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窺伺者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在聖誕假期中,華盛頓政治區已變成一座空無一人的鬼域。總統回到西南部的度假別墅,國會也暫時休會,各大學全都放假。華盛頓已變成一座熟睡的城市,正等著突然爆發的各項活動,顯示出它的國家元首、立法大員及學生們都返回自己的崗位。   白霞駕車返家,一路上人車非常稀少。她並不餓,幾片火雞和一杯茶就足夠打發了。她很疑惑潘魯德在蘋果叉會有何種收獲。他會恢復彬彬有禮的態度嗎,像以前追求她那樣?這一切看起來都覺得非常遙遠。   想到蘋果叉,她無法確知卜愛蓮是否會再打電話給藍美娟。卜愛蓮,由於白霞對這個電視節目的純潔性日感懷疑,她已變成一個關鍵性人物。事實真相究竟如何?卜愛蓮的辯詞跟德賓的說法正好相反,他究竟有沒有打電話給她,要她到競選辦事處去找尋參議員的指環?參議員支持德賓的聲明,說在打電話那個時間他正為她開車。後來有部份的錢在卜愛蓮的儲藏櫃裏找到,既然不在場證明這麼脆弱,她怎麼會指望脫罪呢?

  我真希望能看一下整個審理檔案,她心想。   她打開筆記本,研究昨天夜裏寫下的幾句話,它們始終連貫不起來。在次一頁她寫上卜愛蓮三個字。藍美娟都說過這女孩什麼事?她筆在桌上輕敲著,蹙起眉頭全神思索,開始把她們談話中所得的印象記下來:   愛蓮根害羞她上課從來不嚼口香糖,老師走出教室她也不會乘機講話她熱愛在參議員辦公室的那份工作她不久以前獲得晉升她在上繪畫課那天她去巴的摩爾寫生   白霞把她的短函又讀了好幾遍。一個女孩頗能勝任一件重要的工作,而且才獲得晉升卻很糊塗地把偷來的錢藏在儲藏櫃裏。   那只是一部份贓款,絕大部份七萬元已經不知下落。   一個像那樣怯懦的女孩子,在庭上辯論時表現自然頗不利。

  卜愛蓮在牢裏曾經精神崩潰,如果是出於假裝,那她必然是個很了不起的演員。不過她的確違反了假釋條例。   還有德賓呢?他的證詞與愛蓮的解釋完全矛盾。他曾發誓在那天上午從未打電話給她,任參議員也證實,在假設打電話那時間德賓正為她開車。   任參議員會故意為德賓說謊,故意使那個無辜的女孩坐牢嗎?   萬一是某個人假裝德賓的聲音打電話給愛蓮呢?在這個情況下,三個人愛蓮、德賓和參議員說的都是實話。有誰會那麼清楚愛蓮在公寓地下室有個儲藏櫃呢?會不會是這個再三恐嚇,又闖進屋來留下布娃娃的怪人?在競選基金失竊案中,這個人是個關鍵因素嗎?   那個布娃娃。白霞推開椅子,伸手想把桌子底下的紙箱拖出來,但又改變主意。現在看那個布娃娃不會有任何收穫,一瞧見那張哭喪臉就令她心裏很不安。在節目播出之後,如果不再接到其他恐嚇,她打算把它扔掉。要是仍有恐嚇信或電話騷擾,或者又有人想闖進來,她一定要把布娃娃送交警方。

  在筆記本的下一頁她寫下德賓這個名字,然後伸手到抽屜裏,摸索那捲談話錄音帶。   那天下午在車中她曾把德賓的談話錄下來,他並不知道她在錄音,聲音顯得朦朧不清。她把音量轉到最大,按鈕把聲音放出來,並且把要點記下。   也許從小她就對我另眼相看我在紐約替一些賭馬站跑腿,差一點惹上麻煩我以前常開車送任威理夫婦到那兒參加宴會凱莉是很可愛的孩子。   她很高興換上另外一捲,談話對象已轉女招待杜依珊和她丈夫安寧,他們說了一些與德賓有關的事。她找到那個片段,安寧說:代我向他問好,問他是不是把錢輸在賭馬上?   桑傑明也談起過德賓。她曾聆聽他嘲笑式的敘述,其中提到竊車兜風事,還有他父親收買艾碧的故事:我始終疑惑德賓是不是也在中間插了一手。

  在聽完最後一捲卡帶後,白霞把她的筆記看了又看。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如果卜愛蓮真的自首,而且被送回牢裏,她發誓要跟這個案子磨菇到底,確定愛蓮有罪或無辜之後才會覺得滿意。要是最後我相信她這邊的故事,白霞心想,我一定要盡全力幫助她。讓各個碎片拼湊成完整的圖形吧包括任艾碧那一部份碎片在內。   白霞由書房漫步到門廊,然後來到樓梯口。她朝上望一眼,心中感到躊躇。上方轉彎處的梯階,那是我以前常坐的地方。她不自主地衝上樓,坐在那個梯階上,把頭靠在欄杆支柱上,並且閉上眼。   她的父親正在門廊中,她藏匿在陰影深處,知道他正在發脾氣,不會跟她開玩笑捉迷藏,於是她就跑回床上去。   她又匆忙上樓。她以前的房間是在客房旁邊,靠房子的後頭,可以俯視花園,目前它完全空著。

  在搬來的第二天早上她曾進到這個房間,當時搬運工人正忙進忙出,一點也未能激起她的回憶。此刻她似乎可以記起床上鋪著白色床罩,小搖椅擺在窗口,旁邊還有音樂盒和玩具櫃等。   那天晚上我回到床上,我非常害怕,因父親發了很大的脾氣。起居室就在這間臥室的底下,我可以聽得到聲音,他們正在彼此叫罵。接著傳來很大的響聲,母親高聲尖叫:不不   母親尖叫,而且是在響聲之後,在她被槍擊之後還能尖叫嗎?還是她發現自己已射死丈夫才禁不住尖叫?   白霞覺得軀體開始顫抖起來,連忙抓住門支撐自己,感覺出掌心和前額都沁出汗。她呼吸變得急促,氣喘不已。她心想,我在害怕什麼,但那都是過去的事,而且過去很久很久。   她轉過身來,發現自己正奔入走廊,然後又衝下樓梯。我回到這裏,她心想,我快要記起來了。爸爸,爸爸,她輕聲叫著。在樓梯腳,她轉過身來,踉蹌地穿過門廊,雙臂朝前伸出。爸爸爸爸

  在起居室門口她忍不住雙膝落地,模糊的陰影籠罩著她,但是未能成形。她的面孔埋在雙掌中,傷心地痛哭起來媽,爸,回家吧。   她醒過來,身旁有位陌生的保母。媽媽,爸爸,我要我媽媽,我要我爸爸。後來他們都來了,媽媽為她推搖籃,凱莉,凱莉,已經沒事了。爸爸撫摸她頭髮,她伸出手摟住他們兩個。噓凱莉,我們來了。   過了一會兒白霞換成坐姿,背靠在牆上,茫然地望著屋內,另一個回憶已被突破,她相信自己記得很準確。那天晚上不論是誰有罪,她竭力思索,我知道他們兩個都很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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