來愈感到震驚,臉上完全失去血色。在恐怖之中,她望著審訊者提出最後一個問題:妳有沒有理由懷疑沈亞瑟是個殺人狂?      在晚間亞瑟每隔兩小時就吞服一次咖啡因藥丸,因他不能冒險入睡而亂講夢話。他由於太緊張而不敢躺下來,只佝僂身子坐在壁櫥裏,死瞪著黑暗。   他實在太粗心大意了。當崔白霞回家後,他貼在壁櫥門上。聽到她在屋子裏走動的聲音。她沐浴時他也聽到熱水器發出的隆隆聲;她後來回到樓下,他也聞到咖啡的香氣。接著她開始彈鋼琴,由於知道現在出來很安全,他就坐在樓梯口聆聽音樂。

  就在這時候那些聲音又開始跟他談話,告訴他這件事結束以後,他一定要再找一家療養院,使他能繼續執行任務。他陷入極深的冥想之中,完全沒察覺音樂已經停止,也沒想到自己置身何處,直到他聽到白霞的腳步聲由樓下的梯階傳來才猛然醒覺。   在他衝回藏身地點的時候曾經踏上那塊鬆動的地板,而她又察覺有些異狀。她打開壁櫥門時他嚇得連氣都不敢喘,幸好她沒想到要查看架子背後。   因此他整夜保持警戒,竭力等待她醒過來的聲音,等她終於離開房子外出他才高興地鬆一口氣,但是他心裏仍然很害怕,每次走出壁櫥都不超過幾分鐘。也許清潔婦會進來,聽到他的聲音。   漫長的時間已經過去。腦中的聲音指示他從崔白霞的衣櫥中取過那件棕色的袍子,並且把它穿上。

  如果她出賣了蘿莉,他要適當地裝扮起來,然後對她施加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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