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懸疑小說 絲柏的哀歌

第18章 第十章

  奧布萊甩著她的紅頭髮,遠遠隔著茶几對坐在她對面的矮小男士微笑著。   她自忖著:真是個有趣的小人兒呀,他的眼睛就像貓眼一樣是綠色的,而且就像洛德醫生所說的,看起來很聰明。   能見到像你這樣洋溢健康活力的人,真是高興,我想,你的病人最後一定都會康復的。白羅說。   我不願意擺臉色給別人看,而且我可以很感恩的說,在我的看護之下過世的病人並不多。   當然了,就韋爾曼夫人一案而言,那也算是仁慈的解脫了。白羅說。   唉!的確,那位可憐的老太太。她敏銳地看著白羅問道:你是不是要談那件事?聽說他們打算把屍體挖掘出來。   當時你沒有任何的懷疑嗎?白羅問。   完全沒有,雖然其實我應該起疑才是,想起洛德那天早上的表情,以及他派我到處跑他根本不需要這麼做的,不過,他畢竟簽了死亡證明的文件。

  白羅說:   他有他的理由   但她打斷了他的話。   他是對的,對一個醫生來說,想太多並冒犯這家人並沒有好處,而且,萬一他錯了就完蛋了,因為此後就沒有人會再找他了。做醫生的必須很有把握才行。   有人猜測韋爾曼夫人可能是自殺的。白羅說。   她?她只能無助地躺著,頂多抬起一隻手,那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或許有人幫忙她?   啊,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奧莉隆小姐、韋爾曼先生,甚或是瑪麗囉?   很有可能,不是嗎?   他們不敢這麼做的。奧布萊搖搖頭說。   也許不會吧。白羅緩慢地說:荷普金護士是在何時遺失嗎啡的?   就是那天早晨,她說:我確定我把它放在這裏。一開始,她的語氣很堅定;不過你是知道的,過了一會兒之後,她腦子裏的印象就開始有些混亂了,最後她確定自己把嗎啡忘在家裏了。

  白羅喃喃地問:   那時你也沒有起疑心嗎?   完全沒有!真的,我從未覺得事情有什麼異狀。即便是現在,他們對這事也只是存疑而已。   那管失蹤的嗎啡不會讓你和荷普金之間感到不自在嗎?   嗯,我不會說那是不自在我記得,我的確曾有過這種想法,荷普金也是,我記得當時我們在藍雀咖啡館,我發現她的想法和我一樣,她說:我一定是把它放在壁爐邊上,然後不小心掉進垃圾桶了吧!而我對她說:確實,應該沒錯!當時我們很害怕,都沒有將心裏的話說出來。   那現在呢?你現在怎麼想?白羅問。   如果他們在她那兒找到了嗎啡,那麼,是誰拿走它,以及用來幹嘛的,就相當清楚了。儘管我不相信她會用它來使老太太解脫,除非證實嗎啡的確在她手上。

  那麼,白羅問道,你相信是奧莉隆殺害了瑪麗?   依我看來,這是毫無疑問的!還有哪個人有動機或想要置她於死地?   這正是問題所在。白羅說。   奧布萊護士激烈地說:   那天晚上,老太太試著說話,而奧莉隆承諾會依她的心願將每件事得體的辦好,我就在場。而且某天當瑪麗下樓時,我也曾撞見奧莉隆盯著她背影的表情,臉上滿是憤恨。想必那一刻她就已埋下殺人的念頭。   如果說奧莉隆殺死了韋爾曼夫人,那你想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遺產,那至少有二十萬英鎊哪。這就是她殺人後可以得到的,也是她下手的原因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她是個大膽、聰明的年輕女孩,她什麼都不怕,而且頭腦很聰明。

  白羅問道:   如果韋爾曼夫人生前來得及立遺囑,那麼,據你所見,財產將歸誰所有?   呃,這不是我的身份應該說的話。雖然奧布萊這樣回答,但她的神態卻明白表示她正準備談論這件事。我認為,全部財產將一文不差地歸給瑪麗.傑勒德。   為什麼?   這個簡單的問句卻似乎難住了護士。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嗎?嗯我只能說事情的發展就是這樣。   白羅低聲說:   某些人可能會說瑪麗.傑勒德工於心計,說她刻意討老夫人的歡心,讓她忘懷血緣和親情的繫絆。   他們或許會那麼想。奧布萊護士緩緩說道。   白羅問道:   瑪麗是個機靈、詭計多端的女孩嗎?   奧布萊護士仍然相當緩慢地回答:

  我不會把她想成這種人她所做的事都很自然,我不會聯想到算計之類的念頭。她不是那種人。人們為什麼做那些事,經常都自有不為外人了解的原因   白羅輕柔地說:   我想,你啊,是一位非常謹慎的女子,奧布萊護士。   我不喜歡談論事不干己的事情。   白羅非常仔細地注視著她,並問道:   你是不是和荷普金護士取得共識,有一些事情你們認為最好還是不要對外人透露?   奧布萊護士說: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噢,是和這件案子或這兩件案子無關的事。白羅急忙安撫她說,我的意思是其他的事。   奧布萊點一點頭,說道:   過去的流言和老掉牙的傳聞還提它做什麼呢?韋爾曼夫人在曼登佛德是個深受敬重的人,對她的過世,大家都感到哀傷。

  白羅點頭表示同意。他小心翼翼地說:   是呀,就像你說的,韋爾曼夫人在曼登佛德一地深受敬重。   雙方對話出現意料之外的轉機,但白羅的臉上並未露出訝異或迷惑的神色。   奧布萊接著說:   說起來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有當事人要不是過世,就是早被世人遺忘了。對於羅曼蒂克的愛情,我是個心腸軟的人,所以對一個太太住在療養院、一輩子都得受束縛、唯有等到太太過世方得解脫的丈夫,我是覺得相當辛苦的。   儘管一頭霧水,白羅還是喃喃道:   是啊,真辛苦   奧布萊說:   荷普金是否告訴過你,我們是如何互相寫信談論這件事?   白羅坦言道:她沒跟我提起。   這件事實在太湊巧了。不過,世事總是如此,一旦你聽見一個名字,或許在一兩天之後,你就會再聽人提起,諸如此類的。就在同一時間,我在鋼琴上看到那張相貌一模一樣的照片,而荷普金也正巧從醫生的管家那裏聽到了整件事。

  這非常有意思。白羅說,然後又試探地問道:瑪麗她知道這件事嗎?   誰會告訴她呢?我當然不會說,荷普金也不會。畢竟,就算知道了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她猛然抬起她的一頭紅髮,從容地凝望著他。   白羅嘆了一口氣說:   這些事情,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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