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絲柏的哀歌

第23章 第二章

  次日,艾德溫.布默先生進行交叉質詢。他現在一點也不溫和,口氣激烈地說:   關於這個一再提起的小藥箱,在六月二十八日那天,是否整晚都放在杭特伯利莊園的門廳?   荷普金護士同意道:   是的。   這實在有點粗心大意,對不對?   荷普金護士臉紅了。   是的,我自己知道。   你是否習慣將危險藥物放在任何人隨手可及之處?   不,當然不是。   哦,不是?你是說,這次是個意外?   是的。   那麼,事發當晚,屋子裏的任何人都能隨心所欲地取得嗎啡囉?   我想是的。   不要猜測,事實確是如此,對吧?   呃,是。   這表示不只是克里修小姐拿得到,任何一位僕人也拿得到。包括洛德醫生,羅迪先生、奧布萊護士,還有死者本人,通通拿得到。

  我想是的。   到底是或不是。   是的。   事前有任何人知道你的藥箱裏有嗎啡嗎?   我不清楚。   你有告訴過誰嗎?   沒有。   如此說來,克里修小姐並不知道藥箱裏有嗎啡了?   她可以打開藥箱看。   但是這個可能性很小,不是嗎?   我我不知道。   不過,有人比克里修小姐更可能知道你的藥箱裏放有嗎啡。比方說洛德醫生,因為你是在他的吩咐之下負責保管這些嗎啡的吧?   是的。   瑪麗.傑勒德也知道你那裏有嗎啡嗎?   不,她不知道。   她不是常常到你住的小屋去嗎?   不,她不常去。   真的嗎?但是我認為她不只常到你家去,而且她比大屋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可能知道你的藥箱裏有嗎啡。

  我不同意你的說法。   艾德溫爵士停頓一下。   第二天早晨你告訴奧布萊護士說嗎啡不見了嗎?   是的。   我重覆一遍你當時說的話:我把嗎啡忘在家裏了,我得回家去拿。   不,我沒說過這樣的話。   難道你沒表示嗎啡可能放在你家的壁爐台上嗎?   呃,就是因為我找不到嗎啡,我才猜想一定是放在壁爐上忘了拿。   實際上你自己也不確定嗎啡管子到底被你放在哪裏了!   不,我知道,我把它放在藥箱裏。   那為什麼你在二十九日的早晨會認為你是忘在家裏了?   因為我猜想應該是這樣。   那我得說,你是個相當粗心的護士。   事實並非如此!   所以有時你的陳述也是相當不可靠的,不是嗎?

  不是這樣的,我非常清楚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你是否說過你在七月二十七日,也就是瑪麗死亡的那一天,曾被玫瑰給刺到?   我不認為這與本案有什麼關係。   法官問道:   這與本案有關嗎,艾德溫爵士?   是的,閣下,這是我在辯護時的一個重要部份:我是想證明該名證人的證詞是不可信的。   他重述了剛才的問題:   你是否確定你在七月二十七日那天,手腕曾被玫瑰給刺到?   是的。荷普金挑釁地說道。   是什麼時候被刺到的?   是在我們走出門房要去大屋時。   那是一叢怎麼樣的玫瑰?艾德溫先生懷疑地問。   它攀沿在門房外,開著粉紅色的花。   你確定?   非常確定。

  艾德溫先生停頓了一下,又問:   你是否堅持自己在六月二十八日前往杭特伯利莊園時,藥箱中放著那管嗎啡?   是的,我有帶著它。   即使是前不久奧布萊護士才作證說,你曾告訴她,也許你自己把東西忘在家裏了,你還是堅持這一點?   是的,這是我負責保管的,我很清楚。   艾德溫爵士嘆了口氣。   你對遺失嗎啡這件事,難道不會感到不安?   不,不會。   所以你相當自在,儘管遺失的嗎啡劑量足以致命。   當時我不認為有人會故意拿走它。   我懂了,你當時並無法確定自己帶著它。   不,我很確定有放入藥箱裏。   二十錠半喱的藥片,也就是說有十錠嗎啡的藥量,這足以致多人於死命了?

  是的。   但你並未感到不安你並未向警方報備?   我認為這沒有什麼。   我認為,若你真如你自己所言是個有責任感的人,應當會在嗎啡不見的同時,就向警察報案。   我沒這麼做。荷普金紅著臉說。   那確實是因你的粗心而發生的一起犯罪案件。看來你不大負責。你是否經常把這些危險藥物放錯地方呢?   以前從未發生過。   接下來幾分鐘,荷普金護士紅著臉、心慌意亂且自我矛盾地解說著艾德溫先生的訊問令她無法自圓其說。   辯護律師再問證人:   死者瑪麗.傑勒德是否在七月六日星期四當天立下自己的遺囑?   是的。   為什麼她要立遺囑呢?   因為她認為該做這事,所以她就去做。

