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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三 老生常談

沒有女人的男人 海明威 1338 2023-02-05
  他那樣吃著橘子,慢慢吐出籽。屋外的雪正在轉變成雨,室內的電爐似乎不暖了,他從寫字檯站起來,緊靠近爐子坐下。嗯,感覺多舒服!嗯,這才是人過的生活!   他伸手去拿另一隻橘子。遠在巴黎,麥斯卡在第二回合就把丹尼.弗拉雪那個自命不凡的笨瓜打倒了。遠在美索不達米亞已經下雪達二十一尺之深。橫過這個世界,在遙遠的澳洲,英國的板球隊員正在激烈地攻板球場上的三柱門。還有羅曼史正在發生。   他讀到,文藝贊助人發現了論壇雜誌。這本雜誌是少數有思想的人的指導者,哲學大師兼朋友。得獎的短篇小說它們的作者能寫出明天的暢銷書嗎?   你會欣賞這些溫暖平凡的美國故事,這些故事寫的是空曠的牧場上、擁擠的公寓裡或舒適的家庭裡,一點真實的生活,當然,故事中都穿插一些時下流行的所謂健康的幽默。

  他想,我一定要讀一讀這些故事。   他在讀。我們的孩子的孩子他們是什麼樣子?他們是誰?新的工具一定會為我們在太陽底下找到生存的空間。但是,這種生存是靠戰爭還是靠和平的方式呢?   我們是否都要搬到加拿大去呢?   我們最深重的罪是科學使他們不安嗎?是我們的文明我們的文明是否比古老時代的秩序粗劣?   同時,在南美洲猶加敦高原那遙遠的叢林裡正響起採膠者的斧聲。   我們需要壯漢或是我們需要有教養的人?接納喬艾思吧,接納庫利基總統吧。我們的大學生所定的人生目標是什麼樣的明星?有傑克.布里頓,有亨利.凡.岱克醫生。我們能使他們兩個協調嗎?接納小史川布林的事件吧。   我們的女兒一定要過自己得意的生活,她們怎麼樣了呢?南西.霍桑必須也要在海上過自己得意的生活。勇敢而理智的她正面對每個十八歲少女所遭遇的問題。

  這是一本很漂亮的小冊子。   你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嗎?採納亞克瓊的範例吧。接納蕭伯納的情形吧。走貝茲.羅絲的路子吧。   想想一九二五年所發生的事情清教徒的歷史上有過危機的一頁嗎?拯救約翰.史密斯船長的印第安少女坡卡安達絲具有兩面性嗎?她有沒有四度空間可以遁形?   是現代畫現代詩現代藝術嗎?是或不是都對。接納畢卡索吧。   流氓有行為法則嗎?去作心靈的探險吧?   到處都有羅曼史。論壇雜誌的作家群總是開門見山的談論,他們具有幽默與機智。但是,他們並不想表現得太聰明,也從來不繞著圈子講話。   過你心明如鏡的生活吧,要因新觀念而高興,要陶醉在不平凡的情愛中。他把那小冊子放下。

  同時,孟紐爾.賈西亞.梅拉的兩邊肺葉都接上了管子,平躺在屈安納家裡陰暗的房間中,正在與肺炎搏鬥,安達魯西亞所有的報紙都製作了關於他生平的特刊,好幾天以來媒體就一直在預告他的死訊。男孩子、男士們都買他的彩色照片當作紀念,沒有照片的人看到他那石板印刷的圖畫也都會記憶猶新。鬥牛士們對他的死卻有解脫感,因為他在鬥牛場上總是會有精采演出,而那是他們只能偶一為之的。他們在雨中為他送葬;一百四十七個鬥牛士送他赴墓地,他們把他埋葬在約士里托的隔壁。葬禮之後,雨停了,他們都坐在餐館裡。鬥牛士梅拉的彩色照片賣出了許多,那些買他照片的人把照片捲起來或塞進他們的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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