  你確定她不是因為心情沮喪,或是對自己的未來有不確定感而立下遺囑嗎?   無稽之談!   但預立遺囑,表示她心裏有在思考死亡這件事。   不完全是,她只是認為立遺囑是該做的事,所以她去做了。   你說的是這份嗎?簽署人是瑪麗.傑勒德,見證人是女裝店助理愛蜜莉.比格斯和羅傑.韋德。而所有財產的受益人是伊莉莎.賴利的妹妹瑪麗.賴利。   沒錯,就是這份遺囑。   陪審團傳閱了遺囑。   據你所知,瑪麗是否留有任何遺產?   不,沒有。   但最近她是否即將得到一筆遺贈?   是的。   這筆錢的總金額是二千英鎊,是克里修小姐給她的?   是的。   克里修小姐如此做是受到壓力,或是完全出自於她的慷慨呢?

  這完全是出於她自己的意願。   可以確定的是,如果她討厭瑪麗的話,她是不可能心甘情願送她這麼一大筆錢。   那倒是真的。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別的意思。   現在請你坦白告訴我們,你是否聽過瑪麗和羅迪先生間的閒言閒語?   他對她很好。   有什麼事可以證明嗎?   我就是知道。   噢,我就是知道這種說法,是無法取信於陪審團的。你是否說過,她和韋爾曼先生之間什麼也不會發生,因為韋爾曼和克里修小姐有婚約。而她在倫敦也是這麼對他說的?   她正是這樣對我說的。   之後輪到山姆先生訊問:   當瑪麗.傑勒德和你討論遺囑的內容時,被告是否正好從窗外望進來?

  是的,正是如此。   她當時說了什麼話?   她說:瑪麗,你在立自己的遺囑啊?真是好笑!接著她一直笑個不停。荷普金不懷好意地說:以我看來,也許就在那瞬間某個念頭進入她的腦子裏,這意念使她想除掉那女孩,她的心中動了殺機!   法官嚴肅的說:   請針對訊問內容回答,後面的個人說詞不列入記錄。   奧莉隆心想:   好奇怪當人們說出實話時,他們卻要將它刪掉。   她很想放縱大笑一番。      奧布萊護士出庭作證。   今年六月二十九日早晨,荷普金護士是否對你說了什麼?   她說藥箱裏有一管鹽酸嗎啡不見了。   那你怎麼處理?   我幫她找。   但是找不到?

  是的。   據你所知,藥箱整夜都放在門廳裏嗎?   是的。   羅迪先生和被告在韋爾曼夫人臨終那段時間,也就是六月二十八日到二十九日,都住在杭特伯利莊園嗎?   是的。   你可以告訴我們,就在韋爾曼夫人死後的第二天,也就是六月二十九日,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看見羅迪先生和瑪麗.傑勒德在一起,他向她傾訴愛意,並想要吻她。   那時他已與被告訂婚了吧?   是的。   後來又發生什麼事了?   瑪麗提醒羅迪說,他應該感到羞愧,因為他與奧莉隆小姐已經訂了婚。   以你所見,你認為被告對瑪麗有何感覺?   她恨死瑪麗。她會在背後牢牢盯住瑪麗,就像是要毀了她一樣。她肯定地說。

  艾德溫律師跳了起來。   奧莉隆心想著:   他們為何要爭論這點?這有什麼關係呢?   輪到艾德溫律師訊問。   荷普金護士是否曾說過,她也許把嗎啡忘在家裏?   呃,你知道,是這樣的,就在   請針對問題回答。她是否曾說過,或許是自己把嗎啡忘在家裏了?   是的。   她當時對這件事感到擔憂嗎?   不,一點也沒有。   是不是她認為她也許忘在家裏沒帶出來,所以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的,她沒想到會有人拿走嗎啡。   沒錯。直到瑪麗.傑勒德中毒身亡後,她才想到這個可能。   法官打斷訊問說:   艾德溫先生,我認為你在前一位證人的訊問中,已經表示過你的見解了。   是的,閣下。   艾德溫繼續訊問奧布萊護士:   現在請告訴我,被告和死者是否曾發生口角呢?   不,她們不曾吵過架,拌過嘴。   克里修小姐是否對死者總是和顏悅色的?   是的,她對那女孩是挺友善的。   是的,是的,但這種事誰料得準?我想你是愛爾蘭人吧?   是的。   愛爾蘭人的想像力是很豐富的,不是嗎?   我所說的每件事都是真的!奧布萊失聲大喊。   接著是雜貨店老闆艾博特先生出庭作證。   他不自覺得慌亂起來(雖然有點為自己的重要性而備感興奮)。他的證詞很簡短:那次她購買了兩罐魚肉餡;被告曾說,她聽說發生過很多起魚肉餡中毒案件;她看起來好像挺浮躁的,舉止也有些可疑。   交叉訊問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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